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怎么突然间就死了,这也太奇怪了?”信宏还在仔细地看着鲍尔的尸体。
“难道这里真的有鬼吗?”我看气氛凝重,于是胡说道,“要不然鲍尔怎么无缘无故地就这样死掉了,他刚才一直待在上面的!”
“你们看那是什么!”陈静突然大叫起来。
我和信宏急忙地抬起头,但这里的光线不充足,所以只模糊地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石壁上飞了出来。这个东西在后殿环绕地飞了几圈,然后就朝女树方向飞了过去。我们都猜想,这会不会是洞穴里的蝙蝠呢,可是那团东西速度特别的慢,不像是蝙蝠应该有的速度。陈静对鲍尔的死没有任何悲伤,她只顾翻着鲍尔的衣服,我以为她想非礼死人,谁知道她却从鲍尔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她说这是鲍尔从她手里夺去的,这药是红崖族的秘方,能化解阴离红的毒。
陈静还想翻些什么,她又找到了一个黄色的瓶子,不过那瓶子却已经是空的了。她生气地踹了鲍尔一脚,说黄色的瓶子里是类似雄黄的药物,吃了能让阴离红退避三尺。谁知道,里面的药已经给鲍尔吃得一干二净,一颗不剩。虽然里面的药不大可能让蛇王退避,但对小阴离红是有效果的。
我一听陈静说有解毒良药,当下就想到了那只中毒的暗猿,心想现在可以回去救它一命。陈静还算有良心,她听我这么一说,没有提出反对。但是,她们却说,暗猿生命力强,让它多等一会儿,他们都看看鲍尔是怎么死的。
“今蔚,快把手电拿过来。”信宏的语气有些急促,可能是有了什么发现。
我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信宏借着手电光线慢慢地检查了一下鲍尔的尸体,我真不明白人死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检查的,信宏未免细心过头了。我们是博物馆的人,不是什么法医,对着一个死人本来就觉得别扭,他却还在那里看来观去的,真不知道信宏想做什么。陈静也跟着查看鲍尔的尸体,一副专业的样子。我一个人坐在湿臭的地上,想着这个天山神殿的正殿会是什么样子,前殿和后殿都是一模一样,那么正殿会不会也像这两个殿一样的简陋。神殿又是供奉哪一路的神明,光是看前殿和后殿,我还真看不出来。
“你快看,他的眼睛开始出现了暗红色的斑点。”信宏用手轻轻地拨开了鲍尔的眼睛。
“会不会是他之前就被阴离红咬过?”我身子向前倾了一点,瞥了一眼鲍尔的眼睛。
“你看清楚了,”陈静马上反驳我,道,“他只是头部有暗红的斑点而已,身上可并没有。”
我听了陈静的话,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眼鲍尔的头部,那里的确生出了许多暗红的斑点,这症状的确不是被阴离红咬过的症状。我把身子靠了过去,不解地问:“他是怎么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有必要弄明白吗?”
信宏抬起了头,皱了一眉头,道:“鲍尔刚才一直待在上面,但却毫无征兆地就死了,我们弄清楚了好以防万一!难道你也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那你好歹也拿个东西包着手吧,就这样去摸尸体,万一染出一个病毒来,我们岂不是要一起死?”我不爽地回了一句。
突然,女树那边传来了嘈杂的哭喊声,从女树声下来的东西只有一天的生命,它们才一出生就被这群蛇给吃了,命运也实在太凄惨了。嘈杂声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地降低了,古书上说到了晚上女树会停止产出婴儿,我估算了一下,现在也快到了晚上了吧。
阴离红吃光了女树的人后,竟然又往我们这边游了回来,我听到了红蛇发出的刺耳声音,马上跳了起来。信宏和陈静他们见状,再也顾不上鲍尔是死怎么死的,和我一起又钻回了地洞之中。阴离红一瞬间就吞噬了鲍尔的尸体,我们一路往回奔,先去救暗猿再说,反正现在已经有了解药,希望暗猿还活着。
“你怎么往回跑?我们刚从这地下洞穴跑出来,现在又带着我们跑回来?”陈静很是郁闷也有些惊慌。
“那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逃了啊,难不成你还想爬上石壁,然后像鲍尔一样不明不白地就这样死掉吗?”我喘着气答道。
我们进入天山神殿以来,一直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已经进来有多久了几乎都算不清楚了。我只觉得又累又饿,真希望快点找到出路,如果真的出不去,至少也要先救了那个猿人,算是积点阴德。我们按来时的路慌慌张张地逃跑着,眼尖的信宏在一块钟乳石边发现了鲍尔的一只大狗。刚才我们被树妖冲散了,一直没发现那两只大狗的踪影,没想到有一只会在这里。我刚想冲过去把那只大狗一起带走,陈静却用力地拉住了我。
“别过去,它好像已经死了!”陈静小声地说道。
“死了?怎么可能,刚才它还好好的……”我越说越小声,心里却已经意识到,那只大狗真的死了。
“不要停下来,快跑!”信宏催促道。
我犹豫地转过了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大狗,有些不愿意离开。信宏一把抓住我的手,一个劲地来着我往猿人洞穴跑。费了九牛二虎之里,跑回了阴暗的洞穴,那几个猿人都还在。
我赶紧把绿色的药瓶打开,然后急匆匆地就往受了伤的猿人的嘴里塞了几粒,暗猿很害怕地挣扎了一下子,然后就不乱动了。也许,它也知道这是它的救命草,所以嚼起来也特别用力。阴离红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就来到了我们身后,这下真是进了死胡同,不可能再有逃生的机会了。
