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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不同命啊,他这邻居长这样,靠脸就能吃饭了。不像他们这些家户型宗教服务供给者,在京城这片土地上,竞争激烈,要跟和尚道士喇嘛顶仙的阴阳先生等等同行,有时候甚至是女巫抢生意……房租饭钱都岌岌可危。

应韶看着邻居被蛊惑完,无视他们,开门进了自己家,这才招呼师弟们回去,要布下法阵,严阵以待!

……

兰菏一关上门,就抽纸巾擦了擦脸,弹他一脸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邻居今晚这是想干嘛呢。他赤脚走向厨房,心想可刚才那蛊对他怎么没用?

兰菏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应韶的蛊惑没用应该不是他学艺不精,也不是自己的无常身份——这无常也没说能免疫蛊毒攻击啊。

他估摸着,是自己他身上还有胡大姑娘送的指甲盖儿,迷惑人心是老胡家的看家本领,因此才没被迷住。

他随便琢磨了一下,也没往心里去,拿了瓶装水出来,晚上喝点水,再吃点外卖水果就对付了。

兰菏吃完水果,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剧本,想着剧情就睡着了,半夜才被冷醒,爬起来一看,老白坐在他床头,阴森森地问道:“你还有钱啵?”

兰菏:“……”

兰菏崩溃地道:“这才多久,你就没钱了?有没有五个小时?”

啃老也不是这么啃的吧,过于勤奋了。

老白搓搓手,“都怪胡大姑娘,她埋怨我瞒着你的住处——我可是替你挡住她的搜寻了。她一生气,拉着我非要和我赌钱,把钱都给我赢走了。”

“没了没了,真没了,我一颗也没有了!你过几天再来!”兰菏无力地爬起来,想关窗户。

外头一阵一阵阴风刮进来,明明已经是夏天了,却阴寒得如在黄泉,他本以为是因为老白在,谁知往外一看,飘着十好几号冤魂。

这些冤魂手腕上都系着丝线,悬停在空中,正在辨认方位。

兰菏:“唉……”

好累,能不管吗?

但这些冤魂样子,像是被人拘着……要是视而不见,好像太冷酷了吧。

应韶的屋子门窗都贴了符,这些冤魂是被拘役为仆,但也因为是冤魂,神智不是特别清楚,看着兰菏家大开的窗,就琢磨从这边进去。

结果排着队从窗户进去,就见里头坐着无常,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配置相当齐全。

其中一个无常幽幽看他们一眼,疲惫地道:“来都来了,跟我走吧。”

众鬼:“…………”

鬼还没到手,两个无常已经商量起来了:

“非要送啊?唉,看在你的面子上,拉觉慧寺去吧。”

兰菏讶然,“你也送觉慧寺?不是应该找个道观吗?”

老白:“你懂什么,花他们钱办自己事儿,超度完我给拉东岳去。”

兰菏:“……”

……

隔壁。

应韶正襟危坐,随时准备迎接大敌。

两个师弟则跺了跺脚,“师兄,你说什么时候才来啊,我脚有点麻了。”

应韶看看都子时了,笃定地道:“应该快了!”

.

觉慧寺。

月色如水,宋浮檀和思空坐在庭院中下棋,窦春庭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旁观。

因为上次离魂一去多时,下达黄泉,宋浮檀身体略有不适,便在觉慧寺住几日休息,窦春庭也被打发来陪表哥。

思空落下一子,微微一笑,“你有些心浮气躁。”

虽然宋浮檀看上去仍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但思空能从他的棋路看出来,心思确是乱了。

窦春庭还懵呢,哪有哪有,姑姑还让他注意表哥的情况,他可半点没看出来表哥心浮气躁,不还是安安静静,要么看书要么写稿子吗?

