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哪想管其他的,可又说不出话,好在慕容洁够善解人意,连忙开口道:“别管了,先找个招待所让曌远睡会儿吧。”
我心里感激无比,可瘦警察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不对啊队长,好像有案子。那里都已经拉起警戒带了。”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我躺在椅子上斜眼看去,见到在不远处一所房子的门口围了许多人,还有很多警察在维护秩序。
慕容洁的眉头皱了皱之后开口道:“那过去看一眼吧。”说完又向我抱歉的笑了一下:“只是看一下,不会耽误多久。”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房子门口。
车都还没有停下来,那胖瘦两名警察就在车里鬼喊鬼叫了起来。
我更是听到慕容洁也在这时用力的倒吸了一口气。
何止是她,我的表情也肯定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车停好后,我看到了围着人的屋内的情景。那一幕让我完全忘记了晕车带来的难受,心中只剩下惊骇。
屋子里有一具尸体,是一个小男孩,十来岁的年纪!
男孩穿着一件吊带裙,手和脚都被绑住了,双手被绑着吊在房子的横梁上,双脚上还各带着两个脚环,看样子是金属的!
除此之外最诡异的是那小孩的头,涂抹着眼影、腮红,像是被精心打扮了一样。
他的头并没有如同常理般垂下去。而是抬头笔直的看着前方,说来也巧,那双眼睛正好看着我所在的方向。
第二卷 寄命五行
第41章 六亲不和
纵使已经经历过了落凤村的人皮案,可这会儿眼前的情景还是让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车挤进人群的。直到被人推了一下才清醒过来,才发现已经走到了警戒线旁边了。
拦住我的是一名警察,不过因为慕容洁也跟在我的身边,他倒是没有不客气。只是一手抵着我,一边和慕容洁交谈着。
我没有管他们谈什么,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再一次往吊着的尸体看去。
离得近了自然也看得更清楚了。尸体手脚上的绳子绑得很好,我仔细数了一下,正好都绕了九圈。
能够想像到,凶手在绑死者的时候肯定一点都不慌乱。
两只脚的脚环被涂成了朱红色。
在绑在双脚绳子上吊着的砰铊上,被涂成了朱红色。正对我的那一边,则是用墨写了个‘九’字。
除此之外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极度残忍的是,在尸体的额头上有一个洞,占据了整个额头的上半部分。
那洞绝对已经透过了颅骨,从那洞里流出来的血已经干了。在这干涸的血里还有一些淡白色的杂物,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应该是脑浆。
我的头本来就因为坐车晕得很,现在一想到血里还有脑浆,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胃里翻腾不止,我连忙推开人群跑到远处又吐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吐得双腿都已经发软了,慕容洁这才来到我的身边,也没有说什么就把我扶上了车。
我以为她是要把我带到可以休息的地方,没想到车子径直开到了派出所。
当被慕容洁扶下车的时候,我才看到有两辆车跟着我们一起停了下来,一伙警察从两辆车上走了下来,风风火火的进了派出所。
慕容洁一直扶着我跟着那些刚刚下车的警察。
上了二楼,进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她把我放到了靠墙的椅子上之后就没有管我了。
我实在是难受的很,什么都懒得想,慕容洁一走,我就闭上了眼睛,放空脑子让自己好受一些。
不过这时,他们交谈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死亡时间应该是三到四个小时之前,尸体全身发紫,脖子上有勒痕,初步推测是窒息而亡。头颅眉头中央有一个食指大小的深孔,应该是锥形物体所为,刺破了颅骨,应该是死后才弄的。除此之外,通过死者手部和脚部绳子的勒痕来看,死者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就被绑住吊在了横梁上。”这是一个听起来年轻的声音。
随即,一个稍显浑厚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因为死者是活着被绑的,所以勒死他的不会是绑住他手脚的绳子。而现场没有其他类似的物体,所以凶器没有找到,不除排被凶手带走了。另外,现场除了死者之外,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脚印和活动的痕迹。现场看不出打斗的迹像,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而且凶手绑尸体手脚的结绳方法很特殊,像是受过相关方面的训练。”
