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嫌不够丢脸吗？”戚星怒斥一句，随后不管不顾的拖着她往外走。
“我丢脸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和我非亲非故的，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野种’这个恶毒的字眼让戚星呼吸一窒，脚下顿住了。
戚玥趁机甩开她的手，恶狠狠地说：“你和你妈妈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欺骗别人的感情，一个骗别人的财产，你们母女俩都是骗子！”
骂完这句她就跑开了。
戚星没再追，怔怔地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那句‘野种’。
乔遇不明白戚玥为什么要那样骂戚星，难道戚星和她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他轻拍戚星的肩问：“没事吧？”
戚星回神，垂眸摇摇头，说：“我走了。”
她从酒吧出来，刚上车准备发动车子离开，就见乔遇也出来了，正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她把车窗降下，等乔遇走近后问：“还有事吗？”
乔遇凝着她，凤眸噙着关心：“你真的没事？要不要找代驾送你回去？”
戚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了，我又没喝酒，找什么代驾。”
乔遇盯着她看了会，点头说：“好吧，你小心开车，有什么麻烦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
她关闭车窗，开车离开酒吧。
回到公馆，她把车开进车库停好，等电梯时手机响了，是戚振坤。
“你不用再去找戚玥了，她刚才自己回来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去哪鬼混到现在！”
原来戚玥不是去追那个男人，而是回去了。戚星缄默一秒，回他：“好，您注意控制情绪，不要再动气。”
挂了电话，电梯也到了，梯门打开她正想走进去，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人了，是半个月没见的柯薇。
柯薇看见她也很讶异的样子，随后冲她笑了笑：“好巧，你也刚从外面回来？”
戚星本来不太想搭理她，可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点头‘嗯’了声，走进去站在了靠边的角落。
“你爸爸最近在家休养得怎么样了？”柯薇问她。
“挺好的。”
“再过十三天就该回医院复查了。”
“嗯。”
“如果化疗效果不尽人意，那就只能做骨髓移植，可惜你们姐妹俩的骨髓配型都失败了，要想——”
“柯医生放心，已经找到合适的骨髓捐献者。”
柯薇一愣：“找到了？”
戚星回头看她一眼：“柯医生好像很失望？”
柯薇回神一笑：“怎么会？虽然我和你因为阿舟而闹得不愉快，可我公私还是分得很清楚的，从来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去，这点你大可放心。”
顿了顿，她状似随意的说：“说起阿舟，早上还真是多亏了他特意送我去上班，不然我肯定要迟到了。”
戚星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被她这么明显的挑衅，忍不住回击：“柯医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柯薇一愣：“什么？”
“你对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这个群体的存在有什么看法？”
柯薇听出戚星这句话的意思是讽刺她是小三，脸色变了变，嗤笑了声说：“要说是小三，那也是你才对，毕竟是我和阿舟认识在先。”
“呵，你这逻辑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你的意思是你认识他在先就可以明目张胆介入别人的家庭搞破坏？”
柯薇微蹙眉：“我和阿舟本来就是一对，我们虽然分手了，但彼此心里还是给对方留了最重要的位置，如果不是你耍手段怀了他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和你结婚。”
戚星觉得她不可理喻，冷着脸没再搭理。
正好电梯在柯薇所住的楼层停下，她走出去在梯门关闭之前回头望着戚星说：“我手上有撒手锏能让阿舟和你离婚回到我身边，你等着瞧。”
合拢的梯门隔绝了戚星的视线，她怔怔望着梯门，揣度柯薇那句话的意思，不知道她所谓的撒手锏是什么？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徐霆舟，让他受制于她？
对于徐霆舟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孩子，难道……难道柯薇和徐霆舟分手前就已经怀孕了，之后瞒着他把孩子生下来，随时准备拿孩子要挟徐霆舟和她破镜重圆？
这个想法把戚星吓出了一声冷汗，浑身凉飕飕的骨子里都是彻骨的寒意。
她不敢相信如果这是真的，那徐霆舟会怎么做？
电梯在顶层停下，她出了电梯，走到房门口按密码开门时输入好几次都不对，最后系统提示只能指纹解锁。
她气恼地捶了一下脑门，心想就算刚才那个猜测是真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徐霆舟选择柯薇和他们的孩子，而她带着佑佑离开。
反正她的初衷本来就是要和他离婚，这样一来不正好隧了她的意？
可想归想，心里却莫名恐慌和不安。
她颤着手按了门铃。
林嫂来开门，见她脸色煞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给她拿了拖鞋，问她：“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我给你拿药去。”
