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摆动着矫健的腰身向远方游去。为了减小目标,他要只身寻找“雅多号”海盗潜艇,只身闯虎穴。
在“雅多号”的舱室里,史英加和坚尼用调频后的人鱼歌声作为催眠手段,再次逼令查允宁把国防机密泄露给他们。
在较弱频率声波的刺激下,查允宁先生的脑神经中枢受到了损害,神志恍惚,无法控制白己,身不由己地泄露了许多绝密的重要国防情报:“热力测量之后,经过原子能系统,那旋转机,就会把它对准目标……”查允宁博士呐呐地说着,录音机在不停地转动着。史英加脸上的横肉兴奋也抖动着,嘴里喷出了一阵阵香喷喷的雪茄烟圈,他活象《天方夜形》里的强盗突然发现了堆积如山的财宝,惊喜欲狂,得意忘形:“哈哈,我以前还低估了这个人的知识和学问呢! ”他把狡诈的目光转向坚尼继续说:“这些情报不能只卖给一家,要多找几个主顾,可以同时卖给几家!”
“这样就可以……!”坚尼伸出胳膊,作了个往怀里捞钱的姿势。在他们眼前仿佛已经堆满了唾手可得的金银财宝。两个人打着哈哈乐得前仰后合。
麦克在寻找“雅多号”,他们“招婚歌”投石问路。果然,听觉特别敏锐的美人鱼听到了麦克的歌声,她也兴奋地唱了起来。史英加和坚尼对此颇感奇怪,她怎么会自动唱起歌来了呢? 坚尼想制止她,被史英加拦住了。美人鱼的歌声对麦克来说,无异于引路的航标灯,他很快找到了潜伏在加拉礁脉西南的“雅多号”。
麦克拧开舱盖,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了“雅多号”潜艇。
他蹑手蹑脚地从前舱来到后舱,终于找到了关查允宁先生的小舱房。
“查允宁先生!”
“啊,你是谁? ”查允宁博士已被他们折磨得精疲力尽,他正为自己泄露了国防机密情报而万分懊恼、颓丧。对眼的这个不速之客的来临大为震惊。
“我是你的朋友,我来救你出去的。”
“我的女儿呢? ”
“放心吧,她现在很安全。”
“哦,他们说要把船弄沉,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把她杀死了。谢谢你!”查允宁先生稍微宽慰了些,继续说,“他们利用声波刺激我的脑神经,使我无法自我控制,企图比我把所有的国防机密都泄露给他们。”
“那声波是从哪里来的? ”
“好象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他们对付你的不是电子仪器。”
麦克环顾着这个窄小的囚室,发现和隔壁相邻的那面墙上有个旋钮,他用力一拧,看起来严丝合缝的墙壁上闪开了—道门。麦克走进去,看见美人鱼半躺在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里,惶惑不安地两眼盯着他。麦克轻轻地哼了哼《招魂歌》,美人鱼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麦克安慰她说:“他们把你关在这里,你不要着急,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回海里去。”麦克指了指隔壁说:“但我要先救里面那个人,你明白吗?”
美人鱼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感激的泪花。
“雅多号”虽然是一艘式样古老的潜艇,但经过史英加的一番修整,装上了一些自动化的设备。当麦克转动旋钮开门的时候,触动了自动报警器,前舱驾驶室里的报警器呜鸣地叫着,红灯象鬼眼似地转动着。“有奸细,”坚尼惊叫起来。
“赶快搜查!”