“第一个发现案件的人是谁,具体问了吗?”这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一听就明显是老油条类型的人说话了,“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死者的姑父,他是咱们镇上制糖厂的一名工人,刚上完夜班回家就看到了死者的尸体。不过古怪的是,死者姑父说他在推门的时候还听到屋里传出了死者说话的声音。”
这话一出,立刻让这房间里声音变得嘈杂了起来。
我听到有人小声地说是又闹鬼了。
也听到有人说前几天的案子还没有弄明白,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再这么下去这镇子没法呆了。
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喝止了这些议论声,开口道:“这案子非同一般,犯人不止凶残而且聪明。我看这样,咱们组里还是先调出几名同志来调查这案件。小杨你安排一下。其他的人全力跟进上一宗案子,配合市里来的领导专家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凶手找到,要不然老百姓真以为我们都是一群废物了。”
“是!”洪亮的声音传出,把我吓了一跳。
“陈队,死者在被吊之前都没有反抗,应该是熟悉的人干的。所以我想申请一下,先把死者的亲戚带过来问一下话!”当人开始散开之时,我又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传出。
“好!”为主的人开口答应。
现在稍微好受了些,一听到他们要把死者的亲戚带过来,我连忙睁开双眼,“等一下,嫌犯肯定不会是死者的亲戚或是好友。”
我的心情略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也稍微大了一些。一开口,房间内所有的警察都看向了我,十多个。
我就是一个小农民而已,这阵仗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好在一名年逾四十岁的中年人在愣了一下之后便咧嘴笑了笑,“不是死者的亲属?你是发现了其他的线索吗?”
他没有问我的身份,也没有质疑我的话,而且笑容也十分真诚。这让我在群警的注视之下轻松了许多。
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之后,我回忆着现场的画面,开口说道:“死者的鼻尖嘴垂,代表六亲不和。印堂有一条很深的悬针纹且眉处梁骨高凸,是兄弟不睦,父母分离之兆。脸颊处有横肉三条,交于人中。说明死者为人平时固执且不近人情,无友无亲!。”
“如果我没猜错,死者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离异了。平时为人性格偏激,和亲朋的关系十分不好而且也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是说如果是死者熟悉的人把他绑起来的,他反而会剧烈反抗!”
当我说完才注意到,这房间里有绝大部分的人一脸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他们是被我的话震到了。
可还没来得及笑便看到从那中年人身后走出来了一名身材笔挺的年轻男警官,又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你干嘛的?看相的啊?这种言论要是在公众场合讲,我能以宣传迷信的罪名把你抓起来,你知道不?而且谁让里进来的?”
在场还保持平静的只有慕容洁,她连忙跑到我身边朝着所有人笑了笑,最后朝着那中年警察说道:“陈队,他叫曌远。是我把他带进来的,我想让他帮忙帮我们推理一下。”
“小洁,你这不是胡闹吗?”那年轻的警察立马眉头一皱,“听他刚刚那番话,他就是个看相的吧?你让他来帮我们,是真的觉得我们很不堪?”
第42章 三白眼
“我没有胡闹!”慕容洁不耐烦地看了那年轻警察一眼,转而向中年警察说道:“陈队。他真有本事。这几天我不是到落凤村去处理那宗人皮案了吗?那是件凶杀案,是他找到了凶手。我等会向您好好汇报一下,您听了肯定会觉得他一定能帮上我们的。”
“一个村子而已,就算真的有凶杀案也不会是多难的案子吧!”年轻警察皮肉不动,眼睛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小洁,你是警察。怎么能和这种人来往呢?”
这话让我心情不爽,本能的朝他看去。
不过只是稍稍地看了眼他的面相之后,我便摇了摇头,心中淡笑,不以为然了。
倒是那中年警察,稍显不悦的看向了年轻警察,“小杨,你说的虽然没错。但这位小兄弟说的也有道理,排除了那套迷信的说法,死者也的确有和家里人不和的可能。让人去查查不就好了吗?”