“不用了，我一会喝杯温开水就好了。”戚星叫住她，又问：“佑佑呢？”
“刚洗完澡上床睡了，不知道这会睡着没有。”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林嫂点头，她离开后戚星去小家伙房间看了看，见他已经睡着了，又蹑手蹑脚退出房间。
她去厨房接了杯温开水，喝完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她坐起来，拿过手机想打电话给初颜，发现有一条微信语音，来自乔遇，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她那时刚好到家。
她点开，乔遇的声音传出：“安全到家了么？”
她发送了一个‘嗯’字，没想到乔遇还没休息，竟然秒回了一条语音：“怎么还没睡着？有心事？”
戚星叹口气，心想她的心事多着呢。
她正想编辑‘没有’发送过去，这时卧室门被推开。
她下意识看过去，见徐霆舟手里拎着一件西装外套走进来。
戚星没再回乔遇，把手机放回去。
徐霆舟挂好外套，回头见戚星杏眸直直盯着他，走到她面前俯身问她：“怎么了？”
戚星闻到烟草气息，皱眉说：“你怎么又抽那么多烟？”
“应酬。”吐出两个字，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故意将混合酒精和烟草的气息过到她嘴里。
戚星受不了他土匪般霸道的行径，轻喘着推开他，在他又亲来时抬手覆上他的唇瞪着他说：“我有话问你。”
徐霆舟见她神色认真，不再闹她，点头在床边坐下，黑眸凝着她说：“你问吧，老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戚星撇撇嘴：“就怕你又瞒着我。”
“绝对不会。”
戚星内心挣扎了一会，选择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柯薇手里？”
“我有把柄落在她手里？”徐霆舟眯了眯黑眸，“什么意思？”
“她亲口对我说的，说她有撒手锏能让你回到她身边。我想知道，她所谓的撒手锏是什么？是不是你和她……也有一个孩子？”
“不可能。”徐霆舟一口否定，屈指轻弹了下她的脑门说：“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也不用理会她说了什么。”
“她都明目张胆的挑衅了我怎么能不理会？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所以明知道她对你余情未了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一再挑衅我？”
“你觉得如果我心里有她还会和你结婚？”
戚星咬咬唇：“你对她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心里还有她，否则你不应该是像对待路橦那样将她拒之千里吗？”
“她和路橦不一样。”
戚星心一沉：“果然她在你目中是特别的存在吗？”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徐霆舟知道她想歪了，叹口气正想解释，这时他放在矮柜上的手机响起。
戚星侧头瞥了一眼，看见屏幕上‘小薇’两个字，冷笑了声，回头望着徐霆舟说：“看，你那个‘不一样’的青梅竹马又打电话给你叙旧情了。”
徐霆舟凝着她，随后拿过手机。
戚星以为他会心虚的挂掉，可他接听后还按了免提。
第177章 折腾起来花样百出
“阿舟。”
柯薇饱含情感的声音传来。
和徐霆舟对视的戚星冷笑了下，觉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她不想听他们打情骂俏，打算起身离开卧室。
可她刚有动作就被徐霆舟制止了，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她挣了下没挣开，潜意识里也想知道柯薇到底想和徐霆舟说什么，所以顺势留了下来。
“什么事？”徐霆舟问电话那端的柯薇，声音几近冷淡。
这边柯薇一愣，原本想说的那些话因为他冷漠的语气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徐霆舟见她不开口，直截了当问她：“柯薇，你这次回国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因为我？”
柯薇有些意外，除了意外他居然连名带姓叫自己外，还意外他突然问得这么直接。
她想起上次他说希望她这次回国纯粹是因为工作，而不是另有其他目的，当时她怕他知道她是因为他才回国后迫不及待把她推开，所以顺着他的意思说了违心的答案。
她抬眸望着窗外的夜景，轻声说：“对，我是为你而来。”
她话一落，这边戚星情绪一上来又试着要挣开徐霆舟的手，结果被他拖到了他怀里。
徐霆舟抱着她，面无表情对电话那端的柯薇说：“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也可以离，我不在乎。”柯薇语气很平静，“阿舟，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否则不会和我分手后单身那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亲密的异性朋友。”
“你误会了，我只是太忙，既没时间也没兴趣去经营感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我误会了还是你不敢承认？你我都是对方的初恋，我和你分手后一直忘不了你，我相信你也一样。”
“柯薇——”
“阿舟我后悔了！”柯薇打断他，声音里满满悔意，她说：“我不该和你分手，不该拒绝你的求婚，不该一拖再拖拖这么多年，如果当初我不那么矫情，没有提出分手而是答应和你结婚，那么现在我们一定很幸福。”
戚星听她说又是初恋又是求婚的，心里的滋味别提有多酸了，被徐霆舟捉住放在他腿上那只手不自觉就掐了下去。
