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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檬一听,立刻呆住了:“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季凉川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换好鞋进了客厅。
“吃饭了吗?”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问。
他一边径直走进浴室一边说:“不吃了,没胃口,我先洗澡。”
她凑过去把毛巾递给他,又把浴衣放在门口的换洗篮里。季凉川脱了一半的衣服,忽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终是微微一笑:“怎么今天跟只小猫一样,那么乖?”
沈檬咬了咬下唇,不该让他在他父亲病危的时候还要照顾自己那点琐碎的小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转移话题说:“你别不吃饭,你胃不好,上次又住院,你再闹什么毛病,我可真不理你了。”
季凉川脱了一半衬衣,胸口还大敞着就凑过去把她拉进怀里。沈檬能感受到他温暖的胸膛传来的热度,一下子就觉得安心无比。他摸着她的头,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平常哄闹闹那样:“好好好,那你帮我下碗面,我乖乖地吃完,不许麻烦秀云啊。”
沈檬在他怀里甜甜一笑:“嗯,那你去洗吧,我去煮面。”
离了她的怀抱,她觉得心里空空的,拉着他的双手抬头娇羞地看他:“今天还那个吗?”
季凉川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轻浅一笑:“今天放过我吧,改天补给你,我有点累了。”
她有点失望,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檬在厨房给季凉川做了一碗番茄鸡蛋面,怕他营养不够,就多放了两个蛋进去。季凉川倒从来不挑食,虽然是季家大少爷出身,但一般都是给他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季凉川洗好澡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到餐桌旁吃面,沈檬坐在他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吃,他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
“没事,就喜欢看你。”沈檬的眼神浓浓的。
他一笑,继续吃起来。
等他吃完,她又忙起身把碗给洗了,然后再去浴室洗澡。等她洗完澡后,本以为季凉川早就睡了,可进卧室后才发现他还在等她。
季凉川拍拍被子说:“来,过来。”
她一愣,不是今天累了吗,这家伙难道又来劲了?
谁知她刚一过去,就被季凉川拉过去把脚放平,不动声色地开始揉她被扭到的部位。她低着头,看着他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动着,心里涌出一片浓浓的暖意。
揉了一会儿后,他抬头问她:“比昨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沈檬点头:“有您这位按摩大师,怎么敢不好啊,明天还得给我揉揉!”
季凉川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侧脸,宠溺地笑着:“好的,老婆大人。”
能看得出他的心情好一些了,沈檬忽然扑进他的怀里,有点撒娇地说:“对不起,不该丢下你跟闹闹去看他……我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季凉川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忽地一声叹息:“去年的时候,他来找过我一次,可我没敢告诉你。”
沈檬立刻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从他怀里起身,用眼神询问他。
季凉川怕她误会,连忙说:“是他不让我告诉你的,他承诺过不再见你,所以不想让你知道他还惦记着你。其实也没说什么,就问了问你的近况,然后就走了。”
“你们俩动手了吗?”沈檬忽然心急如焚地道。
季凉川无奈地拧了她的鼻子一下:“你老公是那种人吗?我是文明人,只讲道理不动手的好吗?再说了,打人也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啊,我可以找人。”
沈檬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连忙反过去拧了他的鼻子一下,气呼呼地说:“行啊你,季凉川,瞒得够深啊?是不是这几年还有众多我的追求者都被你给拦下来了?”
谁知那人忽然深沉地抿了一下唇,这表情,明显是被她说中了!这只老狐狸!
“若是还有给你制造麻烦的,随时通知我,我可以让他们一天之内就消失在你的视线里。”季凉川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话说得她后背一凉:“你是要给人家弄死吗?你怎么这么阴暗啊,你给我阳光点,正能量多点,你还有儿子要教育呢!听见没!”
季凉川举双手投降:“不可能,我可是有素质的人,从不打打杀杀的,相信我。”
呵呵,她信了,指不定她那些从不知道的追求者都被他在背地里做过啥呢,她都懒得想了。
正穷逗着,季凉川表情忽然一沉,拉着她的手,声色沉稳:“那天,他来办公室找我,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克制住……”
沈檬立刻慌了:“你果然给人家打了是不是?!”