紧接他看向了我,好奇地道:“落凤村啊,村子里那几个老爷子很不得了啊。我年轻的时候还见过他们,焦老爷子十多年前还指导过我们所里的同志们擒拿术呢!几位老爷子现在还好吗?”
我苦涩的笑了笑。
慕容洁凑到中年男子耳边。她肯定是说了关于几个老爷子的事,中年警察的脸色连续变了几次。
当慕容洁说完之后,他还是愣愣地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这样,我看曌兄弟也累了,不如你先带到他镇上的招待所去,让他休息一下。”中年男子回过神后便向慕容洁吩咐到。
他叹了一声又向我说道,“小洁跟我说了,既然你是那位老爷子的徒弟,又肯帮我们。我就请你做我们这件案子的临时顾问怎么样?”
我哪懂顾问是什么意思啊?不禁看向了慕容洁。
慕容洁没有说话,只是点下了头。
我还能怎么办?也只能向中年警察点下了头。
就在中年警察向我微笑的同时,他身边的那年轻警察不满的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着慕容洁扶着我往外走去。
刚出门她就向我说道:“刚刚那个对你不满的,叫杨开。是咱们所刑警队的副队长。他平时就这个鬼样子,你别放在心上。”
“正常,正常!”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放在心上。
慕容洁突然跑到了我的前面,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他是什么人呢?”
这妹子,最初在落凤村的时候可是相当不信我的这一套。
我本来不想说,可看到她目光灼灼。实在忍不住向她卖弄道:“你注意到没有,杨开的眼睛很特别!”
“特别?”慕容洁想了半天后向我摇了摇头,“没看出来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普通人的眼睛,眼白是分布在眼球的左右两边的。”
见慕容洁一脸懵懂地点了点头,我接着道:“但杨开的不是,他的眼球下方也有眼白。”
慕容洁一愣,而后不断的点头,“对对对,我之前一直没注意到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这叫三白眼!”我笑了笑,“这种人一般是很有野心的人。”
“而且他的鼻尖是勾状,同样也说明这一点。不过好在他的鼻梁挺直,说明他虽然有野心但人不坏。如果我没猜错,他平时做事冒进,不计后果,贪功嘴毒对吧?”
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点,对于杨开之前的无礼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慕容洁则不断的向我点头,我看到她眼睛里都冒光了。
接下来,慕容洁把我带到了镇子上的招待所。一路上她又对我进行了说明。
之前开会的人都是云来镇派出所的民警们。
他们叫陈队的那个中年警察叫陈建国,是派出所刑警大队的队长兼派出所所长。
本来开会的人是负责前一段时间发生的连环凶杀案,可刚刚发生的这件案子不得不让他们再腾出人手来。
我问了一下慕容洁,为什么他们不认为这案件和前几天发生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她告诉我,前一段时间的连环凶杀案,虽然凶手同样十分聪明,但犯人却十分直接。今天这案子一看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不是一个风格的,所以凶手也应该不是一个人。
调查前一宗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都是市里下来的领导和专家,我今天一个都没有见到。
慕容洁本来是想要我来帮忙破前面那宗连环杀人案的,现在自然是希望我能帮忙破今天发生的这宗案子了。
剩下来的时间,我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第二天终于算是恢复了精神。
刚刷完牙洗完脸,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是慕容洁!
打开门,慕容洁提着几个包子进来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两人跟着她。
其中一个正是昨天的杨开。还有一个男警察,大概三十来岁。面相阴合,双眼流光,嘴薄且长。这种人是很典型的老油条类型的人了。不管人好人坏都能混得开。
“他叫许成。”见我看着那人,慕容洁赶紧向我说道:“调查昨天案子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就是我们几个。杨开是领队。”
杨开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不过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份,只是哼了一声。
而他哼的时候,慕容洁则在一旁嘻嘻笑着道:“我们昨天已经去打听过了,死者真的和你说的一样,父母离异在外地打工,姑父和姑妈在照顾他,但关系不好。死者生前为人孤僻,虽然在上学但经常逃课,也没有什么朋友!”
