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已给“吃掉了”。

他却连对方的出手也没看清楚。

他已从奋亢变成了有点紧张。

他不服气。

他决定还要试一试。

他又发出了两枚棋子:

一枚是马。

一枚是炮。

无情依然端坐冷视来势。

直至两枚棋子进入无情身前五尺,无情仍然没有动。

没有任何举措。

——难道他想等死不成?!

四尺一一

没有动静。

三尺——

无情动了。

动得很快。

“嗖、嗖”二声,两件事物急打而出,一撞于“马”一击于“炮”。

这次叶棋五虽然十分注意,但只知这两件暗器是来自车、车辙,但仍看不清楚是何物、什么形状、及如何发出的?

但这次是“马”和“炮”,决不是“卒”。

当那件暗器撞击在”马”上时,那只“马”骤然沉了一沉。

这陡然一沉之后,也接着改变了前进的角度,但依然以十分诡异的方式迸射过去。

——原先,它射的是无情的鼻梁,现在给撞击了那么一下,势度突变,已改攻无情的下胁!

那就像一个“日”字的两边对角!

--一那也正是象棋中“马”的行势。

另一枚棋子,给撞击了那么一下之后,却有跟”马”几乎完全不同的反应。

它弹跃。

跳起。

然后以上而下,越击无情的额角。

——它原来是射向无情的咽喉。

那就像是象棋中“炮”的走势。

——这颗棋子正是“炮”。

换而言之,叶棋五发出这两颗棋子,力道早有拿捏,就俟无情发晴器加以撞击、这才见出它真正的取向、最后的杀手锏来。

他对自己的暗器很有信心。

所以当日蔡京要他偷发暗器,使王小石误以为是无情干的勾当时,叶棋五却觉得很委屈。

——何不干脆把盛崖余和王小石杀了!既要冒充又要跟踪,苦心积虑的,何苦?!

后来,他在“发党花府”附近与王小石一战,始知这小子有过人之能,他才算咽下了这口气。

——是对王小石,不是对无情。

他始终觉得自己比无情好。

——无情的暗器手法,他全研究过。

——无情发放暗器的手法,他一清二楚,而且还研究出一套克制的方法来。

——可是无情天生残疾:就算不是天生的,也是好不了的:而他却来去自如、兼擅轻功提纵术。

所以没理由无情比他出名、比他强、比他有“江湖地位”。

所以他誓必杀了无情。

——就为了无情曾在名声上盖过了他!

他没想透的是:他以为自己已超越过了的无情,是他想像中的无情。

——而他自己却是个自大的人。

自大的人从来不会把敌人作正确的判断,只会把自己的实力高估了。

那两件暗器,正因受撞击,折射向无情的胁下和额侧。

正因为它是猝然变更角度,离无情又极近,无情就算再急按车把手上的机括,也来不及射下这两件要命的暗器了。

只是无情的暗器,不一定必须得从车椅上发出的。

在这电光石人间,他在左手食指均是一弹,“啸啸”二片指甲形的暗器,又毫不偏差的激射在“马”、“炮”二子上。

这次马炮二子再也不能及时校正迸射的位置与角度下。

这飞射的方位反而受无情第二轮手发暗器的控制,反射向叶棋五。

叶棋五这回是大吃二惊。

——这两枚淇子淬毒!

剧毒!

连他都不能轻接。

他只好大吼一声,左手发”仕”,右手锭“象”,全力以赴,击下“马”,“炮”。

就在他全神贯注对付自己发出去的棋子之际,无情的车椅下突然“嗖”地一声,射出一支箭,直取时棋五额心印堂!

叶棋五马上出“车”。

他以“车”抵箭。

一一这时,他对眼前的敌手已全不敢存轻视之心了。

可是无情这一箭,到了半途,忽然有第二箭自后追了上来,撞击在第一箭箭尾。

第一箭立时一振,竟在闪空兜了一个大转,疾射叶棋五后脑。

这第二箭本代第一箭急取叶棋五印堂,但忽又出现了第三箭!

第三箭箭镞依然撞击在第二箭的箭尾,第二箭箭势马上一沉,变成迸射向叶棋五的心窝。

而第三箭才是仍取叶棋五的眉心!

这虽只有三支箭,但变化之快、之速、之急、之诡,决非叶棋五在瞬息问变成背腹上下受袭之标所能接受、应付、解决的。

——如果这时候没有这三支竹筒,叶棋五就死定了。

三支竹简,分别撞在三支小箭上,且将之击飞。

竹简就是书简。

一一从前的书是刻在竹上的。

发这三片“书”的人当然就是鲁书一。

一一他不但为赵画四跟追命比轻功的战役掠阵,而且还为叶棋五与无情的决斗掠场。

所以他及时发出竹简救了叶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