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明人们才清醒过来。原来小岛是一个四条腿动物盘踞的地方,它们组成了一个部落。这里有巨大的黑猩猩,在几内亚打猎的法国人曾讲过这种动物的勇敢凶猛。
天哪!尽管不能安睡,吉尔达仍对这些漂亮的古动物标本赞赏不已。正是这些塞内加尔猿猴能做出的事情。它们身躯高大,强壮有力,下颚不太突出,眉框稍突起,形状基本正常。当它们鼓起胸脯,使劲揉搓的时候,便发出那类似打鼓的声音。
说实在的,这群猿——足有50多只——怎么会选小岛为家呢?这一切,有谁为我代答呢?正如朱埃勒很快发现的那样,至少,这个长2海里宽1海里的小岛长满了这一热带区所常见的各种树木。毫无疑问,这些树上结的果子是可以吃的,这就使这群四条腿的动物生活有了保障。猴子能以野果,树根,野菜为生,那么人也就可以吃。这是朱埃勒,驳船长和“波塔莱格雷”号的水手们首先想知道的。遇难后,一夜啥也没吃,当然饿得慌,得想法子找到充饥的东西。
这片未开垦的土地上确实生长着野果和树根。生吞这些食物可受不了,除非有猴子那样的肠胃。如能找到火,何不煮熟了吃呢?手头有法国造的火柴,事情不是既简单又可行吗?真幸运,纳吉姆恰好在卢安戈准备了一些吃的,装在小钢盒子里,没有浸一点水。所以,天刚蒙蒙亮,在宿营地的树下,就燃起了一堆篝火。
遇难者都围在篝火旁。昂梯菲尔和赞布哥总算不发火了。他俩拒绝和别人共享这顿原始人的午餐。侵犯小岛的外来户竟然吞食着它们的储备食物,显然不受欢迎。这些动物有的跳来跳去,有的一动不动,作着各种各样的鬼脸,很快在他们的四周围成了一圈。
“当心点!”朱埃勒提醒他的叔叔。“这些猴子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数量比我们多10倍,我们又手无寸铁……”
圣马洛人果真有点怕猴子。
“小伙子,你说得对!”驳船长说,“我看这些先生们不懂什么叫好客,摆出了威胁人的架势……”
“咱们有危险吗?”勃·奥马尔问道。
“很简单,逃开会更危险。”朱埃勒严肃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公证人真想跑掉……但又不可能。
巴罗索吩咐大家作好反击的准备。然后,萨伍克和他躲在一旁说了些什么,朱埃勒一直观察着他们。
他们谈话的主题,人们自然会猜到的。一想到这次出人意外的海上遇难使预谋的计划告吹,萨伍克就掩饰不住他的愤怒心情。还得密谋一个新方案。既然已来到了2号小岛所处的水域,卡米尔克的财宝无疑是埋在马永巴湾上的一个岛屿上——不是这个,便是那个。好吧,萨伍克原想干掉那位法国人和他的同伴的事,要靠巴罗索和他手下人以后来实现了……但目前下手并不有利……尽管青年船长已失掉了仪器,但是根据已得到的情况,他们可边行观测。这恰恰是萨伍克所不能做到的。
这就是配合默契的两个坏蛋所策划的方案。巴罗索刚刚遭受的损失——船只,货物,大象等,他的同谋都会如数补偿的。
主要是尽快赶到马永巴。那里正好有只渔船刚离开海岸,最近的离小岛仅3海里。风很弱,小船3~4小时开不到宿营地,但可以从岛上发出信号……天黑前,“波塔莱格雷”号的遇难者就能在城里一家商业所安顿下来,他们在那儿会受到热情的欢迎,真诚的款待。
“朱埃勒……朱埃勒呢?”
萨伍克和葡萄牙人的谈话突然被这叫声打断了。
这是昂梯菲尔师傅在叫他,接着又听到了第二句叫声:“吉尔达……吉尔达呢?”
