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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另外两幅。”张国兴忙着说道，“你姥爷说了，这个是给你挂在卧房里面的，那两幅是给你挂书房的。”
“哦……”林枫寒当即去看另外两幅画，这两幅果然略小，镜框的长度也只有一米的样子，宽度顶多只有五十到六十公分，画就更加显得小了。
但是这个小，也只是对比那幅“瑶池仙子”图，整体篇幅来说，这画并不小，其中一副却是几缕翠柳之下，三只粉嫩嫩的小黄鸡，争着啄食一只青虫。
林枫寒留神看着，这画不但那小黄鸡画的非常传神，就连着小青虫腹部的楞横都清晰可辨，看起来真实非常，加上春天的垂柳叶子，青翠明丽，小小的一幅画，却是春光可掬。
画上写着：杨花翠柳，雏鸡争食。下面有落款：乾德三年黄要叔绘。
这个乾德三年，林枫寒愣是想了一下子，这才明白，五代时期的后蜀王衍的年号，至于那个黄要叔，也是五代后蜀鼎鼎有名的宫廷画师——黄筌。
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黄筌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这个黄筌一张“写生珍禽图”，却是传世名著。
黄筌的画色彩绚丽，由于是宫廷画师，画风更是富丽堂皇，善于用勾勒之法，轻色染成，几乎不见墨迹。
林枫寒仔细看了看那幅画，果然，不管是杨柳枝叶，还是黄鸡青虫，都画的细腻之极，当真是骨肉具备，形神丰满。
自然而然的，林枫寒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一副画上，因为这两架镜框是一样大小的，画的大小也差不多。
但是画风却是迥然不同，画上画着一支桃花，旁边几杆翠竹，栖息着两只麻雀。画风是典型的“落墨”风格，傅以丹粉，和刚才那张画不同，林枫寒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这画透着一种江南特有的乡邻野趣，飘逸灵动。
第51章 绢本旧画（2）
这画没有落款，也没有提拨，只有一枚椭圆形的红色印章，林枫寒凝神看了看，心中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该死的！”
印章上面赫然是——徐熙！
这张画也不是普通的用纸，而是绢本，林枫寒轻轻的叹气，这个姥爷到底是谁啊？居然如此大手笔？黄筌和徐熙，可是五代花鸟画的巅峰代表，而且一南一北，有着黄家富贵，徐家野趣的说法。
如今，他那位诡异神秘的姥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两张篇幅差不多的画，凑在一起。
另外一幅画，是个扇形，不大，同样的花鸟画，上面画着成熟的葡萄和云雀，但是没有落款和印章，凭着判断，这张画应该也是五代时期的，但由于没有落款，他没法子判断，到底是谁的作品。
看其画风，勾勒精细，赋色浓丽，富丽堂皇，应该隶属于黄筌那一派，但黄筌对于后代的影响极大，一门三子都作画，他却判断不出来，到底是谁的作品。
“林老板，这画框没问题吧？”张国兴忙着问道。
“没有！”林枫寒说道，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看画框，他的心神都被那么几张画吸引住了。
“这两个红木底托，你看看。”这个时候，伙计已经把两个红木底托搬了过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招呼林枫寒验看。
林枫寒一看到那个红木底托，瞬间就明白了，他那个神秘诡异的姥爷到底是谁了。
坑爹的猥琐老头啊，他怎么可以冒充他姥爷？其中一个红木底托，四四方方的，上面有着凹下去的四爪痕迹，周围是普通的云纹雕刻，林枫寒一看就明白，这是放那只白玉麒麟的。
至于另外一只红木底托，却是缠枝瓜叶雕刻，中间有着凹下去的椭圆形凹痕，明显就是放那只碧玉西瓜的。
“林老板，如果东西没有问题，麻烦你签个字，另外，你看这钱……”张国兴搓搓手，说道，“你姥爷说，我们把货送过来你就会结算……”
“这个自然。”林枫寒点点头，这东西送过来他没有理由不结算，“多少钱？”
“两个红木底托是十二万，镜框共计是六万，合计十八万，你姥爷支付了三万预付，所以，你只要支付十五万就是。”正国兴忙着说道。
“好的，给我一个银行帐号，我给你转账。”林枫寒爽利的说道。
“好好好！”张国兴答应着，用手机短信的形式把帐号给了林枫寒。
