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围到了他跟前,向他靠近……但没有一个人真的敢去摸一摸那副闪亮的翠绿色盔甲。
“但是,我们不会接收你们中的每一个人。”库尔特继续说道。“你们这里有五百个人。我们会在训练中挑出其中的三百个。所以在今晚,高级上士门德兹……”他向军士长点了点头,“会想出一个办法把那些真正想获得这个机会的人从中挑选出来。”
库尔特把一个阅读器递给门德兹。“军士长?”
对库尔特的信任门德兹露出了一瞬间的震惊。他浏览了一下阅读器,皱起了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长官。”他小声说道。
门德兹向孩子们喊道:“你们想成为斯巴达吗?那么回到那些船上去。”
他们惊讶的站在那里,盯着他。
“不想吗?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淘汰人选。你。”他随机的指向一个孩子。“你。还有你。”
这些被选中的孩子相互看着对方,然后看了看地面,接着要了摇头。
“不想被淘汰?”门德兹说道。“那么到鹈鹕上去。”
他们照做了,接着是其他的孩子,他们排成一条拖拖拉拉的队伍走向飞船。
“训练教官。”门德兹说道。
36个军士猛地立正。
“执行操场上的隼翼空降单元的ASAP(As Son As Possible)装载,确保你们的学员都正确的佩戴好这些装备。他们的安全装备现在开始由你们负责。”
训练教官们点了点头,然后跑向那些捆绑好的隼翼背包。
军士长转身面向库尔特。“你打算让他们空降吗?”他的双眉由于惊讶而扬了起来。“在晚上?”
“隼翼是最安全的空降设备。”库尔特答道。
“关于这点,长官,他们中有的人只有四岁。”
“动力,军士长。如果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我们将强加到特们身上的一切了。”库尔特看着鹈鹕的喷射器点火,烤焦了地面上的草坪。“但是如果,”他补充说道。“调动所有的运兵船重新搭载这些候选者,就有可能发生意外。”
门德兹深吸了一口气。“是的,长官。”他转身走向最近的鹈鹕运兵船。
“军士长,”库尔特说道。“我很抱歉让你来下达这个命令。”
“我明白,长官。”门德兹答道。“你是他们的指挥官。你必须要激起并获得他们对你的敬畏。而我是他们的训练教官。我将成为他们的噩梦。”他向库尔特苦笑了一下然后爬到了船上。
谢恩抓住鹈鹕运兵船船体侧面的塑料拉环,肩并肩的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站着,他们挤得紧紧的,即使他放开手也不会摔倒。鹈鹕运兵船的喷气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但是他还是能听到胸口里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这就是数年前就开始的旅途的终点了。他以前听过喷气发动机点火时的声音,那些轻型货运飞船从丰饶星上升空时的喷气发动机的声音。那时船上也很挤……挤满了想尽快逃离那些怪物的难民,越远越好。
每六艘船中只有一艘能够逃脱。
有时候谢恩希望自己在那时就已经死了,这样就不用看到那些怪物烧死他的家人,烧毁他的家园。
当海军人员在孤儿院里找到他,问他是否想要复仇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杀死那些圣约人。
他们对他作了很多测试,读写测试,验血,然后是数月的太空旅行,而期间海军人员也征召了越来越多的自愿者。
谢恩曾以为但他们最终乘坐鹈鹕运兵船来到这个新地方时,所有的测试都已经结束了。但是他刚刚踏上地面就被再次赶到运兵船里,再次升空。
他向负责这一切的那个人瞥了一眼。他穿的盔甲就像谢恩曾在神话故事书里看到的一样:和巨龙作战的绿衣骑士。那就是谢恩想要的。总有一天他也会穿上这样的盔甲,然后杀死所有的怪物。
“检查你们的背带。”一个年老的海军军官向他和其他孩子吼道。
谢恩费劲的检查着他们三分钟前给他戴上的黑色背包。它几乎和他一样重。而那些背带绑得紧紧的,都勒到了他的肋骨里。
“有任何的松脱即刻报告。”军官的喊声盖过了咆哮的引擎。
另外十二个孩子没有出声。
“新兵,待命。”军官喊道。他听着耳机里的声音,然后他头部附近的一块面板上,一盏绿色的灯闪亮了。他在一块键盘上敲打了一些数字。
鹈鹕的尾部咝咝的打开,斜梯降了下去。一阵狂风在谢恩周围呼啸着。他和其他孩子一道喊了起来。他们推搡着挤到鹈鹕运兵船船舱的前部。
年老的海军军官站在打开的舱门旁边,一点也不畏惧身后一米处的开阔天空。他嫌恶地看着涌动着的孩子。
在他身后,一条暗淡橙色的带子镶嵌着这个世界的边缘。暮色和拉长的阴影慢慢的滑过被白雪覆盖的山峰。
“排成一条线然后跳下去。”军官喊道。“数到十,然后拉这里。”他把手伸到自己左边的肩膀,握住那里的一道红色的把手,做了一个拉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是理所当然的。”
孩子们看着他。没有人动。
“如果你做不到这点。”军官说道。“你就不可能成为一个斯巴达战士。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谢恩看着其他孩子。他们也看着他。
一个缺了门牙,扎着小辫的女孩站了出来。“我先来,长官。”她喊道。
“好女孩。”他说道。“走到边缘去。抓紧导引索。”
她小步的走到鹈鹕的边缘,然后一动不动的站住了。她深呼了三口气,然后尖叫一声,跳了下去。风一下子把她刮走了。
女孩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下一个。”老军官说道。
所有的孩子,包括谢恩都慢慢的排成了一条线。他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这样做了。这简直是疯了。
一个男孩走到了边缘,向下看了看,然后吓得叫了起来。他一下子坐倒在地,爬了回来。“不!”他说道。“不行!”