瞟了一眼杨开,见到他的脸色随着慕容洁的话越来越难看。我脸上没有表现,可心里还是有些窃喜。
“这样就基本能排除是熟人作案了吧?”最后慕容洁问道。
睡了一觉,我清醒了许多,想到的自然也更多。
慕容洁说完之后我摇了摇头,“还是不能确定,得知道死者死亡之前是什么状态。万一他被杀之前睡着了或者干脆昏了过去呢?”
“我倒是更在意死者姑父的供词。”许成一脸神秘。
我也想了起来,他昨天汇报的时候说过死者的姑父在推门见到尸体之前,还听到了死者说话的声音。
但许成要说的却不是这个,我刚回过神便听到他说道:“昨天我们问死者姑父的时候,他说他前两天收到了死者父亲寄过来的信,内容很古怪。”
第43章 预言信?
我还在想一封信能有多古怪时便听到许成开口道:“信上的内容说,死者的父亲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男人对他说会取了他儿子的魂魄。”
我心头略微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许成,“信的内容你们看过吗?”
“看过了,的确是真的!”这次开口说话的是杨开,“也已经做过笔迹对比了,的确是死者生父的笔迹。信是一个月前寄到死者姑父手里的,这点也已经在邮政那边得到了证明。”
“你们说,死者的死会不会真的跟他父亲做的那个梦有关?我听说有的人练邪术还有一些鬼啊什么的,就是要收集别人的魂魄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许成缩了缩脖子,“我看这案子多半就是那种人做的。要不然咱们!”
“咱们怎么?就此结案?”杨开一喝,“这是一个新的时代,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懂吗?”
我咋了咋舌,这话和慕容洁当初在落凤村说的一模一样。
“这个梦你怎么看?代表了什么?”慕容洁则在这时开口向我问道。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我耸了耸肩,“什么代表了什么?我只会看相,不会解梦!”
“依我看,这封信就是个巧合罢了。”杨开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我,“小洁说你会尸检,正好死者的尸体今天还需要复检一次,你既然是顾问就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没有多话,只是点了点头。
把慕容洁带过来的几个包子吃了后,我便和他们三人出了门。
镇上有医院,也有太平间。死者的尸体自然是放到了那里。
当我们到的时候,太平间里还有一名穿白大褂的中年人,经慕容洁介绍才知道他是镇上医院的外科主任。
派出所没有法医,只能请他帮忙。
市里倒是派了个法医来查上一宗案子,可惜那案子到现在还是弄得人焦头烂额,自然是帮不上我们。
在得了杨开的示意后,主任才拉开太平间的柜子,把死者的尸体放到了另外一张床上,开始仔细检查。
慕容洁给了我一双手套,做手术用的。让我戴上后和主任一起检查。
死者的死因十分明显,昨天我听到的报告是对的,窒息而亡。
昨天检查这具尸体的应该也是这位主任,所以他的速度很快。
但我是第一次见到这尸体,速度倒是比他慢了一些。
尸体皮肤成绛紫色,窒息之状。
手脚处的绳印也整齐,九条痕印并排列着,略红。的确是在活着的时候就绑着了,而且在绑上之后死者并没有挣扎。
我分别在死者被绑着的手腕处和脚踝处摸了摸,随后又轻轻地捏了一下,“肌肉没有受损的迹像,凶手的绳子似乎并没有绑得很用力?”我疑惑地向几人问道。
他们在愣了一下之后,都向我点了点头。
“是的,绳子只是刚刚好绑住了死者的手脚,一点都不紧。我们解的时候很轻松的就解开了绳子打的结。”杨开眉头紧皱,“很奇怪,死者甘愿被绑,自始至终都没有挣扎,而凶手也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要用绳子制服死者。如果两人之间不是绝对的信任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有没有可能绑人的和杀人的不是同一个人?”慕容洁在一旁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还是那句话,有可能死者是在不清醒的状态被绑住然后被杀的。”我应合着。
但声音刚落,我身边的法医便否决了这个说法,“你说的那种情况基本是不可能出现的。”
我好奇地向他看了过去。
主任指了指死者手上的绳子留下的痕迹说道:“像这种程度的痕迹,凶手又绑得不紧,那至少是在绑住后然后吊起来要达到一个小时才会出现。”
“在这一个小时内,血液受堵,肌肉拉扯。哪怕是死者在之前昏了过去,大脑也会自主的启动应激反应让死者醒过来!所以至少死者肯定在死亡之前绝对醒过来一次。根据我的估计,醒过来的时间点应该是在死者被绑起来后的半个小时。”
主任的表情充满了笃定。
这方面超出了我的知识面,虽然不敢全信,但也不敢完全不信。顿了顿,我又开口道:“会不会是有药物?”
