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幸会，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兄弟叫曹操。”
“好，好！！将来一定要就着青梅喝酒啊！”
不消一会儿，任安之已经和船上所有船员混成了熟人。只除了一个例外，那就是猫先生。
自小真带着任安之出来后，猫先生至始至终保持了一种无视的态度。在任安之介绍自己与船员亲近时，猫先生目不斜视地离开了，仿佛它眼前就没有这个人。
任安之环视了一圈，他出声道：“啊。”
“怎么了？”
“我在游戏世界时，还看到另外一个男孩子，他是你们的好朋友吧，他叫做崔……”
“崔明智？”
“对对，崔明智。”任安之说，“这次他没来吗？”
“嗯，抓犯人其实挺危险又急迫，就没带他。”
“哦。”任安之点头。
任安之的这句无心提醒让小真想起了崔明智，现在在萝拉上的颜真与刘星泉都是假的，知道黏菌这事的崔明智怕是第一天就认出来了，考虑到他以前的言谈，肯定在不高兴地碎碎念。
可追捕赏金猎人并非儿戏，这趟旅行也不是出去游乐。崔明智渴望的星际冒险，还是等以后定个安全的计划再带他吧。小真想了想，觉得对朋友不告而别是有点过分。也许他应该发个短信给崔明智，平息他的怒气。
可发什么呢？小真陷入了沉思。
“拍个照给他吧，表明我们一切平安，让他别担心。”刘星泉说。
“好的。”
**********************
崔明智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
这堂地理课把他听得昏昏欲睡，说实话，哪怕老师在大屏幕上播放地球的壮丽山河都激发不起他的任何兴趣。毕竟，当你最好的朋友正在银河中星际旅行，而你只能窝在地上上课，换谁都受不了。
嘟嘟。
刚一开机，他的手机就显示接收到了诸多讯息。
崔明智打开一一看着，很快他就发现了一条颜真发来的讯息。他一愣，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一看。
那是一副照片。
颜真和刘星泉肩并肩站在一个透着高科技感的船舱内微笑着比着一个V字，他们的背后是闪烁着星光的宇宙空间。而引人注目的是，刘星泉的手中抱着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那正是不久前欺骗崔明智感情的那只海王——本能寺烧烤。
“擦！！！！”崔明智愤怒地喊道。
第344章 穆丁人
“穆丁人是什么？”
当刘星泉问出这句话时, 泽金号已经离开了暗潮汹涌的旦多哥星港，并借由跃迁站进行了远距离跳跃传送。
他们的跃迁极为顺利，但任安之却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晕船症状, 他脸色苍白呕吐不止，现在正躺在他的宿舍内休息。
刘星泉扫视着众人，除了不在指挥室的任安之外，其他人, 斑船长, 菲女士, 刘关张三兄弟, 以及他的好友小真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
事情起因在于泽金号在跳出跃迁漩涡后，菲女士接到了一条星际管制局的通讯, 这条通讯的内容为“警告！警告！该星域内侦测到有穆丁战将出没。请各船舰保持警惕！”
在这条警告播出后, 指挥室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直到刘星泉发问。
“穆丁蘸酱是什么？”
“是战将。”
“那穆丁战将是什么？”
“就是一伙穆丁人的头儿, 特别能打的那种。”
“那穆丁人是什么？”
小真扭过头, 没有再回答。刘备则苦笑不语，指挥室内其他人都是一副微妙的无奈表情。刘星泉心下怀疑, 忍不住又问道：“穆丁人到底是什么？”
“银河联邦的敌人。”猫先生踱进了指挥室说道。
“敌人？？”刘星泉看了眼周围人的脸色，他不由得心中一紧, “是伊泽尔异形那种吗？”
“不像伊泽尔异形。”刘备说，“他们是能沟通的。”
“哦哦, 为什么说他们是敌人呢？”
“穆丁人虽然能沟通，但他们拒绝加入银河联邦, 拒绝听从伊丹议事会的领导。”关羽说，“他们是一群嗜血粗鲁无礼的蛮子。”
