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尼非常忙碌。他叫安格斯搞一个矿物分析仪,对磁盘中的痕量进行扩大、分析。他出去找了一本痕量编码书。
接下来的三小时里,他们尽量去找痕量,但一无所获!塞库洛没有在任何编码书里列出它的痕量,或其合成金属的痕量。他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塞库洛书中没有列入的金属。
乔尼试图通过重量、体积及周期表估算出这种金属的原子量是多少。
地球周期表一点用也没有。他抬头看了看塞库洛周期表,和旧的地球周期表有很大差异。有许多元素的原子数和这个一样多,甚至更多,但如果他们没有名字呢……?乔尼忽然意识到如果它不在他们的分析书里,很可能也不在塞库洛表里。
他们看了看其他的磁盘。特尔眼里的金属就像人眼里的纸一样。
特尔派拉兹给他拿一块铍合金,它差点伤了他俩的耳朵。拉兹开始时在营地的任何一个地方也没找到,是特尔告诉他--就是交通工具上用来挡铁板的东西,到--仓库后边的--兹特的维修包里拿来,一小块就行。
拉兹一溜小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来到特尔面前,袋里面的铍合金因为来回晃隆隆地响起来。特尔一脚把他踢出去,关上门。
乔尼他们很快地分析了金属的含量,甚至丹那迪恩对此也毫不含糊。金属里面含有铍、铜、镍和其他一些看不清的成分。
特尔拿来剪刀,很娴熟地剪着,他把毛边折起来,用分子力把它固定住。然后他做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盖子,他在盖子上打了一个结以便拿起来方便。他在盒子的底部钻了个洞,做了一个可活动的门。做完后他开始大笑起来,大家很容易感觉出这是不怀好意的笑。
这是一个极其精致的盒子,刨光、擦亮后,黄澄澄地,俨然珠宝一般,甚是精美!它是六面体,每面都非常规则,顶端很容易拿下来,底部没固定住。盒子的高约五英寸,直径约一英尺。
第二天,他仍旧去修理那个盒子。他做了一些设计非常精确、两边可以粘住的竿子。他把竿子镶在盒子里做个试验。六面体的每个角上都有一根竿子,另一头栓到盖子上。当你拿起盖子,这些竿子就失控了,一起往盒子的中间倒。他试验了好几次,每次从盒子下面往里看到倒下的杆子,他都笑得前仰后合。
他随后命令拉兹去四周找些不同的常见的物质,拉兹最后给他找到了三种不同的金属和三种非金属堆在一起。它们都很常见:铁、镁、硅、磷、钠、硫磺。
他找这个有什么用?
乔尼查阅了几本书,发现钠、镁、硫磺、磷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或多或少地被当作可燃物。狡诈的特尔!然而乔尼仍不相信这种混合物能一起爆炸,可他们明明就被一起放在桌子上的匣子里。“铁和硅有何相似点?”似乎在地壳和地心的构成上,铁和硅是极其一致的。
乔尼非常细致地研究了另一个匣子。“如果特尔已制出并把它藏到外面,他们找不到,该怎么办?这个该死的到底要干什么?啊,特尔也许打算把这六种元素混到一起,可惜这个奇异的豌豆大小的矿物质找不到了。乔尼又回到了磁盘上。
特尔曾称过这粒超密度金属的份量,而后把它包起来,放回到那个橱子里,在他旋转的地板上有一个凹陷部位。
他做了一个带提手的篮子,打算把豌豆般大小的东西盛在中间,但他显然没把它放进去,因为现在它又被放回到了橱子里。他把这六种元素分别放在六根小棒顶端的缝隙里。
乔尼掌握了一些辐射和元素的基本认知识。他知道“刺激”原子就可以形成一连串的反应。
他确信如果把那粒超浓缩的金属放在匣子中间,有人打开盖子,这样所有的金属物质将一齐冲上去顶盖子,令人不敢想象的事就会发生了。
特尔把这个精美的盒子锁起来,擦拭干净,摊开一本叫《力的方程》的数字书--它跟远距传物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究竟想干什么?
