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就跟当初跟方承宇假成亲那样。
想到这里方锦绣又有些失笑。
她看着被柳儿叽叽喳喳笑着围着的君小姐,又是假婚,这个女孩子自从解了婚约,这婚事反而多了。
不知道下一次又是跟谁。
夜色降临的时候,宁云钊带着小丁过来了。
“恭喜状元公。”陈七笑着施礼,“琼林宴归来。”
宁云钊笑着点点头,看向室内,君小姐已经闻讯走出来了。
“刚散吗?”她一面掀起帘子走进来,一面问道。
这就像妻子看到归家的丈夫般的问候,轻松随意闲适。
宁云钊笑着摇头。
“下午就散了,做了几篇文章,同窗们互相认识认识,吃过陛下赏赐的宴席就结束了。”他说道。
“姑爷。”柳儿从一旁跳出来,端着一杯茶,笑眯眯的捧来,“喝茶解酒。”
宁云钊含笑接过。
“姑爷快坐。”
“姑爷要吃饭吗?”
“我去添几个菜。”
“张妈,张妈…”
九龄堂里柳儿的声音一声接过一声,啊呀,真是…方锦绣翻个白眼,不忍直视。
“我这次不吃饭了。”宁云钊含笑说道,“家里还有几个朋友。”
算你还有点分寸。
方锦绣心里说道,带着柳儿和陈七退了出来。
“坐。”君小姐说道,自己先坐下来。
宁云钊依言坐下。
“我明日和叔父要回阳城。”他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说道,“想要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回阳城啊。
看到君小姐的迟疑,宁云钊又笑了。
“当然,回去后还得热闹。”他笑道。
甚至要比京城更热闹,要知道在阳城他们之间的纠葛是人尽皆知,如今这个消息必然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尤其是宁家这边。
回去之后的纷扰只怕不少。
“不过,这些交给我来办。”宁云钊说道,“毕竟事情是我做的。”
君小姐笑了笑。
“我不是担心这个。”她笑道,“我是暂时不想离开京城,如果不是为了留在京城,也不会等到现在要你出面相助了。”
面对陆云旗的刁难,她可以或者离开,或者闹到皇帝跟前,但她并没有这么做,以己身声名对抗着,显然是不舍离开京城。
宁云钊点点头。
“没错,自己呕心沥血得出的成就,当然不能轻易就拱手让人。”他说道。
“你放心,有了状元公的护身符,至少没人敢来骚扰我。”君小姐笑道。
“希望我的名字还有点用。”宁云钊笑道,又整了整形容,“不过,陆千户这个人可是疯子一般不可按常人待之。”
君小姐点点头。
“当然有用了,再被人纠缠我就没有错了,他们就会背上恶名,被人不齿。”她笑道,又点点头,“我会小心的,你们也一路顺风。”
宁云钊含笑起身。
“告辞。”他利索的拱手转身迈步离开了。
君小姐亲自送出去,站在门口目送他,待看不到人影了才要回转,一旁却停下一辆车跳下来一个仆妇。
“君小姐。”她神情有些忐忑的施礼,“我家老爷病了,问了几个大夫都说治不了,不知道君小姐还出诊不?”
出诊啊,自从开始忙于痘疮已经三个月没有问诊治病了。
君小姐看了看匾额。
九龄堂是医馆,医馆当然出诊。
“好,我去看看。”她含笑点头说道。
第七十五章 风平浪不静
宁云钊是天不亮就离开的,特意叮嘱不要相送,因为走的悄无声息且天也早,没有民众们看。
君小姐也没有客气,只让陈七去送了饯行酒。
随着宁云钊离开京城,有关状元公和君小姐的事还在流传,但也没什么可说的,祖辈婚约,女为报仇舍弃婚约,男感忠义不离不弃,女行医济世救民,男文才武略一举夺魁,真是天造地设一双人。
好事从来不如坏事更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至于陆千户和成国公世子的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小姐这般出众,有人思之慕之求之不是很正常嘛。”茶楼里一个男人从走过的提篮售卖蒸饼的妇人手里接过吃食,指着四周的人,“你们说,你们谁心里不想讨这样一个媳妇?”