史英加和坚尼带着几个匪徒象疯狗似的从前舱窜到后舱,他们发现监禁查允宁和美人鱼的门开着,吓了一跳,立即扑进来。史英加挡住麦克,坚尼从后边象老鹰抓鸡似地扭住了查允宁,用右胳膊勾勒着他的脖子。
“你是谁? 敢闯到我们这里来找死? ”史英加恶狠狠地嚷道。
麦克默然无语,正想扑上去把这两个强盗痛打一顿。坚尼使劲把胳膊一勒,查允宁博士被勒得脸发紫,两眼发直,喉头发出窒闷的喘息声。
史英加狞笑着说道:“朋友,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除非你想让查允宁的脖子弄断,否则还是乖乖地留下来。”他一面吩咐坚尼把查允宁带到另一个房子里去关起来,一面吩咐手下把麦克按倒,结结实实地捆在查允宁那张小铁床上。
一切都办妥了,史英加得意地看着被缚得完全不能动弹的麦克说:“我不会浪费我的宝寅时间来等待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把脖子往隔壁歪了歪,接着说:“里面的小姑娘会替我办妥一切,我认为这样做更合适。我们走!“说罢,他们得意志形地狂笑着把门锁上,匆匆地走了。
美人鱼正静候着支克来解救她,忽然看见史英加和坚尼开门进来,吓了一跳,把身子缩成一团。史英加走到跟前,粗鲁地大声嚷道:“我要你唱,要不就叫你死!”美人鱼无可奈何地开口唱歌。坚尼通过扬声器,把经过调频的特强频率声波传到禁闭麦克的囚室里。麦克立即疯狂地全身抽搐,把捆缚在他脚上的绳子都踹断了,翻了翻白眼,死过去了。
不大一会功夫,史英加和坚尼开门进来,准备审讯麦克。
不料麦克竞全身僵直,歪着脑袋,面如土色。“娘的,他死了!”史英加气恼地说。
“不会吧?”坚尼弯下身去查看。
“看看有没有脉搏,快点叫人来把他干掉吧!”
“知道! ”坚尼答应看,摸了摸麦克微弱的脉搏,并把绳子解开。
史英加和坚尼一出门,麦克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他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轻轻地喊着:“查允宁………。”
“我在这里,”靠近拐角的一个房子里传来查允宁的声音。
麦克轻轻地拧开门走了进去。在这阴森恐怖的魔窟里,他们象久别重逢的老战友,激动地握看手。
“我以为你死了!”查允宁博士早已猜到他们会用什么刑法加害麦克,时是他并不知道麦克并非凡人,这种声波对他是没有杀伤力的。
“我要让他们中我的计。你跟我来。”
麦克领着查允宁走出了房子,穿道几条曲折的过道,爬上一道铁梯,来到一个象亭子间似的小阁楼上。这是潜艇的顶舱门。麦克拧开舱盖,才知道潜艇已经浮出了水面。夜色苍茫,烟云笼罩着海面,麦克来不及欣赏这迷人的浩渺烟波,催促着查允宁爬出了潜艇。
“你站在这里等我。”
“你不能留下我,这艘古老潜艇也装有警报系统的……”
“我很快就回来。”麦克不容分说,一个猛子,象支利箭般地悄然插入海里。
墨黑的天,墨黑的水,月色迷朦,烟波浩渺的大海,在查允宁博士的眼前,仿佛变成了魔鬼居住的无底深渊。这时他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在度假中遇难的,滨的幽静、明媚,大自然曾给予他的舒适、悠闲,顿觉烟消云散,代之于恐怖和烦恼。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先前的那句老话:“官身不自由!”
麦克凭看他海上生活的特殊本领,很快找到了“海鲸号”。
“海鲸号”正在焦急地等待着麦克,突然听到他的呼号,个个兴高采烈,精神为之一振。
“请说吧!”工程师符洛尔高兴地说。
“我找到了查允宁,赶快把海底运输囊放下来。”
“哦,来了!”瘦小的气压员答应着。
麦克拿着轻便的海底运输囊,很快游进了“雅多号”。查允宁正望眼欲穿地站在上边。
“查允宁,快跳下来!”麦克喊道。
“我不会游泳!”查允宁万分着急。
“跳下来,快点!”麦克以不客商量的口吻命令道。
查允宁只好闭上眼睛,横下一条心,象一扇门板似地栽入水中。麦克赶紧用一只手抓住他,迅速游离‘雅多号”。
游出好一段距离后,才停下来给查允宁穿上他带来的轻便潜水器。这时史英加已经发现了他们。
“他娘的,跑了!”史英加站在潜艇上气急败坏而又无可奈何,他还是嚷着:“你想把这老东西沧死吗?!”
