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森又笑了,“我没说你的观点不正确呀。”
“不过呢,”艾琳继续道,“这些电车理论的问题确实揭露了一些人性有趣的方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举几个例子吧。试想一下一辆失控的电车快要冲到岔路口,你站在一个拉杆旁边能够变换轨道,如果电车继续行驶站在铁轨上的五个人会死;如果你变换了轨道,只有一个人会死。你会不会变换轨道?”
汉森思索了几秒钟,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大多数的人都同意这样。即使你的行为导致一人受伤,但是有五个人获救了。”她顿了一下,“那么万一那五个人是陌生人,而单独那个人是你的妈妈呢?”
“哇,”过了几秒汉森才叫了出来,“我觉得我回答不出来。”
艾琳笑了笑,“你当然可以回答。答案就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不会扳动机关让你妈妈遇难,而会看着那五个人死。自己就承认了吧。”
汉森点点头,但是看起来很困惑。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回答。最后一个情况。现在想象一下你站在铁轨上,旁边有一个很胖的人。电车朝着五个人飞奔而去。你意识到两件事儿:如果你挡在电车前,你太瘦弱了,挡不住电车,但是如果你把你旁边的人推上轨道,他足够魁梧可以挡住,他的身体能让电车脱轨,五个人都得救了。你会推那个人吗?”
汉森沉默了许久。最后他摇摇头,“不,我觉得自己不会这样做的。”
“百分之九十的人也不会这样做。要不要扳动拉杆是一种选择,另外一种选择是推一个人过去——字面上的意思。但是你只要细想一个原因,你就应该做。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一条命换五条命。有趣的是精神变态者是天生的功利主义者。在考虑数学问题时,他们绝对不会掺杂进去感情或者是良知。叫做巴特尔斯和皮爱佐的两位研究人员研究了这个问题,百分之十的说他们会把人推过去的那些人,发现这些人在精神变态和权术主义方面的得分都非常高。”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种类的回答,你还真的希望遇到一个心理变态者来作出决定。不过这只是题外话,关键是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是很容易解决的,任何人都愿意做任何事儿来阻止种族灭绝——如果让我相信我是在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我可以很轻易地权衡这与我的良知,甚至是对错之间的分量。”她停了一下,“但是有个前提,我必须完全信服。”
“有道理。”
“但是就我现在接触到的信息,这可能还是一个很复杂的阴谋。即使我相信德雷克是外星人,我们还是不能确定任何事情——他对我们人类的预测,他的动机。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不能理解精神变态者的动机。如果我们都不会理解精神变态者的心理,那么真正的外星人的心理我们怎么会了解呢?我怎么弄明白呢?也许真的是治疗精神变态者的感冒病毒。”她停顿了一下,“也有可能,这是消灭人类的病毒。”她继续说道,扬起了眉毛,“你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20
汉森没有立马回答。
艾琳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在汉森还在思考的时候,把腿伸了伸。汉森一直让她很吃惊。她预计汉森会为他共事了多年的外星人开脱,但是他没有立即这样做。她可以看得出他在整理思绪、他的感情,严肃地对待她所说的德雷克的动机问题。
终于,他眼睛落在了艾琳身上,“我只能告诉你我默默地信任德雷克。我有信心,当你见到他时,你所有的疑问都会一扫而光。”
“希望你是对的。”她说道,“我真的希望你是对的。说到跟他见面。你现在可以解释他的短消息里面的指令是什么了吗?”
“好的。我之前读了那条短消息。但是我现在手机没了,你还记得那条短信吗?”
“记不得准确的措辞了,不过大意还是知道。”
汉森点点头。“好。德雷克写了在科罗拉多的——MB——分子生物学家的影响。他说到他会在那里跟我们联系,从他发送短信后的48小时之内,会有人等我们。所以德雷克肯定也跟那个人联系了。”
“我们应该马上联系这名分子生物学家。”
“不行呀。德雷克告诉过我他和科罗拉多的一名遗传学家合作,让我记下了他的地址。但是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姓名和电话。”
“分隔工作?”艾琳说道。
“分隔工作。”汉森附和道。
艾琳双唇紧锁,陷入沉思,“德雷克还说了我们一到了那里就立马开始什么。”
“是的。这个和他合作的人已经准备好病毒结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这就是说如果我告诉他八种基因分别需要的剂量,他就知道如何让他们精确地显示出来?”
