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文化史学的研究中,神话具有最独特的位置,这是由神话的这样一些特点决定的:一是古远;二是流传范围广;三是极具艺术魅力。
神话在它艺术光环的内核深处,无可替代地蕴藏着历史的真实。在远古时代,最重大的历史事件都是以口授的形式代代相传的。为了保证这种 " 口授记录 " 的不间断,甚至还有专门的仪式和培训,有的还把某一段历史编成琅琅上口的史诗。应该说,神话就是在这种 " 口授历史 " 的基础上产生的。
现在有一种观念,认为神话的本质不是历史,而是文学,这是值得商讨的。首先,神话产生的时代,人类的文学艺术处于萌芽状态,所表达的是最直观的劳动生产符合,抽象的艺术创作是不可思议的,如同人们不能想象动物园里的大老虎向小老虎讲述 " 童话 "。其次神话的定型在于文字,在文字产生之前,神话在漫长口授身传过程中必然地有加工、润色,这种加工润色是有 " 文学艺术化 " 倾向的,但这不是神话本质。如同 " 赵氏孤儿 " 是一段真实的历史事件,现在则有了多种体裁的《赵氏孤儿》文艺作品。
由此可以说,神话产生的 " 初动力 " 是 " 记录 ",而不是 " 创作 ",是直观具象的,而不是抽象的。如果承认了神话的内核是历史,就是无法回避神话中隐藏着远古的秘密。
我们认为神话中隐藏的秘密应当是神话的主体部分,而这一观点一般很难使人接受的。因为神话中的主体部分是 " 最夸张、最大胆、最奇特 " 的描述,换句话说,它与今天的现实生活相距太远。一般人正是基于这一点,而不承认(或不敢承认)神话的历史真实。那么我们试问,对于今人都不敢相信的内容,古人怎么会 " 空穴来风 " 记录下来的呢?就文学理论而言,创作的源泉在于生活,所谓 " 鬼 " 亦无非是 " 牛头马面 ",那么古人怎么会凭空杜撰类似 " 女娲补天 " 、 " 共工怒触不周山 " 那样绮丽的故事情节呢?
自然要让人们普遍接受这样的观点,最有力的办法莫非对神话的破译,本书即是一部这样的著作。 1 、天为何物
双手合十几乎是所有宗教礼拜的一种基本姿势。为什么所有的宗教都选择了这种姿势呢?
内蒙古阴山岩画的发现澄清了这个谜案。在那些刻制于上万年至数十千年前的岩画群中,人们注意到这样一种基本图案:一个人双脚是环形跪坐状,两臂上举,双手合十,头顶悬一巨大的环形物。
甲骨文中天字最基本的一种是 " 吴 ",这个字按照后世文字学者的释意是:正面站着的人为天。
研究表明,对 " 吴 " 字的上述释意是错误的, " 吴 " 字要表达的观点是 " 吴 " 上面的 "O" ——即 " 人 " 字上面的 " 大星球 "。
天文学家贝拉米通过大量的精密计算,认为月亮并非古已有之,月亮来到现在的轨道是距今一万五千至三万年之间的事。
中国古代典籍有世界公认最早、最全的日食记录。三千多年的记载表明,月球旋地轨道是在不断升高的。
公元 1133 年 6 月 15 日,月亮曾突发性地偏轨道,向南而去,不久又回归。这一记录真实地见诸于《金史·天文志》。
盘古开天以神话的形式讲述了一则真实的故事。天为何物?天就是月亮,月亮曾莅临地球!
在世界各民族的神话传说中,关于 " 天 " 的神话最为多见,并且在神话体系的时序上也都排在最靠前的位置。例如《圣经》开篇讲的就是上帝造天地;中国的 " 女娲 " 神话,也相对在其它神话传说之首。
如果仔细分析来看,神话中的 " 天 " 均有这样一些特点:一、天是一种 " 存在 " 的实体,而不是虚无的空间;二、 " 天 " 或 " 造天 " 与 " 造人 " 相联系;三、 " 天 " 与 " 光 " 相联系, " 天 " 与 " 神 " 相联系;四、 " 天 " 对于人有绝对的权威……
归结以上各点,人与 " 天 " 有内在、直接的相关联系,这似乎是神话的本意。那么, " 天 " 是什么呢?