林枫寒也不说什么，直接打了电话转账，支付了十五万货款，张国兴很是客气，问他要不要帮他把镜框搬楼上挂起来。
林枫寒委婉的拒绝了，这些些小事，他自己处理就是。他心中越发糊涂，那猥琐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等着张国兴离开之后，林枫寒把画框搬到楼上，把“瑶池仙子”和那副扇形镜框，都搬进自己的卧房挂好，两幅花鸟图，就挂在了书房中，他那位“姥爷”在他装修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何起，在墙壁上留下了挂画的画钩，因此倒是方便得很。
林枫寒刚刚把画挂好一会子，准备出门去吃个早饭，就听得手机响，忙着取出来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不管是打错的，还是他不知道的，这次，林枫寒爽快的接通了电话。
“喂，小子……”手机里面，传来那猥琐老头的声音。
“啊？”林枫寒一愣，忙着叫道，“你老人家在哪里？”
“你小子问我老人家在哪里做什么？”手机里面，传来猥琐老头叫嚣的声音，“你小子是不是想要打劫我老人家？”
“切！”林枫寒原本对于这老头的一点崇敬之情，听得这么一句话之后，立刻烟消云散，狠狠的鄙视道，“我打劫你？”
“小子，我老人家问你，东西可都收到了？”猥琐老头也不在意，乐呵呵的问道。
林枫寒想了想，故意说道：“你老人家是说景德镇的瓷器，还是画框？”
“都有都有。”猥琐老头得瑟的笑道。
“哈……”林枫寒轻笑，半晌，他忍不住叹气。
“怎么了？”猥琐老头问道，“你不开心？我以为你会开心的，你不就喜欢这些破烂玩意吗？”
“我是喜欢，但我收不起。”林枫寒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很喜欢那个碧玉西瓜，我更加喜欢那只可爱的小白麒麟，想要收养，可是就这两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我收不起，老人家，你在哪里？我把东西还给你。”
“我老头子要那破石头做什么？”猥琐老头骂道，“那西瓜又不能够切吧切吧吃了，那个小白狗，虽然不需要吃饭浪费粮食，但也不能够看门，防不了贼还要担心遭贼，毫无用处，我老人家不要。”
这一次，林枫寒没有说话，猥琐老头表示的很明白，这东西，他不喜欢……算是白送他了，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得问问清楚。
“老头，你把这些东西给我，我需要做什么？”林枫寒直截了当的问道。
“混账，要叫姥爷。”电话里面，猥琐老头大声说道。
林枫寒苦笑，这老头还真的玩上瘾了，居然忽悠他叫他“姥爷”。
“喂，小子，我和你说正经的。”大概是听得林枫寒久久不说话，猥琐老头大声说道，“那些破烂老头子我都送你，只要你小子帮我一个忙，别的都好说。”
“帮你什么忙？”林枫寒微微皱眉，这些东西太过贵重了，所以，他要问问清楚，这老头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且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收上手的，想要凑齐这些东西，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具体什么事情，过年之后再说吧。”猥琐老头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
“老人家，你还是来把东西拉回去吧。”林枫寒虽然舍不得，但最后还是咬牙说道，“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也不帮你的忙。”
“混账！”猥琐老头大骂道，“你小子不厚道，你连着我见面礼都收了，居然说不认我这个姥爷？”
“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见面礼？”林枫寒愣然，这些东西，都是猥琐老头瞒着他直接拉过来，他怎么知道？
第52章 出露端倪（1）
老木料都解开铺了地板、做了家具，他是还不出来，至于那三样青铜器，除了卖掉的一只云雷纹青铜酒樽，余下的两样，他还是可以还给他的，卖掉的也可以照着卖价给他。
林枫寒想想，这老头第一次蹲在他们家门口抽烟，只怕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那只蝠镯，你不是一直戴在手上？”猥琐老头说道。
