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两条腿的蜥蜴吗?”
“是的,正是在侏罗纪。比如说,禽龙就象大袋鼠一样,有两只很大的后脚,前脚却很小”。
“禽龙吃什么呢?”
“根据牙齿的形状来判断,禽龙吃的是植物。如果这些脚印真正是禽龙留下的,我们就用不着害怕。尽管侏罗纪的禽龙长五到十米。”
“噢,那太好了!”植物学家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我还记得那条难看的蜥蜴,它想在河里把我或是马克舍耶夫当晚餐。”
两位探险家决定从右边的河叉向前走,这条路是往下伸的。
在悬崖下面河道分了叉,有可能更快地找到水源。这是他们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果然不出所料,从这条河叉向上,土壤越来越湿润,河叉两边的矮小植物越来越稠密,种类也越来越多。
没多久,在河道前方,植物茎和茎之间闪烁着水光。
“我们得救了!”帕波奇金大喊一声。“水源就在我们营地旁边!”
“不过,水可能是咸的?”格罗麦科故意逗他说。
“你喝一口尝尝!看起来很象淡水。”
“你是怎样根据水的样子辨别淡水还是咸水的呢?我怎么不会。”
“你是植物学家,还不知道哪些植物的周围是咸水!”
“首先,这里是侏罗纪,哪些植物生长在侏罗纪的咸水里,我们还不知道。第二,你说,你是根据水的样子,而不是根据水里的植物来辨别的。”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根据河道的表面现象来判断。如果水里有盐分,那么整个河道就会覆盖着一层白色的沉积。”
帕波奇金和格罗麦科一面交换着意见,一边很快地顺着河道向上走去。不觉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河道变得狭窄起来。
蜿蜒在高高的悬崖之间,这里有一条小小的淡水河,渐渐消失在远方。河边一带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蜥蜴的脚印,显然,这里是蜥蜴的饮水处。
“这里来过多少蜥蜴啊!”格罗麦科说。“我们随时都有可能碰见一个。”
两位猎手喝足了清凉的溪水,沿着峡谷,顺小溪走去。小溪遽然加宽,流过一个凹地,四周差不多都是暗红色的陡直的峭壁,崖脚下绿色的灌木和乔木,更显得红绿相映,美不胜收。在凹地底部,绿色的小草地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湖泛着银光,有许多清泉从湖底涌出。一条宽宽的踩得很平整的小路穿过草地通向湖边。湖水清可见底。
猎手把随身携带的马口铁罐灌满了水,决定隐藏在灌木丛里,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前来饮水。可是,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缓慢地过去了,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看见少数几只蜻蜒飞过小湖的上空,比起它们在马克舍耶夫河上看到的要大得多,帕波奇金注视着这些蜻蜒,突然举起了猎枪。
“你要用枪弹来对付蜻蜒吗?”格罗麦科笑着说。
“别出声!看,那边,悬崖上!”帕波奇金一边指着凹地旁边的悬崖,一边低声说。
小草地上出现一只不大的蜥蜴,两条后脚站着,又长又粗的尾巴支撑着身体,很象袋鼠。不过全身是深绿色,带着棕色斑点,而头与貘相似,上唇下垂着向前突出。
“可能是禽龙!”帕波奇金压低了声音说。
“真可惜,不是袋鼠,”植物学家说。“要是袋鼠,我们晚饭就有了着落,要是蜥蜴可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亲爱的,你别忘了,在侏罗纪里我们是找不到可吃的鸟或是哺乳动物的。如果不愿意饿死,我们就得吃蜥蜴肉了。尽管你采集植物标本的兴致很高,但你一时是无法找到可吃的根、果实和草的。我们总不能去啃这些木贼树,或是去吃这种不能吃的契卡诺弗斯基草吧!”
“鱼呢?海里有的是鱼嘛。”
“为什么你不怕吃鱼,却偏偏怕吃食草蜥蜴的肉呢?在这地下王国里,你必须扔掉所有的成见。”
枪响了,这头野兽跳起来,又重重倒在草地上。等到它不再挣扎了,两位猎人就从隐蔽处钻了出来,向它走去。
这只小蜥蜴比人高些。它那笨拙的躯体拖着一条粗尾巴,尾巴尖又变得很细。前腿又短又细,都有五趾,爪小而尖利,而后脚只有三趾,爪大而钝。
一双圆圆的小眼睛长在又大又难看的脑袋上,身上象蛤蟆一样光光的,手碰上去感觉粘乎乎的冰凉。
“看样子真滑稽,我可一点儿都不饿!”格罗麦科用脚尖嘲着蜥蜴的大腿说。“真象一只特别大的大蛤蟆!”
