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表示怀疑。历史教科书告诉我们,拿破仑失败了。”
“但在这儿他胜利了。我给了他新式武器,帮助他征服世界。然后在我寄居到新的躯体之后就杀了他。我离开后,这一切都会发生。这个世界将不再存在。但并不是马上一切都毁灭。这样做未免太便宜你了。我希望能想到这样一个事实,即你一个人被留在这儿,知道自己完全失败了,知道你的将来也永远不会存在。在这座大教堂里,我安装了一个时间锁定器。待伦敦乃至整个世界消失后,这儿仍旧存在。也许,你死了后这座教堂还在。你会渴死,饿死!我胜利了!”
他说完这话,就转身去摆弄控制按钮。我松开手看看我抓住的倒底是什么东西。也许我就可以用这一武器在最后一刻击败他!
这是一个铜圆锥体,只有几克重。一头有几个小孔,倒过来时,里面流出了白色的细沙。原来是用来吸干写字墨迹的沙器具。武器不太理想,但也只能将就了。
“我走了。”他说着启动了机器。
圆锥体击中了控制板,滚到了地板上。他的嚎叫声随着他在时间螺线机的终端消失了。同时,房内的光线暗了下来,白天一下子变成了黄昏。窗外一片灰蒙蒙的。这个情景正是我在科伊波教授的实验室里向外看时所见到的。伦敦、窗外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世界不存在了,但圣·保罗大教堂还在,它暂时被时间锁定器锁定了。
“他”真的胜利了吗?我不禁担心起来。我拼命看着控制板上的指示器,但光线大暗,实在看不清楚。我是否击中了哪个按钮?对此我也没有把握。可这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未来是地狱,还是天堂,对我而言都已无所谓了。但随着我感情的恢复,我急于知道我的世界是否存在,是否会有太空特警队,我的安吉利娜是否会出生。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我拉了拉铁链,链条锁得很紧。
末日,世界的未日!我不胜沮丧,但却毫无办法。
一个人在公元1807年,单独被囚禁在圣·保罗大教堂,而外面整个世界都已消失,你被囚禁的地方,乃至你自己不久也将消失。这种经历你能想像吗?
我承认,我情绪沮丧。我想挣脱锁链和手铐,但根本不可能。
在我一生中,我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失败。这种情绪麻痹了我的思想,使我丧失了斗志而等死。
这时,在万籁俱寂中我听到一种微弱的嗡嗡声。接着,声音渐渐响起来,像是昆虫的嗡鸣声,十分恼人。后来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是从教堂拱形圆顶下传来的。
我抬头探看,只见在黑暗中一个人穿着字航服乘着降落伞悠然在我面前着地。我一时惊呆了。
来人打开了字航服上的面罩。
“你怎么啦,吉姆?”安吉利娜说。“我一离开你,你就倒霉!”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吉利娜,我的天使,你从天上下凡来救我了,是吗?”
这时,她已在我身边着陆,拉开面罩,吻了我一下。同时,从宇航服内拿出了原子能焊接器,一下子烧开了戴在我手上的手铐。“快告诉我,这些神秘莫测的时间旅行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只有7分钟时间。这是科伊波对我说的。”
“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我问。我不知道她对情况到底了解多少。
“你怎么神秘莫测起来了,吉姆。在科伊波那儿我已受够了!”
“噢,亲爱的,”我十分动情他说。“我什么也不想瞒你。只是时间旅行把我的脑子搞乱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了解的情况,这样我好知道我该讲些什么。”
“你记得最后一次我们通电话的情况吗?你说情况万分紧急,已经亮起了红灯。快来我这儿。你就这样高叫着,然后就不见了。我就跑到科伊波的实验室。只见人人奔忙着,有的忙于操纵机器,没有人有空和我谈话。‘回到过去了!’他们就这样叫着,其它什么也不说。那个英斯基普老滑头也一样,当他在历数你的违纪行为时,他说你消失了。你就从这个办公室里消失了。他还找到了你储存起来的钱,准备日后要用的钱。他们又说你去拯救世界,也许是拯救整个星系。可我一点儿也听不懂。这一切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他们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是的,我拯救了整个星系。”我说,口气尽量显得谦虚一些。”我救了你,救了太空特警队,拯救了一切的一切!”
