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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侠云这才冷静一点,宋绮云么?

宋绮云的确不简单, 圈内少数人也知道他和觉慧寺有些来往,虽然不清楚原由。之前兰菏在宋绮云手底下拍《鬼趣》, 说来也有鬼神色彩, 兴许那时候就带兰菏去请教了吧。

……但还是说不通思恪法师对兰菏那么尬夸吧!

方侠云努力找了个理由,也许,人家思恪法师就是对兰菏一见如故?

方侠云恢复淡定的口吻:【哦哦……那倒是你的机缘, 这样更巧了,周末还是得去上课。】

兰菏应了一声,随手就把那些法师都专门分了个组,深感以后发朋友圈得注意一点了,善用分组可见功能。

这还没完,方侠云寻思就是兰菏和思恪法师认识,虽然震惊,但这倒是更好。

约好的那天,方侠云就和兰菏一起去接思恪法师,他发现兰菏还带了根棍子,随口问道:“这什么?”

这不动法师的棍子啊,一直搁在兰菏这儿,兰菏还想还,不动法师直接说送他了,老头静修的时间越来越多,大多数事情交给思空,也不大打人了。

拿着临济棒,兰菏觉得学禅有加成,毕竟是高僧之物,虽是普通木棒,都浸染成法器了。

只是现在方侠云问起来,这根棍子就从登山杖成了别的。

兰菏:“哦……我练瑜伽用的瑜伽棍,等下结束了我去练习。”

方侠云感兴趣地道:“早听说你会瑜伽了,还能屏气装死,还能用木棍啊……”

兰菏:“嘿嘿。”

方侠云:“大腿能掰到脑袋上面吗?”

兰菏:“………………”

兰菏凌乱了,才看方侠云大笑道:“我听人说过这个梗,就玩一下。”

“我就说……”兰菏无语道,“怎么突然玩复古老梗。”

到了觉慧寺,方侠云给思恪法师发了短信,不一会儿他就出来,方侠云颠颠儿下车给拉开后面的车门,“大师请。”

“多谢。”思恪法师礼貌地道,又和兰菏也打招呼,“兰先生。”

方侠云看着还正常,就是老交情的样子。

思恪法师本来要上去的,看到了兰菏脚边放着一根眼熟的木棒,当时就抽了口凉气,忙不迭道:“这个,我坐前面去吧。”

方侠云一脸迷糊,他还寻思思恪法师和兰菏认识,特意让他们一起坐后座,“没事啊,你们二位就坐后面,我当回司机。”

“不了不了,不挤着兰先生了。”思恪法师撩着僧袍就往前面去了。

方侠云:“??”

思恪法师哪敢和兰菏并排坐啊,来老爷也就算了,来老爷脚边居然还放着方丈的法器!!

看过兰菏拎这根棍子打架的,还是少数。

旁人看就是普通木棍,懂行的人看来,就这根棍子,在觉慧寺乃至整个佛教界,算是威名赫赫了吧,给不动法师闯下了金刚之名。只是,思恪并不知此物到了兰菏手里,此时再回想兰菏玩笑般说不动法师夸他有佛心,寓意就更不一样了。

这东西要在宋浮檀手里,他都没那么惊讶。

原本对兰菏是对来老爷的尊重,现在又多了对方丈法器的敬畏,哪敢坐同一排呢。

到了地方上课时,思恪法师就更是局促了,人家这手里拿着方丈的木棒,他来讲禅,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够资格。

而且!

思恪法师暗搓搓偷看兰菏——

当头棒喝,那也不是每个和尚都有资格能接受的。

不动法师禅风峻猛,一棒打下去,悟则悟了,不然就是白挨。但,也不是每个和尚都能随意去讨教不动法师,想挨棒子就挨棒子的。否则那么多和尚,不动法师每天别敲木鱼了,光敲全体和尚脑袋得了。

自镇物桥之前,不动法师就逐渐不大出门了。就和家仙们比如白大仙爷修行到了一个程度,便去山里静修一样,不问世事,这棍子,许久许久没有人挨过了。

说实话,思恪法师有点想念顿悟的感觉,这本就是他们临济宗的特色。他不是不动法师的直系弟子,同为思字辈,受到的教导机会没有思空那样多。

所以他一边上课,一边就狂瞟兰菏放在桌边的木棒。

等到方侠云去洗手间时,思恪法师就趁机道:“来爷可以给我来一下吗?”

