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气允许,明天我们就出发,”高登敲定说,“我们要派一个探险队出发,可能要走几天路。我是说天气允许的情况下。因为在恶劣的天气状况下乱闯丛林无疑是疯了……”
“我同意高登说的,”布莱恩特说:“当我们到达岛的另一端
“真是个岛吗?”唐纳甘打断布莱恩特的话说。
“但它的确是个岛!”布莱恩特不耐烦地嚷道,“我没有看错,我清楚地看到海就在西方,你唐纳甘怎么老是跟我唱对台戏!”
“布莱恩特,并不是凡是你说的就什么都正确。”
“是的,我并不是总是正确的!但这次我是正确的!我自己是一定要再去弄清楚的,如果唐纳甘想和我一起去的话……”
“我当然要去!”
“我也要去!”三四位大一点的男孩也异口同声地叫道。
“很好!”高登表示赞许。“但别激动,我亲爱的伙伴们。如果说我们都还只是男孩,那我们不妨像男子汉一样行事!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任何轻举妄动,都会使它变得更糟。我们决不能都闯进那片丛林。小家伙可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但我们也不能把他们全留在破船上,唐纳甘和布莱恩特可以去。另外还要两人和他们同行……”
“我去!”威尔科克斯叫道。
“我也去!”索维丝说。
“非常好,”高登同意说,“四人足够了,如果你们走了太久还没回,我们可以再派另外一些人去救你们!其他人则呆在船上,别忘了这船可是我们的营地,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只有确定我们是在一个大陆上,我们才能离开它!”
“可我们是在个小岛上,”布莱恩特重申,“正如我刚刚所说的!”
“我们会知道的。”唐纳甘说道。
高登的合理建议平息了大家的争论。显然,正如布莱恩特非常清楚地看到的那样,穿过丛林腹地到达水边是可行的。如果那儿是向西的大海,那么就有可能还有其他小岛,他们穿过海峡即可到达;如果他们正在群岛中的一个岛上,则最好在他们开始自救行动之前知道这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从新西兰向西并无陆地。要到达有人居住的地方的唯一机会就是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
但是只有在天气好的情况下尝试这次探险才是明智之举。正如高登刚刚指出的那样,他们不能像小孩一样行事,而要像男子汉。在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下,未来是如此的令人恐惧。如果这些男孩的智力不能迅速开发,如果在他们这个年龄段轻率易变的天性一直伴随着他们,或者说他们中间仍存在分歧,那么形势将变得更危险。这些正是高登决心在他们伙伴中保持做任何事都井然有序的原因。
无论唐纳甘和布莱恩特多么渴望出发,天气的突变使他们必须等待。从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冰冷的雨,晴雨表的骤降则显示出将有一段暴风雨季,而它的持续时间是不可预知的。在这种情况下出发去探险是十分危险的。
