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尼摩船长写的那个名词在我心中引起来的历史的回忆。所以,由于最离奇的命运的引导,我脚踩在这个大陆的一座山峰上了!我的手摸到了十万年前古老的和跟地质时期同时的那些遗址了!我走的地方就是最初原始人类曾经走过的地方!我的沉重靴底踩了那些洪荒时期的动物骨骼,而那些树木,现在已化戌矿石,而从前还曾把树荫遮覆过它们呢!
啊!为什么我没有时间!我简直想走下这山的陡峭斜坡去,走遍这必然把非洲和美洲连接起来的广阔大陆,访问那些洪水前期的伟大城市。或者,那边,在我的眼光下,现出那勇武好战的马基摩斯城,那信仰虔诚的欧色比斯城,区人族居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数千百年,他们一定有力量来堆筑一直到现在还可以抵抗水力侵蚀的石头建筑物。或者有一天,有一种火山喷发现象要把这些沉没的废墟重新浮出水面上来!有人指出,在大西洋的这一部分有多数的海底火山,很多船只经过这些受火山熬煎的海底时,感到种种特殊的震动。又有些船听到抑制住没有迸发出来的声音,表示出水火两种元素的深刻激烈的斗争;另有一些船又捡了一些抛出在海面上的火山灰屑。这整个地带,一直至赤道,还是受地心大火的力量,不停地转变,又有谁知道,在一个遥远的时期,由于火山喷出的一切,由于火石的层层累积,陆续增长起来,那喷火山的山峰不出现在大西洋面上!
当我作这些暇想的时候,我正在设法把所有这些伟大景色的细节都装在我记忆中的时候,尼摩船长手扶在辞苔剥落的石碑上,站着不动,呆立出神。他是想着那些过去不见了的人类吗?他是向他们打听人类命运的秘密吗?这个古怪的人是到这个地方来受历史回忆的锻炼吗?他是不愿意过近代人的生活,他到这里来复活古代的生活吗?我什么都可以作,只要我能认识他的思想,和他共有这种思想,明白了解它们!
我们停在那个地方整整有一个钟头,静观那火石光辉下的广阔平原,火石热力有时达到惊人的强度。地心内部的汕腾使山的表面发生迅速的颤动。隆隆的声响受海水清亮的播送,演成壮阔的回响。这时候,月亮通过阵阵海水,出现了一会儿,向这块沉没的大陆投下一些淡白的光芒。这仅仅是一些微弱光芒,但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景象。船长站起来,最后看一下这广阔的平原,然后向我做手势,要我跟池走。
我们很快就走下山岭。过了化石的森林后,我就望见了诺第留斯号的探照灯,像一颗星照在那里。船长一直向船走去,我们抵达船上,正是最早的曙尤照在海洋面上发白的时候。
第十章 海底煤坑
第二天,2月20日,我醒得很迟。夜间的疲劳使我一直睡到十一点。我赶快穿起衣服,急于要知道诺第留斯号航行的方向。厅中的仪器给我指出,它仍是往南开行,速度每小时二十海里,水深一百米。
康塞尔进来,我告诉他我们昨天夜间的旅行,同时嵌板敞开,他还可以望见那沉没了的大陆的一部分。
现在,诺第留斯号在仅距大西洋洲平原地面十米的水层行驶。它像一只在陆地草原上被风推送的气球一般飞跑;如果我们说,我们在这厅中,就像在特别快车的车厢里面更恰当一些。在我们眼前闪过的前列景象,是那离奇古怪的割切成的大石块,从植物界到动物界的树林,那屹立不动的形影在海水中挤眉弄眼的怪样子。其次又是那藏在轴形草和白头翁地毯下面的大堆石头,上面竖起无数长长在立的蛇婆,其次是轮廓弯折得奇怪的大块火石,证明地心大火力量的惊人猛烈。