兰菏:“???”

兰菏:“…………你不要叫我来爷,叫兰先生或者兰菏都可以。”他挺谨慎的,就是没人也会注意,“还有,来一下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不动法师。”

他也不是听不懂,就是有点不敢置信。

思恪法师羞涩地道:“您不是有佛心么?”

兰菏哭笑不得:“我随便吹的啊,方丈夸我,又与我投缘,难道我还真能成佛?这个他说给我打鬼用的。”他觉得自己能用木棍打架,和用木棍点拨人,是两码事吧。

思恪法师一汗,也是没想到兰菏光用来斗殴了,“可是,此物方丈都交给你了。再说了,此物已沾染大智慧,成了法器,试试吧。”

兰菏一想,这确实已成法器,就和宋浮檀的念珠一样,他带着都对理解有加成,兴许,还真能有用?

和思恪法师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忽然便抄起棍子在思恪法师身上敲了一下,说道:“方丈交予我,只是因为我也算为镇物桥出过力。”

他冷不丁这一下,又解释了一句,思恪法师只觉得脑海中闪过什么,他奋力捕捉住那一抹灵光,喃喃道:“受教了,不错,诸佛世尊,皆出人间,万物有情即佛心……”

就是无常,有慈悲心,即有佛心,也可用得佛门法器。

思恪法师顿悟成功,当场就对兰菏一拜。

兰菏赶紧将他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思恪法师刚想道这是应该的。

兰菏碎碎念:“万一被看到,下次摆席面请我就是了。”

思恪法师:“……”

再说方侠云,他去了趟洗手间而已,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上课的情况变了。

思恪法师……对兰菏好像更尊重了,尊重到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给谁上课。

上完课后,方侠云道:“法师,多谢你今日为我们授课了。”

思恪法师马上道:“不敢当不敢当,也要多谢兰先生,我同样学到许多,你们也是我的老师。”他这么说着,眼睛是盯着兰菏看的。

兰菏:“……”

虽然兰菏是作为门外人,半带无意地使他顿悟,也算老师了。再者说,并非只有佛门弟子可为师。善财童子发菩提心,便参拜了五十三位善知识者,包括了居士、厨师、教师、老人、小孩等等,五十三参后,这才聚得福德。

所以说,佛弟子求学,只要有长处,就算是外道也可以求教,何况兰菏点拨他还是用的不动法师的法器。

方侠云一头雾水。

兰菏笑眯眯地道:“您说笑了,多谢您。”

单这样也就算了,方侠云这里还没弄清楚,结果第二次上课的时候,思恪法师把之前他设想过的清蕴法师、静明法师等,还有他没设想过但听闻过的法师都给带来了。

思恪法师:“呵呵,我深感自己有不足之处,这几位也颇为敬仰景升法师,又各有擅长之处,咱们九门功课同步学。”

兰菏:“……”

方侠云:“???”

兰菏大无语,有没有搞错,你们讲课来还是蹭打来了!

就算他们一个个找好了理由,演技也很自然,方侠云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微妙,这到底是景仰景升法师,还是景仰兰菏啊。

他逼问兰菏:“你在佛教界到底什么地位。”

那么多高人上赶着来教学?

兰菏:……不是来教学,是想来顿悟的。我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兰菏讪讪笑道:“没什么地位,可能就是因为宋导介绍过。”

方侠云:“宋绮云这么大面子吗,到底给你介绍多少法师了,你是不是偷偷剃度了,我看下你这是不是假发???”

