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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晃晃悠悠走下了台,疯子杜晓航,真是喝高了,竟然带头起哄了起来:“我爱你!”

  于是,全场的男人将目光锁定了我,投来似笑非笑的目光,让我浑身感到恐慌,那种无助的感觉,即使有杜晓航在身边也无法填补的空虚。

  “唱的好!再来一首!”

  这种浮浅的音色,让我疯狂地想要逃离,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带着猥琐的笑容横在了我的面前,我猛然抬头看见他,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姑娘,你好,我是这儿的王老板,我看你音色不错,有没有兴趣以后天天晚上到这来唱歌?”

  引诱我?本姑娘有这么好骗么?本姑娘的脸上写着“单纯”两个字了么?拿着正经事当幌子的大老板。我冷冷地看着他,冲他说着:“你那点钱养得起我么?”

  王老板明显没想到我这么直接,不怒反笑,但是我没有心情跟他玩着污浊的心理游戏,自顾自地走远了。

  我脑子一热,抓到杜晓航就狠狠地把他拉到了一边,冲他大喊:“你嫌别人不认识我是吧!你不嫌丢人!我嫌!”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杜晓航也急了,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他眼圈一红怒吼道:“我爱你让你觉得丢人了是吧!我他妈就是贱,贱得丢人了!你多了不起啊,沈家大小姐,花不完的钱,疼你宠你的老爸!啊?你哪看得上我们这些穷学生啊!是吧!”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我吼了一声,转身离开。

  “滚就滚!”

  杜晓航红着双眼,不知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心碎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喧嚣的午夜花。我一个人毫无意识地重新坐回了吧台前的位置上,流着眼泪,不停地喝酒,喝到麻木,喝到胃痛!杜晓航,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不爱你这件事情,比起你来,我更加心痛千倍万倍!

  快到深夜了,我已经完全处于迷离的状态了,百合姑娘在经过一阵慌乱以后又重新开始嘤嘤唱起了小城故事,台下的男子一个一个地走过来冲我搭讪,可是,我完全没了感觉,他们抚摸着我的脸颊,指尖碰到一颗眼泪的时候,他们好像会问我,为什么哭了,为什么会伤心,可是,我都没有回答,因为,心,痛得说不出话了,甚至忘记要保护自己了。有谁能知道,其实,我是多么骄傲的女孩,多么讨厌世俗的情欲和利益,我根本不需要男人的爱怜,男人的金钱,我想要一生一世的爱情,最纯洁的,柏拉图式的!你们能懂什么?全是一帮脱离不开金钱和肉欲的魔鬼!

  当一个男人炙热的双手开始抚摸我的大腿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就这样与众不同地混在古典音色里,变得那样特殊,那样梦幻。从来没有想过有哪个男人的声音可以这样的好听,带着点磁性,带着点性感。是来源那股炙热的眼神,是他?冷冷地不容侵犯,表面却有种浮浅的温柔,像是个风流公子。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感觉。

  “先生,她是我朋友。”

  “额……我没别的意思,我看她好像不高兴,呵呵,你们聊,你们聊……”男人的声音渐渐远离,在我身边的是一个特殊的人,我只能这样说,因为我残存的意识让我无法回过头去仔细瞧瞧他的眉眼。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有点熟悉的声音。

  “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

  “那就别管她了,这杯酒可是我敬给你的,你不会不喝吧?”那个声音的主人却用轻浮暧昧的语气说着

  “你给的,我能不喝么?”

  “你今天不打算把我领回家好好让我温暖你么?”

  这女人还能再不要脸点么?这个声音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眼睛啊,睁开吧,让我看看这个下贱的女人一眼吧。

  “呵呵,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男人轻笑一声便拖着我向前走,任凭后面那个女人的声音纠缠不休地传来。

  “喂!你给我回来!站住!”