“如果法国人认为蛤蟆腿是一种佳肴。俄罗斯探险家为什么不喜欢吃新鲜的禽龙肉排呢?让我们先给它量一量尺寸,再把它的四肢和头砍下来。”
他们量了蜥蜴的各部分,拍了几张照片,记录了各种印象,割下两条后腿,每一条差不多各重十六公斤,背上新鲜肉类,和淡水返回营地。
烤熟了的蜥蜴肉,松脆可口,甚至连厌恶一切爬行动物和两栖动物的格罗麦科也吃得津津有味。
晚餐时,他们讨论了进一步探险的计划。倘若南边没有大河入海,看来一直乘坐的小船就不能继续使用了。首先必须在这一边也找到一条河的河口。
在寻找河流的时候,还可以观察这边海岸的地形,万一找不到河流再根据地形的特点解决下一步怎么走的问题。那样就只能步行了。当然,探险也就大受限制了。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第三十章 食肉类和食草类蜥蜴

第二天,大风在海上掀起巨浪,击岸的浪花飞溅到帐篷边上。在这样的天气里,乘着不太牢固的船出海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探险家们决定四个人一起,沿着横穿森林的河床,深入到那无人知晓的国土的腹地。
由于当时不可能估计到海里的蜥蜴会侵犯空荡荡的帐篷,所以只让“将军”驻守在帐篷旁边,也没有把它拴上。万一有什么危险,它可以躲藏到密林里去。
在河床分叉的地方,探险家们沿着左边的支流,向上游方向走去。两旁的木贼属和蕨类植物象两道屏障伸向前方。只是在密林的某些地方,间或有几条由小动物踩出来的窄窄的蜿蜒曲折的林中小路。密林上空飞翔着巨大的蜻蜓和同样大小的各种昆虫;时而有几只不大的翼指龙飞着去追捕它们。但密林深处一片寂静,了无生机:既听不到一声鸟叫,也听不到树叶的簌簌声,而这种声音在马克舍耶夫河两岸的森林里却不绝于耳。仅仅有一次,走在最前面的格罗麦科在一条林中小路上,看见一只象小狗那么大的黑色小动物,格罗麦科还没来得及瞄准,它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大家只好满足于捕捉些昆虫。帕波奇金逮到了一只停留在棕榈树花上的螟蛾,宽三十五厘米,还逮到一些甲虫,大小象一个个拳头,叫它咬一下,或是抓一下,可疼得厉害哩。
终于到了密林的尽头。探险家们踏上一片开阔的林中草地,地上长的也是那种很硬的草。在比较潮湿的地方长着石松、苔藓和一簇簇蕨类植物。草地的南端是一座朱砂色山峰的斜坡,陡峭、光秃,高达二百米,被一条很深的峡谷截开,使林中草地变成沼泽的水,大约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下雨的时节,这些水就顺着河床流归大海了。这片草地长约一公里以上,宽一百到二百米。
山中的峡谷使这些科学家很感兴趣。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峡谷走去。可是,走不了多远就发现林中草地的北头,有一小群食草类蜥蜴在林边吃草。有的后腿直立,用厚厚的嘴唇扯下棕榈树的叶子和木贼、蕨类植物最嫩的枝条。另外一些特别小的禽龙也在吃草,样子很可笑,胖滚滚的屁股翘得比头还高,还不停地甩着尾巴。有时在玩耍,时而用四条腿互相追逐,时而用两条腿笨拙地跳跃前进。
