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小青的,很恨樊一帆是吗?”郭小芬突然插了一句。

夏流被马笑中调教得不敢正眼看郭小芬,只是点点头:“嗯,那个小青,简直就是樊一帆的死对头,樊一帆加入我们之后,她紧跟着就来了,我记得两人一见面,樊一帆还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小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跟刀子似的,狠极了。后来我们发现,小青的目标就是要赢一次,这样才能要求樊一帆做一件也许可以要她命的事情。”

“要她命的事情?”马笑中有点糊涂,“怎么个赢法?”

“就是比赛,看谁讲的故事能把更多的人吓得离席,或者被叫停,谁就是胜利者。胜利者可以要求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做一件恐怖的事情,被要求者必须去做。”

“你举个例子。”马笑中越发好奇了。

“有一次樊一帆赢了,就要求小青用打火机燎一下自己右边的太阳穴,谁知那打火机是被做过手脚的,火势特别猛,烧伤了小青的皮肤……樊一帆也知道小青是冲着她来的,所以下手特别狠。”夏流说。

“那么,小青有没有让樊一帆做过什么要命的事情呢?”

“没有。”夏流摇摇头,“因为小青从来就没有赢过。”

“为什么?”马笑中很惊讶,“你们那个什么座谭搞过几次啊?小青总不至于一次赢的机会都没有吧?”

夏流说:“一共搞了6次,小青只参加了4次。昨晚那次她半路走了,其余3次,老甫赢了一次,没有作弄她,另外两次都是一帆赢了,她让小青燎了一次皮肤,还让她喝了一次‘沸腾可乐’。”

“沸腾可乐?”马笑中皱起眉头,“什么玩意儿?”

“就是先吃一把薄荷糖,然后灌下一听可乐,这两样东西搁在一起就会蹿起巨多的汽儿,能把胃给胀爆了,国外报道有人就硬是给胀死的。我记得那次小青捂着胃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吓得我差点叫救护车。樊一帆在旁边看着哈哈大笑,不过到最后,小青还是扶着墙站了起来,嘴唇上有一道被咬出的血痕,对樊一帆说:‘不要紧,还有下次呢……’”

马笑中愣了半晌,才继续发问:“樊一帆为什么总是能赢?”

“因为她有杨薇给她出主意啊。”夏流说,“樊一帆其实就是一傀儡,杨薇才是在背后提线的。你别看樊一帆平时挺冲,其实她就是一愣头青,比较狠而已,没脑子的,她讲的故事、出的整人招数,都是杨薇给她琢磨出来的。”

“说说这个杨薇,具体一点。”

“算上昨天晚上,我只见过杨薇两次。头一次是在酒吧里举办的樊一帆生日Party上,杨薇一来,樊一帆就搂着她高兴得不得了,杨薇基本上没有表情,偶尔一笑也跟嘴角抽筋儿似的,微微那么一下就完了。整个Party上她几乎没有说话,也很少喝酒,就打量着其他的人,感觉阴森森的。”夏流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有就是那次Party上,樊一帆喝多了,大着舌头跟我说她的房子什么的都是杨薇帮她挣的,但很快话就被杨薇打断了,杨薇直拽她的胳膊不让她往下说了,她还要说,杨薇一下子就吻上她的嘴唇,两人开始湿吻,当时那场面,我们看着浑身上下这个热啊……”说到这里,胖子的两条腿忍不住并在一块摩挲起来。

马笑中拿起圆珠笔又要扔,吓得夏流一缩脖子,老实了。

“她俩是‘拉拉’?”马笑中问。

“不是吧……也许是?嗨,我也说不准,大家就是玩玩,没人较真。”夏流说。

“玩玩?这回玩出人命来了!”马笑中厉声说,“他妈的你们这帮王八蛋还有没有点儿正事干!给我滚回家老老实实候着,随叫随到,听见没有?”

夏流跟听到特赦令似的,笑得像哭一样,站起来点头哈腰,然后蹲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捡起一个东西要走。马笑中说:“你捡的什么玩意儿?”他不吭声。马笑中追了一句:“张开手我看看。”他才很无奈地张开手,掌心里卧着一个泥丸。郭小芬厌恶地扭过头去。马笑中没看清似的说:“手抬高点。”夏流刚刚把巴掌抬到下巴的高度,马笑中突然大吼一声,吓得他把嘴一张,说时迟那时快,马笑中在他的手背上一打,泥丸像被倒钩的球儿,不偏不倚落进了夏流的嘴里。夏流惊得嗝喽一声,泥丸就咽进了肚子。

马笑中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叫‘被窝里放屁自产自销’——滚!”

看着夏流那臃肿的背影,马笑中对郭小芬说:“这帮人怎么都跟猪肉绦虫似的,不仅奇形怪状,还他妈的一个比一个恶心。”

“你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郭小芬白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田跃进匆匆走进来报告:“所长,刚才司马队长打来电话,说一会儿要召开案情分析会。”

马笑中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你告诉他,我马上就到刑警队去。”

田跃进低声说:“他说他过派出所来。”

“妈的。”马笑中皱起眉头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