  身体就这样任凭被他拖着走,但是,空洞的心仿佛被填的满满的,不管是关怀还是同情,我都需要,因为,我害怕孤独的日子了,真的怕了,现在,连我最心疼,最重要的小肚子都弃我于不顾了,我还剩下什么。

  如果我是一只流浪的小狗,那么捡到我的,就成为我的主人吧,把我好好地安放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好好疼爱我,照顾我,我的要求不多,不会经常地去打扰你,只是希望能有人陪在我的身边,给我最简单的关怀而已。

  心里这么想着,就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小狗,安静地窝在主人的怀抱里,主人的胸膛炙热宽广,像是爸爸的温度,那样温暖地拥着我,保护着我,不让我受一点伤。

  很久,或者说是一直,我被无数的男人拥在怀里,他们用金钱买昂贵的化妆品,包包首饰送给我,讨我的欢心,我感到快乐了,女人需要的虚荣与美丽我都得到了,但是,爱情呢?其实,他们都不懂,从小到大,被万人宠爱的我,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我,从来不拿钱当一回事的我,名牌,宠爱,骄傲,这些我都拥有过,而且是无数。

  我自认为,爱情我得到了很多,其实,我一个也没得到过,这些男人给的繁华和虚荣过后的寂寞,像一大片泥泞的沼泽深深抓住我的脚,将我带入越来越深的泥潭不能自拔,等到我想脱离的时候,才发现,我早就变成了不一样的女人,那个曾经纯真的我,曾经善良的我死了,消逝了,就像她。

  恍惚间,我仿佛坐在了一辆缓缓行驶的车上,依靠在一个宽大温暖的胸膛里,沉睡着却仿佛还清醒着。

  那种暖心的温度,让我贪婪地不愿离去,原来不经意间,我又开始犯贱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男人有力的大手,半拖着下了车,来到了满是一片灯光的地方。等到眼睛可以半睁开的时候,一大片绚丽的灯光照耀着我,让我以为到了天堂。

  我躺在干净整洁的白色床单,前方是摆列整齐的家具,原来是酒店啊,多少男人曾经想带我去的地方,多少回我曾经侥幸逃离的地方,但是终究我还是躲不过了。

  我哭了,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关系,我整个思绪都混乱了,我闭上眼睛,任眼泪流遍枕巾。但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男人的身影模糊着,他竟然转身要离去了,那种孤独感肆意涌遍了全身,我害怕,他的离去像是剥夺了我周身的温度一样,让我重新回到了那片冰冷的,荒凉的世界,只有我自己。

  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我真的醉了,醉的语无伦次,醉的一塌糊涂,我轻轻问他,“你是爱我,还是爱我的身体?”

  他明明站的那么近,近到就稳稳站在我的枕边,我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他的任何轮廓。

  “放手,我现在身体状况出了点问题,你最好别碰我。”

  淡淡的冷瑟,淡淡的柔情。他的声音是有魔力的,让我难以割舍的魔力。醉晕的我,迷乱的我,把他当成了过往的旧情人,我擅自地认为了,也许他是我曾经的恋人,但是我们分开了,可是,我还是怀念他的。于是,我依旧紧紧抓着他,问他:“你能不能爱我?单纯的爱我?”

  流着眼泪,模糊着视线,委屈娇羞地看着他,勾引也好,诱惑也好,反正,我就是这种女人了,风骚的女人是可怕的,更何况是喝醉酒的风骚女人。

  这时他仿佛是愤怒了,但是他的行为告诉了我,他不特殊了,因为他开始肆无忌惮地将身体压了过来,双唇是薄薄凉凉的感觉,带着沉闷火烧的温度重重压在我的唇上,那像一片清凉的枝叶酝酿着的一股滚烫的清泉,暖暖地流入我的唇齿间。

  尽管我们是陌生人,我不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但是我们疯狂地亲吻着对方,他将舌头顶入我的齿间,疯狂霸道地吸允着,让我不能自拔地坠入深渊一样。

  我被他的身体压得喘不上气来,但是酒精的作用让我无法挣脱,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一份单纯不会被背叛的爱情,而不是这样,但是,身体和大脑全都不听使唤了。他是接吻高手,几秒钟内就能将我这样一个内心矜持自傲的女人如此疯狂着迷。

  他急躁地吻着我的脸颊,我的脖颈,手不停地撕扯着我的上衣,我能感到皮肤已经大面积地暴露在他的眼前,而这时,我却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脸,幽幽透着凛冽的青光,带着一点点的温柔和阴郁,坚毅的眉峰,深邃的瞳孔,坚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曾经,我和无数好看的男子交往过,但是没有哪个男人的脸能再比他英俊。

  他在我的心里又变得那样特殊,那样遥远,那样亲近,远到我们只是陌生人,近到我们彼此拥抱着,感受着彼此逐渐变得火热的身体。

  原来,第一次,是那样的疼痛,痛到眼泪会情不自禁地流下,在充满浓浓夜色的房间里,有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我的鼻尖,还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我小心翼翼的哭泣声,是什么样的心情,让我们都失了理智,放弃了尊严,只为这一夜毫无意义的狂欢。