“下一个!”军官叫道,看也不看那个缩在甲板上的孩子。
下一个孩子看也不看就跳了下去。然后是下一个。
接着轮到了谢恩。
他无法抬动双腿。
“快点,失败者。”他后面的一个男孩推了他一把说道。
谢恩跌撞着向前,在离边缘还有半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转身,抑制着自己不去推搡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比谢恩高一个头,黑黑的长发盖住了眼睛,让他看起来像没了前额一样。谢恩一点都不怕这个痞子。
他转过身面对快速掠过的夜空。这才是他所害怕的东西。
谢恩的腿像是灌满了混凝土一样。除了掠过的风的呼啸声,他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甚至是自己那狂乱的心跳。
他无法移动。他钉在边缘上,没办法往下跳。
但是他现在害怕极了,甚至无法转身退缩。但是,如果他坐下,慢慢的一点点爬回去……
“快走,你这个哑巴!”后面那个痞子样的孩子结结实实的推了他一把。
谢恩摔倒在斜梯上,滚进了夜空中。
谢恩看到了暗淡落日的余晖,黑色的地面,山峰上白色的冰盖,还有星星。
他吐了。
有些不知所措是理所当然的。
红色把手!他必须拉动它。他伸出手,但在那里摸不到任何东西。他在肩膀上乱抓直到两根手指触到了把手。他费劲的拉了一下。
嘶的一声,他身后的什么东西一下子展开了。
谢恩猛地一抽搐,双脚乱甩着,在那能把骨头拉断的突然减速作用下,他的牙齿猛地碰到了一起。
旋转着的世界停了下来。
谢恩喘着气,眨了眨眼睛挤掉眼泪,然后看到了最后一缕琥珀色的夕照从世界的边缘消退,星星开始在他身边温柔的摇晃着。
头上的风呼啸着,一道道的波纹滑过黑色的帆布。绳子把谢恩和这双黑色的翅膀绑在一起,他的手本能的抓住这些绳子。只要他拉一下,黑色的双翼就会转向拉动的方向。
但是这突然的动作使得他又开始眩晕起来,令他放开了抓住绳子的手。
谢恩斜视着两旁,看清了在他身边飞翔着的影子:一双双黑色的双翼如同丰饶星上的蝙蝠一样。那一定是其他的孩子,正像他一样滑翔着。
当他记起在鹈鹕运兵船上自己在最后一刻时的退缩时,谢恩脸红了……在所有人面前。甚至是那个弱小的女孩都跳了下去。
谢恩不想让这种情况再次出现。也许如果他想象自己已经死了,那么就无需再畏惧任何东西了。就如同他已经和他父母一起死在了丰饶星上。
他嘟囔着脑海里的景象——死亡和无所畏惧——然后开始尝试这样做。他向下看去。在他摇摆的双脚下是一块两厘米见方的绿色方块。一会儿之后,他意识到那里正是鹈鹕运兵船降落的场地。一条由微弱的荧光点组成的细小的线在场地上蜿蜒着。
“没什么可怕的。”他小声说道,尝试着去说服自己。
他强迫自己拉动绳子,向下加速冲向那块绿色的场地。
风掠过黑色的丝绸双翼,刮着谢恩的脸。他不在乎。他要快点降落。也许如果他是到达场地的第一个,那他就能向所有人表明他并不害怕。
谢恩看见了细小的人影和鹈鹕降落时在草地上烧出来的痕迹。地上还没有降落伞。很好。他是第一个,而且他降落在了绿衣骑士的正前方。
谢恩触到了地面。他的双膝撞到了胸口,把里面的空气都挤了出来。
黑色的双翼乘着微风把他拉倒,拖着他在草地的泥污中穿行。他拼命的吸气,但是并不害怕。他对自己和降落伞纠缠在一起的笨拙样子感到懊恼。
隼翼碰到了围墙上,停在了那里,不停的翻动着。
谢恩站了起来,把自己从一堆套索中拉出来。某些热乎乎的东西在他的双腿上流淌着。他不可能吓倒尿裤子。他担心的看了看。那是血。他腿后面的皮肤都擦伤了。他小心的走了一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大腿上升上来。
他笑了。血还是尿,这有什么要紧的?他已经成功了。
“嘿,哑巴。有什么好笑的?”
