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一平,一波又起,本以为顾森只是持刀伤人,但是网上又传出一段视频,上面是单亚瞳和他的助理站在停车场的柱子下等车,一辆车疯狂的向他们撞来,单亚瞳拉着助理躲开,然后就见顾森满脸狰狞的持刀从车上走了下来。视频到这里就停了,但是情况大家都明白了,顾森不仅持刀伤人,而且还蓄意谋杀,罪加一等。

而后又有一张张单亚瞳满身是血的照片传出,还有现场混乱的照片流传到网上,这件事情已经越闹越大,真正关心的,打酱油的,围观的都纷纷上阵,要求只有两字,公正。

面对舆论与媒体的压力,法律机关哪还敢做什么动作,自然是公开审理这个案件,到最后就连顾森的辩护律师都被众人严重鄙视一番。

外面议论纷纷,风声鹤唳,单亚瞳却躺在高级病房的床上,神情愉悦的翻着一本小说,悠闲得让忙忙碌碌赶来照顾他的杨均恨不得踹上两脚。

“我说,单大少爷,外面都吵翻天了,你怎么就这么悠闲啊?”杨均把一些粉丝寄给他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粉丝给你的礼物都快把你的休息室堆满了,我就挑了几眼给你带过来,这些巧克力应该符合你的口味。”

单亚瞳瞄了眼杨均,打个哈欠,“我当然悠闲了,有路凡解决这个事情,顾森哪还有机会翻身,知道他的结局,我还担心什么。”

杨均打个寒颤,果然是狐狸。

门被推开,就见肖大天王门也不敲,拿着一个保温壶走进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单亚瞳刚才的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依旧灿烂。

杨均担忧的看了眼单亚瞳,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一丝紧张,难道他不担心肖祈甚听到他那些话吗?一般人,总会掩饰自己这种不怎么阳光的打算吧?

“我叫家里的厨师给你熬了骨头汤,你喝点吧,”肖祈甚说着,就倒了一碗,试了试温度才把汤递到单亚瞳右手上,然后眼神落在单亚瞳的左肩,眼神暗沉。

单亚瞳也不跟他客气,端着一口口喝着。

杨均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没有上演“我喂你,你一口我一口”的肉麻大戏,但是肖祈甚下一句话让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活活被憋死。

“我已经给上面压力,顾森一定会重判,顾家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肖祈甚想看单亚瞳的伤口,但是怕自己不知轻重弄疼对方,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杨均拍拍自己胸口,原来肖大天王也是这么狠,他就说刚才肖祈甚为什么一点异色都没有,原来两人都是一类的,只是一个人用心机,一个人用权势。

单亚瞳喝完汤,把碗递到肖祈甚手里,“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肖祈甚心头一喜,他刚才还是看明白了自己想要做的动作吗?他高兴的接过碗,眼巴巴的问,“还喝吗?”这表情就像是捡到宝的孩子。

单亚瞳微微一笑,“不用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你今天没有通告吗?”说着,顺手拎起被自己放在一边的小说,准备肖祈甚一走,他就继续看小说。

肖祈甚在怨念的看着单亚瞳手中的那本小说,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果,“我给你削个水果。”他也不说自己有什么行程,但是也没有走。

单亚瞳想起曾经肖祈甚就连洗黄瓜都能掉地上,不由得抬头看他削水果,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削得还不错。

见到单亚瞳注意自己削水果的动作,肖祈甚得意道,“来之前我可是跟林雨欣学过,怎么样,成绩不错吧?”

单亚瞳看着他得意的表情,低低的笑出声,把手中的书扔到一边,点了点头,“很不错。”看肖祈甚的眼神却温和起来,就连嘴角上钩的弧度也是柔柔的,并没有刻意做出来的假笑意味。

两人又聊了一会,坐在旁边的杨均识趣的没有打扰他们,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不一会就见肖大天王与谢勋出来,谢勋还在说肖大天王近日消极怠工的种种劣迹。

杨均站在走道里,看着两人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如果是肖祈甚,就算是个男人,单亚瞳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对单亚瞳是真的好。

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单亚瞳竟然没有在看小说,而是穿着病服站在窗前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发呆,神情有些迷惘,似乎是在想什么,却又找不到答案。