“我想我没有说错,你又喝醉了。”
“不,没有喝醉。”我低声说,好像十分委屈似的。”告诉你事实真相吧,你们都消失了,科伊波是最后一个消失的。他可以告诉你有关的一切。特警队中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从未出生过,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他们只存在在我的记忆里……”
“我的记忆与你略有不同。”
“这完全可能。由于我的干预,‘他’的罪恶阴谋未能得逞。”
“‘他’是谁?”
“‘他’就是他的名字。你好好听着,别打断我的话。情况十分复杂……有人对太空特警队发动了一场时空战争。所以科伊波教授把我送到过去那个时代以挫败这场阴谋。我到达了19乃年,可是‘他’逃跑了。‘他’回到自己生活的时代去了一一我不知道是过去还是来。然后设下了这个时间圈套一一也把时间设定在1807年,让我去钻。他确实把我引来了。但他的阴谋未能完全得逞,因为我改变了他原来设定要去的时间。这一着一定挫败了‘他’发动的时空大战的阴谋。你能在这儿出现就是他失败的最好的证明!”
“噢,亲爱的,你太了不起了!我知道,只要你愿意干,你就能拯救世界。”
她深情地吻着我,我紧紧抱住了她。
“快!”她看了下表,气喘吁吁他说。“我几乎忘了。剩下不到一分钟了,时间螺线机在哪儿?”
“这儿!”我用手指了指。
“控制板呢?”
“就是这些按钮!”
“读数显示器呢?”
“这是数码盘。”
“我们得用数码盘设定我们要回去的时间,要精确到小数点后13位。这是科伊波坚持要我这么做的。”
我像一个疯狂的钢琴演奏家,拼命按着键钮,全身直冒汗。数码盘跳了一下,又停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运转了。
“最后30秒。”安吉利娜轻松他说。她是想使我尽量镇定一些。
当她倒数至最后10秒时,我完成了全部操作程序。时间螺线发出了耀眼的绿光,我们开始向栅栏的尽头奔去。
“抱住我,越紧越好。”我对安吉利娜说。她高兴地紧抱着我。
“我们这样双双抱着回去,被他们看到挺尴尬的,是吗?”
“别担心,亲爱的,我们这次还不回去。”安吉利娜若无其事他说。
她这话使我吃惊不小,犹如被人背后刺了一刀。
“你说什么?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自己也不知道。 科伊波只是对我说,我们将到公元20000年,正好是这颗星球被毁灭的前夕。”
“还得与‘他’和他的那帮疯子作最后的较量。”我无可奈何他说。“我们要去和整个疯人星球作斗争——在那儿,人人都会与我们斗到底!”
时间螺线机在运作过程中,一切都凝滞了。我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凝固了。这痛苦的表情延续了整整20000年。
第十节
我们像跌入了蒸汽浴室——我们正在往下掉。热气云团从我们身边掠过,我们看不清脚下的地面,不知离地10米还是10英里。
“快打开降落伞。”我高声说。“我的留在19世纪了。”
实际上,安吉利娜根本用不着我吩咐。她打开了降落伞,我紧紧抱住她的字航服。我们掉人了一个沼泽地,弄得满身都是泥浆。我们找到了一条溪流,在里面脱掉宇航服,并在溪流中央的一块沙洲上坐下来休息。我们在溪流中抓了几条鱼,饱餐了一顿。安吉利娜还随身给我带来了一瓶高级酒,使我精神大为振奋。酒足饭饱后,我问安吉利娜:
“你对我说说,特警队到究发生了什么事?科伊波教授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罗哩啰嗦说了许多。但总的意思是,他正在试验他发明的时间追踪机,他一直跟踪着你的时间旅行,也跟踪着他说的敌人的时间旅行轨迹。这个敌人就是你称之为‘他’的人。‘他’玩弄了时间,或者说干预了时间,制造了一个时间环,这个环延续五年,然后就消失。‘他’离开了这个时间环,但你却被困在了里面。所以科伊波把我送到你这儿。 我到达时,离那个时间环消失的时间还剩7分钟。我们一定得在时间环消失之前走出来,否则,我们也就跟着一起消失了。科伊波告诉了我调整时间螺线机的数据,这样我们可以追踪‘他’到达现在这个时间。我问他,我们该做些什么。他只是喃喃地说‘矛盾,矛盾,真是矛盾啊!’但就是不肯说。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吗?”