天是人类由来的一个场所,这个场所使人有了知觉,这种知觉的直接体验就是 " 光 "。我们有理由认为:天是一颗运行的被 " 神 " 控制的星体。
这个星体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月亮。
看似毫无道理的崇拜
北京有处气势雄伟的名胜古迹——天坛,它是明清两朝历代帝王举行祭天大典的神坛。在天坛正北是供奉各种天神的神殿,名叫祈年殿,殿下有 " 三音石 ",四周有 " 回声壁 "。殿内有两排各种天神的神像,或威武、或庄严、或高深莫测,而殿的正中央供的则是中国古代最高的一位神——天帝。凡到过祈年殿的人一定会感到奇怪:天帝没有神像,只有一块小小的牌位。大家知道,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有偶像崇拜,基督教里的耶稣,佛教里的释伽牟尼,道教里的太上老君等都有自己的神像,为什么中国古代的至上神——天帝没有神像呢?难道是中国人对天帝不尊?
实际上说穿了并不奇怪,不论是中华民族,还是世界上的其他民族,没有一个能够给 " 天帝 " 造出一个神像,因为中国崇拜的 " 天帝 " 不是具体的神,它代表是浩渺、无垠的天空,请问,有谁能为虚无的天空制造出一个具体的神像呢?没有!而且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人们不禁要问:中国古代为什么会对虚无的天空产生崇拜?这恰恰是问题的所在,因为我们也在问:中国为什么能够形成看似毫无道理的崇拜?
有一则寓意深刻的笑话,说有一天在某个城市的美术展览馆举办了一次盛况空前的美术展览,前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但所有的人都对一幅题为《牛吃草》的所谓作品感到莫明其妙,因为画布上空白一片,整幅画就只有一个标题。好奇的观众请教作者说: " 你画的草呢? " 作者回答: " 被牛吃完了。 " 观众又问: " 那么牛呢? " 作者说: " 牛吃完草自然是走了。 " 我们敢肯定,看着这块什么也没画的空白画布,决不会有一个人说:画得真美!因为无从说起。
那么,虚无的天空有使早期人类崇拜它的理由吗?回答是否定的,它与我们以上说到的这则笑话是同样的道理。大家不仿想一想,如果把天空中存在的风、雨、电以及日月星辰去掉的话,天空不就成了一块什么也没画的画布了吗?等于是无形无体的虚空,也就是空无,这不但是古代人,即使是现代人也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个虚无的空间。因此,虚空完全不具备使人类发生崇拜的自然属性,正如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去崇拜时间之神一样。
从思维科学的角度来看,人类智力的发展是个渐进的过程,在智力低下的早期,形象思维占了主导地位,而抽象思维却不发达,这一点在原始岩画中得到了充分的证实。形象思维来自于直接的视觉刺激,因而动态性的东西往往比静态性的东西能引起人们的注意,例如,天空中闪烁的星辰、盈亏有序的月亮、东升西落的太阳、飘逸流动的浮云、金蛇般的闪电、时大时小的雷鸣等都具有极强的动感,所以自古以来就强烈刺激着原始人,并统统发展成为原始崇拜的对象。相反,虚无的天空不具备引人注目的动态特点。
或许有人用上古埃及的原始宗教里有天空女神奴特的崇拜来反驳我们,但从古埃及人把天空想象成奴特手脚跨地弯曲的半圆身体,身上又装饰着许多星星来看,人们并非将奴特当成天空本身来崇拜,只是把她作为星辰之母而已,本质上还是星辰崇拜。
中国为什么在完全没有可能的前提下,形成了本不该有的崇拜呢?从历史上看,中国对虚无大帝的崇拜正式形成于西周。郭沫若在《先秦天道观之进展》一文中罗列八条证据,认为上古时虽然有 " 天 " 字,却不是神称。因此,一般学者认为,对天空的崇拜,并不是由天空自然神直接转化而来,而是后来许多社会神的神性集合在一起的产物。