当这些奇异景象受我们的电光照耀的时候,我给康塞尔讲述那些大西洋人的历史,他们在纯粹空想的观点上,曾经引起巴夷①写出很多迷人的篇章。我给他说这些英雄人民的勇敢战争。我认真地来讨论大西洋洲的问题,可是康塞尔却心不在焉学者202人。每人先列小传,后载语录。对各人的经历、著,不留意听;他对于这一方面的冷淡,不久我就得到解释了。”这是因为有无数的鱼类吸引他的眼光,当鱼类走过的财候,康塞尔就潜入分类法的深渊中,脱离现实世界了。在这种情形下,我只有跟着他一样做,跟他一块作鱼类学的研究。
其实,大西洋的这些鱼类跟我们以前观察过的,并没有根显著的差别。其中有身躯长大的鳃鱼,长五米,体力强·大,可以跃出水面。有各种的鲛鱼:其中有长十五英尺的海色鲛,有尖利三角形的牙齿,它颜色的透明使它在海水中几乎看不出来。
在多骨鱼类中,康塞尔记出有淡墨色的帆船鱼,长三米,上颚有一把尖利的刺刀。有颜色生动的海鳝,亚里士多德时代,名字叫海龙,脊背上有利刺,捕捉它们的时候很危险。其次有哥利芬鱼:脊背褐色,带蓝色小条纹,圈在边缘金黄的框子里面。有美丽的扁鱼:月形金口鱼,像发出天蓝色光线的盘,阳光照在上面,像银白色的斑点一般。最后有旗形一角鱼,长八米,成群结队地走过,它们带淡黄色的峭,鳍长六英尺,作镰刀和长剑形,这是很勇敢大胆的鱼,爱吃
当这些奇异景象受我们的电光照耀的时候,我给康塞尔讲述那些大西洋人的历史,他们在纯粹空想的观点上,曾经引起巴夷①写出很多迷人的篇章。我给他说这些英雄人民的勇敢战争。我认真地来讨论大西洋洲的问题,可是康塞尔却心不在焉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约前580—约前500)古希腊,不留意听,他对于这一方面的冷淡,不久我就得到解释了。“这是因为有无数的鱼类吸引他的眼光,当鱼类走过的时候,康塞尔就潜入分类法的深渊中,脱离现实世界了。在这种情形下,我只有跟着他一样做,跟他一块作鱼类学的研究。
其实,大西洋的这些鱼类跟我们以前观察过的,并没有根显著的差别。其中有身躯长大的鳃鱼,长五米,体力强大,可以跃出水面。有各种的鲛鱼:其中有长十五英尺的海色鲛,有尖利三角形的牙齿,它颜色的透明使它在海水中几乎看不出来。
在多骨鱼类中,康塞尔记出有淡墨色的帆船鱼,长三米,上颚有一把尖利的刺刀。有颜色生动的海鳝,亚里士多德时代,名字叫海龙,脊背上有利刺,捕捉它们的时候很危险。其次有哥利芬鱼,脊背褐色,带蓝色小条纹,圈在边缘金黄的框子里面。有美丽的扁鱼!月形金口鱼,像发出天蓝色光线的盘,阳光照在上面,像银白色的斑点一般。最后有旗形一角鱼,长八米,成群结队地走过,它们带淡黄色的鳍,鳍长六英尺,作镰刀和长剑形,这是很勇敢大胆的鱼,爱吃革叶,不爱吃小鱼,雄一角鱼看见雌一角鱼的些微动作,立即服从,就像素有训练的很驯服的丈夫那样。
但是,就在观察这些海洋动物的不同品种的时候,我也不停地看那大西洋洲的辽阔平原。有时,由于平原地面的崎岖不平,使得诺第留斯号的速度要缓慢些;它于是像鲸鱼类一样巧妙见“天人感应”。,溜进许多丘陵形成的狭窄曲折的水道里面去。如果这个五花八门的地带无从走出,它就跟轻气球一般浮上来,越过了障碍后,它再到深几米的海底下迅速行驶。真是使人钦佩和使人神迷的航行,让人联想起空中飞行的轻气球的情形,但有这样一种分别,就是诺第留斯号完全服从它的领航人的两手。
下午四点左右,地面上夹带有化石枝叶的厚泥土渐渐改变了;石头愈来愈多,有好些变质岩,玄武石凝灰岩,同时又有硫磺火石和黑暇石散在中间。我想山岳地带不久就要接上辽阔的平原。真的,在诺第留斯号更往前驶的时候,我望见南方的天际水平线,被一带高墙挡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出路似的。很显然,墙顶是超出大洋水面了。那可能是大陆,至少也是一个岛,或加纳里群岛之一,或青角群岛之一)船方位的标记还没有做——可能是有意这样——我不知道我们所在的方位。总之,这座高墙我看来是标记出大西洋洲的尽头,我们没有走过的恐怕也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了。
