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事儿可不多。”
“不怕。这个条件,不是要让你做事,而是不去做事就行了。”
沙喀罗耐心地跟小幽萝周旋:
“我的条件就是,不管你的朋友们怎么样,只要你不跟我们作对了,专心自己玩去,怎么样,简单吧?”
“这…”
幽萝对弄清自己的身世,一向十分热望。只是听沙喀罗提出这条件,却迟疑了。
见她犹疑,沙喀罗略有不解,便又说道:
“小姑娘,其实不妨告诉你,可以说,往前来说,你我同出一源。即有纷争,只请你不要插手这人间事儿,也不算很过分的要求。”
“哼!”
本来幽萝对了解自己渴求已久的身世、尤其对知道自己亲人的下落,十分期盼。刚才听这位大叔说他知道,那小小的身躯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只是,这会儿回过神来,明白了原来这位黑袍大叔竟然想要自己不帮哥哥,就立即变得嗤之以鼻。牧云哥哥已经跟她说过,现在月婵姐姐他们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原来,在这场战争之初,所有人都以为以经营许久的护国圣教实力,已经足以支撑对敌斗法。只是经过一个月的高烈度战争,到得九幽军团出动的这一天,护国圣教的主力,已经力竭了。毕竟,法师和那些战士不一样,在大规模释放法技之后,灵力必然枯竭,不可能短时间靠休息睡觉就能补充。
当然以护国圣教的见识,也知道需要保存实力,以备敌人将来的奇兵突袭。只是,这样的策略,也只有建立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前提之下。如果在你死我亡、每一天不尽全力就会被敌方大败的情形下,还能保存什么实力?因而到了今天,在面对血海法师、尤其数量巨大的血魂军团面前,现在甭说风青夙、龙廷宾这样的圣教护法,就连大国师天玄子、二国师少师等人,也都已经尽了全力,无法再进行有效的防护或攻击。因此,武烈帝这才厚着这张老脸,让牧云、幽萝这群本来应是贵客、理论上还是外人的年轻一辈,顶上场了。
在这之前,尽管牧云显示出不俗的实力,眼瞅着这群其实还是未成年的孩子,无论是武烈帝还是护国圣教的高人们,都无法狠下心让他们上战场。尤其那位武烈帝,内心已经把他当成自己最珍爱的女儿的佳偶,则就私心大盛,哪怕战事再猛烈、再吃紧,也不想让他上前线。于是尽管这些天来牧云一直嚷嚷着请战,也都被武烈帝软硬兼施地劝说着,让他和月婵呆在城里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到了这两天,洞察力惊人敏锐的少年,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恐怕就没有在这京师保卫战出力的机会了。于是这才有他率着幽萝、绿漪这两个对外宣称的魔宠和妖侍,来到城楼上协防了。
再说幽萝。让沙喀罗没想到的是,现在他提出了一个幽萝最不能接受的条件。随着幽萝一声冷哼,猛然只听“蓬”的一声闷响,一道血光凭空在她手中出现,倏然伸展,瞬间便凝成一支血色光华的长矛,高速飞旋着朝沙喀罗刺去。
“冥血神矛?!”
见此血色光矛,九幽族长猛然一惊,不敢怠慢,口中叫得一声“白骨盾”,顿时一张白骨纠结的盾牌凭空出现,挡在那血矛前进的方向上。
“咔嚓!”
转眼只听得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坚硬无比的骨盾碎得四分五裂,片片白骨散落风中,很快消失不见。
击碎白骨盾,那九幽族长口中的冥血神矛片刻不停,又朝他胸口猛刺。只不过沙喀罗来历非凡,纵然此时不能发挥全力,身手已超出想象。按常理已无法躲开的光矛及胸前片刻,他心中动念,蓦然念出“幽灵荆棘”,便忽然有许多惨绿光线从胸口冒出,纠缠成带刺荆棘之状,将那势不可挡的冥血神矛稍稍阻住。就是这瞬间的阻滞,已足够沙喀罗一个翻身滚落地上,躲过这致命一击。
“嘻嘻!”
见攻击失败,幽萝不怒反笑,银铃般欢笑声中,小小身形已飞快蹿上黑豹身上,两腿夹住黑豹肚腹,小手揪着黑豹颈上皮毛,扭头看了那个跌倒尘埃、灰头土脸的大叔一眼,然后朝身下黑豹叫道:
“小黑,走!”
话音未落,这黑豹已如闪电般蹿出,按照幽萝的心意忠实地向城墙反方向的那些九幽主力冲去。一人一豹迅如闪电飞奔之时,还有句稚嫩好听的话儿飘落原地:
“哥哥,这大叔也不是很强嘛。不过幽萝听话,还是把他留给哥哥吧。”
“…”
沙喀罗听了这句话,一时并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一人一豹飞逝的方向。
“黑风怎么会跟着人跑了!”