我们认为这个观点值得商榷。在我们所发现的神灵崇拜当中,有许多都源于原始的自然崇拜,虽然有些神在后来的发展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异,但如果仔细追溯的话都可以从原始崇拜当中找到痕迹。那么为什么对天空的崇拜就不能是原始崇拜的内容呢?我们应该承认,现在对甲骨文的理解只是片言只字,甲骨文中每一个字所包含的具体含意以及形成这个文字的许多社会文化背景,我们知道的极其有限,怎么能由此判定天空崇拜一定发生在有文字记载之后呢?总之,现行的学术观点不能使人信服,天空崇拜起源不明。
在中国所有古文化当中,与 " 天空崇拜 " 有关的可疑资料是上古神话。一般来说,文字记载的历史比口述的历史——神话传说要晚得多。当我们不能在文字记载中找到 " 天空崇拜 " 出现的恰当解释,就不得不考虑去神话中探源。事实上,中国人格外注意天空并非起源于西周,早在神话出现的时候,原始人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对虚无的天空津津乐道,最有利的证据是:一、中国有许多关于天的神话;二、中国许多神话都以 " 天 " 为中心展开,比如说, " 天地分离 " 、 " 天梯 " 、 " 女娲补天 " 、 " 天倾西北 " 等等。我们认为,中国上古关于天的种种神话与后来怪异的 " 天空崇拜 " 之间有某种关系。
然而,正如我们一开始分析的那样,如果神话中的 " 天 " 也是一个元形无体的虚空,那么不但不会形成后来的 " 天空崇拜 ",甚至连神话的本身都不会存在。因此,面对大量关于 " 天 " 的神话我们不得不问:神话中的 " 天 " 与现代意义上的天是否同意呢?
关于天的神话
中国最早的 " 天 " 神话是关于天地起源的传说,它有 " 混沌开天 " 说和 " 天地分离 " 说两种。在我们挖掘神话潜藏秘密之前,先让我们来浏览一下美丽的神话吧!
在很久很久之前,没有天也没有地,宇宙像一个浑浑沌沌、模模糊糊的大鸡蛋,人类的始祖盘古就孕育在这个大鸡蛋之中。他在大鸡蛋中孕育着,成长着,每天只知呼呼睡大觉,可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万八千年。突然有一天,盘古醒了。他揉揉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呀!他又定了定神,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四周漆黑一片,粘糊糊的,闷得他心里发慌。
他想:总这样怎么行呢?心里一生气,不知从哪里抓来一把大斧头,朝着眼着的黑暗浑沌,使劲一抡,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巨响,这个大鸡蛋被盘古一斧头给劈开了。鸡蛋中一些轻的东西,冉冉升起,变成了天,而一些重的东西,沉沉下降,最后变成了大地,从此以后人类有了自己的祖宗,有了天,也有了地,一个美好的世界展现在眼前。
可不知怎么搞的,刚刚形成的天总不想在上面好好呆着,它还想与地合在一起,于是它又慢慢降了下来。可盘古不愿意再回到浑沌中去,没办法!只好站在它们中间,头顶着天,脚踏着地,随天地的变化而变化。
可就是这样顶着,天地还是有一部分相连着,气得盘古左手拿一个凿子,右手拿着他的大斧头,又劈又凿,好不容易才把相连的部分给凿断了。
这么一来,天地再也合不拢了,天每天升高一丈,地每天加厚一丈,盘古的身子也每天增长一丈,这样又过了一万八千年,天升得极高极高了,地变得极厚极厚了,盘古的身子自然也变得极长极长。据说,盘古有九万里那么高。
盘古再伟大也总会要死的,当他知道天再也掉不下来的时候,他倒下去死了。他临死的时间,周身突然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从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风和云,他的声音变成了轰隆隆的雷鸣,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他的右眼变成了月亮,他的手足和身体变成了大地的四极和四方名山,他的血液变成了江河,他的头发变成了天上星星,他的肌肉变成了田地,他的牙齿、骨头、骨髓等,也变成了闪光的金属、坚硬的石头、圆而亮的珍珠、温润的玉石等,他的皮肤和汗毛变成了花草树木,就连身上出的汗也变成了雨露和甘霖。