青年船长和驳船长正在沙滩上观察海上的渔船,听见叫声立刻向昂梯菲尔走去。
银行家和圣马洛人在一起。萨伍克示意勃·奥马尔走过来。
巴罗索朝水手走去,纳吉姆自已逐渐走近昂梯菲尔那一伙,想听人家讲些什么。因为他假装听不懂法语,自然没人怀疑他的出现。
“朱埃勒,”昂梯菲尔师傅说,“你听着,现在是当机立断的时候了。”
他说的结结巴巴,愤怒已达到了顶点。
“那封信中说2号小岛位于马永巴海湾……而今,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方……没搞错吧?”
“没错,叔叔。”
“但是,六分仪和时钟都没了……我办了一件蠢事,让笨手笨脚的特雷哥曼保管,叫他给丢了。……”
“我的朋友……”驳船长说。
“我宁可淹死,也不能把它们丢掉!”皮埃尔·塞尔旺·马洛生硬地说道。
“我也一样!”银行家补充说。
“真的吗?……赞布哥先生?”特雷哥曼带着愤怒的表情反驳道。
“总之……丢掉了,”昂梯菲尔师傅接着说,“唉……没有仪器,朱埃勒,你就无法测2号小岛的方位……”
“叔叔,无法测定,依我看,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坐小船去马永巴,步行回卢安戈,最后乘上第一艘开来的邮轮……”
“这……办不到!”昂梯菲尔师傅回答道。
银行家应声虫似地重复说:“办不到。”
勃·奥马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呆里呆气地摇晃着脑袋。萨伍克在叫着,但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好吧……朱埃勒……我们到马永巴去……但是,我们要住在那儿,不去卢安戈……需要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你好好听着——住下去是为了考察海湾的所有的小岛……”
“什么,叔叔?”
“数量不多,5~6个……就是上百个、上千个,我也要一个不漏地侦察一遍!”
“叔叔……这可不理智呀!”
“很理智,朱埃勒!它们当中总有一个埋藏着财宝……那封信上甚至已经指出卡米尔克埋藏的地方……”
“见鬼去吧!……”特雷哥曼小声嘟囔着。
“只要有决心,有耐心,我们终究会发现那个刻有双K的地方……”
“找不到呢?”朱埃勒问道。
“别说这种话,朱埃勒!”昂梯菲尔师傅喊叫起来。“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别说这个!”
他那愤怒的样子简直无法形容,恨不得用牙把在嘴里滚动的小石子咬碎。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几乎要脑充血了。
叔叔如此固执,朱埃勒觉得没必要和他顶下去。依他的看法,侦察不会有任何结果,待15天足够了。当昂梯菲尔师傅确信毫无希望的时候,不管叔叔愿意不愿意,他再决定返回欧洲。因此,他回答说:
“我们作好准备吧,等这只渔船一靠岸,我们就上去……”
“不能在没考察这个小岛之前离开,再说,为什么不可能就是这个小岛呢?”
这倒合乎逻辑,谁知探宝人没到达目的地呢?在没有六分仪和时钟的情况下,如果巧遇促成了他们本身做不到的事情呢?岂非天赐良机?但愿如此!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幸遭遇和备尝旅途的艰辛之后,财神爷对朝拜最勤的信徒不会大发慈悲吗?
朱埃勒不敢表示任何异议。总之,最好别延误了时间。需要在小渔船靠岸前,对小岛进行一番侦察。恐怕小船一到,水手们就急于上船,都急于到马永巴的一家商业所去休整一下。不说明原因,叫他们多留下会儿,能做到吗?至于财宝之事,是绝对不能透露的,这是卡米尔克总督的秘密!