见到他进来,单亚瞳拿起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吞下后突然开口道,“安排下去,我准备出院,《千年》的拍摄任务不能往后拖了,拖一天就要损失一笔钱,李南还不愁死。”

杨均愣了愣,“可是你的伤”

“这种伤,我小的时候连医院都不用进,”单亚瞳嗤笑了一声,侧头看着杨均呆愣的表情,“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被保护着长大,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能心软,不然输的就是自己,这是我这些年的经验。”

杨均沉默了,他跟着单亚瞳这些日子来,只看到单亚瞳的手段,却忘了这个少年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他虽然是少年的助理,但是在心底还是对他很多行为不赞同,他忘了,自己从小幸福的长大,从来没有真正的缺少过什么,用自己已经得到的来要求曾经什么也没有的人,这样的自己,仔细想想,的确是差劲。

单亚瞳似乎也没有要求他说什么,他坐到旁边的沙发啃着苹果,发出嚓嚓的响声,吃完苹果顺手一扔,苹果落进旁边的垃圾框里,他拿起旁边的娱乐报纸看起来,仿佛已经忘记了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人。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安排的,”杨均走出病房,疏了一口气,他听明白单亚瞳的意思,如果不能接受他的那些行为,可以离开,而自己选择留下来。

他回头看了眼病房,抬脚走了几步,却遇到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惊讶的问,“洛先生?”

洛炎黔穿着一件不起眼的白色T恤,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怀里捧着一束鲜花,身后跟着看不出表情的夏西川。

洛炎黔对他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问道,“杨均,亚瞳的伤怎么样了?”

杨均听闻飞娱不让洛炎黔与单亚瞳近交,但是没有想到洛炎黔竟然会来看单亚瞳,他先是愣愣才开口道,“他已经没事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洛炎黔嘴角向上勾了勾,“那就好。”

杨均觉得洛炎黔似乎并不是在笑,但是因为对方戴着墨镜,他看不出对方的情绪,只是觉得那双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正看着紧闭的房门。

洛炎黔把花递给杨均,“我刚刚经过这里,顺路就来看看,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把花带进去吧。”

他不是肖祈甚,做不到不顾一切,而他爱的人是景安爵,不是这个有着景安爵风范的少年,只有这么想,他才能甘心自己放开追逐单亚瞳的目光。

只有这样,他才能甘心,他喜欢的是景安爵,不是单亚瞳!

转身不去看夏西川眼中的诧异,洛炎黔走到电梯间,才发现自己按键的手有些无力,他苦笑,原来还是不甘心吧,可是他是洛家的独子,年少肆意飞扬过后便是家族的责任,无论怎么样他与单亚瞳都不会有结果。

所以,就当他爱的一直是景安爵,这样就好。

第85章 大小狐狸、忠犬

单亚瞳看着花瓶里插着的花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经过肖祈甚,他已经明白洛炎黔的心思,可是洛炎黔还是个少年,他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心,他不停的在景安爵与单亚瞳两个人之间摇摆,却忘记做什么都要顺从自己的心。他也不明白那个孩子喜欢自己什么,印象中自己前世并没有见过这个孩子,难道是喜欢自己电影中塑造的那个人物?那这样的喜欢就太虚无了。

合上手中的小说,封面上金色的字体露出来,《格林童话》。他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翻身上床准备睡觉,明天就要出院,自己悠闲的日子也没有了。

“单先生,要休息了吗?”穿着粉色护士制服的少女小声的站在门口问,语气中夹带着小心翼翼。

单亚瞳睁开眼,坐起身道,“护士小姐有事吗?”