“很简单。找到‘他’,消灭他。整个行动的目的就在于此。我对他攻击过两次,一次用枪,一次用炸弹,但都给他溜了。这第三次该交好运了吧!”
“也许我来动手更好些。”安吉利娜温柔他说。
“好主意。我们一起动手。事情该了结了。”
“那我们怎么找到他?”
“你如果有个时间探测器,事情就十分简单了。”
科伊波教授有先见之明。 他让安吉利娜带来一个。 她把时间探测器递给我。“扭一下这个旋钮,指针就会指向我们要找的人。”
我打开了时间探测器,同时,我身边还有一个能源探测仪,我也把它打开了。
“很有意思。”我说。“我测到两个能源。一个较弱较远,另一个就在附近,发出许多频率,包括原子辐射和能源放射,还有无数无线电波。太阳紫外线辐射太强,很危险。我们得保护好自己。”
尽管很热,我们还是穿上了宇航服。看不见的辐射线从云层密布的天空照射下来。
“地球上正在发生一些怪事。”我说。“这么强烈的辐射,这么炎热的气候……”
“现在就别管这些了。完成任务之后,你可再来搞考古学研究。现在先得消灭‘他’。”
“说得一点不错。我们用降落伞飞出这儿再说。”
我们升上了天空,脚下掠过大片大片的沼泽。过了一会儿,出现了一些突出水面的岩石。这时,前方岩石处强光一闪,我的腿立即感到了一阵剧痛。
“我被打中了!”我惊呼起来。但安吉利娜动作利索,已击中了那强光的发源处。
我们在一堆岩石群中小心翼翼地着陆。安吉利娜马上撕开了我的裤腿,给我上了药。她给我吃了止痛药,又给我注射了一针。安吉利娜样样想在我前面,干在我前面,我不得不折服了。何况,她已两次救了我的命!
“腿上打了个窟隆。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会好的。”她做完这一切抬头对我笑着说。“现在我得报这一枪之仇了!”
她刚说完,人就在群石中消失了。不久,我就听到了枪声,接着又听到了有人痛苦的嚎叫声,接着一切都静寂下来。我从未为她的安全担忧过。在她出击时,我甚至打起瞌睡来,这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刚才是怎么回事?”醒来时我问。
“那边只有一个人,我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一家农舍似的房子,有一些机器,庄稼长得不错。我滑了一跤,把他撞倒了,我还没有举枪,就发现他已失去了知觉。他被我撞昏过去了。”
我吻了她一下。
我们一起爬上一个悬崖。前面是一处高原,原野上有一间低矮的水泥石头建筑。门开着,我一跛一跛地进了门。里面光线暗淡。房里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床上绑着一个人正在那儿挣扎。他嘴里塞着布,痛苦地呻吟着。
“你上那张床休息一下。我看看从那个人嘴里能问出些什么情况。”安吉利娜说。
我刚走几步。立即想到,这儿有两张床,那一定还有另一个人。
就在这时,门口真的出现了一个人,他边喊边开火。
实际来人没来得及开火,开枪的是安吉利娜。那人叫喊是因为他被击中了。当我见到他进门,我就倒地边滚边抽枪,而安吉利娜这时已开火了。我刚抽出枪,她已把枪收好了。动作好快啊,我的安吉利娜!
“这家伙还在门外时我就看到他了。他偷偷向门口走来,企图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好了,现在我煮点汤,你好好睡一觉。”
“不,”我说,自觉语气不怎么坚决。“你这么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我当然很高兴——但我不能老让人照顾下去。在此之前,我已与‘他’较量过。我两次直捣其老巢。这次我得彻底解决他了。我与‘他’打交道已有经验了。这次行动我是头儿,你听从我的命令。”
“是,先生。”她略一低头说。她大概想掩盖对我的嘲笑。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是头儿。
“我是头儿。”我大声说出来,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是的,头儿。”她说着笑出了声来。床上的那人还在呻吟挣扎,门口的人却静静地躺在那儿。
我们开始工作了。我把塞在床上那个人嘴里的布拉出来。可他讲的话我一点也不懂,结果毫无收获。当我把布塞回他嘴里时,他还想咬我的手指。在架子上有一台原始的收音机,接收到的电台里讲的话我也不懂。
安吉利娜到外面走了一圈,她的收获比我大多了。她开回来了一辆难看的汽车,形状像一只澡盆装在四只轮子上。
“这车子开起来很容易。”安吉利娜说。她的技术脑瓜也挺灵光。“只有一个旋钮。转一下车子就开了。有两个控制杆。一根是控制轮子的,向前推是加速,向后拉是煞车……”
“放在中间是中速前进。”我处处不甘落后,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男子主义者,“我们坐车上哪儿去?”
