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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老爷一次次用血的教训磨砺他,教他怎么收回自己的感情,怎么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被迫成为一个冷酷的孤独者,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付出丝毫感情,逐渐失去爱人的能力。

“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景佳人皱眉,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哪里不舒服?”

西门龙霆伸手一拉,她跌到他胸膛上他单手紧紧扣住她,抱紧:“我不允许你跟她们一样。”

无声无息从他的眼前消失。

景佳人不解地看着他:“跟谁一样?”

“别离开我。”

“我答应过你,不会逃了。”景佳人擦擦他额头上的汗,“你梦见我逃跑了?”

“更可怕。”

“还要可怕?”景佳人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梦,能把堂堂西门少爷吓成这样?”

白色手套放在琴键上。黑色钢琴光可鉴人,琴台上的细颈玻璃瓶里插着一朵妖冶的玫瑰,花瓣缓缓掉下来一片……

那手指在钢琴上游走试音,宽阔奢华的起居室里,响起魔鬼的旋律。

《黑色星期天》。

此曲完整版全世界统一销毁,现普遍流传的只有此曲的第五小节。它诞生于1932年的法国,在1945年被毁。据说真正听过这首曲子的人无一生还;它利用的是次声波和其他手段来刺激大脑皮层。因为人的脑部能和频率20Hz的次声波产生共振,这根本就不是用意志力就可以克制的。此曲的音阶超越了人类的承受程度,它因此被称为“死亡音乐”或“魔鬼的邀请书。”

黑色琴架上倒映出冷麟天清俊的侧脸。他冷漠地弹奏着魔鬼之音。

也仅是知道这首曲子的一小段,因为这旋律,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想起冷母的死亡,是像往常一般弹奏这段旋律后,死在了琴键上。

慌张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小翼听见钢琴的旋律,猛然推开门,看到钢琴前的男人,微微松了口气。紧随而来的,是狂大的欣喜。

“少爷,你醒了!”她激动得眼眶含泪,“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的……”

冷麟天恍若未闻。悲伤的旋律仿佛跟记忆重叠,鲜血从黑白琴键里漫流而出,滴淌下来,形成诡异惊悚的画面。

冷麟天看了看自己并不灵活的手。

小翼慢慢走过去,脱下他的手套,给他的手指做按摩:“少爷,你才醒来,血液可能还不够通畅。不过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给你的全身做按摩……

“你不会有问题的。”

那手掌一翻,却扼住了小翼脆弱的咽喉。

她是杀手出身,他的杀意她早就感觉到了。在他扼住她咽喉的瞬间,她有很多机会闪避或还手,但她还是扬起脖子,任由他掐住她的咽喉。

冷麟天冷冷地说:“你欺瞒我。”

“我没想到后果会有这么严重……我以为,以为他们只是想找到景小姐就走……”

冷麟天抚摸着她脆弱的咽喉:“你想她走?”

小翼面色雪白:“是我的罪,我不该背叛少爷,存有不该的妄想。”

冷麟天冷声说:“那么,我应该怎么罚你才好?”

“任凭少爷处罚。”

冷麟天手指划过她的肌肤:“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子宫。”他阴冷地说,“你不会再有孩子,更不会成为谁的妻子。时刻记住你的身份,你的职责是什么。”

小翼身体一瘫,跌坐在地。他拿走的,是她对他所有的希冀,等于间接拿走了她的命。

冷麟天邪笑,所有给予他伤害的人,他都不放过。

西门,I'mcoming。

Chapter12:神父,继续我的婚礼

哥伦比亚大教堂里正在举行一场全球直播、举世震惊的婚礼。

“我要让全世界瞻仰你的幸福。”冷麟天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优雅如中世纪王子。

四开门的黑色豪华房车在中间,前后保镖车护卫。锣鼓声喧嚣,长长的车龙很是嚣张。街道两边簇拥着看热闹的人,直升机低低地在空中盘旋,跟随着房车,摄像机镜头360°全方位拍摄车队的前进状况。

