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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想想，今天早上，他就吃了一碗豆浆，一个包子，中午，他和白水灵各怀心思，自然也没有吃什么，这个时候，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今天还心情不好，所以，他要化悲愤为食量。
拿了一只大盘子，装了一大块蛋糕，还要了一杯红酒，他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然后大快朵颐。
可是，就在他蛋糕吃到一半的时候，林枫寒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忙着抬头，然后就看到陈旭华偕同许多人，站在他面前。
“我……”林枫寒有些尴尬的放下蛋糕，抓过一边的面纸拭擦了一下子，看着陈旭华问道，“做什么？这蛋糕不能够吃吗？”他可一点也不想被人围观看着他吃蛋糕。
第177章 瓜型笔洗（1）
王福杰在一愣之下，就认出来，这人居然就是昨天碰到，把“水点桃花”让给自己的年轻人，见状，忙着笑道：“能吃，当然能吃！林先生光临寒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王老先生，我没好意思打招呼。”林枫寒有些尴尬，刚才人多，王福杰自然是没有见到他，而他看到王福杰，却是刻意回避掉了，反正，等下陈旭华出了风头，他招呼他一声，偷偷的带着那只瓜型笔洗走就成了，没必要跟王家的人碰面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他都躲在角落里面吃蛋糕了，他们居然还跑过来围观。
“我蛋糕都吃了，寿礼却是没带。”林枫寒讪讪笑道。
“哈……”王磊这个时候见到他，当即就直接走了过去，笑问道，“不用带什么寿礼，你怎么会在我家的？你那漂亮的女朋友呢？”
今天经人鉴定，那只“水点桃花”的茶盅果然价值五六百万，因为王磊对于林枫寒很有好感，而且，他毕竟也是年轻人，昨天见到清丽可人的水灵，心中也有些爱慕之意，这个时候见到林枫寒，忍不住就问了起来。
“我失恋了，听说你家大摆寿宴，所以就跑来吃白食。”提到白水灵，林枫寒心中极是不好受。
“哈……”王磊愣然，不解的问道，“怎么可能？”林枫寒可是连着乾隆年间的珊瑚红釉葫芦瓶都送出手，最后居然还落得一个失恋的下场？不过，可能就是小姑娘闹了一点别扭吧？
“你回头哄哄她，就好了！”王磊一副很哥们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那女朋友肯定不知道你有宋代汝瓷。”刚才那个塞名片给陈旭华的中年人，忙着再次拿出一张名片，塞给林枫寒，低声道，“把那你瓜型笔洗卖给我，二千万，你有了二千万啊，保证大把小姑娘跟着你跑，你想要失恋都不成……”
林枫寒扫了一眼名片，这人姓范，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姓，可是，你都姓范了，你做什么还要叫——桐。
这“桐”和“桶”是同音啊，这念不好就是——饭桶。
所以，林枫寒看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子，说道：“范老板，我那只汝瓷下面有‘寿成殿’的字样，放世面上是难得的精品了，市价大概在八千万左右。当然，这是市价——而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卖！”
王磊直接就笑了，而陈旭华也是笑，别人可能以为林枫寒是说笑，但是，他却是知道的，他就是这性子，他的古玩生意，就是看心情好坏的。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范桐在听得他说不卖的时候，心中极为失望，但是随即他就回过神来，心情不好才不卖，他可以理解，人家今天失恋了，不对，或者就是和女朋友吵架了，谈不上失恋吧。
热恋中的年轻人，和女朋友闹个矛盾，导致心情不好，天经地义。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做古董生意的人打交道，知道这些人大都脾气怪癖，所以，他完全表示能够理解。
“我昨天就心情很好。”林枫寒拿起银质的叉子来，把一大块蛋糕塞入口中，然后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所以那只‘水点桃花’的茶盅，我三百万就卖了，因为我要带漂亮的女孩子逛街看电影，带着瓷器不方便啊！”