“穿过庄稼地有一条路,”她指了指外面说。“其方向好像正是通向无线电信号的发源地。”
“那好,我们出发。”我又一次下了命令。
“把床上那家伙干了怎么样?”安吉利娜问。
“不,谢谢,”我说。“不过,我得把他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我的已有点破烂不堪了。”
几分钟之后,我们已上路了。道路高低不平,车子颠簸摇晃。在高原上,雾较稀薄。不久,夜幕开始降临,我们就在一大块岩石后过了夜。
第二天早上,我感到腿伤好多了。我们吃了早饭又上路了。安吉利娜开车,我拿着枪警惕地观望着前后左右。走出高原,又见到片片沼泽,空气越来越闷热潮湿。
“我不喜欢这地方。”安吉利娜说。
“我也不喜欢。”我说。
这时,只见前面路上横着一棵倒下的树。我想煞车,可是已来不及了。车子撞在上面翻了个身。我和安吉利娜都弹了出来。我一头撞在石头上,但还好,脑子还清醒。等我坐起来一看,只见那棵树扭动起来,蛇头正对着安吉利娜,而她坐在那里正摇着头,对眼前的情况视而不见。显然她还未清醒过来。情况万分危急。我待蛇头昂起时立即一枪。把子弹打进它的嘴里。这时大蛇痛得挣扎起来。它尾巴一扫,正好把我卷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摔,我就昏死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头上的疼痛使我苏醒过来。这时,我还感到腿上阵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原来一些虫子正在咬我的伤口。
我自感十分虚弱。过了好久,我才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道路、大蛇、车翻人仰……
“安吉利娜!”我不顾疼痛站起来呼叫,“安吉利娜!”
四周毫无反应。待我拨开灌木丛一看,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正在争食大蛇的尸体,看了都令人作呕。我身上的枪不见了。我回到倒下去的地方去找,结果也没有找到。一定出了什么大问题。我又开始害怕起来。
我绕过大蛇,来到大路对面,车子不见了,连安吉利娜也不见了。
我得认真思考一下,可头疼得厉害。好在急救包还在身上。我在头上和腿上的伤口上敷了药,又吞了几片药片,感觉轻松多了,精神也立即兴奋起来。我准备行动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对了,沿着车辙走,一定能找到安吉利娜。在车子翻倒的地方,我发现了两个男人的大脚印。从留在泥地上的印子看,他们扶正了翻倒的车子。旁边还有另一辆车子的车辙。看来我们不是被跟踪了,就是正好碰上了一伙人。
两辆车子的车辙表明,车子是向我们来的方向开去的。我就沿车辙一瘸一拐地走去,尽量不去想安吉利娜的命运。
车辙十分清晰,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走了不到一小时,道路弯弯曲曲伸出丛林,转入小山背后。一转弯,我就看到一辆车停在前面。我马上往后退。
必须立即想出一个行动计划。我身上已没有枪了,所以不可能用枪打死劫持安吉利娜的人。身边仅剩的几件武器都是非杀伤性的。但安吉利娜给我的一批手榴弹还在身边。行了,这些也够了。在劫持者向我开枪前,我应先使用催眠弹把他们迷倒。如果在敌人身边看不到安吉利娜,也可使用炸弹。
一切准备就绪,我就在岩石间匍匐前进。然后,我深深吸了口气,跳到停车的空地上。
突然,我头部遭到木棍猛击。我还来不及使用自己的武器,双手双脚便被绑了起来。
第十一节
落到如此地步,我只能怪自己的疏忽大意了。也许劳累和疼痛也是客观的原因,但主要是我自己的愚蠢。我责骂自己,但这毫无用处。我被拖过空地,推到安吉利娜身边。
“你好吗?”我低声问。
“样子比你好得多。”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她衣服被撕破了,身上还有伤痕。谁对安吉利娜动武,谁就得付出代价,而且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可以听到自己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安吉利娜也像我一样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他们以为你死了。”她说。“我也这样想。”安吉利娜流露出无限的感情。我想笑一下回报她。 但装出的样子, 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哭,一副尴尬相。“我不知道我们躺在那儿有多久。我也昏过去了。当我醒来时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把我们的武器及一切装备都卸下来装到车上就离开了。当时我一筹莫展。他们讲的话真难听。”