景佳人睁开眼,眼前只有大开的窗口,飘扬的窗帘。虽是白天,教堂大厅依然闪烁着千万明亮的灯火,台上上演着一出舞台剧旋律优美的钢琴曲奏响,一个诗人朗诵着:“和我牵手吧,趁我还能平和安静地待在你微颤的手心。”

芭蕾舞女孩伸出手,姿态优美地交到男伴宽大的手掌上。

“和我拥抱吧,趁我还迷恋你没有古龙水味只有肥皂香气的白衬衣。

男伴用力一带,女孩落进他怀中……

“和我接吻吧,趁我还不化妆的脸,淡色的嘴唇也很美丽。

女孩腰肢柔若无骨,身体倾斜,男伴一只手环住她,身体前倾吻住她的双唇。

“和我喝酒吧,趁我还没有什么酒量,只要一瓶啤酒下肚就开始傻乐,再被你骂骂咧咧背回了家。”

男伴手一带,女孩灵巧地跃上他的肩,双脚笔直成一条线。

“和我跳舞吧,趁我还不会穿高跟鞋,索性光着脚把自己放在你的脚上,摇摇晃晃几步就跌上了床。”

钢琴曲中,女孩落回地上,足尖踮起,转圈,与男伴翩翩起舞。

“和我厮守吧,趁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年轮,一辈子多么短暂,好像只够好好爱一个人”

景佳人在几个化妆师的簇拥中推开偏门,翩然登场。原本打在两个舞者身上的光圈,瞬间亮到她身上。

诗人还在朗诵:“和我老去吧,趁我还不恐慌总会到来的衰老,因为哭过笑过战斗过,那皱纹也一定漂亮无比。”

冷麟天嘴角弯起一抹自信妖冶的笑,踩着红地毯前去迎接。

整个大厅里的记者全部起立,摄像机镜头更是如曝光灯一样闪得扎眼。景佳人微笑,花童扔起了花瓣……教堂顶上的大花球打开,无数花瓣飞扬,飘飘舞舞。

“你不来我不老,你若相邀,我定相随。”诗人朗诵完最后一句,施施然下场。

钢琴曲旋律骤然一变,换成《结婚进行曲》,黑袍的神父双手捧着《圣经》宣读。冷麟天接过景佳人的手,优雅地在她手背上亲吻,然后两人一起朝神父走去。

景佳人目光扫过满场,没有看到那双凌厉的红眸。

教堂附近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大批坦克大炮,从四面八方朝哥伦比亚大教堂挺进附近的行人纷纷诧异,难道今天有军事演习吗?这样大规模的坦克队伍,可是百年都难得一见。

教堂里灯光烛影辉映,神父念完,做了个祷告:“新郎,你愿意做她的小火车,永不出轨吗?”

冷麟天看着景佳人:“我愿意。”

“新娘,你愿意做他的小美人鱼,永远不劈腿吗?”

景佳人似乎还在发呆,神情有些飘忽。冷麟天微微皱眉,咳嗽示意:“老婆?”

景佳人回过神,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我愿意。”

掌声震天,在教堂大厅里回响,而这幅画面也直播到每个人眼中,让他们惊羡不已。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就在此时,有保镖来报告,外面被无数坦克包围了。

“坦克?”冷麟天挑了下眉,“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景佳人紧张焦虑地抬起头,仿佛没听懂。

“西门来了。”

景佳人身体重重一颤。教堂外响起几声炮响,飞起大片黑色的烟尘,看守教堂大门的保镖被炸飞一辆顶级坦克从硝烟中冒出头,驶进教堂,碾过一路的红地毯,朝景佳人而来。

教堂外围满了坦克大炮,对方限令教堂里的人在五分钟内离开,否则将和这座教堂一起沦为废墟。

记者和宾客为了逃命,哪还顾得上婚礼,全都慌忙逃窜。神父哆哆嗦嗦地夹着《圣经》也要跑,被冷麟天一把擒住:“我的婚礼还没有结束,你去哪?”

