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有事,今天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不对劲,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她,和“她”一模一样的这张脸是不该露出这种表情的。她应该是快乐的,他想看的是她的笑容。
千色再次对上他的眼睛,这双灰眸没有冷情,也没有丝毫的伪装,看着她时,永远像是看着最珍惜的人。她知道,这样的眼神不是针对她的,而是另一人。那种被呵护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讽刺。呵呵…这世界没有人会真正对她好的。没有,永远也不会有。
她挥开那只温热的手,喝了一声:“我说了,不需要。”
她别过脸去,不想再去看他这双眼睛。假的,都是假的。而她,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安德鲁沉默地看着她,从眉间隐约的纹路看出他似乎很不满她的拒绝。末了,他觉得有点好笑。她拒绝他,又不是第一次,从认识她开始,她一直拒绝他。“她”也总是拒绝他。是不是长这张脸的女人都喜欢拒绝他?
整了整心思,她回过头,挤出一张笑脸,“对不起,我想我是太累了。”
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吗?如果在这关头,让他怀疑了,她的任务一定会失败。
安德鲁挑了一下眉,一看这张笑脸就知道是假的,是挤出来的,他也没有戳破,继续喝酒。
千色叫人将融化成水的冰都换了,拿了新的上来,为他在酒杯里添些冰,像是没话找话般,她问道:“你每天这样流连夜店,家里都不说吗?”
“为什这么问?”他反问道。
“问问而已,我可不想哪一天有人上门对我兴师问罪。”她依然笑着,这种笑已比先前那种挤出来的笑好了很多,看得出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并不常在我身边。”
千色知道,也知道他儿子是谁,只是借这个问题来缓和自己刚才的突兀罢了。
“我可以解释成你和儿子并不亲吗?”千色问,样子看起来有点惊讶,当然是装出来的。
安德鲁笑了笑,“随你。”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担心,哪天有个年轻人上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狐狸精?”
安德鲁眸子暗了暗,却奇妙地让人感到紧张,“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毕竟不是普通人,知道她每句话里深藏着某些含义。
千色妩媚地笑道:“你说呢?”
是的,她的确是在提醒他,提醒他不要把她的存在告诉他的儿子。她早上可是他儿子的老师来着,万一哪天他儿子兴起,那不就穿帮了?
“我是不是得把它当成一个条件,一个可以来见你的必要条件?”他学着她的问话方式。
千色则学他的,“随你。”
可安德鲁知道这不是随他的意思,而是随她的意思,也就真变成了见她的条件。
“好吧,如果这时你希望的。”他可以包容她,因为她有张足以让他包容的脸孔。
千色稍微安心了些,再来就是明天的事情。明天她恐怕不能来这里,而他一定回来,因此她必须想个不被怀疑的办法。请假恐怕不行,他知道她住哪里,万一他来看她,这不是不可能,没有人比他更精明。她必须让他主动不来找她。思绪回转间,她看到了茶几上的酒瓶。既然他认为她有心事,为何不利用一下?