以上是关于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它既见于上古的记载,也见于民间传闻,如今的王屋山上仍有盘古寺,每年都有一些人前来祭典。盘古的神话是美丽的,因为他是个伟大的善良之神,默默为人类做了许多好事,由于他的 " 临死化身 ",我们才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接下来共工的神话可就未必美丽了,因为他是一个恶神,曾给人类带来无限的苦难。
盘古虽然费了极大的努力开天壁地,可开天辟地的任务并没有完成,那个天老是赖着不走,就是浮在人们的头顶上,天和地中间有一根巨大的柱子——不周山,它上顶着天,下连着地。有一年,天上出了一个坏神,他就是水神共工,他长着人的脸,蛇的身子,红红的头发,简直是只愚顽的禽顽的禽兽,性情极为残暴。可能是为了与火神祝融争权夺利,二人打了起来。战争的结果,根据人间善恶法则,代表光明的火神祝融胜利了,而代表黑暗的水神共工当然战败了。可没想到小肚鸡肠的共工,打败了仗,一口气闷在肚里,又羞又恼,竟一头向支撑天地的大柱子——不周山碰去,只听轰的一声,不周山倒了。这下可了不得了,天上塌了一个大窟窿,地的一角也损坏了。天带着这么一个丑陋的大洞越升越高,从此以后,天就再也没有回到大地的上空。至此,天和地才算真正开辟了。谁能想到,开天辟地这么一件伟大的事业竟是由恶神共工最后完成的,它的起因竟是由于一场丑恶的战争。
不难发现,虽然这两则神话有相互混杂的痕迹,但它们的主题却是同一的,都在说明天地是如何分离的事实及过程。神话不难给我们这样的印象,在两则神话的通篇叙事中,虚无的天空被拟人化了,在整个叙事中始终处于主动的地位,是神话的核心。这种叙事的思想贯空于整个中国神话当中,比如,对 " 天梯 " 的各种传说, " 女娲补天 " 的奇异记载等等。原始人为什么要把虚无的天空拟人化呢?这种超越思维侍点、超越宗教规范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呢?
以上两则神话对虚无天空的描述有三个共同点:一、我们头顶上的天空开始时离地很近很近,后来在某种情况下才离地而去。二、整个天地分离的过程伴随着很强烈的动态感,在盘古的神话里 " 天日高一丈 ",在共工的神话里 " 天倾西北 ",而且刚刚分离的天空几次想和大地重新合拢,摇摇欲附,这是一个极强烈的动态过程。假如我们承认神话中的描写有一定的真实背景,那么按照一般性的常识,凡是可以发生空间位移的东西,必定是个有形体的东西。三、世界所有关于天地分离的神话无一例外认为,天和地是从同样一种东西——混沌中产生的,也就是说天和地的构成是相同的,都由某种有形体的物质性东西构成。中国神话里有 " 阳清 " 为天, " 阴浊 " 为地的说法(世界上许多混沌开天的传说都有这一思想),但阴阳五行思想正式形成于春秋战国之际,即使这种思想的萌芽也不会早过盘古开天的传说,因此我们可以把它从神话中毫不客气地剔除出去。
在此,我们很难想象,原始人为什么会把虚无的天空与坚实的大地混为一谈,原始人即使再蒙昧还不致搞不清虚无和有形的区别吧!是什么原因使他们产生了这样一种奇怪的想法呢?除非事实本身如此,否则,这个问题不可理解,因为它并非可以想象得出来。而假如我们承认了神话中描绘的是事实,那么就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个使我们目瞪口呆的必然推论:这两则神话中所描述的天并非是虚无的天空,而是一个有形有体的天空。
读到这里,一些被传统思维束缚着的人肯定会勃然大怒,他们会说: " 你不能随意拼接一二则神话的某些内容,而得出一个异想天开的结论。即使是假设也要有比较充足的证据。 " 但我们要问:世界上有多少科学发现是系统研究后的结果?瓦特发明引发欧洲工业革命的蒸气机,不也是源于蒸气推动壶盖的一个偶然启示吗?实证主义的研究方法固然很重要,但如果过分强调了实证的作用,基至被实证的方法彻底束缚了头脑,那么我们人类的许多科学就不会有今天,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开创了物理学的新天地,现在正逐步被科学所证实,但在 " 相对论 " 提出的时候又有多少实证的价值呢?
