这时,周围的一个学生对警察说:“他就是李老师。”
一个身穿便装的中年警察迅速转过身,一双冷峻的眼睛盯着李易思,过了几秒钟,他冷冷地问:“你就是李易思?”
李易思点点头,急切地问道:“魏黎曼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便衣警察看到李易思如此关心未婚妻,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东西,然后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我叫柳萧。”
李易思胡乱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魏黎曼呢?她在哪?现在怎么样了?”
柳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说:“对不起,李老师,她已经死了,是坠楼死的,她的尸体在……”
李易思发疯地说:“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她不可能坠楼,你们在和我开玩笑,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你要接受现实,请节哀。”
李易思根本不相信魏黎曼就这样死了,一把抓住柳萧的衣领说:“不可能,绝对不能!”
“你现在不要激动,跟我到警局去一趟,做一下笔录。”柳萧扯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
李易思双眼呆滞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警察,悲痛地说:“她……她真的死了吗?”
李易思坐到了警车上,随着一声警笛的响起,车子迅速的启动,很快开出了理工大学的校园。李易思坐在车上,泪水迅速从眼圈流出,他没有用手去擦,只是任其肆意流淌,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有一些流进他的嘴中,苦涩的泪水令他更加悲痛,他恨不得立刻见到魏黎曼的尸体,他想知道魏黎曼为什么会跳楼,他想通过魏黎曼的尸体得到答案,但是,他又害怕见到她的尸体,因为那是他今生最爱的人,他不愿意去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他多么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等梦醒时,魏黎曼依然躲在他的怀里撒娇。
泪水已经湿透了李易思胸前的衬衫,他无暇去理会,他只想快些到警局见到魏黎曼,他依然期望魏黎曼会起死回生。
车子突然停住,李易思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柳萧从车上走下来,看了一眼李易思:“李老师,我们走吧。”
李易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警局大院转了几个弯,来到了警局后面的一个二层楼房,李易思清晰地看见门口牌子上写着:“停尸间”。李易思现在真的绝望了,他努力说服自己,一定要控制情绪,一定要冷静下来,因为魏黎曼不可能是自杀,她没有理由自杀,一定是什么人害了她,这间房子是进行尸检和尸体停放的场所,一楼用来停放尸体,二楼用来做尸检。
穿过一个幽暗的走廊,他们来到了一个黑色大门前,柳萧打开了停尸间的门,李易思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冷气扑面而来,不过他没有害怕,他知道里面停放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他迅速冲了进去,柳萧紧紧地跟在身后。
李易思回头看了看柳萧,表情痛苦地问:“她……她在哪?”
便衣身边的助手拉开了灯,顿时屋内变得如同白昼一般亮。
李易思这时才发现屋内有五具尸体,每具尸体上都铺着一层白布,将尸体盖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魏黎曼的尸体,柳萧的助手走到一具尸体前,将白布慢慢的拉开。
李易思的心跳几乎停止,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向前挪了几步。
当白布慢慢拉开,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出现在李易思的眼前,他根本看不出眼前的女尸就是魏黎曼。女尸双腿的腿骨和右臂骨全部粉碎性骨折,断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肤,脸上血肉模糊,头发已经被凝固的血水粘念在一起,眼眶明显的凹陷进去,鲜红的血水已经将她淡绿色的睡衣完全染红。
突然,李易思发现她的手指上带着一个戒指,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枚戒指,奇怪的是戒指上并没有一丝血迹,这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戒指,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戒指,但是李易思看的是那样的专注,他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戒指,嘴中默默地说着什么。
一个助手想要阻止他这种行为,但是柳萧挥了挥手,他便没有上前去拦。
李易思蹲在地上,轻轻地抚摸着戒指说:“黎曼,你为什么要跳楼呢?为什么呢?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李易思的泪水再次涌出,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抱着已经血肉模糊的魏黎曼疯狂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柳萧走上前,将他拉了起来,安慰说:“李老师,你要控制情绪。”
李易思哭喊着说:“控制,怎么控制,你要是我,你能控制吗?”
