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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跌跌撞撞冲出树林。失去了夜视仪的帮助,以及强光的刺激,脚下的路变得份外崎岖。五号连着摔了好几下,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好了,又比刚才清楚一点了。
他看见左边是七号和三名特勤队员,左前方四十米左右,几注战术电筒的光不停晃动着,那是缉毒组的警察。
缉毒组的直升机在七号和警察之间的上空盘旋,探照灯对准了一片接近江面的小山丘。山丘上长满灌木,看不到人影。直升机的扩音器不停喊道:“举起双手,抱在脑后,立即趴在地上。重复,举起双手…”
“二号,提醒他们绝对不要开枪!”矢理在频道里咆哮,“我马上就到!”
“扔闪光弹的人是谁?”五号边跑边问。
“什么?”
“你看见扔闪光弹的人了么?”
“不是目标扔的?”特勤队员一头雾水。
“不是!”五号坚定的摇头,“闪光弹是从林子某处扔出来的,他们有同伙!”
他们顺着一条斜坡跑到小丘前,这里的灌木比别处茂盛得多,几乎将小丘完全覆盖。这个时候,恢复了视力的天蝎号驾驶员也重新降了下来,两架直升机在三十几米高的地方呼啸盘旋,探照灯牢牢锁定小丘顶部,狂风吹得灌木起起伏伏。
七号做出手势,特勤队员各自散开,与五号带来的特勤队员,及四名缉毒组警察一起围住小丘。矢理一路狂奔,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往小丘上冲去。五号和七号忙也跟着跑了上去。
他们在上面转了几圈。过了一会儿,听见七号喃喃地说:“人呢?”
缉毒组的直升机扩音器立即大声说:“我们一直跟随目标来到这里。”
“跟随?哦,去你妈的!”五号愤怒地踢倒一片灌木,破口大骂。矢理沉着脸四处张望。他忽然指着小丘下说:“那是什么?”
“水沟吧?”七号凑上来看,“一道沙土地自然形成的水沟。你,去瞧瞧!”
一名特勤队员走上前踢了两脚:“是水沟,好臭的水。”
矢理顿时叫道:“见鬼!”他顾不上灌木刺人,直接从灌木丛中冲了下去,却在小丘半腰停了下来。他用力推开灌木,脑袋深进去看了看,叫道:“灯光!”
好几只电筒同时射来,矢理后退两步,看清楚了面前这黑漆漆的东西——一个因江水退去而暴露在外的城市排水管道。
啪、啪、啪、啪…
“呃,好臭!”
“坚持住,快跑!”
“真的,我要晕过去了,我喘不过气。”
啪啪啪,矢茵跑了一段,回头看玛瑞拉真的不行了,扶着墙壁干呕,只得硬着头皮又跑回来。
“走啊!这可不是吐的地方!”
“你们走吧。不要管我,呕…看到这些垃圾,这些死耗子,呕…我宁肯被执玉司的人抓去做活体标本,也不会再往这污水沟里走一步了!”
“这不是污水管道。”前面引路的那人突然说,“这是道路积水处理管道。”他回过身,电筒光照亮了他,穿一身黑色紧身衣,背着一个防水背包,头上套着黑布面罩,只露出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和嘴。
“我不信!”玛瑞拉乱叫,“怎么会有这种管道?”
“污水管道怎么可能允许直接排入江里?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那人冷静地说,“因为07年的大暴雨,城区许多地方排水不畅导致内涝,才特别修建了十七组专门用于道路和地下停车场的排水管道。当然,任何地下管道都一样,垃圾和动物尸体是免不了的,但至少没有生活污水。你也可以选择留下,到警局里去慢慢吐。茵,快走!”
他向矢茵一招手,矢茵放开玛瑞拉就跑。两人携手跑出十几米,只听后面啪啪啪的踏水声更大了,玛瑞拉狂怒地追上来,叫道:“你们这些坏蛋!居然真的丢了老娘,说跑就跑!”
她愤怒地推开两人,冲到最前面。那人也不拦她,反而说:“接着,你带路!”扔给她电筒。
“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玛瑞拉反手接过电筒,一路咆哮着横冲直撞而去。
“她认识路?”矢茵奇怪的问。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那人笑笑。
“那还要她带路?”
“我不想瞒你,其实对于本市的积水处理管道,我有全套图纸,而且仔细研究过。”那人说,“但是知道线路,对于现在咱们逃命却是大忌。”
“为什么?”
“因为我会不自觉地避开那些死路,选择正确的、能通到地面的通道,而对方有警察帮忙,也一定会先于我们封锁那些正确的出口。大家往一块想,咱们就吃大亏了。只有让那个疯丫头乱跑一阵,才会打破所有的定向思维,明白么?”
