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不是你要撵我们走?还废什么话?!”老二骂骂咧咧的说:“大半夜的,叫我们上岸,上个鸟岸,上了岸,凿船尸爷还来找你个信球货……”
船老大只想我们走,老二心中不爽,满腹怨气,只是咒骂,船老大也不敢还嘴,船操的飞快,往东山那边靠岸。
他又退我们租船的钱,既然白天坐了许久,所以我也没有让他全退,他又千恩万谢的说了一大堆好话。
等我和老二上了岸之后,船老大立即飞快地把船往湖里开去。
“你瞅瞅这鳖孙,跑的跟兔子似的!”老二骂道:“奶奶个腿,真把咱俩当瘟神啊!”
“喂!”船老大一边开船,一边冲我们喊道:“告诉你们啊,这东山上,夜里可是经常闹鬼的!你们俩可千万要小心点啊!”
“我****大爷的!你不早说!”老二吓得脸色一变,急忙喊道:“回来!你快回来啊!”
船老大越跑越快,哪里肯回来。
“我****八辈祖宗!”老二捡起块石头,朝着船砸了过去,没有砸中。
“算了。”我说:“他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
老二大骂:“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等会儿还爬上去凿船尸爷!爬上去一群!咬死你!”
“咦?你看!”我突然望见,有一只手,扒在了船舷上,然后从水中慢慢的露出了一颗腐烂的脑袋,往船舱内爬去……
凿船尸爷!
老二也看见了,他目瞪口呆,喃喃说道:“看来不是咱们引上去的……”
船越走越远,渐渐的从我们的视线中变得模糊,然后终于消失不见。
“哥,你说他这船会不会沉?”老二呆呆的问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看他自己的造化。”
老二又问:“凿船尸爷为啥会一直往他的船上爬?”
“心术不正?他能说出淹死咱们的话来,足见不是好人。”我说:“老爹不是说过么,相逐心生,心恶相也恶,相恶引恶事——咱们走。”
老二默默的跟着我走了。
这东山说是一个山,其实却只是一个岛。
也果然如那船老大所说,放眼望去,墨绿氤氲,全是植被树木,并没有海拔特别高的地方。
“哥,这里闹鬼啊,咋办?”老二走了几步,便可怜巴巴的忧愁起来。
“走。”我说:“湖边这么大的岛,肯定住的有人,你瞧那边不是有灯光?咱们过去借宿。”
“哪儿呢?”老二赶紧张望:“我咋啥都瞅不见呢?”
“你眼力劲儿不行。”我说:“只管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确实瞧见了远处的灯光,夜里的一点亮,会非常明显。
我带着老二走了百十步,一路上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暗中有人在跟着我们一样,可是回头去瞧,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哥,你瞅啥呢?”老二发觉我的异样,也往后面看,说:“咋一会儿一回头?”
“没什么。”我怕说出来又吓住他。
“走夜路可不敢总回头!”老二谆谆教导:“要是路上有鬼的话,会拍散你肩膀上的灯!”
“嗯。”
我们又走了几步,前方传来动静,我张望了一眼,瞥见个人影,正缓缓的走。
这次是瞧得真真的。
从背影来看,分外的窈窕婀娜,是个女人。
不多时,老二也发觉了,低声说:“哥,前面有个人。”
“嗯,我看见了。”
要说在这荒凉的山上,遇见人,心中原本是该喜悦的,可这时辰夜色昏沉,岛上林木森森,一派险恶恐怖的气氛。
经历了凿船尸爷爬船的事情,心里本来就有些发憷,再想起来船老大说的话——这东山夜里闹鬼。我心中更觉不安。
老二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也止住了脚步,问他。
“哥,你说前面的那个是人还是是鬼?”老二低声问道。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又不是法眼,看不出来。”
“老葫芦呢,用银杏叶擦擦眼。”
“爹没给我带。”
“她不搭理咱们,只顾着走,应该不是鬼……”老二低声嘟囔着,突然脸上一喜:“哥,你瞧,地上有影子!不是鬼!”
