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招美人计虽然开始的时候有点惨烈,不过后来也收到了明显的成效:路人甲自此很长一段时间,对领证一词闭嘴,取而代之的是骁勇的实际行动。

同居之后,路人甲发现了小二那成筐的缺点。不会做饭也就算了,反正楼下就有饭馆;喜欢把他写成被男人压倒的小受也就算了,反正现实里是他把她压倒的;又馋又懒也无所谓,反正他就是家庭妇男的命,伺候她一辈子他也认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姑娘似乎太把虚拟世界当回事了,整天不是网络小说就是在游戏里砍砍杀杀,这导致的直接结果是,作为她的男人,他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并且,她的作息与他几乎是相反的,他实在无法忍受每天晚上只抱着抱枕入睡,而此时应该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却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思考着用什么样的黄瓜插什么样的菊花。(小二:你太直接了吧——|||)
路人甲不止一次地含蓄地提出过交涉,然而小二却该干嘛干嘛。对此,路人甲是敢怒不敢言。
终于,某一天。
路人甲从网吧回家的路上,先去喝了几两小酒,壮了壮胆子,然后摇摇晃晃地回到家。此时小二依然像个万年不变的雕像似的坐在电脑前,操纵着鼠标,满脸兴奋。
路人甲走过去,拉她。
小二甩开他,“别闹,pk呢。”
路人甲弯下腰,把下巴垫在小二的劲窝上,蹭来蹭去,一边蹭一边发出暧昧不明的低笑。
小二当然知道他在发春,然而pk到关键时刻,也没心思想别的,只好一边偏头躲着他一边说道:“等一下等一下…哎呀哎呀,要死了!”
路人甲从她背后环过来,然后夺了她的鼠标和键盘,三下两下,把对方戳死了,“俩奶妈打什么劲。”
小二却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那你是怎么赢的?”
路人甲此时哪有心思理论这个,他把小二从椅子上抱起来,一边低头吻着她,一边朝卧室走去。
小二挣扎,“等…我关电脑。”
路人甲抬脚直接把电源线踢开,这就算关电脑了。
小二只好回吻着路人甲,“你…你喝酒了…”
路人甲心里有点不是个滋味,你才知道我喝酒了啊…

小二明显感觉到,今天的路人甲有点粗暴,而且…呃,而且战斗力十分之强大。后来她被折磨得不行了,躺在床上无力地喘息,于是坚决叫停。
路人甲把小二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叹气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虽然路人甲的口气有点怪异,然而小二此时脑子发沉,也没感觉到不正常,于是问道:“什么?”
路人甲幽怨而无奈道:“今天是我们同居一周年纪念日。”
小二有点好笑,“你一大男人,有必要这么浪漫吗。”
路人甲:“是因为你不够浪漫,所以我得把你那份补上。”
小二在路人甲腰上掐了一下,“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够关心你?”
路人甲又叹了口气,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前几天,我看到钟原了。”
“然后呢。”小二打了个哈欠,似乎没什么兴趣听他拉家常。
“然后,他跟我说,他的木头做饭很好吃,还和他一起逛商场,亲自帮他选领带…”
“哦。”小二模模糊糊地答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别生气,我并不是说要你和沐尔一样。只是…我真的希望你能从你那攻攻受受的世界里移一点目光给我,这个并不影响你的自由,你也不用做什么,只需要认认真真地看我几眼,让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有我,也就够了。我可以毫无保留地爱你,我也怕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之前并没有很强硬地要求你改变什么,之后也不会。只是…亲爱的,你在听吗?”
小二并没有答应,只是靠在他怀里,均匀地呼吸着。
路人甲知道她睡着了,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拥着她睡去。