猫先生说：“蛮子？呵呵，官方通告的确如此。”
“这有什么问题吗？”
“穆丁人很特别。”小真说, “给你更新一下银河常识。”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门，“新常识是，不要惹穆丁人。”
刘星泉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穆丁人是和希林人一样的银河贵族？”
“穆丁人和希林贵族是完全不同的。”小真说，“某种意义上，穆丁人更傲慢，或者说更不可理喻。”
“你的意思是？”
“呃，这样说吧，伊泽尔异形的入侵是整个银河联邦都要关注的大事。而穆丁人的入侵就……伊丹议事会就没那么重视。”小真说。
“为什么？不都是敌人吗？”
猫先生说：“根据统计，在近两个标准星历年内，银河联邦与穆丁人的大小战争共有一万六千九百多起，其中不包括没有上报的小摩擦。”
刘星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太多管不过来吗？”
小真摇头，“实际上，这些战争中没有任何伤亡。”
“啊？”
“在与穆丁人的交战中，他们的确会杀死很多银河联邦的士兵。但在战争结束后，他们会在撤退前将对方的伤势全部治愈，而那些死在他们手上的尸体会统统复活。然后，一个没有任何伤亡的结局就达成了。”
“啊啊啊？”
“穆丁人就是这样，他们想打仗了，就故意将船开到某个行星附近，然后肆无忌惮地挑衅。如果当地人不予理睬或者要求和谈，他们就会大开杀戒，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抵抗他。而这场战争的结束，得看穆丁人有没有心满意足。”
“这……”
“当地人陪他们打够了，他们就会大发慈悲地将死在这场战争里的牺牲者统统复活，然后当无事发生一般离去。他们不抢夺资源，实际上也没有真正杀人。真正的损失虽然有，但以往的事情都证实和穆丁人打仗就是白费力气。所以现在银河联邦对穆丁人的入侵几乎是放任不管。”
“这，听起来有点怪。”
“是的，你明白了吗？战争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种消遣，一种团建活动。你愿不愿也好，人命也好，主动权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你必须陪他们起舞。如果他们不满意，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人就真的死去了。他们满意了，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人就能复活。”
“等一下，那穆丁人的科技力也太高了吧。”刘星泉惊呼道，“竟然能把人死而复生吗？”
“仅限于死在他们手下的。”小真说，“他们的武器有点特殊。当然如果他们想置之不理，那死者就是真的死者。”
菲女士点头：“是的，穆丁人的科技就是一个谜。曾经有人想要窃取穆丁人的武器探查其机密……”
“最后的结果是那个种族连同母星一起进了黑洞。”猫先生接道。
“啊……”
小真说：“想想也知道，他们既然拥有把你杀着玩又起死回生的武器，又能无所顾忌地随便挑衅，他们的科技力肯定远超大部分银河文明。”
刘星泉表情僵硬：“所以猫先生刚才说的一万多次战争全都是他们闲着没事干打着玩的吗？”
“战争是穆丁人传统文化中非常重要的元素，他们称之为阿里克。”
“阿里克？”
“类似于地球的奥林匹亚竞技精神。”
“好的我明白了。”刘星泉喊道，“这还是体育赛事吗？”
“对穆丁人来说是的。”
“……”刘星泉反驳道，“不对啊，穆丁人科技力那么高，这种打仗就是碾压吧。我觉得这就像是男变性人去女性项目的比赛，从起点开始就不公平。”
“你错了。阿里克精神对于穆丁人来说是很神圣的。”小真严肃道，“穆丁人是很尊重对手的。他们不会拿出超出对手科技水平太高的军备来交战。在交战过程中，穆丁人死亡也是常事。他们并不在意输赢，他们渴求的是阿里克精神，公平地交战，直到他们尽兴。”