护士看了眼身后,“一位肖老先生要来看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微微在发着抖。

单亚瞳叹气,人都跟在她后面来了,他能说不可以吗?更何况还加上一个老字,他能不给老人面子吗?他笑了笑,“请肖老先生进来吧。”

待看到肖佑天带着三个彪形大汉进自己病房的时候,单亚瞳总算明白为什么人家护士小姐会发抖了,这都是被吓的,瞟了眼微笑着的老狐狸,单亚瞳抬了抬手,“肖老先生,请坐。”

肖佑天走进单亚瞳,看到床头那本名为《格林童话》的书时,不动声色的在离单亚瞳最近的沙发上坐下,“没想到单先生竟然喜欢童话故事。”

单亚瞳皮笑肉不笑道,“孤儿嘛,缺少童年爱,现在补回来。”不过,那语气倒没让人觉得他哪里缺爱了。

“唉,都说这样的孩子早当家,懂事,”肖佑天叹息的看着单亚瞳,“亚瞳可比我家里的那两个小子懂事多了。”

单亚瞳眼一眯,“我这样小家子气的艺人怎么能和两位公子相比,”在心底冷笑,终究还是把话题往这上面引了吗?

肖佑天看着微笑的单亚瞳,抚着自己手杖上的龙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单亚瞳视线扫过他的动作,也不说话,只是等着他的下言,两只狐狸同时微笑着对战气场,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出奇。

“单先生不问我为什么来?”肖佑天笑眯眯的问。

“哦?”单亚瞳挑眉,“肖老先生不是来探病的吗?”

“你就当我是来探病的好了,”肖佑天站起身,直言道,“子墨对你的心思,你明白吧?”说完,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单亚瞳。

单亚瞳迎视着他的目光,微笑道,“我以为肖老先生会说是我引诱肖二公子,然后扔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肖二公子呢。”说完,耸了耸肩。

“对此我表示遗憾,毕竟我不是娱乐圈的编剧,”肖佑天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年纪一大把也和单亚瞳开着玩笑,“这是言情偶像剧的主要套路吗?”

单亚瞳想了想,“十部戏里有五部有这个套路。”

肖佑天鄙夷的摇头,“难怪现在电视剧产业不景气,这些编剧的脑子都进水了,哪家有钱的人会这么解决事情,除非是没脑子。就说说那个什么雷阵雨什么的,男主角那个样子哪是富家公子,哪家要是出了这么一个熊孩子,还不如把他从家族除了名好。”

单亚瞳嘴角抽了抽,原来肖老爷子这么大把年纪也要看雷阵雨,他干咳一声道,“没想到肖老爷子的兴趣这么广泛。”难怪肖家的投资总是成功,原来是见多识广。

两人于是又开始聊天气,聊完天气聊经济,聊完经济又聊肖祈甚小时候一些事情,然后肖老爷子告辞,剩下单亚瞳一个人捧着一本《格林童话》不解的看着关上的房门,这只老狐狸是来做什么的?

第二天出院,不出意料的是人山人海的记者,一脸苍白的单亚瞳再如狼似虎的媒体面前显得格外的纤弱,他面对记者的问题大多是表示茫然,不解,最后在记者提到案发情况时,更是吓白了一张脸,似乎不想回忆起当晚的事情。

经过天冠派来的保镖坚信的努力,单亚瞳终于穿透重重记者人海,坐上了保姆车,他看着不停响起的快门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路凡后上车,待他上车后,车缓缓的开动,他看着微笑的单亚瞳,出声道,“今天下午有个记者会,你准备一下,不要太精神了。”

单亚瞳噗嗤一声笑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肖老,你很喜欢那个小艺人?”旁边的男人看着开远的保姆车,忍不住开口问道。

肖佑天也难得有耐性,没有责备他逾越的意思,“自家孙儿是个断背,总要断个自己顺眼的吧。”

男人嘴角抽了抽,他能不能说,万一对方瞧你孙儿不顺眼怎么办?不过想到肖老爷子护短的心态,他聪明的不多言,而是开着黑色宾士车离开闹哄哄的现场。

下午的新闻发布会热闹得堪比菜市场,单亚瞳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左边坐着肖大天王,右边坐着路凡,他也不说完,神情恹恹的看着台下,白皙的脸庞映衬着黑色的西装,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惨白。

有肖祈甚与路凡两尊大佛在场,媒体也没有谁去为难单亚瞳这个受害者,看着对方那憔悴的样子,谁要是还敢去为难,也要想想观众会不会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肖祈甚此刻是天王气势全开,句句话凌厉,在场的媒体几乎能认定,若是顾森在现场,肖大天王的眼刀都能把他片成片儿。