第二天早上,路人甲醒的时候,小二依然睡在他的怀里,好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微微勾着。
路人甲有点失神,又有点失落。他低头在小二的唇角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起床。
走进客厅的时候,他呆了一下。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堆状似早餐的不明物体,他走过去,看到那时一杯牛奶,一个煎蛋,还有土司,小米粥,煮面条…中西结合的、卖相不怎么雅观的早餐。
桌上还放着一张纸条,路人甲舀起来,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
第一次做早餐,不知道能不能吃,你试试吧。
嗯,以后你的三餐我都负责,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以后晚上我会在正常时间临幸你,再次做好心理准备。
最重要的:就算早餐很难吃,也要把话咽回肚子里去!
ps:吃完早餐把我叫醒,然后我们捯饬一下,下午去领证。
——你永远的攻
路人甲在纸条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坐下来开始吃早餐。他一边嘿嘿地傻笑着,一边把那些煎焦了的蛋,煮烂了的面,咸咸的小米粥…都吃了下去。

68木头和钟原的番外
木头毕业后在一家摄影杂志社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后来有机会随着摄影组满世界地出差拍景色,这也让她小小地骄傲了一下。当然对于她频繁地出差,钟原是极度地不满的。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杂志社的老大突然沉痛地宣布:咱的杂志社,也许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销量下降,资金周转紧张…这年头谁看摄影杂志啊,你封面上要没一个半个的美女,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木头十分之郁闷,虽然她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然而对这里已经产生了感情,周围的人都很亲切,还有带她的师父,对她也超级好,还指导了她很多摄影技巧…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说停就停呢。
看到木头哭丧着脸,带她的师父安慰她道:“小沐尔,别难过,你是个有天分的人,又踏实愿意学习,去别的地方肯定会有很好的发展的。”
一听说要去别的地方,木头更难过了,“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倒是有,只要有人出钱,咱们再好好地宣传,应该不至于没救…这世界上总是有人喜欢摄影的。可惜这年头大家有钱都炒股炒房去了,再不济也能炒蒜炒豆,谁会舀来投杂志社呢!”老师父说着,连连叹气。
木头却在心里燃起了一丝曙光:钱啊,钟原好像有不少钱吧…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说服他那样的奸商把钱投在一个有可能亏本的地方呢?木头皱着眉头在纸上画着圈圈,思索着。
老师父见她锁着眉不说话,便问道:“小沐尔,想什么呢?”
木头诚实地答道:“钱。”
老师父无奈地叹着气,掏出一本《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坐在一旁解闷。
木头盯着“三十六计”那四个字,在心里把三十六计挨个背了一遍,通过排除法,她最后决定:用美人计。

其实木头对美人计的成功率并不是很有信心,钟原是个狡猾而清醒的人,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人想吸引他做赔本买卖,他都会先把鱼饵吃掉,然后告诉你:我坚决不上钩。
不过不管怎样,木头都要试一试。
她请了一天的假,先去美容店把自己从头到脚清理了一下,然后拉小二去逛商场买衣服。当她告诉小二自己买衣服是为了勾引钟原时,小二这厮拉着她直接冲进了商场的情趣内衣区。
木头一遍抹汗一边看着面前五花八门的所谓情趣内衣,其中某些款式她根本看不出来要怎么穿。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木头红着脸捏着一块渔网一样的疑似胸衣的东西,担心地问小二。
小二一边舀着乱七八糟的内衣在她面前比划着,一边说道:“木头,麻烦你有点做女人的觉悟。”
木头觉得她的主意不靠谱,“那你呢,你穿过这些吗?还有这个…”
小二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不屑地说道:“我当然不穿,一般都是路人甲穿给我。”
木头:“…”想不到路人甲师兄竟然如此地风骚——|||
“喂,”小二拍着她的肩膀,“你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男人可是每天被各种美女环绕着,想要牢牢抓住他,当然要加点猛料。”
木头于是咬咬牙,想要从钟原那里套点钱,当然要加点猛料了!
当然,鉴于她的智商以及接受能力,她最后还是选了其中最保守的一套:一件黑色带蕾丝的半透明丝绸吊带短睡裙,短到刚刚能把臀部盖上。
买完睡衣,她又去挑指甲油,小二也就是这个时候知道了钟原这厮竟然有恋足癖的,于是她一直□个不停。在红色与粉红色之间犹豫了半天,最后小二一句“你走的是少妇路线不是少女路线”,于是她毅然选了红色。
至于香水化妆品什么的倒是没买,反正钟原对这类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更何况小二也说了,“三木头你这张脸已经很合格了,算计一下怎么多挤出点胸来吧。”
木头对这句话又爱又恨,她的胸已经长到b了啊,貌似够大了吧…