“如果准备就绪是这个意思,那么回答就是肯定的。我不是分子生物学家。”
“所以德雷克想让我们和他的遗传学家合作立即完成病毒。没有必要等他。”
“是的。”
“也就是说他已经假定你可以说服我说出配方组合。他很自信你可以让我忽略他的休·瑞本伪装,并且相信你。”
“我想是的吧,”汉森说道。他盯着艾琳,摊开手,“关于这个,”他继续,“就说服你这件事儿,我做得如何?”
“你做得很不错。你非常具有说服力。现在我觉得你所说的和你所相信的都是正确的。但是如果这一切是错的代价太高,无法确定。所以我会告诉你们疗法。但是首先我要确认他想要植入的是感冒病毒,而不是其他更加……致命的……”
“你打算怎么样确认呢?”
“你们科罗拉多的分子生物学家肯定有最先进的遗传工程学设备,”她说道,“虽然费了不少事儿。你们为了快速建立DNA长链,肯定有专门的设备。这是非常复杂的——你们必须把来自不同地方的序列片段拼凑起来,但是现在你们已经合成了,一个碱基对一个碱基对的。所以肯定有仪器能够反其道而行之,给一段完整的DNA,告诉你它的组成——把它分成A、G、C、T线。”
艾琳还是注意到汉森不停地点头然后停住了。“我觉得你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些。”她问道。
“我是学物理的,我不应该会。但是德雷克派我去了一个叫做序列魔力的公司,在休斯顿,去那里查看他们的新模型:超级序列魔力。所以我见过实物。德雷克想要最好的设备。这台机器既可以合成也可以排序。”
“同一设备?”
汉森点点头。
“这个设备比我想象的还要更高级。”
“它能做的真的让人很吃惊。”汉森再次附和道。“速度非常快,而且不可思议的精确。”他顿了一下,“德雷克买了一台。我是最近才知道被放在了科罗拉多。”他朝艾琳做了个手势,“但是你的意思是……”
“进行可靠的确认。我所需要的就是让你们的遗传学家给我一个他正在使用的病毒结构样本。然后用你们先进的仪器排序。再用电脑把结果与现有已知的感冒病毒,叫做鼻病毒,进行对比。它们在菌株方面会有差别,但是非常微小——微小到可以突破你的免疫系统,然后每年都得新的感冒。这样就可以确认德雷克说的病毒是真的。”
“听上去挺简单的。”汉森说道。
“嗯,我是过于简单化了一下。鼻病毒是RNA病毒,不是DNA,所以排序可能会跟DNA排序刚好相反。德雷克的病毒可能进一步被基因更改了,就是说我必须使用能够对比排序的改进算法,并且要使得干扰发生。但是序列的核心部分必须跟已知的鼻病毒相同。基因段必须不能跟任何已知的病原体相配。如果能够相配……”她停了下来,“嗯,我们暂且叫做就有问题了。”
汉森花了好几分钟试图说服艾琳这会浪费时间,但是他没有成功,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要是你坚持要检验一下,我们就检验一下。但是我告诉你,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嗯,我觉得我们想得太多了。因为要确认病毒很简单直接。而真正困难的是我们能够撑到到达科罗拉多的那个地方。”
“我并不担心这个。”汉森说道。“外加你还这么精明干练,”他充满敬仰之情地说道,他瞄了一眼他的手表。“在我们进一步行动之前,我们今晚应该打个盹。”
“我同意。”
然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汉森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那……嗯……我觉得我们今晚不得不睡在一个屋子里了。”他尴尬地说道。
“这是唯一安全的选择。”艾琳同意地说道。
汉森长舒一口气,“当然,我会睡在地板上。”
艾琳笑了笑,“当然了。”坚定地回复道。
艾琳绝对不是第一次约会就跟人上床的那类人。但是万事儿总有第一次。在她心里,她知道在夜晚过去之前,地球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让她相信凯尔·汉森是百分之百的地球人。
第二部分
想想一些来自月球的数学生物要测量人类的身体。他们立马就会看到的是最基本的形状是双重的。一个人是两个人,右边的他是左边的他,完全一模一样,右边的腿就是左边的腿,继续探究下去,还是发现每边的手指头个数相同,脚趾头数量也相同,相同的眼睛、耳朵、鼻孔甚至是两个对称的脑垂体。最后他找到了规律,但是,他只找到一颗心,不过他推断出另外一边也有一颗心。在他认为他作出了正确的推理后,他才发现他错了。