说着，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王福杰，昨天他都廉价卖了东西给他，想来今天他吃他一点蛋糕，他不会在意吧？
“如此说来，我老头子的运气真好！”王福杰闻言，忍不住哈哈笑道。
站在一个生意人的立场，陈旭华很想把林枫寒拎过好，好生教训一番，一件价值六百万左右的东西，他居然就三百万卖掉了？
不成，他等下要打个电话给马胖子，让那个胖子好生教导教导他经济之道，免得他老做傻帽的事情。
“林先生，心情不好合适捐赠。”康馆长忙着递过来一张名片，说道，“你把瓜型笔洗捐赠给我们博物馆，我给你做个特别的捐赠仪式，颁发证书，说不准人家小姑娘一看到，直接就被你满身正义之气折服，两眼冒小星星，就和你和好了！”
“康师傅，你别和我开玩笑。”林枫寒瞄了一眼那张名片，叹气道，“小姑娘看到我捐赠，直接骂傻帽的可能性比较大。”
“林先生，我们不要理会那卖方便面的。”范桐还是不死心，忙着说道，“你那汝瓷，就照着你说的价钱——八千万，你看如何？”
刚才林枫寒那句“康师傅”，众人还没有在意，如今被范桐一说，大家听了，再联系前言一想，顿时就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康馆长也是莞尔，笑骂道：“我是卖方便面的，总比你装饭的好。”
“我就是一个饭桶！”范桐倒是爽快，爽朗的笑道，“我刚才给个名片林先生，我就看到他笑了……林先生，你看我这名字，还是大伙儿喜闻乐见的，对吧？”
“对！”林枫寒老老实实的说道，这个名字，真的是大家非常喜闻乐见。
“那你心情好点没，我们正经谈谈？”范桐乐呵呵的笑道，“捐赠那傻帽的事情，确实做不得啊！”
康馆长差点就卷袖子找范桐干架。
“范老板，这个东西真的不卖，但如果你喜欢瓷器，将来可以去我家看看。”林枫寒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你家还有什么好瓷器？”范桐好奇的问道。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林枫寒问道，“现在明清瓷器大行其道，比汝瓷好看多了。”
“我刚才看到一件明永乐年间的青花一束莲大盘，倒是不错，但是，想来钱老先生是绝对不会让出来的。”范桐摇头说道。
“永乐年间的青花啊，我似乎也有一个。”林枫寒说道，“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看看。”
“那等什么？现在就去。”范桐一把拉起林枫寒，就要走。
“范老板，你这可不厚道，你现在一走，让我老头子的脸往什么地方搁啊？”王福杰忙着说道。
“范先生，你忒性急。”林枫寒也没有想到范桐是这等急性子，当即说道，“我家在扬州呢！而且，我还准备在苏州玩几天，过几天再回扬州，你真有兴趣，过几天去扬州看吧。”
第178章 瓜型笔洗（2）
王福杰还有别的客人，也不便冷落了，和林枫寒寒暄了几句，就偕同康馆长和钱老先生一起去招呼别人，范桐和林枫寒说了几句闲话，碰到熟人也走开了。
陈旭华在林枫寒身边坐下来，终于忍不住问道：“瓷器就有这么好？”
“什么？”林枫寒对于这句话表示没有听懂，有些糊涂。
“我做了几年的珠宝生意，从来就没有人塞一张名片给我，对我说——这东西我喜欢，价钱好商量。”陈旭华不无感慨的说道，“凡是有顾客来挑个东西，再好的珠宝，他们都能够挑剔出个毛病来，然后死劲的压价。”
“你还不是赚的盆满钵满？”林枫寒终于明白，陈旭华为什么怨念了，确实，大凡真心喜欢古玩的人，买个东西，大部分都是看他脸色的，毕竟这些年虽然古玩市场红红火火，但是，真正的好东西却是非常难找，精品更是万里挑一。
在这种情况下，他手中有好东西，就不愁卖不出去，只要他松口，元青花都有人砸得起钱买，何况是别的东西？
但是珠宝不同，虽然珠宝和古玩的消费者算是同一类人，但是，珠宝除非是一些极端珍稀之物，比如说，他身上那块“枫清影寒”的翡翠玉佩，否则，普通的东西，只要有钱，寻寻找找，总能够找出合心意的东西来，自然要货比三家了，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不是说，那东西普通吗？”陈旭华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你家似乎还有？”他就弄不明白了，又不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就价值八千万啊？这人家还抢着要？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东西普通？”林枫寒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说，还有什么幺蛾子的东西？”陈旭华感觉，他有必要虚心请教一下子，林枫寒口中的“幺蛾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感觉，我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子瓷器知识。”林枫寒低声说道。