“先、先生……”神父指着那辆开过来的坦克。

冷麟天冷冷一笑,将景佳人拢进怀里。此时,他身后两侧的偏门里涌出大批的精锐保镖,全都扛着冲锋枪,在冷麟天和坦克之间竖起了一道人墙。同大炮相比,这人墙显得势单力薄。不过没关系,冷麟天手里有一枚最重要的棋——景佳人。

坦克停止了前进。

“我等你很久了,西门。既然来了,现身吧。”

“……”

“神父,继续我的婚礼。”冷麟天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照正统的形式,再来一次宣誓。”

神父浑身哆哆嗦嗦,一把手枪抵在他的腰上,他翻开《圣经》:“尊贵的冷先生,无论贫穷与富有,健康与疾病,年轻与衰老,你愿意娶景小姐为妻,照顾她一生一世,永不离弃吗?”

“我愿意。”

“景小姐,无论贫穷与富有,健康与疾病,年轻与衰老,你愿意嫁给他,照顾他一生一世,永不离弃吗?”

景佳人盯着那辆气势威严的坦克,心在胸口无节奏地跳动,越来越快,人却在冷麟天的怀抱中。

“佳人,关键时刻怎么能神游?”冷麟天惩罚性地咬了下她的耳朵。

景佳人目光复杂极了:“我……”

坦克坚硬的壳盖缓缓开启。

“教堂外有九十九门大炮,你敢答应他就试试。”气势冷冽的男人探出身来,一双眼如火种,焚烧到景佳人的心上。是他,西门龙霆。

冷麟天愜意地笑起来,唇色显得更为幽紫:“西门。”

西门龙霆视线落在他抱着她的那只手上,目光如刀。景佳人的,仿佛被他的光切开——他不该来的,冷麟天肯定布下了更大的埋伏。

“把你的脏手从我女人身上拿开!”西门龙霆声音冰冷。

所有保镖同时把枪上膛,枪口一致对着他。

“你的女人?”冷麟天嘲讽地笑了,“她是我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娶过门的老婆。”

“放开她,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就凭你围在教堂外的九十九门大炮?”冷麟天撇唇,“你看看外面还有什么。”

西门龙霆的蓝牙耳机里即刻传来罗雷的汇报——教堂外的天空中盘旋着几十架导弹飞机……

“西门,你最爱的女人在我手里,等于你的命在我手里。”冷麟天的手轻轻地抚摸上景佳人白皙的颈子,“只要我稍微用力,你就死了。”

“……”

“所以不管你如何挣扎,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西门龙霆薄唇轻抿,面对着几十把枪。

景佳人内心波涛汹涌:“你走!”

“……”

“我不想看到你,你立刻给我滚!”景佳人大声骂道,“你来做什么,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西门龙霆面无表情:“你是真的不想看到我,还是担心我的安危?”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仿佛要把这么久没有见过她的时间全部补回来。

景佳人大声说:“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吗?否则,我会第一个杀了你!”

一地的花瓣。

“你要杀我?”

“我不信,你舍不得杀我。”

忽然有保镖倒地的声音。景佳人这才发现,在装饰的鲜花里有雾状的气体逸散出来,而距离大堂两侧最近的保镖会先吸人。

“看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冷麟天阴森地笑着。

“你放毒?”景佳人诧然。

“只是一些让人四肢发软失去力气的迷药罢了,对身体没有害处。别担心,我们都喝过兑了解药的水。”

一个接一个的保镖倒了下去,西门龙霆开始握不稳枪。冷麟天低声笑着,让保镖给了他一把手枪,将弹匣里的子弹都退出来,只剩下一颗。

“曾经他在我胸口的位置给过我一枪,现在,换你帮我讨回来,好不好?”

景佳人全身震动。冷麟天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知道的,我就是要让他难过。我们越幸福,他就越难过。而只有他越难过,才活得越长久……”

“……”

“你希望我一枪了结了他,还是希望他活命?”冷麟天将手枪交到景佳人手里,“小心点,别把枪头对着我了。”

他眉目含笑,笑容妖冶,却分明在警示她:我死了,你父母、冷傲风都要陪葬。

景佳人手心在出汗:“冷麟天,你太过分了!”

