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未毕,一掌横里劈出。
老太婆怕芮玮接不下,急忙说道:“欧阳家十三招阴阳散手,右掌为虚,左掌拿实,能三招不败就算胜啦。”
话里意思叫玮芮三招后便不要再斗,因这阴阳散手为欧阳龙年最厉害的绝技。
欧阳龙年未料到老太婆会晓得阴阳散手,心忖:“四十年前华山武会就因阴阳散手没有练成败在胡一刀手中,武林中除了当年武会参加者知道外,绝无另外一人知道自家的阴阳散手的,难道这老太婆还是她……”
芮玮见欧阳波那掌声来,左掌直立胸前,心知厉害的杀着在那左掌,倘若去挡击来右掌,左掌突然措手不及。
芮玮得到老太婆的指点,心生感激,但见他不看欧阳波的掌势,倏地一脚踏出。
欧阳波满以为这一招除阴阳散手就教芮玮狼狈不堪,那知陡失敌踪,不由心中一慌,刹那间一股劲道袭来。
芮玮飞在空中,双脚连环踢出,齐向欧阳波直立胸前的左招攻去,不等欧阳波杀手袭出先已抢了先机。
欧阳波左掌被制,首招失利,但也不乱,后退三步,左掌阴阳散手再度击出。
芮玮落地后又是一脚踏出,这一脚与上一脚并无分别,然而同样的步法欧阳波仍不能抢先,觉胸前劲力袭来,又将二掌的杀着制住,不得已退三步,再发第三招。
只见芮玮仅以一招步法,把欧阳波逼得步步后退,到他十三招阴阳散手一一才展出一手,已后逼退三十九步,退到船沿不能再退了,再退就要掉落海中。
芮玮有意要把他逼落海中替简怀萱复仇,脚步不停,仍是一步跳出,双脚连环向欧阳波胸前踢去。
欧阳波阴阳散手不能展出,势必要退落海中,才保胸前不被袭到,当此危机,他忘了要三招败敌的豪语,纵身跃落海中,保命为先。
叶青格格笑道:“好个三招败敌,结果被人家一招脚步击落海中呵!”
欧阳龙年看到此,脸色气得铁青,顾不得以大欺小,坏了前辈名声,亦是一招阴阳散手向芮玮劈去。
芮玮不知厉害,依样葫芦,一步踏出想抢先机制住欧阳龙年,岂知欧阳龙年的功夫,绝非欧阳波能比,同样的阴阳散手到他的手中,声势却陡增数倍。
只见他左掌一翻,已抓到芮玮左脚上,但等他用力一摔,芮玮势必要击落海中。
而且以欧阳龙年的内功修为,抓住芮玮脚上稍一停留,芮玮那只脚必然被他深厚的内劲所摧毁而致残废。
老太婆看得清楚,大喝道:“撒手!”
一大片金光从她手中挥出,射向欧阳龙年后背上,欧阳龙年察觉到那片金光凌厉无比,非自己的内家罡气所能防御,不顾伤敌,放手翻掌向后抓去。
只见他双手抓得好快,竟将那片金光全部抓到手中,仔细一看,惊呼道:“牛毛天王针!”
老太婆伸手从脸上扯下一块人皮面具,立时露出如同少女的玉面来,冷笑道:“现在总知道我是谁了吧?”
欧阳龙年脸色惨变道:“果然是你!”
芮玮翻身落至船沿,左脚酸麻得站立不住,差点摔落海中,耳闻牛毛天王针,再见老太婆真面目,同时惊道:“天山玉面神婆!”
不错,老太婆就是玉面神婆,四十年前,中原五大高手之一。
欧阳龙年道:“蒋婆子,你乔装到我船上卧底吗?”
玉面神婆道:“谁来卧底,哼!”
欧阳龙年冷哼道:“百年已过,大家都要找玄龟集。你们海航不熟,惟我欧阳四海能去,你不是卧底探听消息,是为什么?”
玉面神婆骂道:“不要脸的人说不要脸的话,是我自己要来的嘛,你找你的,我找我的,老身求你到船上来没有?”
欧阳龙年气道:“那你为何乔装,叫我再也想不出玉面神婆会变成一个鸭皮老太婆,又为何一再不向老夫道出身份?”
玉面神婆冷笑道:“乔装是我自由,不道身份,没有必要当然不道身份。”
欧阳龙年大声讥笑道:“没有必要,凭你的身份名望,几个字就搪塞个理由嘛,蒋婆子,你要效哪下三流躲躲藏藏的行动,就直认吧,别臭美啦!”
玉面神婆玉面一红,心想:“自己不道明身份确有意暗中察看这海中之龙王有何发现,否则老友相见就该表明出来,以示清白。”当下默不做声,暗暗接受欧阳龙年的讥笑。
欧阳龙年得理不让人,又道:“我说蒋婆子,你干脆跳海吧,再呆在这里还想卧底吗?不如让我告诉你一点消息,好不好?”
玉面神婆窘得无地自容,更说不出一句话来。
芮玮上前向玉面神婆抱拳道:“都是晚辈害得老前辈暴露身份,以致老前辈受辱,唉!”
转身向欧阳龙年一揖道:“老先生,您不要再说了,晚辈跟你赔礼。”
欧阳龙年想到儿子被他逼落海中,涵养尽失,大怒道:“滚!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快给我滚到海中去,免得老夫动手。”叶青道:“大哥,咱们回到小船去。”
欧阳龙年阴沉沉道:“回小船,哼,还想回小船,臭小子,你给我乖乖跳到海中去有本领游到陆地再不准上任何一只船。”
玉面神婆笑道:“欧阳龙年,你不要欺人太甚!”