宋浮檀被思空道破,索性放下了棋子,大方承认,“那就到这里吧,没心情了。”

思空颔首,站了起来。

“思空。”宋浮檀忽然喊他,“你会金轮咒么?能不能教我。”

思空却是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这还是宋浮檀头一次要向他们学什么东西,“会,你要学,必然也是很快的。”

宋浮檀是师父口中的“病身红莲”,佛家推崇莲花,病身红莲指的即是历经劫难,却心性如红莲坚韧清净,不可动摇,正因如此,那些妖邪从来无法侵入他的心神,拿他没辙。

也因此,一个金轮咒,宋浮檀想学,不必担心学不会。

“金轮咒是什么?”窦春庭状况外地问道。

思空饱含深意地笑了笑道:“持此咒,夜梦所思之人。”

宋浮檀的手指在石桌上点了几下,算是默认了。

从第一面起,他就对小来有好感,这是在阴间或阳间都从未有过的。他甚至从未想过,自己会觉得一个阴间生物可爱。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都死两百多年了。也正因为对方来自阴间,宋浮檀连他的全名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跃跃欲试,又举足不前……现在又是许久未见,他想,或能梦里见一见?

窦春庭“哇”了一声,“表哥你恋爱了?不对,恋爱了可以直接见真人啊,难道是单恋?”

宋浮檀站起来,并不打算和窦春庭分享自己的事,“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我不,我也想学这咒啊。表哥,你到底想见谁,你告诉我,我保证不跟姑姑、姑父说。”窦春庭抱着桌子不肯走。

可惜宋浮檀态度坚决,

窦春庭含怨道:“不告诉我梦姑是谁也罢了,咒都不让学,虚竹哥,你也太小气了!”

宋浮檀:“……”

他一脚踹在了窦春庭身上。

第17章 这才是猛男应该修的佛

一干冤魂哪料到该进的大门还没进去, 就在隔壁被两个无常抓个正着,简直好比偷盗偷进了警察家。被兰菏和老白撕了身上拘役的绳子, 捆成一串前往觉慧寺, 自始至终都是满头雾水。

“你看你勾魂勾的也少,不知道我们无常有个手法,叫无常结, 打上了后,便是勾几十个鬼,也难跑脱。”老白展示给他看,“不像阴曹地府,他们的逃脱率高多了。”

他暗搓搓开始diss阴曹地府, 因为已经知道了严三有过挖角的想法。虽说兰菏应该不会去,也要未雨绸缪嘛。

技多不压身, 兰菏真学了起来。

老白哈哈大笑:“还说你不愿意走无常, 这不是学的挺认真嘛。”

兰菏看了他一眼:“老白,你有没有看到我头上写了四个字。”

老白:“看到了。”

兰菏:“念一下。”

老白:“来都来了……”

老白:“……”

……行吧,他懂了。

到了觉慧寺,只见这里游魂众多, 偶有路人走过,穿过他们的身体, 那些鬼力低微的游魂就会面目模糊地散开一会儿, 好半天才能聚拢回来。

“今日怕是在办法会,这样热闹。太好了,趁机混进去一起超度。”老白仔细听了听, 确实有念经声。

寺庙举办超度法会,自然游魂围在旁边听经,希望获得超拔机会。科仪咒语中会有邀请鬼差带着魂魄前来赴会的内容,这算是一个邀请,能让他们进去。

“来老爷,来老爷!”

兰菏忽有声音喊自己,一看,是穿着长衫的徐贵,他的身形看上去比上次凝练了不少,“是你啊,徐贵。”

“来老爷,还有这位老爷。”徐贵作揖,憨憨一笑,“给二位请安了。来老爷,我刚在里面吃了化食呢,你都来晚了,快进去吃东西吧。”

“哦哦!”兰菏想起了觉慧寺的素斋,抓着老白,“冲呀!"

进去后兰菏才发现自己想差了,法会上自然也摆着供品,却不是素斋,只是香花水果。兰菏挑拣着吃了一些,可他晚上吃得就是水果,实在有点腻了。

“我要是在这里飘来飘去找吃的,会被和尚抓起来打吗?”兰菏犹豫地问老白。

老白:“穿着制服呢,怕什么。要是遇到高僧,你就说来参加法会的,迷路了。”

兰菏:“可以可以。”

兰菏往觉慧寺的僧侣生活区域飘,想找找后厨,竟然在一处院落看到了宋浮檀,他随意地睡在靠窗的木榻上,窗户打开,月光和兰菏的目光就一起落在他俊美的脸上。

“咦……”兰菏也没惊讶疑惑多久,宋浮檀和觉慧寺颇有渊源的样子,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兰菏几乎没思考,就飘了下去,打量一会儿,蹲下来往他脖子吹凉气,“呼——呼——”