当昂梯菲尔、赞布哥在朱埃勒、吉尔达、公证人和纳吉姆的陪同下,准备离开宿营地时,其它人不会感到惊奇吗?这些人也许会跟着他们……再说,这也是完全可能的。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一旦看到挖出来的三只橡木桶,发现了里边装的全是黄金、钻石和珠宝,水手们会怎么行动呢?这群亡命徒难道不会起歹心,下毒手,把他们缢死吗?何况,人数又比圣马洛人和他伙伴们多两倍以上,很快就能制服他们,最后把他们干掉!船长肯定不会制止!很可能会挑唆他们,结果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是,说服昂梯菲尔谨慎从事,叫他明白宁愿耽搁几天,先跟“波塔莱格雷”号的水手去马永巴,安顿下来,第二天甩掉这些可疑的家伙后,再包一条船返回小岛,看来,这也不易做到。那家伙是不听别人劝告的,他一意孤行。……在考察小岛前,强迫他离开是绝对办不到的。
驳船长受命去侦察时,彬彬有礼地提出了自己合乎情理的看法,但是难说话的朋友大发雷霆,只说了两个字:
“上路!”
“请你……”
“好了,你甭去了……我不需要你……”
“要谨慎些……”
“过来……朱埃勒。”
看来,只好服从了。
昂梯菲尔和赞布哥已经离开了宿营地。吉尔达·特雷哥曼和朱埃勒赶忙跟过去。但船上的水手没有跟他们去的意思。巴罗索本人甚至对旅客为什么离开丝毫不介意。
这态度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萨伍克听懂了全部谈话的内容。他既不想拖延也不想阻止侦察。他对葡萄牙船长只有一言相告。
巴罗索向水手们走去,命令他们原地等待渔船,不许离开宿营地。
这时萨伍克示意勃·奥马尔跟他们一起去。看见公证人由他的见习生纳吉姆陪着,昂梯菲尔师傅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第十章
垂头丧气的昂梯菲尔师傅和银行家赞布哥
根据太阳的高度判断,大概是早晨8点钟——遇难时,钟都浸了水,已经不走了,只好满足这个“大概”数了。
巴罗索的水手没有尾随,可岛上的四脚动物却紧盯着他们不放。
12只古猿离开了猴群。很明显,它们打算护送敢于来岛上探险的侵犯者。
其他猿猴仍然围在宿营地的四周。
驳船长一边走着,一边斜眼看着这些粗野的卫士。回敬他的则是可怕的恶作剧般的鬼脸,嘶哑的吼声以及威胁的动作。他想:
“这些动物显然在互相交谈着……我听不懂它们说些什么,真遗憾……能跟它们樊谈几句,该多开心呀!”
这是研究语言学的学者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可以观察一下是否像古代美国语言学家加尔诺①所说的,猴子也能用发声信号表达不同的概念,如whouw和Cheny分别表示食物和饮料,而iegk则表示“小心”。总之,可以考察在类人猿的语言是否u和ou才是基本元音等等。
①是美国自然主义学者,曾到几内亚森林中居住过数月,就类人猿的语言及猴子的生活进行过考察。
大家不会忘记,在阿曼湾小岛上找到的那封信,提供了马永巴湾上小岛的方位,明确地指出了埋藏财宝的北方标有双K记号。
根据卡米尔克总督写信给昂梯菲尔师傅的父亲信上提供的情况,应该在一号南小岛的端挖掘财宝,即在标有双K的一块岩石下面。
此刻,遇难者是从南部踏上小岛的,因此得朝北走,大约得走两海里。
一伙人向选定的方向走去。昂梯菲尔师傅和赞布哥打头阵,两位继承人担当先锋官,自然不足为怪的。他俩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言不发,不让一个同伴越过他们。
公证人不时向萨伍克投过去忧虑不安的目光。除怕他和葡萄牙船长下毒手外,还有个念头一直缠绕着他,如果圣马洛人得不到财宝,他那笔可观的酬金也就告吹了。有一两次他试图让萨伍克明白他的心思,但萨伍克这家伙似乎已感到朱埃勒在监视他,目光阴森,一副凶神相,什么也不说。
看见勃·奥马尔在纳吉姆面前的那副样子,恰好是喧兵夺主的关系,朱埃勒就更加疑心了。即使在亚历山大港事务所处理公务,也不可能是见习生发号施令,公证人俯首听命呀!