因此,我们不能因为缺少实证的根据就失去进行严肃假设的勇气,同样,我们也不能用有无充足实证的标准去刁难任何一种假设。再说,我们 " 天 " 是有形实体的假设,并非仅仅来自以上两则神话,上古神话地理位移,异地同说两种现象给我们的假设提供了另外一种证据。
说到盘古,也许有的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先民无限崇拜的盘古神,最初并非汉民族的神,它的源头在西南高山地带的苗族地区,准确地说他是苗族的神。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原汉民族会把苗族的神请到中原呢?大家知道,盘古在上古神话里有人类始祖的痕迹,这样一来,汉族就等于承认苗族。汉同祖,而且是苗先汉后,可是历史上汉民族一直以文明自居,曾把西南少数民族视为蛮夷,要接受与蛮夷同祖的观念是多么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一个最自然的解释是:当时西南与中原一样有 " 开天辟地 " 的传说,而且内容极为相似。在部落迁徙,民族自然融合的过程中,部落间的神话与传说也在不断地交流与碰撞,最后按综合归类的法则自然溶合到一起,如此说来, " 天地分离 " 的动态过程以及对构成天的看法,在相隔几千里从无往来的两个地点、两个民族中同时存在。
实际上,关于 " 天地分离 " 神话地理位移、异地同说现象不但在中国,在印度、菲律宾、日本等国的神话里,我们同样发现了极为相似的上古传说。如果说 " 天地分离 " 仅仅出于原始人的杜撰,那么又如何去解释这种大范围的惊人一致呢?在没有其它更为合理的解释之前,我们为什么不能先假设神话中的天是一个有形的实体呢?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去想:世界范围 " 天地分离 " 的一致性都来源于一个共同的事实呢?
甲骨文中 " 天 " 字释意
上古 " 天 " 是一个有形实体的推测,还可以从甲骨文中找到强有力的证据。
在中国最早的文字——甲古文中, " 天 " 字有许多种写法,其中一种是把天字写成 " 吴 " 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的形象。有人解释说,这是一个正面站着的人。整个字的释意是这样的:正面站着的人为天。
我们发现,在甲骨文中关于 " 人 " 字的写法不止一种,都是用一个人形来表示,大体上与 " ○人(注:上下结构) " 差不多,为什么要用一个极为相似的字去表达一个毫不相干的意思呢?如果说 " ○人(注:上下结构) " 是以正为阳为天,反为阴为地的思想去创造的,也同样解释不通,因为甲骨文创于商周时期,而且它的源头还要更早,而阴阳五行的思相却出现于春秋时期,二者在时间上相去甚远,无法把后人的思想强加于先民。因此 " 正面站着的人为天 " 的解释我们认为是不妥的。
再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字的结构,我们发现,代表人脑袋的 " ○ " 似乎大了一些,与其它部分失调。所以,我们认为 " ○ " 字所要表达的重点不是下面的人,而是人头上的 " ○ ",这个字的释意应该是这样的:人头顶上的 " ○ " 即为天。这个解释与中国的神话正好是相符合的。不止一则神话说到,天离我们很近的时候就悬在我们的头顶上。
另外我们知道,在古代的文字和岩画中 " ○ " 常用来表示太阳或天空中的星星,所不同的是,表达太阳的 " ○ " 中常有一点,表达星星的却没有这个标志。那么,甲骨文中的 " 天 " 字就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们,所谓的 " 天 " 就是一个离我们头顶很近的球体,它像星星一样。如果真是这样,中国看似毫无道理的天空崇拜就太有道理了。