  梦里,我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奔跑,我只是一个孩子,娇小的身体不停地向前奔跑着,前方出现了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慈祥和蔼的,冲着我露出最温暖的笑容。我扑向他们的怀抱,他们亲昵地蹭着我的小脸。

  然后,左手拉着爸爸,右手拉着妈妈,快乐地回家。

  我们在那栋豪华的别墅里,三个人一起围在一张桌子上吃着最简单的家常饭。爸爸妈妈谈论着工作上的事情,偶尔夹过一只香喷喷的大鸡腿放到我的碗里,我开心地傻笑,忘记了唇边还沾着饭粒。而我不经意间也能发现,爸爸把妈妈喜欢吃的生菜夹到她的碗中,妈妈将爸爸喜欢吃的肥肉也夹到他的碗中。

  在我的眼里,爸爸和妈妈的爱情是永恒的,伟大的,他们是那样的相配,那样的珍惜着彼此。

  去上学的时候,我背的是最新款书包,价钱昂贵,小朋友们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我骄傲地像个小公主,抬起头来走路,被男孩女孩簇拥着,包围着。

  吃饭的时候,小朋友们都围坐在我的身边,东长西短地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都问我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我爽朗地对他们说,是。他们问我为什么会比其他的女孩子要漂亮,我自豪地扬起小脸大声地告诉他们:“因为我妈妈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只是,梦碎了,破灭了,就像现在的我,阳光刺眼的照射进瞳孔中,一阵头疼欲裂的感觉与昨天的记忆如潮水一样肆意涌来。我空洞地看着眼前苍白的天花板,不需要验证,这不是梦,因为他的脸还残存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那个英俊的男人,我想,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男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一个陌生的我全部占有,多少男人曾经试图接近我,亲吻我,拥有我,又有多少次,我拒绝了,我躲开了,我逃跑了。可是,昨晚,我却因他而选择了妥协,出卖了自己的心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他,一夜之间夺走了我的初吻和初夜。

  而那个他,我却根本不认识,我的初夜给了谁,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裸露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显得不再纯洁,不再白净,我心里仅存的那点保持矜持自傲的理由也不复存在了,因为,我失身了,作为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我没有了,而且,是失去了就不会再有的处女之身。那些S大的女人嘲笑的声音肆意涌来,像寓言一样,是的,我这样的女人早晚玩出事来,如今,我真的玩过火了,玩出事了。

  我的心与其说难过不如说自嘲,从今天起,我是真正的贱女人了。这么想着,我还以为我可以释怀了,但是,伴着那份沉甸甸的心情在看到雪白的床单上那些点点的血迹时,我还是哭了,心里的暴风雨骤然刮起。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真的,谁能了解我的孤独,谁又能原谅我的错误。

  我疯了一样,猛然抽着那张带血的床单,狠狠地扯下来,像是扯去昨夜的记忆一样,坚决,痛心!

  一束阳光灼烧起我的皮肤,我被这一点点滚烫的温度惊吓住了,连忙跑上了床,用被单遮住我全部的身体。

  我疯狂地捡起遗落在床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但是却发现我内衣带少了一条,怎么找都找不到了,难道是被他带走了?

  匆忙地穿好衣服,我将那张床单整个扯了下来,冲到洗手间拼命地洗,拼命地洗,但是,无论多少水,多少泪滴落在上面,那些痕迹还是消不去,就像我的错误难以被原谅一样。一个人颓废地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那些往事冲进了脑海。

  我曾经最尊敬的女人,最爱的女人,我那么无法原谅她,现在的我,却没有资格再去记恨她了,没有资格抬起头来面对男人了,因为,现在的我,一文不值了。

  一个人呆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好久好久,我又想起了我亲爱的小肚子,我这辈子最好的哥们,他是那样单纯,那样单纯地喜欢我,爱着我,而我却让他的爱变得廉价,变得荒谬,变成别人的笑话,他是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

  将那张床单硬生生地塞进了手包里,出了酒店,坐上一辆出租车。空气沉闷的亦如我的心情,打开手机,才发现一条条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

  全是杜晓航和爸爸的:

  沈檬,我昨天好像喝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回来了,你没出什么事吧?昨晚到家几点了?

  杜晓航

  还睡呢!快点起床吧!懒死你,看见短信速回电话!