柳萧没有生气,而是用同情的口吻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还是节哀吧。”
李易思依旧哭喊着说:“理解?你们是不会理解的?永远不会,我一定要查出是谁杀害了她。”
柳萧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老师,现在还不能确定你的女朋友是他杀,但是请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查清真相的。”
李易思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悲痛地说:“黎曼,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一定找出真凶,为你报仇。”
柳萧感到李易思情绪已经失控,甚至有些不清晰,于是走上前安慰地说:“李老师,你现在需要冷静,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是否是他杀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现在你需要配合我们公安机关,这样才有利于破案。”
李易思没有转过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魏黎曼的尸体,眼神中充满了悲凉。
李易思发现魏黎曼的左手紧紧地握着,似乎在向他预示着什么,他迅速走过去,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紧握的手,也许是李易思不想弄疼了她,也许是魏黎曼临死之前手握的太紧了,也许是由于死亡时间太久尸体已经僵硬了,他用了很长时间居然没有将她的手掰开。
柳萧看到他的举动心中一惊,他猜测死者手中也许握着什么东西,不然不会在坠楼后依然握的这样紧。
一分钟后,李易思终于将魏黎曼的手打开,一块小小的布料映入他们的眼中。
柳萧迅速地冲了上去,将李易思手中的布料抢了过来,严肃地对他说:“这有可能是犯罪分子留下的唯一罪证。”随即,他将布料交给身边的助手,并叮嘱他妥善保存,助手将布料小心地放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里,然后拉上了封口。
这时,李易思站了起来,转过身,脸色苍白地说:“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帮我的未婚妻报仇。”
柳萧看了一眼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然后将视线转移到李易思的脸上,安慰地说:“李老师,你放心吧,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捉拿凶手。”
李易思低头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柳萧盯着李易思的眼睛问:“你未婚妻有过什么仇人吗?或者,你有仇人吗?”
李易思头脑非常的乱,他想不起得罪过什么人,不过,他还是忍住悲伤的情绪,尽量思索着一段段往事。他平日里教书育人,从来没有和同事红过脸,更没有和学生发生过冲突,魏黎曼对他无话不说,如果她得罪过什么人也应该告诉他,他和魏黎曼平时一向很少接触外人,怎么会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呢?如果说有点小仇的话,那就是王处长,但是他也不至于因为那点小仇恨就杀害魏黎曼呀!再说,那段仇恨都已经是三年以前的往事了,李易思怎么也想不出他和魏黎曼到底得罪了谁,竟然用这种方式将两个人阴阳相隔。
柳萧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李易思,当他看到李易思正在痛苦地思索着,便语气温和地说:“别着急,你慢慢想,千万别漏掉什么,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这样有利于尽早破案。”
柳萧又说:“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过一会儿法医还要做尸检,我们到办公室谈吧!”
柳萧说完,便给身边的助手使了一个眼色,助手小心翼翼地将魏黎曼的尸体重新盖好,李易思恋恋不舍地看了尸体一眼,神情恍惚地跟着三个警察走出了验尸间。
警察办公室。
李易思坐在柳萧的对面,中间隔着一个长长的桌子,两个助手坐在桌子的两边,拿着笔记录着李易思的每一段回忆,柳萧的眼神非常冷峻,一直紧紧地盯着李易思,他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听了李易思的回忆,他没有得到任何有利于破案的线索,李易思讲的都是一些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恩怨,绝对不可能引起现在的杀人案,不过,当李易思吞吞吐吐地讲出了他与王处长三年前的恩怨时,柳萧心中一动,他认为这也许会成为本案的突破口。
李易思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脱掉鞋子,而是穿鞋走到了卧室,将魏黎曼的照片拿了出来,那是去年他和魏黎曼去云南旅游时的照片,照片中,魏黎曼正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怀中,双臂紧紧地搂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易思的眼圈渐渐湿润了,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善良、温柔、贤惠的魏黎曼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留下的只是一张永远不会说话的照片。
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滴在相片外的玻璃框上,发出刺耳的“啪啪”的声音,他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痛苦,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个凶手找出来,为未婚妻报仇雪恨。
李易思从回忆中醒来,擦了擦照片上的泪水,虽然已经十二年过去了,他却永远不能忘记那段沉痛的回忆。
李易思叹了一口气,将照片放在茶几上,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天空逐渐明亮起来,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地停了。
朱骏最近很郁闷,半个月内发生了两起凶杀案,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线索。
朱骏打开记录本,认真地翻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破案的灵感。
案件一:死者张思旗,今年19岁,f城理工大学大一新生,死亡时间xx年9月30日,死亡地点巫山,死亡原因颈部中刀流血过多而死。
案件二:死者董雪欣,今年19岁,f城理工大学大一新生,死亡时间xx年10月12日,死亡地点理工大学c教学楼,死亡原因颈部中刀流血过多而死。
朱骏合上记录本,手轻轻地揉着额头,他在努力地思考,这两起案件作案手法如此的相似,而且死者都是理工大学的新生,最重要的是她们都认识一个人,就是蔡可微。
死者一,是蔡可微的初恋男友,死者二,是蔡可微最好的朋友。一个疑问在朱骏的脑海产生:“莫非,两起凶杀案都与蔡可微有关?”