“这下好了,你还带着我们跑回来,现在往哪里逃?洞口都给阴离红堵住了!”陈静愤愤地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我知道是自己理亏,也就没和她争辩什么。阴离红一群一群地从洞穴外面游了下来,可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一大群的阴离红在快要靠近猿人窝的时候,又像前几次一样集体停了下来,全在一边死死地盯着我们。
这些都和泥洞里的情况一模一样,阴离红都是在快要接近我们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阴离红是在害怕什么吗?陈静看到阴离红都停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信宏叫我们靠在一起,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反正现在我们哪里也去不了了,就先坐在这里跟它们对峙。
“这些阴离红也真是的,要吃我们就爽快一点,就这么耗着跟死囚等着上刑的感觉不也一样吗?”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这些蛇没把我们吃了。
“这些蛇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信宏盯着那群蛇说道。
“管它们怕什么,我们又不知道,”陈静又开始抱怨道:“我只知道这里很臭,这些猿人怎么都这里大小便,臭死了!”
这个时候,有一只猿人竟然在角落方便,我感到不好意思就把头扭到了一边,好歹它也算得上是半个人了,总不能偷窥它们方便。可是,这个画面却一直在我脑海里停滞着,好像是在提醒着我被忽略的一件事情。
“邹信宏,不知道我没还可以活着出去吗?”陈静突然语气很平静地说。
“我也不知道,这些蛇现在没吃我们,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我小时候还去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可以长命百岁的!我不会死在这儿的。”我自我安慰道。
“那如果现在找了出口,你会马上出去吗?”信宏问陈静。
陈静沉默了一下,说:“我想我不会出去的,因为……”
“因为得拿回那个神器?”
“其实,我也是个孤儿。”陈静的语气开始弥漫起了一股伤感。
我心里想这是哪跟哪儿啊,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孤儿,可这跟做现在的情况不搭边,女人是不是都爱唠叨呢。我刚想开口打断陈静的话,信宏就用肩膀轻轻地撞了我一下,我知道他是叫我听下去,所以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死劲地咽了下去。
“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红崖族的人,我只是被他们收养了而已,”陈静用手撑住了下巴,静静地说,“这也是听收养我的人和我说的。20多年前,有一对华裔夫妇来到了我们红崖族现在居住的地方,也就是非洲的一个小村庄。当时,那个华裔女人已经怀孕了,他们在我们那里住了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去那里是做什么的,那个男的早出晚归,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每次回来他身子上都是脏兮兮的。后来,那个女的分娩了,生下了一男一女。等那个女人身子恢复以后,那对华裔夫妇抱着那个男孩出去游玩,那个女孩就留在了村里给一户人家照顾。当时,村里的人都以为他们一会儿就会回来。可是从那时起,那对华裔夫妇就再也没出现。”
“那个女孩就是你吗?”我轻声说道,心里却在想这也太容易猜到了。
“因为大家都是华裔,红崖族的人就收留了我,他们其实也一直没有告诉我我的身世。直到几年前收养我的养父来到了这里取东西,却再也没有回去,我的养母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这二十多年来养父母对我很是疼爱,我总不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外面,所以我是主动要求村里的人要自己来这里一趟的。”
我听了陈静的身世以后,心里顿时难过起来,在我10岁的时候,父母也是出去做什么研究后,却再也没回来,同样也是邹伯父收留了我。但是,现在邹伯父似乎也是因为这里的某件东西而死,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和信宏来到这里,也是想知道邹伯父怎么死的,没想到陈静的身世竟然和我们的有几分相似。不,应该说是九点九分的相似。
“我拿这件东西回去,只是为了报答红崖族对我的养育之恩,不是为了什么!”陈静可能害怕我们误会她有什么不好的目的所以急忙解释。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可是这里很危险,之前进来的人也都没回去……”
信宏还没把话说完,那个在角落方便的猿人弄出了一个很大的屁声。我赶紧捂住鼻子,心里暗骂那个猿人太不礼貌了。信宏和陈静也是哭笑不得的样子,可这画面却又停滞在了我的脑海中,或者要提醒我什么事情。
之前和猿人一起走出千岔万拐的泥洞的情景,和现在的情景不停地重叠着。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于是惊喜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阴离红为什么不敢靠过来了!”