  杜晓航

  我亲爱的小肚子,健忘就是他最大的优点,还好他不记得我们昨天是争吵过的,那些对话多么伤人,可是,在他的心里,那个曾经单纯的女孩子已经不同往日了。

  檬檬,怎么还不回家,爸爸一直在等你回来。

  爸爸

  我顿时傻了眼,昨天夜不归宿,爸爸一定急疯了,我立刻拨通家里的电话报平安,挂断电话后心里才平静下来,我紧紧握住手机,脑子里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

  那个男人,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

  回到家的时候,爸爸焦急地迎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包的时候,我猛然感到一阵惶恐,迅速地从他的手里再次抢了过来,爸爸迷惑地看着我问道:“檬檬?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我先回房了。”我匆匆丢下一句立刻上了楼。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忙找出一件干净的内衣内裤,急匆匆地跑进了浴室。

  滚烫的热水骤然浸遍全身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温度包围着身体的感觉,又让我想起了昨夜,那么迷幻的夜晚,疯狂,沉迷。

  我真的害怕酒这种东西了,几杯下来就改变了我的命运。

  这时,爸爸的声音突然从书房里传了出来,声音冲破了围墙,直愣愣地传进了浴室里来。

  “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立刻从对那个男人的遐想中醒来。而这时,爸爸的声音却舒缓了许多,声色疲惫地继续说着:“好吧,我会考虑一下的,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来不及多想,我从浴室出来,匆匆穿好衣服,将那件带血的床单藏在衣柜的最底层,深深地绝望地看了一眼后,便走到了书房。

  年老的父亲双手撑住额头,疲惫地盯着桌子前的电话发呆。

  “爸,出什么事了?”

  听到我的声音,爸爸明显一怔,愣了一下才开口:“没什么,公司出了点问题罢了。”

  “刚才的电话到底谁打来的,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吧。”

  他面色忧虑地看着我,眉宇间满是愁云,犹豫了许久才轻轻问我:“天域集团的季董事长你认识么?”

  原来是季董的电话,我轻轻一笑道:“要不是季董愿意伸手资助咱们公司,我想星海已经恶性倒闭了吧,大名鼎鼎的恩人我怎么会不认识。”

  爸爸捏了捏额头又问:“那……他儿子季凉川,你认识么?”

  季凉川,这样一个好听的名字,像一股冰凉的清风微微划过耳畔,带来一阵阵的柔情和淡淡的清爽,这个名字曾经无数次刻在我的心里,想忘也忘不掉。

  广播站里经常出现的名字,一个是沈檬,一个是季凉川,对于这个名字,我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传闻中的花花小少爷,原来是季董的儿子。

  我立刻反应到了什么,淡淡道:“爸,是不是要我和季凉川联婚,好维护各自公司的利益?”

  “檬檬……”爸爸低着头,表情痛苦。

  但是,我却笑了:“爸,你用不着这样,季凉川可是我们学校的红人,据说长得还不赖呢。”

  我悄悄离开了书房,堵住涌进脑海的那些回忆。一个人呆在客厅里发呆,想想自己连个谈心的朋友居然都没有,小肚子毕竟是个男人,不能陪我逛街,陪我讨论品牌,陪我聊着各种女人间的话题,甚至,昨晚那么无助的伤和错,我都无处诉苦,这种事,我又怎么跟亲爱的小肚子说的出口呢?

  从初中到大学,所有人都知道星海集团是我爸爸一手创立的,有一阵子炒得很是火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常常围绕在我的身边,巴结我,奉承我。没有朋友的孤独感消失了,尽管这些浮华背后刻着残忍的虚伪,但是,我喜欢这种拿得出,见得了人,能让人羡慕的虚伪,了解了,懂得了,玩转了,所以,我乐在其中。

  但是,几年前的那个丑闻曝光以后,爸爸的公司因为这件事,所有海外客户都和星海断绝了生意往来,甚至国内的一些圈内熟知的大老板也开始远离,在圈里,星海就是被封杀了的意思!一度公司财政出现了赤字现象,那个时侯的爸爸百感交集,每到深夜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寂寞地吸烟,每次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从门缝看到他,总是背对着我,身影萧条苍老。