但是这种想法是否已被遗忘了呢?绝对没有。所有的人都迫切地想知道他们是否被海洋环绕。但是就算他们确定他们是在大陆上,他们真的能进入一个他们一无所知的国家吗?雨季要到何时才会结束呢?假如他们的探险将远达上百里路,他们能否忍受长途劳累?甚至他们中间最强壮的人能到达目的地吗?不行!要使这次探险获得成功,就必须把出发时间推迟到那无情的冬季逝去,等到白昼较长的时候。因此他们不得不在破帆船上度过这段雨季,自娱自乐。
高登在此期间曾试图研究出他们在太平洋上的哪个地方出了事。他的地图册里包括了太平洋各处的地图。他发现从奥克兰到美洲海岸的航线上朝北最近的是社会岛,伊斯特岛和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一个真正的克鲁索式的人物塞尔科克曾在此岛上度过了大半辈子;向南没有和南极海洋毗邻的岛屿,向东只有沿巴塔高尼亚海岸线的奇勒群岛和满德多伊斯群岛。往下行就是麦哲伦海峡和火地岛,环绕着合恩角的海域波涛汹涌,猛烈地拍打着海岸。
如果这些小伙子是被抛弃在一个远离巴塔高尼亚大草原的无人居住的岛上,那么到智利或阿根廷共和国要横跨上百英里路。如果他们胆敢穿越这一块他们一无所知的陆地,他们得克服极大的恐惧心理。高登是这样想的,布莱恩特和巴克斯特也是如此看待此事。心中犯疑的唐纳甘和其他人最后也同意了他们的观点。
去东海岸探险的计划并未放弃,但在接下来的两周内是不可能付诸实施的。天气状况令人憎恨不已,从早到晚不停刮风下雨。要在这种天气穿过丛林是不切实际的。所以不管他们有多么强烈地想解开这是大陆还是小岛这一谜团,远征计划也不得不推迟。
在这段下暴雨的日子里,男孩们都呆在破船上,但他们也没闲着。他们不断修补着船上的破损。这都是由于恶劣天气造成的。例如厚木板由于过温已渗漏,甲板也不再防水,船缝被刮裂,雨水不断从船板接口处渗入船舱,这些都必须立即修补。不仅在防水方面需要修补工作,船内的空气状况也需改善。高登不得不用一些空余无用的帆布来解决这一问题,但他又不能用那些粗船帆布,因为这些帆布以后在做帐篷时可能会派上大用场,所以他尽其所能地用那些焦油防水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找一个更好的避雨处。即使他们确实要东行,他们在最近五六个月内也不可能出发,可帆船却不能坚持用那么久。到那时,如果他们迫不得已得在雨季弃船而去,那他们到哪里去找避难所呢?他们栖身之地的西面是悬崖,且没有一方狭小的空间可供使用,而悬崖的另一面还要勘探后才知道。那儿可是避开海风的天然屏障,若有必要,还可造一座足够大的房子供他们住。
与此同时船上的货物也被打成大包小包,并及时编号,登记在高登的袖珍记录本上。这都是为以后必要时作准备。他们能迅速地将东西完好地转移到树底下。
只要天气转晴,哪怕只有几个小时,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韦勃都会出去抓鸽子。莫科多多少少能用不同方法烧几个好菜。加耐特、索维丝、克罗丝和一群小伙伴则去钓鱼。若杰克的哥哥坚持要带他去时,还会包括杰克。
常出没于暗礁上的海草中的鱼群是大海鳍,另外在大海藻群中还有数量惊人的小鱼群!有的海藻甚至长达400英尺,你随手即可抓到些小鱼。
当这群年轻的捕鱼者拉网或将鱼竿拎到暗礁边时,听到他们发出的惊叫无疑是件意外的乐事。
“我网到好多鱼!多得吓人!”杰克叫道,“它们可都是大家伙!”
“我的也是!我网的鱼比你的大。”埃文森大叫要托内过去帮他。
“它们要溜了!”科斯塔边喊边跑去帮忙。
“拉住,拉住!”加耐特对他们叫道,他来回跑动说:“快把你的网拉起来!”
当鱼网把科斯塔往下拉时,他高声大叫,“我拉不上了!”
