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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夹的时候,陆笙就站在旁边煞有介事地指点他,南风知道她一高兴就话多,这会儿叽叽喳喳的像个小喜鹊,他也不觉得烦,认认真真地听着她的指导。
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凌峻宇持续对南风进行着骚扰。过了一会儿,他也发了一张照片给南风。照片是一张清秀佳人。
凌峻宇:“哥给你找了个纯纯的!这个小美女,N大的,今年刚上大一,身家清白,干干净净,干~净~的哦!要不是家里人生病需要钱,也不会出来做这个。”
南风视线盯着玻璃柜里的夹子,轻描淡写地问凌峻宇,“多少钱一晚?”
“这么快上道了?…十万。”
南风挂了电话,用手机银行给凌峻宇转了十万块钱,附言:我请你。
凌峻宇快气死了。
最后,凌峻宇用一种几乎要怀疑人生的语气,问南风:“抓娃娃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手机那头南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南风:曾经有一个姑娘,声称要给我当牛做马。
七哥:后来呢?
南风:后来,我一辈子都在给她当牛做马。
七哥:同情…
南风:不不不,我的乐在其中,你们单身狗不懂。
七哥:-_-#
南风:乖,吃你的狗粮去吧。
七哥:QAQ
一写日常就收不住笔了,见谅见谅-_-|||
14|人生选择
晚上回到宿舍后,南风给他母亲去了个电话,聊聊各自的近况。他们的互动,像一对彼此有些生分的老朋友,或者老师和学生…反正不像妈妈和儿子。
他母亲是个大家闺秀,高贵优雅,却性情寡淡。她当初和南争鸣结婚的原因有很多,唯独没有爱情,后来与南争鸣离婚时也走得潇潇洒洒,没有半分留恋。
南风无法形容自己的童年,“幸福”或者“不幸福”。他生活优裕富足,一路顺风顺水,生活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
可年幼时的他总是对生活有些不甘心,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渴望。长大后才明白,他只是在渴求一点稍微浓烈的情感,哪怕是恨也好,那样才不至于让一个小孩疑惑于自己存在的意义。
母亲离婚后定居瑞士,每年只回国一次。她对南风的关怀都用金钱的形式表达了,并且她在和南争鸣签离婚协议书时,也帮南风争取了很大程度的继承权。南风犹记得母亲签完离婚协议书时对他说的话:“如果你爸死了,你就是全中国最富有的小孩了。姓吕的女人再生十个也抢不走属于你的东西。”
…
第二天南风回了一趟家。南歌提前知道他要回家,高兴得很,牵着一只金毛跑到别墅大门口等他,怎么劝也不回屋,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南风等来。
南风并不理解南歌对他的讨好,他觉得没必要,甚至…他有点反感。
一家人吃饭时,南歌眼巴巴地望着南风,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南争鸣和吕阿姨,也像是有话要说。
南风停下筷子,“爸,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南争鸣笑了笑,看向南歌,“小歌,你不是有话要对哥哥说?”
南歌撒娇地眨着眼睛,“哥哥,我报名了T市青少年网球比赛,比赛下个月进行,你能不能…去为我加油呀?”
南风都不带犹豫一下,直接拒绝:“我没空。”
吕姨陪笑道,“小风你也不能天天都没空吧,不如先听听比赛具体是哪一天呢。你妹妹很希望你能看到她比赛呢!”
南争鸣轻轻拉下脸,“你能有什么事?忙得连自己亲妹妹也不管了?”
南风微微拧了一下眉,刚要反驳,吕姨又说,“唉,小风,是这样,你爸和我也知道,让你再次面对网球有些为难,可是小歌她,最近好几个教练都说她很有天分,说咱们南家要再出一个网球高手呢!我这样想着,如果小歌能打网球,妹妹继承哥哥的理想,也算是遂你心愿吧,你不要多想啊。”
南风只好说道,“南歌她吃不了苦,不要练了。”
南歌连忙说道,“我能吃苦的哥哥!不信你去问教练!”
南争鸣也点点头,“小歌的心志还是很不错的,这点随我,哈哈…我们南家的风水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非要当运动员,吃苦受累不说,到时候练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看你们后悔不后悔。”
南歌:“爸爸,我就要打网球嘛!”
“好好好,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吧?”
南歌甜甜一笑,“嗯!”
南风的牙都快倒了。
他最后也没答应去看南歌的比赛,不过回到房间之后,他仔细看了“T市青少年网球比赛”的章程。
网球比赛分专业组和业余组,每个组三个年龄段,分别是十六岁以下(U16)、十四岁以下(U14)、十二岁以下(U12),每组每个年龄段共设置男单、女单、男双、女双、男女混双五个项目的比赛。
比赛时间是7月9日到7月20日,今天是报名时间截止日。
南风托腮沉思几秒,最后移动鼠标,点击了屏幕左下角的“报名”按钮。
***
小升初考试渐渐逼近,陆笙在学习上反而更加放松了,用徐知遥的话说就是,“大势已去”,再努力也没什么用,所以就不怎么用心了。
想想竟然觉得蛮有道理…
陆笙有点好奇徐知遥:“你爸妈都不管你吗?”