我往地上一瞅,月光在树叶缝隙间照下来,那女人果然有影子投射在地上。
我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走,咱们问问她这里有什么好去处!”一看是人,老二就来劲儿了,兴冲冲的拉着我就追那女人。
“你可别太冒失!”我提醒他:“大半夜的,会吓到人!”
我刚说完,老二就拽着我跑,一边跑,一边咂咂嘴说:“看后面的身段,不赖啊!”
“……”
紧追几步,到了那女人的身后,老二抬手就去拍那女人的肩膀,我连忙拉住老二的手:“你老实点!”
老二嘴里大喊道:“大妹子——啊!”
那女人猛地扭过头,老二的声音戛然而止,惊呼着往后瘫倒。
我也头皮一炸,这不是一个女人!
它的头,不是一颗人头,而是一颗兽头。
一颗短而扁的脑袋,黑褐色的脸,像猫又像狗的轮廓和模样。
又小又圆的一对儿耳朵,耸立在脑袋两侧,两颊连带下颌全是长长的胡须,一双暴突的眼睛闪着幽幽发红的光芒,张开嘴来,“嗬”的一声,就朝离得近的老二扑了上去!
骤然间看见这种怪东西,惊得我后背发寒,可眼见它要行凶,我又缓过神来,连忙飞起一脚,踹向了它的胸口!
它只顾着去扑老二,根本没提防我的脚,被我一击踹中,身体直挺挺的往后飞了出去。
看见它不经打,我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我拿出阴阳罗盘,往前冲,那怪物也从地上跳了起来,恶狠狠的吼,毫无章法的朝我扑。
我闪身一躲,回手一磕,阴阳罗盘死死的砸在了那怪物的脑门上!
“噗!”
一声闷响,刹那间,那怪物的后脑勺上黑血迸流。
“呜呜……”
那怪物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像是哭又像是叫的声音,转身就跑,这种害人吃人的东西,我哪里敢让它走脱,大踏步飞身追赶!
“呼”的一声怪响,平地风卷而起,阴飕飕的把我裹卷在内,一时间,各种哭声、叫声在风里乱响起来,隐隐之间,还能瞧见满是血污的人脸,缺胳膊少腿的人身,还有种种被啃食干净的森森白骨……
好家伙!
为虎作伥!
这是被那怪物害死过的人,在死了以后,阴灵不散,环护在那怪物的身边,居然又帮着它来害别的人!
正气决!
我深呼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临危不惧,以六相全功口法龙吟喝声:“起咒!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秧!我吉而彼凶!疾!”
这正是《义山公录》中所记载的正气诀!
专一对付腌臜龌龊小鬼辟邪所用,咒语简单,法子不难,一身正气,诸邪不侵,从小到大,老爹教我和老二背诵的,早就烂熟于心。
当然,老二是个糊涂蛋,他未必能记住这口诀,更不会用龙吟念出来。
所谓“龙吟”,是六相全功口法中的一项,与“蚊声入密”相应,发声时,气从丹田出,阳盛阴衰,如舌绽春雷,龙鸣九霄。
这正是义山公化用《易经》中乾卦第五爻的爻辞——“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取其中正王者之意,设此口法!
龙吟的口法练到一定程度,能轻而易举把常人的双耳震聋,也是极其霸道的本事。
我这正气诀诵完,阴风顿止,那些捣乱的小鬼一哄而散。
而那怪物却在刚才,趁着小鬼捣乱之际,又折身回来,张着嘴,要啃我的脸!
风声止住,阴气散开,那血盆大口被我瞧了个正着,我抬脚就踢,踹中那怪物的下巴,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似乎是踢碎了它的颌骨。
那怪物负痛,闷哼一声,掉头又逃。
我叠步向前,凌空跳起,递次蹬腿,眨眼间连踹六脚,脚脚都落在它的背心要害,方才落地。
这正是六相全功中的腿法绝技——七星步!
江湖中素来有“南拳北腿”之称,北腿便是以少林腿法冠绝天下的,昔年,义山公曾经亲赴嵩山少林,求教少林谭腿之法,又以相术六意加以,化入六相全功中。
七星步,步步按星宿运气,脚脚按斗势落处,反复轮转,变化莫测!