欧阳龙年冷笑道:“蒋婆子,你还好意思在此说话吗?”
玉面神婆怒道:“待会老身自会走的,但要走前,你那歹子的罪行倒要揭露,让大家知道你这糊涂老头的护短行径!”
欧阳龙年道:“我儿子有什么罪行,你能拿出证据吗?”
这时欧阳波已经被船夫捞上,全身湿淋淋的,玉面神婆指着他道:“证据,叫你儿子自己说。”
芮玮愤怒未息,看见欧阳波怒火又升,上前狠狠问道:“为什么逼她下海?”
欧阳波被芮玮的步法吓破了胆,见他上前,不禁连退数步,叶青冷笑道:“无胆鼠辈!”
欧阳波自幼被父亲骄宠,何尝被人这样骂过,况且对方是位娇美的女子,胆气一壮,大声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少爷因为……”
正要说出逼简怀萱跳海之因,欧阳龙年却丢不起这个脸,低声叱道:“波儿,住口!”
顿了顿又道:“那姓简的女子被吾儿救起再逼回海中,并无不对之处,倘若不救早死了,救了再叫她死去有何罪过?”
玉面神婆指着欧阳龙年骂道:“无耻啊,无耻啊,难怪你儿子不肖,上行下效,做父亲的无耻,儿子当然不肖……”
欧阳龙年截口道:“蒋婆子,老夫无耻就无耻到底,看你奈何得了,老夫将你救起,现在不想救你,快给我离开这里,莫待老夫动手逐客。”
玉面神婆气得浑身发抖:“好!好!老身离开这里,芮玮,咱们一起走!”
欧阳龙年厉声道:“你走,带那两位丫头坐他们的小船走可以,但是姓芮的那小子,老夫已经说过,不准他上任何船!”
玉面神婆拐杖在船板上“通”的一撞,毅然道:“老身要带他走,谁敢不给面子!”
欧阳龙年嘿嘿笑道:“蒋婆子,四十年前华山武会咱们打得还不够过瘾,今天就再打个天昏地暗,不分胜负不休!”
玉面神婆道:“我早说过,咱们要打一场,可是现在……”
欧阳龙年道:“现在不敢打了嘛,怕老夫赶你离开这艘大船吗?”
玉面神婆道:“你以为天下只有你才能找到葫芦岛,梦想!别以为这艘大船就可横行四海,像这样让歹子多行不义,不但找不到葫芦岛,而且总有一日这艘大船也会遭到大难,那时再无老身幸运,想坐只小船保命都没啦。”
欧阳龙年仰首长笑道:“你想坐那无桨无桅的船保命,这才是道地梦想,多行不义了老夫却以为吾儿没做过多行不义之事。”
玉面神婆道:“咱们要打之前,老身先要毙了你那多行不义的歹子!”
欧阳龙年大声喝道:“你敢!”
玉面神婆道:“天下凡事抬不过理字,老身要毙了你那歹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比起你要芮玮跳海的理由光明正大得多。”
欧阳龙年大怒道:“什么理由,说来听听?”
玉面神婆冷笑道:“你真要听吗?”
欧阳龙年一怔,心想:“自己儿子逼简怀萱跳海确是不该,但是给她来个死无对正,反正简怀萱跳海死了,不认账就是。”
当下道:“说吧,老夫的儿子行得直,站得正!”
玉面神婆冷笑了笑:“老身倒懒得说那些污秽事……”
欧阳龙年大笑道:“是没编好诬蔑吾儿清白的故事吧?”
玉面神婆缓缓走向欧阳波,欧阳龙年心知玉面神婆武功与自家不分上下,怕她擒拿爱子要挟,赶忙道:“波儿,过来。”
欧阳波快步走到他父亲身侧,却见五面神婆并非要拿他,而是向舱中走了。
欧阳龙年心中纳闷道:“这做什么啊?怕老夫赶她吗?也好,只要不跟老夫为难,看在往日老友情分上,送她至陆地有何不可。”
一步掠到芮玮身前,仰首望天道:“快跳海吧!”
芮玮面临强敌却也不惧,沉稳说道:“青儿快帮呼哈娜回到小船。”
叶青对芮玮的武功绝对相信,心相欧阳龙年要拦他回到小船没有可能,当下安心地牵起呼哈娜。
欧阳龙年道:“那位姓呼的女娃子不要走啦,老夫对你满有意思,留在船上做我儿媳吧。”
叶青心知回小船十成有九成是死路,不敢勉强,放下呼哈娜的纤手,呼哈娜笑道:“老先生,你对我有意思,姑娘对你那宝贝儿子却没半点意思,我和芮玮大哥,咱们在小船上等你。”
叶青笑了笑,呼哈娜自动牵起她的手,叶青与呼哈娜携手才走三步,欧阳波飞纵而上,拦在她们身前。
呼哈娜道:“让开,让开,你要相老婆,叫你父亲另找一位!”
欧阳波哈哈笑道:“家父要你不走,你就不能走。”
呼哈娜生成异域,说话没有一点忸怩做态,直说道:“你喜欢我吗?”
欧阳波淫笑道:“喜欢,绝对喜欢。”
呼哈娜道:“为什么喜欢,是我长得漂亮吗?”
欧阳波大笑道:“漂亮,的确漂亮,少爷就看上你那份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