张飞说：“问题是，尽不他妈的尽兴是由他们定义的。”
“没错！”小真抚掌，“这就是穆丁人麻烦的地方。”
“我已经完全感觉到了！”刘星泉说，“这个智慧种族在进化的时候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总之就是很麻烦的种族啦。”小真说。
“非常，麻烦。”斑船长重复。
“对了。按照颜真你的意思就是他们很好战。”刘星泉沉思道，“以前你和我说过南赛人，你说过南赛人是银河中最好战的智人种族。”
“是的。”小真说。
“那把穆丁人交给南赛人对付，好战种族对好战种族让他们打个够，那岂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是噩梦啊！”指挥室内的人异口同声地嚷嚷了起来。
“什么？”
“南赛人的好战传统也很不可理喻。”小真说，“他们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一旦交战，他们会和穆丁人打得昏天地暗，哪怕穆丁人尽兴离去也会继续缠着对方。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些战争中死去的南赛人如果被穆丁人复活，这些有精神洁癖的战士们会觉得遭到了侮辱，愤而自杀。”
“自，自杀？”
“穆丁人只能复活亲手杀死的对象，不会复活你寻短见造成的死亡。”小真摊开手，“所以南赛人一旦与穆丁人撞上，结果是很惨烈的，一个不好就一个南赛氏族全部彻底团灭。”
“……”
“南赛人现在还有不少氏族，真得感谢穆丁人没盯着他们挑衅。”张飞笑道。
刘备说：“三弟，说话小心点，你这话要是被南赛人听到，那可就是必有一方死亡的决斗了。”张飞抓着头闭上了嘴。
小真说：“经过以上介绍，你现在应该明白这个银河常识‘不要惹穆丁人’的含义了。”
刘星泉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银河常识，不要惹怒希林人，不要惹怒穆丁人。”刘星泉掰着手指说，“那如果希林人碰上了穆丁人呢？”
“这个嘛……”
一个警报通讯突然传进了指挥室。
斑船长看了一眼通讯立刻向门口冲去：“任安之误触了按钮，要在水床上被淹死了！！”
“真是似曾相识的走向。”刘星泉喃喃道。
***********************
讯息正在接入。来源未知船只。
……
……
【穆丁人。】（电波的噪音）
切断讯息。
讯息正在接入。来源未知船只。
【喂，穆丁人。】（强烈的电波噪音。）
切断讯息。
讯息正在接入。来源未知船只。
【喂，穆——丁——人！】（非常强烈的电波噪音。）
切断讯息。
接入秘密协议 - 链接通讯
发送：穆丁人没有人叫喂。请采用符合外交礼仪的称呼方式。
讯息正在接入。来源未知船只。
【涂将军。】（电波的噪音。）
切断讯息。
讯息正在接入。来源未知船只。
【铁血之心战帮之首，闲得发慌的穆丁战将涂将军。】（轻微的电波噪音。）
接入秘密协议 - 链接通讯
发送：我希望这次通讯能有一些更有建设性的信息交换。希林人，我得指出你在我的称呼前加了非常无礼的形容词。
讯息正在接入。来源未知船只。
【我不叫希林人。请采用符合外交礼仪的称呼方式。】（非常强烈的电波噪音。）
接入秘密协议 - 链接通讯
发送：洛雅之巢的主人，吉尔公爵，你有贵干？
讯息正在接入。来源未知船只。
【一个要求，穆丁人的战团不得攻击泽金号。】（电波的噪音）
附件为泽金号相关信息。（下载中）
接入秘密协议 - 链接通讯
发送：呵呵，吉尔公爵，请记住没有人能干涉穆丁人选择的阿里克对象。
讯息正在接入。来源未知船只。
【代价是黑盒会的某个线索。】（电波的噪音）
接入秘密协议 - 链接通讯
发送：成交。
第345章
任安之正在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这艘船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长距离跃迁。在泽金号进行跃迁的那一刻, 似有蓝色的火焰涌入了船舱，他看见了甲板破碎，泽金号分崩离析, 飞船的碎片在黑暗的宇宙中起伏。他张大嘴想要大声呼喊却连一声都叫不出。