二叔为了教好我,先让我站了两年的桩,练了五年的气,然后才开始入门,但迄今为止,我也不过是学到第六步而已,尚不能一次蹬出七步。
第31章 渔家娇女
那怪物中了我六脚,支撑不住,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趴在草丛里,挣扎着,还要走,却终于一动不动了。
“死了没?”老二惊魂甫定的从地上爬起来,喃喃说道。
“应该是死了?”我也不是太确定。
老二奢着胆子,一手拉着我,一脚往前伸,踢了踢那怪物,那怪物倒是纹丝不动。
“死了!”老二又使劲踹了一脚,骂道:“叫你想吃我!吃我!”
骂着,老二探下手,抓住了那怪物的衣服,一把拽掉——里面露出来一具浑身红褐色的野兽身体。
“这,这就是水獭啊!”老二惊道:“哥,你瞅见了没?!我就说水獭能成精!你还不相信!”
“啊?!”我惊愕道:“这就是水獭?”
“是啊!我看过人家画水獭的图,但是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老二说:“它还能直立行走,真是成了精的怪物了!”
我难以置信道:“那它身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
“这还用问?”老二说:“肯定是吃了哪个倒霉的女人,然后又穿了人家的衣服,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引诱男人!它在前面走,你从后面看,还挺美,一碰它,扭过头来先吓得你不会动,然后就吃了你了!”
“你就是个马后炮!”我说:“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刚才是谁非要招惹它?”
“不是有惊无险嘛。”
“是我拉住了你的手,没让你碰到它,不然你肯定被它啃上一口!”
老二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说:“这尸体咋办?你说放在这里,它的亲戚朋友会不会来报仇?”
我也常听说一些恶毒动物找人复仇的诡事,比如黄鼠狼、蛇,杀了一个,能引来一窝。
我说:“要不,烧了它?”
“最好!”
我和老二去找了一堆树枝和干草,笼在那水獭的身上,点起一把火,连同衣服,都“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
火刚着,只听“呼”的风起,那水獭竟然猛地从火中站了起来,长着大嘴,恶吼一声,从火中跳出,冲我们扑来!
“啊!啊!”
老二吓得乱叫乱喊,我也是吃惊不小,万万没想到这怪物被我用罗盘砸的脑袋鲜血迸流,又被我七星步踹了六脚要害,居然也不死!
更惊的是,明明没死,居然还假装是死了!
我迅速从兜里摸出一支相笔,弹指疾去,正中它的脑袋,穿了个透明窟窿,这才又翻身倒在火中,没再爬起来。
火“哔哔啵啵”的乱响,恶臭阵阵,我掩着鼻子,闭住呼吸,只等那尸身化成灰烬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幸亏咱们放了一把火。”老二说:“要不然咱们走了以后,它还活着,还能害人!真是成精了,还会装死。”
想想,我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哥,快走咱们。”老二推着我,说:“我实在是瘆的慌!”
“已经烧成灰了,你还怕什么?”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这个不算是太厉害的。”老二说:“可千万别遇见一个能弄出来什么气味迷惑人的母水獭……”
“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还真是觉得身后有人,似乎就在暗中窥伺我们,但是逡巡四顾,又没有瞧见什么。
真是奇怪,我心里头暗暗诧异。
绕过灰烬,我们又小心翼翼走了百十步远,老二就高兴的叫了起来:“真是有灯光!有人家!我也瞅见了!”
我们迎着那灯光处走了过去,近了,才看见是一户人家的宅院。
四间从外观上看略显破败的屋子,大小石头堆成的墙,围成了一圈院子,古朴实在。
院子里窸窣有声,我看见一个浑身黝黑,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弯着腰在在收拾渔网和鱼叉。
“叔,你好!”
老二张口就能套近乎:“我们俩是外地来的客人,没地方去了,能不能在你们家借个宿过夜?”
那男人不应声。
老二又喊道:“大叔你放心,我们会给钱的,只要你们有地方睡就成!”
那男人这才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但是依旧没有吭声。
“咦?”老二诧异道:“是个哑巴?”