“你……”林枫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碧玉镯子，这东西他是真心喜欢，但是，这猥琐老头太神秘，太诡异了，而且他出手太过阔绰，让他心生警惕。
“乖孙儿，如果这些东西还不够，那么，再加一样。”猥琐老头想了想，终于说道。
“老人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林枫寒皱眉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东西如果卖掉，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都是空话，你别打岔，你听我说。”猥琐老头说道，“小寒，你可知道，你父亲的死因？”
林枫寒手都颤抖了一下子，差点握不住手机，父亲的死因是横亘在他心中的一根毒刺，刺得他心痛不已，他想要追查，但二十年过去了，他根本无从下手。如今，这个猥琐老头，却说知道内情。
“老人家，你说——”林枫寒沉声说道，“只要你告诉我父亲的事情，就算刀山火海，我给也给你闯一遭。”
“不需要你闯刀山火海。”猥琐老头轻轻的叹气，说道，“只要你到时候帮我一个忙就成，而且，这也不单单是我的事情，也关系到你们林家。”
“老人家，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林枫寒忙着说道。
“简单的说，二十年前出了一点意外，你林家算是满门死绝，你父亲，你奶奶都是那个时候死的，我老人家的二个儿子，也这么搭了进来——丧子之痛，让我这个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我不甘心。”猥琐老头的声音里面，再也没有一点的猥琐，反而透着一种浓郁的恨意，“二十年前，我找过你爷爷，但你爷爷把我赶走了，他不想管这些事情了，我能够明白他的心情，但是……我真的不甘心。”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枫寒急匆匆的问道。
“电话里面，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猥琐老头叹气道，“我年后来找你，详细再聊？”
林枫寒想了想，为人子嗣，怎么也不能够漠视父亲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尤其是爷爷，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最后郁郁而终，和那猥琐老头一样，他也不甘心。
“好！”林枫寒答应着，“老人家，我也想要追查当年的事情，但是，我答应帮你是一回事，我有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猥琐老头问道。
“为非作歹的事情，我绝对不做。”林枫寒正色说道，“就算是追查我父亲的死因，我也不能够做违法的事情。”
“不是违法的事情。”老头认真的说道，“也绝对不会让你做违背人伦道德的事情，你放心就是。”
“那就好。”林枫寒忙着说道，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那么，能够追查出父亲当年的死因，追回元青花龙纹鼎，他是非常愿意的。
“既然这样，乖孙儿，叫声姥爷来听听？”猥琐老头听得他答应，瞬间原形毕露，猥琐的叫道。
“你……”林枫寒苦笑，这老头还真是够派的，但是想想，他老人家的两个儿子都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自己叫他一声“姥爷”，也不为过，当即叫道，“姥爷。”
“乖！”猥琐老头非常开心，笑道。
“喂……”林枫寒心中一动，叫道，“姥爷，你看，我都叫你姥爷了，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个姥爷似乎神通广大，想来也是古玩一行的翘楚，如果能够知道他的名字，打听一番，想来也能够打听出一些当年的事情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就猜到了？”猥琐老头诧异的说道。
“啊？”林枫寒愣然，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猜到什么了？突然他心中一动，问道，“你老人家姓乌？”
