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比较暗，直到我走到他的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年轻道士手里抱着的木箱是打开的。
而里面放着的是衣物，衣服看起来比较老旧，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是他的。
“这些是张真人的？”我试探着问道。
“是啊！”小道士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们，缓缓地点下了头。
没想到还真是，只是我想不明白他拿着张真人的衣服是想要干什么。于是我接着问道，“这是？”
“哦！”小道士似乎直到这时才确定我们没有恶意，也才真正的回过神，浑身轻颤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向我们说道，“这些衣服准备等到主持仙逝的那天烧掉。”
“张真人仙逝的那天一起烧掉？”我满心奇怪。
按照我知道，有些地方是有这种烧掉死者贴身衣服的习俗。但是通常要等到把死者下葬之后才会烧。
“是啊！”这小道士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正台子也已经搭起来了，就和主持的法体一起烧掉，也就没有必要再重新烧一起了，浪费了。”
“顺便一起烧？”这个时候，连小神婆都不理解了，她和我一样，一脸奇怪地看向了小道士，“这么草率？”
“草率吗？”小道士则不解地看着我们，“不会吧，我刚刚还去问过主持了，他说没问题啊？”
“真人还在山上？”小神婆立刻问道。
我没有想这件事，而是在听到小神婆和这年轻道士的对话之后，忍不住低下了头，“顺便把衣服烧掉？”
“顺便？”
“顺便？”
“顺便？”
猛地，我打了个颤，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慕容洁，“顺便？难道这就是凶手要把人放进棺材里的原因？”
“什么意思？”慕容洁立刻眉头一皱，好奇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凶手只是顺便把死者放进了棺材里？”
“不！”我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张了张嘴，我却使终没有说话，而是抬脚继续朝着山顶走去，“算了，先去山顶，把朱杰他们的问题解决掉！”
事态紧急，慕容洁也没有和我纠缠。
很快，我们终于赶到了山顶。
刚到山顶，我们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在山顶处，那凉亭的外面，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盘坐在地上，身子顶得笔直。
不是张真人是谁？
此刻他是背对着我们的，身子又直，而且也完全看不出呼吸带来的身体浮动。所以在初见到他的这一刻，我的心里一凉，心想莫不是张真人出了事。
忍不住转头看向了我身边的人，我看到他们跟我一样，也全都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张真人，神色担心。
收回目光，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脚朝着张真人缓缓地走去，同时张开嘴，想要叫张真人一声，但是却发现我居然开不了口。
我很紧张，也很急，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
连忙再一次朝着身边的人看了过去，我看到他们跟我一样，全都张着嘴，脸色发红。
他们分明也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却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
这太奇怪了，也让我的心里变得更加紧张了。
实在忍不住了，我咬着牙，加快了脚步。
终于，我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到达了张真人的身边。
张开嘴，可是却还是出不了声。
不敢再多想，连忙跑到了张真人的前方。只见到张真人盘腿坐着，双手掐决朝天放在双膝上。
他的头平视前方，双眼紧闭。
我只是瞟了他一眼，就下意识的看向了他的胸膛。
没有起伏？
真的出意外了？
我浑身冷汗直冒！
连忙看了一旁身边的慕容洁。
她也在这时一脸惶恐。
倒是小神婆，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把我推开了。
然后伸出手，颤抖地朝着张真人的鼻子探了过去。
只是就在她的手快要放到张真人的鼻子下时，她还是停了下来。不过也只是耽误了一两秒而已，她还是一咬牙，把手放到了张真人的鼻子上面。
渐渐的，渐渐的，小神婆的表情放松了。
直到过了差不多二三十秒，她才把手收了回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一脸庆幸地向我们说道，“没事，没事，入定了，气息变得悠长了。正常现象！”
能说话了？
我先是稍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没有管这个了，也连忙朝着张真人伸出了手，放到了张真人的鼻子下面。