宋浮檀持诵咒文,渐渐入睡,脖子上凉飕飕的感觉,让他慢慢睁开眼睛,一般这种阴风掠颈,都是鬼怪出现的前兆,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睁眼却看到了小来蹲在床边吓唬他:“略略略。”

宋浮檀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应当是自己的梦境,金轮咒一念,他真的梦到小来了。

既是在梦中,宋浮檀也直勾勾看着他道:“你来了。”

“啊?你也太淡定了吧,难道一点都不惊讶吗!”兰菏还以为能吓宋浮檀一跳,这也太淡定了吧,不愧是常见鬼的,“我和我同事一起送冤魂过来,本来想找到吃的,没想到看到你也在啦。”

宋浮檀:“?”

他心中略有点奇怪,怎么这个梦还这么完整,甚至带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剧情。同事,指的是那个阴曹地府的阴差吗?

不过,到底是梦,还是有荒诞的bug。东岳阴司的阴差,怎么押送冤魂到觉慧寺来。

宋浮檀忽略了这bug,只顺着道:“你是想让我带路去厨房,才叫醒我的吗?”

“被你发现啦,我看你肯定知道吃的在哪儿。”兰菏拿着勾魂索,“哎,不如,你跟我一起飘去吃吧,这样方便。我好像也更习惯看你的魂体。”

“嗯。”

既因为面对小来,又是在做梦,宋浮檀情愿离魂而出。

兰菏把他一勾,就扯了出来,又伸出手。

宋浮檀握住了兰菏的手,顺势完全脱离躯壳,站了起来。

魂魄与魂魄的接触,是一种奇妙的触感,冰冰凉凉,似虚还实。他想,果然是做梦,才会手拉手,但感觉还挺真实。

“跟我来吧,在单位吃得不好吗?”宋浮檀想到传说中饥一餐饱一餐的鬼差,觉得小来的确是很消瘦啊。

“太不好了!”兰菏想到的却是柳醇阳,“呜,我上司都不让我吃饱。”

虽是在梦里,但看到小来的样子,宋浮檀还是觉得太可怜了,这都是现实的映射啊。

宋浮檀立刻把他带到了厨房,“这里还有一些萝卜糕和素牛排,是我表弟备下的夜宵,你都吃了吧。”

白萝卜丝和粘米粉做的萝卜糕,透着萝卜的清香甜味,软弹可口,咸甜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腻。而素牛排其实是豆干做的,浇上汤汁后几乎能以假乱真,色香味都十分接近荤菜。

兰菏快乐地吃了起来,“我早听说觉慧寺的素斋味道一绝,终于吃到了,刚才找了半天呢。他们烧菜怎么烧的,味道怎么就特别好呢?”

宋浮檀:“后厨告诉我,炒菜时会放《楞严经》。”

兰菏:“……”

兰菏大声道:“我不信!你不要骗我们东岳来的无常!”

宋浮檀觉得他实在是可爱极了,“因为放了《楞严经》心境更加平静,就能烧出高水平的斋菜了。”

兰菏:“好吧,这样还有一点道理。”

既在梦里,也无所顾忌,宋浮檀问他:“如果以后你饿了,就来觉慧寺吃东西吧?你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提前准备好。”

兰菏:“好!!!!”

宋浮檀看他高兴的劲儿,自己也带上了笑。随即有些怅然,如果这不是梦,该多好。

正是这时,老白飘飘忽忽过来了,“小来,找到吃的了么,我也饿了——这谁啊?”

“这是我一个朋友。”兰菏招了招手,又给宋浮檀介绍,“这是我同事老白。”

宋浮檀:“老白???”

他的表情太不可思议了,连老白都有些莫名其妙,“是……我啊,有什么问题吗?”

宋浮檀忽然觉得不对了,他没见过老白,持金轮咒是夜梦所思之人,可没见过的怎么也会梦到。

他冷静地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吗?”

兰菏:“做梦?你在说什么?”

宋浮檀:“……”

兰菏反应了一会儿,才惊愕地道:“啊,你以为自己一直在做梦?”

