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最终停下来,是因为身体撞进了一丛树丛之中,被树枝挡住。然而她倒希望自己没有撞上。
因为她撞上的是一丛酸枣树。众所周知酸枣树多刺,现在是夏天,苏念念也没穿什么厚衣服,这下子可要了亲命了…
当无数尖刺扎上苏念念的身体时,她仰天哀号,上帝啊,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苏念念躺在酸枣树丛中动也不敢动,因为一动就会牵连上全身的刺痛。她悲催地发现自己穿越之后的运气并没有改观,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她遇到的都是什么东西嘛!
苏念念为自己的悲惨命运默哀了一会,开始考虑眼前的问题。总不能一直在这刺树上挂着吧,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想办法离开。她伸手乱抓,想抓住树枝把自己的身体带起来。却没想到,她抓到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想象中的多刺,而是…毛茸茸的?而且,它在动…
鬼鬼鬼鬼鬼吗?不是吧,没听说过鬼长毛的,而且这东西似乎很暖…苏念念提心吊胆地想了想,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神兽?
NND,原来不是所有神兽都是给你带路的,还有把你往陷阱里带的!苏念念气不打一处来,揪起那个神兽就想教训一下。可是当她把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拽到眼前时,她突然下不去手了。
好可爱的一只…小狐狸?小兔子?小猫咪?
苏念念从惊艳到傻掉,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它真的好可爱,通体干净雪白的皮毛,小巧的脑袋和四肢,让人一看到就想抱抱它,摸摸它。
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小东西在苏念念手中挣扎着,它似乎对她充满了敌意,口中发出低低的叫声,像是愤怒,又像警告。
其实苏念念并不是完全倒霉。她一不小心抓到这小东西的后脑勺,其实如果刚才她抓到的是其他的部位,那么免不了被这小东西咬上一口。而且,小东西挣扎着似乎想抬起后腿把那只讨厌的手踢掉,但它后腿受伤,抬不起来。
苏念念看着小东西后腿上的伤,突然伤感道:“原来你和我一样倒霉。”
她从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随手扯下一块布,帮那小东西扎好伤口。开始的时候它很害怕,似乎以为她要对它不利,挣扎之中见伤口被包扎好,便老实了许多。看来这小东西还蛮有灵性,苏念念开心地想着,随即把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
苏念念轻轻摸着它的头,说道:“你到底是一只什么东西?算了你先做一只狐狸吧…我要怎么称呼你呢,让我想想,你这么白,要是按颜色来说的话应该是叫小白,呵呵,小白,不过那样多俗,我偏偏叫你小花,对,就叫小花…”
苏念念左一句小花右一句小花地叫着那只本来洁白胜雪的小家伙,它开始的时候不愿意理她,只趴在她怀里不动,后来见她太聒噪,便时不时地拱一拱她的脖子算是答应。它可爱又别扭的举动惹得苏念念哈哈大笑,一时忘记了自己正挂在酸枣树上呢。
苏念念正和小花玩得不亦乐呼,突然听到一个饶有兴味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玩得倒自在。”
苏念念大惊,坏了坏了,怎么这种地方他都能追上来?不过也好,这荒山野岭的想逃也不那么容易,倒不如等他们把她带到有人的地方再逃不迟…
想到这里,苏念念若无其事地答道:“是啊是啊,我看今天月亮不错,出来散散步。所谓月光如水水如天,只是当时已惘然,呵呵呵呵呵…”
“月光如水水如天,只是当时已惘然?”风净鸣沉吟道,“这是什么诗,怎么两句诗的意境一点也不通?似乎是拼接而成…还有,你从哪里看到水了?”
苏念念叹,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兴致在这里讨论诗词,于是不满地岔开话题:“喂,你不打算把我捞上去吗?”
风净鸣不慌不忙:“我只怕捞上你之后,你又去散步。”
“怎么可能,你看都什么天色了,大家都要回家睡觉了,是吧小花…”
“小花是什么?”
“救我上去你就知道了。”
苏念念话刚说完,只感觉身体一轻,然后全身一阵刺痛之后,她便已经坐在了一棵树上。
此树并不高,但是胆小的苏念念还是吓得两腿发软,一手抱紧了树干,另一手不忘抱着小花。
风净鸣立于树枝之上,看着苏念念怀中的小花,问道:“这是哪来的异兽?”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神兽!苏念念亲了一下小花的额头,说道:“捡来的。”
风净鸣并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连自己都救不了,尚且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苏念念不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是你,你好意思眼睁睁地看着小花挂在刺儿树上,受了伤也没人救?”
“如果是我,我不会跌进那堆酸枣树丛。”
苏念念气结,说话要抓重点啊帅哥!
风净鸣不理会她,继续说道:“只是给这异兽取名作小花,恐怕也只有你能想出来如此的主意。”
苏念念翻翻白眼表示不满,你丫变相嘲笑我的审美!不过这话她也没敢说,眼前这尊神,能不惹咱最好就不要惹。
回到帐篷处,苏念念非常不好意思地把已经睡着了的宁璧玄拽醒,请他给小花治一下伤口。宁璧玄眯缝着眼睛看了小花两眼,问道:“哪里来的?”
晕,不愧是情侣,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苏念念感叹,随即说道:“捡来的!”
那宁璧玄也不多问,寻出一瓶金创药给小花涂上,然后包扎好。
苏念念道了声谢,抱着小花就要走。宁璧玄却叫住了她。
他盯着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笑道:“你身上没伤吗?”
有啊,连屁股上都是!可是一想到他有可能又要扒了她的衣服给她来个全身诊治,她就犹豫。终于还是说道:“我没有受伤,不过你要是给我点金创药呀什么的,我也不介意。”
宁璧玄失笑,把手中的金创药给她,随即说道:“还要别的吗?”
“呃,那个,有没有止痒的?就是被许多刺扎过之后的那个,又疼又痒…”
宁璧玄又寻了一个小瓷瓶给她,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自己…能行?”
“能行,能行,没问题——”苏念念说完,落荒而逃。
宁璧玄看着的背影消失,忍不住大笑起来。
风净鸣坐在帐篷里,看着宁璧玄一个劲地笑,说道:“很有意思?”
“你不觉得她很好玩吗?传闻她可是美丽端庄的一个女子,现在看来…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风净鸣想了一下说道:“这人怪异得很…那个,小…小花,什么来历?”
宁璧玄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它的伤口,似乎是被什么厉害的暗器所伤。”
“这样啊。”风净鸣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一事,又说道,“月光如谁水水如天,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两句诗听说过么?”
宁璧玄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两句诗单拿出来似乎都破有些意境,只是放在一起,却别扭得很,她作的?”
风净鸣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吧。”

