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滑头!”奥普附和说,“如果您不是生物机制学专家,自己不能摆弄这剑齿虎的话,他就会出大价钱要下它。”
“我懂!”凯萝尔说,“确实,它的售价惊人,而我并没有这些钱。我父亲在纽约生物机制学院教过书。西尔韦斯特是他研究班里的大学生制造的。后来父亲退休时学生们就送给他了。”
“我反正不相信这老虎是造出来的生物机制休。它在望我的时候,那双眼睛太亮了。”奥普说。
“问题是,”凯萝尔解释说,“现在说它们是‘机制’,倒不如说它们是‘生物’。运用异常复杂的电子脑和神经系统放置到特型的原生质中之后就出现了生物机制的学说。但现在它们身上只有生物最易损坏的心脏、肺脏、肾等类器官才是机制的。老实说,现在生物机制学院就制造各种活的机体……您当然知道这情况的。”
“听传说,”马克斯威尔说,“城堡下面有处地方还出现了超人。您听说过吗?”
“听到过。时常有一些奇怪的传闻哩。”
“不久前我听到一个最有意思的传闻,‘奥普插言道,“有趣!有人悄悄儿地对我说,超自然人跟撒旦建立了联系!这是怎么回事,皮特?”
“噢,也许是有人正进行这种试验,”马克斯威尔说,“这很可能。”
“难道您认为,撒旦真的存在吗?”凯萝尔感到惊讶。
“二百年前,”马克斯威尔回答说,“人们就曾用这种语气提出问题:难道戈勃林,特罗利和菲亚真的存在吗?”
“还有灵魂。”鬼魂补了一句。
“看来,您认为确有其事了!”凯萝尔惊呼了一声。
“不,当然了,”马克斯威尔答道,“可是我不赞成用先验论来否定撒旦的存在。”
“真正是个惊人的时代!”奥普说道,“无疑,您从前听我谈说过这一切。你们破除了迷信和老奶奶们常讲的神话。可是在其中发现了真理的种子。然而,我的同代人全知道特罗利、戈勃林和其他一些生灵,如您所知道的,有关它们的种种传说总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只是到了后来,人类经历了愚昧无知的幼年(如果您觉得这样讲合适的话),他就摒弃了事实,不肯相信他所知道的是真理。因此他便掩盖事实,将它们暗含到童话.传说和神话中去。人类大量繁衍之后,这些生物便竭力躲避人类。而且做得很对;那时的人类根本不象您现在认为的那样可爱。”
“那么撒旦呢?”鬼魂问。
“不知道,”奥普回答说,“可能有这回事,但我说不准。那时,您现在所寻找的、引诱到人间来的和迁居到禁区的那些鬼神全都存在了,但他们的变种很多,有些很可怕,而且害人。”
“看来,您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凯萝尔指出。
“是的,小姐,没有好感。”
“依我看,”鬼魂说,“时间学院该当研究这个问题。大概,存在着各种形态的这类生灵……可以称之为灵长目吗?”
“是啊,大概可以。”马克斯威尔表示同意。
“……比起猴和人来,完全是另一种性质的灵长目。”
“怎么会不是另一种呢!”奥普情绪激动地说,“它们是下贱臭货,好不了的。”
“我深信,时间学院总有一天会弄清楚这问题。”凯萝尔说。
“还用说!”奥普答道,“我不久前对他们强调提出这个问题,并附送了相应的论述。”
“时间学院的任务太多,”马克斯威尔提醒大家,“在极其广泛而有趣的各个领域中都有任务。这些任务中还包括研究过去的一切!”
“而且经费十分拮据。”凯萝尔补充说。
“我们可听到了时间学院忠诚合作者的呼声了。”马克斯威尔宣称。
“确实如此!”姑娘叫起来,“我们学院所进行的研究可以给各项科学事业带来益处!不该相信过去的记载。在许多情况下完全是另一回事。记载在书本和文献上的一成不变和僵死的东西往往是偏见、成见或者简直就是愚笨的见解!可是别的学院会分拨出必须的经费进行这种研究吗?我可以告诉你们:不会的,绝不会!当然啰,也有例外。法律系总是很欢迎我们的,但这种情况是少数。其他学科都害怕我们。他们不想拿自己舒适的小天地的安逸来冒险。就以莎士比亚的历史为例。谁是这些剧本的真正作者查清之前,英国文学系似乎应该高兴。到底谁是剧本作者的问题讨论了几世纪了,但是,当时间学院作出确切回答时,他们只会大发雷霆。”
“现在,”马克斯威尔说,“学院把莎士比亚拖到这儿来现身说法;他究竟写这些剧本没有。您不觉得,这太不策略吗?”