“林先生，你别和他说，说了他也不懂。”就在这个时候，王磊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陈旭华，一脸不痛快。
“你倒是懂？”陈旭华也不痛快，不满的冷笑道，“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我不懂就不懂了，顶多就是庸俗一点，总比人家不懂，还附庸风雅要好。”
林枫寒已经发现，这两表兄弟明显不对头，所以，他老实的闭上嘴巴。
但他不说话，却不意味着王磊就不说话，当即低声问道：“林先生，你家还有什么瓷器？”
“你想要看什么样的瓷器？”林枫寒问道。
“有粉彩吗？”王磊想了想，突然问道，“清三代的粉彩？我想，陈大少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庸俗的人，喜欢花纹绚丽的粉彩。”
“承认自己庸俗就好。”陈旭华听到这么一句话，没来由的神清气爽。
“粉彩自然是有的。”林枫寒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做古董生意的，不可能连着清三代的粉彩都没有，“清代的瓷器年代不算久远，加上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皇帝，都是比较具有文化涵养的，瓷器大都精美，收藏价值比较高。”
林枫寒事实就是的说道。
“那你们刚才说的幺蛾子是指什么？”对此，王磊也表示好奇。
对于瓷器，陈旭华是完全两眼一抹黑，实在弄不明白，这个他看不出有什么好来的破瓷器，怎么就价值八千万了？去年冬天的时候，林枫寒向他推荐一款青瓷，要价二千五百万，他没有好意思鄙视他，这玩意还卖二千五百万？
但是，现在想想，这还是林枫寒给他的友情价了，只不过他不喜欢古董，也不喜欢那一碰就破的瓷器，相比较，有钱，他宁愿收藏宝石。
“小寒，你给我说说，还有比你那汝瓷更值钱的瓷器？”陈旭华也顾不上和王磊斗口，忙着问道。
“这玩意就要看了。”林枫寒想了想，说道，“明清瓷器中就有，这玩意，一要看品相，二要看有没有人文故事，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这瓷器本身够不够精美无缺。”
“你上次和我说的什么祭红釉还是霁蓝釉的？又是什么东西？”陈旭华皱眉，上次林枫寒只在电话里面提过一次，他有些糊涂。
“明代宣德祭红釉？”陈旭华弄不明白，但王磊一听，却是精神一振，忙着问道。
“宣德祭红釉又称为宝石红，那颜色鲜亮宛如红宝石一样，在灯光下看起来，熠熠生辉。”林枫寒想起来他那只祭红釉白鹤纹抱月瓶，当即低声说道，“非常精美。”
明代的祭红釉大部分都是纯粹的满釉，极少见过有别的花纹的，所以那只花瓶如果他想要出售，找一家拍卖行做一番宣传，绝对能够拍出天价。
“得，我就不信瓷器能够精美过红宝石。”陈旭华还真不相信，想想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汝瓷，也不过如此，当即说道，“我下次带一颗缅甸鸽血红宝石去你那边，比比看。”
“要是宣德祭红釉像缅甸鸽血红一样好看，你就把你的红宝石送给我？”林枫寒一点也在意，乐呵呵的笑道，“我对宝石很有爱的。”
“你当我傻啊？”陈旭华轻笑着骂道。
“平白无故的，我给你比什么？”林枫寒也感觉好笑。
“这要是祭红釉没有鸽血红宝石好看，你就把那玩意儿送给我？”陈旭华问道。
“绝对不，我亏大发了。”林枫寒摇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手中有上好的鸽血红宝石吗？弄几个给我玩玩？”
他对于瓷器字画也就是如此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宝石，他非常喜欢。
“不会吧？你还收藏宝石？”王磊有些奇怪，大凡收藏古董的人，一般都不会再收藏别的东西，而且，他们大都认为金银宝石之类的东西俗气，岂能和古瓷的高雅华贵相提并论？
但是，很显然林枫寒很喜欢宝石。
