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是露出马脚来了,可咱们没能伺机除掉他们,他们把咱们也给陷害了!”我郁闷道:“现在就算知道他们有阴谋了,咱们又能怎么办?”
杨柳朝我眨了眨眼,别有一番深意。
我一愣,正想再问,杨柳却又眨了眨眼。
“你们可以坐以待毙嘛。”林彤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进来,我循声去看,只见这陷坑之内西北角落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黑匣子,那似乎是个喇叭,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我顿时醒悟,我们在这里说话聊天,林彤在外面是能听到的!
杨柳朝我眨眼,说明她暗中预留了一手,至于留了什么后招,她不能让林彤知道!
我说的,既然杨天和杨柳都知道自己堂口里出现了内鬼,会不做任何防备吗?
想到这里,我稍稍安心,待会儿倒是要看看杨柳的后招。
高队长是不甘寂寞的人,他听见林彤发声以后,便大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公然和政府作对吗!”
“不敢,不敢。”林彤道:“我们对你们这些穿制服的,可没有多大的兴趣,我们撒下一张大网,是来捕大鱼的,你们也就是顺带捞上来的螃蟹。瞧,又一条大鱼要落网了!”
林彤话音刚落,顶上就开了一个洞,一个人影骂骂咧咧的掉了下来,那洞又立即闭合上了。
掉下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池农。
“池农兄弟,你怎么也进来了?”高队长看着池农,惊诧道:“你不是守在窗口吗?”
“那里有个高手!”池农道:“叫做什么安木主。看长相秀秀气气的,出手倒是狠毒,用了一根掏粪的破竹竿子,捅来捅去,捅的我拿着银针近不了他的身,关键是他还不怕我的毒!我一个不留神,被他用竹竿子在腰窝戳了一下,刺中了穴道,全身酸麻,不由得摔了一跤,然后就被一个大铁钩子钩住,丢进来了。”
“安木主!”杨柳骤然一惊,脸色已是大变。
“怎么了?”我道:“这个人,你也认识?”
“认识。”杨柳阴沉着目光道:“他是我们木堂的第二副堂主!”
“怪不得不怕我的毒,原来是你们木堂的。”池农揉着腰窝,突然又“哎”了一声,道:“不对啊,你们木堂的人,他知不知道你在这里?”
“应该是知道的。”杨柳有些恍惚道:“他来了,那就说明爸爸可能是有危险了。”
“杨柳,你终于明白了,哈哈!”林彤的笑声传来:“总教主已经下令,要把逆贼杨天清除出教!你们木堂,要换天了!”
杨柳冲着那喇叭喊道:“我爸爸呢!”
“杨天已经自身难保!”林彤道:“副教主亲自出山,去木堂拿人了!杨天,现在恐怕已经在被押回总教的路上!”
杨柳有些急躁道:“林彤,你让安木主出来说话!”
“咔!”
我们头顶上的铁板再次打开,又一个人落了下来。
大家扭过头去一看,却是燚神。
“燚先生,你,你也来了?”高队长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池农诧异道:“燚先生,你这身上,怎么湿淋淋的啊?外面没有下雨吧?”
燚神摇了摇头,道:“遇上了个劲敌,我是施山术火法的人,遇上了个叫洪奕的,恰恰施展的是山术水法,正好克我。”
“洪奕!”杨柳喃喃道:“水堂的副堂主,他也到了。难道,爸爸他……”
我看着池农,忧心忡忡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来以为叶子这事儿只是一件小事,现在看来,咱们似乎是中计了!这是异五行专门针对咱们的一次大规模行动啊!”
“铮子,是我连累你们了。”高队长一脸歉意,道:“我不该叫你们来的。”
“没有。”我道:“就算你不叫我们,他们也会有别的法子。”
池农道:“薇薇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咔!”
东面铁墙突然翻开,两个身披火红色长袍的人突然蹿了进来,手上还抓着一个少女,竟是邵薇!
再看那两个人的脸,我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都是头大如斗,青面獠牙,白芒贯睛,眉毛斜飞,头发乱蓬蓬如同草窝,不似是人!
两人一高一低,高者腰上挂着一面兽皮蒙造的鼓,手里还握着一柄铜锤,邵薇却被那矮者拘在手中!