兰菏:“……”

好好的导演,眼看着就要疯了。

兰菏给他扒拉了一下头发看是真的,也没办法了,半真半假地说道:“没,就是给我介绍了不动法师,不知道为什么,不动法师还挺喜欢我的,我送过他签名照。”

方侠云凝噎半晌才说了一句:“……………你有这关系不早说。”

兰菏:“唉。毕竟我也不太信他们。”

方侠云:“……”

如果说方侠云原本对兰菏是八成满意,现在,已经是十分满意了。

后来又有活动,记者提及网上对演员的争议,方侠云斩钉截铁地表示:除非景升法师复活,否则他认为圈内没有比兰菏更适合的演员!

……

……

再说兰菏这边,挑选好了一个吉日,要将胡大姑娘接到家里来。

他那猫咪别墅也不是随便放的,财神楼放在哪里,要么仙家自己指定了,或是可以修在白虎方,也就是大门外右边,又或者请人算一算。但无论哪种,必须是在净土上修,也就是没被人踩踏过的,不能修在路上吧。

前院都是草坪,兰菏选定了靠着墙的一处放好别墅。宋浮檀还写了楹联,贴在猫咪别墅的门洞两边。

到了日子,老白也过来了,他伤好了,说来看看胡大姑娘乔迁,当然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想看好戏。不过老白只会无耻地道,没有,大家都是亲戚。

老白一进来,就看到一条蛇盘在树上,脑袋探下来,那一圈围着个塑料套子,就跟喇叭一样。

老白震惊了,看着这蛇:“老四……真就戴喇叭了?”

柳十三嘶嘶吐了吐信,“你懂屁,这叫伊丽莎白圈。”

老白:“……?”

我懂,我觉得是你不懂……

这伊丽莎白圈因为很多猫狗绝育后都会戴,所以还有个名字叫耻辱圈。

“挂上去一点。”兰菏正在指挥胡七十九把彩绸挂在猫咪别墅顶端,这要挂上一个月,庆贺仙家入住。

胡七十九酸溜溜的,当初他们入住的时候,兰菏忌讳身份,压根没这么隆重过。她想住在白虎位,还说大门右边是消防通道,不让住咧。

老白飘了过去:“对了,今日接仙家的话,现场忌四眼,这些你都知道吧。”

兰菏“嗯?”了一声,看向白五:“不会吧,四眼都忌?”

这对白门也太不公平了。

白五:“……”

白五:“……不是我,是说有孕的妇女。”

兰菏这才醒神,哦,说是妇女怀了孕,连着孩子四只眼,他还以为嘲讽白门呢。

“不会,我门都锁好了,这院子是自家的。”兰菏道。

老白冲宋浮檀比了比拇指,开口就想阴阳怪气一波。

宋浮檀抢先一步道:“儿媳妇怎么样,下油锅了吗?”

老白:“……”

老白蔫蔫道:“早送至地府了,关在重牢,我花了些钱打点,把她关的离地藏王菩萨念经之处近一些。”

兰菏惊讶地看着老白:“居然还为她花钱?我以为你……”

老白之前一直表现得对水月特别冷漠,连前世的故事都不想听,又一心抓她回去。

“我们确已是陌路,我也并非她认识的那个人。我只是同情她,却不能让她再抱有幻想吧,她的魔念够深了。”老白那死人脸上,居然透出了一丝伤情。

兰菏几乎怀疑,老白到底有没有想起前世的事,这才不露行迹地照顾水月。毕竟柳门修行有成,都会被前世影响成恋爱脑。

但老白那伤情也就是一两秒的事,很快就对兰菏道:“为了打点我都穷死了,你再搞点钱给我。”

兰菏:“…………”

看这死样子,想起也只是一点点,良心不多。

“咳咳!”兰菏捂着胸口虚弱地后退两步,倒在宋浮檀怀里,沉痛地道,“孽子。”

老白:“戏精。”

兰菏:“你滚。”

老白:“父亲!”他上前给兰菏揉了揉手,“叠元宝辛苦了,钱可以晚点给。”

不一会儿吉时到了,兰菏堆好了香塔和元宝,朝着妙感山的方向上香,香烟一缕到坛前,胡大姑娘踏着香雾而来,满意地看着挂了彩绸贴了楹联的木质猫咪别墅,里头还有她的牌位,盈盈笑着对兰菏一拜,“尊家。”

其他人也都道:“恭喜胡大姑娘。”

胡大姑娘大气地一摆手,请大家一起吃供给她的香塔,“来,一同吃斋。”

老白扒拉着香烟,笑嘻嘻地道:“胡大姑娘来了,这牌位不得挪一挪次序?”