“我来陪你喝酒吧。”她说。
安德鲁诧异地看着她,因为自来这里见她开始,她是滴酒不沾。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不能喝酒吗?”她为自己倒满就,“你不是觉得我有心事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确有,但是和你无关,你不用飞信,我自己能解决。”她将酒杯凑近自己的唇边,“你就当我借酒浇愁吧。”
说罢,她仰头将酒杯清空,他点的都是最好的酒,对于喜欢酒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享受,但对她这个不喜欢酒的人来说是一种凌迟。入喉的酒是冰凉的,待到胃的时候却又是火辣辣的,烧得胃疼,然而这种感觉,却出奇地让她有种快意。这可以说事一种对身体的折磨,却可以让人借着这种折磨忘却一切。她有点来劲了,越喝越猛。
安德鲁本想阻止她,但她喝得很畅快,他知道酒能消愁,她自己也说了她现在需要酒,她不想让他来解决,那么他能做的就只有让他畅快淋漓地喝酒。但,只有这一次。千色一杯接着一杯,如同杯中只是白开水,茶几上的空酒瓶也越来越多。她终于醉了。安德鲁看着她醉酒的模样,邹了邹眉,然后让包厢外的保镖结账,自己则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喝醉了,他是必须送她回去的。
春天的夜晚,淡月笼纱,风拂过他的脸额时,也撩起了怀里她的长发,展现出她妩媚的醉酒姿态,虽然他不知道贵妃醉酒是什么样子,但却笃定谁也不会比她醉酒时的样子更能撩人。她双眼迷离,两额生红,仿若上好的胭脂,描绘在她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更添一份醉人的春色。她真的醉了,否则不会勾紧他的脖子。
到了她的住所,从她的包里拿出钥匙后,保镖将门打开,再将灯打开。入眼所见是一居室的公寓,很女性化的摆设,却不会让人感到有一种脂粉味,或者是太过可爱,只能用温馨和干净来形容。床就摆在靠窗的地方,鹅黄色的床单看起来十分温暖,窗台上则放着一盘小菖兰,深紫色的花瓣在月色的笼罩下透着一股妖媚,就像此刻她那般。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随即翻了一下身子,连衣裙的下摆像是故意引人犯罪似的撩起,露出白皙的大腿。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抽气声,安德鲁冷眼扫向身边的保镖。
保镖立刻移开视线,恐慌道:“Boss,我们先出去了。”
他们飞快地奔出房间。待他们关上门,安德鲁将千色的鞋脱去,当她纤细脚踝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也克制不住地抽了一口气。若说这世上有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踝踩死,也不会让人觉得讶异。在这一刻,他有了一丝欲望…千色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引人犯罪,又是一个翻身,又露出了她那双修长笔直的腿。
在这一刹那间,安德鲁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她像是很难受,不停在床上扭动,呈现出的姿态,让人不禁口干舌燥。即使还隔着衣料,也足以勾魂夺魄,没有人能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躯体,醉酒的她已将躯体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安德鲁眼前。
那张脸就已经美丽得令人窒息了,再配上这样的躯体、这样的姿态…安德鲁喉头一紧,眸子暗沉如墨。放佛是男人的本能,会在此刻让嗅觉变得灵敏,他隐约可以诶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同样是男人的本能,却会在此刻让听觉变得虚幻起来,她醉酒时说的胡言乱语,在耳里则成了销魂荡魄的柔语。男人怎么可能抗拒得了?眼前的活色生香,足以要了男人的命。安德鲁的眸子暗得吓人,如果不是知道她对他没企图,他会觉得她这时故意在勾引他。
“妖精……”他呢喃。
月光朦胧下,她看起来好补真切,放佛蒙上了一层珍珠色,虚幻得让他看到了…香…凑近她的脸庞时,他不禁说道:“香,你真实个妖精。”
这时,他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眼前看到的逐一变成了曾经有过的回忆。
“香…”他的嗓音如同大提琴在黑夜中拉响,低沉中有着火热的激情。
他想品尝她的甜美,唇越凑越近。不料一阵呕吐声,把这醉人的旖旎打破了。什么甜美都没了,只有一鼻子的酸臭。安德鲁看着身上的秽物,被震到了,也清醒了。千色吐了,吐了他一身,像是设计过似的,她的床和她自己一点都没沾上。他脸色都变了,像个魔王一样看着她。只是她毫无察觉,翻身又睡了过去。
安德鲁无法对一个醉酒的女人生气,而且他也气不出来,她无意识的行为提醒了他。她不是香,不是他的香啊。心里狂涌出一股罪恶感,刚才的一刹那,他背叛了香,他克制心中不该有的欲望,好了一会儿,他再看向千色时,已经冷静下来了,轻轻替她盖上被子。
本想一走了之,却被她连在睡梦中也愁苦的脸逼得停下了脚步,心放不下啊…沉思了片刻,他在床头写下一张纸,然后离开。离开是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
他关上门时,千色就醒了,躺在床上,她已经不再迷醉,而是格外清醒,沉默了好久,她才起身,瞥向床头那张纸条,就算不用看她也知道上面的内容。取过纸条,将它甩落。纸条飘落,缓缓掉进床边的垃圾桶,月色下上面清晰地写着:好好休息,我暂时不会来打扰你…同样的月色,千色笑着,却是冰冷如最冷酷的妖精。她的谋略从来都不会出错的。她该高兴的,她的计划成功了,但她却高兴不起来。笑容像是僵住了,渐渐消失,眸子则缓缓暗了下来,渗出浓浓的苦意。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她真是个坏女人。
明天,她又要去设计另外一个男人了。
卡尔。威廉姆,前AKA829小队队员,如今的上将兼WFP行政总监察,入睡前接到一通电话,五分钟后,常年挂在脸上的、被公认是最优雅的笑容消失了,并将电话机砸了个稀巴烂。
“怎么了?”