钟表的时针已指到正午十二点,大家已经好久没吃、没睡、没停下来了。
“现在我才知道是谁“造出了撤旦”,”丹那迪恩说,“特尔!”

  第六节

  看来特尔是在忙于远距传物以外的事情,远距传物是实现他野心的关键,乔尼目前也把注意力转到了其他事情上。
乔尼还没有完全放弃从现有的塞库洛那里得到塞库洛的技术的希望。如果他能从一个受过训练的工程师的脑袋里取出一两块金属片,揭开那些塞库洛秘密的面纱,这样他们就能更牢固地确保地球的安全与未来了。
和麦克肯瑞科医生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在非洲基地因蚊虫叮咬而染上疟疾的病人。麦克肯瑞科从南美买到“百治皮”,又让他们打扫了游泳池里的存水,并把通风口用网罩住,暂时缓解了由于环境问题可能造成的疾病蔓延。
麦克肯瑞科共带着三个病人,其中两位工程师的病情比较严重,他们的生命每时每刻都受到死神的威胁。
从美洲营地带到非洲来的塞库洛健康人被集中放进一个房间,对外声称这些是“飞机失事的幸存者”。
麦克医生对乔尼他们的计划不抱太大的希望。“我已尽我所能了。”有一天晚上麦克肯瑞科在非洲地下诊所这样对乔尼说,“但我无法不破坏脑组织去取出结构紧密的头盖骨。我所解剖过的每一具塞库洛尸体都清楚地显示;头颅的结合部将被严重地破坏,大脑神经也将被切断。我曾试着把这些东西移植到刚出生的幼犬的脑袋里,不出几个月,这个本来软乎乎的头骨就变得坚硬无比了,那些东西根本无法移开。我会继续拿塞库洛尸体做试验,但我认为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
和麦克肯瑞科谈话回来后,乔尼一直愁眉不展,他希望能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段日子以来他的问题总是层出不穷。他感到假如再这样拖下去,人类离毁灭不远了。
他经过一个关着新来的塞库洛的房间时,听到有人叫他,他停下来,走过去。房门上有一个小洞和一个传话器。
这人正是车克!
他一直对车克印象不坏--尽管她是一个头脑简单而且总是得出错误结论的女人。他们见过几次面,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乔尼,”车克热情备至,“谢谢您救了我们大家。”
乔尼立刻明白一定有人给塞库洛做过宣传,这人恐怕是丹那迪恩了。
“我一想到可恶的特尔要杀掉我们,你知道,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我觉得你太好了,乔尼。你知道的,所以我说你救了我们。”
乔尼赶紧说:“不要客气。”她显得那么单薄,身上只裹了条单子,毛都缠在一起了。“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车克回答,“我只是谢谢你。”
乔尼走到长郎中间,刚才的疑惑又冒出来了。塞库洛也知道感激?致谢却无所求?不可能!他从来没和女塞库洛打过交道,因为矿业公司女的不多。她会是一个善良的塞库洛吗?绝不会!