——314368497—《星际迷航》(吉尔伯特·凯特·齐斯特顿)
我们拥有一次不同寻常的机会用地球人的标准来评估、或者说是检测一个人身上的好与坏:他的负能量的一面,我们叫做恶意、欲望、暴力,以及你们地球人叫做同情、爱和亲切的正能量的一面。
——314368498—《星际迷航——内敌》(斯波克)
21
总而言之瑞安·布鲁克机长感觉糟糕透顶,因为他所在的直升机倾斜朝北飞行后继续朝棕榈泉航线飞去。他很确定自己在六十秒的时间中所接收到的电量比整个东海岸的电力网电量还要多。接二连三地被泰瑟电击枪以最大电力击中四枪,可不是他想再尝试的事情。
现在史蒂夫·富勒出现在他的眼中了,映射在他的专业护目镜下方的小小的身影。跟望远镜一样,他直接望去,图像是模糊的,而当他朝下看的时候,只有几厘米远的小小身影反而清晰,就像是投射在空气中的80英寸屏幕上。
老大哥?非常大的大哥,整张脸足有一辆车那么大。
但是即使富勒的脸小得如同蚂蚁,布鲁克也可以毫不费力看出他在发火。非常发火。他自嘲地想,肯定是为我被电击后的身体情况在担心呢。
富勒坐在加长豪华轿车的后座上,他的手提电脑放在喷漆吧台上,上面出现了布鲁克的图像,也把他的图像传输了过去。一点也没出乎意料,富勒没有任何开场白,单刀直入:“别告诉我刚才的消息误传了。”他的声音冰冷,比悄悄话的声音稍大。布鲁克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或者说提高嗓门。恰恰相反,当他特别冷静的时候才说明你麻烦大了。他的声音越小声越冷漠,表明他越愤怒。如果你特意凑近了去听,结果肯定不会让你开心的。“别告诉我你今天没有搞丢了每个人?别告诉我在你带队的最重要的一次行动中,且你可以随意差遣任何资源的情况下,你和你的人没有一石二鸟,或者一石三鸟。我可能没有数清楚。”
布鲁克知道他在诘问,但是他也知道他是在要答案——要避免问题本身讽刺性的答案。“我们的行动目标彻底失败了。”他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我来重新总结一下吧!”富勒说道,右手不自觉地摆弄着一杯什么液体。“你让这个女孩,这个叫做艾琳·帕尔默的博士生,在圣迭戈从你的人手下逃脱了。不对,说逃脱还不对。我觉得我应该使用的词是控制。她控制了你的人。操纵他们。她在下象棋,你们却在玩跳跳棋。好像应该恰恰相反才对。”
布鲁克努力克制,保持毫无表情。是的,他们在圣迭戈的直升飞机场被打败了,但是他们的任务通报非常不完整。根本没有提到艾琳·帕尔默的搏斗经验,也根本没有说明任务的性质,说得只是好像在沙滩上散步那么简单。她也是非常情愿、高兴地接受了面试来到直升机场。
但是富勒一向行事诡秘,布鲁克很少知道他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任务。反正就是很荒诞。为什么富勒如此迫切想要抓住这个女孩?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了解大局,能够帮助行动队弄清楚他们跟踪或准备抓获的这些人的动机,强化他们的动机,才能使他们对一些意外情况作出预案,或者说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更好地作出反应。把布鲁克变成远距离控制的双手,自己没有脑子,只能让他能力降低。
他只被告知了艾琳·帕尔默的名字、专业背景,以及不能伤害她。所以事情有变的时候,任务失败,遮羞布被扯出来的时候,最好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富勒就应该知道布鲁克的行动队只能捉襟见肘。
“你的行动队让她消失在洛杉矶了,”富勒继续说道,还是像蚊子一样小声,“消失了。你知道她降落的准确地点——当时就知道了。给你的去追她的人比追本·拉登的人还多。她就像隐形人一样溜了。这只是个研究生,不是卡洛斯(1)的化身。”
布鲁克没有回答。
“所以只是一石二鸟。不过这还不是世界末日,对不对?我们非常清楚她下一步要去哪里。而且我们还知道德雷克派了代表去见她。我们还让你深挖了这个代表的背景资料。”
布鲁克的直升飞机再一次倾斜转弯,继续穿越在万里晴空中。
“他们两个都成功逃脱了你设的陷阱?两个人一起?”