在座的人都哄笑着摆手。
“没有没有。”
男人呸了声坐下来。
“什么没有,是不敢想。”他嚼着蒸饼含糊说道。
陆千户和成国公世子那般身份的人自然敢想,所以才有了那些纷纷,不过现在好了,总不能坏人家婚姻吧,当然依照陆千户和成国公世子的身份欺男霸女也不是做不到,只是君小姐也好,宁状元也好,都不是可以被欺凌的身份。
据说皇帝已经训斥了陆千户和公主。
“关公主什么事?”有人不解的问道。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另一个男人忙说道,“公主也是想要君小姐进陆家的,因为君小姐治好了怀王,医术高超,公主啊想要君小姐留在身边,可以护佑怀王。”
“真是太自私了。”
“君小姐不进陆宅也能给怀王治病啊。”
“我们也想要君小姐继续开医馆治病呢,怎么能独为她们。”
这话让其他人顿时喧闹。
说话的男人忙摆着手示意大家冷静。
“所以啊,皇帝训斥了他们,在医者眼里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就算不进陆府,怀王有事去请君小姐就是,君小姐是医者,自然要为天下人治病,不是专为一人。”他说道。
四周的人纷纷点头。
“陛下说得对。”
“陛下圣明。”
大家感激的说道。
陈七抖了抖衣衫从大厅里收回视线。
“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他对柳掌柜说道。
柳掌柜含笑点点头。
“宁状元这座山还是很可靠的。”他笑道。
陈七皱了皱眉头。
“不过,这毕竟是假的,宁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他说道。
宁公子宣布了与君小姐有婚约,那宁公子可就不能说亲了,原本这金榜题名正是说亲的好时节。
宁公子愿意帮忙,宁家的亲长估计要抓狂了。
柳掌柜伸手捻须。
“其实,假的也有真,真的也有假。”他说道,眯眼一笑,“还有婚约是假的,但人的心意却是真的。”
就说了宁云钊对君小姐肯定有不为外人道的心思。
陈七哼哼两声。
变成真的自然好,宁家这棵大树其实靠起来还是不错。
他们正说着话,有小厮进来。
“冯大人让来取下个月要用的痘苗。”他说道,递过来一张单子。
冯大人自然是冯老大夫,因为有了官身,大家都开始称呼大人。
陈七笑着伸手接过。
“君小姐看过了吗?”他问道。
“君小姐出诊去了,让七掌柜你安排就行。”小厮说道。
种痘事宜在冯老大夫的主持下平稳推行,君小姐也又开始了问诊,规矩依旧。
“虽然君小姐能来问诊,意味着病的很重,这是令人伤心的事,但病重时能有君小姐来治病,又是幸运。”屋檐下一个穿着家常道袍的老者说道。
君小姐还礼。
“夫人的病要慢慢养,王大人不要心急。”她说道,“也要宽慰夫人急不得。”
王大人含笑点头。
“君小姐你说没事我家夫人就足够宽慰了。”他说道,“我们说再多话也不如你一句话。”
“所以医者责重,不敢随便说话。”君小姐笑道。
这话别的大夫说还可以,君小姐说嘛,王大人看着这女孩子心里失笑,你的确不随便说话,但每次说出的话都够吓人的。
“君小姐请。”王大人亲自相送。
君小姐也没有客气落后一步向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得一阵喧闹,有个老仆跌跌撞撞的跑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他颤声喊道。
王大人皱眉。
“何事慌张?”他说道。
“老爷,锦衣卫的人…”老仆喊道。
他的话没完说,一阵脚步擦擦响,十几个飞鱼服的锦衣卫就涌了进来。
王大人面色微凝,君小姐也怔了怔。
是对谁?
她的视线扫过,这其中并没有陆云旗。
“你们要干什么?”王大人说道。
为首的一个锦衣卫走出来几步。
“王廉,有人告你贪渎,我们奉命搜查。”他冷冷说道。
王大人面色一变。
“胡说八道。”他说道,旋即又皱眉,“搜查可有诏?”