他又好像站在甲板上, 他身前的刘星泉紧张地问道：“大明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呆呆地瞧着眼前的景色, 少年担心的问话变成了嗡嗡的噪音, 大脑像是被某种强劲的爪子使劲搅拌。视界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无数道雨滴声似乎钻进了他的脑中, 沙沙的摩擦声越来越响。
就仿佛有什么力量要将他推理这个空间, 他的头发，他的肌肤, 他的血肉在一瞬之间都不再属于自己。他就要被拖进一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虚无之中……
而后视界骤然清明。他听见菲女士说：“跃迁结束。”
他弯下腰, 开始呕吐。
他记不清是谁把他送回到自己的宿舍。他恍惚喝下了药水，耳边闪过了几句担忧的话语, 接着他的宿舍归于平静。
他依然头晕目眩，喉咙内泛着恶心。宿舍内很安静, 只有空调的轻微声响。他闭上眼睛, 又陷入了半睡半醒的浅梦中。他看见杨医生正在桌前看书，她身旁的鸟笼里蹲着一只胖鹦鹉，那是他的多多，它不安分地跳来跳去呼喊他的名字。对不起，他轻声对鹦鹉说道。然后他看见了一只猫，皮毛光滑，轻盈灵巧, 它蹲在一旁舔着爪子。猫，他想，是小真船上的那只猫吗？
那只猫抬起头, 它是一只漂亮的暹罗猫，那双水蓝色的眼瞳犹如寒冰。它是……我在哪里见过它。那个游戏世界，对，我在游戏世界里见过它。那只完全不让我摸的暹罗猫，我记得它的名字叫做琴酒，它是一个欧皇猫猫……
他对着这只猫伸出手，猫冷漠地扭开身体走远了，他一脚踏空坠入了冰冷彻骨的水中。水？冰冷的水灌进了他的嘴里。他从梦中惊醒了。自己原本躺着的床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水缸，他大口呛水疯狂挣扎。
就在意识变得有些模糊的时候，一只鸡跳到了他的身边，它啄住了他的衣服。接下来，他猛地腾空飞起，啪地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他狼狈地坐在地上咳嗽。
小真等人冲了进来。
任安之觉得无地自容。明明说自己这个成年人要照顾未成年人，现在却是自己给他们添麻烦。
“又是这个水床！”刘星泉对任安之说，“我上次也差点淹死呢。”
“啊？”
“这个床有适用水族乘客的转换功能。”小真解释道，“你是误碰了模式转换按钮。”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因为你是临时上船，我忽略了这点。”
“没事没事。”任安之说。
“你脸色还是不好看，现在好点了吗？”刘备问道。
任安之站了起来，他的双腿依然虚软，但方才那股强烈的不适感正在消退。“没事，我好点了。”他低头对地上的那只鸡说道：“谢谢你，鸡。”
“斑，船，长。”鸡一字一句地说道。
************************
任安之换了一件衣服来到指挥室。这间房间如今成为了船员们的会议室。
作为一个无亲无故被扔到陌生环境的失忆人士，在几年内就打拼成一个当红明星的任安之，在人际交往上他可谓是长袖善舞。上船没多久，他就已经摸清了船上的人际关系。小真是船主，虽然不清楚他的船是怎么来的，毫无疑问他是这艘船最有话语权的人，在他之下是那只看起来不起眼的鸡。这只救了他命的鸡实际上是这艘船的船长，而且目前看来绝非是作为吉祥物的那种船长。领航员菲女士对它颇为敬重。刘关张三兄弟虽然一口一个鸡兄弟地说笑，但从不会耽搁斑船长下达的指令。任安之为第一时间把这只鸡认作了食材而感到愧疚。
除去这些必要船员外，他和刘星泉实际上都是这艘船的乘客。整理完这些情报后，任安之环视着会议室的众人，终于发现了一个被他忽视的存在。
那只猫。
它是一只极为可爱的猫咪。任安之一开始以为它是船上的宠物而将它排除出了船员队伍，直到这只名为猫先生的猫跳到了会议桌上，大模大样地宣布了今天的会议主题。
“我们的船上将会增加一位新乘客。”
小真说：“哦，你在说大明星吗？”