十几年如一日坚持晚间七道工序保养的娜娜,讶异地停下涂抹乳液的手,转首看着他。
很久没有看到他失去控制的样子,久得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付。
卡尔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该死的桑切斯。”
桑切斯?娜娜想了一下,努力地从记忆库找出线索,“圣米德兰学院理事长?”这是搜索的结果。
“除了他还有谁?”卡尔来回地踱步道,看起来对此人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
“他怎么惹你了?”娜娜涂抹完了乳液,从化妆台前起身,走到电话碎片处,开始收拾。
卡尔没有回答,只是粗重的呼吸泄露了他浓厚的恼意。娜娜没有追问,只是将电话碎片扫进垃圾桶。相处大半辈子了,还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气吗?他生气的时候,最好补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她坐在床沿上,看着他在房间里踱步,绿色的双眸紧紧盯着他。不管看多久,她都觉得,他是这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
儒雅、冷静、沉稳,一直是他给人的印象。除了几个挚友外,鲜少有人知道那不过是表象,他发起脾气来的时候,可不比狄克差,只是他的克制力比较强罢了。而他更是在外人面前极少发脾气,除非他真的生气了—很生气!过了不知道多久,卡尔才发现娜娜的注目,抬首触及她专注的目光,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抱歉,有没有吓到你?”
娜娜摇头,目光依旧。
卡尔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看的?”
“没办法,我啊,看一辈子都补腻。”她回答,语气一如年轻的时候。
卡尔被她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脸额一热。娜娜捕捉到了,扑哧一笑。
卡尔更不自在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大脑没怎么思考,一句话冲口而出,“那为什么你还不肯跟我结婚?”
这下换娜娜一愣,脸上也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她躲进被子里。“不跟你说了,老不正经的。”
这叫老不正经?这才是正经好吧?他们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却还不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被娜娜这么一闹,刚才的怒火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卡尔跟着爬上床,往被窝里一钻,“娜娜,别折磨我了,嫁给我吧。”
算起来,这是今年第九次求婚,加上以前的次数,早超过一百次了。
娜娜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样不好吗?”除了一张证书外,他们和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
卡尔听了,只觉得无奈,靠在床上,一脸的郁闷。
娜娜靠了过去,把头靠在他胸膛上,“都这把年纪了,有些东西都不怎么重要了。”
卡尔抚上她的背脊,温柔地摩挲着,“又是你的愧疚在作祟?”
娜娜没立即回复,过了一小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都十六年了,你不觉得有点过了吗?”
她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悠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可是如果不是我…”
一想起过去,她心里有特别难受,她自己也很清楚,诅咒是还不死人的,但她就是在意,总觉和自己有关,如果不是她诅咒悠,悠又怎么会死呢?巧合?命中注定?即使知道和自己无关,可她就是放不下,他就是这么一个认死理的人。固执也好,神经也好,她就是想弥补曾经犯过的错。
“你真打算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我过一辈子?”卡尔问。
她抬起头对上他,“怎么?你腻了?”