宋浮檀:“…………”

他慢慢抬头揉了揉眉心,虽然想见小来,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老白还在状况外:“啥情况,这人干嘛呢,到底死没死。”

宋浮檀头疼地道:“可你是东岳阴司阴差,怎么会来觉慧寺参加法会,还答应我常来。”

“等等,你觉得我不可能出现在觉慧寺,所以认为这是梦?”兰菏觉得自己是不是找到重点了,“但是我和老白是来占便宜的诶。”

宋浮檀:“……”

老白继续状况外:“干嘛了?我还有吃的吗?”

宋浮檀从纱罩下又拿出了一碟菜,递给老白,老白就接过吃自己的,不吭声了。

“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搞笑了吧!我就说你被我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那么淡定,原来是当梦。”兰菏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更多,“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浮檀内心比兰菏理解的更不好意思,他努力在兰菏面前保持淡定,“但你还是很少来这里吧,我带你走走。”

他是时常来觉慧寺的,以往可没见过小来。

兰菏立刻答应了,“我们溜达一下,等老白吃完了再走。”

……

两人走了出去,隐隐还能听到唱经声,僧侣们的超度法会还在进行,要是飘得高一些,还能看到那些祈求得到超拔的鬼众。

“其实昨天,我还想起你和小瘸驴了,不是在梦里哈,没想到又见面了。”兰菏笑哈哈地道,被刚才那一出逗得心情颇好了。

宋浮檀听到他的话,心里就不自觉写起了散文,嗯,他也在想我。

兰菏和他一起一边闲聊,一边往屋顶上飘,只见一个年轻僧人正在院子里,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像是入定了。

兰菏看着眼熟,心说这不是那什么思空法师么,据说是觉慧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当家,也就是监寺,方丈的左膀右臂,位置相当重要,加上长得又帅,还在网上红过一阵呢。

据说不止网红,佛法也精深,在业界很有名……

此时,又有几个僧人进了这院子,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僧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脸上布着皱纹,但眼神清明,身形高大,穿一身最普通的僧衣走在最前面。

看到思空坐在那里发呆,那老僧问道:“思空在做什么?”

思空回神,讷讷道:“我在想,暑气逼人,如何修禅。”

“为何不回避?”老僧提起拐杖,就往思空身上抽。

别看老头上了年纪,一动起来,袖子挽起,竟是肌肉鼓鼓,而且他比思空还高了半个头呢。

原本安静俊美的思空法师一下跳了起来,脸也吃痛地皱了起来,战战兢兢对老僧一拜。

谁知道老僧又是一下抽了过去,思空再受一棒,龇牙咧嘴地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可硬求心无波澜,我这就去吹着电风扇修禅!”

老僧这才把拐杖收了起来,“去罢!”

他看思空灰溜溜走了,又嘱咐起了身边的僧人。

兰菏目瞪口呆,“这是谁啊?”

宋浮檀道:“这里的方丈,不动法师,也是先前那僧人的师父。”

难怪敢打思空,原来是师父加方丈啊,兰菏对这个名字也有点印象,有时会在新闻上看到,很有名的老和尚。但他想象中的不动法师,或者说每个老和尚,应该都是慈眉善目的,这位举棍打人的样子可太凶残了。

兰菏喉咙痒痒,忍不住道:“刚刚那是什么意思,说着说着就拿拐棍打人。”

宋浮檀:“那不是拐棍。”

兰菏:“啊?是什么?”

宋浮檀:“是他专门打人用的棍子。”

兰菏:“???”

兰菏震撼地道:“……年纪这么大了,这方丈还是武僧啊。”

宋浮檀被逗得轻笑出声,“你听过当头棒喝吗?”

兰菏就是不信佛也听过这个成语,“当然了,就是突然吓人,让他们领悟道理……咦,你的意思是大师刚才也是在当头棒喝?还真直接用棒子打的啊?”