猫先生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允许了。他将在三十分钟后登船。”
“什么？？”小真问道，“是谁啊？？”
斑船长说：“什么？你问过我这个船长的意思了吗？”
“我说过我已经允许了。”猫先生说。
斑船长轻声：“你应该和我提前……”
小真说：“到底是谁啊？”
“我说我已经允许了。你们俩有意见？”
小真和斑船长：“……没有。”
“好。”猫先生平静地说道，“现在去迎接新乘客吧。会议结束。”
任安之确认了一件事。这只猫才是这艘船的主人。
……
……
如猫先生所言，伴随着近似于巨兽嘶吼的引擎巨响，客人抵达了。
传声通讯里响起了战争号角的轰鸣，而后一只排列整齐的乐队在甲板上出现了。两排身穿鲜绿色制服的乐师齐声奏响了五十把小号，紧随着其后的是戴着鸟羽冠的五十名鼓手。在完美配合的吹奏与击打之下，庄严肃穆的乐曲飘荡在甲板上。
而后，一支百人方阵高举着旗帜迈出了舱门，他们一路走来一路改换着队形，动作整齐划一，节奏一丝不差。数只小队以精确的步伐分散，划分为一个个数字几何图案。图案随着小队的走位而不断变幻，没有一个人出错，就像是一个真正完美的电子屏幕。
任安之寻思他只在一个场合见过这样的表演，那就是某年最强奥运会开幕式的人海演出。
只见这群穿着闪亮制服的方阵队伍转着圈演练着，色彩鲜艳的旗帜在他们的手中上下翻飞，如同一道道飞舞的浪花。当他们走到甲板中央时，齐刷刷地分开成两列，继续挥舞彩旗。
任安之听到刘星泉低声咕哝了一句：“运动员入场？”他不由得赞同地点了下头。
而后又一支队伍出现了，这当然不是身穿运动制服的运动员们，而是身披闪亮战甲手持枪械的光荣卫队，他们的步伐比先前的礼仪方阵更加沉稳。同时他们娴熟地操起手中的枪械踏着正步演练，整齐划一地做出瞄准姿态，再精确到每一个人变换姿势的同步。而此时乐队们演奏的乐曲已经一转曲风转调为激动昂扬的曲调。
这时，场上所有演出队伍突然停下了步伐，就像是时间被静滞，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乐曲停止了，旗帜不再挥动，没有一个人延迟出错。之后光荣卫队的卫兵们整齐地高举手中武器，向空中发射。
那一道道流动的光束在空中起舞，空中倾斜着犹如月华般圣洁的光华。如此壮丽，如此华美。在场所有人在此时屏住呼吸，甲板上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美丽的礼花演出。
任安之此时此刻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无法压抑的感动，他几乎要为这奇妙的场面心潮澎湃落泪不止，一如当年他看那场开幕式的录播，如果不是——从方才开始的乐队仪仗队包括这些光荣卫队们都这么小的话。
没错，他们都很小，小小的身体尚不及任安之的手掌大。在这些小人眼中，他们的排场应该无比的壮丽恢弘，足以媲美任何一场地球的盛大演出，但在任安之眼里，这群小人的演出所占据的场地也就几个平方。嗯，他们的烟花是真的很好看。
他听到小真低声说：“终于要出来了。”
在这炫目礼花演出到最高潮之际，一张华丽的地毯从舱门延伸而出，它就像是有魔法一般自动伸长。那是一张点缀着各色宝石，珍珠与水晶的华美长毯。
一个头戴花冠的礼仪官走了出来，他用着极为优雅而字正腔圆的语调通报了来者。任安之完全听不懂前面那些冗长的头衔。在他看来，权力游戏中龙之母丹妮莉丝的头衔都比现在这位来得简洁。在漫长到足以让他打十个哈欠的头衔报完后，他终于听清了最后的名字——吉尔公爵。
当吉尔公爵走出舱门时，所有在场的小人都爆发出了狂热的呼喊，向他们的统治者致意。而任安之则费了一番功夫才准确定位到吉尔公爵，因为——他真的太小了。
他的步伐庄严优雅，他的披风在风中飘扬。因为他太小导致任安之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目，只能看到他头上的王冠闪烁着珠光的光芒。
小真向前走了一步，以同样字正腔圆的语调向他通报了在场前来迎接的泽金号的船员。
在所有的迎接礼仪应答结束后。小小的吉尔公爵走上了一个银色的飞盘上，而后飞盘凌空飞起，直接飞到了小真等人的面前。