“是的老大。恐怕是这样的。”
“你说恐怕是这样的。我们需要搞清楚的是她是不是那么优秀,或者说你到底是不是这么窝囊。我难道没有说清楚这他妈的有多么重要吗?”他低声说道,要不是布鲁克把麦克风音量调到了最大,他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我知道我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很重要。但是我有作过比喻。我像是随便作出警告的人吗?随便虚张声势的人吗?”
布鲁克摇了摇头,但是没敢吱声。
“你在学生会那边派了多少人手?”富勒问道。
“十个。”布鲁克差点就说了,“最强的十个。”不过停下了,让自己不要上了富勒的套。
“十个,”富勒又说了一遍,“那有多少人手直接盯着目标呢?”
“一个。就是我。”
“只有你?哪个天才告诉你只需要派一个人盯着的?”
这次这个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富勒已完全了解布鲁克的行动过程,他知道是谁作的这个决定。
“在圣迭戈发生那些事后,这个女孩已经警觉了。”布鲁克说道。“即使只派一个人在现场都有风险,正如我们事后发现的。我们想要被发现吗?如果有方法混在学生中,我肯定会派五个人直接围着的。”
布鲁克还是强调他作出了正确的决定。他的手下全部都是雇佣兵、特种部队的,杵在那里比霓虹灯还显眼。也不是老教授的样子,不是满脸长满痘痘的学生的样子。
“即使是这样,”布鲁克说道,“他们还是在那么多人中一眼认出了我。他们径直朝我走来。”他停了停,“但是即使这样,还是应该行得通。即使他们认出了我。离他们附近有好几个出口,我们其实是在学生会的中心,但是每个出口我都派了人盯住,所以他们应该想其他方法溜掉的。”
“哇,”富勒讥讽地说道,“我们两个对于‘不能’这个词的理解肯定不一样。你猜他们是怎么溜掉的呢?”
布鲁克和他的行动队在事后可以轻易地得出事实,只要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不被高电压电击后麻痹了。他们使用的方法轻易俘获了他,并且不引起同在学生广场的其他同伙的注意,更不要说派遣紧急人手了。他们在下课后立即就采取了行动,这个时候正是学生倾巢而出的时候,大学校园里人流激增。他们一定是还换了衣服,伪装了自己,混进了人群里。
在布鲁克向富勒解释后,他又加了一句,“我知道她应该是业余的,但是她好像是天生的,或者她受过训练,只是我们不知道。”
“她没有,”富勒直接回答道。
“你怎么敢这么确定?”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这个女的现在是最重要的人物。我过去几天倾尽我所能调查她。我都用显微镜看了她的屁股了。我知道她喜欢在汉堡包上放什么调味品。她过去二十年看过的电影。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尽管她接受过格斗训练,但是她绝对是毫无实战经验的。”
他们的对话在继续,布鲁克继续提出计划如何将目标重新抓住。对话即将结束的时候,一辆豪华轿车停下了,另外一个人来到了富勒身边。布鲁克认出来这个新来的人是罗伯特·赫尔南德斯,国土安全部的神秘大佬,级别和职位都不完全清楚,至少对布鲁克来说是不清楚的。
赫尔南德斯跟布鲁克打了个招呼,富勒叫他等他和布鲁克的对话结束。
五分钟以后,布鲁克完成了他的情况简报,富勒让他候命,影像和声音都消失了,这真是很让人生气的,无论富勒和赫尔南德斯讨论的是什么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薪酬范围,所以又一次,让他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了。他知道得越少,他就越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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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美国电影《生化危机2》中的角色。
22
布鲁克在等电话的时候,富勒向到访者介绍了最近的情况,赫尔南德斯自己动手打开了几瓶吧台上的饮料,自己喝上了。轿车非常平稳,大多数时候都几乎感觉不到在行驶。
“你的人全面溃败了?”赫尔南德斯说道,摇摇头表示难以置信。“他们没能在大学抓到人,在尤马也没抓到德雷克?”
富勒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吃定了他。我预想的是你会派出压倒性的人手。”
“他非常狡猾。他设计了很多我们看不到的机关。他手下的人尽管抵不住我们几分钟,但是成功为他赢得了从地道逃走的时间。”
“你确认是他吗?”