矢茵边跑边点头:“思路虽然怪异,倒是比较符合你的逻辑,帝启。”
那人吃惊地问:“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请去掉‘终于’两个字。”
“难道自始至终,你对我的身份竟然一点也不质疑?”
“因为我把你看穿了,笨蛋。”
“什、什么地方不对吗?”帝启背上爆出一层冷汗。
“哼,我才不告诉你。我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找得到我?”
帝启指指耳朵:“上次在麦当劳,他们启用的抗干扰器暴露了他们正在使用的频段,很容易就可以跟踪。”
“你可真是个有偷窥癖的坏家伙!”
“你也可以称其为上升到艺术高度的谨慎,谢谢!”
矢茵看着这位崇尚偷窥的艺术份子,忽然觉得心中有种别样的情绪。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那天在电影院外,这情绪便曾出现过一两次…哎呀,这情绪真是难以遏制啊,它顺着咽喉不顾一切的爬了上来。
爬到嘴边,却又突然消失无踪,只是去甲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心跳骤然加快,眼角下方、耳廓前端肌肤下的毛细血管猛力扩张,咀嚼肌、有额肌、枕肌、眼轮匝肌、口轮匝肌、提上唇肌、提口角肌…多达四十三块肌肉一起收缩。
简而言之,她脸红心跳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谢谢。”帝启再次说。
“听着,五号,还有你们三个跟着我。等我们进入管道后,就关闭所有的出口。七号,带你的人上天蝎号,协助二号启动DELL系统1。缉毒组的弟兄们就幸苦一下,负责看守这里。记住,不要开枪,里面有我们的人。懂了吗?”
“明白!”
“二号,DELL系统能否正常启动?”
“已经准备完毕。”
“五分钟之内必须把管道图传送过来。”
“我知道了,放心!”
“走吧!”矢理手一挥,和五号带了三名特勤队员进入管道。管道口嘀嘀嘀的闪起了警报灯,一扇厚重的门缓缓放下。在长达十几公里的滨江路沿线,共有七个主要出口同时被封闭。这是防止洪水倒灌入城市的一道关卡。
七号和特勤队员们手扶着头盔,猫着腰匆匆跑向悬停在离地不到两米的天蝎号。他们按照特种机降的方式,两人一组坐上天蝎号的滑橇式起落架,系好安全带。七号伸手猛拍舱门,天蝎号机首立即向上举起。
它向后退了十来米,接着迅速拔高到一百米左右。它在小土丘上方盘旋了一圈,才翘起屁股,快速向着东南方向去了。
一名缉毒组警察低声问:“什么人啊,国安局的?”
另一人耸耸肩:“谁知道,我看不大像。话说回来,不许咱们开枪,那他们带枪干嘛?难道要我们动手拼老命?妈的,一个个都挺会指使人!”
“别抱怨了,局长亲自下的令呢。”
2007年7月的特大暴雨,山城市损失惨重。那个时候江水离堤坝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主城区却因排水不畅而严重内涝,许多地下停车库几乎被完全淹没,让所有山城市人,特别是车主们记忆犹新。因此市政当局从当年9月开始,展开声势浩大的地下排水工程。
为避免生活污水对管道的堵塞,这套系统与通常的下水管道隔离。管道最高处达到两米,最低的也有一米左右,是为防范三百年一遇的大暴雨而设计。管道内四通八达,每十五米左右就有一个通道口,有时甚至成对出现。也有十字形的岔路,阴森森的洞口不时有风吹过,发出空洞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唏嘘声。
但正如帝启所说,虽没有生活污水,只要是地下管道,就免不了污物。这段时间雨水稀少,管道内的积水不深,刚漫过脚踝。电筒照耀下,水面漂浮着一层五颜六色的油膜。有些水浅的地方堆满了从道路上冲下来的垃圾,偶尔也有小动物的尸体。
矢茵的鞋子早落在江里了,此刻赤脚踏在这暧昧不清的水里,不觉一阵阵的发毛。幸好管道是圆形的,遇到有垃圾等物泡在水里,她就猛地加速,从侧面管壁上噔噔噔地冲过去。
玛瑞拉在前面带路,每遇到岔路或是十字形分支时,基本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朝某个方向跑去。走过四五个岔路,矢茵渐渐看出端详来了:她找的一定是最干净、最宽大的通道。
“喂,你真放心让她这么乱跑下去?”矢茵偷偷问。
“谁知道呢。”
“她选择宽管道,那不是一直沿着主干线路走?如果警察也控制了主干线,那不是很轻松就能抓住我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宽管线是沿着渝水延伸的,恰恰不是深入市区的主线。很奇怪吧?因为市区的地下管网系统发达,各种煤气管道、电线管道、自来水管道、电信光纤…占据了地面以下八米左右的空间,还没算上真正的下水道。所以进入市区的管线相对较小。”帝启说着揭开面罩,抹了把汗,重又罩好。
“热你就脱下来呀。这里又没有摄像头。”
“那可不行!”帝启慌忙摇手,“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碰到警察,小心为妙!”