他加快了脚步。十分钟后他们用矿物分析器对车克的头进行了检查。经过二十分钟的询问和研究,他们找到了答案。
车克的脑袋里没有任何的青铜色物体,但的确有个银色胶囊,形状和大小都跟青铜色的不一样。
从美洲营地共来了十二个女的,经过一阵忙忙碌碌的的检测、分析,他们发现:所有的女塞库洛脑袋里都没有青铜色物质,都有一个和车克一样的银色胶囊。
两名飞行员带着缩在皮衣里的麦克肯瑞科飞往阵尸所,他们被告知有三具女尸正停放在冰冷的寒风中。
当晚麦克肯瑞科拿出他从刚刚运回的女尸头骨里取出来的胶囊给乔尼和安格斯看。
仔细研究的结果是,胶囊里有并不复杂的丝状物。这是他们全部的发现。
“我想这东西已不能再被分开,”麦克肯瑞科说,“女人的头颅结构比男人的更复杂。我所能做的就是证明;当受到刺激时,男女大脑里发出的信息不同。”
大家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再感兴趣。
但是,有一点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可--那邪恶的青铜色物质与女人无缘。于是,次日早上乔尼找到车克。
“你想找份工作吗?”乔尼问她。
噢,太棒了,这可看出乔尼的高明之处。特尔已经注销了她的公司档案,他们当然不会再雇佣这么一个纪律不严、自我克制力极差的雇员。换句话说,车克现在已经无法回到塞库洛了。如果乔尼答应不把她送回去,并且还有按她原来的薪水每月付给她二百块钱,简直就等于救了她的命。最近她因为无所事事,又没钱买化妆品,差点急疯了。
很长时间以来他们从各种渠道获取星系钞票:公司的财务室里,死去的塞库洛的钱包里及餐厅的保险柜里。他们已经攒了大约二百万,足够花一阵子。乔尼和车克谈妥了。
车克要求先到其他女人的房间里去,这一来基地的司令便其他塞库洛女人们团团围住了。她们也要求签每月二百元的合同,她们要买衣服。
车克出去找泥巴。在那个地区泥巴到处都是,但是车克要找的是种特别的泥巴。她和安格斯边走边聊。她用胳膊着一个二百镑的观察仪,就好像是拿着一个手提包一样。乔尼看到她们来到一片沼泽地边上,安格斯在她面前显得异常渺小,两个卫兵紧随其后,他们的职责主要是对付突然出现的野兽。
一会儿车克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泥巴。她把它放到水桶里,轻松地拿着二百镑重的显示仪和四百镑的泥巴回到了营地。
她把泥巴放到玻璃瓶里,加了些绿色糊状的甜腻食物,然后再把泥巴从这些混合物中漂掉。她把瓶子交给了满脸疑惑盯着她看的麦克肯瑞科医生。
车克说:“把这个敷在他们的伤口上,笨蛋。你不用以毒攻毒的办法还指望他们能好?这种事情连小孩知道。”
麦克肯瑞科接过来。他主治因细菌感染而引发的伤口化脓、溃烂。用了车克配的药,不到三天他的塞库洛病人的病情就有明显的好转。化脓的伤口都已愈合,看来他们马上双要增加三个健康人了。
车克在图书馆上班。当她第一天上班看到满地扔的全是书时,她感到非常震惊。两天的时间她其他什么事也没做,专把塞库洛书整理到书架上。其他的妇女也过来帮忙,并动手打扫旧塞库洛住所的大片区域。
一天,乔尼正在塞库洛操作室里工作,车克仿佛从天而降,郑重地向他声明:“你的图书馆管理很混乱。根据公司的规定,每个矿区都必须有书单。你可以看看这个表格,本馆的馆长玩忽职守,应该在他的记录上划一道黑杠。我现在是为你效劳,有责任提醒你注意2345980-A表英。如果你和塞库洛定货,他们下一批就能装船。这事很重要。真是一个这完善的图书馆!”
车克或许目前不是在关心本公司,但她的确填了这个表格。
乔尼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表格。他正盯着一个物品丢失清单发呆。
车克回到图书馆,有规律地把书摆放在书架上。没过几分钟,乔尼带着三十人,包括两个飞行员,来这里进行大清查。丢失的东西很可能与“天外来客”有关,的确需要些防范措施了。
那天早上,罗伯特刚从苏格兰回来,他说道:“乔尼,这儿的人都不知道谁在发动戟。你见过那些尸体吗?”
他们在雪地里找到了前任矿区经理的尸体,他肩上背着个包。乔尼打开包,发现了车克报告的那本已丢失的书。
不出三个小时,乔尼把斯道麦朗发来的图像、文字与自己找到的书中的图像、文字加以比较,他这时清醒地意识到他的同托尔奈普、哈克纳、布尔巴德及哈文等交道。他认识他们,也了解他们的能力--一群不好对付的王八蛋。没有人介绍过这种球形飞船,以及小灰人属于哪个种族。
车克工作做昨不错。然而,到了第二天,乔尼却犯了个错误。
八百镑的车克坐在图书馆的书桌前列单子。乔尼在看自己列的一排数字。
纸上写的是从地球到距它最近的各种敌对基地的距离,不同型号的外国飞船的飞行速度。飞船的驱动器各不相同。大多数时候它们靠太阳能运行,但他们接受太阳能的方式又有差别。他试图计算出那些飞船到它们相邻基地有多远。特尔列的无人居住的行星的名单已被原样复印下来,很显然他们没有包括全部的星系或太阳系,保是一些塞库洛感兴趣的部分。
乔尼很奇怪地发现其它文本里说单单一个星系就有四千亿个太阳,这个宇宙包括一千多亿个星系。他要研究十六个宇宙。
乔尼仔细研究文本里的每一句话,发现从地球到星系中心大约要三万光年。一光年约等于一万亿英里。所有这些敌船的速度都多多少少地超过了光速,但仍有必要计算出向所在基地行驶所能超速的最大限量。
塞库洛人的代数很成问题。他没有耐心亲自做,便不加思索地对车克讲,“你能帮我把这些数加起来吗?”