“带路吧，让我看看你的船。”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说道。
……
……
“比我想象中的更寒酸。”
“你们竟然能允许这种审美存在？”
吉尔公爵站在飞盘上，一边飞行一边对着船舱内的设施大加指责。
斑船长低声说：“这位希林公爵，真的是把自己当客人吗？”
小真说：“不要问我，问你旁边那只猫。”
“这种劣等植物怎么可以被允许放在室内？你的船上竟然没有一个园艺师吗？”
菲女士向小真投来了哀怨的目光。
小真面无表情低声说：“不要问我，问你旁边那只猫。”
“什么？总共只有一个领航员和三个船员，这三人还分别是大副二副三副？通信兵呢？机械维护师呢？后勤员呢？引擎统管呢？清洁工呢？连一个正经专职船员都没有吗？”
刘关张三兄弟同时向小真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小真面无表情低声说：“不要问我，问你们旁边那只猫。”
“什么？连一个厨师都没有？？？”吉尔公爵怒吼道，“只有一台屎一样的垃圾自动料理机？？？这是什么垃圾船！”
小真开始在内心谋划如何暴打吉尔公爵十遍又不被他发觉的阴谋。
“让人失望。”吉尔公爵在飞盘上转过身，他看向猫先生，“我以为你在的话，这艘船至少能说得过去。”
猫先生没搭理他。
“我决定了，为了旅途的生活品质，我将会提升改造这艘船某些基础设施。”吉尔公爵宣布道，“首先就是厨房。从今以后，我的御用厨师将会接手这个厨房。你们可以随意点你们想吃的菜。”他转头看向小真，“按照与猫先生的协定，我也将会支付你三百万信用币作为这趟搭船的旅费。”
“好的，吉尔公爵！”小真热情地说道。
第346章 糖衣炮弹
小真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有那么个一分钟, 他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
他眨了眨眼。
嗯，这的确是泽金号没错。
只是眼前的陈设已经全部变了个样。船舱外的墙壁与地板变得透明晶莹，就像是萝拉所描绘的冰晶城堡。在这晶莹墙壁之内高速移动着一些几何体造型的不明物质, 小真盯着看了一会儿, 最终确定这只是一种单纯的墙壁装饰品。
他继续向前走去，以前的泽金号内部就像是地球科幻电影里呈现的太空星舰内部, 流线型的舱内设计与高科技感的空旷感是常见的景象。那现在的内部景观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力。原本的船舱通道化为了一个个透明的水晶体, 以一根根四处延伸的银色线缆为链接，左右上下移动。在小真的视角中出现了各个船舱的坐标与方位与标识，他所在的水晶体会根据他的需求将他送至他的目的地。
一夜之间, 泽金号的内部结构被彻底颠覆了。
小真握住了拳头。
他提起脚步, 晶体移动打开了大门。
他眼前出现了一个餐厅。这个中央餐厅当然也焕然一新。他们的餐厅处在了一个开着姹紫嫣红娇花的玫瑰温室园内，鸟儿与蝴蝶翩翩起舞，当中的艺术喷泉喷射着晶莹的水花。最起眼的莫过于那张木质长餐桌, 那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餐点，其中有不少是地球常见的佳肴。热气腾腾的虹鳟奶油浓汤，被蒸得通红的大龙虾，烤得表皮金黄酥脆的烤鸭等等，此外还有被做成各种花样形状的糖果糕点, 还有做成各种小人形状的巧克力，这些甜点都被精心堆叠在一个个艺术品般的盘架上。几个身穿白制服的小小侍者们在餐桌上穿梭奔跑。
如果不是很确定这就是他的船，小真真会怀疑自己被传送到什么皇家御宴餐会上。
任安之, 刘星泉以及其他人都已坐了下来。刘关张三兄弟已经开始吃了。
“小真！”任安之对小真招手。
小真走过来坐了下来。
“那个小人王真的有点厉害啊。”任安之说。
“毕竟是超有钱的贵族阔佬。”小真说, “别在希林人在场的时候说小人这个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