“如果真被警察逮住了,还不是一样查得出你的档案,罩住有什么用?”
“我么,没有任何案底。不,是没有任何记录。”帝启诡秘的笑笑,“对于警察系统来说,我是透明的。”
“你不是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么?你怎能确定?”
“我能肯定。”
矢茵心咯噔一跳,不觉慢了下来。很奇怪,帝启偶尔说的一句话,会让她心跳很久。因为那句话的背后,是某种难以言说的自信。他说了,那便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错。
几米之外,玛瑞拉的电筒光晃来晃去,照亮了漆黑的通道。但是当矢茵回头看,黑暗却在迅速吞没他们跑过的地方。在黑暗吞噬的瞬间,偶尔还能看见一些地底生活的小动物快速的在垃圾之间穿行,发出叽叽吱吱的声音。
这不是人该来的地方。这里闭塞、阴暗、空气污浊、鬼魅横行。在看不见的地方,也许正有一群荷枪实弹的人在追逐。通道的外面,几十米厚的土地之上,还有直升机、警察、庞大的国家机器…
天啊,矢茵绝望地想,这真的不是一场梦么?
她又转头看帝启,立即种奇妙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在隐瞒什么。如果说前几次见到他时,他的眼神还游移不定,这一次可坚定太多了。
“你不是真的只为找我而来的吧?”她问。
“嗯?当然!”
“哼,才怪!瞧你那眼神,就知道你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来的!”
“呵呵,”帝启打着马虎眼说:“后天凌晨是你的生日,对么?”
“你怎么知道?”即使矢茵知道帝启对自己非常了解,还是吃了一惊。因为她的生日实际上是明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不过九岁那年,她固执地认为五十九分的时候,还不算真正生出来,生日要从第二天凌晨算起。这样的话,理论上她就能年轻一天。
这是从户口上永远查不到的秘密,这是只属于父亲和她两个人的秘密。她看着帝启郑重其事的模样发了一阵子呆。毫无疑问,他与父亲的关系,比自己尽最大努力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好吧,那么你打算送…呃…”矢茵好容易咽下后面几个字,“先逃出去再说吧。”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你的生日,我就想起一首歌——《我的爱从未离开》。”
“噗,谁的歌啊,这么老土。”
帝启淡淡一笑:“你父亲最喜欢的一首。”
矢茵一下站住。
“你有种再跟我开这种玩笑试试?”她拳头捏地咯咯作响,要不是强行克制,这会儿帝启已经鼻血满脸了。
“不、不,不是玩笑。”帝启察觉到她骤然勃发的杀气,连退两步,举起双手说:“是真的。尽管我现在仍然想不起有关你父亲的任何事,却记得这首歌,而且还记得他说,一定要我在你十六岁生日的那天转告你。”
“你以为我会信么?你、你究竟还知道我父亲多少事?”
帝启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抱歉,我的脑子里每时每刻都有、无穷多的人,无穷多的事,像星辰一样不停闪烁着闪烁着,然而却没有一件真正清晰明了。我不知道哪件事是我做的,哪件事是别人做的。我甚至不能分辨某个人究竟是爱是恨。你不能理解这种痛苦。”
矢茵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低声问:“我父亲是不是叛徒?”
“要看你怎么想。”帝启像是早就知道她要问这问题,说,“你父亲也许在坚持他的信念。没有谁是真正正确的,只是立场不同。在没有彻底了解他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别是亲近的人。”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意思。”帝启耸耸肩,“啊,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对你很重要的事。”
“嗯?”
“放出你即将得到礼物的消息,正是我。”
矢茵一怔。还没等她回过神,帝启说:“当时我只是按照某个记忆行事,直到几个小时之前,我才突然想到,这仍然是你父亲的授意。”
“老爸?”
帝启耸耸肩,转身继续往前走着,一边咕哝着:“真奇怪,那首歌没有什么意义,为何我总觉得非常重要?”
这真是你说的么,老爸?把女儿陷入绝境,真是你的安排?