谢恩转身然后看到了那个推他的孩子。他躺在草地上,半缠在他的套索里。
谢恩大步向他走过去,丝毫不顾腿上的疼痛。
那个孩子单膝跪地,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我是罗伯……”
谢恩一下打到了他的鼻子上。血从那个孩子脸上涌出来,他蜷缩在了地上。
他要为那一推付出代价。他是唯一一个看到谢恩在边缘上僵住不走和临阵退缩的人。他也要为这个付出代价。
谢恩用两只拳头狠狠地打在他身上。
那个孩子举起手想挡开谢恩的手,但谢恩还以颜色,打破了他的指节。
罗伯特用头猛地撞向谢恩,把他撞倒。
罗伯特站了起来,抖落身上的套索,然后咆哮着跳向谢恩。
他们在草地上翻滚着,踢打着。
谢恩听到一声响亮地断裂声。他不知道是他还是罗布的骨头断了,但他不在乎,他不断地击打着知道血流进他眼睛使他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双大手抓住谢恩把他拉开。谢恩一边挣扎着,然后看到了一个军官的眼睛,他眼睛上的骨头有一块瘀伤。
那个人把他扔在地上。
“站在一边!”一个无比威严的声音喊道。
谢恩眨着眼睛把眼睛里的血挤掉。那个下达命令的满头银发的男人跳到了两个孩子之间。刚刚被谢恩打肿了眼睛的那个军官说道:“军士长,这两个人想要杀了对方。”
“我看到了。”老人说道。他向谢恩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向罗伯特。
罗伯特没有看那个老人而是举着手向谢恩走了一步。
“我说了站在一边!”
罗伯特放下手,两脚交叉站着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我想你是对的,军士。”老军官说道。“他们是真的想要杀了对方。”他笑了,只是他一点笑意都没有。更像是龇着牙齿。“很好。他们的第一次跳降就使他们打成了这样?一次晚间跳降?我的天呐,我真希望其他的孩子也能像这样。”
第七章
「0000时,军历2532年1月19日」
「窄带点对点传输:来源未知;接受终端:军情三处,奥米加加密天线阵列,UNSC总部(HO, Head Office)波江ε星系,致远星军事综合区」
///自动变更UNSC飞船注册号-96667ABY///文件访问认可///蠕虫协议防火墙激活/文件删除///
PLNB传输XX087R-XX
加密代码:GAMMA
密匙:N/A
来自:代号挖煤工
致:代号外科医生
主题:进展报告/皮下注射行动
保密等级:只用眼睛阅读,代码XXXX
XXXX绝密(军情三处X射线指令)
/文件摘要-补充完成//文件传输开始/
系统记录在接受指令后更改。
与基地人工智能首次接触。有帮助,但我不相信它。
货物已经运送。挑选程序已开始。行动如计划时间表进行中。
候选者表现出显著的攻击欲望,超出了史密斯-肯辛格顿指数的范围。防止他们相互残杀和训练他们一样任务艰巨。他们是真正的恶棍。
上尉声称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他有一个万全的计划。我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但我深信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是否对此感到惊讶?
/文件传输结束/
/蠕虫病毒破坏程序激活/
按下ENTER键继续。
第八章
「0900时,军历2537年7月30日」
「UNSC极限点号上,地点保密(阿尔法连受训后15年)」
安布罗斯上尉和一级军士长门德兹在护送下穿过一道道走廊和高度防护的生物特征扫描拱门后,踏上了通往隐形巡洋舰极限点号内部的通道。
保安官把他们留在通道里,关闭了他们身后的拱门。在通道的金属栅板之下,阴影吞噬了所有的声响。
库尔特左边三米处是一道微微弯曲的白色的墙。上面没有门。墙后就是奥丁之眼,一间高度防护的会议室,在那里他第一次从埃克森上校口中听到了斯巴达-III计划。
“这是军情三处的某些测试吗?”门德兹最后小声说道。“还是某些人不想听到贝塔连候选者那肮脏的挑选结果?”