那锦衣卫冷冷一笑,将腰牌拿出来晃了晃。
“这就是足够了。”他说道。
说罢不待王大人再说话一摆手,身后的锦衣卫们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你们大胆!”王大人面色发青,厉声喝道,“拦住他们。”
几个家仆大着胆子去阻拦,却立刻给了锦衣卫们动手的机会,顿时宅院里一片哀嚎。
锦衣卫们踹门破窗,扔桌子踢椅子。
整个王宅尖叫声哭声不断。
“奸佞!奸佞!”王大人气的浑身发抖。
有丫头哭喊着。
“老爷,老爷,夫人晕过去了。”
王夫人本就病重,陡然被锦衣卫破门搜宅,根本就受不得这惊吓。
王大人闻言也差点喘不上气,跌跌撞撞的就向后宅去,君小姐忙也要跟上,但一个锦衣卫却拦住。
“官差办案,闲杂人等回避。”他说道。
“我是大夫,里面的人晕倒了,我要救命去。”君小姐说道。
锦衣卫冷冷看着她。
“谁知道你是救命还是同伙夹带私逃。”他说道,一面摆手,“赶出去。”
几个锦衣卫神情阴冷的齐齐的上前一步。
现在不是送聘礼的时候了,他们一定得了陆云旗叮嘱对待自己不要客气,甚至还会趁机栽赃。
他们来搜查这位王大人,是凑巧还是就是针对自己来的?
君小姐看着这些锦衣卫,慢慢的后退直到站到了门外。
第七十六章 不是巧合
门外这边的热闹吸引了很多人来,但看到站在门口的锦衣卫,顿时又忙忙的退后躲开,在远处小心翼翼的探头。
门前独立的君小姐就显得很扎眼。
所幸并没有等太久,锦衣卫也并没抓人搜查一通便扬长而去。
君小姐这才忙进了王宅,巷子外探头探脑的人们也才敢围过来。
王家小小的宅院里一片狼藉,家仆们神情惶惶,不少家仆受了伤,还好都是皮外伤,君小姐先去看王夫人。
王夫人的屋子里一片哭声,君小姐忙上前一番忙碌,万幸保住性命,但比起先前病情又重了几分。
“这些虎狼之辈,这些虎狼之辈。”王大人神情悲愤。
君小姐亦是默然。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锦衣卫行事,这位王大人是从四品的谏议大夫,在朝中亦是重臣高官,没想到在这些锦衣卫面前毫无尊严。
这些锦衣卫们连口中说奉诏,却连诏书都不拿出,就肆意的搜宅翻家,果然是凶悍。
“大人节哀。”她低声说道。
“我夫人的病就劳烦君小姐费心了。”王大人忍着悲愤说道。
君小姐应声是。
“这个病我能治,我说到做到。”她说道,“大人放心。”
王大人点点头,坐在王夫人床边神情哀切,君小姐施礼退了出来。
门外的站了不少人在指指点点低声的议论。
看到君小姐出来都带着几分同情打招呼。
“君小姐没吓到吧。”他们关切的问道。
君小姐点点头谢过。
“听说是贪渎。”
“被御史台告了?”
“有证据吗?什么都没搜到吧?”
“要什么证据啊,御史风闻奏事,锦衣卫风闻搜查。”
民众们低声的议论。
是凑巧吗?君小姐走了过去,在巷子口停下又回头看了眼王宅。
这世上是有凑巧的事,但涉及到一方跟自己有嫌隙,君小姐就不得不多想一些。
事实证明她的确不是多想,当几日后又去一家上门出诊时,事情又发生了。
“君小姐慢走。”
官员聚集的巷子里,两个管事恭敬的将君小姐送出来。
这边的官邸多是朝廷所赐,住在这里的官员们身份都不低。
虽然不是这家的大人亲自相送,但能有两个管事送出来也是足够的尊重了。
君小姐对二人施礼。
“请回。”她说道,“明日我让人把小姐要用的药送来。”
“怎么好劳烦,我们去取就是了。”两个管事笑道。
正说笑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门前的人闻声下意识的看去,就见一队人马冲来。
他们的衣着鲜亮,但在三月末四月初名明媚的春日里如同一片阴云,瞬时让整条街上气息凝滞,人人退避。
君小姐的面色微变,而身边的两个管事则还带着几分好奇。
“这又是哪一家要倒霉?”一个管事还忍不住低声说道。
他的话音落,这群锦衣卫停在了他们的门前,齐齐的勒马。
两个管事顿时愕然。
不会吧…
“韩童韩学士。”为首的锦衣卫冷冷喝道,“有人告你结党营私,现奉诏搜查。”
结党营私?