她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不说话。“我不会做。”她开口了。
乔尼微笑着:“只是代数。过来,我教你--”
车克眼睛一亮,她隔着书桌探过身去。
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完全失去了知觉。他们找来一架叉式升降机把她运回房间,放到她的床上。
三天后,麦克肯瑞科告诉乔尼,“她还在好我昏迷着。估计她会醒过来。她好像被吓得不轻。”
虽然乔尼对此感到很内疚,他毕竟搞清楚了女人脑子里的银色胶囊的秘密。她们从来不学塞库洛数学。
打开塞库洛帝国的钥匙一定是数学,除此之外,他对他们的方程式也摸不着头脑。看来这真是个死胡同。

  第七节

  信使进来时他们刚刚安装好一台无线电望远镜。
那些德国和瑞士飞行员除了接受铁面教练斯道麦朗的指导,还帮助找到并一起安装了巨大的反射镜,把从山上收到的信息转播到山下矿区。
安格斯说他们很快就能听懂上山来玩的猴子的语言了,他还要把猴子录到显示器上。
乔尼的耳朵特别灵敏,他听到了很远的天上飞机的声音。他对安格斯和那些飞行员表示了他的谢意,因为他们出色的工作帮助他更多地摸清了外来客的意图。
格林坎诺从美洲用飞机把磁盘运过来。复印品送给了麦克德.谟特,把它藏到地下室,原件则送到非洲的乔尼手中。
格林坎诺带回好多消息。帕蒂病重好几周了,幸亏克瑞茜照顾她,病情还有希望好转。克瑞茜给乔尼拍了份电报,告之她已在罗克城堡附近找到了一所不错的老房子,一些头头的妻子都在帮她从旧址里寻找上好的家具。电报已发出去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罗克城堡周围布满了高射炮,让人望而生畏,不敢在它附近上空飞行。
丹那迪恩呢?瞧,他正在教新兵如何应付紧急情况。 新手比刚来时少多了,大多数司机、飞行员都培训过了。科尔也很好,他送给丹那迪恩自己新做的面罩,告诉他要是以后他偷了公司的材料,丹那迪恩可不能告发他。哈哈。这儿还有一些写给罗伯特爵士的私人信件,以及最新出的“百事通”。
乔尼来到地下室转动磁盘。他们已把这地方好好地收拾了一番。天天看着这些女塞库洛,却不能让她们处理任何重要的事务。她们学会了好多以前忽视了的办公设备的用途;她们能复制磁盘,准确地放大某些部分--这在以前都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她们有了装档案的橱子。总之,她们能让磁盘更好地发挥作用了。
特尔呢?他正坐在那儿做力的方程式。真不可思议,方程式根本不对等。他所做的与远距传物仍然毫无关系。
乔尼差点把镜头跳过去,他倒盘,发现视屏中的特尔正起来,走到橱子前,打开另外一个底板。他拿出一张很大很大的纸,这张纸要用三个扫描器才能把它照全。这纸很旧,上面油腻腻的,好像马上就能撕碎似的。
特尔把它铺开,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他发现大坝侧面的一行足迹,一直延伸到美洲矿区的西南角。他这下点了点头。
他把刚才的草纸搓成小块扔到了垃圾箱里。他记下一些长度和电压数字,然后又回到了方程式计算上,连续两天他都在搞这个问题。这也是磁盘上隐含的所有的内容。
乔尼花了一小时从三个扫描器上才拼凑出完整的图像,然后复印了六份。
纸的最上方写着“保护203534行星设施”,乔尼早就知道这是塞库洛文字,意思是“地球”。
上面密密麻麻地注明每一个矿区、每一个大坝、每一个炮组和每一个--?从大坝到矿区总部或分部的电线下面及每个大坝周围都有一个不起眼的符号,乔尼搞不懂这个符号代表什么。
但是有一样好东西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那就是有清楚标记的传送和发射平台。
乔尼把塞库洛人编制的和古代人编制的地图作了比较。第二个平台靠近一个大坝,这大坝以前被一些国家称作“加里巴”,后来改名“罗得西亚”,然后是“津巴布韦”。