原来沙喀罗这坐骑名叫“黑风”,乃是九幽族一次围捕幽灵猎豹族抓到的豹王之子。后来经过调教成为自己的坐骑,因为飞奔时犹如一道黑风滚滚通过,沙喀罗便将它取名“黑风”。现在沙喀罗惊诧的是,自己的骑宠可以说已和自己心意相通,忠心为主,至死不渝,绝不可能有背叛之事。只是,现在他明明已感觉到,自己和黑风的那份灵魂沟通依然消失,就像被什么强大的外力猛然割断,竟连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了。惊诧之下,沙喀罗慢慢脸上竟有了笑意:
“有趣,有趣。以这样身份,来这废土残墟,认一个人类做哥哥,则神魔之界再聪明的魔子神女也猜不透你究竟想干什么。”
摇了摇头,沙喀罗从地上站起,定了定神,准备重新收拾战局。只是,正当他扭过身想看看那少女在干什么时,却只听得“轰隆”一声,数十颗燃着烈火的巨石从天而降,向他砸来!
“白骨箭!”
沙喀罗看也没看,随手一挥,无数白骨箭凭空生发,朝那些陨星一般的火焰巨石击去。虽然没有精心瞄准,但这些雨点般的白骨箭基本都找上每一块火焰巨石,强劲地将它们击得粉碎。当然,也有漏网之鱼,几块磨盘大的火焰石最终还是朝他扑来,不过他已有从容地时间朝旁边躲过,让这些火焰石砰然落地,砸出焦黑的深坑。
“什么人?”
虽然以族长之能躲过这轮攻击,沙喀罗心头还是大震。都这时候了,那些护国邪教们的法师还有这样强悍的灵力吗?正转念间,忽然便听得有人说话:
“唉,看来这火神之章的法技,还是使得不如水神之章啊。”
说话间,便有一人在不远处悄悄浮现,冷冷地看着沙喀罗。
“刚才这法术是你施展的?”
沙喀罗乍一看那人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左右,便有些吃惊。正在不信,忽见那青衫少年手执一根白玉法杖,正念念有词。当自己看时,少年也正好完成了法术。只见法杖白光大盛,犹如骄阳,随着他猛然一挥,只听得一声清越的龙吟破空震荡。
“此地怎有神龙?”
沙喀罗抬头一看,却见龙吟处一条晶角雪鳞的蟠龙正从护城河中升起,眉须宛然,朝这边怒目飞来!
“呀!”
“鬼将护灵!”
巨龙飞来,魂不附体之际,沙喀罗百忙中一声嚎啸,顿时平地冒出五个黑气直冒的鬼将,身形无比巨硕,手中各持幽光缭绕的锯齿大刀,朝那巨龙迎去。本来张牧云用潮语法杖召唤出的溟海狂龙,精光四射,威力非凡,但没想到沙喀罗的实力竟然深不可测,急切中召出的鬼将竟然将水龙敌住,在高高的城楼前半空中缠斗不停。只不过与牧云不同,沙喀罗召出鬼将后,不能像牧云那样放手让巨龙搏击,而是还要分神操控那些鬼将,控制它们的主攻目标,顺带强化他们的力量。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机灵的少年如何会有半刻迟疑?眼看着沙喀罗似乎分神,他一挥潮语法杖,顿时一道巨大冰棱从脚下凭空突起,伴随着“锵锵锵”的金铁之音,似一支巨刃朝沙喀罗猛然突袭!
“鬼王盾!”“幽灵荆棘!”
接连唤出两个法术,这才看看将这寒冰巨斩给挡住。
就在这当儿,牧云已扑向近前,看样子竟要和沙喀罗近身搏斗。
“他不是个法师么?”
沙喀罗十分诧异。再看牧云,飞身逼近沙喀罗之后,右手执杖横扫,左手催发空明之刃猛刺,竟是左右开弓,好似是极高明的搏击之术。
只不过,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沙喀罗虽然开始显得慌乱,但等牧云扑到跟前,已不到三尺距离之时,他却阴恻恻一笑,猛地低吼一声“天魔黑炎”,一道猛烈无比的黑色烈焰如箭矢般直扑少年——这幽黑的焰苗威势十足,仿佛天魔王亲临人间,意图噬灭一切,正是之前他率部族和夏侯勇对敌时曾猛然放出的绝杀魔技。
“玄冰盾!”