怎么回事?谁告的?
到了他们家老爷这种职位的官员,有上告有弹劾都是立刻会知道的,这一段根本就没有啊。
不待两个管事回过神,锦衣卫们已经下马拔出绣春刀冲了进去。
韩家宅院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喊声叫声呵斥声哭声四起。
君小姐站在门外,贴在墙边一动不动。
门外的锦衣卫们如同没有看到她,不呵斥不赶走,但也不会让她进内,似乎就是要她看着听着,无奈着,焦急着。
君小姐看了一刻,径直走向门外把守的锦衣卫。
看到她走过来,锦衣卫将手里刀对准她。
“公差办案,闲杂人等回避。”他冷冷说道。
君小姐在他面前停下。
“我要见你们陆大人。”她说道。
锦衣卫看着她收起了手里的刀,忽的阴冷的神情变得柔和谦逊,人也对她恭敬的屈身。
“好的君小姐,请您跟我来。”他说道。
君小姐看着眼前的锦衣卫。
是的,这就是她印象里的锦衣卫就是这样的,温顺恭敬谦卑。
…
看着前方引路的锦衣卫,赶车的车夫不由咽了口口水。
“君小姐,真,真的跟他去吗?”他忍不住回头问道。
车里的君小姐嗯了声。
可是那是陆云旗家啊,车夫看着前方只觉得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这样不好吧。
先前有过求娶的事,宁状元又刚离京,君小姐就跑来陆宅,这传开了大家会怎么想?
不管他怎么想怎么紧张不安,马车还是走到了陆宅前停了下来。
君小姐下车,看到陆宅的大门被两个锦衣卫推的展开。
陆家的大门也很少打开。
两个锦衣卫站在门边,对她恭敬的施礼。
“君小姐请。”他们说道。
“小姐。”车夫忍不住再次低声喊道,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恍惚已经有人影窥探。
“没事,在这里等着,别怕。”君小姐对他说道。
车夫有些哭笑不得,竟然还要她来安慰自己吗?只得看着君小姐走了进去。
陆宅的大门徐徐的关上。
来京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这个曾经的家。
君小姐在门前停下,看着前方的院落。
这是会客厅,但她会在这里坐着看书,当陆云旗出门不在家的时候,因为坐在这里,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归来陆云旗。
是的,她曾经就是那样的期待欢喜的见到那个人。
君小姐看着屋子,屋子的门窗展开,光线透亮,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其中的年轻男子。
依旧一身红衣,红的阴沉令光线退避。
她慢步下了台阶大步迈进去,视线下意识的略一扫过室内。
这里的摆设依旧没有变,那边的小书桌上甚至还摆着茶壶茶杯,茶杯里冒着丝丝的热气,就好像有人刚刚坐在这里饮茶看书。
是她惯用的茶具,以及她爱喝的茶。
“看来你是想明白我的意思了。”
陆云旗的声音传来。
君小姐看过去,见他放下手里的书卷,抬起头看着她。
“陆大人,我是想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才来见你的。”君小姐说道。
陆云旗站起来。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说道,“我是在为难你啊。”
第七十七章 为难你
他的声音醇厚还有几分木讷,就像一个老实的孩子跟人说话,带着几分羞涩,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可亲可近。
但这木讷羞涩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并不让人觉得可亲可近。
我是在为难你啊。
君小姐看着眼前的陆云旗,或许对外边的人来说,这样子的陆云旗很陌生,但对她来说,这样的陆云旗才是最熟悉的。
只不过形容熟悉,话可不熟悉。
君小姐笑了笑。
“我明白。”她说道,“我明白你在为难我,我只是不明白你想怎么样。”
陆云旗嗯了声。
“怎么会不明白。”他说道,一步一步走近,“你既然已经来了,就留下来。”
君小姐没有退避,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男人。
“留下来?”她含笑说道,“跟那些女人一样吗?”