绝对不能放过这样一个有趣的机会——要拍下禽龙吃草和嬉戏的场面。探险家们尽快回到林边,略加伪装,沿林边一步步向禽龙群靠拢,终于靠近了。拍完第一张照片,禽龙突然警觉起来:大禽龙不再吃草,戒备着,发出刺耳的尖叫;小禽龙一听到这种叫声,后腿直立起来,笨拙地伏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跑向它们的双亲。大禽龙围成一个圆圈,背朝外把孩子们围在中间。
第二张和第三张照片把禽龙的这种惶惶不安的样子永远保存下来,原来禽龙的惊恐不是没有道理的。从草地的另一端,沿着林边一蹦一蹦地过来一头怪兽,它一蹦就是好几公尺。起初,探险家们把它当成禽龙了。
这头怪兽大小跟那些禽龙一样,也是用后腿直立起来活动;可是当它走近了,才看清楚,它和食草类禽龙不同,体态端庄,而且优美匀称,动作却快得出奇。这头怪兽蹦到禽龙围成的圆圈旁边,停下来大吼一声,对方以哀怨的长鸣作为回答,怪兽用短距离跳跃围着食草类禽龙转起圈儿来。但是,到处都碰到了禽龙高高拱起的臀部和不停地甩打着的粗重有力的尾巴。如果让这些尾巴打一下子,或是让那些结结实实的后脚踢那么一下子,可以想象是轻不了的。
这头怪兽确实知道不能钻到圈子里抡走幼小的禽龙,它纵身一跳,从保卫者的头上一越而过,猛地扑向互相依偎在圈子当中的小禽龙。周围的胆小的食草类禽龙四散奔逃,一只小禽龙已经落入敌手,它的喉咙被咬断了。
进攻时的各种动作,刹那间都被拍摄了下来。两声枪响:凶残的怪兽和它的受害者并排倒在地上。当它们不再动弹的时候,探险家走过去,仔细观察这个爬行纲动物的新代表。从它那两条长长的后腿和那支撑着躯体的粗尾巴来看,确实很象禽龙。
两条前腿很短,每只脚有四个脚趾,爪尖。短短的脖颈上长着一个不大的脑袋,一张嘴里排着两列尖尖的利齿。鼻梁上隆起一个短而平的角,看上去象是一种装饰品,而不是一种武器。
还有两只小一点的角长在眼睛的上方,从后脑勺沿着背脊一直到尾巴有一排小而尖的背棘。灰绿色的皮肤光秃秃的,没有毛,有绉纹。身长足有五米。当然,力气也一定很大。根据它袭击这群禽龙的动作来看,可以断定,它生性勇猛,动作灵活。
卡什坦诺夫仔细观察以后,认为这头怪兽和禽龙以及其它中生代的陆地蜥蜴一样,应该属于恐龙类中的单角龙。
量完了,做好记录以后,格罗麦科说:“我希望咱们不要吃这个怪东西的肉。”
“那为什么呢,如果没有更好的东西吃,这种肉也不错么,”
马克舍耶夫说。“不过,我们可以吃禽龙的肉嘛!是刚刚咬死的哩。”
“应该把它好好地藏起来,不然翼指龙连一小块也不会给咱们剩下,瞧,它已经看着血迹飞过来了。”
果然,草地上空已经有会飞的蜥蜴——翼指龙在盘旋,发出嘶哑的喊叫声。探险家把小禽龙的两条后腿砍下来,走进灌木丛中,挂在枝叉上,然后穿过林中草地,朝峡谷进发。草地上笼罩着战后的寂静。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第三十一章 翼指龙的峡谷

峡谷口地形宽阔,谷底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沿河是一簇簇的蕨类植物,但陡峭的斜坡上没有植物覆被,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岩石,有浅红色的、有黑色的、有黄色的。卡什坦诺夫和马克舍耶夫急忙向悬崖走去。格罗麦科顺着河岸采集植物新品种,帕波奇金在兴致勃勃地捕捉大蝴蝶。
两位地质学家最先到达的悬崖是暗红色的。卡什坦诺夫期望还能在这里找到铁矿石。可是敲下一块样品,摆在放大镜下仔细看过以后,他摇了摇头,低声说:“这是一种新的岩石!”