“是你们!”
杨柳突然大喝一声,飞身一跃,朝着那两个鬼面人冲了过去。
“咚!”
那高者用铜锤在兽皮鼓上猛然一敲,一道极其刺耳难听的声音倏忽传开,在这地下陷坑里来回飘荡,我的精神在那一刻都有些恍惚!
杨柳在空中的身形也是一滞,那高者又张嘴“呼”的一声喷出一股焰火来,杨柳急忙后撤,那两人却将邵薇往里一推,目光朝我幽幽瞟来,口中发出一道似呜咽又似是野兽嘶吼的声音:“麻衣陈家!”
第二十章 异五行之滥觞
见那两个鬼面人如此,令我一阵愕然,那两人中的高者举着铜锤对准我,道:“迟早要让你受死!”
这更是让我一阵莫名其妙,刚想要出言询问,那两人却闪身而退,身影仿佛鬼魅,悄然隐没,而东面铁墙重新合上。
众人面面相觑,池农赶紧上前把邵薇扶了起来,我也去搀住杨柳,道:“杨柳,你下次别再轻举妄动,身子要紧!”
杨柳撇了撇嘴,道:“才三个月而已,有什么不敢动的?我的身子可没有那么娇贵。”
扶着杨柳温软圆润的身子,再看她撇着嘴,尽显小女人情态,我不由得心中一阵怜爱,道:“那我也心疼啊。”
杨柳看着我一愣,随即便低下了头,脸上也飞过一抹嫣红,嘴上却“呸”了一声,嘟囔道:“谁稀罕你心疼!”
高队长等人本来想要过来,看见我和杨柳这个样子,就又止住了脚步,他们一干人垂头丧气地走到西北角落里,都去看金条、银饼了。
我们几个人也站在一个角落里说话。
邵薇在一旁看着我笑道:“归尘哥现在也会花言巧语了,不错,是进步。”
我嘿然而笑,朝邵薇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邵薇摇了摇头,道:“那两个人都厉害的很,我没受什么伤就被他们给抓了。”
杨柳道:“归尘,刚才的那两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我皱了皱眉头,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的脸怎么长成那个样子?”
邵薇道:“那不是他们的脸,他们是戴着面具的。”
“面具?”我先是诧异,继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的,人怎么可能会长成那样!”
“那是萨满面具。”杨柳道:“他们两个是兄妹,也是异五行五大堂口中唯一并称正堂主的人--火堂的堂主--那岳、那欣!”
“他们两个跟麻衣陈家有什么仇吗?”我道:“他刚才冲着我喊了一声,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杨柳摇了摇头,道:“我听我爸爸说过,他们两个兄妹,好像都是满人。”
“满人?”我诧异道:“那就更没有什么仇恨了啊。”
“满人的话,似乎有些仇。”邵薇沉吟道:“昔年术界第一大邪教血金乌之宫的宫主,就有一个是满族的女人,阴差阳错爱上了麻衣陈家的远祖陈名城,陈名城却对她没有好感,那女人就投身入血金乌门中,修炼了一身邪功,逼迫陈名城发下毒誓,一辈子终老孤山,不能出世。那个女人还有个徒弟,就是五行六极诵中的西金血玲珑!”
“哦。”我点了点头,道:“他们的本事怎么样?”
杨柳道:“不下于我爸爸。”
“那你刚才还敢动手?”
“就是想试探试探他们,如果他们对我客客气气的,那就说明我爸爸没事。”杨柳道:“要是他们对我不那么客气,那就说明我爸爸确实是出事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后者。我爸爸让我出来的真正目的,应该是避难吧,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他早就知道异五行会对他下手。”
我心中有些歉然道:“这倒是我们连累了你们。”
“知道就好。”杨柳道:“你欠我的!”
我登时无语。
本来是想说些话安慰安慰她,没想到倒被她拿了口实。
我只好改个话题,道:“那岳、那欣的本事那么高,又想杀我,刚才只要动手,不就能取了我的性命吗?干嘛又走了?”
杨柳道:“异五行现在不会那么轻易杀你。”
“为什么?”