卡尔亲了一下她嘟起的唇,没好气地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回吻他,“那你还在乎这些虚名干什么?”
卡尔只觉得头疼,上帝,他这不是想表达一下,他有多在乎她吗?他曾经负了她那么多,现在想补偿,可惜这个女人却不领情。男人真是难做。好吧,既然她不想要他补偿这个,他就用另外的法子补偿。
“你干什么?”娜娜感觉到被褥下那双不安分的手。
卡尔哼了一声,卷起被子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亲爱的,咱们再生个孩子吧,你看人家米修和阿洛拉,多恩爱…”
“都老夫老妻了,你还那么不正经。”娜娜羞红了脸。
“错,是老情人。”他故意道。
娜娜无力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等一等,你别乱来。”眼见他已经动手脱她的睡衣了,她急的大叫。
“亲爱的,我这是在为你服务。”他说得要有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你还没有说刚才为什么生气呢?”娜娜做最后的反击。
“不要提它,免得破坏了气氛,你明天就知道我气什么了。”
“等…”
不用等了,她已经无力招架了,她只想说,她真的很幸福。
当娜娜看到停泊在圣米德兰学院私有港口处的游轮——维多利亚号后,她终于知道卡尔为什么会生气了。
“这是…”她问卡尔。
卡尔冷哼了一声,“桑切斯将它租了下来。”
“它不是Sunny旅游公司的摇钱树嘛,他们怎么愿意出租?”
“它已经是艘很老的船了,恐怕没几年就要报废,既然如此,能赚干嘛不赚?哪有公司会先赚的多的?桑切斯花了一百万美金租它一个晚上,你猜是为了什么?”卡尔冷冷地说。
“为了讨好迪克,因为桑切斯知道狄克每年都会上维多利亚号,周游世界。”娜娜回答。
迪克每年都乘坐维多利亚号的内情,只有他们几个好友和家人才知道,其他人都以为狄克很喜欢这艘游轮。
“没错,他就是想拍马屁,想博狄克的欢心,由此让他不成材的儿子破格进入WFP.”
其实,照桑切斯的家底,要买下这艘船送给狄克都可以,但这样做就有了贿赂的嫌疑,桑切斯清楚狄克是绝对不会收的,便想了另一种方式,想想此人还是十分精明的。
“上帝!”娜娜惊呼。
卡尔恨恨地说::“最可恶的是,今年的校庆,就是在这条船上举办。”
校庆是指圣米德兰学院的校庆,不仅如此,还要公布本年度WFP录取名单,是学院最重要的庆典之一,WFP的高层官员都得参加,元帅也不例外。所以,他昨晚接到电话知道这件事后,火大地砸了电话,又不能阻止狄克参加校庆,因为他一定会问理由,而自己要怎么解释?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欧阳决眺望着维多利亚号,这艘船真的很漂亮,却让人看了心酸。
卡尔问道:“什么意思?”
欧阳决靠在港口的货堆上,“我们每年都担心狄克乘上这艘船后不知道会在哪儿跳海,每次看他上船都紧张兮兮的,就怕看不到他下船,不如我们趁校庆动点手脚,让这艘船彻底不能航行如何?反正租船的是桑切斯,出了问题也是他负责。”
“不行!如果坏了,我保证他会花钱请最好的船工修好它,维多利亚号不仅是他和悠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与悠诀别的地方,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是最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尽管这艘船大得离谱,只要它一天在海上航行,他便会认为总有一日会与悠的灵魂相遇,现在被桑切斯用那种里有租了它,跟玷污了它有什么区别?米娅加入WFP的事情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他是不知道这艘船被用作校庆场地了,要是知道,我敢肯定,他会拧下桑切斯的头!”
娜娜突然抓住卡尔和欧阳决的手臂,“能不能想办法让狄克不来参加校庆?”