这是他的劫数。谁叫他没有杀死我?我一向有仇必报。

“……”

“不过,他不能太快就死了,我要让他一直活着,品尝我的痛苦。”他眼中有偏执的炽热。

景佳人深深看了冷麟天一眼,又看向西门龙霆,她接过手枪,一步步朝西门龙霆走近。

他微微眯着红色的瞳,翻身想要从坦克里下来,却有心无力。他想抱住她,告诉她他有多想她,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被思念折磨得有多痛苦。可景佳人冰冷的面容却冰冻了他的心。她手里的枪,对他来说更是极大的讽刺。

她终于走到他面前,仰望着他。西门龙霆冷了眸色盯着她:“你真的要杀我?”

“是你说过,只有我杀了你,才能结束你对我的纠缠。”景佳人目光冰冷,“是你自己来送死的。”

西门龙霆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不舍,有吗?昔日两人缠绵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佳人,你真的要杀我?”他嗓音沙哑微弱地问。

景佳人吃力地抬起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佳人,我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西门龙霆强撑着力气站着,手臂扶着把手。周围的保镖都因为吸食过多的迷药倒下了。他独自站着,像从天空坠落的老鹰。

景佳人另一只手也握住枪,帮助自己扣动扳机。枪口瞄准了西门龙霆的心口。

砰,一声枪响。

西门龙霆瞳孔一缩,那一枪偏移了,打到了他的腹部。景佳人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故意抖了下手,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杀他。

但对西门龙霆而言,一个不善握枪的女人手抖很正常。看来,她真的要杀他。西门龙霆腹部仿佛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痛苦地用手抚着流血的地方,清冷地看着她。

景佳人一头都是汗:“真遗憾,没有打中。”

“……”

“西门,看来你命不该绝。”冷麟天扬唇走来,“我只给她一颗子弹。你在我身上留的一枪,现在还给你了。”

西门龙霆目光潋滟,奇异地笑了。

“你没死,我就让你活着,看着我和佳人恩爱幸福。”冷麟天搂住景佳人的腰,将她揽在怀中,嗔怪地对她说,“说了我来动手,你非要亲自来。

景佳人:“……”

“也好,我的仇,你替我报了。”

景佳人只想把手枪塞进他嘴里,让他闭嘴。

西门龙霆腹部被鲜血染红,身体分明没有力气,却依然站着,目光盯着景佳人,那眼神仿佛变成了一双手,抓挠着她的心。

西门龙霆眼睛眯了眯,终究体力不支,沉重地跌进坦克内部。

冷麟天吩咐:“把他抬出来。”

景佳人抓紧了手,眼睛紧紧盯着坦克:“他不会死?”

“你那一枪偏得那么狠,死不了。”

“医生……给他找医生。”景佳人嘴唇苍白,用力吸着气,仿佛空气里都夹着血腥的味道。

冷麟天残酷地捏住她的下颌:“你越关心他,他就会越受折磨。冷太太,你要清楚你已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了。”

“你这个魔鬼……”景佳人用力打掉他的手,“为什么要利用我去折磨他?”

“为什么要我开枪?”

“你忘了,这是我们的约定。”

只有景佳人开枪,才能从身到心、地伤害到西门龙霆。

婚礼结束后,景佳人反复地做同一个噩梦。也是那个婚礼,诡异的蔷薇花攀爬着整个梦境,鲜艳的红让她感到窒息。

“佳人,我瘦了,都是因为想你。”

男人高俊的身影站在她面前,胸口是汩汩流血的血洞。景佳人看他的目光很冷:“西门龙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再也不会想我了。”

西门龙霆红瞳深暗:“我会。”

“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

西门龙霆嘴角扯起一抹狂狷的冷笑:“骗我?”

“没有骗你,我做了人工受孕,婚礼前一天测出的怀孕成功。”

“半个月前,我们也……”西门龙霆浑身充满戾气地低吼,“你怎么就确定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