平台上刻着“紧急防卫武装接收站”。显然,如果主矿区被开采出来,塞库洛会派另一支队伍来,地球上的塞库洛敢死队会要求增派,至少他们要通知总部。
希望大增,但是这幅地图的年代和特尔如何使用它仍然还是个问题。乔尼有一架海上战斗机。他让苏格兰人驾驶起飞。“老狐狸”罗伯特急忙钻进了这架飞机。正当他们关舱门时,麦克肯瑞科医生背着个药箱也挤了进来。乔尼让飞机开往非洲南部。
从他们的住处到非洲南部只有大约一千英里的路程,他们仅用三十五分钟就来到这个巨大的大坝附近,周围是湖水和猛犸的集居地,在东南方向他们看到了所谓的“维多利亚大瀑布”。--这是地球上最大的瀑布之一,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因为这地方被注明是“重兵所在地”,乔尼非常小心地靠近它。这又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矿区分部。
他们找到了位置偏东的营地,乔尼命令一支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往前行进。半个小时以后他们通过无线电接收到突击队长的报告,这地方已被遗弃,里面情形和在北部伊突瑞森林不相上下。
乔尼一直在研究地图,斯道麦朗坐在副驾驶员的位子上掌握飞行方向。乔尼找到一副分线规,仔细地测量着大坝岸。他让飞机开过去,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目标上空盘旋。终于他们找到了目标的中心位置。斯道麦朗往下投了个火把作标记,吓得两只大象仓惶逃跑。
这是一个大盆地,四周要高出中间大约二百英尺。它像一个火山口,直径约一千英尺。这地方大概是炮弹炸成的。
盆地非常深,人们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是冒出来的白烟,着实让乔尼吃了一惊。
乔尼在火山口的平整处着陆,旁边有人拿着枪随时迎战前来袭击的野兽。其他人都拿着斧头,一路披荆斩棘。
乔尼抄起铁锹开始翻这些早已腐化变质的东西。他希望公司的格言“利用一切东西”还同样有效。翻了两英尺厚的烂树叶和别的腐烂物,他敲到了平台。
他们赶紧清理树木和杂草,找到了发射中心的水泥台,后来又在不远处找到了发射台。
没有控制台!
水泥台里没发现有电线。真是典型的塞库洛作法,把台架上的土掸掉,发现它的绝缘性能还很好。
没找到电线给乔尼当头一击。这儿应该有从大坝岸上扯过来的电线。地图上标出过一条线路和他不认识的波形曲线符号。
光线暗下来了,他们本来打算继续干,麦克肯瑞科叫他们上到一个较高的地方。他们一晚上都在听大象哼,狮吼,可谓是热带雨林的百兽奏鸣曲。因为高原的海拔位置较高,夜晚让人感到有些凉意。
早上他们挖地堑时发现了电线,他们非常小心地不让它被铲断。他们又挖了个地堑,发现同一根电线一直通向远处的矿区。
还有一根他们没识别出的电缆。
穿过芜杂的灌木丛,他们来到了巨大的水坝边。
乔尼以前从未到过水坝里边。他兴奋得有点发抖。隆隆的水声和震耳的发电机把声音全部淹没了。
乔尼心想这该是塞库洛人最常规的发电方式了。设施已很阵旧,一些扔在一边的最初的人工设备更为破旧。
安格斯发现了电源和母线,它们都在一间单独的控制室里。只有两个手闸是干净的,显然塞库洛人是在这儿打开和关闭电源的。
但是其他的母线是做何用的呢?他们找来一些装矿石的麻袋垫在脚下,想在不引起短路的情况下把控制盘擦干净。盘里有用塞库洛文写的字,第一排写着“力矩1,力矩II,力矩III”。第二排是“第一转载,第二转载,第三转载”。
乔尼战战兢兢地又擦出来一些字。他想告诉安格斯“他们都是颜色代码”,但他们都已出去了。
乔尼对安格斯和罗伯特爵士说:“特尔一直在忙于计算力的方程式。我认为在美洲水坝的北边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地图上的波形曲线一定和力有关。”!他派安格斯回到发电控制室,让一些苏格兰人在波形曲线的地下电线的各点安装好矿区无线电。
“关上第一力矩。”他用无线电命令安格斯。
这一句话的效果远比他们的想象要来得猛烈,富有戏剧性。
整个地球都在晃动!