至于驳船长,他只关心猴子的一举一动。有时,他笑容可躬地回敬四脚动物的恶作剧,时而闭上一只眼睛,翘起鼻子,时而努努嘴。当他耍这套把戏时,纳侬和爱诺卡特大概也认不出他来了。
爱诺卡特!……啊!可怜的孩子!他此刻一定在思念她的未婚夫,今天,朱埃勒遇难了,走在猴子中间,这是她从来没想到的!
在这个纬度带,在这个季节,太阳几乎当头高悬天空,从东到西勾画出一个半圆形,因而阳光垂直投射在大地上。真是名副其实的热带,人们从早到晚都被灼热的阳光烘烤着!
“这些恶作剧的家伙没有一点儿热的样子!”驳船长一边观察着在他们四周布好阵势的12只四脚动物,心里一边想着:“真想变成一只猴子!”
为了避开这直射的阳光,在树荫下走岂不更好些?但是,这里只有低矮的树丛,树叶紧贴地面,看来无法钻进去蔽荫。除非像吉尔达、特雷哥曼所希望的那样,变成一只四脚动物,在枝叶下爬行。不过,在树丛间开辟出一条路来几乎是痴心妄想。昂梯菲尔师傅和他的伙伴们无法在被潮水淹没的沙滩上行走,只好沿着岛岸,绕着洼潭前进,从而避开那些像地崩后堆起来的巨大岩石。这些岩石看似已摇摇欲坠,或许正是通往财神爷府第的难得里程碑?如果他们向目的地每走一步,会得1千法郎的报酬。那么此刻付出的血汗代价,应该说并不过分。
离开宿营地1小时后才走了1海里,也就是全部行程的一半。现在已能看见小岛北部的尖石了。有3~4块岩石立在那儿,是哪块呢?除非时来运转,或许就是那最近的一块。在赤道烈日下进行的这次勘察是何等的艰难。
驳船长已经筋疲力尽。
“休息片刻吧!”他哀求着。
“一分钟不能停!”昂梯菲尔师傅答道。
“叔叔,”朱埃勒提醒说,“特雷哥曼先生已融化了……”
“好啊!让他融化吧!”
“谢谢,我的朋友!”
听到这个回答,不甘落后的吉尔达·特雷哥曼先生又继续赶路。不过,就是他能坚持到底,恐怕也将融化成一条小溪,顺着小岛沿岸边的岩石向远方奔泻而去了。
还要半小时才能到达那块岩石。困难越来越大,简直是不可逾越。巨大的卵石零乱堆积,锋利的片石磷峋交错,构成一副难以描绘的景象。如果不慎摔一跤,可能会造成重残!说实在的,卡米尔克总督运气真不错,选中这个好地方埋藏那叫巴格达和萨马坎德国王也为之垂涎的财宝!
小岛的这一带没有树丛。猴先生们显然无意到此一游。这些动物不轻易离开树木庇护所,喧啸的波涛对它们毫无吸引力。“诗意”这个词,美国自然主义者加尔诺恐怕很难在它们的语言中找到。
到了丛林尽处,卫士们停住了,看着我们继续向小岛的尽头走去,作出不太友善、甚至是敌意的举动。它们使劲地抓挠胸脯,发出了愤怒的吼声!其中一个捡起了石块用有力的手臂向人们投来。其他猴伙伴也模仿它捡起了石块。幸好昂梯菲尔师傅一行人比较谨慎,没有还击。否则,他们将会被打砸成肉饼。
看到特雷哥曼和萨伍克在捡石块,朱埃勒道:
“不要还击……不要还击!”