“也没有,我们已经抽血化验过了,没有服药的迹像。胃部也检查过,死者在死亡前四个小时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主任立刻向我说道。
这就奇怪了,以死者的面相来说,是不会有让他信得过的人。可他偏偏是在清醒且没有任何挣扎的情况下让人给绑了而且吊了起来?
更奇怪的是凶手绑住死者还不是为了制服死者?
难道两人只是在玩一场游戏?
我带着疑问继续检查死者的尸体。
脚部绳子留下的痕迹和手部的一样,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
随后我的目光看到了死者致死的部位!
他的脖子处,有一条十分明显的勒痕,通过痕迹很容易分辩出勒死他的是一根和绑他手脚差不多的绳子。
我伸出手放到了死者的脖子处,沿着那条痕迹一直往脖子后面摸去。
很多人看到死者的脖子处出现勒痕就会想他是被人勒死的,其实不然。
脖子正面出现勒痕,除了说明死者是被勒死的之外,还能说明死者是被吊死的。
真正要勒死一个人,就算力气再大也需要在勒住人之后挽一次,让绳子交错再相对使力才行。所以真正被勒死的人勒痕必定是一直延续到后脖子处。
吊死的人则只有脖子正面有勒痕。
这主任毕竟是医生,怕他不懂这个,所以才往脖子后面摸去。
不过最终还是摸到了脖子的后面也有勒痕,的确是被勒死的。
接着,我又把手放到脖子正面处,往下轻轻地按了一下。
这一下倒是让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呢?”慕容洁连向我问道。
“一般被勒死的人,脖子除了会出现勒痕之外,骨头也多少会受到影响。但死者的脖子却很正常!”说着,我看向了主任。
他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之后开口道:“如果凶手的力气不是特别大,或者说有意控制住了力道,只是让绳子勒住了气管和肌肉,一直持续一段时间同样会致人死亡,所以也有可能不伤到骨头。”
《麻衣相术》虽然老祖宗的智慧结晶,但社会一直在进步,总有一些东西不在相术中。
至少这一点,我算是学到了。
向那医生表示感谢的点了下头之后,我看向了这死者诡异的地方。
不,应该说是诡异的地方之一!
第44章 碎肉
这死者有四处地方十分诡异。
第一处自然就是他死亡时的状态,被绑着吊起来,双脚还有红色脚环。
第二处便是尸体的穿着,死者是男性但穿的是女性的吊带裙衫。
第三处就是被精心打扮,腮红眼影。
第四处则是他的脖子,我现在还记得昨天我坐在车上,看到这具穿着古怪的尸体脖子立得笔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的那副惊悚之景。
我现在看着的,是他额头上的洞。
这个洞不深,破了皮和肌肉,在头骨处便停下了。
就像我猜的一样,头骨的确是开了,只不过只是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而已。不过即使是这个小口子,也足以对大脑造成伤害了。
在第一次见到这洞口的时候,我只觉得恶心。现在却发现不一般了。
伤口处内侧的皮肉,虽然有血迹,但血迹比较淡。而且有一些地方很干净,伤口也是泛白的。
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人清洗过。
可如果真要是清理过,但还是有许多地方有血迹也说不过去啊?而且无血的地方也毫无规律可言。
我抬头向那主任问道:“尸体处的伤口一直都是这样?”