第一卷 天山神殿 第十七章 黑影
信宏和陈静本来还想继续他们之间的谈话,但听到我这样突然的狂喊声,全都诧异地抬起头望着我。一知道自己还有活命的可能,我真异常欢喜,不用葬身在蛇腹中就像一个乞丐突然捡到几万块的感觉一样。兴奋了一下子以后,我就坐了下,把想到的事情告诉信宏他们。
“你快点说啊,不要在这里叽里呱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陈静直瞪着我说道,刚才的忧郁一扫而光。
“你先让我想一想怎么说!”我压抑住了兴奋的情绪,尽量压低了声音地说:“之前在那边的泥洞里我踩到了一堆粪便,当时我们停了下来争论那是不是人类的。那个时候有一只阴离红游了过来,它也像今天一样突然就停了下来。后来你们不见了,我一个人带着两只大狗,它们在我的旁边撒了尿。那个时候也有几只阴离红追了上来,但它们也是到了我的跟前就停在了那里。再到了后来,我遇上了这个受伤的猿人,有一只大狗它们又撒了泡尿,弄得臭死了。一大群的阴离红也是在那个时候追上了我们,但它们又是到了跟前就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你现在知道阴离红为什么会这样反常了吗?”陈静顺着我的话问道。
“哎呀,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阴离红为什么不敢靠近我们吗?”
“这几次好像都有一件事情在当时发生了?”信宏瞥了一眼洞穴外面的那群蛇说道。
“你们是说这几件事情上都有一个共通点,是吗?”陈静恍然大悟地说道,“你不会是想说,那几次之所以阴离红没有靠过来咬我们,是因为都有排泄物在我们旁边?”
“你觉得不对,那你来给我们解释,为什么蛇群追上了我们却不咬人?”我听出她不怎么相信,所以反过来问陈静。
陈静找不出别的答案,只好承认了我说的答案,所以没有再反驳我。这几次阴离红的异常的确都是因为有排泄物在我们的旁边,所以它们才停下来的。为了证明这个解释是对还是错,于是我就从地上扒出了一块小石头,紧闭着嘴巴,捏住鼻子,拿着石头走到了猿人方便的地方,提着石头蘸了一点猿人的排泄物,然后使劲往洞穴外的蛇群里一扔,阴离红果然纷纷地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它们竟然会害怕粪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信宏和陈静赶紧站了起来,他们也都学着我的样子做,蛇群一下子就退到了洞穴的外面。我们一时间也没有这么多粪便,总不可能时时拿着这臭死人的粪便在身上吧,我们还是得想个办法把阴离红除掉,否则它们还会来袭击我们的。
我想起刚才它们把蛇王给吃掉的场景,猜想这群蛇一定是超级冷血的动物,于是就对信宏他们说道:“如果它们中有一只蛇出了血,那么这些蛇一定会像刚才一样,大家蜂拥而上吃了出了血的蛇!只要我们过去把几只蛇弄出血来,它们一定会自相残杀。到时候这些阴离红一定会自己人吃自己人的!”
“好办法!”陈静少有地赞同了我的办法,她弯下了身子捡起了几颗石子,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把石子砸向了蛇群。
有几只蛇被砸中以后,身上一下子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液,那群阴离红一嗅到了血液的气息就马上扑了过去,它们一个嘶咬一个的身体,刹时间这群蛇都缠绕成了一座小山。血液慢慢地往四处流散开来,我们赶紧都退到了洞穴里面。虽然洞穴里光线非常的昏暗,但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几只猿人现在都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它们怎么了,怎么都躺在地上了?”我担心地说道。
还没等信宏和陈静回答我,一只很大的黑影就从我们的头上一飘而过,一下子就钻到了洞穴的外面。我记得上次鲍尔死掉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个这样的黑影,这个黑影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它们死了!”陈静惊讶地说。
“怎么可能,”我还是不敢相信,说,“我们才到洞穴外面几分钟,它们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间就这么死掉了呢!”