“噢,那纯粹是另一码事!”凯萝尔面红耳赤地说,“问题是,时间学院为了等集经费不得不把学术历史变成精彩节目。而且总是这样。各种各样的计划及其目的只有一个——搞钱。就这样我们才有滑稽小丑的名声。难道您认为系主任萨普喜欢……”
“我很了解哈罗·萨普,”马克斯威尔说,“请您相信,这样干他感到极大的愉快。”
“多么亵渎!”奥普装出惊吓的样子叫喊起来,“莫非你不知道,由于泄露神圣的秘密,会把你钉上十字架?”
“您在笑话我!”凯梦尔说,“您是在嘲笑大家和一切。还有您,皮特·马克斯威尔。”
“我代表他们俩请您原谅”鬼魂插言,“他们缺少请入原宥的灵活劲儿。只有跟他们并肩生活了十到十五年之后,你才会理解,他们根本没有丝毫恶意。”
“反正总有一天时间学院会得到必要的经费的,”凯萝尔说,“那时它就能把设想的方案付诸实行。让别的学科见鬼去吧。一旦出售掉……”
她突然闭住嘴,好象呆住了一样。仿佛,她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用手捂到嘴巴上。
“出售什么?”马克斯威尔问。
“照我看来,我有点数,”奥普说,“我听说过,当然,是些流言蜚语,所以我没在意。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果这种卑鄙流言却是事实的话,那真可怕啦,到处都……”
“奥普,能不能少说点废话?”鬼魂打断他的话头,“你就直说,你到底听到什么。”
“啊!这是不可思议的。”奥普声称,“你们不会相信的,不论你们怎么想听。”
“住口吧!”凯萝尔喊了起来。
三人期待地望着地。
“我说的是废话。我是太忘乎所以了……请别想这些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会有这类计划。”
“不用说了!”马克斯威尔说,“这夜晚您是置身在不讲文明的伙伴中,所以受到粗鲁对待和……”
“不,”凯萝尔摇着头说,“我提的要求毫无意义,我也无权要求你们,我可以把一切告诉你们,并且相信你们是正派人。我知道,传闻是确实的。时间学院打算出售阿尔杰法克特②。”
【②阿尔杰法克特:原为生物学术语,意为赝象、假象。】
茅舍里静寂下来,气氛略显紧张——马克斯威尔和他的朋友们呆住了,几乎屏住了呼吸。凯萝尔惊异的眼光从一个人移向另一个人,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了。
终于,鬼魂轻微地动了一下。静默中他们都觉得,他那白色的尸衣沙沙作响,就象是织物似的。
“您是不知道,阿尔杰法克特对我们三个人来说是多么宝贵。”鬼魂说。
“您的话使我震惊。”奥普说。
“阿尔杰法克特!”马克斯威尔低声说,“阿尔杰法克特,极大的谜。世界上唯一使大家束手无策的东西……”
“神秘的石头!”奥普说。
“不是石头。”鬼魂在纠正。
“这样说来,你们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喽?”凯萝尔问。
可是,恰恰相反,鬼魂不能回答她的问题,别人同样答不出,马克斯威尔想。
大约十年前,时间学院考察队出发去侏罗纪,在山顶上发现了阿尔杰法克特,便以难以置信的努力和巨大代价将它送到现代,为此使用从未使用过的能量来运送这奇重的玩意儿——要完成这任务必须把轻便的核振荡器送到过去,将它拆散发去。到那里安装。后来考察队又面临着把振荡器运回现代的任务,因为照一般道理不允许将这样的东西留在过去——甚至是侏罗纪如此遥远的过去。
“我不能对您详细解释,”鬼魂说,汽自也无法解释。”
鬼魂说的是真话。目前谁都不能做到哪怕是粗略地确定阿尔杰法克特是什么东西。不知由何物构成的这一巨大方形体使所有的研究者都束手无策。最初断定它是石头,后来又认为是金属,结果是既非石头也非金属。它长六英尺,高四英尺,是一块结结实实的黑色凝结块。它不吸收能量,也不放出能量。它的表面发出光和辐射。任何切削工具都不会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甚至激光也无济于事。无法攻破的,不能测知的阿尔杰法克特顽固地保守着自己的秘密。它放在时间博物馆第一陈列厅的高处。它是世界上唯一连假定的接近真理的解释都找不到的事物。
“既然这样,”凯萝尔说,“你们为什么要伤心呢?”