季凉川立刻按住她:“不是,我们没动手,我说我本来以为我能释怀他对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可看他问起你时那种深情的眼神,老实说,我觉得很恐惧,我怕有一天他会利用你的同情心再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所以,我对这个人很避讳,所以有的时候关于他的事情,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节自己的情绪。檬檬,我希望你能多少理解我一点,我不是个圣人,我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害怕失去的东西、难以控制的情绪和不理智的思维。”
他要面子、自尊心强,沈檬再了解不过,如今他在她面前那么坦诚地倾诉着自己那些脆弱的地方、狭隘的心思,她是真心感动得不行,立刻握紧他的大手点头:“我明白,我跟他毕竟从那么小就认识,虽然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你说要你完全忘记一个从小就跟你一起长大的人,有时候真的挺难的。我理解你,请你也理解我,我们慢慢磨合吧,反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对吧?”
季凉川看着她好看的眉眼,温柔一笑:“好了,这件事情我们就不提了,我得跟你通报一声,我准备明天去办公室订最快去美国的机票,可以吗?”
她的心忽然就下沉了一点,早有心理准备他要离开,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很干脆地说:“行,这次不用我陪着你吗?”
季凉川摇摇头:“闹闹渐渐懂事了,两个人都不在他身边,他会感觉不安的,而且他今年暑假就要进幼儿园了,你在这边跟老师多联络着点。”
听到这里,沈檬再也沉不住气了,她眼睛忽然就红了:“你要去多久,现在才五月份,闹闹进幼儿园也是九月份的事情了,难道你在那之前都回不来吗?你不是答应我八月份陪我参加红豆的婚礼吗?红豆和叶念瑾是闹闹的干爹干妈啊?你怎么可以不去呢?”
沈檬知道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他分开这么久。季凉川偶尔去外地出差,经常两个星期不回来,那种程度她就已经很难承受了,更何况这回还是好几个月。
季凉川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揉了揉她的眼角:“不会的,我既然答应你陪你参加红豆的婚礼就一定不会爽约,我只是不知道美国那边的具体情况,很有可能在配型上会花很长时间,也可能找到匹配的心脏,做完移植手术就能立刻回来,檬檬……他是我爸爸。”
听到这里,她不敢再闹了,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两个人睡下后,沈檬一直搂着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就好像这一夜过后,他们就再也不会相见了一般。
过了几天,姜一菲和周秉颜的离婚诉讼案正式开庭了,沈檬的脚伤倒是完全好了,穿上一身职业女性套装,带好提前准备好的材料和姜一菲一起进入审判庭。那边作为被告方的周秉颜也是一身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旁边坐着辩护律师池骋。
池骋见了她,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表示礼貌,她也点了点头,然后池骋便收回视线,专心而小声地跟周秉颜聊着什么,看样子很有职业素养。她在心里倒是佩服起来,这池骋私底下跟她那么随便,没想到工作的时候却是这么严谨认真。
开庭后没多久,双方就打得火热起来,沈檬完全融入到姜一菲的角色里帮她辩护,口齿伶俐,言辞犀利:“尊敬的审判长,我当事人和被告周秉颜在结婚三年零五个月后产下爱女可可,可身为亲生父亲的被告周秉颜却在可可出生的那一天并未到医院陪着我的当事人姜一菲女士生产,这是对我当事人一种极大的冷落,也未尽到身为人父的责任。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被告周秉颜在孕检得知我当事人怀的是女儿之后,由于重男轻女的旧观念,对我的当事人造成了家庭冷暴力。”