“因为你的特殊体质。”杨柳道:“你能吸收各种五行鬼气,已经被异五行高层所知,他们对你特别感兴趣,甚至有不少人和我爸爸是一样的观点。”
“什么观点?”
杨柳道:“他们猜你是无极子的后人。”
“啊?”我心中尽是愕然。
杨柳道:“你可知道异五行的来历是什么?”
我道:“你不是不想说异五行的情报吗?”
“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异五行已经对我爸爸下手了,我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分别呢?”杨柳苦笑了笑,道:“异五行的前身,其实就是昔年无极子所创立的五行教,金堂、木堂、水堂、火堂、土堂的创始人,其实也就是无极子的五个徒弟--金道人、木道人、水道人、火道人、土道人。只不过五行教是正道,五大堂口本来也是正道,可惜这世上有黑就有白,有正就有邪,五大堂口都出了心怀异志的人--就好比我们杨家,是从木家分离出来的--这些心怀异志的人,经过数百年的联络磨合,走到了一起,创立了一个新教,便是异五行--而原本的五行教早已没落了。”
我听得有些发怔,只听邵薇问道:“那异五行的总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杨柳道:“他从来都没有露过面,平时也只是副教主传号施令,就连我爸爸也没有见过总教主的真身。据说,他也是无极子的后人,而无极子在传说中,自小也是个五行之气匮乏者,经过艰难修炼,终成大道,他的资质和归尘是一样的,所以异五行上下都对归尘极感兴趣。短时间内,是不会杀他的。”
邵薇道:“如果归尘哥是无极子的后人,异五行的总教主也是异五行的后人,那么他们两个不还是亲戚吗?”
“千百年传承下来,什么亲戚也淡了。”杨柳道:“异五行的行事很诡异,金、木、水、火、土五堂各有分工,就好比金堂敛财,为整个异五行的教务运转做经济来源;木堂制药,为整个异五行的医务提供援助;水堂掌管消息机关,情报网渗透到全国甚至世界的各个角落;火堂掌管赏罚,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土堂掌管武备、秘籍,经营各处堂口的建造、施工。”
邵薇叹息道:“分工这么明确啊!”
池农道:“所以异五行才能做大,任何组织发展壮大,都离不开这几个因素--人、钱、管理、信息、保障制度。”
“这算是五堂分权,互不干涉,却又谁也离不开谁,而且最终又集中由总教调度管理,可以防止任何一处堂口势力坐大。”杨柳道:“但是各堂堂口又有一项统一的任务,每个堂口的每个教众都要做--那就是传教取魂!”
“传教取魂?”邵薇道:“杨姐姐,传教我是知道的,就是发展更多的人入你们的教,做你们的教徒,给你们当帮手,那取魂是做什么?”
杨柳道:“取魂,归尘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我道:“土堂的人,水堂的人,我都见过他们到处取魂,用土灵傀,用黑冰,吸收魂魄!甚至为了吸收魂魄,不惜杀人!火堂的人,那个浣霞自己身上都藏的有火鬼,火堂的人还有冥焰,也是取魂的器具,金堂的刀中藏有金鬼,取魂也是必然。至于木堂,杨柳,我记得你的木剑之中,就有木鬼吧?”
“对,我们木堂中人使用的柏木剑里有木鬼,像我爸爸驯养的花蝴蝶,也吸食木鬼。土灵傀、金刀、冥焰、黑冰,也全都是吸食五行鬼众的器具,也是做法作恶的武器。”杨柳道:“吸魂--这是总教传下来的任务,各个堂口都需要收集五行鬼众,且都有总教布置的数量。每个月,每个堂口都要按数将吸收来的五行鬼众上呈总教!哪个堂口没有完成任务,堂主就会受罚!所以,每个堂口,都是不遗余力的取魂,甚至为了取魂,不惜杀人。不但如此,总教还要求取一些道行比较高的厉祟,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会不惜涉险,去抓捕一些有了年数的厉祟。不过,相较于其余四大堂口来说,我们木堂取魂还是比较容易的,因为这世上每天病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病死的人,大多数都是因为毒,人吃五谷杂粮,体内必然会积蓄毒素的,这些毒素又无法全然排除,时间久了,人就会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所以我们取魂还是很容易的,爸爸也下令堂口中人不可随意杀人。”
我道:“那你们取魂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五个堂口,像机器一样,日以继夜,不停地运转,到处收取魂魄,目的是干什么呢?”