陆云旗神情木然的看着她。
“不,你可以留在这里。”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
“陆大人胆子真大。”她说道,“竟然敢留我,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大夫,大夫能救人,也能杀人。”
陆云旗嗯了声,形容声音依旧平和无波。
“我虽然不是大夫。”他说道,“但我也能让人想死不了,也就是大家说的生不如死。”
“我要是不留呢?”君小姐说道。
“那你就不能留在你最想留在的地方。”陆云旗说道,“说实话,非常不想看到这张脸,你怎么能长这样的脸呢?”
他的眼中几分疑惑,几分不满,以及几分癫狂。
这样一张脸的人怎么会有着她的气息?
她的气息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脸的人身上。
为什么呢?
他抬起手要去捏住这女孩子的脸。
就像那次在怀王府里那般吗?
君小姐自然不会再允许这样,抬手打过去。
陆云旗手臂抬起挡住,但并没有弹开那女孩子的纤细的手,她的手似乎也不是为了打,而就是为了抓住陆云旗的胳膊。
刺痛从手臂上传来,很明显被异物刺入。
一般人陡然遇到刺痛,下意识的会摆动甩开,但陆云旗就好像无知无觉一般一动不动。
春衫已薄,有血迹从君小姐的手缝里渗出。
“戒指。”陆云旗声音平静的说道,看着自己的手臂上落着的手。
在血迹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白嫩。
手指上原本戴着的一枚金圈戒指,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应该是刺入了自己的胳膊上。
“你喜欢这种东西啊。”陆云旗看着她,“我有很多,给你玩。”
这声音说出的这话,简单认真满满都是真诚。
如果不看他的脸,如果不知道他说的东西是折磨杀人的刑具的话。
“你不怕有毒毒死你吗?”君小姐问道。
陆云旗嘴角弯了弯。
“你舍得吗?”他认真的说道。
舍不得的自然不是他的命,而是君小姐自己的命。
陆云旗知道他的话的意思,君小姐也知道。
君小姐的手用力,人也向后退去,挣脱了陆云旗的手。
陆云旗也没有再跟来,垂手肃立。
“我是舍不得。”君小姐说道,“所以我不会怕的。”
她说罢转身而去。
陆云旗并没有追来或者喝止,只是视线跟随着她。
门前的锦衣卫看到她过来也没有阻止,而是恭敬的将门打开,屈身施礼恭送。
这般待遇,君小姐知道除了陆云旗外只有两个人能享有。
一个是楚九龄,一个是君九龄。
可是这一次,君九龄再也不会做楚九龄了。
看到君小姐出来,站在外边面色苍白的车夫才松口气靠在了车上,视线不忘在君小姐身上扫了遍。
衣衫整洁,发鬓也没有乱,神情也没有变。
没事,没事。
车夫低下头请君小姐上车,甩着鞭子催马而去。
陆宅的大门在后徐徐关上。
君小姐这才用一根手指掀起一点车帘看过去。
姐姐知道她来吗?也没能见一眼。
可怜的困与其中名声被摆弄在外的姐姐。
当然她并不担心姐姐会在意这些,姐姐更不会像九褣这小傻子一样,被人挑动觉得自己抢了他姐夫让他姐姐受欺负。
谁会在乎一个仇人纳妾还是耽于美色。
马车摇摇晃晃的转弯驶出了这边的街道,君小姐收回了视线。
只是没想到陆云旗竟然这么猖狂,为了让自己在京城陷入困境,他就什么官员都随意的欺凌吗?猖狂到这种肆无忌惮了吗?
…
“这绝不仅仅是肆无忌惮的长康,这也不是巧合。”
听到耿大夫的讲述,江友树猛地坐直了身子。
此时的屋子里只散座了三四个太医,比起先前显得冷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