既然主动近身,牧云早就提防,那个水月玄冰盾的法诀早已捏好,一俟有变,立时生发。只是,虽然牧云一身溟海水神之术十分精纯,这施展出的任何水灵法技都近乎本原,十分纯净强力,但在遇到这样天魔黑炎之时,却只撑得住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告皴裂破灭。虽然挡住的时间极短,但已足够让牧云保命。冥冥中牧云已感到绝大的危机,顿时收了所有攻招,拼命就地一滚,凭着本能施展出最精要醇净的水灵法技,真灵之水凭空生发,如瓢泼一样将那些灭绝一切的黑火浇熄!
只是饶是如此,他左肩上被黑炎火苗燎了一记,顿时只觉得整条左臂一阵剧痛,很快便告麻痹,好似这左边肩膀和手臂已从身躯剥离。大惊之下,急运体内水灵之脉,强冲左臂经络,飞速周转修护,这才让左臂堪堪恢复了知觉。
“呀,这黑火怎么这么厉害?”
被烧着前的破灭败亡感和被烧着后的险恶伤害,让牧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中转念,觉得这应该算自己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法技,也是自己陷入的最大一次危机。
再说沙喀罗。眼见这搏命少年被自己暗算,虽然没能将他彻底焚灭,也让他狼狈如斯,沙喀罗便感到十分得意。只是正当他自得之时,却猛然只觉得身后一阵巨力撞来,自个儿整个身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高高抛起,离地飞出几有四五丈高。
等到了空中,沙喀罗这才反应过来,忍着剧痛回头一看,却见到一条龙形的水柱正在渐渐散灭,点点精英的水华如萤火虫闪烁,渐渐消逝;而刚才和这水龙对敌的鬼将们,这时也灰飞烟灭,留下五缕黑气。到这时沙喀罗才有点明白过来,原来刚才自己召出的鬼将基本已快被敌人的水龙击溃,估计那少年已然看出这一点,这才冒险扑近,意图让自己的视野完全集中在他身上,同时心神无从旁顾,不能及时发现那一龙五鬼的态势。当自己完全忽略了身后空中那战局时,那水龙终于能扑到自己身后,给出巨力一击。
只不过,沙喀罗召出的那五名鬼将也是异常强悍,当法术召出的水龙能将它们击败,水龙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了。但就是这强弩之末的一击,让沙喀罗缓过神来发现,自己不仅断了好几根肋骨,那腰也几乎折断了。
“好个狠人,终有一天,本君主要用最强的黑暗法术将你挫骨扬灰!”
沙喀罗在心里自称着与当前身份不符的头衔,愤愤然施展出幽灵遁术,化作一溜黑气,逃归本阵去了。
只是,当他逃回本阵,好不容易才扶着旁边一根旗杆站起身子,想看看那边战局如何、那少年还在不在时,这位九幽族的统帅却猛地惊呆了!这时也不仅仅是他,他身旁的军阵中的所有人看见对面战场上的情景,都吓得魂不附体!
“这是什么…”
沙喀罗脑海里一片混乱,心底只知道呐喊一个声音。
“天呐!天呐!”
原来,就在那东城门护城河外广阔的战场上,本来势不可挡的九幽军团,此时却一片溃乱。人仰马翻中,无数个完全由白骨骷髅、白骨战马组成的大军正如潮水般漫过,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所向披靡!
而在这如洪水猛兽般的白骨军团之前,有人一马当先——确切说是一豹当先,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引领着白骨军团的千军万马,指哪打哪,所向披靡!
“这…”
等稍微平复了点心神,沙喀罗心头猛然大震,忽想到:
“莫非这就是冥府炼狱失落的终极法技,‘九幽白骨风暴’?也只有这传说中的冥府绝技,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将这么多的尸体召唤成白骨将士,并且跟随着施法者冲锋陷阵,毫无抗命!”
想到这里,沙喀罗脸上终于现出了惊恐的表情。
“也许,纵然她现在的形态是如此的可笑,力量也不及当初万一,但也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招惹的吧。”
一念及此,他忍着两肋和腰间传来的剧痛,扭头看看后边那连绵营寨中一座粉红色的军帐,忽然竟觉得有些灰心。
这时候,本来用九幽异术已然差不多攻上城楼的叛军们,进攻势头已荡然无存。那些用召尸大法召唤出来的战士,这时已成了幽萝白骨亡灵大军中的一员。他们忠心耿耿地听从那个欢呼雀跃的小女娃的召唤,带着强烈的信念,跟自己生前的战友拼杀得不亦乐乎。估计也用不了多久,那位“定朔忠义王”精心组织的这次决胜性质的进攻,便会彻底宣告失败。
而这时,这次奇观的始作俑者的哥哥,站在已变得空旷的东城护城河前面,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怎么,站在这个十分震撼的战斗画面之前,牧云脑海里浮现出的竟是一只鸡。这只鸡,白骨森森,睥睨傲然,在残阳如血的初冬傍晚,活泼好动地扑腾在汨罗江畔自家的小院里。
第十一卷『碧海潮生心之寻』第三章 一念生杀,愁城血海迷离
一个小小的意外,导致了夏侯勇稳操胜券的夺城计划就此破灭。这个意外,便是幽萝。
本来,对于皇城中那些高位者而言,他们都明白,那个少年和公主如此情投意合,基本上都把他当作皇室中人看待。因为是皇室之人,哪怕你本领再高强,在这样百万大军大开大合的对攻之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去上战场。否则一旦殒命,对士气和局面造成的打击,倒不是一人之力多杀些敌军能挽回的了。
所以,自开战以来,无论局势如何困难,武烈帝和他的将帅谋臣们,都一直没怎么考虑牧云。更别说,他手下那两个随从。谁知道今日这个女娃儿的“小随从”一出手,就解决了之前百万人都可能解决不了的难题——尤其还是用那样惊世骇俗的手段!