直到确定了张真人的确是还有呼吸，只不过呼吸得十分缓慢之后，我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没事！”我连忙朝着慕容洁说了一声，同时又站起身来朝着其他的地方看了过去，“我们还是别打扰张真人了，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吧！”
其他人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起，跟着我一起站起来，转过身去。
“你们听说过观音大士回首望红尘的故事吗？”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沉稳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是张真人的。
我连忙转头朝着他看了过去。
他没有睁开眼睛，呼吸还是和之前一样平稳，胸口看不出半点起伏。
而这时，张真人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相传，观音大士在得道飞升之时，回首向红尘看去。只见芸芸众生皆在古海之内。而自己纵有无边佛法，可一旦飞升便只能做为一名旁观者，再也无法渡人上岸，脱离滚滚红尘。”
“本无心成就果位，却不得不脱离红尘。悲痛之中的观音大士流下了最后三滴慈悲的红尘眼泪。一者渡人，二者除邪，三者扬法。”
“观音红尘泪？”随着张真的声音落去，我忍不住轻轻地呢喃了一声。随后，我如遭雷击一般地看向了张真人，由于想到的事情实在太过震惊了，我情不自禁地小声地开口道，“是你？”
第569章 天人五衰
“不对！”我脑子一炸，然后不断的摇着头，“不对，怎么可能会是你呢？”
杀人手法只是破解了其中一个。棺材杀人，我也只是猜到了动机。
可是这全是独立的，还差一条线。一条能把这两者串起来的线还还没有找到。
这条线，可以是证据，也可以是整件案子的大背景或者大的动机。
观音红尘泪？这就是动机？真的这么简单吗？
简单？
我又猛地一怔，又看向了张真人。
是啊，简单！张真人早就提醒过我了，一切都十分简单。
影子杀人！棺材杀人！根本就不难！
那动机也简单，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两步。
这时，盘坐着的张真人睁开了双眼，低头轻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慕容洁则在这时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扯了我一下，“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张真人是凶手吧？”
“啊？”小神婆也朝着我惊叫了一声，“曌远，你没搞错吧？你不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吗？怎么这一会儿突然说张真人就是凶手了？”
我摇起了头！
我也不想承认这一点！可张真人自己已经承认了！观音泪的故事，还有张真人对我的开导，分明就是他在向我自首。
“唉！”一声轻叹自张真人的嘴里传了出来。没有凄惋，也没有悔恨。有的，只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心魔早已深种，我终究还是道行不够，控制不了自己！”
话音一落，张真人猛地转身看向了我们。
他本是一副仙风道骨之状，真如同下凡的活神仙。可现在，他眉头深锁，紧咬牙关，双手重重地捏起了拳头。
他的这副模样，已经不用我再说什么了。
我身边的慕容洁和小神婆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真人。
“我杀过人，杀过很多人。杀人实在太容易，太容易了！”这时，张真人一边呢喃着，一边抬头看向了我，“我忍不住，可又控制不了。我不想承认，却又不想放任。我提醒过你，一再提醒过你。”
“晚了，可是还是晚了。”张真人咬着牙，冷冷地哼着。
“为什么？没理由啊，真人你没理由杀那些人啊！”小神婆还是不相信，不断的摇着头。
“杀人，需要理由吗？”张真人看着我。
而我则摇了摇头，“当然需要。就算再荒唐，杀人也总会有理由。”
“而理由十分简单！”我看向了小神婆，“红尘眼泪！张真人也想效仿观音，在时日无多之前，以杀劫渡世！”
“可是，那些人不是无辜的人吗？”慕容洁连忙向我说道。
“在我们看来或许无辜，但在有些人看来却不是。”我看向了张真人。
张真人则笑了笑，“那些人，贪污，贪利，全都为了一己私欲做过不法的事。”猛地，张真人咬了咬牙，“但是却没有人制裁他们。既然没有人，那就我来！”
“可就算是这样，这些人也罪不致死啊。他们应该没有犯多重的罪吧！”慕容洁说着，疑惑地看着我看了过来。
我点下了头，淡淡的道，“没错，无论怎么从他们的面相来看，他们也没有做过太大的伤天害理的事！”
“那又怎么样？”没想到我的话这才刚落去，张真人就朝着我大喝着，脸色愈加疯狂。他的拳头，再一次捏得咔咔直响，“我曾经，亲眼见过罪恶由一颗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我曾经亲眼见到，一个人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踏进地狱的深渊。我也曾经见过无数人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而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祸国殃民！”
“罪恶，就应该扼杀在摇篮之中！”最后，张真人朝着我大声一喝，声音听起来也略有些疯狂。
我被张真人的样子吓了跳，也经不住往后直退了好几步。