“别乱说话!”我叮嘱他道:“人家不愿意外人借宿也是正常的。”
我想起来蒋书豪杀人越货的事情,便不想在这里借宿了,倒不是怕这家人害我们,而是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确实不便让不知底细的外人住在家里。
“咱们找个地方猫**就行了。”我说:“出门在外,不用讲究那么多。”
“不是讲究,是不安全。”老二嘀咕道。
就在此时,院里左侧屋子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跑出来一个小丫头,冲我和老二喊:“两位大哥,要住旅店?”
其实她冲我和老二说的话,我和老二都没有听懂,只是觉得吴侬软语,果然是柔媚动听。
老二喊了一句:“小妹子,你说什么呢?”
那小丫头笑了笑,变了腔,我和老二才听明白了。
说了几句话,才知道她叫阿罗,那四十多岁的男人是她的爹,平时就在太湖里泛舟打渔,性子内向拘束的很,平时里话就少,按阿罗的说法,那是一天到头说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个字。
他打上来的鱼虾交给阿罗的娘,在店里张罗做菜做汤,然后空闲的房子又租给偶尔上岛的客人住,所以这一家,既是渔家,又是店家。
阿罗的爹娘都是挺木讷的人,基本上不说什么话,却偏偏生了一个伶牙俐齿、如花似玉的活泼姑娘。
老二一见阿罗漂亮,早就喜欢的魂飞天外,不要说住店了,打他一顿都情愿。
更何况,这个时候,我们能找着住的地方,实在是太难得了,所以我和老二就决定住下来。
我们先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到客房里去,客房很简单,只有两张**,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但是收拾的很整齐,很干净。
我和老二都太累了,行礼一放,就躺在了**上。
出门在外,陌生的环境里,我也留了个心眼儿,对老二说:“一路上我都觉得像是有人在跟着咱们,怕不是好事,小心一点。”
“别吓人!”老二说:“船老大说有鬼,你就真疑神疑鬼?”
“但愿。”我没有脱衣服,合身在**。
“哥啊,要不要把那个水獭成精的事儿告诉这一家三口?”老二说:“有一个能成精,就会有第二个!你看,阿罗长得这么水嫩漂亮,肯定会招那些怪物!应该劝他们搬走。”
我想了想,虽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老二说的也不实际。我说:“他们一家三口靠太湖吃饭,能搬到哪里去?”
“搬到颍水啊!”老二说:“就搬到咱们村!”
我说:“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不会去的。”
“生米煮成熟饭啊!你咋这么不开窍?”老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阿罗我看很可以,要是嫁给我的话,我可怜她,勉为其难也就收了,这样不就熟——”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屋门突然被敲响了。
老二顿时止住了话头。
“谁?”我警惕地问了一声。
“大哥,是我。”门外传来阿罗的声音:“你们还没睡?”
老二一咕噜从**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打开了门,阿罗笑吟吟的站在那里,提着一壶茶,说:“两位大哥,我给你们倒的热茶,你们渴了就喝点。”
“是阿罗妹妹啊,快进来,快进来!”老二忙不迭地献殷勤,接过茶壶。
我也站起身来,说:“谢谢你了。”
“不要客气。”阿罗笑着说:“刚才我在外面听你们讲得很热闹,在说什么呢?”
“哦——”老二的瞎话张口就来:“阿罗,我刚才在讲你们这边的风土人情,我大哥不信,还踹我。”
阿罗好奇的问:“什么风土人情?”
“就是你们太湖水下有淫贼啊。”老二说:“我可知道,你们女人洗****都在河水、溪水里洗,流到太湖给水獭喝了,就能成精。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住在这里可不安全……”
“呸!”老二还没有说完,阿罗的脸就涨得通红,啐了一口,骂老二道:“太湖里有没有那东西我不知道,不过这里倒是有一个!”
“啊?”老二惊问道“在哪儿呢?”
“就是你啊!”阿罗指着老二:“你不是好人!”
我忍俊不禁,老二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辩解,转而却又气哼哼的说:“爱信不信,你们啊,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嘁!”阿罗用手刮自己的脸,说:“羞不羞?当你自己很老吗?”
“其实,我大哥是知道的,我们刚才就遇见了一个成精的水獭!”老二故作惊悚的说:“就在你们附近!还差点吃了我和大哥,幸亏我出手快,收拾了那东西……”
“是吗?”阿罗还当老二是在说笑,也不害怕,道:“真是怕人,说的人家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呢!”