“这可是临济宗的拿手本事之一,佛学界有‘临济将军’之称。”宋浮檀悠悠解释。

其实和尚也很有多种,并非人人都“拈花一笑”那么温柔,拳来脚去都有。

临济宗这流派的风格就一直很峻烈。

当初临济初祖,义玄法师修行时,那不是被棒喝一次两次啊,是问了三次,三次都被棍子打。德山宣鉴法师更是凶猛,徒弟说话也打三十棒,不说话也要打三十棒。

德山棒,临济喝,正是“当头棒喝”的起源。

不过人家动棍子,都是为了让人开悟。他们出名后也有人模仿,乱打,乱喝,但是没功力打了也白搭,那就不叫峻烈了,叫鲁莽,反惹嘲笑。

这位不动法师,就非常复古,擅长棒喝弟子,在当今可算是很少见了。就因为颇有古风,还和德山法师一样,精研《金刚经》,他在业界也被称为金刚法师。

而且吧,人家德山法师那棍子打下去,还分类型,有招式的,有让学者归正路的棒,有验证虚实的棒,有勉励性的棒,等等。

最牛逼的一种叫盲加瞎棒,这种棒属于没道理,抬手就打……

“盲加瞎棒?打你就打你,不挑理由啊。”兰菏第一次知道,“当头棒喝”还这么系统,而且是人家这流派的特殊风格,他咽了口口水,赞叹道:“厉害,这才是猛男应该修的佛啊!!”

宋浮檀:“…………”

这时候,下头那老和尚突然一抬头,眼神清凌凌地看了过来,极为犀利。

兰菏顿时像被北极的风拂面,不过不动法师也只看了一眼,就一笑了之,离开了院子。

兰菏沉默了一会儿,才恢复,“他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宋浮檀道:“一直能看到。”

兰菏囧道:“那我刚说他们猛男,岂不是也听到了……”

宋浮檀刚想安慰,兰菏很快活泼过来了,“那应该没事,我夸他们呢!”

宋浮檀:“……”

兰菏索性坐在屋顶和宋浮檀聊天,“我听说最近京城有些乱,难怪你老是离魂,要小心一点呀。”

见他关心自己,宋浮檀点头,“我知道。你也很忙吧。”连吃饭也没什么时间了。

“倒是还好。对了,上回那个给我们使绊子的守门吏,我朋友把他的牙给打掉一颗,哈哈哈哈哈!”兰菏给宋浮檀分享起上回一同下黄泉经历的后续。

宋浮檀看他露着笑意的眼睛,忍不住心底不安的跃动,说道:“我姓宋……”

要把名字告诉我?兰菏半是惊讶半是了然,就像他早也在等这一刻。

只是,宋浮檀不过说了两个字,身形竟不受控制地向后移。

“这是怎么了?”兰菏跳起来。

“……要回魂了。”宋浮檀略带懊恼地刚说罢,已经被不知何处来的清风送走了。

“诶!”兰菏一愕随即露出笑容,虽然没听到名字,但至少知道对方有这份心了,他跳起来招了招手,轻松地道,“算了,下回再说吧!”

嗯……

宋浮檀只觉瞬息之间,天旋地转,自己也回到了身体之中,再次睁开眼时,窦春庭正紧张地趴在床边看他,“表哥,你还好吧?我看你又离魂了,赶紧找思空法师把你弄回来,他说幸好你走得不远……太可怕了,在寺庙里也能离魂啊。”

宋浮檀面无表情地看着窦春庭。

窦春庭:“表哥?”

宋浮檀站起来开始殴打表弟。

……

应韶守到快天光大亮,实在困到不行了,还是什么都没出现。

他都郁闷了,“是不是耍我呢,还说今晚要我好看,浪费我这么多钱!”

师弟们也很郁闷,不但是满腔豪情被消磨光了,主要是花了钱啊,“就是,好穷的。”

“不行,可能是为了麻痹我们,要在最后一刻来。”应韶洗了把冷水脸,努力睁大眼睛,这时身体忽然猛地一颤,吓得连个师弟都大叫起来。

“师兄,师兄怎么了!”

“是不是中咒了?”

“没事……”应韶把手机拿了出来,“来短信了。”

他点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里面只有一句话:算你狠!走着瞧!

应韶:“??”

神经病啊。

兰菏早起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看到应韶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也在买豆浆油条,两人对视了一眼,“早安。”

兰菏问:“你整晚没睡吗?”

应韶勉强一笑,“是啊。”

兰菏故意道:“嘿嘿,我睡得特别香。”

应韶:“……”

白蛊惑了!白蛊惑了!

既没听到八卦,也没什么动静能吵到邻居!完全是在给邻居助眠!