其他的人也跟我一样，全都愣住了不敢往前。
可是这一会儿，张真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脸色居然在极短的速度内又恢复了正常。
他朝着我笑了笑，而后转过了身去，仰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道，“佛家曾言，天人将死，会有五衰。衣秽，发萎，腋汗，体臭，不乐本座。”
“其实，人之将死，也有五衰。体虚，夜梦，精亏，气损，心性大变。无论我如何努力，终究敌不过死亡带来的心魔入侵。”
缓缓地，张真人低下了头，又轻叹了一口气，“所幸，明日午时便是我大限之日。一身罪孽，也该散去了。”
他摇了摇头，又转身看向了我们，“怎么样？你们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人外表没有任何伤损，却切断了死者的大血管。”没想到第一个开口询问的居然是一直没有出声的陈武。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上只有好奇。
看来，他更加想知道死者的真正死法，而并不着急着要破案！
“很简单！”张真人笑了笑，“那名死者，生前患有初期的心血管病。在他的胸口偏下的位置有血栓。”
“而只需点他的风池穴，便能引起热血奔涌，气血上升。当鲜血涌到血栓处的时候，血的压力骤增，会很轻松的将血压处的血脉撑断。点轻风池穴，本是能让人正气上升，以治外邪感染的病症。但我却可以用来杀人，很讽刺吧？”
“只需要轻轻一点，也是不是很简单？”张真人抬起了一根手指，笑了一下后，又一脸苦涩的摇起了头，“人实在太脆弱了。”
“那铜棺里的死者也是一样？通过点穴吗？”陈武点了点头，又接着开口道。
“银针直刺入脑！”张真人还是淡然的笑了笑。
“银针？”陈武轻皱了一下眉头，略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
“是的！”张真人果断的点下了头，“我说了，杀人对我来说太轻松了。”
“而之后之所以要用刀的方式杀掉藏经楼里的两个人又是为了什么？”这时，慕容洁好奇地开口询问了起来，“还有那个死在木棺里的人！你明明可以用简单的方式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折磨他们？”
张真人的眉头挑了挑。只不过很快他的思绪又恢复了正常，然后转头看向了我，“怎么样？你有什么见解？你能够解开我利用影子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方法，那对于我为什么要用刀杀人，要把人放进棺材里有什么想法吗？”
我怔住了！
慕容洁，小神婆，瘦猴和陈武也怔住了。
我也就是在不到两个多小时前才解开了利用影子的杀人手法而已。而当时张真人应该是在山顶才对。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真的有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
“我有什么能力，你不需要多想。反正我就只是将死之人而已。”张真人朝着我笑了笑，竟然好像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能想到哪一步。”
听到他的话，我回过了神。最后忍不住笑了笑，“这个，我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我却觉得自己猜到了。你听听看对不对。”
第570章 名字
见到张真人并没有说话，我只能笑了笑，而后开口向张真人说道，“如果真的一切都很简单，那么您在藏经阁选择用刀把两名死者杀死的理由，也应该十分简单了。”
张真人点下了头，我这才接着继续说道，“你还是利用影子来杀人，说明你还想要继续杀人。而选择了用刀却不再是用您那种匪夷所思的方法杀人，我只能说这是您故意留下的破绽。”
“您控制不住你自己，想要继续杀人，却又想要有人阻止你。所以你才故意留下了这个破绽。我想，应该是你看到我们连你是怎么杀人的，我们都检查了半天却什么都发现不了而发愁，所以才产生了这个想法吧。”
“就只是这样？”我这才刚说完，慕容洁就不可思议的呢喃了一声。
而张真人则在这时抬起手，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后，才开口道，“是的，你是从落凤村来的，又姓曌，我以为那几个老头子的本事都教给你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点穴手法居然把你难倒了。”
“什么？”这话让我一惊。
慕容洁，瘦猴也跟我一样，全都骇然无比。
“很吃惊吗？”张真人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当年我们打仗的时候，小焦还和我是战友呢。”
说到这里，张真人看着我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无比柔和。这让我的心里猛地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了心脏很疼！
“曌远啊曌远，‘远’这个字，还是我取的呢！”
仿佛有一道雷无情的轰击在了我的头上。我的身子止不住的发颤，连从我鼻子吸进到肺里的气息也让我觉得冰凉无比。
终于，我实在忍不住了，朝着张真人伸出了手，问道，“真的是您？”
我既是问他现在所说的话，又是在问整件案子凶手的事。