“是的!”主任点了下头,也知道我心理的疑问,于是他接着开口他答道:“在我学的知识里,关于这一点也解释不通。按理说即使是死后弄出了一个这样的伤口也是会流血的,而且血迹也不会是这样。“
“这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凶手在弄出了这个伤口后,等到血干了又朝着这伤口泼了点水,倒导血迹没有完全冲干净,有的地方有血,有的地方却露出了肉。”主任一脸疑惑。
“还不止这样!”我鼓足勇气凑到了死者伤口前,这又让我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根手指伸进了伤口里,“伤口处的肉比起普通的肉看起来更加紧致一点,似乎有点收缩!”
“嗯?”主任轻声呢喃了着,“这也能看出来?看来法医学和外科医学还是有不同的。”
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这主任是误会我是学法医的了。
我刚想向他解释,眉头却不禁一皱。
我的手已经摸到了伤口内侧的肌肉上,我轻轻抚了一下,想要用《麻衣相术》中的相肉法好好看看,可这一抚居然有一块呈片条状的碎肉被我从那伤口抚了下来。
我没有再说话了,又轻轻地一抚再度弄下来了一些。
把这些碎肉弄到手指上,我拿出来让其他人看。“我轻轻碰了一下,这些肉就掉下来了。”
所有的人看着我手里的碎肉,都露出了不解之色。
“这些肉难道不是死者的?”主任呢喃着开口。
“是啊,如果是直接用尖锐的东西凿进去,不应该会有碎肉啊?”许成也疑惑地开口。
一旁的慕容洁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会不会凶手先是把额头上的肉给弄烂了,再把凶器给凿进额头去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但这却同样也说不通。
刚准备开口,倒是杨开枪先一步:“这没道理,死者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也就是说这个伤口是死亡后弄出来的。人都已经死了再凿这个伤口,用得着先把骨头外围的肉给弄烂吗?难道怕凿的东西凿不进头骨,把这些肉弄烂减少阻力吗?”
没有人再说话了,主任从我手里接过了那些肉,说是要回去检测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能够看出那些肉的确是人肉,但是不是死者的我不敢肯定。
除了有片状碎肉,血迹不均,肌肉收缩之外,这伤口再也没有其他的不对劲的地方了。
当然,为什么凶手要在死者后还弄出这么大一个伤口,这是最让人不解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把手又放回到了脖子处。不过这一次重点放到了脖子下的骨头和肌肉处。
尸僵已经开始成形了,肌肉已经硬得不像话了。骨头之前摸过一次,这一次也可以更加肯定脖子的确是没有受到什么伤。
可按理说人在死后,肌肉最开始应该是先变松驰的。
按照之前的推测,死者应该是被吊起来之后再被勒死。
那在最开始,他的头应该是先往下垂下去的,就算之后尸僵形成也不可能让头再直立起来。
实在弄不准是怎么回事,我向主任问道:“死者死后头是直立的是什么原因?”
“按理说,如果死者死亡后一直是躺着,那头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如果是被吊起来后再死亡,那只能说明可能是凶手在死者死亡过后,在尸僵正式形成之前,一直在扶着死者的头。”主任连忙向我回答。
“扶着死者的头?那至少得扶一个小时吧,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让死者看起来吓人一点?”我呢喃着。
主任笑了笑,开玩笑道:“以死者的年纪和他的身体状况,再加上这个节气的温度的话,应该不用一个小时,差不多只要扶住半个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