想到这里,朱骏有些疑惑,凶手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那半根香烟又是谁留下的呢?蔡可微究竟与两起凶杀案有没有联系呢?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有计划的预谋?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赵棋从门外走进来,神色异常紧张地看着他说:“头儿,理工大学又出事了。”
“什么?”朱骏脸色一变,他现在非常恐惧“理工大学”四个字,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昨晚10号公寓613宿舍有人潜入,一个女孩儿头部受到重击,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马上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朱骏走进病房,看到了病床上的张蕊蕊,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用纱布紧紧地包裹着。
朱骏询问了医生,得知,张蕊蕊头部受到重物的击打导致昏迷,属于中度脑震荡,需要一周的调养便可恢复健康。
张蕊蕊看到朱骏走进病房,她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朱骏示意她不要动,躺在床上就可以。
朱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张蕊蕊的床边说:“我问过医生,你的病情不严重,一周内就可以出院。”
朱骏继续说:“能否把昨晚的情况跟我说说。”
张蕊蕊脸上立刻浮现出恐惧的表情,慌乱地将昨晚的事情讲述一遍。
朱骏脸色一变,他是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于是安慰说:“世界上不可能有鬼魂,你看到的一定是人,而不是鬼魂,这样做,无非是想掩盖事情本来的面目。”
张蕊蕊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沉默一阵后,恐惧地说:“朱警官,可是我明明看到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好恐怖。”
“你看清楚它的脸了吗?”
张蕊蕊痛苦地摇摇头:“我只看了一眼,它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头发长长的,一点也不像是人的样子。随后,我感觉头部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就昏了过去。”
“你能描绘出它的容貌吗?”
“不……不……”她坚定的语言中带着巨大的恐惧。
朱骏不知道她是不敢描绘出来,还是不能描绘出来,于是安慰问:“不要害怕,一定是什么人这样装神弄鬼,你记得昨天那个人身高,胖瘦吗?”
“当时太紧张,根本记不得了。”
“昨晚你们宿舍就你自己吗?”
“如果可薇姐在就好了,可惜她回老家了。”
“回老家了?为什么回去?什么时候走的?”
“她奶奶生病住院了,昨天晚上六点坐火车回沈阳老家了。”
朱骏沉默一会,问道:“早上起来,你宿舍钱物有没有丢失?”
张蕊蕊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醒来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头晕目眩,学生会的同学检查寝室的时候,发现我情况不对,于是,将我送到了医院。”张蕊蕊轻轻地揉揉额头,继续说:“我第一次看见黑影的时候,它正在蔡可微的床上,蔡可微的衣服都被翻乱了。”
“黑影翻动了房间内的东西?”
“是的。”
“你出院后立刻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如果发现丢失了,立刻给我打电话。”朱骏站起身,看了一眼她额头的纱布,安慰说:“你也不要想太多,安心养病吧!”