“我很喜欢宝石。”林枫寒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事实上就是一个老庸俗的人。”
陈旭华闻言，想了想，这才说道：“上好的鸽血红宝石倒是有几颗，但是，你过几天吧，等过了上海的珠宝展再说，我到时候跟他们打声招呼，你看上的，给你留着就是。”
第179章 瓜型笔洗（3）
林枫寒听他提到上海的珠宝展，倒是愣了一下子，随即想到木秀，他是做高档珠宝生意的，想来手中也有上好的各种宝石。
不过，二十年不见，他虽然一直思念着他，却不知道他是否也是一如从前的想着自己？而且，这二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他在外面另外娶妻生子，他们之间自然也有些隔阂。
而且，木秀对他已经很好了，元青花龙纹鼎他想要，他就送了给他。
他生日的时候，他也送了他价值不菲的生日礼物，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允许你用红宝石比一下子祭红釉。”林枫寒笑道。
“林先生，你手中真有宣德年间的祭红釉？”王磊急急问道。
“有一只花瓶。”林枫寒笑道，“你如果喜欢，反正你家是做瓷器生意的，仿一只就是了。”
“这市面上的高仿货多了，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家来仿制？”王磊笑道。
“小寒，霁蓝釉又是什么东西？”陈旭华发扬不耻下问的精神，继续问道，他今天必须把那些有名的瓷器都问一个清楚。
“我说的霁蓝釉，不是宣德年间的孔雀蓝釉，而是扬州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你下次去扬州，我带你去看，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为什么那东西被称为国宝了。”林枫寒低声解释道，“江湖传闻，扬州博物馆的那只霁蓝釉梅瓶，传世者只有三件，其中一只在扬州，就那只梅瓶价值四十亿。”
“我的乖乖！”陈旭华目瞪口呆，一只花瓶价值四十亿？这到底是什么概念？“能够装酱油吗？”
王磊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鄙视道：“你除了知道酱油，你还知道什么？”
“糖啊盐的，我也知道。”陈旭华不理会王磊的讽刺，叹气道，“这绝对不是我能够理解的概念。”
“瓷器是中国国粹。”林枫寒解释道，“这不是一个花瓶的问题，这是一种文化传承，而且，各个年代的精品瓷器，都体现出当时造瓷技术的巅峰水平，有些东西，就算用现代科技，也不能够再次烧制出来，因为某些材料已经没有了。
所以，古时留下来的精品瓷器，均有很高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这些东西，是不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
最后科普你一个知识——所谓梅瓶，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的瓶式，一般小口只能够插一支梅花，所以称为梅瓶，是观赏性花瓶，不是打酱油的。”
“我知道了，王磊！”陈旭华突然叫道。
“啊？”王磊一向看这个表哥就不顺眼，两人碰到一起，没有少吵过架，这个时候听得陈旭华叫他，顿时呆了一下子，问道，“有事？”
“你家陶瓷馆有梅瓶卖吗？”陈旭华问道，“我不是说古董，我就说现代的花瓶？”
“这个自然有。”王磊点头道，梅瓶、赏瓶，玉壶春，方瓶，灯笼瓶，抱月瓶等，都是普通的花瓶款式，哪家瓷器馆没有啊？
“我明天去买几个，然后——”陈旭华看了一眼林枫寒。
“我知道的，你明天去买几个，然后装酱油？”林枫寒笑呵呵的说道，“你这就是和梅瓶过不去了？你别说是买现代陶瓷去装酱油，你就是买宣德青花、祭红釉，孔雀蓝釉什么的去装酱油，别人也不好说什么的。”
“呵呵！”对于这个问题，陈旭华只是尴尬的笑着。
“林先生，你要红酒吗？”王磊站起来，说道，“我给你拿？”
“我不怎么喝酒的。”林枫寒笑道。
“我能不能去扬州，看看你家的祭红釉？”王磊讨好的看着林枫寒道。
“没事，只管看。”林枫寒笑道，“可以随便摸，但我不卖。”
“大明宣德年间的祭红釉，我买不起！”王磊笑道，“如果是花瓶，品相完好，送拍卖行的话，至少也是千万起价。”
陈旭华再次感慨道：“而且买主还要看小寒脸色，对吧？”
“哈哈！”王磊也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问题，陈旭华已经纠结了一晚上了，真的，千万起价的珠宝也多，但是，他想要卖出去，可都是他看人家脸色的。