甲骨文中还有一个天宇的写法 " 一人(注:上下结构) ",我们可以把 " 一 " 下面的部分看成是一个人,那么 " 一 " 究竟代表什么呢?在甲骨文中常常用 " 一 " 代表大地的地平线,像 " │ W │ " (山)字,底下的一横就代表大地。所以我们认为,这个字的准确释意应该是:人头顶上的大地即为天。
人的头顶上怎么会出现大地呢?如果我们把上一个甲骨文和中国有关 " 天 " 的神话联系起来理解,意思就一目了然了;一颗巨大的星星,因为它离我们头顶很近,那么你就感觉不到它是个球体,只感到一片大地在你头顶上。
近年来,考古工作者在内蒙古自治区阴山的狼山段发现了大批岩画,其中有一幅岩画中刻着一个人,双脚呈环形(跪坐貌),两臂上举,双手合十,头顶上有一个圆球形的图象(见图六),象是在对它礼拜。研究者认为:这个环物 " 很可能是太阳的形象 "。所以将这幅图叫 " 拜日图 "。图六
就现在我们发现的岩画来看,表示太阳一共有三种形式,一种是圆圈中有一点,一种是圆圈中有只太阳鸟,还有一种是圆圈四周有放射状的线条,用来表示太阳的光芒,这三种表示中以后二者居多。这幅岩画没有表示太阳的特殊标志,那么这个人所拜的是什么东西?我们认为它就是天,一颗悬在我们头顶上的巨大星球。这个假设武断吗?不!从甲骨文有关 " 天 " 字的含意和中国神话中,我们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 女娲补天 " 说明了什么?
即使撇开甲骨文不谈,中国上古其它神话透露出的信息也可以证明我们的推论,只是从未有人试着从另一个更加公允的角度去看待这些神话,比如 " 女娲补天 " 的神话,只因它过分离奇,远远超越现代人的想象之外,所以长期以来人们一直把它当成原始人的杰出幻想作品来欣赏。
女娲补天的最早传说记载于《淮南子》中。相传,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因争权夺利而发生战争,战败的共工无处撒气,一头把支撑天地的大柱子——不周山给撞倒了。于是乎,天哗啦啦塌了一个大洞,大地上洪水泛滥,到处是熊熊的大火,人类饱受苦难。善良的女娲神,看着她的子民们在洪水和大火中四处逃生,心里十分难过,只好辛辛苦苦去补天。在文学名著《红楼梦》的开篇,有一段十分精彩的描写: " 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说起?主来虽近荒唐,细玩颇有趣味。却说那女娲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那女娲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剩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愧,日夜悲哀 "。后来,这块无才补天的顽石偶遇降殊仙草,于是引出了一段情意绵绵、泪洒纷纷的感人故事。
女娲是人类的造物神。他创造了人类又补好了苍天,对人类来说真是功德无量。所以关于女娲的事迹流传甚广,并演变成一系列的社会风俗。明人杨慎在其《词品》中记 " 宋以正月二十三日为天穿日,言女娲氏以是日补天,借以煎饼置屋上,名曰补天穿。 " 现在中原地区还有一种关于女娲补天的传说: " 女娲补天以后,用泥巴做成一男一女,让他们在凡间结为夫妻。有一年,过大年的时候,夫妻俩为了感激女娲,做了很多的年粑送给她,女娲只收下一点,说: " 我用了三万六千块石头补天,有些缝没有合严。你们把这些带回去,在正月二十日把它吃掉,便可以将天上的缝补严。 " 从此以后中原有了过年吃年粑的习俗,中原至今传诵着这样的民谣: " 二十把粑煎,吃了好补天;麦子结双吊,谷堆冒尖尖。 " 竟然把吃补天的煎粑作为祈祷神灵保佑,祝愿来年五谷丰登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