张蕊蕊盯着眼前这个面色冷峻,但却心细如丝的警官,感激地说:“谢谢您。”
朱骏没有说话,转身迅速离开了病房。
第八章 老房子的诡异菜香
随着一声汽笛响起,火车驶离了f城,直奔沈阳而去。
蔡可微安静地躺在卧铺上,但她却心乱如麻,最近身边发生的一连串噩运都与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如今,奶奶又身患重病,生死未卜,究竟是什么力量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难道,真的是诅咒?真的像奶奶说的那样,我们整个家族都被诅咒了?可是,除了自己之外,奶奶是家族中最后一个成员,如果奶奶死了,下一个应该就是——我。
蔡可微想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中的首饰盒,触手一阵冰凉,就像触摸到冰块一般,她迅速将手缩了回来。蔡可微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首饰盒与家族诅咒有极大的关系,为什么不将它丢掉?难道,首饰盒还蕴藏着更大的秘密?那么,究竟蕴含着什么秘密呢?为什么奶奶不愿意告诉我呢?
正在这时,蔡可微注意到,对面的卧铺躺着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的络腮胡须,额头很窄,颧骨凸起,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正盯着自己,蔡可微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体。
蔡可微忽然觉得对面的中年男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她想了很久却始终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蔡可微慢慢的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蔡可微行走在一个陌生的长廊中,长廊内的光线很暗,伸手不见五指,她的左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探出身体,伸向前方,试探着缓缓前行,长廊内很安静,蔡可微只能听见自己的鞋子摩擦地面产生的“嗤嗤”声。
忽然,远处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光亮一闪一闪,飘忽不定,虽然距离蔡可微很遥远,但是,她却感觉很踏实,蔡可微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光亮也越来越近。
蔡可微终于看清了光亮的真实面目,原来是首饰盒上的玉石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她迫不及待地想抓住首饰盒,然而,首饰盒却飞在半空中,似乎,它并不想让蔡可微抓到。
突然,玉石发出一阵强光,在强光的刺激下,蔡可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当她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身前站着六个人,蔡可微的父母站在中间,两边分别是张思旗、董雪欣、奶奶、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啊——
蔡可微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开始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此刻,蔡可微的心情很矛盾,既幸福又恐惧。
爸爸缓缓地伸出手臂,脸上的表情很僵硬,几秒钟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可微,我的孩子,快到我们这边来吧!”
蔡可微非常想念爸爸,她恨不得立刻扑到爸爸的怀抱,大哭一场,但是,她却犹豫了。
妈妈也伸出手臂,喉咙中发出一个不属于妈妈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很恐怖,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这时,蔡可微发现爸爸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其它人的表情也越来越恐怖,特别是那个陌生的女人,奶奶伸出右手,示意蔡可微过去,幽幽地说:“孩子,这是我们的家,快来吧!快来吧……”
突然,那个陌生的女人向她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再次出现,蔡可微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强光消失了,刚才的一幕也彻底消失了,黑暗的长廊内只有她和一个漂亮的首饰盒,蔡可微眼神呆滞地盯着首饰盒,不知所措。
一阵强烈的风声和车轮与钢轨连接处的碰撞声,将蔡可微从睡梦中惊醒。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但是,梦中的人大多都是离开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奶奶也已经……蔡可微想到这里,身体开始颤抖,她不愿意继续往下想,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车厢顶棚的灯光已经点亮,车厢尽头的乘务员正在报站,有一些旅客正在收拾行囊,准备下车,蔡可微意识到,火车即将抵达某个城市,蔡可微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卧铺上的中年男人,他正在收拾行囊,蔡可微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摸了摸衣袋里的首饰盒,但是,她却没有摸到。
蔡可微立刻从卧铺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在床铺上翻找着,希望首饰盒没有丢失。
“小姐,您找什么呢?”对面床铺上的中年男人关心地询问。
蔡可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戒备地说:“没什么。”
“需要帮忙吗?”中年男人说完,已经走了过来。
“不需要,谢谢您了。”蔡可微语气生硬地说。
正在这个时候,漂亮的首饰盒映入蔡可微的眼帘,它正躲在床铺的夹缝里,首饰盒上墨绿色的玉石正凝视着她,似乎,它是有意躲起来,与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蔡可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它从床铺的夹缝中取了出来。
蔡可微直起身子,发觉身边的中年男人双眼直盯着她手中的首饰盒,那副奇怪的样子就像是被电击了似的,张大着嘴,脸上写满了恐惧,一股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蔡可微意识到他可能是看到了首饰盒才有了这样的反应,便立刻将首饰盒塞进衣袋中,然而,中年男人依旧用恐惧的眼神盯着她,这令她有些害怕,她从床铺上下来对他说:“您……您在看什么?”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此刻耳边响起火车制动的声音,中年人被火车停止时的惯性猛甩一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扑向了蔡可微。
啊——
蔡可微发出一声惊呼,迅速躲开了男人的身体。但是,男人的身体却撞到了她的床铺上。
蔡可微转过身,发现中年男人慢慢站了起来,他用手捂着头部,手指缝不断有鲜红的血流出,蔡可微想上前搀扶他,但是,戒备的心态令她停住了脚步。
中年男人嘴中发出一个怪异的声音,仿佛这个声音并不属于他:“首——首饰盒。”
蔡可微点点头疑惑地问:“你认识它?”