黑夜没有中断我的观察,我独自一人留下,康塞尔回他的房中去了。诺第留斯号行驶缓慢,在地面认不清的一堆一堆东西上面往来盘旋,有时它接触到这些乱堆,好像它想停留在上面似的;有时又很任意地浮出海水面上来。我这:时通过海水透明晶体,望见一些光辉的星宿,那正是跟参垦鱼贯排列起来的六七颗黄道星宿。
我停留在玻璃窗面前,欣赏海和天的美景,我停留了很久,一直到嵌板闭起来。这时候,诺第留斯号到了那座高墙壁立垂直的地方了。它怎样行驶某种东西。如感性直观的纯形式——时间和空间,知性的纯,我无法猜测。我回房间中来,诺第留斯号不动了。我睡觉的时候,打定主意,只唾几小时就要醒来.但第二天我到厅中来看,已经八点了。我看一下压力表,晓得诺第留斯号是在洋面上行走。同时我也听到平台上有脚步声。
可是船没有一点摇摆,并不表示出海上波浪起伏的情况。我一直上到嵌板边,板是敞开的,但我一看,并不是我所想的大白天,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我们是在哪里?我是搞错了吗?现在还是黑夜吗?不!没有一颗星光照耀着。并且就是黑夜也没有这样的漆黑。
我简直没有法子想象,这时候,有人声对我说:
“教授,是您吗?”
“啊!尼摩船长,”我回答,“我们现在在哪里呢?”
“教授,在地下呢。”
“在地下!”我喊道,“但诺第留斯号还是浮着走呢?”
“它老是浮着走的。”
“那,我可真不懂了?”
“您等待一下。我们的探照灯就要亮起来。如果您喜欢把情况弄明白,那您一定可以得到满足。”
我走到平台上,我在那里等着。黑暗是完全绝对的,就是尼摩船长的影子我也看不见。同时我注视空中的顶点,正在我的头上面,我觉得是看到一种隐约浮游的微光,一称在圆涧中所有的曙光。这时候,探照灯忽然亮了,它那辉煌的光把那模糊的光驱散了。
我受电光的突然照耀,觉得晃眼,略为闲了一下眼睛。我再睁开来注视。诺第留斯号静止不动。它靠近作为码头的岸边浮着。这时浮起它来的海面是有高墙围起来的圆形的湖,长二海里,周围六海里。压力表指出,它的水平面等于外海的水平面,这湖必然跟大海相通。周围的高墙,下部倾斜,上面是穹窿的圆顶,形状很像倒过来的漏斗,高度为为五百至六百米。顶上有一个圆孔,我刚才就从这孔看到一些稀微的光线,这光的来源显然是那白日的光。
在更仔细地考察这巨大岩洞的内部情形之前,在自己没有想想这洞是天然的或人为的作品之前,我就向尼摩船长面前走去。我说。
“我们是在哪里呢?”
“我们是在一座熄灭了的火山中心,”船长回答我,”这:座火山由于地面震动,海水侵入内部,火熄灭了。教授,当您睡眠的时候,诺第留斯号在海面十米下,从一条天然开凿的水道驶进这小咸水湖里面/这里是湖中停船的港口,是安全、方便、秘密、罗盘上所有方位的风都可以躲开的港口!请在你们大陆的海岸或你们的海岛,给我找到一个跟这港湾一样的港口来罢,要安全的,不怕飓风袭击的。”
“是的,”我回答,“尼摩船长,您在这港内很安全。谁可能到这火山中心来呢?不过,在那顶上:我不是望见有一个孔吗?”
“是的,那是喷火口,这火口从前充满火石、烟气和火:焰,现在是使人生动活泼、我们呼吸的空气的通路了。”
“不过这座发火的山是什么呢/我问。
“它是这海洋中许多小岛的一个。对船只来说,它仅是一个简单的暗礁,对我们,那就是巨大的岩洞了。我无意中发现了它,在里面,它无意中给我许多好处。”
“但人们不可能从那以前是火山喷口的孔下来吗?”