“对呀!”邵薇道:“听起来好瘆人啊!你们抓那么多邪祟,又被总教收上去,干什么用?”
“不知道。”杨柳摇了摇头,道:“不但是我不知道,就连我爸爸也不知道,这是任务,总教主布置下来的任务,没人敢违逆,也没人敢穷追根底。”
第二十一章 全军覆没
邵薇看了我一眼,道:“你们的总教主,会不会跟归尘哥一样,都是五行之气匮乏的人,所以要聚集不计其数的五行鬼众,然后吸食它们的祟气,来增加自己的修为?”
“不知道。”杨柳道:“总教主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存在的人,他长什么样子,他叫什么名字,他有多大的年岁,有多大的本事,我们都不知道,甚至他是男还是女,我们都不确定。”
“啊?”邵薇吃惊道:“那你们为什么还那么听命于他?”
“异五行五个堂口,成千上万的教众,谁都不知道他的底细,但是却无一例外,全都对他敬畏有加。”杨柳道:“因为,仅仅是副教主,就足以让五大堂口的正副堂主、大师、先生对其俯首称命!而副教主,对总教主的话,又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这就是总教主威信的来源。”
“听你这么说来,我还真想见见这个总教主。”池农道:“看看他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嘁!”邵薇不屑的说道:“元方哥哥是神相,也没有长三头六臂,我觉得这世上的人,越是有本事,反而越是看起来普通,看起来平易近人,不会那么奇奇怪怪,就像天默太爷爷、汉生爷爷、弘道叔叔、元方哥哥,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自家常见的长辈或哥哥,但是每个人的本事,却又是那么不可思议。也没有谁是长得奇奇怪怪。异五行总教主再厉害,会有元方哥哥厉害吗?如果他比元方哥哥厉害,为什么还要躲起来呢?”
“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杨柳道:“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异五行的总教主躲起来以后,神相却也找不出来他,这也足能说明他的本事啊。”
“那是元方哥哥没有去找他。”邵薇道:“元方哥哥遵守诺言,不再在术界发号施令,也不能在术界长期走动,所以才会选择归尘哥做他的传承人,让他去剿灭异五行。”
“哈哈!”
林彤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大名鼎鼎的神相陈元方,居然选择了这个陈归尘作为剿灭异五行的传人?”
这话里话外充满了对我的不屑,我脸色一红,忍不住气往上涌,道:“就是我!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林彤笑道:“就是感觉你好厉害啊,一进来就掉坑里了,哈哈哈哈……”
我被这话噎的半天说不出来话,脸红了半天,然后真觉得自己是自取其辱。
杨柳却高声喊道:“林彤,你目光如豆一样的人,知道什么!陈归尘迟早有一天能灭了你们!”
林彤冷声道:“他凭什么?”
杨柳道:“现在这个世界,尤其是术界,缺乏真正的道义,缺乏真正的信义,缺乏真正的人情味!尤其是神相陈元方等人遁世之后,术界更是万马齐喑!可陈归尘最不缺的就是道义、信义、人情味,他身边也有一群信奉道义、信义和充满人情味的人,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觉得他会赢你们!也就是凭这一点,术界必定会掀起飓风大浪,而异五行将是这飓风大浪中的牺牲品!”
“杨柳,你把教中这么多的消息透露出去,就不怕大祸临头吗?”林彤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说,就没有大祸临头了吗?”杨柳道:“是你们逼我的!”
“好,好。”林彤连说了两个好,道:“陈归尘能不能掀起飓风大浪,且先看他能不能自保吧!”
林彤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再次沉默。
我们四人对视几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高队长见我们沉默,便走了过来,道:“铮子,池农老弟,你们谁有办法可以传递出去消息?”
“怎么?”池农道:“你们的通讯设备呢?”
“都不能用了。”高队长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道:“在这里,所有的信号都被屏蔽了。我们刚才试了所有的通信设备,全都失灵。”
我和池农面面相觑,拿出来手机,试着拨打电话,果然是无法接通!