齐州城中遇仇家

苏念念扒了衣服,费尽力气把那药膏往身上胡乱涂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泄气,NND浑身都是,这可怎么涂!她赌气把药膏丢在一边,抱过小花准备睡觉。
谁知,小花却从她怀里钻出来,把药膏叼到她的面前,然后用爪子轻轻拍着她的屁股。
“小花你竟然调戏我?”苏念念怒,抱过小花轻轻敲了一下它的头以示惩罚。
小花死性不改,继续跑过去拍她的屁股。一边拍一边“呜呜”地低叫,时不时对准那药膏看一下。
苏念念傻掉,它它它,想给她上药?这是一只正常的动物应该有的智商吗…不会是被某个人魂穿了吧…
苏念念打了个冷战,回头看小花,越看它越像人。于是揪着它的尾巴严肃道:“小花,说实话,你是不是穿来的?你不是一只狐狸或者一只兔子或者一只其他的什么,你就是一个人,对不对?”
“呜呜——”
“恩,这是默认了?”
“呜呜——”
“如果我说的对,眨一下眼睛。”
“呜呜——”
“好吧,不眨眼睛也可以,去,把那个瓶子叼过来。”
“呜呜——”

苏念念有些泄气,小花似乎除了“呜呜”什么都不会,好像它的“呜呜”就代表了一切的意思。
最终苏念念得出结论,这丫应该不是魂穿,天生的异类,聪明不是它的错。
于是苏念念放心地把药膏倒在小花的爪子上,然后翘起了屁股。
“小花,那里是不是已经涂过了…哎呀,你别挠我呀…小花,你流氓…”

涂完药膏,苏念念躺在帐篷里,抚摸着小花不怀好意地说道:“看,那两个BL美男睡在同一个帐篷里,你说,他们会做点什么呢?”
他们在进山之前已经把车夫解放,三人乘着马车宿在山中。三个人睡两顶帐篷,苏念念一顶,风净鸣和宁璧玄共用一顶。两个本来就暧昧的美男睡在一起,让猥琐的苏念念想不多想都难。于是苏念念极大着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尽情地YY着。时不时揪着小花说笑一番。而小花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洋洋地看她一眼,不予理会。遭到了小花的鄙视,苏念念的热情并未减退,后来甚至生出了偷窥的想法。不过一想到那两个人都是武林高手,偷窥的话肯定讨不到好,她只好作罢。
苏念念不知道,那两个帐篷本来是风净鸣和卫璧玄各睡一个的,后来因为多出一个她,才会出现如此状况。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做齐州城的地方。这个城貌似很大,苏念念往马车外仔细望着,心里暗暗地记着,希望摸清楚一条逃跑路线,不要再像在山里那样。
同行的几人来到一家客栈。安排好东西之后,到下面去吃晚饭。
苏念念正狠狠地啃着一只鸡翅膀,却听到隔壁人在讨论着烟花什么的。她竖起耳朵倾听,原来是今天本城的某富豪家娶了媳妇,要在晚上的时候在河边放烟花来庆祝。苏念念叼着鸡翅,眼睛一动,计上心来。
吃过晚饭,苏念念却不睡觉,抱着小花就要去看烟花,风净鸣和宁璧玄二人似乎也颇有些兴致,便一起来到了河边。
河边有很多明亮的灯笼,但这些在苏念念眼里还是很昏暗,她毕竟是从一个灯火辉煌的世界穿来的。
河边的人群熙熙攘攘的,甚是拥挤。看来这个齐州富豪很有影响力嘛,这么多人都来看烟花,苏念念点头赞叹,心想这真是天时地利俱佳啊,看来今天是老天爷要帮我一把了。
挤在人群里,然后撤退,逃进小胡同,藏好,等风净鸣和宁璧玄找得不耐烦回家睡大觉之后,再偷偷地出来,然后再策划怎么出城…多完美的计划!反正在风净鸣眼中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能辟邪的丫鬟,犯不着追她到海角天涯。
想到这里,苏念念嘿嘿傻笑起来,宁璧玄见状,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问道:“你傻了?”
苏念念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有,呵呵,呵呵呵呵…”
璀璨的烟花在天空中一朵朵绽放,苏念念无心观看,专找人多的地方挤。在人群中钻了一会,她回头已经看不到那两个人,于是放心心来,撒腿朝最近的胡同跑去。
跑了一会,苏念念停下来靠着墙喘气,边大口呼着气边摸着小花的头得意道:“还好本姑娘聪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