……

兰菏又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去郊区的拍摄地集合。

这里的院子都相当有年纪了,或者说这一带的建筑都比较老,附近还有个民俗村景区呢。

程海东迅速开始八卦,说导演原来勘景都看好了,租下房屋做拍摄地,谁知道临时出了差错,村里有人喝多了,居然一下把几处的院墙都给撞了,连屋子也有了些损毁,连布好的景也白费。

柳醇阳气死了,临时又选别的屋子重新布景,这才拖了两天,因为急还多花了不少钱。

陈星扬说,“然后这里都是炕,得睡大通铺啊。”

拍摄期间嘛,条件比这困难的还有,兰菏点了点头。

兰菏、程海东、陈星扬他们都和柳醇阳住在同一个院子的不同房间,这院子因为是临时换的,他们到的时候还没完全收拾好,在院子外头等了一会儿。

这边的主人家姓杨,给他们张罗的是这家的小儿子,剧组的人喊他小杨,人挺热情的。

有剧组来,村里不少人在旁边围观,“嚯,这钱又给杨家赚了,我就说他家那运是真好,这签了约的,都能撞了,跑他家去。”

“听说还加钱了,他一大家子,三四个院子呢,多赚多少……”

程海东听了,小声道:“那这人家够不错的啊,虽然村子远了点,这么大块地呢,还特有历史,可以租出去赚钱,弄民宿也能赚不少吧。哎,比我是舒服多了。”

他说着,又揉了揉自己的腰。

“你天天想吃火锅,住这儿吃火锅可不方便。”兰菏安慰了他几句,看收拾得差不多,进去放行李了。

换了地方拍摄依然挺累的,陈星语和老林只晚半天,特意带着淼淼来看了,这些天他们过得可轻松太多了。

这时陈星语夫妇已经是十分信任兰菏了,他抱着淼淼的时候,老林在外头和陈星扬聊天,陈星语也打起了盹儿来——即使不大哭闹,这么小的婴儿,带起来还是很累的。

兰菏趁机把胡大姑娘的指甲盖儿拿出来了,挫下来一小点,用纸包了点燃。

随着火焰嗤嗤烧化指甲,爆出淡青色的光焰,兰菏觉得像是有股气蹿到了自己身上,他好像一下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而且——

兰菏抬起左手,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像胡大姑娘一样长了一大截,尖利无比,泛着寒光。

兰菏赶紧看了一下身后,还好,没长狐狸尾巴。

他抓紧时间,长了指甲的手虚虚盖在淼淼头顶,淼淼看到他的手,也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你不会也认得出这手吧?”兰菏也对他一笑,随即咒了三遍:“功德金光色,晖晖开幽暗,定慧生莲花,诸魂神永安……”

咒罢,淼淼也就睡着了。

兰菏出去和老林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那边洗澡去了。

不多时,淼淼醒来哭了,老林赶紧抱起来,也没立刻去打扰兰菏,先哄了起来,看他可能是有些饿了,就喂了奶,喂完淼淼自然而然安静了下来,大眼睛四处张望。

慢慢的,老林才觉得哪里不对。

等一下,淼淼哭了,喂了奶,不哭了,这中间,没有兰菏,也没有兰菏的视频啊!

他傻傻想,这不是巧合吧,淼淼这会不会是……好全了?

待陈星语醒来的时候,淼淼已经一个小时没哭没闹了,陈星扬和老林正激动地抱着他,给陈星语分享这个消息。

也是这个时候,兰菏才过来。

淼淼一见他,就拍着手要抱——显然,虽然兰菏已经不是他的止哭良药了,但还是他最喜欢的人之一。

“兰菏,淼淼好了!”陈星语擦了擦眼泪,把淼淼递给他。她打心底觉得,就是因为兰菏,淼淼才慢慢好的!

兰菏接过淼淼,抱着他柔声道:“是么,爱哭鬼好了?”

这夫妻俩是难掩激动,老林还拍了个小视频,转头就被陈星语发到自己微博上去了,激情发言:“我儿子最喜欢的人!!”

如果没什么新戏,陈星语是难得发一次微博的,原创微博能带图、带视频更少,她一发,粉丝们立刻蜂拥而至。

只是看了内容有点迷惑,陈星语的朋友就那么小猫三两只,这又是谁?怎么还成了她儿子最喜欢的人?

而且以大家对陈星语以前微博的分析,但凡是她自己写的,很少用感叹号……

网友那侦察能力多强啊,迅速就挖了出来是陈星扬新戏的搭档,前段时间陈星语还去客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