魔宠幽萝,一战成名!
当她解散了白骨大军,骑着黑风豹王,回到城内时,受到了英雄般的迎接。在这种时候,可没人食古不化,这些天那叛军异族召尸驱鬼的手段摆在那里,现在自己这一方终于也有高人施展出更厉害的法技,那还不扬眉吐气!毕竟成王败寇的道理明摆在那里。
这种时候,与幽萝并行的牧云,则受到了更高的礼遇。方才洛阳城前,他与九幽统帅的那惊世一战,万众瞩目。那时节,有多少双方的将军和士兵都屏住了呼吸,看这个少年挑战凶名昭著的族长。燃火之石从天而陨,晶莹之龙破水而出,这两样异术冲击着双方军民的神经。
虽然,之前双方的奇人异士们,也都施展出各种各样的强大法技,也不乏呼风唤雨的绝技,但所有这些都不抵少年这两样给人们的冲击来得大。火星应声天降、神龙顺手随心,最符合他们对神人的想象。就这点而言,牧云露的这两手,比任何之前的高明技法都能震慑人心。何况,他还是那位幽萝小魔神的主人!刚才那一场白骨风暴纵横往来之间,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让人们众口相传,知道了这少女的来历。
“她只是公主意中人的魔宠啊!”
这个消息如星火燎原般在人们之中飞传,让少年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更加神秘和伟岸了。
不仅如此,对他们而言更重要的是,这城,恐怕是守住了!
苦闷许久的京师,今晚注定沉浸于欢庆。城中的官员和百姓,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和城中欣喜的气氛相反,此时城外那连绵营寨的主人,却显得极度焦躁不安。
是啊,对他夏侯勇而言,本来因为心底那一点隐隐的不安感,一直没有使用幽戎营这个杀手锏。他想看看,只凭自己培植起来的嫡系力量,能不能“堂堂正正”地攻下京师王城——这对他今后登上大宝之位有绝大的作用。但是,不管怎么样,对夏侯勇而言,这幽戎营都只有用和不用的分别,而没有打不打得下的问题。只要自己放下莫名的执念和飘渺的戒心,拥有召尸秘术和天魔大法两个杀手锏的幽戎营,没有打不下那强弩之末的京师的道理。
只是,却真地失败了,失败得如此之惨。当年那个打得自己抬不起头来的异族统帅,却被那个少年打得如丧家之犬般惶惶然逃回本阵。若说这也就罢了,毕竟他这个定朔忠义王当年也败在这少年手下,这么想这位沙喀罗大人输得也算正常。但那个神秘兮兮的小女娃,却用一种惊心动魄的方式向他证明,无论是当初的钱塘江荒滩还是现在的帝京战场,她都是当之无愧的绝世杀神
“就地取材,白骨军团,连幽戎之军也不是对手。”
懵懵然间,现在已经羽毛丰满的夏侯勇,竟又生出了当初面对九幽异族大军时的茫然和绝望之感。
待沙喀罗新败,夏侯勇也跟亲信们紧急连开几场军机会议,可惜都没头绪。就单单一场战斗而言,凭借金城汤池的王城守军有天生的优势;但现在他们在此力竭之时,又多了那个能出城强攻的小魔头,这仗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继续下去。
虽无头绪,时局已危急。夏侯勇知道,别看自己现在一时风光无限,在天下人面前将武烈帝的皇城包围起来猛打,但只要不能一鼓作气攻下来,不仅那些各地勤王的军队会有时间赶到京师跟洛阳城里的守军来个里应外合,更严重的是那些本来还在摇摆观望的封疆大吏,也终会对自己失去信心,转而迅速兴起王师,趁火打劫地在勤王平逆的功劳簿上分一笔。这一点,出身王侯世家的夏侯勇清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