在地图的波形曲线上,火山口周围,树木都连根拔起,四分五裂,有的飞上天,有的落到了缝隙里。
就好像炮弹爆炸一般。
大约一分多钟所有的大树全都连根拔起。
罗伯特爵士跑出来看看他同伙出什么事了,他们都被炸死吗?无线电也没声音了。
他们用了一个小时才把苏格兰人挖了出来。其中一个被撞得失去了知觉,剩余的都鼻青眼肿,受了点轻伤。
麦克肯瑞科把他们集中到一起,看了看伤势,开始给他们用胶布缠上消毒纱布。乔尼从隔壁跑到这边来。这好像是一场战役后的紧急护理站。那个被撞昏迷的现已恢复了知觉。他事发里被抛到了空中。乔尼向他道歉。
这位苏格兰人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么一点小东西还可能会害死一个苏格兰人?怎么回事?”
对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做错了吗?”安格斯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过来。
这些苏格兰人都把它当成了玩笑,因此乔尼告诉他:“我认为你做对了!”他们正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关上电源!”乔尼命令道。
有些树的残枝抖了抖,往前飘了两步远,又原地不动了。乔尼小心翼翼地朝大盆地走去,恐怕他是离不开这水坝区了。
乔尼直着往前走,突然停住了,面前的空气挡住了他的路。
他顺手摸了块石头扔了去,石头反弹回来!他又试了次,情形一模一样。
乔尼让安格斯打开母线,没有故障!关上它,毛病又来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乔尼他们通过扔石头、打开母线,发现大坝周围有显示屏保护。大盆地边上有个视屏被关上了。
甚至有机枪手向盆地开炮,很庆幸子弹只是从它边上掠过。
在力矩II,空气中出现了点点微光。安格斯报告电量指数有所下降;在力矩III,空气中有股奇怪的电线烧焦的味,整个大坝的电量指数大幅度下降。
防御、防御、再防御。大盆地里的传运平台运行期间不能受到进攻的干扰,无论是来自内部的、上方的、还是大坝里的。
操纵转载平台所需的电占据了这个巨大的水坝里总发电量的一半以上。乔尼猜测他们通过更换不同力矩抵制外界的干扰,当他们需要传送运输电时又转回到力矩I上。
乔尼在门口设置了陷阱,以防他们楼上的外来客下来窥探,潜入进去。乔尼他们下午很早就返航了。
回去的路上,乔尼告诉罗伯特爵士只有一线希望。
乔尼指出首要的任务是保护幸存的人类,他们已为数不多了。假如受到外来客的大举或是塞库洛人的反攻,人类便会彻底灭亡。乔尼打算他们一着陆,他就去俄国寻找解决途径。
乔尼最后问罗伯特爵士会按照他的提议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吗?
罗伯特说他已被授权,当然会的。这些事情很容易做,但是他不知道乔尼会不会对也许只是来闲逛的外来客所发生的事很在乎?