对面的池骋也不甘示弱,立刻捕捉到关键点回击:“如控方律师所述,所谓父母的责任应该是指赡养、教育等一系列对于子女健康成长有益的帮助,这份资料是当时姜一菲女士生产的医院所提供的资料,上面明确地显示了一张支付账单,支付的银行卡号经过核实的确属于我当事人周秉颜所拥有。也就是说,我当事人在经济上承担了所有他妻子女儿的费用,至于为何当天我当事人没有到场陪伴姜一菲女士生产,是由于当天我当事人接下了一笔巨额的工程项目,项目的签约时间和具体项目内容我们也有充分的资料来证实,而且据我所知,控方姜一菲女士在结婚后就把工作给辞了,成为全职太太,所以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是依靠我的当事人,而我当事人在工作上忙不开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认为理论上构不成家庭冷暴力。”
池骋语毕,沈檬一愣,没想到池骋的水平可以到达这种地步,当下就有点蒙了,台上法官大人等着听她的陈词,她这才整理了一下,又继续说:“审判长,这份笔录是我当事人以及被告周秉颜家的保姆的一份证词,请您听一下。”
法务人员过来把她的小型录音机收走后便开始公开播放,里面一个声音响起:“周先生回家后一般都直接进书房办公,也不怎么跟姜小姐讲话。偶尔看几眼可可,剩下的时间就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吃饭都是我端进书房给他,他从来不出来吃……”
听完这段之后,周秉颜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沈檬,明显是觉得她对他家的事情管得太多。
沈檬看了他一眼,有些嘲讽地继续说:“据姜女士本人说,自从可可出生以后,被告周秉颜先生几乎从来没有和我当事人同过房,这已经构成了严重的性冷暴力……”
“够了!你有病吧?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你瞎调查什么啊?”周秉颜忽然暴怒,站起来指责她。
这件事明显戳中了周秉颜的肋骨,法官立刻要求周秉颜肃静,池骋一个劲儿地把周秉颜拉下去重新坐好。
沈檬忽然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这种事情在法庭上属于很正常的言论,周秉颜这种有自己的公司,天天和商务、法律、社交打交道的男人应该不至于失去理智才对。难不成,让周秉颜愤怒的不是因为她调查他们的隐私,而是跟他们俩之间的闺房之事有关?
她脑子转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就听那边冷静下来后,池骋又接话说:“审判长,我想呈几组照片上去,请问可不可以?”
见审判长点头,于是他把资料交给法务人员。一番操作之后,正前方的幕布上便出现了那几张照片。沈檬见姜一菲刚看到第一张照片立刻就白了脸色,然后猛地扭头去看周秉颜。周秉颜此刻也正盯着她,那眼神中透着一股笃定和质问,明显不满的情绪已经要宣泄出来。
那几张照片是姜一菲和一个青年男子在咖啡馆面对面有说有笑的照片,那男人论长相和气质,一点也不亚于周秉颜,甚至能让人第一眼就对他产生好感。沈檬忽然就愣住了,如果是姜一菲先婚内出轨,成为过错方的话,那么她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很有可能这场官司就必输无疑。这个池骋,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想到这里,她立刻提出异议:“审判长,从照片上来看,姜一菲女士并不知道有人在拍这些照片,也就是说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我怀疑对方辩护律师的取证手段不当。”
池骋立刻回击:“审判长,这些照片并不是我或者我教唆他人拍下的,而是作为丈夫的我的当事人周秉颜先生因为过于关爱自己的妻子姜一菲女士,所以才找的私家侦探来跟踪,并要求私家侦探随时报告姜一菲女士情况的时候拍下的。据我所知,在周先生和姜女士感情破裂之前,因为周先生公司的生意一直很好,有很多同台竞争的公司都被迫放弃了几个利润颇大的项目,所以那阵子周先生曾在他的电子邮箱里收到过恐吓信,例如‘立刻撤出你在某某公司的投资股,不然就对你家人不客气’、‘放弃和某某公司同台竞标的机会,不然就让你等着收尸’等等,这份资料是周先生收到的那几封恐吓信的打印版本,还请审判长过目。”
沈檬越来越觉得头大,这次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而且还都有确凿的证据。
等审判长看过那些资料后,示意池骋继续讲,池骋接着说:“所以根据这些证据,我有理由认为我当事人是处于保护和关爱的目的偷拍了控方当事人的照片,并不算违背道德伦理。而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我想应该不用我再陈述了吧。”
姜一菲脸惨白惨白的,她忽然捏了捏沈檬的手。沈檬一愣,立刻打起精神来看着有点得意的池骋说:“那么请问对方辩护律师,如果在咖啡馆喝饮料的一对男女能够轻易被认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话,那咱们前几天一起去吃牛腩粉又算什么呢?难道咱们俩也在谈恋爱?”