“作为同一公司的艺人,我与亚瞳私下关系也交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气愤,”肖祈甚喝了一口水,眼神往下一扫,现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我与顾森作为同行,他个人的书德是什么样,我也不想多言,但是对于韩晶的事情,对于亚瞳的事情,我的确觉得愤怒,无论怎么样,我也希望大家能还韩晶,能还亚瞳一个公道。”

这是肖祈甚首次在媒体面前明确的表面韩晶的死与顾森有关,也是首次在媒体面前说这么严厉的话,圈子里的人都是聪明人,娱乐圈的大人物都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意思了,谁还敢没有动作。

众位记者纷纷表示明白,言语间不自觉带上些讨好的意味,问的一些问题也是倾向单亚瞳。

单亚瞳看着肖祈甚的侧面,突然在心底感慨,当年自己也是天皇巨星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这背景还是很重要的一种东西,瞧这些媒体现在这副狗腿样。

解决好媒体,肖祈甚也不敢得瑟,乖乖的坐上单亚瞳的车,天王气势连一点渣也不剩,“亚瞳,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明天你就要拍戏,剧组里的盒饭没什么营养,还是在去剧组前好好吃一顿。”

“我这么就觉得你这是在哄小孩子呢?”单亚瞳挑眉,“哄小孩才老用吃这一招呢。”

旁边的路凡推着指自己的眼镜,表明他是透明人,杨均摸出手机,一副要发短信的样子,而谢勋直接是看着窗外,表明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被单亚瞳这么说,肖大天王面子上也没见得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嘿嘿笑道,“那就当你陪我好了。”

单亚瞳对肖祈甚这种行为只是无奈的一叹,“我想吃海鲜。”这一句话后,单亚瞳觉得自己好像在肖祈甚的身后看到了不停摇晃的尾巴。

“没问题,我知道有家店的海鲜特别好吃,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带你去,”肖祈甚一双好看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一道线,看得围观的三人不禁有些心酸。

肖大天王啊,你窝囊太窝囊了,就这么一句话,你高兴个毛啊?杨均在心底对肖大天王表示森森的同情,只是那双看热闹的眼睛出卖了他的良心,所以他是森森的森森的同情肖祈甚。

谢勋在心底叹息了无数次,他这个经纪人怎么也没想到,骄傲如肖祈甚,竟然会轮到这个地步,而且迷上的还是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少年,看着肖祈甚脸上那讨好得近乎灿烂的笑,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那个笑闪瞎了。

他突然想到唐阮卿,如果当年他能学着肖祈甚这样,死死的缠着景安爵,结局是不是会改写,现在的单亚瞳不也是慢慢在接受肖祈甚吗?

单亚瞳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街道上的人已经撑起了伞,外面已经下雨了么?

雨越下越大,路凡突然开口道,“几年前,景安爵在这个地方把离家出走的洛家少爷领回了家,没想到这一次路过这里,天又在下雨。”

单亚瞳眉梢动了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肖祈甚脸色变了变,难怪那个小子在媒体面前说,最喜欢的艺人是景安爵,他不自觉的看向单亚瞳,想要从对方看出一点点端倪,可惜对方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雨淅沥沥的下着,也没有谁再提起已经逝去的人。

单亚瞳在心底叹气,原来洛炎黔是见过自己的,那时候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真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这么固执。

只是那种东西,并不是爱情,更像是一种迷恋,自己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满足了他对一个完美任务的诠释,如果没有自己出现,也会有另外一个人扮演这个角色,有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个女人,他只是出现在那个时间上而已。

路凡手机响起,接过电话后,路凡看向单亚瞳,“唐总叫你回公司,有事情要告诉你。”

单亚瞳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这一点让路凡觉得他很像景安爵,因为景安爵在听到上级的命令时,也不会费神去问原因,因为问了也没用。

单亚瞳与景安爵有同样一个毛病,就是懒。

肖祈甚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对唐阮卿这个举动心中有了思量。

第86章 三人行

单亚瞳有种感觉,唐阮卿的眼神透过自己在看着谁,这种感觉很强烈,他喝着咖啡,错开唐阮卿的目光,视线落在唐阮卿端着咖啡杯的手上。唐阮卿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吧,他突然想到,三十岁的男人就是别的女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虽然这个人花边新闻很多,却从来没让他真正的见到另一个绯闻主角,是玩玩而已?