“哈……”乌老头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你小子刚才叫过我姥爷了，如果我是老乌龟，你就是小乌龟。”
这一次，林枫寒也是笑，说道：“我看那批东西，我以为你老人家姓孙。”
“呃？”乌老头愣然，半晌才说道，“你小子别又使巧话骂人，我怎么也不会成为孙子的。”
“不是，我以为这批东西是裕陵的。”林枫寒笑道，昨天他看过那批金器，其中十七件金器中，居然有八件都是清乾隆年间的，所以，他非常好奇。
当年孙殿英以军事演习为名，实则行那盗墓之事，用大炮轰开了清东陵，把号称“十全老人”的乾隆皇帝的裕陵和慈禧太后的定陵扒了一个精光。
当初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定陵身上，毕竟，慈禧太后随葬的珍宝实在太多太多了，而且还有诸多传奇色彩，却忽略了乾隆老儿的裕陵，事实上，林枫寒估摸着，裕陵的陪葬品就算没有慈禧太后那么丰盛，只怕也绝对不会少。
乾隆好收藏，又是处于太平盛世，算得上是国泰民安，他在位时间长达一甲子，对于自己的身后事，自然也安排的相当妥当，加上和他合葬的还有二位皇后、三位皇贵妃，其中自然也有着大量丰厚的陪葬品。
当年孙殿英轰开了裕陵，林枫寒不相信他会不动乾隆老儿皇后和贵妃们的棺椁。如今这批珍宝，除了追回少数，还有一部分落在了台北故宫博物馆，但更多的却是下落不明，也没有听说流入古玩市场。
“呵呵……”这一次，乌老头倒是没有在意，说道，“当初孙殿英炮轰清东陵，盗走了大批珍宝，我老人家偷偷告诉你，确实有人黑吃黑了，其中有一部分东西，被人抢走了，但是，那人绝对不是我家先祖。”
林枫寒听得他言下之意，似乎是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想想，就算知道是谁干的，那个时候军阀割据，兵荒马乱，知道又有什么用？如今，这些珍宝也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了。
第53章 初露端倪（2）
林枫寒问道：“姥爷，你上次不是说，你在黄河里面淘沙子，难道说，黄河里面也有古画，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河水腐烂掉？”
“混账。”乌老头见问，骂道，“难道你姥爷我就不能够偶然上山下乡捡个破烂？”
“好吧，你手里还有什么破烂？”林枫寒是真好奇。
“你想要问哪一方面？”乌老头问道，“破铜烂铁？还是破纸碎布？或者破碟儿破碗？”
“破纸碎布。”林枫寒笑问道。
“我想想！”乌老头居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似乎还有几样，其中有一样就是现在那个很流行的歌。”
“现在很流行的歌曲？”林枫寒感觉，他的脑袋瓜子又不好使了？流行的歌，和古玩能够搭得上的，似乎就只有青花瓷啊？可现在他们讨论的是破纸碎布？
“对，就是那个歌？叫什么兰亭序？”乌老头说道。
“什么？”林枫寒呆住了，兰亭序，他有兰亭序的真迹，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个的临摹的，还写了好些错别字，涂涂改改，估计不值钱，所以我就没有给你送过来。”乌老头叹气道，“为着讨好你这小子，我容易嘛我？”
“我没有让你讨好我。”林枫寒说道，临摹的兰亭序，历朝历代都有，他倒也不奇怪。
“我就你这么一个乖孙儿，我能够不讨好你一下子？”乌老头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林枫寒只是笑笑，反正，这老头想要认他做孙子，他也认了，叫他一声姥爷，他还真不吃亏。加上他自幼就没有什么亲戚，能够认一个姥爷，他还是很开心。
“姥爷，的还能够临摹兰亭序？”林枫寒忙着问道。
“嗯！”乌老头说道，“这个，宋代那时候啊，不是流行一句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想来一个的，也读过几本书，写得几个字，但是就是写不好，一个兰亭序，写的一溜儿错别字，还涂涂改改。”
宋代的兰亭序摹本，也是稀罕之物了。等等，宋代的摹本？据传《兰亭序》在宋代被反复临摹翻刻，如果真有一个的也临摹过，林枫寒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的叫什么名字？”林枫寒信口问道。