而我，也终于能够体会到张真人所说的，明明不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是什么感受了。
我一再告诉自己，就算张真人所说的是真的，而他就是杀人凶手。可却有另外一个意识控制着，让我不愿意相信他真的就是凶手。
张真人则在这时倘然的笑了笑，“缘起而聚，缘灭而散。心本不忧，因风起皱。我与你而言，不过就是一场风。缘来缘去，终究成空，你又何必在意？”
“再者，我的双手早就已经沾满了鲜血，早就已经注定会自坠无间。小焦，也没有好的果报吧？”
“焦老爷子？”我凄苦的一笑，最后朝着张真人无奈的点下了头。
“好了，再说说棺材的问题吧！”张真人率先回到现实，朝着我问道。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
“棺材，棺材啊！”我摇了摇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好。哪怕是早十分钟，我可能都没有办法想明白这个问题。”
“我在上山的时候，碰到了一个道士，他抱着您的衣物，说是要顺便烧掉。也是他告诉了我，为什么您要用棺材来杀人！”我看着张真人，突然又觉得，这会不会也是张真人故意的？
“顺便？”我的声音这才刚落，慕容洁又立刻向我问道，“好像你一再提过是顺便，难道真的只是顺便杀人而已？”
“当然不是！”我立刻向慕容洁摇起了头。“我们长久以来都有一个认知，棺材是为人服务的。就好像火化台是为死者服务的一样。”
“而那个道士告诉我，火化台也有附属作用。就如那道士说的，火化台对于他而言，是要为他想烧掉的衣服服务。而我们认知中的，做为主体的火化台变成了要被烧掉的衣服的附属作用。”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棺材的作用也变成了另外一种呢？”
“什么意思啊！”慕容洁的老毛病又犯了，其实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慕容洁只需要细想一下就能够想明白了。但她却还是着急的向我催促着。
我只能接着开口道，“棺材的作用是来给死者下葬用的。死者是主体，棺材是附属。那如果调过来呢？其实棺材是主体，死者才是附属？”
终于，说到这里，慕容洁猛地一颤，不可思议地向我说道，“你是想说，在木棺杀人的案件中。死者承担起了棺材的作用，而棺材才是要被埋葬的那个？”
“没错！”我重重的点下了头，“棺材是尸体，尸体却反而变成了棺材。只能是这样，要不然以张真人的手段，要杀那两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两个人？不是只有一个人吗？”慕容洁又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等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慕容洁的话刚落去，小神婆和瘦猴同时向我们奇怪的问道，“什么尸体是棺材，棺材又是尸体？你们说得是不是有点扯啊？”
“是啊？”瘦猴奇怪地看着我，“尸体和棺材也没发生什么变化吧？”
我笑了笑，看向了慕容洁，“其实有一点慕容警官你还是说错了。真正要被埋葬的，是留在‘尸体’中的证据？”
“‘尸体’中的证据？”慕容洁紧皱眉头，只是思考了一会儿便想明白了，立刻向我说道，“是钥匙？”
“应该是钥匙！”我看向了张真人，缓缓地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整个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张真人偷走了钥匙，把第一名死者引到了观音殿。只不过那名死者身手十分不错，为了杀他，张真人其实费了一些手脚。”
“当然，在那个过程中，张真人可能并没有被死者碰到一下，而张真人也一直在寻找着破绽，最后还是一招制敌。”
“但是，在寻找破绽的过程中，张真人还是不小心，把偷来的钥匙掉进了棺材里！而且就是那么不巧，钥匙掉进了棺材里的那条唯一的缝隙里面。我想，张真人也试着找过，但是没有找到，对不对？”
张真人倘然的笑了笑，“这就叫天意，杀人人杀，从来都是天理。”
我点下了头，接着道，“案件已经开始调查了，如果还要强行找钥匙，肯定会被人怀疑。而您又担心，在案发现场的棺材会被人怀疑。”
“为什么会怀疑棺材？人不是死在外面吗？”小神婆立刻问道。
我朝着小神婆一笑，“因为你啊！”
见小神婆皱起了眉，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我接着向她解释，“第一名死者，在最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邪祟杀人。而那里又放着你以为的双瞳女尸的尸体。张真人猜到了，你肯定会想要检查那棺材里的尸体，以确定到底是不是双瞳女尸作祟。”
“结果，我们真的想要开棺不是吗？”
小神婆点下了头。
而我的眉头则在这时深深的皱了起来，看着张真人一动不动，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想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点，也是您除了要掩盖钥匙的事之外，还有另外一件您想要埋葬的事。”
第571章 尸体与棺材
“如果为了掩盖钥匙而杀一个人的话，也就是说在最一开始，这副木棺材里就是空的？”我疑惑地向张真人问道。
他微笑着向我点下了头。
“怎么会一开始就是空的？”小神婆奇怪地问道。
我抬起了手，“这件事等下再说，先说案件！”