“我不知道。”库尔特答道。“我对马克-II型SPI盔甲的升级请求已经超出了预算。”
门德兹扬起了一道眉毛。“你从哪里听到这些?”
“新的人工智能告诉了我很多。”
“深冬。”门德兹嘟囔着。“我真想知道人工智能的名字到底是它们自己挑选的还是某些三处的官员为它们选的。”
库尔特刚要说话的时候看到了白色的弯曲墙面上出现了一道门。埃克森上校站在那里。“先生们,进来吧。”说完后埃克森退进了明亮的房间里。
库尔特注意到他没看他们的眼睛。这永远是个坏兆头。
他们走进房间。当库尔特跨进房间时,他感到皮肤由于静电感应而一阵发痒。房间里凹陷的发亮墙面总是使人失去方向感。库尔特把视线集中在半球形房间的中间的黑色会议桌上。两个军官坐在那里,盯着漂浮在会议桌上方的全息屏幕。
埃克森向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坐着。在她对面是一个中年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头稀疏的灰发。那个女人看起来比军队规定的强制退休年龄还要老。她瘦骨嶙峋的纤弱手臂和稀疏的白发都表明她年事已高。
但他发现他们衣领上的一星和三星军衔领章时,库尔特立即立正猛地敬了个礼。“中将夫人。”他说道。“少将阁下。”
中将没有看门德兹而是仔细打量着库尔特。“坐下。”她说道。“你们两个。”
库尔特不认识这些高级军官,而他们也没有费心去介绍自己。
库尔特依令行事,门德兹也照做了。即便是坐着,他还是保持着挺胸直腰,眼睛直视前方。
“我们正在回顾你的斯巴达-III战士自九个月前被投入战斗以来的记录。”她说道。“令人印象深刻。”
少将向显示着任务后报告的全息视窗作了个手势,上面仍旧是一些堆满圣约人尸体的战场抓拍和船只损伤评估文件。“在马莫上的起义,”他说道。“新君士旦丁堡上肮脏的交易,博纳泽小行星带和远地殖民地平台上的行动,还有数次其他的战斗……这些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素质优秀的营的作战记录,而不是一个只有三百人的连。他妈的令人印象深刻。”
“那只是斯巴达-III计划潜力的一小部分。”埃克森上校说道。他眼睛凝视着远处。
“对不起,长官。”库尔特说道。“只是?”
中将的脸板了起来。很明显她不习惯听到她的下属军官提问。
但是库尔特必须问。他们正在谈论的是他的人。他一直时刻关注着有关阿尔法连的消息,并且扶植了一批在海军情报局三处和贝塔-5之外的情报源。作为科拉希基地的指挥官总是有某些特权的,而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去利用这些特权。他在过去的七个月里一直追踪他的斯巴达战士的去向,直到他的情报源在六天以前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联络。现在只有人工作智能深冬给出了一些有关他们行踪的暗示:普罗米修斯行动。
“向我汇报下一批斯巴达-III战士的挑选工作。”中将向库尔特问道。
“夫人,”库尔特说道。“我们正按照埃克森上校所扩展的挑选标准进行挑选,但还是没有足够的年龄和基因特征都匹配的人选来满足第二批训练计划所要求的目标人数。”
“基因特征匹配者是足够的。”埃克森上校纠正道。他的脸就像是一个冷漠无情的面具。“我们只是缺少足够的数据来找到更多的匹配者。我们必须在外围殖民地实行强制基因普查。那些尚未触及的人口中…………”
“那也是我们一直没能从外围殖民地得到的东西,”少将说道。“这样做我们只会引起数十次内战。如果你告诉一个O。C。说他们必须注册他们孩子的基因特征,他们马上就会拿起枪反抗。”
中将干瘦的双手合在一起说道:“就说这是一个疫苗计划的一部分。我们可以在进行疫苗注射时采集那些孩子的微组织样本。不需要告诉任何人。”
少将看起来一脸的疑惑,但是没有提出进一步的建议。
“继续。上尉。”她说道。
“我们已经确定了375名候选者。”库尔特说道。“比我们开始训练阿尔法连时少了一点,但是我们也从错误中学到了教训。这次我们可以确保一个更高的合格率。”
库尔特向门德兹点了点头,这是军士长应该得到的信任。门德兹一动不动的坐着,库尔特看得出他又带上了他那毫无表情的面具。
库尔特的所有直觉都告诉他某些东西出错了。
“但是,”少将说道。“那还是不能满足第二批训练所要求的一千个候选人的计划。”
埃克森的嘴唇轻微的扭曲了一下。“当然,长官。”
中将把手平放在桌子上面,向库尔特靠过来。“如果我们放宽新的基因挑选标准那会怎么样?”