玛瑞拉转过了一处拐角,帝启也跟着跑去,通道一下子暗淡下来。矢茵想哭,嘴巴翕动半天,却无论如何哭不出来。有种东西轻而易举就打破了八年来的孤独、愤恨、坚持,直接插入她心底深处。不过也许是伤之太深,她一时浑浑噩噩,找不到任何发泄的途径。
一个星期之前,她还在苦恼该去哪个KTV庆贺生日。三天之前的跑酷,她以为遇到了这辈子最大最不可思议的危险。但是现在,一切都永远彻底的改变了。
保险公司职员,不可思议的执玉使,叛徒…
“老爸,”她抹了抹眼角,转过身,第一次毫无惧色地面对迅速蔓延上来的绝对的黑暗,轻声说,“把礼物送来吧。”
“找到了?”
“报告,这里有一组。”
两名特勤队员同时举起手中的电筒,照亮了管道侧壁。侧壁上方挂着一组电缆,本来外面套有塑胶管,不知是被耗子咬的还是被腐蚀,塑胶管断了五六米长,电缆便泄露出来。
“看看。”
“是!”
五号从背包里取出一只手机大小的仪器,又取出两根测试线,一头插入仪器。这当儿,一名特勤队员已经用刀切开电缆线,裸露出约一寸长的电线。五号把一根测试线贴在墙上当作地线,另一根前端的铜夹夹在电线上。
仪器立即启动,屏幕发出绿色的荧光。屏幕从上到下分成三个小窗口,各自显示出不同的波形。
“电压243.2伏,正负3.8伏。频率衰减5.7%,最近主节点7.4公里。大概是通道建设时预留的备用线路,衰减虽然厉害,倒还可以使用。”
矢理看了一下表:“那就准备好。还有一分钟、三十秒、十秒、五、四、三、二、一,DELL系统,测试启动。”
哔,五号按下了按钮。
在此之前三分钟,天蝎号抵达了离此最近的一栋高楼。这栋楼下面五层是商场,上面是商住楼,商场与商住楼之间是一处平台,平台中央有栋单间水泥房,那是电力部门安装的区域配电间。
天蝎号悬停在离平台四米的空中,巨大的声浪震得整栋楼都在颤抖。许多房间亮起了灯光,人们隔着窗户,惊异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当看到直升机上明显的警用标志时,大家都知趣地不敢靠近。
七号和特勤队员们拖着个长达两米的黑色背包跳下直升机,飞也似的跑到配电间前。七号一脚踢开房门,叫道:“快、快、快,展开,展开!”
两名特勤队员在外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三脚架,展开,从下到上依次安装变压器、调制器和军用笔记本电脑。七号则和另一名特勤队员进入配电间。他们掀开地板隔层,七号伸进电筒照了照,指着其中一根电缆:“剥开!”
那名特勤队员抽出匕首,飞快切割电缆外的阻燃包皮。他们都戴着防护手套,割起电线来像割绳子一般利索,不到一分钟,一组线缆已经被接到主干电缆上,另一头接入变压器,通过调制器再接入电脑。
一把伞状接收器也被打开,架在三脚架顶端。接收器底部的伺服电机发出吱吱吱的轻响,自动调整到与地球同步轨道实践三号卫星的最佳链接角度。
电脑已经载入从主干电缆上解析出的脉冲波,接收器接收到从商务车传来的数据包。数据包被引入调制器,逐段分解,并被加载到高频脉冲波上。一切就绪,只等信号同步了。
七号看着表,听着耳麦里叶襄的声音:“准备!三十秒准备…三、二、一,开始!”
哔哔——
三秒之后,五号抬起头:“收到握手信号!”
“反馈频率范围,准备接收数据。”矢理把自己的手持电脑也接入系统。深入地下三十米,完全隔绝了无线电信号,他显得略有些急躁,自言自语地说:“快点!”
“信号频率反馈,接收完毕!”七号做个手势,一名特勤队员立即切入GPS传来的标准时钟。
“准备切入同步信号,三、二、一,切入!”
“信号同步完毕!频率17.75MH,有效稳定时间不超过27秒。第一组同步数据流将在26秒后结束!”
五公里之外的叶襄也在自言自语:“好的,慢慢来,电压不太稳定,但也在可控的范围内…”
哔哔——另一个窗口弹开,露出一张戴着特警头盔的马脸。马脸叼着烟,一脸凶相地四处张望,直到有个声音小心的提醒:“大队长,已经接通了…”他才呸地吐了烟头,啪地立正敬礼,下巴直直地往前翘。
“我是刑警大队队长黎力,我奉命协助首长执行任务,请指示!”