从别处取下的几块样品也有同样的特点。可是悬崖又硬又光滑,无法再取下更大的样块,于是两位地质学家共同使劲,猛砸山脚下的一块同类的大石块,终于出现了裂缝,石块碎成两半。
大石块的中心有闪闪发光的白色矿巢和叶脉。
卡什坦诺夫弯下腰去,惊喜地叫道:“自然银,显然是纯红银矿石。”
“又是一个富矿。”马克舍耶夫微笑着说。
自从上次找到纯金矿脉,而卡什坦诺夫却对金矿的意义作了如此扫兴的评价之后,马克舍耶夫对这个仙境般的矿物王国的礼物一概采取鄙视态度。
沿着悬崖脚下再向前走,地质学家们很快来到一个地方,这里矿石已不再呈暗红色,而呈黑色,带点黄色和红色斑点及条纹。这是纯磁铁矿。再往前一点,呈淡黄色和黄绿色,破坏得比较厉害,上面布满了沟沟坎坎。卡什坦诺夫认出这是铅赭石和氧化铅矿,因此,认为深处可能有大片方铅矿。
再向前是上坡,朝峡谷口的方向直立着一块大悬岩,招人喜欢的是它那深绿的颜色,远远看去,好象是长了一层苔藓或地衣。锥子敲上去,嘣的一下子就弹回来,费了好大劲儿才敲下一小块,这使卡什坦诺夫大为惊奇。他说:“这是整块自然铜,表面有氧化层。”
“嘿!这地方真富,”马克舍耶夫赞叹着说。想要什么矿,就有什么矿,只消在这儿开个万能金属冶炼厂就行了!”
“是啊!我们上面的矿用完了,不管愿意不愿意,非得下来找它们不可。到那时候,什么冰块、浓雾、暴风雪都不在话下了。”
“为什么不打个洞,穿过地壳直接下来?直线距离最短啊!”马克舍耶夫开玩笑说。
这时,突然,一大片阴影从他们的头上掠过,就在这一瞬间,听到了格罗麦科的呼声:“当心,飞蜥蜴!”
两人立刻抓起枪,一抬头,只见二十米高的上空,有一只很大的黑色的东西。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是飞蜥蜴,属翼指龙类,比海边上看见过的那些蜥蜴要大得多。两个翅膀展开来大约有六米长。鸟喙极大的飞蜥蜴头俯视下方,正在为自已仔细搜索猎物,惊奇地注视着从未见过的两条腿的动物。
探险家们却没有时间等待翼指龙消除它的疑虑,因为翼指龙从这样的高空扑下来,是能够杀死或用尖爪和利齿严重伤害猎物的。马克舍耶夫迅速对准它开了一枪,翼指龙突然飞向一边,长着许多尖牙齿的血盆大口不停地一噏一闭。
“可能没有击中要害。”马克舍耶夫说,他没有敢再开枪,因为离得太远了。
这时动物学家帕波金奇和植物学家格罗麦科仍然在林中草地上,那里传来了一声大叫,接着是一声枪响。
把小河河床和悬崖底部隔开的是一片木贼和蕨类植物,后边飞出了第二只翼指龙,爪子里抓着一件很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卡什坦诺夫匆忙之间以为是翼指龙抓走了他们的同伴,便开了一枪。这个飞贼挥动一下翅膀,扔下抓着的东西。一个觔头栽到树林后边去了。
两位地质学家朝着那个方向拚命跑过去,想去帮助那位从几米高的空中扔下来的同伴。但是一冲出小丛林就碰上了迎面跑来的格罗麦科和帕波奇金。
“你们俩都活着,也没受伤?你们哪一位是从飞蜥蜴爪子里掉下来的?”
同伴们齐声大笑起来:“蜥蜴叼走的是我的雨衣,我把采集来的植物卷在里边,放在林中的小草地上。蜥蜴准是把它当成什么动物尸体的腐肉了,”
植物学家解释道。
“我想开枪打死它,可是没有打中,”动物学家补了一句。
两位同伴安然无恙。地质学家同他们一起走向那只受伤后还在抽搐的翼指龙。它看到人们走近,就站起来,扑扇着一只翅膀,拖着另一只显然是受了伤的翅膀,向人们扑来。
它跑着,翻滚着,象鸭子似的向前直伸着那颗大脑袋,张大了嘴,恶狠狠地发出咯咯声。鼻梁上那块厚厚的赘肉,由于充血,变成了紫红色。象人一般大的翼指龙,那怕是受了伤,同样会对敌手构成威胁,所以探险家们只好再开一枪,结果了它的性命。
卡什坦诺夫和帕波奇金在研究翼指龙的时候,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去寻找被抢走的雨衣。他们从林中草地一直到悬岩脚下,都仔细看过了,连小丛林里也都找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雨衣藏到哪里去了?”格罗麦科唠叨着,擦着满脸的大汗。“总不能把我的雨衣吞下去吧!”