“得了，我们卖个精品瓷器，也一样是看顾客脸色的。”王磊这个时候倒没有落井下石，笑道，“做任何生意都是看顾客脸色的，普通古董生意，也是一样，你别纠结了。”
陈旭华听了，笑笑，便不在说什么。
三人又聊了片刻，林枫寒原本以为，陈旭华和王磊原本应该算是水火不容，但这种场合，大伙儿都顾着脸面，就算是较劲，也是暗中较劲而已。
仔细想想，如果不胡乱使岔子，相互手，有个竞争对象，能够相互激励，没有什么不好。
“阿磊，爷爷那边叫你。”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人匆匆走了过来，看到王磊，微微皱眉道，“你躲在这角落里面做什么？”
“表哥来了，我陪着说几句话。”王磊说着，忙着起身，向着大厅中央走去。
陈旭华小声的对林枫寒介绍，林枫寒才知道，那个中年人是王磊的父亲，倒不是做瓷器生意的，而是中学老师。
王家只有老王和王磊是做瓷器生意的，如今老王老了，准备把窑厂生意转交给王磊，王磊也确实有些能耐，年少得志，和陈旭华一样，都是极端骄傲的人。
“小寒……是许先生。”突然，陈旭华低声说道。
“什么？”林枫寒愣然，抬头看去，只见老王偕同王磊，迎了一个中年人走了进去，那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愿。
对于许愿的来历，王福杰多少也知道一点，但一来两人素昧平生，二来就他老王，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能够请得到许愿来家里坐坐，所以，许愿突然趁着他七十大寿，登门拜访，他也是满头雾水。
因此听得家里人汇报，忙着叫过自家孙儿王磊，一起迎了许愿进来。
然后，二人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客套话，许愿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王老先生，今天是您寿宴，本来不该打扰，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不得不冒昧打扰啊！”
第180章 造瓷者（1）
王福杰虽然满腹狐疑，但是听得许愿说的客气，当即忙着说道：“许先生，只要是我老王帮得上忙的事情，您只管说。”
许愿看了一眼，客厅里面人极多，而且这个时候还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王福杰见状，忙着笑道：“许先生，不妨到我书房坐坐？”
“也好！”许愿点点头。
“请！”王福杰说着，嘱咐自家儿子招呼客人，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愿跟着王福杰走了几步路，在转角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看到大厅的角落里面一个熟悉的人影，当即叫道：“小寒！”
王福杰一愣，目光落在林枫寒身上，心中揣测，难道说，许愿竟然是为着这个年轻人来的？
“许先生！”陈旭华和林枫寒一起站起来，和许愿打了一声招呼。
许愿略略一想，已经明白过来，王福杰和陈家有些亲属关系，林枫寒是被陈旭华带过来的，当即说道：“小寒，你跟我一起，我找你有事。”
“啊？”林枫寒不解，许愿找他有什么事情？有事不能够家里说啊，跑来人家寿宴上说？他也不怕失礼了？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走了过去，王福杰看了一眼许愿，更是满头雾水，但还是请他们上楼，在自己书房坐下。
由于林枫寒跟着许愿过去，陈旭华就有些不放心，当即也跟着一起。
书房没有别人，王磊亲自给他们倒了茶，然后在王福杰的下手坐了下来。
“许先生，你有什么事情，请直说。”王福杰看着许愿，直接问道。
许愿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一张照片，递给王福杰道：“王老先生，这个东西，您可有看到过？”
“这是……”王福杰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突然一把扑上去，手指颤抖的捧着那张照片，半晌，他才惊问道，“许先生，这东西……哪里来的？”
“法国一家拍卖会拍出的！”许愿说道，看着王福杰激动的样子，他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这东西果然是来自中国，眼前这个老头，应该知道这玩意的底细。