“我就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反正，你们南边很有名的一种肉，非常好吃。”乌老头说道，“我想想啊……”
林枫寒实在想不出来，江南很有名的肉是什么？还很好吃？难道说，宋代某人，居然还把某种肉发展成了品牌，历代流传？
“对了。”就在这个时候，乌老头大声叫道，“我终于想起来了，叫做东坡肉，那小子姓苏，估计是苏州城里一个的。”
林枫寒呆了老半天，也没有能够回过神来，苏东坡成了的，宋代的大文豪好不好？听的说，苏东坡擅填词，尤擅书法，这样的人，临摹过《兰亭序》，他一点也不感觉奇怪。
“姥爷，你真确定你手中的《兰亭序》是苏东坡的摹本？”林枫寒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果苏东坡的《兰亭序》摹本传下来，它的身价绝对不会比冯承素、虞世南、褚遂良三种摹本逊色分毫。
“又不是什么没见过的稀罕之物。”乌老头猥琐的笑道，“就几个破字，你姥爷我还大部分不认识，我要不是喜欢吃东坡肉，我连着他名字都不认得。”
“姥爷，你手里还有别的字画吗？”林枫寒哭笑不得，他真替苏东坡叫屈，堂堂一个大文豪，到了他姥爷口中，就成了一个的。
“还有一个文盲的画儿。”乌老头叹气道，“画了一支梨花，上面有两只黑色的老鸹，我老头真弄不明白，这人吃撑了，老鸹有什么好画的？”
林枫寒苦笑，也不知道是谁的花鸟画，被这老头如此埋汰，当即好奇的问道：“没有落款？”
“他要落款了，我老头就不会叫他文盲了。”乌老头说道，“没有落款，就一个签押而已，啧啧，这人可是真文盲。”
“签押是什么样子的？”林枫寒很好奇，中国古代的书画家，想来是绝对不会有文盲这种高端的存在，又不像毕加索那样的画家，画个谁也看不懂的东西，或者就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好的玩意，就能够名震画坛？
“那个签押也非常好笑，看起来像是一个天字，偏生天的第一笔，和下面还分的老开的，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上学的货色，字都写不好，还不如我老家人。”乌老头大声说道。
“我靠！”林枫寒再也忍耐不住不住，骂道，“那是宋徽宗的签押好不好？那个天字，代表着他是天下一人，是皇帝，是天子，你没文化，也别老是埋汰人？”
“就他这样，还做皇帝？”乌老头大声骂道，“我老头用我的人品保证，他做皇帝也是亡国的份。”
这一次，林枫寒没有说话，确实，宋徽宗最后落得一个亡国被虏的下场，但是，他也用举国之力，成就了他辉煌的艺术巅峰，字画双绝，名垂千古。
“姥爷，你真确定那是一个天字？”林枫寒这个时候突然回过神来，宋徽宗的画……这算什么概念？这老头手中到底有多少好东西啊？
照着那老头的说法，只怕这画还是未经传世，当然，也有可能是后世画家临摹，或者是现代的高仿品。
“你要有兴趣，我给你留着，几朵白花，两只黑色的老鸹，我看着忒不吉利，就没有给你送过来。”乌老头说道“他堂堂一个皇帝，没事居然喜欢画个老鸹，他不亡国，天理难容。”
林枫寒也想不明白，宋徽宗没事画两只乌鸦做什么啊？但是想想，这老头说的也忒不靠谱，说不准人家根本就不是画的乌鸦。
“那你老头手中，有没有好的字画？”林枫寒问道，反正，苏东坡临摹的兰亭序，成了错字连篇、涂涂改改粗人的出品。
第54章 文盲和画师
宋徽宗成了文盲，所以，他很想知道，这老头心中好的东西，是什么概念。
“有，不过不能够给你。”乌老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林枫寒问道，“是什么样子的？”
“我老人家偷偷告诉你，我老头子手中，有着上好的儿。”乌老头猥琐的笑道。
林枫寒就知道，这老头认为好的东西，就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历代也有不少，但是，到底是难登大雅之堂。
“我和你说。”乌老头猥琐的说道，“那儿画的可真好，上面的美人，真是栩栩如生啊，那个小腰肢，又白又嫩，你小子要是看了，晚上连着觉都睡不着。”
“有没有小花她娘好看啊？”林枫寒实在这猥琐老头，忍不住就问道。
“哼，在你姥爷没有让小花她娘成为你姥姥的时候，这儿是绝对不能够给你的。”乌老头不满的说道。
“我靠，你个死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林枫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老头已经猥琐到一定境界了，不是他能够理解的，“那儿是谁画的？”他必须岔开话题，否则，天知道这猥琐老头会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来？