“那是什么?”坚尼指着正在上浮的“海鲸号”问。
“你还不明白? 这就是我们要干掉的那艘潜艇。准备导弹发射器!”史英加青筋暴涨,脸色发紫,大声地命令着。两眼杀气腾腾地放出绿光,象一头难备拼命的恶狼。
导弹发射器迅速安装起来了,坚尼从弹药库里搬出了几个硕大的深水炸弹。
“海鲸号”上的操作人员,把查允宁和麦克接上了潜艇。
麦克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海鲸号”迅速下沉,但已经晚了,几乎同时,炸弹已经落在“海鲸号”的近侧,微起了几丈高的水柱。
“深水炸弹!”气压员惊叫起来。
接着又爆炸了几颗炸弹,“海鲸号”激烈地颠簸着下沉,有些仪表冒烟了。
“他们进攻很猛烈,我们的情况怎么样?”麦克关切地问。
舵手亚祖说:“损坏得很厉害。”
“所有电路都断了。潜艇动弹不了啦!”工祖师符洛尔泄气地说。
麦克问:“修理更多久? ”
亚祖颓丧地说:“简直不敢想象。”
“海鲸号”象断了线的风答,歪歪扭扭地往下沉,随着一阵激烈的震动,潜艇落在海底的一块巨石上,完全瘫痪了。
潜艇安静得象一座坟墓,而里而的乘员一个个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麦克噘着嘴沉默着,两颗眼珠象绿宝石似地闪着亮光。
忽然他对大家说:“你们要保持沉默,直到听见我的声音为止。我出去试试看。”大伙儿答应着,从侧舱门把麦克送出了潜艇。
麦克心里盘算着,一边说:“我要试试看,把它扭转过来。”大家其实并不明了麦克的意思,放他出去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信赖。再说,情况万分危急,已经来不及讨论了。
发射了几颗威力巨大的深水炸弹,“海鲸号”终于无声无息地沉没了,坚尼擦了擦流到鹰询鼻子上的汗珠,松了口气:“他们全都完蛋了!”
史英加这回警惕起来了,他说:“不一定死了,也许是静下来了。让小姑娘再唱一唱吧? 不,等一等再说。”
他吩咐坚尼仔细观察“海鲸号”的情况。坚尼报告说“潜艇下沉了,完全没有动静。”
“我们再炸他们一回吧,或者让乖乖再唱唱歌? ”史英加踌躇满志地说道。
麦克贴着海底游近了“雅多号’,他伸手抓住了艇前的抛物线型的碟式天线,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它扭了过来,使它的发射方向对准了“雅多号”自身。这一切,干得那样利落,神不知鬼不觉。然后他迅速地游回“海鲸号”。
“通讯员通话,可以替我接史英加吗? ”
“史英加? ”通讯员露娜又惊又喜。
“接到史英加那里去。”麦克催促着。
露娜一边拨动着电钮,一边说:“我试试看,哦,接通了。”
麦克象一道光波,在漆黑的水下穿行,很快又来到了“雅多号”附近。
“探测器又有发现。”坚尼惶惑地惊叫起来。
“又是一条船? ”史英加不安地问道。
“很小的。”
“是个人?”
“我是‘海鲸号’潜艇的麦克·哈里斯。”麦克从容地向他们自报身份。
“哼,你胆子可不小呀!哈哈,我很欣赏你,麦克!”史英加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着。
“你要让我们离开!”麦克说。
史英加冷笑着说,但立即用轻松的表情掩饰内心肮脏的诡计。
麦克说:“不会对你不利的,我们的目的只是带查允宁回去。”
“哦,这是合乎情理的。”
“我们不是来逮捕你的。但是,不瞒你说,我们会向海军部报告你的位置。”麦克故意挑衅,引他上钩。
果然,史英加气得七窍生烟,但他仍然装出心平气和地反唇相讥:“好呀,事先给我警告? 你太公道了!”
