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唐一白很快要归队,云朵也就不会在康复中心待着了,打包东西回家。康家父子要在b市玩两天才回去,徐医生是他们的导游。
下午,唐一白把云朵送回了家。外面正下着小雨,细雨如丝,空气湿润。唐一白撑了一把打伞,他个子高,伞顶高高地撑起来,像是一片天空。云朵待在这片天空下,感觉特别开阔。
回去时,唐氏夫妇没在,只有二白一个人看家。二白好久不见云朵,看到她之后特别高兴,踮着脚向她身上扑,它太胖了,云朵差一点被它撞到。她揉着他的脖子笑道,“二白想我了吧?好好好,我知道想我了,好孩子,来抱抱…”
二白激动得嗷嗷直叫,尾巴摇得像是要甩飞起来。
唐一白有点烦二白,拖着它扔进书房,“嘭”地一下重重关上门。
云朵仿佛听到了二白的哀嚎。她有些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它,它还是个孩子!”
“对我来说,它是一只会叫的电灯泡。”
两人换好鞋,唐一白把雨伞扔在洗手间晾着,出来时看到云朵正把行李箱提得离了地,往她的卧室走。行李箱的轮子上有泥水,她怕弄脏地板。
唐一白走过去,一手抢过行李箱,提着它大步走向卧室。
“喂喂喂,”云朵吓得追上去,“你的手,不要提太重的东西!”
“不要担心,已经好了。”
他走进房间,把行李箱放下,云朵却着急地拉过他的手检查一番,一边检查一边抱怨,“至少要小心一些嘛,能少用就少用。万一…”之后的话不吉利,于是她没继续说。
唐一白却没说话。云朵有些奇怪,仰头看他,见他此刻正低头注视着她,目光灼热。
咦,这气氛不太对呀?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唐一白却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他的吻迫切、狂热,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快要将她吞没。云朵就这样突然之间被带进了深吻的漩涡,她有些慌乱地回应他,被他吻得晕乎乎的,身体发软。
直到他松开她,然后把她拦腰抱起,扔在床上。
云朵被床垫弹得身体起伏了两下,她有些手忙脚乱,想要坐起来,然而他的身体却突然压下来,罩住了她。
激吻再次掠夺她的理智,她慌得手脚不知放在哪里,总觉得今天的他不太一样,狂暴而强势,令人心慌。她想推开他,却哪里推得动。他压着她的身体,两人贴得紧密,然后她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她心想,他确实禁欲太久,真是不容易。于是她这次红着脸主动向下探手,“帮”他。
每次做这种事情她都羞得要死。
唐一白弓起脊背配合她,他松开她的嘴唇,亲吻却并没有停留,一路向脸颊蔓延到耳朵,他伸出舌尖儿舔她的耳廓。
云朵被他弄得心弦乱颤,下意识地轻轻“哼”了一声,呼吸凌乱,音调打着弯。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声轻哼,倒像是取悦了他,他亲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咬,然后亲吻向下慢慢地爬。
柔软濡湿的感觉顺着脖子一路到达锁骨,云朵说不出那感受,不是简单的“好受”或者“不好受”,有些陌生,像一把钩子要钩出她意识里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她有些慌了神,本能地想要抗拒那陌生而新奇的刺激,她轻轻推他的头。
唐一白的手顺着她的腰际探进衣服里,指尖小心地摩挲她纤腰上光滑柔腻的肌肤,力道轻而缓慢,无声的挑逗。云朵终于意识到他想要的可能不只是“帮”他。她吓得慌忙去抓开他的手,挣扎着想要离开他身体的笼罩。
唐一白放弃她的锁骨,又抬头亲她的嘴唇,一边亲一边急切地说,“朵朵,你有没有为我准备庆祝我痊愈的礼物?”
“额…”云朵脑子有些乱,她此刻被他上下其手着,也不能思考了,她只好问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结束二十三年的处-男之身。”
“…”云朵喘着粗气说,“不是,你冷静一下。”
“冷静不了。”他说着,重重挺了一下腰,以有力的事实证明他此刻确实无法冷静。
“可现在是白天…”
“你闭上眼睛就是黑夜。”
“不行啊唐一白…”
“朵朵,我求求你了,朵朵。”他求她,声音里带着沙沙的哑,温柔甜蜜得不像话。他又亲吻她,密密麻麻的吻,像一张逃不开的网,覆盖着她。
云朵的防线快要崩溃了,她说出了最后一个坚持:“可是我们没有安全措施…”
“有的。”唐一白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套套。
云朵看得傻眼,“你什么时候藏进去的?我怎么没发现?”