乔尼说不会。罗伯特爵士笑了。

 


《地球杀场》作者:[美] L·罗恩·哈伯德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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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一节

  视屏上布尔巴德飞船非常清晰。它的超微型圆筒形飞船要在大坝附近着陆。
那个小灰人坐在他灰色的办公室里观看着。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对视屏上的图像显得饶有兴致。
他很高兴他的通讯联络官员已按他的要求来安装炸弹架和另外一些视屏。一架简必州飞船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由一个浑身亮晶晶、眼睛和嘴巴应该调换位置的官员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们被告之当前的处境。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那个人,他们已同意加入同盟军,现在正和其他飞船一起运行在轨道上。简必州的脸出现在他自己的显示屏上,像其他几个人一样观察着布尔巴德号称的“战船”的运行情况。一共有六张显示屏,五个人用关注的目光注视着,第六个持观望态度。
最近这几天小灰人感到好多了。幸亏他想起再去看看那位老妇人。她说得很自信,不会是因为喝了她的茶让他消化不良。她问小灰人是否在某个异教国喝过什么饮料,她告诉他不要紧,并建议他喝喝“油奶茶”。
他喝下“油奶茶”,凉丝丝的,口感不错,一会儿他的胃感到舒服多了。他提出要走,老妇人诚恳挽留。她说以前有位表兄给她的祖父寄来一些树,他们把树种在喷泉附近的山上了,她管它叫“胡椒薄荷”,她要去取些回来。她去了一会,就回来了。她手里的绿叶散发出一种人的芳香。他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真太神奇了!他感到胃比刚才还舒服了许多。老妇人送给他一口袋叶子。
布尔巴德飞船“呼”地落在大坝岸上的人行道上。他们拿着一套拆毁工具。
“我想它只不过是个探测器。”哈文说,“我们同意过他们仅仅是搞清那些人在大坝上干了些什么?”他们看到地球人的一些古怪动作,看到他们在轰炸一大片树。他们的兴趣被挑起来了。只见树木倒地,没有热气也不见其他东西着火。“如果我们用炸弹炸毁这个水坝,这就成了政治问题了。”似乎是小灰人在说话。
“我命令我自己的机组人员。”布尔巴德在画面上吼起来。这是盟军共同存在的问题,每个人都想操纵别人的飞船!但是组建盟军是布尔巴德的主意,他不好再说什么了。
战船上有三个布尔巴德机组人员。第一个拿着爆破工具,后面还跟着另外两个。
视屏上的脸都显得很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对地面进行探测。小灰人曾试图阻止他们,但这是军事问题,他无权干涉。他们很清楚进攻前必须要探知敌人的防御。
领头的布尔巴德现在离发电站的门约有五十英尺。溢水口的流水声震耳欲聋,这是一个巨大的水坝。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闪光。
一个亮球呼啸着直冲云霄。
画面上的图像因这意外的冲击而紧张不安地颤抖起来。
第一个布尔巴德消失了,已被炸成碎片。他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另外两个紧随其后也被炸得躺在了地上。
“啊哈!”哈克纳高级中尉叫起来,似乎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但他的“啊哈”不是冲着爆炸来的。一分钟以前还没出现在他们显示屏上的一架海上飞机现已清楚地出现在爆炸地点。一小群人从飞机里跑出来。
看到他们的棕色头发,小灰人想他们肯定是瑞典人。他们的头头是一个肩背土枪,腰别手枪,穿着褶迭短裙,留着小黑胡子的年轻军官。
战斗机把机身侧过去,三叉架支到地上。
瑞典人手拿链子把躺在地上的两个布尔巴德绑了起来。
那位苏格兰军官正在收拾被炸开的布尔巴德的碎尸,拣拾他们的血衣。他好像找到了什么。他把它放到包里冲叉式飞机挥手。现在他们正把布尔巴德尸体收进去,又折回来,把战机一并塞到了叉式升降机里。
飞机起飞向北返航。地球人进了发电站屋里,从画面上消失了。
显示屏上的各张脸非常难看。他们都很沉痛地面对这个结局。
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反思,因为他们的第二个探测器又出动了。
使他们气恼的是,一个旧式无线望远镜般的破玩意儿竟出现在那里,似乎还在对他们进行跟踪。
一个载着五个哈克纳的探测飞船奉命去击毁那装置。现在哈克纳探测器出现了,正接近目标。哈克纳探测器上没有配备战炮。视屏上看到的是些没有鼻子、躲在座舱罩下穿得过分修饰的飞行员。探测仪比雪撬强点,是个小型喷气式。似乎风速过猛,探测仪很难在山顶上着陆。
出现在各个视屏上的脸现在是形态万千。探测飞船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着陆点,一次次地往前冲,又一次次地被迫退回,他们的注意力都无法集中了。
最后探测飞船停靠在悬崖边上,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那里。
五个哈克纳出来了,穿着厚重的宇航服,显得极其臃肿,笨拙地把机枪带从肩上拿下来。
突然正在运行的控制着陆的哈克纳长官发话了,他的声音无线电传出去又通过内光束返回来。
“注意战斗机!”