“你是——?”中年男人话没有说完,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蔡可微感觉对面的男人很奇怪,于是,她继续追问:“你认识这个首饰盒吗?”
“我……我不认识。”中年男人脸上布满了恐惧,他甚至不敢看蔡可微的眼睛,迅速拿起身边的行囊,冲出了火车。
蔡可微惊诧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她认为这个男人一定认识首饰盒,不然,他看到首饰盒后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蔡可微猛地一惊,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个中年人不正是在肯德基碰到自己胳膊的那个人吗?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们家族的传家宝呢?他与首饰盒究竟有什么关系?
蔡可微很想向他仔细问问,但那个男人已经走出了站台,火车也开始启动,缓缓地离开了这个陌生的站台。
两个小时后,火车抵达了目的地——沈阳北站。
初秋的沈阳,天空依旧非常闷热。
蔡可微看了一下手表,指针指示下午四点,她走出站台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奶奶所在的医院而去。
蔡可微坐在出租车上,心神不宁,她害怕自己来迟一步,奶奶已经……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为奶奶祈祷。
蔡可微顺利地找到了奶奶的病房,推开病房的门,发现奶奶正躺在病床上,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奶奶的身边,奶奶双眼紧闭,布满皱纹的脸上异常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蔡可微抓住奶奶的手,压低声音说:“奶奶,我是可微,我回来了。”
奶奶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游离地盯着蔡可微看了很久,渐渐地,奶奶的眼圈湿润了,晶莹的泪珠沿着她那张苍老的脸缓缓滑落。
过了一会儿,奶奶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惊讶地问:“孩子,你……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您住院了,我就立刻赶来了。”蔡可微发现奶奶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奶奶,您怎么了?”
十几秒钟后,奶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盯着她的脸:“让奶奶好好看看你,我……我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以后不能照顾你了。”
蔡可微的眼圈也已经湿润,她握紧了奶奶的瘦小而粗糙的手,安慰说:“奶奶,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首……首饰盒带来了吗?”
“带来了。”蔡可微一边说,一边将首饰盒从衣袋里取出来递到奶奶的手中。
也许是首饰盒带给奶奶巨大的动力,她的眼前一亮,用手扶着蔡可微的胳膊,慢慢地坐了起来,奶奶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首饰盒,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奶奶,您怎么了?”
奶奶的眼睛盯着首饰盒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说:“可微,你知道首饰盒当年为什么会丢失吗?”
蔡可微快速回忆着童年的记忆,蔡可微记得,当年妈妈始终认为首饰盒是她弄丢的,而且,妈妈还因为这件事,狠狠地打了她。后来,爸爸下班回来,发现妈妈正在打她,于是,将她抱在怀里,蔡可微才躲过了妈妈的更严厉的责罚,不过,从那以后,爸爸和妈妈经常为了这件事吵架,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神秘的男人,神秘男人与爸爸发生争执,并且殴打了爸爸,但是爸爸却没有还手,直到现在,蔡可微也猜测不出首饰盒究竟是如何丢失的?而那个神秘男人究竟是谁?
蔡可微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发现奶奶苍白而布满皱纹的脸充满了神秘,似乎,奶奶心中藏着极大的秘密,而现在,奶奶就要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蔡可微原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奶奶心中的秘密,但是,她隐隐感觉到这些秘密背后藏着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