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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嘴巴扭着,口齿不清:“四岁半。”
“三岁才是小孩,”他松开他的脸,揉了揉,“你已经是大人了。”
栗夏一愣,没想到乔乔拿小爪子揉揉自己的脸,嘿嘿笑着点头:“是哩,乔乔是大人了。小爸爸说的对。”
你这……!
倪珞恨不得pia他:“说了不是小爸爸!”
乔乔沮丧地耷拉下脑袋,想了想,又抬起头,凄风苦雨地问:“难道是,大哥哥?”
倪珞绝倒。
你以为我刚才没听到你喊栗夏小妈妈?她是你妈,我是你哥??
倪珞表面上很淡定,看他一眼,孩子的目光又好奇了,等待表扬一样。
这熊孩看不看得懂人的表情啊?倪珞隐隐觉得,他这两年来好不容易冷静自持的心,有点儿,暴躁。
“你应该叫我叔叔。”
乔乔拧着眉毛,非常纠结,“可你不是蜀黍,老师说爸爸的弟弟叫蜀黍。你不是爸爸的弟弟,你是小爸爸。”
倪珞彻底被他的绕口令绕晕,扶了扶额头,有气无力地对栗夏挥手:“上车吧。”
倪珞走到车边,拿起水瓶喝水。
栗夏去推乔乔,小家伙却摇摇头不肯动。栗夏奇怪了,就见他搓搓小手,低着头不说话。
栗夏蹲下去,摸摸他的头:“怎么了?”
乔乔很别扭,偷偷看了不远处的倪珞一眼,十分忧愁地拧着眉毛,小脑瓜为难地想,好想坐小爸爸的车车,可突然想拉屎了肿么办?
栗夏见小家伙的屁屁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瞧出了端倪,笑:“乔乔,是不是要拉......”
“嘘!”乔乔短短的小手捂住栗夏的嘴,“小妈妈,说话要文明。”
栗夏哭笑不得。
倪珞等得有些不耐,含着水,转头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在问,干嘛呢?
乔乔立刻坐直,神奇的是他竟然懂了倪珞的意思,重重点头乖乖汇报:“小爸爸,我的屁屁想吐。”
“噗!”
倪珞一口水喷在车窗上,绷着脸,却笑得肩膀直抖。
栗夏戳他的额头:“这就是你的文明话?”
乔乔急了,在小轮椅里扭来扭去:“屁屁真的要吐啦,要去厕所。”
栗夏笑着起身,没想乔乔抗议:“小妈妈是女孩子,不能看男孩子上厕所!”
栗夏气得笑:“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乔乔的脸红扑扑的:“可我是大人了,我要小爸爸带我去。”
倪珞无语,大步走过来,单手把乔乔从轮椅里拎起,带去洗手间了。
栗夏先把乔乔的轮椅搬上车,等了没多久,大小男孩都出来了。小家伙笑眯眯的,倪珞却黑着脸不说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家门口,栗夏把乔乔抱上轮椅时,他还特热情地冲车内招手:“小爸爸再见,记得来找我玩哦。”
某人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小爸爸,绝尘而去。
栗夏搞不明白乔乔分明个性内向,怎么这么欢喜倪珞?
乔乔今天心情很好,不用栗夏推他,两只小手呼啦啦地滚着轮椅往宅子里面跑。小小少年的白衣在春风里呼呼地飞。
只是,一进到家里,他就立刻收了笑容,低眉垂首不看任何人。栗夏看着客厅里傅家人的低气压,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她平静地叫佣人把乔乔推走,才漠漠扫了一眼。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傅忆蓝,一身的脏乱,狼狈不堪。紫红色饮料的受灾面积比之前更大,粉色裙子上全是污渍,像是被饮料泡过。头发也更糟乱,脸颊血红,肿得老高。
栗夏不得不佩服傅忆蓝的自我牺牲精神,她是哪儿来的勇气把自己好好一张脸打成这副德行的?