大约二十万英尺高处有一架战斗机,它在原地呆了快一个小时了,无所事事,它现在依然是巍然不动。五个哈克纳抬头仰望,战斗机像一个斑点,不仔细看很难在蓝天上找到它。
“小心,小心!”控制着陆的哈克纳长官大叫道,“在你们旁边飞来一个巨大的冰块!”
视屏上的各张脸都看到它了。从他们的视觉角度那只是冰块的半个轮廓--整个大冰块的上部,其它部分都被望远镜上方突出的岩石片给切断了。那架战斗机紧紧地钳住了它!冰块仅在距望远镜身后约一百码处停住了。哈克纳他们谁也看不见是否有人从冰块后面走出来。巨大的冰块是倾斜着滑下来的。
这五个哈克纳,正谨慎地蜷缩在那里。枪支上已装好弹药。他们把枪斜跨在肩上,将身上的冰块掸掉。瞅瞅四下里没人,他们便猫着腰往前走。
这时,一梭子弹从望远镜后面射过来。
靠岩石的一个哈克纳被击中,掉到半空,在云层中旋着落下来。
哈克纳座舱罩被一颗子弹打破,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下,也坠进了云层里。
剩下的四个哈克纳抵抗着雪、风、子弹的袭击。
无情的枪击声扰乱了内光束。望远镜下的整个地区好像在不停地爆裂,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一个哈克纳倒下了。两个倒下了,第三个也倒下了!第四个刚要触到望远镜又栽倒在雪地里。
眼下唯一的声音就是山顶上“嗖嗖”的风声。
好几个地球人从无线电望远镜以外的地方出现了,他们往前冲,红白相间的高寒服在雪的映衬下像一道道血迹。他们把哈克纳翻过身去,拿走他们的枪支。一个地球人正往悬崖边上看--第五个哈克纳及他们的战船已掉下去。
地球人把哈克纳拖走了。他们用安全带把他们捆好放上冰块,一直运到现在看得更清楚的海上战斗机上。
一个地球回来检查了无线望远镜,然后坐在冰块上滑下去,抓住机舱的门挤了进去。
飞机起飞了,往下穿过云层。内光束改变方向,跟踪着他们,一直到了矿区。
“那证明了,”托尔奈普说,“我的思路是对的。”
他不管别人对他过高评价探测飞船的议论。
“这是个诱饵,”他继续说道,“很显然昨天他们到了坝岸上,故意做个无害轰炸树的样子给我们看看,引诱我们上钩。然后他们守株待兔,逮住了两个布尔巴德机组人员。”
“无线电望远镜,按我的推理不过是个幌子。它们使用的寿命不足几百年。大家都用内光束接收微弱信号和。因此他们把它放在那儿作为一个精心设置的陷阱,引诱探测飞船过去。任何一个哈克纳机组人员都不致于笨到趴在悬崖边上让人打死,地球人使用的枪先是让人晕眩,这样就能轻易地勾引住四个哈克纳。”
“你能讲得通俗点吗?”简必州指挥官摸着他油亮的上衣说,“他们可能在监视我们。”
“胡说,”托尔奈普愤然说道,“我们的侦察仪没发现内光束,我们根本没受到什么监视。我告诉偿,没人用过无线望远镜,自从……自从汗布太阳战以来!他们太慌乱了,穿得又那么臃肿,那不过是个假象。你们注意到那个地球人军官又折回来把望远镜“扶好”吗?他们是希望我们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