现在可不是聊这种话题的时候,唐一白像条敏捷的豹子一样,又蹿回来紧紧搂着她,他眯着眼睛看她,漂亮的眼睛里摇荡着汹涌的欲-望和哀求:“朵朵,可以吗?”
云朵再也拒绝不了他,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然而她很快后悔了——
“疼!!!!!”她疼得眼冒泪光,气得捶打他的胸口,“你快出去!”
唐一白看到她这样子也好心疼,听话地想先放弃,然而她又打他,“不许动!”
唐一白:“…”
两人便这样僵持着,云朵疼得掉眼泪,唐一白也不好受,忍得脸红,满头是汗。他低头吻她的眼泪,叹气道,“你…太小了啊。”
云朵气呼呼道,“怎么不说是你太大了?!”
唐一白愣了一下,紧接着一阵闷笑,眼尾轻挑,春水般的眼波肆无忌惮地荡漾着,眸光像是温柔的桃花瓣,全落在她脸上。
云朵羞得无地自容,拉过枕头盖住脸装鸵鸟。她开口,声音透过枕头传出来,显得闷闷的:“你给我赶紧的!”
他笑意未消,“遵命。”

第85章

云朵躺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乌青,有气无力地说,“唐一白,你太残暴了!”
唐一白从她身后搂着她,两人肌肤相贴,不留一丝空隙。他内疚地说,“对不起,疼吗?”
她轻轻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那乌青是唐一白攥的,他激动到不可控制时,手上没有轻重,生生给攥出痕迹来。
当然了,最疼的不是这里…
云朵有些悲愤。同样是初体验,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的感受相差这么大!
身体的不舒服让她心情也不好,脸色臭臭的。
唐一白心疼极了,亲了亲他,然后下床给她找药膏。找来药膏后,云朵又要洗澡,他就把她抱到浴室,在他准备和她一起洗个鸳鸯浴时,他被她轰了出来。
唐一白于是去把房间整理了一下,垃圾倒掉,床单被罩换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滚,然后火速去主卧室冲了个澡。
等她洗完澡时,他用浴巾裹着把她抱回到床上,在她不太友好的目光中,仔仔细细任劳任怨地给她擦药膏。
像个孙子一样伺候她。
云朵不止手腕有淤青,胸口上也有,腿上也有…她挺无语的:“感觉自己被家暴了。”
“朵朵,我错了,下次我一定轻一点。”
“哼。”
他就这样低头专心地帮她擦药,时不时地抬眼看一眼她。那目光像水,能把任何雌性生物溺毙在他的温柔里,云朵被他这样温柔的视线包裹,莫名地就生不起来气了。
呜呜呜,真是太没出息了…
擦好药,两人各自穿好衣服。因为云朵身体不舒服,他们不能出门约会了,两个人便靠在沙发上看电影。云朵有点担心二白,“你把二白放出来吧?”
唐一白说,“你刚洗完澡,二白身上有病菌,不要碰它了。”
云朵有些囧,这是什么理由啊!
不过唐一白还是良心发现了,他拿了吃的去补偿二白。谁知二白却突然变聪明了,就躲在门口,唐一白一开门,它“嗖”地一下蹿出去,像一道肥胖的闪电。
出去之后,二白一头扎进云朵的怀里,撒娇地蹭她,嗷嗷地叫,叫声有那么点委屈。
然后唐一白和云朵之间就多了一个哈士奇形状的电灯泡。
等二白把激动的情绪发泄完了,它趴在沙发上,头枕着云朵的腿,云朵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摸它的头。她扭脸对唐一白说,“你该走了吧?”
“不急。”他此刻不想和她分开。哪怕就这么坐在一起不说话也好,想多和她待一会儿。
云朵有些担忧,“你还是快去吧,要不然伍教练会骂你的。”
唐一白摇头道,“没事,伍总他带着我们一组的队员上高原了。”
哦,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云朵这个时候才发现,她曾经对游泳队的关注完全是以唐一白为中心的,唐一白去哪里她就关注到哪里。那时候唐一白去高原,她就到了高原,现在唐一白没去高原,她就没意识到别人也要去。
可是他队里并不只有他一个运动员。伍教练也带着好几个呢,不能因为唐一白一个人而荒废了其他人,即便唐一白是其中最优秀的。
然而不管怎么说,别人都去高原了,唐一白却孤零零地留在这边,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感觉有种淡淡的忧伤。
唐一白见她神色暗了暗,他揉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不用担心,伍总离开前给我布置了任务。而且他们过几天就回来了。”
云朵点了点头,“要不,你现在就回去吧?”