连栗夏看着都肉疼,更别说傅鑫仁和蓝玉了。
蓝玉自上次被奶奶训斥后,不随便哭了,可也看得出心疼得滴血,此刻正极度悲伤地捂着胸口,仿佛心要疼得掉出来;
而傅鑫仁满脸红色怒气,双拳紧握,像是掐着谁的脖子。
栗夏望着傅忆蓝,诧异:“谁那么大胆子,竟敢把你打成猪头?”
傅忆蓝被她这话刺激得脸一抽,更加疼了。
她还没说话,傅鑫仁拍案而起:“忆蓝说了你就会装不知道,果然如此。你在同学们面前当众把你妹妹欺负成这个样子,装不知道就可以了事?栗夏,你才安分几天,以前那些小太妹打人的恶习就缠上身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面对他的暴怒,栗夏十分冷淡。
“傅忆蓝,上次拿视频冤枉我,你才安分了几天,诬陷人的恶习又缠上身了?”栗夏完全套用傅鑫仁的句式,又看他,“我对你这个偏心的父亲,也很失望。”
傅鑫仁一怔,他确实只听了傅忆蓝的一面之词,认为是栗夏做的。可即使是现在栗夏镇定自若地说没做,他也更相信傅忆蓝。
女儿怎么可能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就为了嫁祸栗夏?或许就如刚才傅忆蓝对他哭诉的,栗夏屡屡害她,却屡屡倒打一耙,想以被嫁祸的借口脱罪。
这么一想,这个死丫头简直就是定时炸弹。
傅鑫仁大怒:“你以为你多大本事?忆蓝凭什么要伤害自己来嫁祸你?我看你就是做了错事不承认,你敢说你没有打她?”
栗夏抱着手,淡淡吐出一个字:“敢。”
傅鑫仁发了一大通火气,结果她满不在乎一个音节,就把他堵到气结,差点儿没绝倒。
“栗夏你,你果然撒起谎来都不脸红了,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傅鑫仁手指抖抖,有走上前去的趋势。
傅忆蓝见了,“哇”一声哭开,抱住他,“爸,算了,是我错了。三姐没有打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墙。爸你别说了,你再怪三姐,她又会把气撒在我头上的。下次我还活不活的成啊!”
说罢,又扑到栗夏身边,扯住她,哭得撕心裂肺:“三姐,是我错了。不是你打的,真的不是你打的,你别记恨我,求求你别记恨我。我只想好好上学好好读书,我从来没有想和你争抢过什么啊!”
蓝玉见状,也伤心难耐:“夏夏,你来的这些天,阿姨都是小心翼翼地善待你,把你当女儿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和忆蓝和平共处?”
栗夏冷漠地扫了这两母女一眼,没来得及说话,傅鑫仁又心疼得大骂:“你这恶毒的丫头,怎么对自己的亲妹妹下的去手,你看她被你打成了什么样子?”
栗夏望着傅忆蓝脸上肿成老高的手印,嗤笑:“爸,我去接乔乔了,如果我真打过她?这个手印会留到现在?怎么那么多人想事不过脑子的,都是白痴吗?”
这句话不知是在骂谁,但所有人的脸都难看成了猪肝色。
傅忆蓝愣住,慌忙假惺惺道:“爸,我说了,三姐没打我。乔乔也没有看见。”
傅鑫仁面子上挂不去,一拍桌子:“把乔乔带过来问。”
身旁的佣人就要去找。
“不许去!”栗夏陡然一喝,脸色变了。
傅鑫仁更加深信不疑,愈发催促佣人。
而栗夏也较劲了,瞬间凶狠,“今天谁要是敢吓到乔乔,我就抽死她!”
佣人们吓得一个都不敢动,傅鑫仁气得七窍生烟,栗夏的手却轻轻覆上傅忆蓝的脸,笑:“爸,你觉得,这是我打出来的手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