不错!

一门仙家,必有次序,新来了仙家,更要论定排在哪里,让每位仙家满意。

是按道行深浅,还是门第高下呢?

胡大姑娘淡淡一笑:“先来后到,这有何问题吗?再者,胡黄白柳,我胡门居长,娘娘座下,我也是有些脸面的,便是柳十三,也不得有异议。”

别说柳十三没有top癌了,就是有,他也就算个养子,连牌位也没有,实在犯不着和他们争辩次序。

而剩下可能提出异议的胡七十九和白五,又打不过胡大姑娘,只能认后。

况且,他俩本来就一个是趁虚而入,一个是在另一个趁虚而入的时候趁虚而入的。

故此,胡大姑娘的牌位毫无疑问地摆在最前面。

胡七十九也拽了白五,还端了果盘,主动卖乖道:“大姐姐,我与你姐妹齐心,刺团儿也是一般的。尊家如今马甲掉了,咱们守好不叫人再进来就是。”

胡大姑娘:“唔……”

“可是,现胡大姑娘到了父亲门下,咱们还有个长幼咧。”老白又道,非要搞点事不可。

可胡大姑娘到底是胡门,哪有让老白看热闹的道理,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四两拨千斤又不容反驳:“哪个做得老幺,自去做,我生来便是老大。老弟,懂?”

脑子坏了吧,她是老大,其他人排第几,怎么争,老幺是谁,关她屁事。

老白:“……”

老白和胡七十九、白五互相看了几眼,估量一下,呃,这个……

……

兰菏和宋浮檀站在一旁,很明显地看到院子内仙家们的移动,胡大姑娘那边,老白、胡七十九、白五渐渐都过去,聚集起来唧唧呱呱,也不知道是宅斗还是怎么的。

柳十三毫无所察,还顶着他那喇叭在树上自得其乐地边吃香边看电视剧。

过了会儿,老白在路过树下时对柳十三喊了一声:“老五,吃水果吗?”

柳十三:“?????”

兰菏:“……”

……怎么,都紧着一条蛇欺负的?

柳十三一下从树上滑下来了,追着老白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有病吧!玩儿老子啊!!”

他刚刚才被迫接受了自己是老四……连到底为什么是老四都还没搞清楚,又给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狂蟒之灾》开拍在即!

第88章 柳十三:无能狂舞!

柳十三追着老白骂了好一会儿, 老白鬼机灵,说完就遁了, 剩下柳十三蛇口大张, 露出蛇信和尖牙:“啊——”

胡大姑娘一边吃香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白一直奇奇怪怪的。”

胡七十九和白五也连连点头。

柳十三虽然不明真相,疑心却重, 脑袋嗖一下探到了白五面前:“你说!!”

相比狡猾的胡门,他选择恐吓丧门。

白五吓得打了个嗝,缓缓转了个身背对柳十三。

“……”柳十三绕了半圈,脑袋就转到了白五面前,森然道, “嗯?你们这些姓白的,是不是想一起害我?”

白五:“……”

白五憋了半天:“我跟他, 不是一家的……”

大家都姓白, 但不是同一个白。

柳十三冷笑:“胡胡白白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身体扭了两下,蛇首游移,眼泛寒光, 要是没有那个喇叭就更可怕了。

白五就地抱头一蹲,开始自闭。

“?”又装死, 柳十三骂道, “起来!起来回答问题!”

老白跑了,白五不理他,胡门两个作壁上观。

兰菏赶紧拉着宋浮檀进屋了。

一楼采光好, 是整面的落地玻璃,兰菏坐在里面的沙发上,清楚看到院子里黑蛇无能狂舞了许久,仿佛反复播放的gif。

这胡大姑娘来了,非但是柳十三又往后排了排,暴怒一场,还有其他宅斗戏码。

四大门记仇得很,胡大姑娘老早就揍过胡七十九,这次胡七十九虽然主动求和,却还是时时引起胡大姑娘不满。

胡大姑娘要是那么好说话,她就不是胡大姑娘了。

所以兰菏上课回来,就看到胡大姑娘骑在胡七十九身上,手里还揪着胡七十九的头发。

兰菏:“……”

作为胡仙,作为妙感山的管事,还有没有高级点的招数了?