“我们可以离开吗?”麦克故意乐滋滋地向他“请示”。
“我以名誉和身份保证让你们安全离开。”史英加有意把“安全”说得特别重。
“海鲸号”一面紧张地修理机器,一面在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麦克和史英加的对话。机器的故障总算排除了,但是麦克和史英加的对话又在他们心里投下了阴影。
工程师焦急地说:“难道麦克真的相信这个恶棍? ”
“‘海鲸号’,‘海鲸号’听到了吗? 你们可以开动引擎!”
“什么?”工程师故意向麦克询问,暗示让他回来。
麦克心里明白,不予理会,继续说:“他保证我们安全离开,请你们听我的命令行事! ”麦克特意加重了“安全”和“命令”这两个词的语气。但看来“海鲸号”并没有领会麦克的用意。
“一切都完了!”上程师沮丧她说道。他对麦克的轻信迟钝十分失望。
“也许麦克另有主意。起动吧!”一直保持沉默的珍妮丝说话了。
“海鲸号”象起死回生的病人,哼哼着开始起动。
“汽泡升到二十度了!”气压员报告。
“开动了! ”舵手亚祖报告。
狡默的史英加一直从监视器里观察着“海鲸号”的动静,就象拳击场上的优胜着,两眼死盯着刚刚倒地的对手。“他们开船了,”史英加以“先见之明”酌傲慢态度和恶作剧的口吻对坚尼说。
坚尼心领神会地说:“明白!我已经把调频器的线路接通说着,他们打开了禁闭美人鱼的舱房。史英加的心情格外好,脸上的横肉舒展着。他一反常态地呲着牙,微笑着说:“我的好乖乖,你听我说,请你拿欢吃奶的力气来,好好唱个歌,让我们美美地欣赏欣赏吧!”说罢放声大笑。美人鱼吓得浑身哆嗦,无可奈何地唱起来。
“呀,别唱!别唱!……”史英加和坚尼抱着头,一个跟头跌翻在地,如杀猪般地嚷着。
美人鱼一看这情景,也顾不得细想了,反倒唱得更欢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大声地唱着。这歌声是那样的优美,那样清脆,那样高亢,整个“雅多号”都充满了震晨儿欲聋的歌声。
史英加和坚尼象两条中了毒的狗,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嘴里还不住地叫唤:“停呀! 停呀,不要! ……”可是美人鱼却越发把嗓子提高,歌声象一支支列箭刺向仇敌。不一会,史英加和坚尼他们都象一条条被大浪她到海滩上的鱼,张了张嘴,不动了……。
“海鲸号”驶向“雅多号”,他们救出了美人鱼,在作恶多端的“雅多号”弹药库里放上了爆炸力相当强的定时炸弹,把奄奄一息的史英加和坚尼放在弹药箱上边,然后把门反锁上。
“海鲸号”迅速离开了“雅多号”。一轮红日跃出海面,灿烂的朝霞染红了加拉雅多海湾。
麦克看了看表,对美人鱼说,“美人鱼,你自由了。让我们以最隆重的仪式欢送你吧!” 一声巨响,宛如海底火山爆发,巨大的水柱腾空而起,象一棵盛开着梨花的大树,水雾弥漫了半边天空,在阳光下映成了一道五彩的长虹,把加拉雅多海湾装点得更加美丽。
美人鱼以依依惜别的心情离开了“海鲸号”,在清澈、明亮的加拉雅多海湾自由地遨游。

 


《大西洋底来的人》作者:[美] 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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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 第一章 失去控制的“泥虫”

波多黎各海沟附近,上月底以来,频繁发生恶性的海难事件,在这里航行的船只——绝大多数是商船,甚至还有一艘军舰和一艘潜艇,意外地遭到了来自大洋深部的突然袭击。
袭击进行得快捷、有效,受攻击的船只大都立即沉没了。