“可是,……”驳船长喊道,他的帽子刚被一块飞石打掉。
“不,特雷哥曼先生,离开这儿我们就安全了,因为这些猴崽子不愿走远。”
这的确是绝妙的一招。大家走出50步之外就不在射程范围内了。
现在是10点30分,看,沿岸步行两海里花了多少时间!在北部,尖石伸出海达达150~200米。昂梯菲尔师傅和赞布哥决定先考察西北部的一个最高的尖石。
这是一堆光秃秃的岩石,其中一些相互镶嵌在一起,底部深陷在沙质土层里;另外一些则因巨浪的冲击零散地堆在那里。总之是寸草不生,甚至青苔都看不到,连温带沿海常见的海草都没有。因此,不必担心找不到卡米尔克总督署名的缩写字。31年前刻在一块岩石上的双K至今仍会完整无缺的。
于是,探险家们又开始了在阿曼小岛上进行的考察。这真叫人难以想象!但是,两位继承人钱迷心窍,似乎根本没感到那火热的阳光和行程的艰辛。萨伍克也是那么一片忠心地对待“主子”,不知疲倦——谁又能想到他原来是为了自己呢!
公证人坐在两块岩石的中间,一动不动,默默无言。如果找到财宝,他再行动也来得及。他只须在场,便可以得到那笔酬金,愿真主保佑!再说,几个月来他也是历尽千辛万苦,这点报酬也不算多呀!
一直守在皮埃尔身边的朱埃勒,遵照叔叔的指令,仔细地在地上察看着。他想:
“在这儿根本不可能找到聚宝盆。第一,财宝必须正好埋在这个岛上。第二,必须是就在这块岩石下面。第三,必须发现刻有双K的那块……最后,假如该死的总督没说假话,上述条件均具备的情况下。……假如,我找到了双K……我什么都不说,这样,我叔叔必得放弃让我娶一位公主,让亲爱的爱诺卡特嫁给一位公爵的可悲念头!……噢!我不能那样做!我叔叔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会一蹶不振的,会精神错乱的……我良心上也说不过去呀……还是坚持到底吧!”
当朱埃勒思考这些问题时,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驳船长坐在一块岩石上,两腿下垂,轻轻地摆动着双臂,活像海豹潜入海底多时又浮上水面一样。……
勘察毫无结果。昂梯菲尔、赞布哥、朱埃勒和萨伍克观察并敲击着无论从位置和方向来说都可能是刻有双K的那块岩石。在尖石端部白白辛苦了两小时,一无所获……也是啊,怎么会选择被海浪冲击、浸蚀的这块呢?选得不对,……好吧!继续往下找吧……明天……如果这个岛上没有,昂梯菲尔就会去另一个岛……他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我敢拿我亲爹娘担保!
最后,仍未发现任何迹象。一班人马又回到第一块岩石处,并对散落在沙滩的4块岩石侦察了一番……还是一无所得!
现在也只好往回走了。搭乘那小渔船,返回马永巴,以便到另一个岛上去进行新的勘察。
昂梯菲尔、赞布哥、朱埃勒和萨伍克回到尖石底部时,发现驳船长和公证人仍旧坐在原来的地方。
昂梯菲尔和赞布哥一言不发,径直向丛林走去,猴先生正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好发泄一通对他们的敌视感情。
朱埃勒来到吉尔达·特雷哥曼身边。
“怎么样?”驳船长问道。
“既没有双K,也没单K。”
“这么说……还得到其他地方去……”
“您算说对了,特雷哥曼先生,起来吧,回宿营地去了……”
“叫我起来?……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不反对!……您瞧!……拉我一把,小伙子。”
朱埃勒用他那有力的手稍拉一下,便帮助特雷哥曼老头站起身来。
勃·奥马尔已经站在萨伍克的身边。
昂梯菲尔和赞布哥走在前边,离大家20步远。四脚动物又是跳又是叫。无数石块开始乱飞,但是必须处于守势。
这些该死的猴子真想阻止他们返回宿营地,去找巴罗索及其水手们吗?
突然,听到一个喊声,这是奥马尔发出的。他被石块打中了吗?