兰菏问宋浮檀:“她俩这又怎么了?”

宋浮檀回头看了一眼:“说你在电视上模仿过哪一个。”

兰菏还僵持着的两个胡门道:“就不要再扯头花了,这好看吗?”

胡大姑娘和胡七十九同时愤愤道:“你还送过她头花?!!”

兰菏:“…………”

不过她们也是随便掐掐,就和老白不时就阴阳怪气一句一样。

而且胡大姑娘因有本职在妙感山,不得和胡七十九他们一样时刻在,只是不定时降坛。

.

镇物已定,兰菏过了段比较安生的日子,多数时间只要忙本职工作,在两个月的各方面课程、研究之后,也进组开始拍摄了,影片暂定名为《山河旧事》。

取景都在京城完成,不必去外地。宋浮檀还没嚣张到搬去剧组入住的酒店,但也差不多了,偶尔在家照料一下,常往剧组跑。

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在眼里,直呼大胆,这真的不像仅仅是好朋友呀!

兰菏的戏服是一袭长衫,片场演员也多着旧式衣衫。今天宋浮檀也来探班,中间休息就掐着他的长衫道:“还是瘦了。姥爷让我明天带些汤给你。”

导演还让兰菏增重,但宋浮檀看他穿着长衫,还是觉得空空荡荡的。

“替我谢谢姥爷。但也不能再胖了,不然接不上戏。”兰菏笑道,想到这个,说道,“这部戏拍完的时候,我带你回去过苗年吧。”

这就是要见家长了,他们在一起有段时间,宋浮檀没有催促过兰菏见家长,他也不知道龙老师夫妇观念如何,万一比较老旧,还得徐徐图之。

但兰菏提出来,那不管如何,就是他有意和家里坦白了,宋浮檀握着兰菏的手:“好。”

他一看,兰菏手指上还沾着些墨渍,显然是拍戏时写字沾上的,拿了张湿巾给兰菏擦去。剧组的人路过,无不被闪瞎狗眼。

擦着擦着,宋浮檀就看到桌边出现了两个穿长衫的身影,他起初以为是剧组的演员,可仔细看,就发现地上没有影子。

宋浮檀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着兰菏。

兰菏正趴在桌上,盯着自己那只伸出的手,似乎毫无所察。

但是熟悉他的宋浮檀知道,绝非如此。

两人就这么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便听那俩穿着长衫的鬼魂揣着袖子对话:“是他么?”

“看着像是,但又不像……是不是找错人了,是他怎么看不见我们的样子。”

“哎,那不会是谣言吧,总觉得不太靠谱。白来了白来了。”

其中一个凑近了兰菏,在他耳朵边喊了一声:“来老爷?来大老爷?”喊了两声兰菏都恍若未闻,他大着胆子又喊了一声,“来大流氓?”

喊完见兰菏还是没反应,和同伴拍了两下手,一副又后怕又惊喜的样子:“哎哟我这胆子。”

兰菏:“……”

那鬼摸着下巴道:“看来真的是谣言?怎么会传出这么离谱的谣言呢,来大流氓不是车祸,脸都被碾烂了死的么,怎么会长成这样儿。”

兰菏也撑着下巴:“对啊,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呢?”

鬼:“……”

兰菏看也没看他,只撸起袖子,把腕间的红痕露出来:“去化妆间等我哦。”

鬼:“…………”

路过的人看兰菏低声说话,只以为他在宋浮檀聊天,没人多想。

兰菏在化妆间外,把门打开,进去就听到一鬼“哎哟”一声,“谁,谁开灯。”

“你爹。”兰菏走了进去,随手关门,“你们听谁说我是来无常的?来围观吗?”