“我看得很清楚,翼指龙中弹以后,把它扔掉了,”马克舍耶夫说。
这时,一直呆在悬岩上的第二只翼指龙,向天空飞去,向木贼树的顶梢滑翔,并从那里叼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远处飞去。
“见鬼!”格罗麦科大声喊道:“又把我的雨衣叼走了,我们在地上找,它却挂在树梢上。”
马克舍耶夫已经朝着飞过头顶的翼指龙瞄准了,突然雨衣张开,一捆植物落了下来,受惊的翼指龙把抢来的东西放掉了。马克舍耶夫放下了枪。
“这些翼指龙可真不怎么机灵,拖走的是不能吃的东西。”
格罗麦科一边说,一边走向掉下来的雨衣。
“可能,比你想的要聪明些,叼走你的雨衣和干草会不会是为了给它们的小崽儿的窝铺垫得舒适些,”马克舍耶夫开玩笑说。
“干草?你对我采集的植物可太不尊重了!为了要证明翼指龙聪明,你怎么不说它叼走我的雨衣是为了给它赤身露体的小兽当衣服穿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克舍耶夫笑着说,“不过,在侏罗纪里,翼指龙还是兽中之王哩,它是一种高等动物。哟,你采集的植物,怎么都是一个模样的?”马克舍耶夫看到格罗麦科捡起了散落在小草地上的象芦苇似的干草时,又补充了一句。
“猜猜看,这是什么?”格罗麦科捡了一根递给马克舍耶夫,问道。
“我看大概是一种什么芦苇吧,茎粗,刺也相当多。禽龙吃这种食物是不是?”
“你猜对了。禽龙可爱吃这种植物啦,我们也会喜欢吃的。”
“真的吗?能用它煮汤吗?”
“不,不是煮汤,而是冲茶。你把它折断看看。”
马克舍耶夫把干草折成两段,里面流出了一种透明的液体。
“尝尝这种极普通的芦苇汁。”
“芦苇汁又粘又甜。难道是甘蔗吗?”
“不是我们地球表面上的那种甘蔗,不过至少也是一种含糖植物。”
“你怎么会猜它是甜的呢?”
“我在角龙咬死的那只小禽龙的嘴里看见一种植物的茎,摸上去发粘。我就开始注意它生在什么地方。小河边上多极了。当然,我尝了尝它的汁。咱们的糖快用光了,可以用这种植物作代用品,还可以用它熬糖哩,瞧,我的干草还真有用!”
回到那只死的翼指龙旁边时,格罗麦科又把自己的新发现,拿给另外两位同伴看,正是为了这个发现才经历了一场风险。大家都赞同格罗麦科的计划,准备在回去的路上多采集一这种植物,以便回营地熬糖。
探险家们继续沿峡谷进发,谷底有一条小河,河边是一条狭长的木贼树丛,还长着很硬的草。
不久,峡谷变成了一条直正的缝隙,峡谷底部全都是水。天色暗下来了,又阴沉又潮湿。探险家们一个跟一个鱼贯而行:走在最前面的是马克舍耶夫,两手握枪,后面是卡什坦诺夫,边走边用锤子敲打岩壁。
不久,前方开始明亮,看见了树林。缝隙一下子扩大,变成一个相当大的盆地,四面都是悬崖陡壁。下边部分笔直地往上,有一级级台阶,形成一个高上去的圆形剧场。盆底长满嫩绿的青草,中央有一个小湖,小河河水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啊呀!这里怎么这样臭。”探险家们刚走近湖边,格罗麦科就嚷了起来。
“是啊,真难闻极了。象是尸体上发出的臭味。”马克舍耶夫也嚷嚷起来。
“湖里的水会不会含有矿物质?譬如说,湖里有硫?”帕波奇金俯向水面,一边猜测道。
探险家开始环顾四周,听到一种很怪的咝咝声,还夹杂着一种刺耳的尖叫。这些声音是从上面,从盆地四周的峭壁上传过来的。可是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这时,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从草地上空掠过,落在一个石阶上,刚才听到的那种咝咝声和尖叫声就更响了。
“翼指龙!”马克舍耶夫大声惊呼道。
“看来,这里是翼指龙的窝,”动物学家猜测说:“可找到臭气的来源了!这种野兽,大概很脏!”