不!……这不是痛苦的喊声……是惊叫声——几乎是欢乐的喊叫声。
大家都站住了。公证人张着嘴,眯着眼睛,一只手向吉尔达老头伸去……
“那儿……那儿。”他重复着。
“什么意思?”朱埃勒问道,“您疯了,勃·奥马尔先生?”
“不……那儿……K……双K!”公证人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到这个字,昂梯菲尔师傅和赞布哥急速向后奔去。
“K……双K……”他们叫喊着。
“是的!”
“在哪儿?”
“那儿!”公证人又重复了一遍。
他用手指着边耸双肩,边向后转的驳船长。
“瞧……在他背上!”勃·奥马尔叫喊着。
果然,吉尔达·特雷哥曼的外套上明显地出现了双K的图案。毫无疑问,他靠过的那块岩石上刻有双K。这位可敬的老兄用背部把它拓印了下来。
昂梯菲尔一下子跳起来,抓住驳船长的胳臂,强令他回到刚才坐过的地方……
其他人跟在他们的后面,不到一分钟,来到了那块巨大岩石前面。渴望找到的缩写署名就刻在石壁上,字迹依然明晰可辨。
吉尔达不但靠过那刻有双K的岩石,而且曾在上面躺过……
人们立即开始行动,鸦雀无声。因缺少工具,工程自然是相当艰巨。只要有几把普通的刀就足以凿穿这块石头……用手指去挖吧,哪怕是扒断指甲也值得呀!
幸好,受风雨浸蚀的岩石比较容易剥落。干它1小时就能找到那3只橡木桶……然后,先把它们搬到宿营地,而后再运往马永巴!……当然,搬运时还会遇到麻烦的。怎么能不引起怀疑呢?
好了,何必考虑那么多呢?……首先是财宝,把在这座坟墓里埋了三分之一世纪的财宝挖掘出来,以后怎么办,再另想办法吧!
昂梯菲尔师傅用一双鲜血淋漓的手不停地扒着。他不愿让别人去享受抚摸宝桶铁箍时感觉到的那种快乐……
当他的小刀碰到一个金属物的表面时,他喊道:
“终于找到了!”
啊,上帝!那是什么样的喊叫声!……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说明那不是欢乐的叫声,而是惊愕和失望的悲鸣。
在卡米尔克遗嘱提到的埋藏3只橡木桶的地方,只找到一个铁盒子——和在1号小岛刻有双K的岩石底下挖出来的铁盒子一模一样。
“又是铁盒子!……”朱埃勒不由的叫起来。
“这肯定是一场骗局!”特雷哥曼小声嘟囔着。
昂梯菲尔师傅把盒子从洞里掏出来,猛地打开……
一卷年久发黄了的羊皮纸露了出来,上面写着数行字,圣马洛人高声念道:
“3号小岛的经度:东经15度11分。昂梯菲尔和赞布哥两位继承人得到这个经度后,应把它转告给梯尔克麦勒先生——苏格兰爱丁堡①城的绅士,他掌握着3号小岛的纬度。转告时,公证人勃·奥马尔必须在场。”
①苏格兰在大不列颠岛的北部,爱丁堡是其首都。
财宝并非埋藏在马尔巴湾水域!……需要到地球上的另一个角落去寻找。要把新的经度和爱丁堡梯尔克麦勒的纬度结合起来才能确定这个角落!……那么,不再是两个人而是3个人平分卡米尔克的遗产了。
“难道在3号小岛之后,我们不会漂流到另外20个……甚至上百个小岛上去吗?……唉!我的叔叔,你真的那么固执……那么天真……打算周游全球吗?”
“还得算上卡米尔克总督安排的上百个继承人咧!”吉尔达·特雷哥曼补充一句,“真不值得!”
叔叔向侄子和他的朋友斜瞪了一眼,一下子咬碎了嘴里的小石子,回答道:
“肃静!……还没念完呢!”
于是,他又拿起那张纸念最后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