库尔特注意到了她问话时用到了“我们”。会议桌上的权力结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用了一个词,中将就把库尔特变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分子。
“我们的新生物增强协议是针对一组特殊的基因的。任何背离这组基因的因素都会导致失败率呈几何级数增加。”库尔特说道。他脑海里立刻浮现起那些斯巴达战士在经过生物增强手术的折磨而残废后,躺在充满生命维持液的医疗舱里无助的样子。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中将老练的扬起一道眉毛。“你必须完成你的任务。上尉。”
“不过,随着我们的生物增强技术的进步,”埃克森说道。“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扩展选择参数,也许能够涵盖所有的普通人口。”
“但不是今天,上校。”少将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们要回到三百多个斯巴达战士的规模上。那将是接下来要做的。”
库尔特想要纠正他——三百个新的斯巴达战士,还要加上阿尔法连的那些。
“让我们继续回顾阿尔法连的作战记录和普罗米修斯行动。”中将说道,她的脸色阴沉下来。
埃克森上校清了清嗓子说道:“普罗米修斯行动发生在被指定为K7-49的一个圣约人制造点上。”
全息的小行星图像出现在会议桌上方,一块表面布满蛛网状熔痕的岩石。
“K7-49是由一个远程测控探测器发现的,这个探测器是在新和谐战役中由刀锋号徘徊者飞船成功的附着到敌方护卫舰上的。”埃克森说道。“他们紧接着尾随该护卫舰穿过了断层空间,补充说明一下,这也是这项技术首次和唯一一次成功的起作用。然后他们发现了这个距离UNSC外围边界17光年的小行星。”
图像放大,展示了小行星表面上工厂的中纬度图像。小行星表面上喷发着浓烟和灰烬,表明那些裂缝都是充满了熔融金属流的沟道。蛛网状的网格布满了小行星的表面,微弱的灯光在网线上闪烁,一些黑色的小斑点在附近浮动。
“光谱增强。”少将说道。“让我们看一下它们到底用这些金属来干什么。”
图像进一步推移。那些网格支架都是些数百米宽的桁架,而那些黑色的斑点则是K7-49轨道上一些鲸鱼状的骨架——数十艘尚未完工的圣约人战舰。
库尔特一时难以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如此多的飞船。圣约人的舰队到底有多大?而这只离UNSC边界17光年?这简直就是一次全体突袭的前奏。
“K7-49是一个庞大的轨道船坞。”埃克森解释道。“所有的火山现象都是由这些东西制造的假象。”他再一次点击了一下他的面板。三十个红外光点出现在小行星的表面上。“高输出离子反应堆,熔析冶炼成分,然后把这些成分精炼,成形,接着通过重力束输送到轨道进行组装。”
“普罗米修斯行动就是在K7-49表面的一次高风险插入。”少将解释道。“三百个斯巴达战士会在7月27日0700时行动。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多的使那些反应堆瘫痪,直到使那些设施里的液体成分凝固,这将永久性的使得那些工厂失去生产合金的能力。”
埃克森上校接着点击了一下全息屏。“‘群星’系统和TEMCOM记录了阿尔法连的行动。”
一堆热红外点在小行星表面闪烁着然后冷却熄灭。
“初始抵抗很微弱。”埃克森点击其中一个按钮,接着另外一个窗口打开了。
在这个显示窗上,身穿半动力渗入盔甲的斯巴达战士移动着,盔甲的伪装层破绽百出的模拟着工厂附近的黑烟和熔融金属。库尔特真希望在阿尔法连毕业前他提出的升级SPI盔甲软件的建议已经被实施了。一阵冲锋枪的扫射后,一群咕噜人工人倒下了。
“两天以后,”少将说道。“七个反应堆失效,而残留的圣约人也最终组织起了抵抗力量。”
一个新的视频出现了。
秃鹫一样的豺狼人以班为单位穿过巨大的工场,列队穿过拱门。他们比他们的咕噜人同伙更具组织性,他们以火力小组为单位战斗,有组织的节节推进。但是库尔特知道他的斯巴达战士不会被这些困住。他们才是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