“可能是那个黑影,鲍尔的那只狗和这些猿人可能都是因为那只黑影才死掉的。”信宏坚信自己的观点,难怪刚才他这么在意鲍尔的死因。
“可是,它们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那只猿人才刚刚被我救活了,突然间就这样死了,我真的很难接受,“那只黑影到底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总之我们三个人一定要时时刻刻地在一起,”陈静紧张地站着,说道,“如果发现了那个黑影,千万不要去靠近它!”
“我们上去吧,把你说的东西尽快找到,然后马上离开这个神殿。”信宏有些吃力地说。毕竟我们进到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只休息过两次而已,而且时间都是很短的,我想任何人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现在也都会感觉很疲倦了。
我们小心地走出了洞穴,那群蛇还在外面打得不可开交。它们一个撕咬一个,鲜血都溅到了四周的石壁上,有些地方甚至都汇积出了一滩血洼。我们害怕再遇到可怕的阴离红,所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身上涂抹了一些猿人的粪便,虽然闻起来很难受,但是要是还想活命只好这样做了。
在回到后殿的路上倒很顺利,没再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回到了后殿,我看到了鲍尔的身上的肉都已经被阴离红啃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些内脏还留在他的腹腔里。我第一次看到还是这么新鲜的人骨,还是很湿润很鲜红的,心里感到害怕又紧张。
“不知道鲍尔的另一只狗跑到哪里去了,有两只死了,剩下那一只会不会在刚才就被蛇王或者那群阴离红吃了?”我有些担心那只大狗。
“你们有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信宏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问了一句突兀的话。
我实在想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能呆呆地看着信宏,陈静却说:“你是指那个鲍尔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信宏点了点头,他说:“他是从前殿进来的,刚才却又出现在了后殿。这么说来鲍尔很可能没有进入真正的神殿。照理来说,前殿和后殿的中间应该就是正殿了,要是这样的话鲍尔不可能还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跑到这里来了。”
“可是,我看那个鲍尔好像很熟悉这个神殿的样子,他应该不会不知道正殿在哪里的。”陈静压低了声音,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他想等待别的人一起进入正殿!”
“可是出口不是在我们一进来就封死了吗,别人怎么可能进得来啊?”我想不大明白,现在已经弄清楚树妖的来历,它们来自神殿,并不是从外面跑进来的。
“可能他本来就知道秦朝古卷里所说的另一个天然出口吧。”信宏猜测道。
“那不是说这里已经有人进来了?”我很惊讶地答道。
“这么说来,经过了几千年,那个天然出口还存在着,这表示我们还可以从那里出去!”信宏微笑着说,毕竟没人愿意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可是这个外国人怎么知道得比我还清楚,我们红崖族的人根本都不知道这个神殿的设计,也从未知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出口,这个外国人到底是怎么知道?”陈静盯着地上的尸骨说道。
“这恐怕很难弄清楚了,总之我们现在要小心一点,万一真的有他的同伙进来了,我们就不好应付了。”信宏犯难地说道。
“既然他要这里等人来支援他,这说明神殿可能有什么东西很难对付,他想等人来了一起进去。”陈静还是盯着地上的尸骨,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不怕这些东西呢。
我没心思听他们分析,自己本来就对这些费脑子的事情不很愿意多想的,所以就来回地看了一圈四周。突然,我隐约地看到有一个人影在通往女树的通道里走动,同时那个人转过了身,向我们看了过来。
我借着手电的暗淡光线,将那个人的脸看得一清二楚,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但是,他……他的脸让我全身不禁地颤抖着,因为那个人的脸和鲍尔的一模一样!