他就好奇问了一声，毕竟，瓷器或者金银器，哪怕是青铜器，如果不见到实物，他也不知道个好。
但是，字画却是不同的，那是一种文化传承，就算看不到，能够听着这老头说说，他也开心，可他也没有想到，怎么就胡扯到这种话题了，这猥琐老头忽悠他叫了他“姥爷”不算，还要给他找个“姥姥”？
“这人可真有名，绝对不是那个的和文盲能够比的。”听得林枫寒问，乌老头瞬间就来劲了，忙着给这位画儿的大画家宣传。
“就我老头来看，这人是画的真好，不是那些只会画个鸟东西的人能够比的。”乌老头振振有词的说道。
林枫寒瞬间就明白了，不管是徐熙还是黄筌，包括宋徽宗，都是花鸟画出名，在乌老头眼中，都是只能够画“鸟东西”的货色，和能够画的人，不是一个境界的。
“是谁？”林枫寒问道，历代虽然不少，但有名的实在不多。
“你猜！”乌老头说道，“猜出来，将来姥爷就把它送给你。”
“你给点提示。”林枫寒说道，对于历代名家，他真不清楚，而且自古以来的书画名家实在太大，他哪里知道了？
“明代的，我感觉，我不能够再提示了。”乌老头说道。
“明代的？”林枫寒一呆，还是美人，还要有名的，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唐伯虎？”
“对对对，就是他。”乌老头得瑟的说道，“这老小子画的美人真漂亮，够味道，比你那个瑶池仙子有爱多了，你那个仙子看着是很美貌，但就算挂在卧房中，也不能够把仙人儿抱。”
“难道那个儿，你就能够把画上的美人抱？”林枫寒再也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
“你小子也是没文化的？”乌老头说道，“那《红楼梦》里面，贾宝玉可不也是去看慰看慰画上美人，可见——儿是可以看慰的。”
“人类已经挡不住您老的了。”林枫寒摇头叹气，这老头看《红楼梦》，大概也是幻想着自己是贾宝玉，去美人的——他已经猥琐的没有下线了。
乌老头顿时就叫道：“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我老人家不是人？我和你说——我可是你姥爷，我要不是人，你也不是人。”
“哈哈……”林枫寒和他胡扯了一通，顿时心情大好，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我还有事，不和你胡扯了，你要有兴趣，我年后把这些破烂带过来给你瞧瞧。”乌老头说道，“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喜欢的，就留着自己玩玩，不喜欢的慢慢的卖掉。但是有个人，你要防着点。”
“哦？”林枫寒忙着问道，“什么人？”
“多宝阁。”乌老头说道。
“啊？”林枫寒一愣，陡然想起来，朱槿的那么一身红色绣金丝的旗袍，红的让他感觉有些刺心——他事后问过朱槿，据说那是多宝阁拍卖会的特色，凡是主持拍卖古玩的，都会穿着类似的旗袍。
“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再见。”乌老头说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林枫寒急着叫道，“等等！”他很想问问，多宝阁有什么问题，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了，他忙着照着号码再次拨打过去，却没有想到，乌老头竟然已经关机，速度真快。
挂断电话之后，林枫寒坐着呆呆的出神，用乌老头的说法，当年的事情他们林家算是满门死绝，他的父亲、他的奶奶都是，而乌老头的两个儿子也是，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乌老头有着如此豪迈的大手笔，当年他们林家就绝对不是丢失了一只元青花龙纹鼎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隐情。
或者说，他应该想想，古老在当年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管怎么说，如今算是有了一点线索了，比他原本毫不知情，不知道从何下手要好得多，还有多宝阁——乌老头既然这么说，就这证明当年古老应该也搀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