池骋一愣,没想到沈檬会把他们俩的事儿搬上来当论据说。而沈檬也知道,这家伙不可能为了反驳她,硬说成跟她在谈恋爱的。
见池骋那边沉默了,审判长又问沈檬:“控方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沈檬抓住了家庭冷暴力这点势必要打胜仗,于是拿出自己准备的资料呈给法务人员,说:“今年五月十号,我当事人和被告周先生抚养的女儿可可曾经发过一次高烧,病情很严重,可可才一岁多,这个年龄的孩子发起烧来后果不堪设想,可我当事人当天却怎么也打不通被告周先生的手机。我查过电讯公司,周先生的手机在同一时间接到过一个商务电话,也就排除了手机故障问题、会议静音问题,而是被告根本就不想接我当事人的电话。那之后我当事人大约又打了五通电话过去,被告周先生通通没有接听。通常一个人给另一个人拼命打电话,就证明是非常紧要的急事,更何况来电的还是自己的妻子,所以我有理由认为,被告周先生是故意忽略不接电话,从而可以证明被告是对我当事人实施精神上的冷暴力,而呈给审判长的资料则是电讯公司的通话记录复印件。”
那边池骋立刻回击:“请问对方辩护律师,如果夫妻之间吵架了,其中一方没有消火又怎么会接对方的电话呢。我当事人只是认为控方拼命打电话过来只是家庭琐事,而业务繁忙的他,就像你说的,因为有一个商务电话要打过来,作为商人,一个电话的重要性我们都能理解,所以我并不认为这算是家庭冷暴力,只能说他们是在吵架,周先生暂时不想和好罢了。”
沈檬忽然自信地一笑,又说:“那么,请问可可被送到三叶医院的早上10点45分到晚上的18点10分这段时间,周先生在干什么?我刚才也说过了,一岁多的小孩子发烧万一引起呼吸道感染,后果将不堪设想,可她的父亲居然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去医院看望女儿,这不是家庭冷暴力是什么?”
池骋瞬间反驳:“刚刚对方辩护律师也提到过,姜女士给我当事人打的关于女儿生病的电话并没有接通,也就说我当事人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又怎么能用这段时间来衡量是否存在冷暴力呢?”
说到这里,沈檬看着池骋,忽然浅笑了一下。池骋立刻反应过来,霎时就有点面容尴尬。
“当时是由我亲自打给池先生让他通知周先生的,那个时间我记得是上午11点15分左右,如果推断池先生打给周先生是11点20分左右的话,那中间的这几个小时请问周先生又在哪儿?”沈檬言辞犀利地阐述着。
通知周秉颜的人正是池骋,是她让池骋去的,那个时间两个人都记得,就在可可被送进医院后没多久,大概也就是11点15分左右。也就是说,池骋自己成了反驳他当事人的有力证人。
整个审判庭忽然变得像死一般寂静,沈檬这一下弄得池骋有些措手不及。如果他说实话,他确实是放下沈檬的电话后便通知了周秉颜,并让他迅速赶去医院。可周秉颜却没有听他的话,这就出现了问题,也让沈檬抓住了把柄。可就算他撒谎,沈檬那边也铁定没有证据,他可以说他是有事耽误忘了通知周秉颜,这样他这场官司还是可以继续打下去。
就在这沉默的几分钟里,沈檬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种苦楚,看着挺让人心疼的,可这是她的战场,不能让女人的柔情和同情在这里泛滥,池骋现在是她的对手。
过了一会儿后,审判长问池骋:“被告辩护律师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池骋紧抿了一下唇,忽然深吸一口气说:“没了,审判长。”
沈檬瞬间愣住。
一审,她赢了。
从审判庭出来后,沈檬觉得浑身紧绷的那股力气瞬间从体内散开,一下子就瘫在一边的柱子上。跟在她后面出来的姜一菲对她说:“沈律师辛苦了,你今天的表现很精彩。”
沈檬很不满地看着姜一菲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有什么关于婚姻隐患的事情一定都要跟我说,那个跟你喝咖啡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律师面对没有准备的指证很可能会当场被判输啊?”