这种袭击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最近一周内仅散装货船和大型驳船就损失了六艘,而其中有两艘是在十三日傍晚八点到十点不足两个小时内先后被击沉的。
美国朝野震惊,内外一片哗然,报纸、广播和电视评论员推波助澜,惊呼“第三次世界大战迫在眉睫,美国即将被全面封锁。”
白宫的主人如坐针毡,做不出令人信服的解释,拿不出有效的防范措施,常被挑剔的新闻记者们追问得张口结舌,难以下台。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上帝啊……

 


《大西洋底来的人》作者:[美] 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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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堕入了无底深渊

夕阳的余辉洒落在蓝色的海面上,反射出神秘而又瑰丽的色彩。
一艘异型的船只孤零零地停泊在暮色中,海浪轻轻地拍打看船身,船悠然地摇晃着。这是一艘吨位不大的科学考察船,船舷四周布满了各种设备。驾驶台后面高耸着一座铁塔,雷达天线在旋转,这里是无线电通讯中心,是考察船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是中枢神经的脊柱。
一群海鸥张开强劲的双翼,匆匆地掠过发射塔,返回它们宿营的小岛。
紧张了一天的舒拔博士,这时正兴致勃勃地在船舱的厨房里做他爱吃的甜食小点心。他身上系着白围裙,头上戴着那顶小得出奇的鸭舌帽,一边哼看“舒拔狂想曲”—边调弄着盘子里的晚餐。他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愉快,那样的充满了信心。
他正期待看一次惊人的成功。他在这条成功之路上已经定完了百分之九十,怎么能不喜形于色呢?
舒拔博士尽管已经年过半百,两鬓披霜,但仍同初出茅庐时一样,野心勃勃,从不放过任何“机会”,从不放弃要用科学主宰人类命运的狂想。
六十年代廉价石油时代宣告结束,能源问题成了潜伏在经济肌体中的肿瘤,折磨人,使人惶惶然,不知它何时恶化。舒拔博士看到了这一点,组织了一个精悍的研究班子,研究能源问题。
他从一位不知名的法国人库奈斯特的手稿中得知,这位法国人曾经和一位印度学者合作,发现了一种性能特异的强放射性物质,这是一种新元素。它有类似催化剂一样的性能,可以使某些物质在通常状态下释放能量。
他们在三年零四个小时的实验中,至少捕捉到这种特殊性能物质的六次显示。最后,实验室突然爆炸了,实验中断了。爆炸如此猛烈,以致全部的设备连同那位印度学者一古脑儿都气化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库奈斯特推断,这次爆炸是新元素第七次强烈显示造成的。
为了悼念亡友,库奈斯特把这种新元素命名为K7。
当他正要重建实验室继续这项工作的时候,他受到了更沉重的打击。由于经济不景气,公司破产,库奈斯特被迫离开了充满憧憬的这项研究课题,忧愤交加,患癌症逝世。病重期间,他把残存资料整理成卷,题名为《光明的未来——K7》。
此后虽有人沿着库奈斯特的指引,对K7进行了一些有益的研究,但没有什么结果。
舒拔的研究班子在前人的基础上拼力推进,一步一步地搞清楚了K7的性质、结构,在地球化学家D·Y·威尔斯的帮助下,从理论上论证了K7的运动规律,指出约占全世界总储量一半以上的K7富集于一万五千英尺以下的深海,而波多黎各海沟可能是最有希望的矿床。
威尔斯建议舒拔研究室同海洋研究中心合作,研制专门设备进行深海试采。
舒拔不以为然地说:“威尔斯博士,您的责任就是告诉我,K7在什么地方,至子其它方面,就请免开尊口吧!”