阿罗这样调皮,老二无奈的看向我:“哥,你看这妮子不信,你说我编瞎话了没有?”
第32章 太湖鬼事
“是有个怪物伤人。”我说:“但不知道是不是水獭,我也是第一次见。”
“就是水獭!”老二斩钉截铁的说。
“我在太湖边长了这么大,就没有听说过成精的水獭。”阿罗说:“不过,我听说过太湖里有另一样会害人的鬼东西。”
阿罗说着,伸手撩了撩刘海儿,妩媚动人,老二的眼睛都发直了。
我却听得心中一动,暗忖:这太湖附近的鬼东西,莫非就是那红背蛛母?
于是我连忙问道:“什么鬼东西?”
阿罗说:“就是这太湖里,曾经发生过一桩耸动整个江浙之地邪事,是个很邪很邪的怪东西害的——不过那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现在天也很晚了,你们还是早点休息,我出去了,有事你们叫我就行。”
说着,阿罗就要出去。
“哎——”老二急忙喊住阿罗,还趁机拉住阿罗的胳膊:“阿罗妹子,你可不能这样啊!话说到一半就截住了,还不急死个人?”
“你们要睡觉了,我留在这里多不好。”阿罗一笑:“以后有机会我再说。”
“你不说出来,我们就睡不着。”老二还朝我使个眼色:“对,大哥?”
我急于找到红背蛛母,因此对太湖附近的奇闻异事都分外上心,所以我也恳请阿罗留下来讲讲。
于是我说:“阿罗,还是劳烦你讲一下。我们两个,都不困。”
“好。”阿罗说:“那我就长话短说。”
“别,可千万别长话短说!”老二赶紧搬过来一把椅子,让阿罗坐下:“你要讲的详细一点,越详细越好,否则我还是会一直想的,越想越睡不着的。”
阿罗开讲了:“早先的时候,这附近有一对夫妻,我记得那男人是姓潘,还是个很殷实的商人,潘夫人很年轻,长得也很美,他们的感情很好。有一天,他们坐船到了太湖里玩耍,过了会儿,潘先生从船上下了水,在湖里游,潘夫人就坐在船上给他拍照片——”
“拍照片?”老二打断了阿罗的话:“好有钱的人!”
“老二,你别打岔。”我说:“仔细听阿罗讲。”
老二“嗯”了一声,阿罗继续讲:“潘先生的水性很好,他在湖里绕着船游,一会儿浮上水来,一会儿又沉下水去,很开心的样子。潘夫人也很高兴,可是,过了没多久,潘先生再一次潜下水去时,却再也不浮上来了。潘夫人着急了,喊了几声丈夫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潘夫人发慌了,她是不会游泳的,就拼命的喊附近的渔船过来,让大家去救她的丈夫。等几只渔船靠近时,潘先生又浮上来了,可是——浮上来的潘先生,身子和衣服都还在,只一张脸和头皮,全都不见了!”
“呀嗐呀!”老二吓得猛然惊叫一声,差点摔在地上,脸色吓得惨白。
阿罗却“咯咯”的娇笑起来:“看你胆小的。”
夜色昏沉,四周本来就一片静谧,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屋子里很凉,凉的瘆人。
阿罗在刚开始讲事情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可是说到最后,却突然变得凄厉!
这一惊一乍的,不单单是老二被吓了一大跳,连我也起了两胳膊的鸡皮疙瘩,倒吸一口冷气。
好在没像老二那样叫出来,在阿罗面前丢人。
“你这个小妮子,故意要吓死人啊!”老二颤巍巍的坐好,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说:“你这才是编故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游个泳就死了人,而且还没了脸和头皮?你以为那脸和头皮是帽子啊,说抹了就抹了?”