接着大家会齐心协力将鱼网拉上海滩。因为在浅水中有许多凶残的八目鳗,所以这个时节用网来捕鱼并非易事。尽管因此许多鱼都捕不到,但所抓到的也已足够摆满饭桌了。他们同到很多海鳕,并发现无论是新鲜的或是腌制的,尝起来味道都很棒。河口的鱼主要是一种鲤科鱼,莫科发现这种鱼炸着吃最好。
3月27日,一次更重要的捕鱼行动无疑是一次乐趣无穷的冒险。
那天下午雨停后,小伙子们出发到河边捕鱼。
突然他们中间有人发出一声大叫,那可真是让人兴奋的叫声,但同样也是求助的呼救声。
当时,正在船上忙碌着的高登、布莱恩特、索维丝和莫科闻声放下手中的活,跑去帮忙。他们飞快地赶到五六百码远的河边。
“过来!”金肯斯喊道。
“过来瞧瞧科斯塔和他的网!”埃文森说道。
“快点,布莱恩特,快!否则它就要逃了!”金肯斯又喊着。“让我下去,让我下去!我怕!”科斯塔恳求道,并打着绝望的手势。
“上去!”托内叫道。他正与科斯塔一起奋战某个游动的动物。
这是只体积庞大的海龟,就是那些经常浮在海面上的大四足动物中的一种。真没想到它会卧在海滩上,现在它似乎在试图恢复本性,继续爬行。
男孩子们用粗绳绕住海龟的脖子想将它掀翻,但没有成功。它不停地以一种不可抵抗的力量挪动着,拽着它身后的绳子。出于好玩,金肯斯让科斯塔站到龟壳上,而托内则双腿叉开地站在他后面,当海龟慢慢地向海边移动时,小家伙们因害怕而发出尖叫。
“别动!别动!科斯塔!”高登喊道。
“看住你的坐骑,别让它不听指挥!”索维丝提醒着科斯塔。布莱恩特忍不住大笑,因为其实那儿一点危险都没有。只要托内松开手,科斯塔从龟背上滑下来便没事了。
他们还是得抓住这只海龟。如果布莱恩特、其他旁观者和那些小伙伴一起努力,他们或许可以抓住它,而且他们必须在它重返大海——它的安全老家之前抓住它。
龟壳是防弹的,所以高登和布莱恩特从帆船上带来的左轮手枪在此也无用武之地,而如果用斧子砍,海龟又会将头和鳍缩回壳中,变得坚不可摧。
“现在只有一个法子,”高登说道:“我们必须把它掀翻!”“可是怎么翻?”索维丝问道,“它至少有300多磅,我们不可能……”
“去拿桅杆!去拿桅杆!”布莱恩特一边叫喊,一边向帆船跑去,莫科则紧跟其后。
现在海龟离大海已不到30码远。高登迅速将科斯塔和托内两人从海龟壳上抱下,接着拽住粗绳,尽全力地拉住海龟,却丝毫不能阻止它向前爬,相反,倒是海龟拉着所有的小伙子们往前走。
值得庆幸的是布莱恩特和莫科在海龟重返大海之前赶回来了!他们将两根桅杆撑在海龟腹部下,在大家的努力下,海龟终于被掀翻在地,终于被小伙伴们所捕获。因为它也不能翻身爬行。它刚伸出头,布莱恩特便一斧子砍下去。海龟一下便死了。
“嘿,科斯塔,你现在还怕这个庞然大物吗?”布莱恩特问道。
“布莱恩特,我不怕了,不怕了!因为现在它已经死了。”
“好!”索维丝打赌说,“但你不敢吃它!
“你敢吗?”
“如果它很好吃,那我也吃!”一想到这,科斯塔舔了舔嘴。
“龟肉可是好东西。”莫科郑重宣布着龟肉的鲜美。
因为想不出办法如何将海龟整个抬走,所以他们不得不在原地把它切开。这可不让人感到兴奋,但男孩们已习惯于这种枯燥乏味的克鲁索式的漂泊生活。最难办的是剁龟壳,因为它硬得像金属,以至于斧子都砍卷了,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将一把锋利的凿子钻入了龟壳。接着切成一块块龟肉抬上船。那天男孩子们平生第一次有机会品尝鲜美的海龟汤。更别提那些烤龟肉了,虽然索维丝不小心把龟肉烧糊了一点。连船上的狗“小迷”也用自己的方式表明自己饱食了一顿龟骨头。
从海龟身上共割下五十多磅海龟肉,这可大大增加了船上的补给。
3月份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尔后的三周内,所有的男孩都已为长久地呆在海湾这个地方做了最好的准备工作。冬天来临前,他们还没有解开这儿到底是大陆还是小岛这一谜团。
4月1日,天气有点好转的迹象。温度计缓缓上升,微风缓缓吹过,这些都是些准确无误的征兆,表明将有长时间的晴朗天气。
大男孩子们讨论着探险的事,并开始准备这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想明天将再没有什么可阻止我们出发了!”唐纳甘说。
“我希望如此,”布莱恩特表示同意,“我们应该早些做好出发的准备!”