二鬼抖得和筛糠一样:“来老爷,我们也是听、听那个别的鬼,说,说的……实是想找,来无常,主持公道……并非有意围观……”

兰菏:“先告诉我,谁说的嘛。”

他俩也有点义气,低着头不敢说。

兰菏淡淡道:“不追究,说吧。”

其中一鬼抬起头,“真、真不追究?”

兰菏:“追究有什么意义,我就是想知道谁传出去的。”

兰菏谈不上生气,他那马甲本就只剩薄薄一层,那么多人都看到,两个月才有鬼魂听说,传播速度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主要是,兰菏和宋浮檀打了赌,看最早会从哪个门派传出去。

现在是验证赌约的时候了。

对方这才老实道来,原是有个道士养了兵马,不慎说给鬼卒知道了,这才一传十十传百。

“赢了赢了,我就说他们碎嘴子。”兰菏大喜,“行了,你们走吧。”

“来老爷!还有主持公道啊,”那鬼拉着兰菏的衣角,“我的尸骨没有好好下葬,被个神棍忽悠不孝子孙给搬回家去了……”

兰菏无语道:“我虽然是生无常,但不做这些生意的,这种事,你自去城隍庙登记不就好了,指望我帮你升堂么。”

他嘀咕道:“因城隍庙排队,这才来撞撞运气。”

都城隍庙香火的确盛于以往,怕是繁忙也更甚,兰菏本想拔腿就走,又道:“下不为例。你说这尸骨是怎么回事,变态么挖你尸骨。”

这鬼大喜,朝兰菏拜了一下,说道:“我本已安葬许久,只是我死后火化留下了一块观音骨,放在骨灰坛里一起葬了,迁葬之时,子孙请了个神棍,看到这个,就说拿回去供着可以保佑家中。您说这有啥保佑的!还请老爷为我做主,叫我检点尸骨归于安宁。”

兰菏莫名道:“什么观音骨?”

他可怜兮兮答道:“就是烧出了一块骨头,形似观音打坐。”

兰菏看他一眼:“你还有这本事?”

这鬼低头:“是,活着的时候大家就说我是块硬骨头……”

兰菏:“……”

像这样的观音骨,几万尸骨火化后,也不一定会火化出观音的形状。

而且有种说法,不同的人化出形状不一样。要是高僧还能称为舍利子,可绝大部分情况,只是被人做借口敛财罢了。纵有佛缘,尸骨不全,还谈何保佑。

只因此物要捡到家里去供起来,可不是随便一捡,有仪式,拿红布捡出来请到家里。就这么个过程,起码多花一千块。

“我知道了,你把名字和地址告诉我。”兰菏记下了名字,顺手发给了东岳庙的人。专业的事情,专业人士去干,总不能让他戴个口罩找上门去吧。

而且戴着口罩人家不会信,摘了人家更不会信……

那鬼感恩戴德又拜了一下。

兰菏出去了,对宋浮檀一摊手:“马甲掉光光,现在鬼也知道了。”他告诉宋浮檀,那鬼有块观音骨,“你说你死了后,是火化出坐佛的形状,还是莲花的形状呢?”

宋浮檀把他摁在墙上又亲又抱:“我又不做和尚,当然是……”

“嘶嘶。”

兰菏:“……”

宋浮檀:“……”

两人一转头,就看到窗户外有颗喇叭蛇头。

兰菏低骂一声站直了,把窗户关上,和宋浮檀一起往外走。

柳十三:“??”

他化为人形穿墙进来,伤都好全了还戴着那脖套,急道:“等等啊,还没说完呢,当然是什么?烧成爱他的形状吗?”

兰菏:“…………”

柳十三是唯一会跟到片场来的,兰菏无视他坐下继续看剧本,宋浮檀也隐隐不满地看了柳十三一眼,“你又没事了?”

“啊。”柳十三打了个哈欠,“是我没事,还是你们太不务正业,每天就想着拍戏,为何不多多亲近。”

兰菏觉得可笑:“虽然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但也不至于听你个单身蛇纸上谈兵吧。”

柳十三:“……”

柳十三气死,怒道:“你这是养龙的态度吗?!家有真龙浮居,就该好好满足真龙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