“哦？”王福杰只是不置可否的答应着了一声，然后欣赏着照片上的东西。
王磊就坐在他旁边，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心中有些狐疑，照片上是一只甜白瓷赏瓶，但是在这只甜白瓷的赏瓶上面，居然有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龙穿云图。
王磊陡然想起昨天王福杰对他说的话，忍不住就惊呼出声：“洒金釉？”
在古瓷中，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瓷器，那么这只赏瓶就是现代工艺品而已，虽然造型端庄优雅，图纹精美华丽，但是，这不是古董。
“王老先生，这个金龙穿云纹甜白瓷赏瓶，是王家烧制的？”许愿问道。
“不是！”王福杰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放下手中的照片，半晌，才说道，“这是我恩师的杰作，我王家烧制不出这等瓷器！”
他知道洒金釉，但没有配方，也没有实物可供研究，他摸索一辈子，也摸索不出来洒金釉的配方。
“什么洒金釉？”林枫寒很好奇，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洒金釉这种瓷器，所以，他直接就拿过那张照片。
只在照片上看了一眼，林枫寒就可以确定，这不是古瓷，而是现代工艺品。但是，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他却可以肯定，这只花瓶融合了古今瓷器的精髓，代表着造瓷工艺的一个新的突破。
问题就是，为什么他越看这只花瓶，越是感觉眼熟啊？恍惚中，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所以，他只的对着照片发呆，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只精美的瓷器？就算不是古董，这一只花瓶也够精美的，他要见过，理论上来说不会忘掉啊？
难道是景德镇？去年他去过一趟景德镇，找了一家窑厂定制一些精品瓷器，本来还准备还准备在景德镇逛逛，毕竟，这地方出产过无数精品古瓷，可是当时古典装修，他又染病在身，也没有那个心情。
“王老先生，能不能给我说说，这瓷器的来历？”许愿问道。
“这也没什么。”王福杰知道，既然许愿找到他，自然就意味着，他知道一些大概，当即把昨天对王磊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许愿和陈旭华都听得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王福杰的发迹，居然有着如此离奇的经历。
“王家现在的窑厂，就是在原本恩师赠送的窑厂上扩建的，我们家也一直做精品瓷器生意，但是，这种洒金釉，我们家却是烧制不出来。”王福杰解释道。
许愿仔细的想了想，问道：“王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您那位老师，二十年前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是的！”王福杰点头道，“二十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老了，可能是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具体是哪一年，王老先生还记得吗？”突然，林枫寒插口问道。
“一九九三年！”王福杰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一年，老师把窑厂转赠给我的。”
“王老先生，也就是说，洒金釉的配方，只有你那位老师有？”许愿问道。
“嗯！”王福杰点头笑道，“许先生，你也知道，这种釉色配方，轻易是不会外传的——谁掌握了，就能够确保一辈子的富贵，谁傻啊？”
“您老说得对！”许愿点点头，确实，别说是这种自己研究出来的高端精品瓷器的釉色配方，就算是一些普通的釉色配方，哪一家窑厂的技术人员，不是视同拱璧，小心珍藏？
“除此以外，你那位老师，还研究过回春瓶的釉色配方？”许愿再次问道，“可有研究出来？”
“这个——”王福杰想了想，摇头道，“我真弄不清楚，许先生，我虽然叫他一声老师，但是，也就是我腆着脸，想要跟他学点技术，老师应该是没有当个回事，所以，他的事情，我真的不太弄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