姜一菲立刻摇头:“那个是我的私人营养师,我跟他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那你也得跟我说啊,这样我就能准备一份你们之间很清白的证据,刚才弄得我措手不及。”沈檬抱怨道。
姜一菲磕磕巴巴地又说:“因为……因为他曾经追求过我,但是我拒绝了,我是有家庭的人,不可能答应他的。我怕节外生枝,所以就没跟你说……”
沈檬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周秉颜和池骋也从里面出来了,她们俩立刻提前出了大厅。
目送姜一菲离开后,池骋又把车开过来冲她摇手。她见他心情还不错,也没怎么扭捏就坐进了车子里,池骋见她神色有点疲惫,干脆说:“得,我带你去茶室喝几杯铁观音吧,瞧瞧你这脸色。”
沈檬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敬佩的神色:“池骋,说真的,我毕业这几年遇到的对手里,你算是最强的,也是最理智最清廉的。我现在特别相信周秉颜没给过你好处,你也不可能接受。”
池骋不好意思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话:“哎,你让我昧着良心说谎来赢官司这种事我做不到,不过你真的挺厉害的,能说会道。以前在S大的时候,我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你不太好的传闻,不过我都没当一回事。”
“这还不算啊?这都多少年了还记得,而且还拿出来说!你是成心吐槽我是不是?”沈檬佯装生气地对他道。
池骋憨厚地笑了笑,她仔细看他的右脸颊,居然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她今天见证了池骋的人品,心里考虑的事情也终于有了定夺。
两个人坐在茶室里,房间里回旋着古筝曲,配上这里的茗香之气很有韵味。古铜色的桌椅和古香古色的壁画,让她觉得这个角落宁静得不似人间。
两个人一边喝,一边商量着之前谈论过的律师所的事,沈檬对他说:“我同意你的那个主意,不过说好啊,你出六我出四。”
池骋立刻大喜:“好啊,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能有自己的一方寸土。这几天我去查查地址,选几个比较合适的,之后申请营业执照,然后再验资。对了,你手里有钱吗?我准备把地址选在市中心,可能租金相对会贵一些,规模也不能太寒酸,你觉得呢?”
沈檬点头:“你说吧,大概多少钱,我看看自己的钱够不够。”
池骋算了算:“怎么着也得一百万吧,那么你就出四十万,我出六十万。”
沈檬想了想,她开公司就是为了不想当姜一菲那种只花老公钱的女人,想让季凉川大吃一惊,所以她是打死也不会拿季凉川一分钱的。可她才刚入律师行没几年,不算资深律师,贺总为了巴结她,平时给她拉的巨额官司她不屑一顾全都拒绝了,自己平时积攒的也不到四十万。如果找家里要钱的话,准把她爸妈给吓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要闹离婚呢,所以还是不要惊动家里人了。
沈檬不想让池骋看出自己有经济上的困难,干脆地说:“好,但我需要点时间,没办法太快给你这么一大笔钱。”
“不着急,我先选地址。”池骋道。
沈檬忽然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不对啊,你跟我一届毕业的,都不算资深律师,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池骋忽然得意地吸吸鼻子说:“你是不知道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天天打工,每天就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用来赚钱学习,还曾写过几篇稿子,关于国际法律的。当时发表后受到了校内表扬,为此学校还发了我一笔奖学金,我都存着呢!”
简直是模范好学生,说得她都感动了,学霸就是学霸啊……
这几天,她一直想着资金筹备的事情,季凉川那边去美国的行程也终于订了下来,下个月初飞往美国。她仔细算了算,其实也没剩几天了,心里不自觉地感觉一阵失落。
正发愁不知道该从哪里弄那四十万呢,红豆一个电话立刻提醒了她!红豆啊红豆,你也太倒霉了!沈檬心里偷着乐。
“喂,你在哪里啊?我跟婚纱店老板约了时间要去试婚纱,你过来陪我啊。叶念瑾那倒霉蛋正陪一个大客户呢,目前抽不出空来。”红豆明显有点生气。
本来沈檬就打算陪她试婚纱的,这下正好连借钱的事情也一起了!想到这里,她应下来挂断电话就往她说的那家婚纱店跑。
刚推门进去,就见红豆正一脸没出息地看那些婚纱册子呢,抬头见她来了,立刻招手喊她过去:“沈檬,你快过来看!这些婚纱都是最新款的,我都挑花眼了!快帮帮我!”
结婚的女人最幸福了,尤其是选婚纱的时候,她可是深有体会。她记得自己挑婚纱的时候,某人说让她选两套,怎么最后也没兑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