“因为皮特觉得,”奥普回答说,“似乎远古时代的这个玩意儿是丘岗居民崇拜的偶象,也就是说,这些讨厌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个崇拜对象。”
“我很抱歉,”凯萝尔说,“真的,我也搞不清,也许,是不是告诉学院……”
“仅仅是种假设,”马克斯威尔不同意,“我没有事实根据,只不过是与丘岗居民谈话后留下的一种感觉。但是就连侏儒们也什么都不知道。这是遥远的事啦。”
这么久远啦!几乎是二百万年以前。
(重要说明: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请购买正版书。)
Xinty665 免费制作
第七章
“您的那位奥普简直叫我大吃一惊,”凯萝尔说,“再加上他在世界边缘搭建的这座小房子!”
“他要听到您称他的住处是小房子,会见怪的。”马克斯威尔说,“这是茅屋,他以此自豪呢!从穴居一下子改变为住房对他来说很不简单,他觉得很不适意。”
“穴居?他真的在洞穴里住过吗?”
“我得把我这位老朋友经营的事跟你谈谈,”马克斯威尔说,“他爱吹牛是出了名的,他说的话不可全信,比如说,关于人吃人的故事……”
“这一下我心里才轻松些,人干嘛吃人……嘘!”
“嗯,当时是有人吃人沟事的。这是确实的。不过奥普是不是差一点被扔进锅里——完全是另一码事。一般说,他说的一般情况,还是可信的,一谈到他个人经历,便使人生疑。”
“真怪!”凯萝尔说,“我在学院见过他多次。我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但决没有想到会跟他熟识,老实说,我没有这愿望。有一种人我认为跟他们疏远一点反而好。我觉得他就是这种人;我以为,他是粗鲁和不文明的……”
“是这样的!”马克斯威尔加了一句。
“但也特别地迷人!”凯萝尔有了另一种看法。
暗黑的苍穹深处,秋夜的晶亮的星星在闪烁。几乎阒寂无人的公路沿着山脊盘旋。山下大学城的灯火交织成宽阔的扇面延展到远处。山脊上吹来的风带有一股微弱的燃着的树叶的气体。
“火炉里的火——真美!”凯萝尔叹了口气说,“皮特,我们干嘛不生火呢?做个火炉大概不难。”
“几百年前,”马克斯威尔说,几乎是每家每户至少有一只火炉,有的有几只。当然,喜欢在野地里生火是种返祖现象,是对把火作为温暖的传播者和保卫者的那个时代的追念,但我们终究超脱了这种感情。”
“我不这样认为。我们不过是走向另一方面,背朝着我们过去的岁月,我们仍然有对火的需要,也可能纯粹是心理上的需要。我今天还相信这点。火是这样引人,这样富有迷惑力!可能这也是原始的特性,但我们身上应该保留一些原始的特性。”
“奥普没有火就不能生活,”马克斯威尔说,“考察队把他送到这儿来时,没有火使他最为惊讶。一上来对他当然象对俘虏一般——不仅关着,而且严加看管。但是等到,比方说吧,他一旦获得自由,他就在城外寻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搭建了茅舍,按照他的心愿建了一间原始的茅舍。当然有火炉,还有菜园,您得看看他的菜园。食物可以栽种出来,对他来说纯粹是种新概念,他那个时代谁也想不到这个。钉子、锯子、锤子和木板对他来说也是新闻,其他种种物品也是如此,但他有一种惊人的机灵,轻易地就掌握了各种新工具和新概念。您什么都不会使他惊讶了。他用锯、锤、钉、木板搭建了茅舍。但是说到底,我总觉得,使他惊奇的该是菜园——吃食不靠猎取而是栽种出来。也许您也能看出,列现在他内心深处对于可以享用如此丰富的食物还不能完全习惯。”
“还有饮料!”凯萝尔补充说。
马克斯威尔笑了起来。
“这新玩意儿他一下子就适应了。几乎成了他的癖好,甚而至于他把机器搁在屋里,酿造劣质白酒,毒性惊人的饮料。”
“但他不用酒待客,”凯萝尔说,“我们刚喝的是威士忌。”
“他为最要好的朋友制备白酒。他从地窖里拿出来的那个玻璃罐……”
“我还想,他干嘛把它们藏在那里。我以为玻璃罐全是空的。”
“两只罐里装满透明的白酒。”
“您说先前他被当作俘虏,那现在呢?他跟时间学院是什么关系?”