“是的。我们非常确定我们面对的不是令人作呕的拥抱橄榄枝的和平主义者,而是拥有完整军事战略的人。我不是外太空生物学家。但是我们面对的是一种全新的物种。加之他资金充足,准备充分。他只关心自己能否逃脱,完全不顾他自己那些人的死活。”
富勒停了一下,抿了一口手中杯里的酒。“即使如此,我们还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可能使用了先进的科技,但是我们并不这么认为。我们对我们所面对的东西了解知之甚少。即使在他逃脱后,团队的四个人追踪到了他的踪迹。其中三人还昏迷不醒——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我们觉得这些人会苏醒过来,但是会过多久时间醒过来还说不准。问题是,他们好像没有被触碰到。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其中一个人十分钟以前醒了过来,我随时准备听取他们的初步汇报。”
“你的推测呢?”
“毫无头绪。也许他用了一些他妈的绝地武士的把戏。什么都有可能。”
“那么我们从哪里着手?”赫尔南德斯说道。
富勒正要回答,一个电话打断了他。他通话了几分钟,然后挂断了。“初步报告有了。”他告诉赫尔南德斯。“来得正是时候。那个醒过来的突击队员说,他感到了他感受过的最强烈的疼痛和恐惧,太强烈然后晕了过去。”
“估计他们全部都是这样。”
“可以断定,”富勒同意道。“这些人都是铁打的战士,忍受力也是非常人能比的,跟看到死老鼠就晕倒的学校女孩子可不一样。‘强烈’这个词可能还不够表现力。”
“有什么样的武器或者设备指着他吗?”
富勒摇摇头,“他不记得了。但是他说没有。等剩下的都醒过来,我们就能知道更多信息了。”他顿了一下。“回到正题,在电话进来之前,我好像听到你问我们从何着手?”
“没错。”
“答案就是我们倾巢出动捉拿德雷克、艾琳·帕尔默和凯尔·汉森,就从他们身上开始。倾其所能。我们找到了汉森的电话。德雷克给他发了短消息,让他带着艾琳·帕尔默到一个约好的地点,然后德雷克会再联系他们。”富勒看了下手表,“从现在算起差不多三十二个小时以后。”
“什么约好的地点?”
“我们推测可能是科罗拉多(Colorado),不过不确定。CO可能是其他的代码。不过好消息是德雷克告诉他们在抵达之后再联系他。”
“因为只有艾琳·帕尔默知道哪种配方才有效。所以我们有三十二个小时找到德雷克或是艾琳。只要我们让他们两个隔离,不交流,我们就没有任何可担心的。但是一旦德雷克取得了他要的信息,他会尽快采取行动。我们不确定如何实施,但是最有可能的是通过转基因病毒,也可能就是普通感冒病毒。”
“所以她和德雷克就像是双液体炸弹。”赫尔南德斯说道,“只要它们之间不互相接触,它们就是安全的。一旦混合,就有麻烦了。”
“是的。她知道哪个配方是有效的,但是不知道如何扩散。我们推测他有准备好的病毒——只需要最后一步。他也有可以扩散的设备和方法,一旦拿到配方,他就会实施——那么他们得手,我们只能说去见鬼吧。”
“你确信这种治疗方案的效果跟打广告那样一样好吗?效果也是永久性的?”
“是的,”富勒回答道,“我检查的那个犯人大脑生理机能已经与常人无异。那条基因组保持了完整性,一直进入到生殖细胞中。”
“德雷克方面有什么线索?”
“毫无头绪。但是我有一种感觉,比起他这个女孩应该更好对付。”
“为什么?”来自国土安全部的这人问道,“她到目前为止表现得非常专业。”
“只是直觉。另外一个目标是外星人思维——比我们开始想象的还要更加陌生——还具有不明能力。但是对于这个女孩,我们可以根据她的行为作出推断。站在她的立场换位思考,预判她下一步的行动。但是像外星人一样思考,看透一个外星人,几乎无法做到。”富勒停了下来,“但是她是整个计划的关键。如果我们捉住她,他会出现的。”
“只是为了讨论一下,难道直接把她杀了不是更好?在她说出她所知道的一切之前,她所知道的就随她一起消失了。”
富勒摇摇头,“然后德雷克也会销声匿迹,我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不过他可能会再找其他方法找出正确的配方。这次不再使用胆小怕事之人了。”
“他没机会的。特别是当我们已经注意到这种可能性了。”
“他不会再使用囚犯。”富勒的音调好像在暗示他的耐心正在消耗殆尽。“他可能直接从大街上绑架目标。从黑帮、政治集团,这些充满了他认为的目标团体。把真正的精神变态者跟伪装的区别开来,通过测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