晚上,木头捯饬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当然其中光涂指甲油就涂了将近一个小时。她以前没涂过,对这东西实在没什么经验。好在最后总算涂得还算满意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钟原回来了。
钟原晚上有个比较重要的饭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以为木头已经睡了,便轻手轻脚地洗了澡,然后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的灯亮着,木头此刻正侧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满脸期冀地看着他。
黑发如雾,肌肤胜雪,纤细匀称的身材,修长笔直的双腿,还有…晶莹小巧的脚上绽开的火红色花瓣…
钟原呆呆地站在门口,两眼发直,过了一会儿,两道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鼻孔流出,流过嘴唇,顺着下巴,滴到他白色的棉质睡衣上,然而他本人对此却毫无知觉。
木头慌了,她倒是想了几个应急预案,但实在没想到这个结果。于是她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钟原面前,抽出纸巾一个劲地帮他擦着,一边擦一边内疚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钟原抓着她的手,神情恍惚,“你这是要我的命…”
木头哭丧着脸帮他止血,心里想着,我不就是想借点钱吗我…
当然她并不知道钟原这是大脑当机的症状,因为他之前很少出现过这种情况。等到她终于庆幸他鼻子不流血了,他已经把她抱到床上并且扒掉了那件碍手的情趣睡衣了。
其实今天木头很想主动一下的,然而钟原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等到她被蹂躏得浑身无力,气喘吁吁地趴在他怀里时,她记起了今晚的使命。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说道:“钟原,我想借钱。”
“嗯。”钟原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认真地在她胸前种着草莓,接着一路向下…
木头觉得他这是在敷衍她,“你都不问问我要借多少吗?”
“随便多少。”钟原的话很含混,因为他此时正在吻她脚趾上的红色花瓣。
木头还是有些担心,“那个…你不会后悔吧?”
钟原一边顺着她的脚往上吻,一边带着点威胁的口吻说道:“宝贝儿,可不可以不要在床上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
此时钟原已经吻到了她的大腿内侧,木头一时脑子短路,信口说道:“那讨论什么?”
“讨论一下,”钟原抬起头,目光火热,“接下来我们用什么礀势。”
木头:“…”

第二天吃早餐时,木头试探性地问道:“钟原,你昨天说的话,算数吗?”
钟原:“我昨天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是‘以后给你买漂亮指甲油’,还是‘我们要个孩子吧’?还是‘宝贝儿你今天真美’?抑或者…”
木头连忙红着脸打断他,“借钱,借钱…”
“哦,借钱做什么?”
木头只好以实情相告。
听完木头的话,钟原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没问题,明天让你的老板带着合同来找我。”
木头惊喜而又觉得不可思议,事情好像太顺利了。

社长大人做梦也没想到沐尔会认识钟原,而且能从他那里拉到投资,说实话一开始她对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是不敢相信的,不过沐尔此人又确实不像个会撒谎的孩子…
“沐尔,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社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中的名片,他的杂志社终于有救了。
“哦,他是我老公。”
社长一口血喷了出来。

社长大人把合同舀给钟原的时候,钟原翻了几下,放下合同说道:“你的要求我都满足,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钟原幽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让、我、老、婆、少、出、差。”

杂志社的经济危机就这样平息下去,对此木头感到很高兴。当然至于社长大人和她老公谈判的细节,她是不知道的。
她还不知道的是,那天谈判之后,凡是走进钟原办公室的人都被涨了工资。
她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对于拯救杂志社这件事,钟原好像比她还要高兴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