“他们管不了我。”
“管不了是什么意思?”很难想象一个13岁的小孩有什么管不了的。
然而徐知遥没再解释。
从发准考证那天,南风就给陆笙和徐知遥放假了,可是两个小朋友又来了树青体校。南风有点奇怪,“不是放假了吗?忘了?”
陆笙不好意思地挠头,“南教练,我习惯了,一天不训练,身上就痒痒。”
“你呢?”南风狐疑地看着徐知遥,“你也想主动加练?”真的,打死他也不信徐知遥会做这种事。
果然,徐知遥疯狂地摇头,“不不不,南教练您千万别误会,我今天就想在场边坐着看你们练,这是我在树青体校最大的心愿!”
这心愿真是…特么的志存高远。
陆笙问南风:“南教练,你怎么也来了?”
“我啊,”南风轻轻挑了一下眉,“我有点无聊。”
徐知遥果然坐在场边,八风不动,南风就带着陆笙练双手反拍。“双手反拍”和“单手反拍”差不多,区别只在于前者是两只手握球拍。
当然,效果也不同。单手反拍比较灵活,双手反拍的稳定性比较好,力量比单反稍大。在网球对抗中两种形式各有优劣,由于技术完全不同,一般来说,职业网球选手只能习惯其中一种,要么单反要么双反。
陆笙目前处于入门阶段,南风倒也不着急给她定型,左右两手的单正、单反、双反都练着,看看怎样更合适。
休息的时候,陆笙和徐知遥交流准考证信息,两人赫然发现,他们的考场在同一个学校…
“孽缘啊,孽缘!”徐知遥啧啧摇头。
南风轻轻扇了一下他的脑袋,“臭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孽缘’吗。”
陆笙坐在南风身边,捧着一瓶矿泉水喝——从那次要求她喝矿泉水之后,南教练每次来训练,都会带好多矿泉水,数量视训练量而定。学校小卖铺的胖大叔每次看到南风都像看到亲爹一样。
陆笙一边喝水一边问南风,“南教练,我考试结束后可以过来训练吗?”
南风:“你们几点考试结束,我去接你们,正好有点事要和你们说。另外,徐知遥,到时候把你家长叫来。”
***
考完最后一科英语,陆笙从考场走出来时,她看到徐知遥站在树荫下等她。也不知他等了多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书包提在手上一荡一荡的,陆笙仿佛听到了里面文具的哀嚎。
陆笙走过去问道,“你提前交卷了?”
“嗯,走啦走啦。”徐知遥说着,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在陆笙的意识里,提前交卷都是优等生的特权,于是她有些羡慕,“你,题都会做啊?”
徐知遥特豪迈地摇头,“不会!”
“…”陆笙有点不能理解,“不会做为什么要提前交卷?”
徐知遥奇怪地看她一眼,“不会做才提前交啊,会做的话我就做了。”
两个人在世界观上产生了强烈分歧,于是也就撇开这事儿不谈了,他们挤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中走出学校,外面等了好多家长,密密麻麻的,黑脑袋挤在一起,像一群大蚂蚁。
徐知遥带着陆笙,在家长群的外围,找到一个正在吃冰棍的男人。
那几乎是一个加肥加大版的徐知遥。
所以不用徐知遥介绍,陆笙也猜出了他是谁。
相互认识之后,徐叔叔给徐知遥和陆笙买了冰棍,三个人一边吃冰棍一边找到了南风,陆笙手里还提着一根冰棍,那是给南教练的。
徐叔叔见到南教练时,简直像贫下中农见到毛-主席,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啊,一个劲儿地说南风教导有方,这阵子徐知遥回家都像是霜打的茄子,再也抖擞不起来。
南风觉得,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所以他再也没有精神闯祸了。”徐叔叔点出了重心。
南风把他们带到附近一个咖啡厅,两个大人要了咖啡,小朋友要果汁。一杯果汁的钱可以买三十根冰棍,陆笙好肉疼。
坐下之后,南风说道,“今天把你们请过来,是想问问你们的想法,陆笙,徐知遥,你们到底要不要继续练网球,做专业的运动员。”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真心想写个正剧的,请大家鼓励我支持我,不要总是“哈哈哈哈哈”,这样不好。。。
15|让我成为你
陆笙和徐知遥都被问得一愣。
南风以为他们没有听明白,于是解释道,“专业运动员就是说,网球会成为你们生活的重心,你们会以此为职业,训练和打比赛将成为你们的日常,休假的时间很少,无论训练还是比赛,都非常辛苦,疲惫,你们每天流的汗水,”他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保洁员,那人提着一只白色的大塑料桶,“用这个桶都装不下。”
三人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一同看向那只塑料桶,徐知遥的表情很夸张,嘴巴张大成一个“O”型。
徐叔叔就不太信,觉得是大人吓唬小孩呢。
南风摇了一下头,“我绝非危言耸听,你们以后要经历的,只会更夸张。所以,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徐知遥看看他爸,又看看陆笙,他沉默不言,打算听听陆笙怎么说。
陆笙握着面前盛果汁的玻璃杯,小心地看着南风。
他在等着她的答案。
这个意识让陆笙有一点点紧张,指尖坚硬冰凉的触感使她微微定了定心神。她望着他的眼睛。他神态平静,目光干净温和,像和煦的阳光,或者春天无风的麦田。那样的安静,似乎他情绪上也无半分波动,似乎他随时可以了无牵挂地开始或者结束这一切。可是陆笙不知怎的,就是能从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中感受一点期待,甚至…紧张。
是直觉还是错觉呢?这期待是他的,还是她的?