这一下可是让我不安起来。
现在的天色,应该已经亮了起来。
按照六叔陈弘义夜里的说法,曾子仲和一竹道人接到神相令,肯定会立即动身,不出意外的话,白天就能到达陈家村!
可是我现在却被意外困在了这里!
不但无法出去,甚至连电话都打不出去,求援是更不可能!
这可是要坏大事!
池农道:“现在咱们差不多是全盘皆输,就剩下大傻成了,希望他能挺住,就算是打不过,也得知道逃跑,最好是能跑到陈家村报个信--曾老爷子和一竹道长可是要来了,能请来他们帮忙,该多好。”
我看向池农道:“农哥,你说成哥应该知道逃跑吧?”
池农瞪着眼道:“谁知道大傻成那倔驴知不知道跑,按照以往的经验,大傻成……”
池农话音未落,陷坑顶上铁板訇然中开,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以后,又迅速跳了起来,如冲天炮一样,往顶上蹿去,但是顶上那铁板又倏忽合上,他的头“嘭”的撞在那生铁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响,由于无处借力,又迅速掉了下来。
我看的分明,这人不是成哥,是谁?
成哥揉着头,扭头又看向了我们,愣了一下,然后呐呐道:“大家,大家都在啊?”
“我……”池农跑过去,道:“大傻成,你怎么也下来了?”
“哈哈!”成哥仰天一笑,道:“我不是来救你们的吗?”
“那救吧!”
成哥道:“他们又把铁板给合上了。”
“你个笨蛋!”池农骂道:“打不过,你不会跑?”
“跑个屁啊!”成哥也急了起来,道:“谁说我打不过?”
池农道:“打得过,你还被抓住丢进来?”
成哥道:“你们不知道!先是一个叫蓝金生的人,说是什么金堂的堂主,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说后来的!”
“眼看我就快要把他给灭了,结果又蹦出来个女人,叫做什么寂寞,长得柔柔弱弱的,看上去风一吹就能倒的人,结果偏偏会一门异术!她站在一旁观战,嘴里念念叨叨的,居然能把我的动作速度给变慢!”
“你就胡诌吧!”
“没有胡诌!奶奶的!后来又来了个拿掏粪竹竿的安木主,再后来又来了两个带鬼面具的人,一群人不要脸,上来群殴我!我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准备先溜之大吉,结果就是那个寂寞,在那里念啊念的,我越跑越慢,那个戴鬼面具的人又猛敲了一下鼓,震得我两耳发晕,被那蓝金生和安木主赶上来,就抓住我了。”
池农道:“大傻成,打不过就打不过,还编出来个什么寂寞,你编也编出个正常点的名字啊!”
成哥大声道:“我听蓝金生那么喊她的!就是寂寞!”
“成哥没有说谎,她确实叫季茉,不过不是寂寞的寂寞,而是季的季,茉莉的茉。”杨柳道。
成哥诧异道:“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她。”杨柳道:“因为她是我木堂的第三副堂主。”
“啊?”成哥跳了起来,叫道:“原来是你的人!”
“原本是我爸爸的手下,不过现在看来,不是了。”杨柳苦笑一声,道:“季茉是个奇女子,身患绝症,将死之人,却偏偏掌握一种特殊山术,能以三魂之力麻痹人的四肢躯体,将人的行止举动,硬生生变慢下来。”
第二十二章 金鬼祟毒
成哥愣了半天,道:“快要死的人了,居然还能有这种邪门的山术?”
“对。”杨柳道:“她将此术称作‘木僵术’,而她本人所罹患的绝症也累死木僵,肌肉渐渐萎缩,血脉渐渐堵塞,终有一天,她会全身僵硬而亡。”
“怪不得,怪不得!”成哥道:“我看见她腾挪的姿势十分奇怪,直挺挺地跳来跳去,就好像是僵尸一样!”