“他被当作你们学院的被保护人。顺便说一句,这样他就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但他不管怎样也不会跟学院分手,他甚至比您对学院还忠心。”
“那么鬼魂呢?他住在超自然现象系的宿舍里吗?也算是被保护人吗?”
“喔——不!鬼魂是只到处游荡的猫。他到处鬼窜,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他在星球上的天涯海角都有朋友。据我所知,他在喜马拉雅山宗教比较史学院有一份重要工作。然而一有机会就窜上这儿来。超自然现象系刚和他联系上,他跟奥普一下子就变成莫逆之交。”
“皮特,您称他是鬼魂,但实际上它是个什么呢?”
“鬼魂嘛,还会是别的吗?”
“但灵魂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据我所知,谁也不知道。”
“但您是位超自然现象学家!”
“是的,但我一向研究的是侏儒,专门研究戈勃林,虽然我对其他的各种生物也有兴趣,甚至对班什,尽管很难设想比他们更狡猾更隐蔽的生物,我也感到兴趣。”
“那么,另有研究灵魂的专家?他们有些什么说法呢?”
“大概众说纷坛,描述幽灵、幻影的专著就有很多,可我始终没空去研究这些。我知道,古代有种说法,仿佛无论是谁,死后都会变成鬼魂,但现在,就我所知,这一说法被否定了。灵魂之产生是由于一种特殊的情况,至于是怎样一种特殊情况,我就一无所知了。”
“您知道,”凯萝尔说,“那鬼魂的脸虽然可能属于阴间的脸型,但却异常有吸引力,我忍不住看了看它。那是裹在白布尸衣里的一团阴影,当然,那根本不是白布尸衣。我有时偷偷看一下那双眼睛,眼睛象是小小的火花,也许这只是我的一种想象?”
“不,有时我也仿佛看到这种形象。”
“劳您驾,揪着这个笨货的脖颈把它拖过来一点,”凯萝尔请求说,“它一不当心就滑到高速带上去了。嘿,简直没办法!不论什么地方,不论什么时候它想睡就睡了。它除了吃和睡,根本就不会想到别的事。”
马克斯威尔弯下腰,将西尔韦斯特拽回原来的地方。西尔韦斯特睡眼朦胧地发出怨声。
马克斯威尔倒向椅背,向天空望去。
“您瞧星星”他说,“无论哪儿也看不到地球上空的这种天景,我能回来,心里很高兴。”
“但是往后您打算干什么呢?”
“送您回家,拿箱子回奥普茅舍,他会开一瓶自酿白酒,我们就慢慢儿地吸饮他的毒汁,聊到天明。然后我再躺到他供来客用的床上睡一觉。他自己就缩身到一堆树叶里……”
“我在屋角落里看到过这些树叶,当时我很想知道它们放在那儿干什么用,但没有问。”
“他睡在这上面。睡床上他觉得不舒服,说到底,多少年来一堆树叶对他来说就是奢侈的享受了……”
“瞧,您又在笑话我了。”
“根本没有,”马克斯威尔说,“我说的是真话。”
“但我只是随便谈谈,并没问您,今晚打算干什么。已是死者了。也许您忘了这点?”
“我要解释的,”马克斯威尔说,“没完没了的解释。不管我到哪里,都会有人这样问。他们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还会进行正式的侦查。我希望少来这一套,但制度是制度。”
“我很遗憾,”凯萝尔说,“但也很高兴。您一分为二,多崭!”
“如果运输部门能查清这当中的圈套,”马克斯威尔指出,“他们就是为自己控制了金矿。我们大家都可以在灾难临头时把自己的复制件存放到别处去。”
“这没有什么意思,”凯萝尔反对说,“从每个当事者来说。另一位皮特·马克斯威尔是完全独立存在的人物,并且……不,我搞不清了。要搞清楚这样复杂的事情,钟点太晚了。但我深相,您的想法是实现不了的。”
“是的,”马克斯威尔表示同意,“也许如此。那是我愚蠢的想法。”
“夜晚过得多美好,”凯萝尔说,“谢谢,我感到很愉快。”
“西尔韦斯特也得到了一块大煎牛肉排。”
“当然啰。它不会忘记您的。它喜欢那些请它吃煎牛排的人。嘴馋得真惊人!”