“亚瞳,慈善大使是免费的义务宣传,你怎么想?”唐阮卿打开文件,把文件递给单亚瞳,“福利人员觉得你的出生符合要求,而且你的形象也不错,所以就准备找你。”

单亚瞳扫了眼文件,喝了口咖啡道,“我答应这个,唐总,还有别的事情吗?”为无家可归的孤儿们募捐做代言人,这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一种荣幸,毕竟公益代言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要在圈内有一定地位才行。

唐阮卿露出微笑看着他,“你很急?”

单亚瞳弯了弯嘴角,“啊,肖哥要和我一起去用晚餐,在外面等着我。”放下咖啡杯,单亚瞳继续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唐阮卿笑了笑,却带着一丝落寞,如果当初自己有肖子墨那么勇敢,也许景安爵也不会把自己当成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自己现在也不会四处在别人的身上寻找他的影子,只是对于这个少年,他的内心深处,是在意的,他站起身,拿起外套道,“没什么事情了,我也没用晚餐,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吧。”

单亚瞳不快不慢的站起身,对于唐阮卿厚脸皮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示,拉开门就看到站在外面等待的肖祈甚。

肖祈甚转过头就看到单亚瞳,嘴角还没有上扬到多高的幅度,就见到跟在单亚瞳身后的唐朊卿,一张俊俏的脸沉了沉,但是很快恢复笑容,“表兄下班了吗?”下班了就快回你自己的家吧。

“嗯,”唐阮卿笑眯眯道,“刚才听亚瞳说你们要去用晚餐,正好我也没用晚饭,就和你们一道好了,你不会不欢迎吧?”亚瞳没有反对,你又能怎么办?

“当然欢迎,”肖祈甚伸手勾着单亚瞳的肩,“表兄走前面,你可是我的长辈。”

唐阮卿看了眼肖祈甚搭载单亚瞳肩上的手,移开目光,微笑着走在前面,笑容却渐渐的沉了下来。

偶尔有员工路过他们问好,然后便是一路的寂静,经过长长的走道时,唐阮卿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玻璃上趴着的一只蝴蝶,累了在休息吗?

单亚瞳顺着唐阮卿的视线望去,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是一只很不起眼的白色蝴蝶,在夕阳的映衬下,白色的翅膀染上了炫目的金色,停在窗户上,偶尔扇扇翅膀,想到唐阮卿失神的原因,他神色微微一变,垂下眼睑,开口道,“唐总,停下来做什么,该走了。”

唐阮卿侧头看着沐浴在夕阳下的少年,柔顺的碎发,清秀的脸,还有淡漠的神色,就这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那个人。

“景……”他蓦然回神,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他早已经不在了,苦涩一笑,“是啊,早该走了。”早该走了,自己站在原地不动,也等不来那个人。

这些年自己把主要精力都花费在了天冠,唐氏其他产业却被自己忽略了,仔细想想,自己这种行为真是傻,在自己能够抓住的时候止步不前,当那人不在,自己却在这里缅怀,可是这一切早已经没有用,早已经没有用了。

肖祈甚看着那只飞走的蝴蝶,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仿佛没有发现唐阮卿的失神,没有发现单亚瞳那瞬间的僵硬,只是揽住单亚瞳的肩,挤出一丝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晚饭吃得很诡异,唐阮卿看着肖祈甚殷勤的为单亚瞳剥虾壳,而单亚瞳吃得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唐阮卿终于能体会张峰说肖祈甚追求单亚瞳那些行为时,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扭曲,这副殷勤样,实在让他难以相信,这是自己认识二十五年的人,记忆中嚣张的肖家二少爷,连被子都叠不好的二少爷,竟然会像个普通人般讨好自己的心上人。

一顿饭吃下来,唐阮卿觉得肖子墨根本就没动几筷子,倒是单亚瞳吃得很满足,他看着肖子墨动作优雅的用手巾擦去剥虾壳留下的汤汁,一脸讨好的向单亚瞳说话时,他忽然笑了,自己这些年来不喜肖祈甚游手好闲,如今看来,他竟比自己活得自在,至少敢爱敢恨,如今看这个小子,倒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了。