“黎队长,你现在能调动多少人手?我是指所有的人,刑警、片警、值班的没值班的,全都算上。”
马脸黎队长呆了两秒钟,又开始东张西望。镜头下方一张纸不时晃出来,看来下属们正在给他递条子:“嗯…目前可以征调的有十七辆巡逻车,四十二名巡警,十一名刑警,十二个街道的四十名片警…算上没当班的,一共一百二十七人,首长!”
“有点少啊…好,我简单说一下,至少有两名嫌犯,十分钟前在江边进入排水管道系统,目前有几名同志已经进入管道内追踪。我希望你立即周密部署,封锁所有可能的通道出口——详细的地点我已经传真过去。要求每一个点至少有两名警力,你还需要抽出一部分精干力量,居中策应。”
“是!请问,嫌犯有武器吗?”
“暂时不清楚。不过里面有一名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因此你们的任务重点在监视,一旦发现目标,不要轻举妄动,立即上报,我们的人会接手处理。明白么?”
“是!向首长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去吧!”
她关闭了通讯,刚要起身离开,另一个窗口弹出来了。背景噪点闪烁了几秒钟,明昧的脸出现在窗口里,神色阴晴不定。画面晃动得很厉害,颜色一直失真,还伴随着尖锐的引擎声,她似乎在春霆号里传送这段视频。
“一号,你在吗?请回答!情况有变化,请立即回答!一号,听到了请回答!”
叶襄犹豫了片刻,还是重新坐回座位,把头发理顺了,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这才接通视频。
“一号在追踪目标102,这里由我接管指挥权。你不是上天入地的追捕普罗提斯去了么?怎么有空通报情况?”
“我在春霆号上,目前的方位是…嘶嘶…距离你大概四十六公里…”明昧努力抵抗着剧烈的震动和噪音,说:“信号干扰太强,这段通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请立即通知一号,我们发现大规模…位置在…嘶嘶…一号必须立即…嘶嘶…不要接近以下地区…嘶嘶…”
屏幕闪了两下,信号中断。叶襄一怔,拍了拍控制台,但信号再也没有恢复。她打开一个频道问:“怎么回事,信号被干扰了吗?”
“很奇怪,东北方向上空有静电干扰,高度四百米。”一名技术人员回答。
“与七号和一号的联系呢?”
“短波端干扰特别严重,不过与实践三号的定点传输应该没有问题。数据流传输没有影响。”
“想办法查明干扰源,但重点是必须确保与一号的通讯。”
“我明白。”
叶襄出了一阵子神,喃喃地说:“大规模?什么意思?”
在距离她800米远、30米深的地下,矢理的手持电脑上,一张复杂的管线平面图正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21秒之后,随着第一组同步数据流的消失,传输中断。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等待。在这阴暗的与世隔绝的地下通道,他们并不慌乱,因为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时刻在背后提供支持。如果需要,整个庞大的国家机器都会为此而迅速运作起来。目标已经明确,他们要做的,只是等待。
三十秒后,第二组同步时钟传来,数据流再度激活,图像继续下载。
“今天的电压很不稳定。”矢理长出口气。
“天气很闷热,全城的空调都开着,供电自然紧张。”五号脱下头盔,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妈的,这里面起码有四十度,又不通风,臭死了。目标别昏倒在什么地方了。呃——”他看看矢理的脸色:“我是说,也许他们会支持不住…”
矢理盯着十几米之外漆黑的通道,摇头说:“不会,至少102不会。”
直到第三次同步,首批数据才终于传输完毕。矢理按了几个键,那张平面的图纸开始倾斜,系统根据拓扑图,自动生成了一张立体结构图。五号吐出一直嚼的口香糖,把一枚纽扣电池般大小的发射器贴在墙上,结构图里立即显示出一个发光的红点,表明当前位置。
五号和三名特勤队员同时拿出自己的手持电脑,使用蓝牙通讯传输管道图纸数据。
“管道系统总体面积大概在4.7平方公里左右。所有管道长度约27公里,纵向47条,横向11条,能供人走的大概只有三分之二。”矢理指着一些细小的线路,“当然,不排除对方采用爬行的方式进入这些区域。这个片区没有执玉司自己的特警队,增援最少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在那之前,只能靠我们几个。但我有信心。”
他从几个人眼睛里一一看过去,又回头看着管道,沉声说:“对方进入此管道系统,很可能是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因此他们不会携带任何给养,即使有手电,也不可能支持太久。他们唯一的出路是找到向上的通道,或者原路返回。我们只需加强威逼的态势,他们绝对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