“才刚下床就赶我走,朵朵你好狠的心。”
云朵的脸红了,气呼呼地看他一眼。她的目光水汪汪的,他看一眼就心痒痒。她说道,“我现在和你说正事呢!你那么久不训练,要赶紧回泳池。”
“反正已经耽误了二十天,不介意再多等这一时半刻。”
“唐一白,去一次疗养院就把你养成懒虫了?”
唐一白笑,“说起来,我确实很怀念那里的生活,可以每天抱着你睡觉。”
云朵不想理他了。她低头逗二白。
唐一白叹了口气,“看完这个电影就走。”
云朵心里酸酸的。她也舍不得他离开啊,可是他有他的事业,有他的梦想。康爷爷他们费那么大力气给他抢出来时间,他一分一秒也不能放过啊。世锦赛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虽然不指望拿牌,但至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经历,去锻炼。
说出这话之后,唐一白感觉时间像决堤的水一样,流失得飞快。电影很快播完了,他看到最后也忘了电影都演了什么,他只知道又要和朵朵告别了。
云朵把他送到门口,她主动亲了他。
唐一白说,“朵朵,记得想我,有空时来看我。”
“嗯。”
第二天,朵朵回单位销假上班。她虽然半个多月不在单位出现,但这里一直有她的传说——她的稿子会隔三差五地出现在报纸上,且几乎每次都是头条。因为那是关于唐一白伤情进展的报道,那也是独家报道。许多媒体比体坛周报实力雄厚,到头来也不得不乖乖引用他们体坛周报的稿子。
托唐一白的福,云朵现在在报社里的地位非同一般。也有人背后里猜测她和唐一白的关系,反正不管猜测到什么程度,就算是“云朵为了新闻主动献身唐一白”这么劲爆,他们也没有鄙视云朵,而是向她投注了深深的羡慕。
能泡到唐一白这种极品帅哥,谁不羡慕?别说是带着利用他的目的了,就算是被他利用,咱也愿意啊!
重新上班的当天下午,已经离职的程美来报社找云朵了。两人一起喝了下午茶,程美对云朵说:“云朵,我昨天去看林梓了。”
“哦。”云朵不想谈起他。
“他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嗯。”
程美看着低头搅拌咖啡的云朵,她突然有些为林梓抱不平:“云朵,林梓对你挺好的,是真心的好。”
云朵说道,“程美,在你眼里他是千好万好,在我眼里,他是背叛我的人。正因为他对我好,他背叛我之后才更加令我无法接受。我们不要谈他了。”
***
唐一白归队后立刻去泳池游了几圈。
因为有不少队员上高原了,所以训练馆里人挺少的。他一个人独占了一大片水域,不去计较距离和速度,只闭眼认真体会水带给他的最直接的感受。清凉的水流滑过皮肤表面,动作中带起一团一团的漩涡,顺应漩涡的力道爬水,足部灵活地交替摆动,像小船荡起的桨。
他像一条悠闲的鱼儿在水中游荡,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他快要融化在水的宽广浩瀚的胸怀里。
出水后,他抹了一把脸,看到岸边站着一个人。
是徐领队。
徐领队一点架子也没有,他弯着腰看他,问道,“怎么样?”
唐一白笑道,“还行,有点陌生。”
水感这东西,有先天的因素,也有后天的因素,两者缺一不可。竞技体育争的是极限,是极致,是日积月累的打磨、分秒必争的雕刻。唐一白一连二十天不游泳,再次下水,在普通人看来他依旧游得优哉游哉,但是在水中那种精微的变化,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
徐领队很理解这种状态。他倒并无伤感,主要是已经想通了,对这次唐一白的世锦赛之行不抱什么期待。就当是一次锻炼了,能进决赛最好。
队里甚至有人提出把唐一白换下去,让别的队员上。这个声音只获得了极少数人的支持,更多的人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唐一白参加100米自,尚且有进决赛的机会,别人就悬了,进决赛那是要发挥超常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