“我想问您件事,”马克斯威尔说,“您没有告诉我们,谁要买阿尔杰法克特。”
“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有人提过这个建议。据我了解,价钱开得很大,好像时间学院真的动心,我偶然听到了不该我听的几句话。这关连着什么事吗?”
“很可能。”马克斯威尔说。
“我现在回想起来了,提到过一个名字,但不是买主,我觉得,不过是一个与这事有关的人。我到现在才想起——有个姓邱吉尔的人。这能向您说明什么问题吗?”
(重要说明: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请购买正版书。)
Xinty665 免费制作
第八章
马克斯威尔拖着箱子回来时,奥普坐在炉子前用一把大折叠刀修脚趾甲,这个尼安德人用刀口指着床说:“把箱子放那里。你坐到我旁边来。我刚添了两块劈柴。还有罐子里东西够两人受用的,再说,我还藏着两瓶。”
“鬼魂在哪儿?”马克斯威尔问。
“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他从不告诉我,不过,很快会回来的。他历来都不会失踪很久的。”
马克斯威尔把箱子放到床上,回到炉子旁坐下,靠在粗糙的炉石上。
“今天你装傻甚至比平常装得更来劲,”他说,“为什么?”
“为了她的一双大眼睛。”奥普得意地微笑着答道,“对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姑娘少不得要冒犯一点。请原谅,皮特,我实在忍不住。”
“讲什么人吃人和撑得吐出来的话,”马克斯威尔说,“不太过份了吗?”
“嗨,我大概真有点儿被迷住了,”奥普承认说,“你要知道,人们恰恰想在我这个野蛮的尼安德人身上见识到这些。”
“可她根本不是笨人,”马克斯威尔指出,“她在闲谈中十分巧妙池透露了关于阿尔杰法克特的事。”
“巧妙?”
“当然。难道你以为,她会是无意中说漏了嘴的吗?”
“我还没有想这事,”奥普说,“也可能她是故意的。但为什么她在这种场合下要象你所说的那样做呢?”
“比方说吧,她不想人家把阿尔杰法克特卖掉,于是她决定,如果遇到象你这样多嘴的人在场便提一提此事,于是很快就满城风雨。她指望,这样的谈论会把出售的事搞垮。”
“你是知道的,皮特,我压根儿不好多嘴。”
“我是知道的,但你也得想想你今天的举止。”
奥普把刀拢起塞到口袋里,拿起罐子递给马克斯威尔。
马克斯威尔喝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液体象刀一样割着喉咙,不由呛了起来。
“嘿,等我缓过气来,即使再沾一沾这杯东西的边,我也不干!”他好歹把酒咽下了肚,一面暗想,气喘了好半天。
“烈货,”奥普说,“我好久都没有搞成这上好的—批酒。你看,象泪水一样纯净。”
马克斯威尔讲不出话来,仅点点头。
奥普也照样捧起罐子,贴近唇边,头一仰,罐子里的酒一下子就浅了一英寸多。然后他亲热地将酒罐紧贴在多毛的胸口,重重地吐了口气,以致炉火都飘忽起来。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抚摸着罐子。
“上等饮料。”说着他用手把嘴一擦,默默地望了一会火。
“不用说,她是不会把你当作多嘴的人,”奥普终于开了口,“我发现,今儿晚上你自个也围绕着这真理起劲地折腾呢。”
“也许是,我自个也说不清,这真理是什么,该怎么对待它,”马克斯威尔若有所思地说,“你可有心思听我说说吗?”
“听便,”奥普说,“如果你想讲就讲,不然,什么都可以不对我讲,我们照样儿是朋友。你知道的,我们可以根本不谈这事,我们可以找个另外的话题。”
马克斯威尔摇摇头。
“不,奥普,找一定得跟人谈谈这一切。但我信很过的只有你。我单独一个人应付不了。”
“喂,再喝一口吧,”奥普说着把罐子递给他,“只要你愿意就请讲。我有一点不懂:运输部门怎么会出这样的毛病。我不相信这会是他们的失误,我看,其中定有名堂。”
“说得不错,”马克斯威尔说,“大概有这么个行星,依我看,距离不太远,是颗自由运转的行星,与太阳不发生任何联系。虽然就我所理解的,它在随时都能加入到被它看中的那个星系中去。”
“这可就够复杂的了!行星系的正常运行轨道要被搞乱了套。”
“不一定,”马克斯威尔另有看法,“上面说的那颗行星可以在另一平面上自选轨道,它的出现实际上便不会影响行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