“我这可不是编的故事。”阿罗说:“这件事情是太湖附近是很出名的。当时,所有的人也都又惊又怕,而且还很奇怪,去警局报了案,警察来了,对尸体上检查了一番,除了头皮和脸皮没了之外,别的伤口什么也没有发现,人是窒息死的,水下窒息死的。大家就推测,说潘先生肯定是在游泳的时候出了意外,比如抽筋什么的,所以就淹死了,至于他的脸和头皮不见了,那可能是因为被水下的鱼虾给啃了。”
“哦。”我点点头:“倒是有这可能。”
“鱼和虾能啃得那么快?”老二还是摇头不信。
“你们听我讲后来的事情,那才更奇怪。”阿罗幽幽的瞥了我们一眼,说:“潘先生死了以后,潘夫人悲恸欲绝,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了。她和潘先生原本感情很好,她始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她反复地自己的丈夫水性很好,是不会淹死的,而且那个尸体上根本就没有脸,所以肯定不是她的丈夫……后来,在她家人的反复劝说下,终于才举办了丧礼。守灵的那天夜里,潘夫人不叫人陪,独自守在灵堂内,她很悲伤,也很疲惫,哭着哭着,就渐渐沉睡了过去……”
阿罗的声音又变得轻了,老二脸上起栗,不自觉的悄然移动我这边来,抱住了我的胳膊,我推他,他也不走,紧张的头上直冒冷汗。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潘夫人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一阵凉气侵袭而来,身上一寒,就被惊醒了,她抬头一看,只见昏暗的灯光下,立着一个人影!呀!”
“哎呀我的娘!”老二身子一抖,咽了口吐沫:“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讲故事就讲故事,呀什么呀?”
阿罗笑笑,说:“潘夫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个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丈夫!”
老二哆嗦了一下说:“鬼来了!”
“潘夫人看见是自己的丈夫,也不管是人还是鬼,喜出望外,潘先生也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抱起了她,回到了屋里。然后,然后就,就那样了。”
说到这里,阿罗停住了,我和老二都听得入神,老二忍不住问:“那样了?他们俩去屋里哪样了啊?”
“他们是夫妻啊,夫妻回屋里去,还能哪样?就那样咯。”阿罗嗔怪的瞪了老二一眼,说:“他们两个同**而眠,潘夫人觉得丈夫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不但一直不说话,而且还,还折腾了将近**,直到快天亮,才停下来,潘夫人也筋疲力尽的睡着了……”
听到这种事情,老二来兴致了,也不害怕了,故意打断阿罗的话道:“怎么就筋疲力尽了?那男的折腾什么呢?”
“明知故问!”阿罗脸一红:“你再这样,我就不讲了。”
“好,好,我不明知故问了。”老二“嘿嘿”一笑,说:“你继续讲,讲的越详细越好,要紧的地方,可别懒省事儿……”
我忍不住踢了老二一脚,老二这才干笑着闭了嘴。
阿罗继续讲道:“等到了早上,潘夫人醒了之后,才发现**上的丈夫不见了,而且**上的被褥都有些湿。潘夫人急忙起**,到处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最后在灵堂的地上,又发现了一滩湿湿的水迹。再去看灵堂内的棺材,密封的钉子还都在,棺材没有任何被动过的迹象!潘夫人懵了,她想了许久,终于明白,夜里的丈夫,可能是——鬼!”
“笨!”老二说:“我早就知道是鬼了!那是她丈夫死了之后,阴魂不散,变成的水鬼!所以,这地上才会有水迹,**上也才会那么湿!应该还有一股骚味,不过普通人不一定能闻到……”
“潘夫人倒是和你想的一样。”阿罗说:“这么一想,她也不害怕了,反而急急的盼着夜晚赶紧来临,看丈夫的鬼魂是不是还会再来。”
“盼着鬼来啊。”老二嘟囔道:“不知道人鬼殊途,找事儿……”
“第二天的夜里,潘夫人还守在灵堂,不去屋里。一直等到昏昏欲睡时,一阵凉气逼近,她急忙睁大了眼睛去看,果然,是自己的丈夫又来了!她惊喜交加,而潘先生依旧是一声不吭,只是上前抱起了她,就往屋里去了,而且又是折腾了**,直到潘夫人筋疲力尽的睡去。等到天亮了以后,日上三竿,潘夫人醒来,才发现丈夫再次消失了……”
老二又忍不住插嘴了:“那个男鬼是色鬼?天天晚上来了就光会干这个?那个潘夫人也上瘾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