  但,即使是这样,我身上还是穿着高级名牌,拿着LV的皮包,爸爸对我的这种宠爱让我伤感。

  而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同学们也远离了我,都知道,沈家大小姐落魄了,不同往日了,没有银子好骗了,没有面子好骗了,于是,在我身边的女同学全部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但是,男人们不同,不仅没有减少,还变本加厉了,因为没有金钱,我还有色相可以卖给他们!有钱的公子哥,开始一个一个地蚂蚁一样黏在我的身上,了解到一个集万宠万银于一身的女人顷刻间一无所有的孤独与悲苦,他们像是摸透我的心一样,不断地送上高级昂贵的化妆品和服饰,为讨我的欢心。

  我承认,我并非贤良圣母,女人的虚荣,贪婪,任性,撒娇,缺乏安全感,我样样具备。而且我要疯狂,我要挥霍我的青春,我倒想知道爱情里背叛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的能拿着胜利的喜悦冲着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男人耀武扬威。

  而我,做到了,不断地征服男人,又不断地背叛,但是,直到现在,直到我失去宝贵的童真,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还是孤独一人,没有我需要的朋友,没有我需要的爱情。

  不知不觉,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家,来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当我走到靠近自动贩卖机的那条小巷的时候,黑暗的光线像一种诱惑,吸引我走了过去,软弱地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自觉地便开始哭泣。

  我的懦弱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包括爸爸和杜晓航,在他们心里,我希望我是坚强的。

  “喂!”一个清脆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稍稍抬起头来,一瓶百事可乐划着优美的弧线撞进我的怀里。

  原来是那个陈宝马的前对象,这算什么?示威?同情?

  “想不到你这种女人也有哭的时候。”女孩倔强又带着点关切的眼神望着我,这让我突然觉得她是矛盾可爱的。

  “嘿嘿,报应吧,我不客气了!”我咧开嘴,哈哈傻笑,便拧开了盖子一仰脖喝了一大口,女孩傻了眼,愣愣地盯着我,是没见过我这种贱女人洒脱的样子吧,这样的女孩,我对她第一个评定—单纯!没错,一个眼神,一个细节,一个人的全部都能被我了解了。

  女孩沉默了半天,犹豫了半天,往前走两步,又往后退两步,肯定是在想要不要问问我出了什么事,天,我发现,我都喜欢上她了,哪天我要真找不到喜欢的男人了,干脆跟她求婚算了。

  终于,她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还故意挤了我一下,我一个没坐稳往旁边倾了倾身子,她刚想扶住我,又猛地缩回了手。

  可爱!

  “你干吗抢我地盘!我不高兴就来这,现在我没地儿了!”她斜视看着旁边泛着光芒的地面面色微红地冲我嚷嚷道。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陈宝马我可还给你了。”

  这时,她突然将眼睛移向我,毫不犹豫地大吼道:“因为我了解了!所以没有美梦可做了!所以失望了!痛心了!”

  “哦??”我看着她坚决的眼神放着金灿灿的光芒,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她一脸大义凌然地总结道:“我那天回家想明白了,陈宝马为了你的美色不惜抛弃我,这种男人干嘛还要傻傻地爱!放弃才是真理!”

  “牛X!”我热烈地拿着可乐瓶子给她鼓掌!这女人可比我含金量多了,单纯,可爱,理智,豁达!陈宝马,你绝对选错人了,冲你这贫瘠的IQ,这辈子你就开奥迪吧!

  “姑娘,你真是条汉子!”没想到,一瓶可乐都能让我喝醉,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女孩又一脸痴呆地看着我,她是肯定没见过像我这么多元化,又人格分裂的女人吧,白天在学校一本正经地装洋蒜,现在自己跑来躲在角落里又开始玩颓废装洒脱。

  她涨红脸,愤愤道:“我告诉你,虽然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从一段可怕的爱情里解脱了出来,让我认清了陈宝马的丑恶嘴脸,但是,我才不会感激你!”

  “嗯嗯!”我擦干停留在脸庞的泪水,开始咬起瓶盖,醉醺醺地盯着地板看。女孩沉默了一会儿,才红着小脸问我,“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哭成这样?”

  “我把一个男的强奸了,然后他又把我强奸了,就是我们俩互奸了,所以我失去童真了。”我咧开大嘴冲她笑,没心没肺地笑,不知为何,面对她,我想把这些伤痛全部倾诉出来,也许因为陌生就没有芥蒂了吧。

  女孩是彻底傻了,被我三言两语轰炸地脑残了,大脑小脑全部暂时罢工了。“你……你……”

  我能明白她的感受,毕竟同是女人,失去贞操的事情谁都不能接受,尤其像我这么荒唐的连“地主”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