“我知道,”高登又问道:“你在东边看到的水线离海岬只有六七英里远吗?”
“是的,但因为海湾是条大曲线,所以可能海离这儿更近些。”
“那么,”高登接着问道,“你们离开这儿不会超过24小时?”
“如果我们笔直东行,确实如此。但那要看我们离开悬崖后能否在丛林中找到路。”
“哦!那可难不倒我们!”唐纳甘叫道。
“或许不难,”布莱恩特说,“但也许有别的障碍,像河道。沼泽……谁知道呢?我认为最好多带几天口粮!”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若在两天内还未回来,你们可别担心!”
“就算你们多离开半日我也会担心,”高登说,“但这倒不是问题。探险已经过充分准备,就顺其自然吧!你们不用走到东面的大海去,只要侦察一下悬崖后的地方即可。悬崖这面我们一个山洞都没找到,但一旦我们离开帆船,我们必须将船上的东西全搬到一个避风港。要在这个海滩上度过整个雨季似乎是不可能的。”
“你说得很对,高登,”布莱恩特答道,“我们会去找个可供扎营的地方。”
“那至少也得等我们确定不能离开这叫作‘岛’的地方时,才能去找……”唐纳甘依旧和布莱恩特唱着对台戏。
“有一点必须弄清楚,”高登说:“虽然雨季还没有来临,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明天你们就出发!”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肩上背着有四天口粮的袋子、四支长枪、四把左轮手枪、两把斧头、一个袖珍指南针、一个高倍望远镜和一套普通的小餐具、火柴和火绒盒。这些东西对一次并非毫无危险可言的短期探险已足够了。布莱恩特、唐纳甘及同行的索维丝、威尔科克斯四人得保持十分小心谨慎,在没有考虑周全之前是不能贸然采取行动的,并且要互不分离。高登突然想起他原先不该让布莱恩特和唐纳甘两人同行,但他自己最好呆在船上以便照顾那些孩子。所以他单独把布莱恩特找来,让他保证避免一切可能导致争吵或矛盾的话题。
温度计所显示的预兆成真。黄昏前最后一片乌云也消失在西方。海面上海天一线。在这奇妙的令人惊叹的南半球,天空中群星闪烁,南十字星正指南极点。
在他们分别之际,高登与他的伙伴们都十分伤心。他们的眼睛望着天空,一个念头闪入脑海。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的父亲、母亲、朋友和家乡了。
第七章 探险勇士
凌晨7点,布莱恩特、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索维丝一行四人离开了帆船。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像北温带里独特的10月天气。天气不冷也不热,如果说还会碰到什么障碍耽搁了行程或使探险失败,那只能是地形地势方面的原因。
年轻的探险勇士出发了。他们在海滩上曲折绕行,到了悬崖脚下。高登告诫过他们把小迷带上,它的本能也许能派上大用场。因此,这只狗也成了探险队的一员。
一刻钟后,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树丛中不见了。飞鸟群集,但由于时间有限,即使唐纳甘酷爱打鸟,他也得忍一忍了。而小迷呢,它知道到处瞎跑是不可取的。因此除了四处侦察一下之外,寸步不离地跟在主人身边。
他们计划沿着崖边走,一直走到海湾北部那个海岬,再从布莱恩特以前看到过的那片水域出发。这条路虽然不是最近的,却是最安全的。并且,多走一两英里,对这些健步如飞身体结实的孩子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当他们到达悬崖边时,布莱恩特认出这儿就是他和高登两人第一次探险时到过的地方。因为在石灰岩悬崖这边向南没有路,所以他们必须向北寻找出路,甚至于他们还要尝试所有可能通向海岬的路。这样做必须花费一天的时间,但他们没有别的路可走,除非悬崖上有向东的通道,布莱恩特将此情况向他的同伴们做了说明。在试图爬上悬崖却徒劳无功地滑下来时,唐纳甘最后也没有提出异议。
他们继续找了一个小时的路,最后确定他们只有绕过悬崖才能到达海岬。布莱恩特迫切地想搞清楚他们的下一步路线。当他们到达海岸时,是否已涨潮了呢?如果涨潮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要浪费半天时间,等待海水退出,直至露出礁石。
在指出涨潮前必须到达礁石处的重要性时,布莱恩特建议说,“走快点!”