威尔斯受到舒拔这样不礼貌、不讲道理的否定,心中十分气愤。他决定离开舒拔的研究班子,并威胁着要把成果公开于世。
就在这有关舒拔实验室何去何从的关键时刻,威尔斯博士因车祸不幸与世长辞了。舒拔非常沉痛地在研究班子中宣布说:“本实验室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开展的研究工作,因D·Y·威尔斯博士的逝世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所有的一切进展都随着威尔斯的大脑终止思维而消失了。除了威尔斯以外,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叫K7。全完了。近亿元的投资付之流水,我已经无力支撑。从明天起,各位就不必来此消磨时间了。”
狡猾的舒拔,从一开始研究K7就做了一条严格的规定,除了舒拔、威尔斯和白德以外,其它的人员都是遵指示完成各自的任务,因此全不了解K7研究的全貌。威尔斯一死,全部成果就落在了舒拔和他的忠诚助手白德博士手中了。遣散了其它工作人员以后,舒拔和白德一起秘密研制深海采矿的设备,以及全套自动化操纵指挥的系统。他们设计制造了一只巨大而灵巧的“机械虫”,用它去海底采集K7元素。机械虫在海底软泥中钻进钻出,“吞噬”软泥,“排泄”
软泥,在这吞噬和排泄的过程中采集K7。机械虫和泥打交道,浑身挂满泥浆,俯在海底不动的时候,就如同一块稍稍凸起的泥团,在试采阶段,舒拔博士见景生情地给它起了一个绰号,叫做“泥虫”。
舒拔在威尔斯博士死后,解散原来的研究班子,着手采掘K7元素的奸诈伎俩,除了白德以外是谁也不知道的。他们获得了意外的成功。
考察船的无线电中心不断收到机械虫从深海发回的信息:已经找到了K7……已经开始采集K7……已经完成了采集K7的任务。舒拔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命令白德立即派小型潜艇把机械虫拖回来。欢乐之余他才发现,几天来只是啃干面巴、喝柠微水过口子,营养不足,体重下降,该是做一餐可口的饭菜的时候了。
白德忠实地坐在实验舱的监视器前面,神情紧张地从监视器的屏幕上注视着小型潜艇的活动。他看到小型潜艇在海底停下来,定位,调转方向……哈!找到了机械虫。白德紧皱着的双眉舒展开来,瞬间转换成为兴奋的笑眼,情不自禁地通过送话器向主人报告:“舒技博士! 舒拔博士!……”
舒拔正准备把一小汤匙的甜食送进嘴里,听到白德的喊声,手举汤匙停在嘴角上,说:“白德,你的时间观念真是了不起,你不愧是我的好助手!”
白德听到舒拔这种半似夸奖半似嘲讽的话,心中犹豫不定,但仍然乐滋滋地顺势应和着:“哦,您过奖了。我报告您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小型潜艇找到了泥虫! ”他学舒拔的口吻,亲呢地把机械虫叫做“泥虫”。
舒拨把一匙甜点心送进嘴里,掩饰着内心的激动,故作轻松地一边咀嚼着一边说:“你可以等我吃完甜食再告诉我嘛,好了,快下达指令,把我那亲爱的‘泥虫’接回来吧。”
白德发出指令以后,屏幕上显示出小型潜艇缓慢地向机械虫靠近。突然,机械虫顶部的发射器对着小型潜艇射出强烈的脉冲光。强烈的脉冲光可以摧毁接近它的一切东西。为了躲近弧光的袭击,潜艇迅即后退,回旋到机械虫的背后,缓缓地试图再次靠近它。
泥虫敏捷地掉转发射器对准潜艇发射出脉冲光,潜艇被迫转身躲避脉冲光的照射。看到潜艇无法靠近泥虫,白德开始紧张起来。
“舒拔博士,你最好过来看看吧! ”
舒拔觉得自己做的甜点心,味道不错,满意地摇晃着雄狮般的脑袋,又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品尝着甜食的美物。白德的紧张语气使舒拔感到有些扫兴。
“白德,你不要太紧张嘛!有什么好看的。”舒拔认为白德太沉不住气了。“凡事要镇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