落在石阶上的翼指龙很快就飞起来了,它发现盆地里有人,就在上空来回盘旋,发出短促的叫声。悬崖上的咝叫声立刻停止了。
“听,小翼指龙都不叫唤了!”
“要是能从窝里掏几只翼指龙蛋和小龙,那该多带劲呀!”
帕波奇金说道。
“你爬上峭壁试试,跟它们的爹妈打一仗,它们可要给你个厉害看看!”
“哎,这儿的翼指龙可真多啊!”卡什坦诺夫指着从大块岩石后面探出头来的一只小翼指龙说,这时又有两只在空中盘旋。
“好吧!开枪吧!”马克舍耶夫为了弥补一下刚才的失误,提议说。
“干什么?我们已经打死一只了,也仔细观察过了,弹药可要省着点儿,”卡什坦诺夫警告说。
“咱们最好撤走,乘这些穴居的东西还没有受惊:左转弯,向后转!”格罗麦科说道,他呆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也实在受不了。
草地上空已经有好几只翼指龙在飞翔,呱呱乱叫,大家认为按照格罗麦科说的去做是非常合理的。
穿过盆地走向隙缝的出口,他们发现崖壁脚下一堆堆大小不等的骨头和翼指龙的粪便混在一起。
“我们跑到翼指龙窠的粪坑里来了,”马克舍耶夫开玩笑说。
“它们找到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这是一座真正的碉堡。”
“可能是因为别的蜥蜴要伤害它们的卵和小兽,”’帕波奇金作了解释。“请注意,虽然它们是爬行纲动物,习性可是鸟类。”
“完全正确。长了翅膀,就使它们改变了它们远祖留下来的生活习性。”
“毕竟是件憾事,我们没有能弄清楚它们的窝是怎么样的,卵和小兽是什么样子的,特别是孵过的卵。”
“我认为,它们是不孵卵的,不象鸟类,而是象其他爬行纲动物那样,把这个责任让位给太阳,”卡什坦诺夫说。
“别着急,肯定迟早能找到禽龙蛋,或者是蛇颈龙的蛋,”格罗麦科安慰帕波奇金说。
“如果找到鲜蛋,我们还要举行一次盛大的蛋宴。我想象得出,这些家伙的蛋有多大。一个蛋大概就够我们大伙饱吃一顿啦!”马克舍耶夫开起玩笑来。
大家通过峡谷回到悬崖脚下的林中草地,一路上拾了很多甜芦苇。终于来到打死食肉类蜥蜴的地方。
这里乱成一团,大大小小的翼指龙黑压压地在空中盘旋,那头死去的角龙和小禽龙的尸体上站满了翼指龙。它们从尸体上撕下一块块肉,有的原地不动地吃着,有的叼着向南、向山间的峡谷飞去,显然,那里有它们的窝。嘶叫声和不停的呱呱声震耳欲聋。
看见有人来,这群翼指龙惊恐万状。有的飞起来在草地上空盘旋,有的半张着翅膀,迈开那短短的腿,蹒跚地走着,象是要跑。显然是吃得太饱,飞也飞不动了。帕波奇金马上把翼指龙惶惶不安的样子拍了两张照片。
吃得饱饱的翼指龙并没有向这几个打扰它们进餐的人发动攻击,只是用各种各样的喊叫声来表示心中的不满。
从小丛林里取出了藏在这里的禽龙的两条后腿,又顺着原来那干涸的河床穿过树林返回原地。在快要临近盆地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格罗麦科突然停了下来,把深陷在河床沙泥上的大脚印指给大伙儿看。
“这不是禽龙的脚印,”帕波奇金说,“这个野兽是用四条腿走路的,请看,后脚掌有三个脚趾,前脚掌有五个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