事实上,他们的样子也非常难看。他们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有一个人过来,把我的头向左右扭了一下,对照了一下手中的照片。这下子一切都明白了。这些人一定是“他”手下的人。否则他们手中不可能有我的照片。当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搞到我的照片的。这时,有一个面貌丑陋的家伙窥视着安吉利娜。
安吉利娜是个非常实际的女人。她需要什么,就会用一切办法得到。现在,她看到,我们能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办法是利用她的美色。这是女人的绝招。对那丑陋的家伙她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厌恶感,反而与他眉来眼去。她不会讲他们的话,但她用的是人类最古老的语言。她向他点头示意。她光着背,身材苗条诱人……
这一切起作用了。那家伙与其他两个人谈了一阵子,打倒了其中一个人。他们之间的事情就这样了结了。这家伙向安吉利娜走来。她甜甜地笑了,伸出被绑着的双手。
哪一个男人能抵挡住这种无声的诱惑呢?那家伙当然不可能。他上前用刀割断了绑着安吉利娜手腕的绳子,然后把刀放在一边,弯下身去解绑腿的绳子。腿上的绳子一解开,安吉利娜立即站了起来。那家伙一把紧紧抱住安吉利娜,并把自己的脸向安吉利娜的脸凑过去。
他是去吻一只长满利齿的老虎。接下去发生的一切只有我能看到,其他两个人却看不到,因为被那家伙的宽阔的后背挡住了。谁能想像安吉利娜纤细的手指坚如钢针,而她苗条的身材竟藏有千钧之力?她干得真是太妙了。只见那家伙向她弯下身子,听到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身子就继续向下弯。安吉利娜抱住了他——然后,向后一退并惊呼起来,那家伙蟋曲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安吉利娜双手捂住两颊,眼睛瞪大了尖叫着,好像对一个强壮的人突然倒在她脚下感到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用说,其他两个家伙立即奔过去,但他们脸上已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其中一个家伙还拿起了我的那支枪。
安吉利娜对付那个持枪的家伙。当他走近并端起枪来时,她就甩出了一把刀——这把刀是她从那丑陋的家伙身上拔下来的。我没有看到击中那家伙什么地方,因为我忙于对付第三个歹徒。当时他正好从我身边走过。我伸腿一个横扫,把那家伙绊到在地。在他向地上倒下时,我已扑过去。他一倒地,我的双脚已踏住了他的头。
情况就是这样。安吉利娜从死者身上拔出刀子,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血,就来帮我松绑。
“你干得太漂亮了。”我说。
“那还用说。要不你就不会娶我做老婆了。”她匆匆吻了我一下。我们收拾了一下武器和装备,就又上路了。
我们的目标离此不远。几小时之后,我们感到空气中有一种强烈的颤动,而且越来越厉害。一个急转弯后,我们来到一座山谷前,两旁山坡很陡。我立即将车后退。
“你看到了吗?”我问。
“当然看到了。”安吉利娜回答说。这时我们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并不时地回头张望。这是我们接受了以前的教训。
这儿的风特别大,不知是从山谷下的什么地方刮上来的,空气也特别凉。尽管天空与别处一样乌云密布,但山谷里没有雾,能见度很高,面前的一切一览无余。对面的山顶上,有一座城堡。
城堡的门窗清晰可见,还有旗子、扶梯等。旗子是鲜红色的,上面写了黑色的字,因为距离太远而难于辨认,有些塔楼也漆成了红色。所有这一切,以及这座城堡的建筑式样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我知道这毫无道理,”安吉利娜说。“但这一切使我毛骨悚然。我感到很难描绘我眼前看到的情景。也许,‘疯狂’这词最合适了。”
“完全正确,我们到达的世界和时间都没有错。因此,这样怪异的地方只可能是‘他’的巢穴。”
“那我们怎样才能接近‘他’?”
“问得好。”我说。我挠挠头皮,想找到个进入城堡的好办法。这时,我眼角里看到一点动静,再一看,立即抽出枪——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