“不可能,跟我不能从这里上去一样。直到一百英尺左右,这山内部下层是可以走的,但再上一点,石壁就很陡峭,山腰间的石层不可能越过。”
“船长,我看见大自然随时随地都被您所利用,给您方便。您在这湖中很安全,除了您,没有谁能到这湖水中来。可是这港口有什么用呢?诺第留斯号并不需要停泊的地方。
“是的,它不需要停泊的地方,教授。但它需要电力发动,需要原料发电,需要钠产生电原料,需要煤制造钠,需要煤坑采掘煤炭。而正是在这里,海水淹没了无数森林,这些森林在地质时期就埋人沙上了。现在僵化成石了,变为煤炭了,对我来说,它们是采不尽的矿藏。”
“船长,那么,您的人员到这里来都做矿工的职业了。”
“正是这样。这些矿藏摆在海水下面,像纽卡斯尔①的媒坑一样。就在这地方,穿上潜水衣,手拿锄和铲,我的人员去采煤,我因此用不着向地上的旷藏要煤。当我烧这种燃料来制造钠的时候,从这山的旧火口出去的烟,表面看来它还是一座仍在喷火的火山。”
“我们可以看到您的同伴们做挖煤的工作吗?”
“不,至少这一次看不到,因为我很急,要继续我们的海底周游。所以,我只把我所储藏的钠拿来使用罢了。装载钠的时间,仅仅是一天,我们又要继续开行赶路了。如果您想在这岩洞中走走,周游这咸水湖,阿龙纳斯先生,那您就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吧。”
我谢了船长,我去找我的两个同伴,他们还没有出他们的房门呢。我请他们跟着我来,没有告诉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走到平台上。康塞尔是对什么都不觉得奇怪的,两眼看着,觉得在水波下面睡过后,醒来在山底下,是很自然的事。尼德·兰没有别的思想,只是找寻这洞是不是有出路。
吃了早饭,十点左右,我们下船来,到岸上去。
“我们又在陆地上了。”康塞尔说。
“我不叫这个是陆地,”加拿大人回答,“并且我们不是在上,而是在下。”
在山崖脚下和湖水之间,有一片是沙的堤岸,最宽的地方有五百英尺。沿着这沙滩,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环湖走一周。但悬崖的下边,地势崎岖不平,上面累积得很好看,堆着许多火山喷出的大块石头和巨大的火山浮石。所有这些大堆石头分解了,受地下火的力量上面浮起一层光滑的珐琅质,一经探照灯的照射,发出辉煌的光彩。堤岸上云母石的微粒,在我们步行时掀扬起来,像一阵火花的浓云一般飞
地面渐渐远离湖水,显然渐渐往上升起,我们不久便抵达很长、很弯曲的石栏,那是真正的斜坡,可以缓缓地上去,不过在这些累积形成的岩石中间,并没有洋灰把它们接合起来,走路要很小心,并且在这些长石和石英晶体所造成的玻璃质的粗面岩石上,脚步也很容易滑下去。这所巨大洞穴是由火山所形成的,已在很多处得到证实。我对我的同伴们指出,要他们注意。
“你们想想,”我问他们,“当这个漏斗里面充满沸腾的火石,并且这种白热流质的水平面一直高到山的出口,像熔铁在熔炉里一样,那时候漏斗的情形是怎样呢?”
“我心中完全可以想象这种情形,”康塞尔回答,“但先生是否可以告诉我,那位伟大的熔铸人为什么停止他的工作,那熔炉里面怎样又换了静静的湖水?”
“康塞尔,很可能的理由大概是因为海洋底下发生地形的变化,造成了现在作为诺第留斯号的航道的出口。大西洋的海水于是流入火山内部来了。当时水火两元素展开了猛烈的斗争,斗争的结果是涅豆尼海王胜利。但此后又不知道过了多少世纪,被水沉没的火山,就转变为安静乎和的岩洞。”
“很好,”尼德·兰回答,“我接受上面的解释,不过,为我们的利益起见,我很惋惜教授说的那个口为什么不开在海平面上。”
“不过,尼德朋友,”康塞尔回答,“如果这口不是在地下,那诺第留斯号就不能穿进来了!”