“其实说来季茉的本性并不坏,她是被杨玄给诱引入教的。”杨柳道:“当初杨玄说季茉所患的绝症,他有办法治,季茉便求到他的头上,但是杨玄却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要让季茉入教,加入异五行木堂之中,而且要帮他聚敛一万木鬼,这样才能治好她的病。季茉还年轻,还有家人,她当然不愿意早死,就答应了杨玄,加入了木堂,在木堂之中,排名副堂主第三,坐了第四把交椅。”
成哥道:“那个杨玄又是谁?”成哥没听杨柳说过杨玄,不由得问了一声。
“木堂的第一副堂主。”我道:“是杨柳的族叔,一直觊觎木堂堂主之位,暗中陷害杨柳父女,现在恐怕已经得逞了。就之前陪着杨柳一起来的那个杨婷,就是杨玄的女儿,那个许智雨,就是杨玄的女婿,他们两个之前临阵倒戈,坑了我们一次。”
“怪不到我没看见他们俩!”成哥骂骂咧咧道:“早就看他们不像是好鸟!那个杨玄,真能治季茉的病?”
“不能。”杨柳道:“我爸爸的医术要比杨玄高明,我爸爸都拿季茉的病无可奈何,他杨玄凭什么能救?”
邵薇道:“那季茉还相信他?”
“这就好比身处绝境中的人,快要溺死了,偶然抓住一根稻草,就算明知道救不了自己,却还是会紧紧抓住,死不放手的。”杨柳道:“那季茉就是这样,她可能深信杨玄的话,也可能是知道杨玄再说谎,却还是自己欺骗自己,希望等满足了杨玄的条件之后,会有奇迹出现吧。”
邵薇感叹道:“她真傻。我感觉她好可怜啊。”
“杨柳!”林彤的声音响起来,道:“你为了离间我们,胡编乱造,也是挺不遗余力的啊。只可惜,季茉听不到你说的话,你白白浪费自己的感情,浪费自己的吐沫星子。”
“我是不是胡编乱造,杨玄自己知道!你也知道!”杨柳冷冷道:“姓林的,你要是想说话,就下来好好说话,要是不想好好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别突然冒出来一句,又突然冒出来一句,打扰我们聊天的兴致!”
“有意思。”林彤笑了起来:“都全部被抓住了,还有聊天的兴致啊,当真不怕死?”
“我们不怕死,就怕不能说话!”邵薇嚷道:“你在上面挺无聊的吧?一直偷听我们说话?”
成哥喊道:“奶奶的,找到他们安装的喇叭和听筒,全给毁了再说!”
林彤道:“那你们就永远都别想出来了!”
成哥跳起来道:“你吓唬老子啊!老子现在就毁给你看!”
话还没说完,成哥扬手一挥,早有几根飞钉打出,只听得“啪啪”几声响,西北角的喇叭、听筒都冒起烟来,碎成了渣渣,掉在了地上。
我们都呆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成哥的手会这么快!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彼此之间面面相觑,只有成哥得意洋洋、沾沾自喜道:“我让你偷听!我让你说话!我让你卖能!看老子敢不敢毁!”
“大傻成。”池农拽着成哥道:“你把喇叭和听筒都毁了,咱们怎么跟他们交流啊?”
“为什么要跟他们交流?”成哥道:“你不恶心他们吗?”
池农道:“那你有办法出去吗?”
成哥环顾四周,“嘶”了一声,道:“这四周还有上下,好像都是纯铁硬质打造的,是不是有机关啊?”
“废话!”池农道:“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有机关!”
“我不懂机关。”成哥道:“要是用强突破的话,这四周和下面的铁板又都贴着厚土,肯定强突不开,至于头顶上的铁板,想要破开,又无处借力,也突破不了。嗯,所以,我没有办法出去。”
池农道:“你没有办法出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出去。”
成哥瞪着眼道:“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池农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那咱们不该想想办法,跟他们沟通沟通,看他们要什么条件才肯放我们出去吗!德叔的事情,咱们还没有解决呢!现在在这里,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你知道不知道?大傻成!”
成哥被池农喷了一脸的吐沫星子,当即嫌弃地擦了擦,道:“你想和他们沟通就沟通呗,朝着我吼什么吼?”
“你把喇叭和听筒都给毁了!我怎么沟通?”池农大骂道:“你就是个信球!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成哥略烦躁地挠了挠头,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道:“现在先歇一会儿,继续说季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