“钥匙掉进了棺材里，而又有可能开棺。张真人也一定知道，只要开棺发现棺材里本该存在的双瞳女尸不在之后，我们可能会仔细的检查棺材。而这，也就可能会让真人不小心遗失在棺材内的钥匙被我们找到。”
“该怎么办呢？张真人最后还是想到了办法，那就是杀掉一个人，让棺材中出现一具尸体，让我们暂时把目光从棺材移到尸体上。”
“这就和下葬是一样了。”慕容洁补充着我的话，“尸体如果要下葬话，就会需要一副棺材。而如果要把人的注意力从棺材上移开呢？放具尸体进去当然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甚至到了最后，如果真的把尸体连同棺材一起下葬了的话，在这案子里就成了，其实真正想要埋葬的是棺材。为了埋葬这副棺材，就只能杀一个人，放一具尸体进去了。就和正常情况正好反过来了，尸体是棺材，棺材变成了尸体！”
“精彩，精彩！”慕容洁的话刚说完，张真人便轻轻地鼓起了掌，“我为了怎么样不让你们找到钥匙想了好几个小时，我也自认为这个方法十分不错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能破解了。”
“运气好而已，我们经历过太多这种事了。”我庆幸地开口道。要不是我们一路走过来经历了许多次这种麻烦的案子，只怕真的不会管棺材的事了。
笑了笑，而后忍不住转头看向了慕容洁，“而且我还有一位本事极大的好朋友！”
老实说，要不是慕容洁，这把钥匙只怕真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了。
慕容洁这时也庆幸的向我笑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开口道，“不过你刚刚说有两个死者？难道铜棺里的那名死者也是？”
我点下了头，“应该是这样吧？”我疑惑地看着张真人，“一具棺材里有一具尸体，您可能觉得还不能够完全把我们的注意力分开，所以还让铜棺里多了一具，对吗？”
“对！”张真人果断的点下了头。
我笑了笑，而后又好奇地向他问道，“您到底是怎么样把人放进棺材里的？还有，猴子那天晚上听到的‘咚咚’的响声又是什么？”
“把人放进棺材里？”张真人顿了一下，然而哈哈笑了一下，“当然是直接把棺材盖揭开啊。”
“你们忘记那天，我仅仅用了一只手就推开了铜棺的棺盖了吗？用两只手的话，我是能够把铜棺的棺盖举起来的。”
当张真人的话落下去之时，我听到身边传出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也吃惊得不得了，而且也不怎么相信。
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张真人就笑着向我说道，“很不可思议吗？明明你们在之前就已对见过了许多次超越人类的力量了。”
接着，张真人又摇了摇头，“曌远，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越是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人要杀人，案情就越是复杂，就越是难以解开？”
我还没有开口，张真人又接着道，“其实恰恰相反，越是拥有不可思议的人，想要杀人就越是简单。只不过是你不肯接受而已。”
“其实与其说是你想得太复杂了，更应该说是你不肯接受这个世界上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张真人笑了笑，“其实人体拥有着十分可怕的潜力，任何人都能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
我听着张真人的话，好一会儿才无奈的点下了头，“没错，我其实还是不愿意承认，这天底下的人会有这么可怕的力量。可是想想看，我连死了一千多年的人复活了都能看到，更何况是力大无穷呢？”
感叹了一声后，我看向了慕容洁，“如果事实就是这样的话，那你找到的那把钥匙上，应该有张真人的指纹。而按照正况情况来讲，张真人是碰不到那把钥匙的。要不然真人也不会想尽办法掩盖那把钥匙了。”
听到我的话之后，张真人点下了头，“没错，钥匙上有我的指纹，除了偷窃之外，我也不可能在其他的情况下碰到那把钥匙了。”
“那我听到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那声音我一接近就停，一离开就响，为什么这么怪？”见我们都安静了下来，瘦猴连忙问道。
“还有木棺里死者的声音，无论怎么想，我的两个手下都不该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啊。”陈武也快速地询问道。
张真人没有多想，立刻开口回答着，“那声音，是我钉棺材钉的声音。”
“棺材钉？”我怔了一下，随后便恍然大悟。既然这副棺材本来就是空的，那很有可能就不是小神婆以为的那一副。当然，也极有可能在一开始就没有棺材钉。”
“可是声音不对啊？”想了一会儿之后，瘦猴又接着开口道，“我们试过了，我听到的声音不是铁锤锤棺材钉的声音啊！”
张真人笑了笑，“是木锤！”
听到这个答案，我忍不住抬手在自己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暗骂着自己真笨。
“至于没有听到木棺里名死者的声音，那是因为他们都睡着了。”接着，张真人又向陈武解释着，“我本意是想要拖延死者的死亡时间，也想要降低他的痛苦，所以点了他的穴，让他的呼吸比常人要慢一些。”
“所以在他醒过来惨叫的时候，守着大殿的几个人都睡着了。而我为你们准备的食物里，有安神的草药，再加上每天午夜的钟声，也有安眠效果。所以你们睡得要比一般人深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