徐霆舟瞥她一眼，黑眸触及她眼底满满的小情绪，忽地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下，这才回柯薇那番话：“原来你一直以为当年你病危时我说的那句话是我的本意？”
“什么……意思？”柯薇惊愕的语气，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徐霆舟说：“当年你病危，是你父母同时求我，说你可能熬不过去了，希望我能向你求婚圆你的梦，我才说的那句话。”
“不可能！”柯薇尖声反驳，声音猛然间提高了好几倍。
“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父母，他们的话你总会信吧？”
“可是你不止求婚，你还答应了我两个要求，我后来和你分手时提了其中一个，是要求你和我分手后仍保持联系把对方当彼此的亲人，这一点你这些年从来没有失信过，对我的态度也一如从前，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有我？”
“你病危时我说的那番话中除了那句‘希望你好起来’是我的本意，其他都是按照你父母的要求所述。”
柯薇煞白着脸，久久发不出声。
“柯薇，以前你并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可理喻，也不屑玩小手段颠倒黑白，现在的你让人觉得陌生。”
柯薇心头发惊：“什么小手段？”
“照片的事。”
“……”
原来他知道戚星和贺郡骁在一起的照片是她发的。
“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情，只是想给你留点面子，希望你好自为之。”
徐霆舟说完挂了电话，随后把手机放回去，望着戚星问：“你现在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态度了？”
戚星仍然眉心紧蹙：“她以前生过什么大病吗？为什么会病危？你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不是生病，是我和她去纽约时不巧遇上了本地的一次大暴动，我们被人群冲散，她在找我时被卷入暴动中，身上中了枪伤和刀伤，随时有生病危险。”
说起来那次的意外他多少有些责任，所以柯薇父母求他时他也没有过多考虑就答应了。
“我对她说只要她好起来我们就结婚。”后来她真的奇迹般康复，所有人都说是他那句承诺起了作用。
“当时你们还在热恋中，那句话大概就是你的本意吧？”戚星酸不溜秋的口吻，手指无意识在他腿上又掐又戳。
“热恋？”徐霆舟微拧眉琢磨这个词的意思，过了会才说：“我和柯薇虽然交往过，她也算得上是我的初恋，但我对她从来没有过热恋的感觉。只是那时两家走得比较近，她又经常粘着我，我对她也不讨厌，所以就在一起了，算不上是爱。”
戚星讶然，怎么也没想到徐霆舟对他和柯薇的那段恋情总结出的结论只有‘算不上是爱’几个字。
“现在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戚星心情复杂，不久前她还因为柯薇所谓的‘撒手锏’胡思乱想，结果一切都只是柯薇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没有要问的了？那换我来问你。”徐霆舟撅住她下颌抬起来，迫使她的眼睛望着自己，问她：“快八点时我打电话回来，儿子说你出去了，你去哪了？”
戚星听他这么一问，顿时想起戚玥被齐伟欺骗一事，刚散去的怒气蓦地又冲向头顶。
“你知不知道徐曼如的老公做了什么好事？戚玥还是未成年！他居然骗戚玥他未婚将来会娶她，把戚玥骗得团团转，还为他堕过胎！”
“你说齐伟？”
“就是那个混蛋！”
徐霆舟知道齐伟是狗改不了吃屎，偏偏徐曼如一忍再忍，就是不和他离婚。
“你想怎么做？让他坐牢？”
戚星一愣：“坐牢？”
“当然，你妹妹还是未成年，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让他坐牢不是问题。”
“可戚玥只是没满十八岁，却已经过了法律对强奸罪界定的未满十四周岁，现在追究还来得及吗？而且齐伟是你姐夫，你这么做徐曼如会怎么看你？”
“只要你想让他坐牢，其他的事你不用管。至于徐曼如会怎么看我不重要，像齐伟这种人渣她早该甩掉了。”
戚星垂眸：“戚振坤并不知道让戚玥怀孕的人是谁，我担心事情闹大他会觉得脸上无光……我想考虑考虑。”
徐霆舟轻捏一下她的脸颊，说：“马上要到春节了，你想好去哪度蜜月了么？”
‘度蜜月’三个字成功吸引了戚星的注意力，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她也想换个地方透透气。
可一想到戚振坤她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在他没有去医院复查之前他的身体到底恢复得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徐霆舟见她蹙着眉不吭声，也不逼她：“时间不早了，先睡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想去哪再告诉我。”
他在她额头上亲一下，放开她站起来：“我去洗澡。”
戚星目送他进了浴室，抬眸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
柯薇伫立在落地窗前保持原来的姿势僵了许久，仍没法接受徐霆舟当年对她的承诺竟然只是一时敷衍的事实。
因为那句话她努力从鬼门关爬了回来，只是当时太年轻太矫情，在身体康复后她曾问徐霆舟爱不爱她，可当时徐霆舟的回答是反问了她一句什么是爱，她觉得自己不被他重视很委屈，所以一气之下提出分手。
他说她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她闭上眼，很努力的想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气，可还是失败了，她睁开眼用力将手机砸向地面，一字一顿地喊出那个名字：“徐、霆、舟！”
回应她的只有满室让她窒息的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