“兰师傅,我又得说,如果海水不从山底下冲进去,火山也还是火山。所以您的惋惜是多余的。”
我们继续往上走。石径愈来愈难走,愈来愈狭窄。有根深的空洞时时把路径切断,我们必须跳过去。许多兀起悬挂的大石要人绕路过去。我们跪下往前溜,我们附身爬着走。因为有康塞尔的便捷和加拿大人的帮助,——切阻碍都克服了。到了三十米左右高度,地面性质起了变化:不过还可以走。累积岩和粗面岩后面,接着是玄武岩。后一种结为许多气泡,一片片地摊开在那里。前一种形成规律的梭形,像一列石柱排起来,把这巨大穹窿的起拱石支起,真是天然建筑物的壮丽模型。其次在玄武石岩中间,有冷了的火石的长流迁回环绕,嵌上许多沥青的线纹,同时又一处处铺着硫磺形成的宽阔地毯。一道较强大的光线从上层洞口射入,它那隐约模糊的光辉向着所有这些永远埋在媳灭的火山里面的、从前被火力排出来的物质照下来。
不过,到了二百英尺高左右,我们不能再上去了,那边有无法通过的障碍物。内部穹窿又成兀起斜出,往上走就转变为绕圈的行路。在山腰的这一层上面,植物开始跟矿物斗争。有些小树,并且有些大树从山崖的凹凸处长出来。我认得那大戟草,它们流出腐蚀性的浆汁。又有向日草,这名字很不合理,因为太阳光从来照不到它们,那褪了色的和不大香的花串向下垂着,样子很凄凉。处处有些菊花在悲戚和病态的长叶芦荟脚下,软弱无力地长着。但在火石形成的滑道中间,我看见有细小的紫罗兰,还带些微的香气,我承认我很高兴嗅这香味。香是花的灵魂,海中的花,像那楼美丽的水草,是没有灵魂的!,我们到了一丛健壮的龙血树下面,这时候,尼德·兰喊起来:、“啊!先生,一个蜂巢!",“~个蜂巢!"我回答,做个完全不相信的手势。
“不错!一个蜂巢,”加拿大人重复说,“并且有好些蜂在周围飞鸣呢。”“我向前走去,我要说,这完全是真实的。在那里,在龙血树洞中挖成的一个孔穴上,有无数的勤劳智慧的蜂,它们在加纳里群岛上很常见,所产的蜂蜜特别被视为珍品,受人重视。很自然,加拿大人要采取蜂蜜,留作食用,我如果反对,那就显得我不近人情。一些干草杂上一些硫磺,在他的打火机上燃起来,他就拿火烟来熏蜂。周围的蜂的飞鸣渐渐没有了。那挖出来的蜂巢一共供应了我们好几斤香甜的蜜。尼德·兰把蜜装在他背上的口袋中。他对我们说:
“我把蜂蜜跟面包树的粉和起来,我就可以请你们吃美味的糕。”
“好嘛!”康塞尔说,“那是又香又甜的面包呢!”
“暂时搁起你们的又香又甜的面包吧,”我说。”我们赶快做我们的有趣味的旅行。”
在我们沿着走的小径某处转弯的所在,这湖的整个面貌都现出来了。探照灯照在湖面上,十分平静,一点皱痕、一点波纹都没有。诺第留斯号停在那里,绝对静止。在平台上和在堤岸上,船上人员正忙着工作,那就是他们在这光明的大气中间清楚地投射出来的黑影。
这个时候,我们绕过这些前列岩石的最高尖峰,它们把穹窿圆顶支起。我那时看到一些东西,在这火山内部,动物的代表又不单是蜂了。那是一些蛰鸟在黑影中盘旋,飞来飞去,或者从它们筑在石尖上的巢中飞出来。那是一类肚腹白色的鹞,及鸣声刺耳的鹰。在斜坡上,又有高矫疾走的,美丽又肥胖的钨。谁都可以想到,加拿大人看见这美味的猎物是怎样的发馋,他很悔恨他没有带枪。他想法拿石头来替代铅弹,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他居然打伤了一只这种美丽的乌。说他不惜冒二十次险,一定要把这鸟弄到手,那是完全确实的事;凭着他的灵巧,他终于把这只鸨塞人口袋中,跟一块块的蜡蜜放在一起了。我们这时要下堤岸来,因为这山脊没法过去。在我们上面,那张开的火山口像阔大的井口一般现出来。从这地方望,天空可以相当清楚的看出,我又看见一堆乱云,被西风吹送,一直把云雾的细丝碎片带到这山峰上。这是很确实的证据,就是这些云停在不很高的空中,因为火山高出海洋的水平面仅仅不过八百英尺。