“呸!”威尔科克斯说,“我们才不怕海水浸湿我们的脚踝呢!”
“你的脚踝!可能连你的整个身子,甚至连你的耳朵都会被淹没!”布莱恩特答道,“海水至少会涨到五六英尺高,我们最好一刻不停地向海岬走。”
“布莱恩特,你才是向导!”唐纳甘提醒道,“如果我们去晚了,那可是你的错。”
“那么就别再浪费时间了。索维丝呢?”布莱恩特大叫,“索维丝!索维丝!”
索维丝不见了!他和他的朋友小迷一起走丢了,就在悬崖向右一百多码处的拐角不见的。
好像听到有人叫喊的回音,还有狗吠声。索维丝是不是有危险?
布莱恩特、唐纳甘、威尔科克斯立即奔向他们的同伴。他被一块从悬崖上跌落的岩石——那可是块上了年月的石头——挡住了。因为海水的渗透和海风的侵蚀,这块石灰岩从上到下呈一种半漏斗状,斗尖朝下。此处悬崖因此形成了一个40到50度的斜面,上面还不规则地分布了一串立足点。像他们这样有活力的男孩可以轻而易举地爬到悬崖顶,除非又有块岩石掉下来阻止他们。
虽然这个行动有一点危险性,但他们毫不迟疑。
唐纳甘第一个踏上崖底的石堆。
“等等!等等!”布莱恩特叫道,“欲速则不达。”
但唐纳甘却不听规劝,因为他认为这次行动对他在同伴前扬名是十分重要的,特别是在布莱恩特面前。他很快就爬到了悬崖的半空中。
他的同伴们也有样学样,却十分小心地不紧跟着他,以免被他踩松而落下的碎石砸到。一切顺利,唐纳甘也十分满意,因为他在别人之前爬到崖顶。
他已从他们的行装中取出望远镜,仔细地观看绵延向东的丛林。
虽说崖顶的地势比海岬低了几百英尺,看不到那么远,但他所见的全景和布莱恩特早先在海岬上看到的一样,都只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天空。
“什么?”威尔科克斯问道,“你没看到其他东西吗?”
“什么也没有!”唐纳甘答道。
“让我看看。”威尔科克斯说道。
唐纳甘极不情愿地将望远镜递给他的同伴。
“我一点水面都没看见。”威尔科克斯放下望远镜说。
唐纳甘答道,“这已足够证明根本没有海。布莱恩特,你可以看看,我想你会承认你的错误的。”
“我才不在乎!”布莱恩特说道。“我知道我没搞错。”
“你绝对搞错了!”
“根本没错!悬崖比海岬低,视野也窄。如果我们到一个和我以前看的地方一样高的地方,你就能看到一条离你六七英里远的蓝色的线。你若是到我去的地方看,你就知道了。到时你就会明白我决不可能错把它当成云团。”
“说的轻巧!”威尔科克斯说。
“要证明也容易,”布莱恩特答道,“走过这块地方,穿过丛林,直到我们到达海边!”
“很好!”唐纳甘冷笑道。“那我们得走得更远。究竟有没有这个必要呢?”
“那么唐纳甘你呆在这。”布莱恩特反驳道:“我和索维丝一起去!”
“我也要去,”威尔科克斯说,“唐纳甘,一起去吧!”