见陆笙发呆,南风很难得的,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不轻不重地按一下她的脑袋,她便不自觉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像是一只小雏鸟。
他眉目染了些笑意:“陆笙,回魂了。”
陆笙吞了一下口水,说道,“我,当然是继续练网球了。”为了表示自己立场的坚定,她特意加了“当然”这个修饰词。
南风却突然又问,“陆笙,你为什么学网球?”
为什么?
南风并不知道,他是她的偶像,她的阳光,她精神世界力量的源泉。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她早已把他当作他生命中最终要的人。
她费尽辛苦地摸到他的世界的边缘,然而他的世界却顷刻间崩塌。
所以她要坚持下去,她要走进那个世界的中心,要站在云端之上,去替他俯看那世界的风光。
迎着南风略带探究的目光,陆笙听到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
如果这条路,你不能走下去,那么,让我成为你。
让我成为你。
***
陆笙最后的回答是,“我想成为大满贯冠军。”
对于这个稍有些异想天开的回答,南风并没有表现出否定或者不以为然的态度,他只是说道,“好,那么你以后就要为大满贯努力了。”
接着南风让陆笙先回去了,他希望陆笙从明天开始在树青体校住宿,一来可以省出更多时间训练,二来…没有她妈妈语言暴力的压迫,陆笙应该能好过很多。
陆笙走了,留下徐家父子大眼瞪小眼。
徐知遥:“爸,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继续学?”
徐爸爸:“嗯,这个——”
南风却突然打断了他,“抱歉徐先生,我想先听一听孩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徐爸爸像小绵羊一样温顺,“好,好…”转头对着儿子就变脸,瞪一眼徐知遥,“快说!”
徐知遥舔了舔嘴唇,“既然陆笙都继续练了,那我也继续吧!”
南风总觉得这个原因有些草率,“你确定?训练是很辛苦的,比原先辛苦十倍百倍。”
“我…”又不太确定了。
徐爸爸突然插嘴道,“教练,我想问一下,这小子他,他是不是没什么天分?”总感觉教练不太想收自家孩子呢…不过话说回来,自家这样的混世魔王,如果真有老师喜欢教,那老师一定是圣光普照的抖M吧…
南风答道:“并不是。相反,徐知遥身体条件很好,头脑灵活,悟性特别好。但是,职业运动不能没有天分,也不能只有天分。有一些东西,比天分更重要。”
徐爸爸了然地点头,“是说他懒吗?”
真是知子莫若父。南风想着家长们的普遍观点,大概觉得孩子练体育真的只是出路的一种吧,与爱好无关。如果有比练体育更好的出路,很少有家长会送孩子吃这份苦。想到这里,南风问徐爸爸,“徐知遥平时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一说这个徐爸爸就来气,“他从小到大没做过作业,一次都没有!”
南风有些囧。
徐爸爸开启了吐槽模式:“你知不知道,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为了教训他,把擀面杖都打折了,结果他屁事儿没有!这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管了!”
徐知遥就老神在在地听着他爸吐槽。
南风对徐知遥说,“我知道你懒,你训练时很消极被动,这说明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既然不喜欢,就千万不要勉强,这世间的道路有很多种,没必要一定选择一种自己不认同的。”
徐知遥:“教练你说得好有道理,我决定继续练下去了!”
南风:“…”你真的有听我在说什么吗。-_-#
徐知遥自言自语着,“我要是不练下去,陆笙就只有一个人啦,她多无聊啊。”
呵呵,当我这教练是死的吗?
徐知遥做的决定,他爸爸举双手双脚赞成。在徐爸爸的认知力,徐知遥就是废柴一捆,甭管选什么出路都不中用,只要有人能看着他、以后不往监狱里混就行。指望他能成材?妈的,老子不如趁年轻再生一个,那样希望还大一点…
所以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南风也不再说什么。虽然觉得徐知遥做这个决定很草率,不过么,以后他会知难而退的。
***
陆笙和徐知遥第二天就搬进了树青体校的学生宿舍。树青体校辉煌的时候建过很大的两栋宿舍楼,现在没落了,宿舍楼的使用率不足一半。身为网球部唯二的苗苗,陆笙得以独自霸占一间宿舍。徐知遥本来也有这待遇的,可是他不安分,寂寞,于是主动申请调换宿舍,和几个练乒乓球的小朋友住在了一起。那几个小朋友都只有七八岁,徐知遥去了就自动升格为老大,那个威风就不用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