两人摇头,“恐怕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就算阻止,又有谁能阻止得了他?”
娜娜井口务必,颤声道:“那你们千万记住,待会儿千万要拉住他,别让他杀了桑切斯。”
狄克不是没杀过人,那是执行任务,WFP历史上还没有过当众杀死良民的元帅。
这边卡尔、娜娜、欧阳决三人担忧狄克会杀了桑切斯,那边霍尔德三兄弟和卡奥利,威尔则在担忧,万一狄克看到Memory老师,要怎么办?双方一样头疼,一样心焦,一样冷汗直冒。
四月十八日,圣米德兰校庆日。
晚会是从傍晚开始,不过五点,学院的师生,以及部分WFP官员陆续到达,霓虹闪烁的维多利亚号,在夕阳中愈发美轮美奂,洁白的船身,过了二十六年依然没有泛黄的迹象,只不过船帆上变成了WFP的标志,硕大的金翅飞鸟在海风中摆动着,栩栩如生。在霓虹灯的点缀下,愈发高洁典雅。宴会延伸到了甲板,把甲板的一小半也囊括了进去,像海上的露天Party,灯红酒绿,衣香鬓影,即使隔着一个海港,都能看清楚。
桑切斯对此很满意,一个星期能做到这些,已经十分不容易,他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钱他多得是,最重要的是投资后的回报。现在就等元帅大人加到了。他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要开始,他最好带着儿子亲自到船梯处去迎接。
另一边,千色非常无奈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无名帅哥,“你们要做什么?”
几分钟前,她刚上船,就被这五个人架到了船舱最底层的房间,这里不是宴会场所,所以无人会来。
“老师,拜托你一件事。”凯文开口道。
“嗯?”她准备洗耳恭听。
“能不能请你不要参加这次校庆?”凯文恳求道。
另外几个人也是一副恳求的模样。千色当然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做,但她不能。
“拜托了!”安迪双手合十,当她是菩萨一样。
卡奥利则是望风人员,在房门口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虽然我是新来的,并不代表我没有资格参加。”千色回答道。任务怎么可能因为他们取消?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修伊很想解释,可是解释起来就太复杂了,也没那么多时间。
“我们很抱歉,但是真的拜托你,千万不要出现在晚会上。”威尔也加入游说的行列。
千色答道:“我可是为了这次晚会花了很多心思。”她指了指身上的服装——女仆装。
晚上有化装舞会,这套女仆装的租金可是很贵的。当然他对女仆装向来不屑,但是没有比这个更能起到预想效果的衣服了。五人这才有空去看她的装扮。这一看,其中的四位热血青年差点留鼻血。这装扮,太引人遐想了,太萌了。只有卡奥利把持住了,只在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丝惊艳。
要是有她这样美丽的女仆,估计全世界男人都会想要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到她这张脸,狄克会神经错乱的,一旦此人神经错乱起来,后果很严重。发飙,还是发疯,都有可能。不,看到她这张脸时,恐怕崩溃会更快些。不管作为儿子,还是侄子,都不想看到这一幕。
“老师,拜托,真的拜托了。”三胞胎几乎想跪下来求她。
但是,这些都不顶用。千色更比不可能会答应他们。
“让开,没有正当理由,你们不能阻挡我参加晚会。”她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他们耗。
最近光是忙着米娅的事情,完全忘了校庆,也忘记了这张脸所带来的后果。没办法了!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关在了客房里。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做出这种非法禁锢的事情来。
“开门!”她捶门大叫。
客房的门显然隔音效果异常出色,根本传不到外面去。只能从门上的小圆窗里看到凯文抱歉的作揖,以及一张写着字的纸条。
“校庆结束前,请你暂时待在这里,我们保证校庆一结束就开门放你出来,到时候,你要怎么处罚我们都行。”
然后,他们溜之大吉。待他们走后,千色冷下脸来,他们以为这扇门就能阻止得了她?
恐怕他们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