只是,看着他与单亚瞳之间的相处,他的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他看到单亚瞳对肖祈甚微笑时更加的明显。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唐阮卿看着肖祈甚开来车,帮单亚瞳开车门,关车门,一系列的动作做得是毫无障碍,便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失笑的看着车开远,坐在自己的法拉利跑车中,心中失落越来越大。

打开车里的CD,熟悉的旋律响起,他发动汽车,心绪却平静不下来,磁性的男音还在不停的唱着,“你要我回来,你要我回来,我早已经离开,我早已经离开,回去,走开,都应该释怀…”

景安爵的《回去》,他听过无数次的歌曲,第一次觉得,这首歌让他难以接受,释怀,释怀,如果这个词语做到如说到般容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爱情这个词语存在。

红绿灯交换时,他鬼使神差的换掉这张CD,放进了单亚瞳的《千年》,专辑的封面充满了一种出尘的飘渺感,穿着白衣的少年,靠着朱红的雕花柱子抬头看着云卷云舒的天空,白皙的手微微向前伸展着,仿佛是想抓住谁的手,又仿佛等待着谁来握住他的手,四周是化不开的浓雾,唯一能看清的是少年清秀的脸庞,以及黑白分明的双眼。

空灵的嗓音,还有等待千年的深情,这首《千年》让唐朊卿心微微有丝颤动,他苦笑,难怪这首歌能在各大排行榜上荣登第一名,这首歌中有种魅惑人心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沉湎在这种无望却浓烈的爱恋中,即使是在商场浮沉的他,也难免产生动容,别说那些年轻的少男少女。

《千年》过后,是他极为熟悉的歌曲《回去》,单亚瞳翻唱的《回去》深受媒体好评,可是他从未认真的听完一遍,说不清是为什么,他没有勇气听完单亚瞳翻唱的版本。

可是这一次,他却想听完,至少要让他明白,单亚瞳与景安爵究竟有什么相似之处,又有多少不同的地方。

同样的歌词,同样的曲调,却有不同的演唱人,少年的嗓音与青年的嗓音终究是不同的,景安爵的歌声中带着沧桑,仿佛他是那首歌曲中经过重重波折,最终再也回不到原点的旅人。单亚瞳却与景安爵却不同,他的歌声中带着怀念,带着对过去时光的一种告别与释然,他想告诉故事里面的人,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他们都应该释然,重新带上行装,走上自己未来的道路。

这是唐阮卿第一次认真的听完除景安爵外的专辑,总的说来没有让他失望,至少让他觉得,花重金培养单亚瞳是个正确的决定。

把单亚瞳送回家,肖大天王厚颜的赖着不走,最终赢得睡客房的权益,他抱着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屁颠颠的进了客房,想着单亚瞳与他之间相隔不过是一堵墙,就满足的笑开。

黑暗中,单亚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黑黑的天空,轻轻的叹息一声,良久才咕哝道,“我什么时候招惹上唐阮卿的,我怎么不知道?”

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寂静,他头痛的躺倒在床上,其实他今天什么也没发现,其实他只是需要好好睡一觉,所以,现在他该睡了。

肖家老宅,灯火明亮的书房里,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看着手中的照片,问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们三个人中,哪俩个走得比较近?”

男人不解的回答,“是单先生与二少爷。”

老人摩挲着下巴,“那你当时看到表少爷看单亚瞳的眼神是什么样的?”肖佑天很担心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外孙与孙子喜欢上同一个男人,这样就麻烦了。他想起上次自己看到阮卿与单亚瞳也一起吃过饭,这么想来,自家孙儿也不一定能拿下那只小狐狸。

明白自家BOSS是什么意思,男人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表少爷眼神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应该是没什么吧,至少比起二少爷闪闪发亮的眼神,表少爷还是正常多了。

肖佑天点了点头,既然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就好,只是这样似乎又少了一些乐趣,真是让人两难的事情,肖家老爷子失望的摇了摇头。

至于站在对面的男人早已经满头黑线,他家BOSS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