加拿大人打到了鸟半小时后,我们回到内层堤岸来了。在这岸上的花草,有那种海鸡冠草形成的大块地毯,这草是泡来很好吃的伞形花小草,又名为钻石草、穿石草和海苗香。康塞尔采了好几柬。至于动物,那就是各种各样的甲壳类、龙虾、大盘蟹、长手蟹、苗虾、长脚虾、加拉蟹,以及数不清的大量蚌蛤、磁贝、岩贝、编笠贝。
在这个地方,现出一所高大的岩洞。我跟我的同伴们很高兴地在洞中细沙上躺下来。火力把珐琅质的和发光泽为洞壁摩亮了,洞壁上满是云母石的粉屑。尼德·兰用手怕打高墙,探侧墙有多厚。我不禁要笑起来。谈话于是集中在他那永久不能忘怀的逃走计划上面,我想我不至于太冒进,可以给他这个;希望,就是尼摩船长往南来,仅仅是为补充钠的储藏量。所以,我希望他现在又要回到欧洲和美洲海岸去,这或者可以让加拿大人把他没有完成的逃走计划,更有可能成功的执行起来。我们躺在这可爱的洞中有一个钟头了。谈话开始时很生动,以后兴致渐渐减退。昏睡的感觉侵袭到我们身上来了。我觉得我没有要抗拒睡眠的理由,我就让我深深地睡了。
忽然,我被康塞尔的声音所惊醒。这个老实人喊:
“警报!警报:“
“有什么事呀?”我问,同时我支起前半身来。
“水漫上来了!”
我立即站起来。海水像急流一般向我们藏身的地方冲来。毫无疑问,我们既然不是软体动物,我们就一定得逃避。
几分钟后,我们就安全地到了这岩洞的顶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康塞尔问,“又有新的奇怪现象吗?
“朋友们,”我回答,“没有什么!那是潮水,像司备脱①小说中所说的人物的遭遇一样,突然来袭我们的,不过是那潮水!大西洋在外面涨起,由于自然的平衡法则,湖中的水平面同样要上升,我们洗了半个澡出来了。我们得回诺第留斯号换衣服去。”
三刻钟后,我们就完结了我们的环湖旅行,我们又回到船上。船上人员这时候已经把钠装载完毕,诺第留斯号可能立即就要开行。可是,尼摩船长并不下命令。他要等到夜间。是要秘密地从地下水道出去吗?或者是这样:、不管怎样,第二天,诺第留斯号已经离开它的港口,又在没有陆地的海面,大西洋水底下几米深的水层航行了。
第十一章 萨尔加斯海
诺第留斯号行驶的方向没有改变。所以,再回到欧洲海岸去的所有希望暂时都要抛弃了。尼摩船长仍是把船头指向南方。他带我们到哪里去?我不敢设想。
这一天,诺第留斯号走过了大西洋很新奇的一部分海面。大家知道大西洋中有那名为“漩流”的大暖流存在。暖流从佛罗里达湾出未,向斯勃齐堡湾流去。但在流入墨西哥湾之前,在北纬44度左右,暖流分为两支:主流奔向爱尔兰和挪威海岸,支流弯折向南,与阿棱尔群岛在同一纬度,然后抵达非洲海岸,画一个长长的椭圆形,回到安的列斯群岛。
可是,这条第二支流一一与其说是手臂般的支流,不如说是项圈一般的环流一形成许多暖流圈,把这部分冰冷、平静和不动的大西洋围绕起来,名为萨尔加斯海。这是大西洋中的真正湖沼,大暖流的水要绕这湖一周,非三年的时间不成。
萨尔加斯海,严格说起来,那海水遮覆了整个广大的大西洋洲。某些作家甚至承认,那些散布在这海面的无数草叶,是从这古代大陆的草地分出来的。情况可能是这样尤精于经学、史学与文学。总结和终结宋明道学,恪守儒家,就是这些草叶植物,昆布、海带和黑角菜之类,是来自欧洲和美洲海岸,被大西洋暖流一直带到这边海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