“那也得等到我们吃些什么后才行!”索维丝抗议道。
这一点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半小时后队伍又出发了。
很快他们又走了1英里路。青草地似乎毫无阻碍,有时会看到些长了青苔和地衣的石头,偶尔也有些灌木丛点缀着草地。此外还有羊齿蕨、苔球、荒地冬青以及树叶的腐烂物。这类树种即使在高纬度地区也能生长茂盛。
布莱恩特和他的伙伴们穿过一片地势较高的高地后,他们发现在悬崖的这边有和海那边一样高而陡的坡道。如果不是因为被洪水冲击而成的干涸的洼地的路不好走,那他们早就能径直达到海岬了。
到达树林后,路更难走了。倒地的大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些灌木长得过于杂乱茂密,以至于他们时不时地必须砍掉一些树枝。男孩子们抡着斧头,如同一帮闯入新大陆丛林里的创业先锋。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几乎每分钟都得停一下。手可比腿累多了,而正因这些耽搁,他们在黑夜降临之际才前进了三四英里。
似乎从来没有人涉足这片丛林,至少他们都没留下一条可供行走的小径。许多树木倒了,却不是人为的,而是因暴风雨或其自身年岁太老,时不时倒在灌木丛中。灌木丛中到处都可以看到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留下的痕迹,但很少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唐纳甘总有股掏枪的冲动,向那些胆小的四足动物开火。布莱恩特不得不出面阻止他的轻率行为,以免暴露他们的行踪。唐纳甘意识到既然他必须让他心爱的武器保持安静,那他就要口若悬河地多说些话。他们每走一步都会惊飞一群肉味鲜美的鹧鸪或是些岩燕。灌木丛边遍布着野鹅、松鸡及许多其他鸟类。要是开枪的话,可以杀死上百只。如果男孩子们在此停步,那他们的猎枪会给他们带来丰富的食物。这一点唐纳甘不得不承认,因此他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现在的遗憾弥补回来。
这片森林的树木主要是白桦和山毛榉,柔韧的绿叶直伸到离地一百多英尺的高空中。此外还有生长茂密的柏树、桃金红木以及数量惊人的冬树,它们的树皮散发出一种肉桂的芳香。
下午2点,他们又在一块林间空地上做了第二次休息。一条狭小的小河流穿过那儿,就是那种在南美洲被称为溪流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缓缓地淌过河底黑石。看着这平静的浅流,没有枯木或是灌木枝漂在上面,没有人会相信它们的源头是如此之远。没有比利用河床上遍布的石块走过这条小河更容易的事了。但有一个地方,一些平整的石头分布得太过对称了,以致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可真奇怪!”唐纳甘说道。
这些石头看起来似乎是河岸与河岸之间的一条堤道。
“可以把它叫作堤坝。”索维丝边走边咕哝。
“等一下!等一下!”布莱恩特提醒他说,“我们必须先研究一下这些石头!”
“他们不可能是自己形成的。”威尔科克斯指出来说。
“对,”布莱恩情赞同说,“看起来像是某个人筑的一条过河通道,走近点!”
他们检查了这条奇怪堤坝上的每块石头。石头只比河面高几英寸,雨季时它们就会被水覆盖。但这是否就能确定这些石头是人为地放在河水里的呢?不!它们极有可能是由洪水冲下来,日积月累堆积而成的。这可是布莱恩特和他的伙伴们经过仔细研究后得出的解释。
左右两岸都没有人行的足迹,并且没什么可证明有人曾涉足过这片丛林。
小溪奔腾向东北方流去,它是否最终汇入布莱恩特在海岬上看到的那个大海呢?
唐纳甘说道,“至少它有可能是向西的某条河的支流。”
“到时就知道了,”布莱恩特不愿再挑起争端,“但既然它向东流,如果河道不是太蜿蜒曲折的话,我们可以顺河而行。”
四个男孩踏上堤坝,跨过小溪,又继续赶路了。沿岸而行是极其简单的,除了时而有些大树根植于水中,枝叶在空中交错,从河岸一边伸展到另一边。虽然他们时不时地要弯腰而行,但指南针显示小溪的大致流向仍是向东。它的源头一定很远,因为溪流的速度并未加快,而且河床也未变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