第一卷 天山神殿 第十八章 长翅凤蝶
“有鬼啊!”我失去控制地叫了起来,那张鲍尔的脸一下子又转了回去,他一刹那间就消失在了狭小的通道里。
“你不要突然乱叫好不好,吓我一跳!”陈静非常恼火地捶了我一下。
“吓死我了!”我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才快被你吓死了,没事你乱叫什么!”陈静瞪着我说道。
“我刚才看到鲍尔,在那个通道啊,他身上的衣服还湿湿的!”我紧张地说道。
“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他的骨架不还在这里吗?”陈静说完就踢了一脚那副尸骨。
“今蔚,你是不是惊吓过度看错了?”信宏也不大相信我的说辞。
“看错了?不可能吧。”我的声音很小,因为自己也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可是刚才借着手电的光线,我看得一清二楚的,绝对不是幻觉。但是,事实上鲍尔的确已经死了,他的尸骨就在我们的脚下,而且还是我亲眼看到他死了的,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陈静对我发泄完抱怨的情绪以后,开始思考放置传世神物的神殿究竟在哪里。因为我还是很在意刚才看到的景象,所以执意要他们和我一起过去看看。石道里并没有什么异样,这里被人工雕刻得很精致,上面还有云彩的图案,但没有任何神灵的图案。石道上有些水的痕迹,这道痕迹一直延伸出了石道,直指枝繁叶茂的女树。
女树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上面结了很多半透明的肉球,里面大概就是没有早上要出生的婴儿了。树冠那里有一些颤动,接着树干里突然就冒出了奇怪的嘟嘟声。我想弄清楚刚才树冠为什么会突然动起来,树干又为什么会突然作响,于是卷起了袖子,咬着嘴唇就开始往上爬。
当我才爬到两三米的时候,一团黑影忽然就从女树浓密的叶子里飞了出来,吓得我猛地抖了一下,双手一松就直接掉到了地上。陈静见状,立即折下了一根树枝,顺势就把树枝射向了那团黑影。黑影飞得太慢,它被树枝射中后,嗖的一声就坠到了地上。那东西在地上挣扎着扇动着翅膀,我们定睛一看,那东西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蝴蝶!这只蝴蝶的双翅居然有30厘米那么长,身体和翅膀上有很多种漂亮的颜色,看上去非常美丽。
我想走过去把这只蝴蝶看个清楚,陈静却拉住了我。我猛然地清醒了过来,对了,这只蝴蝶每次出现就会有人死掉的,鲍尔,大狗,猿人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蝴蝶也可以杀人的吗,我想到这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陈静对我们说:“快从你们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
“啊?撕烂衣服?”我不明白陈静她想做什么,没事撕干嘛要撕衣服。
“想活命的话你就快点撕!”陈静斩钉截铁地说道,看来她没有开玩笑,而且她好像也不会和我们开玩笑。
我们迅速地把衣服撕破了,然后扯下一大块布,陈静叫我们把布蒙在鼻口之间,简单地说就是蒙面。陈静这样的严肃,看来这蝴蝶的来头还不小,我们把口鼻都用布捂住后,那只蝴蝶还在地上挣扎着,不停地扇动翅膀想飞起来,可是就是飞不起来。我搜索了记忆里,好像没有一本古书有记载有这样的蝴蝶,难道又是什么没被历史记载进来的上古生物?这个神殿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多,这只蝴蝶竟然可以让鲍尔他们瞬间就死掉,而且没有任何伤痕,那我们小心一点终归是没错的。
“我不知道这长翅凤蝶怎么会在这神殿里?”陈静已经弄好了衣布,遮住了口鼻。
“长翅凤蝶?你是说,这蝴只蝶叫长翅凤蝶吗?”信宏问道。
“嗯,长翅凤蝶的翅膀和浑身上下都有很细小的鳞片覆盖着,就是因为这些颜色各异的鳞片的奇妙组合,它们的体表都会呈现出七彩斑斓的花纹和图案。它们的鳞片十分细小,而且是有毒的,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只能用显微镜才看得到。”
“它的鳞片上能有什么毒,能让鲍尔他们一下子就死了?”我一边说一边学陈静把蒙在脸上的布弄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会像鲍尔一样突然就死了。
“长翅凤蝶的鳞片含有大量的强心甾毒素,一些飞鸟蛇兽嗅到了后都会对它敬而远之。特别是长翅凤蝶飞翔和挣扎的时候,它身上的强心甾毒素会直接散发到空气里,要是被我们吸进身子里,你想想看我们会怎么样?”陈静严肃地说道。
“难怪鲍尔,那只大狗还有那几个猿人的身上会找不到一丝伤痕,原来是这样。”信宏脸上的疑云也散开了。
“你好像很熟悉这蝴蝶,我在史书上怎么都没看到过有关它的记载?”我疑惑地问陈静。
“因为在我住的地方经常可以看见长翅凤蝶,而且全世界恐怕只有那里才会盛产这种有剧毒的蝴蝶。”
“你不会是说这蝴蝶是非洲来的吧?”我猜测道。
“没错,长翅凤蝶的确是来自非洲的!”陈静说。
陈静和信宏在远处就这样的望着长翅凤蝶,他们不敢过去,可能是担心散发在空气里的强心甾毒素从眼睛进到身体吧。我还在思考着,这长翅凤蝶是从非洲来的,那么它怎么会出现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而且还是在几千年前就建成的神殿里。几千年以前我们中国就已经和非洲有了联系了吗?这长翅凤蝶肯定已经进化得很厉害了,这里没有光,没有花草,它能生存下来说明也是大自然的强者了。这蝴蝶大概也是用来守护这个天山神殿的,能杀人于无形,的确十分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