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士谋悲伤地叹道:“你的看法与青儿一样,都看出简召舞的野心,惟有我老眼昏花,被蒙在鼓里,唉!他太没良心了,我帮他得天池府,不该这样对我!”
芮玮毫不客气地冷笑道:“这叫做自食恶果,你以为帮他杀母杀弟,他就会永远感激你的,不想想他这杀母杀弟的罪恶,愿意有人知道吗?他若一日不杀你,心里一日难安。”
叶士谋哈哈大笑道:“骂得好,自食恶果,果然是自食恶果厂顿了一顿,又道:“但是他的阴谋却未成功,七剑派虽然来了七九六十三人,结果一一或擒或杀,本岛主一根汗毛也未伤。”
芮玮冷冷道:“这一批败了还有下一批,七剑派门人散天下,从此后魔岛再无一日安宁。”叶士谋大声道:“本岛有天险屏障,七剑派敢再来,来一个杀一个。”
芮玮道:“不见得吧,七剑派练成七星阵,要杀可没那么容易。”
叶士谋大笑道:“七星阵何足道哉,这次来了六十三人共成九个七星阵,却被本岛主在二个时辰内一一击破。”
芮玮见过七星阵,心知七星阵的威力并非普通阵法可比,暗忖:“魔鬼岛虽将七星阵击破,人员定也大有损失。”
芮玮问道:“贵岛伤亡如何?”
叶士谋一时答不出话来,显然他的部下死伤甚重。
芮玮对叶士谋印象很坏,有意说道:“还只来了六十三人,倘若来了数百人,岛主自忖能够全身而退吗?”
叶士谋怔怔呆住,脑中一片纷乱。
芮玮道:“七星阵由人而定,功力越高阵法越厉害,此次七剑派仓促而来准备不周,下次或是七大掌门率众而来,那七星阵定然不同今日了。”
叶士谋威风尽失,叹了口气道:“不错,七剑派再来时,七星阵定然不同今日,就是今天若无一人相助,本岛将要伤亡更重!”
芮玮又道:“那人是谁,是郭少峰吗?”
叶士谋摇头道:“不是,郭少峰隐居不归谷,一步不出,我生性嗜武几次向他求教剑道,他回说:大仇不报,终生不谈剑道。今天相助之人,是一位女子,武功尤在郭少峰之上。”
芮玮喃喃自语道:“武功在郭少峰之上,而且还是女子?”
叶士谋望着芮玮疑惑的脸色,笑道:“那位奇女子公子或许相识。”
芮玮好奇地问:“快说是谁?”
叶士谋一怔摇头道:“我也不知是谁?”
叶士谋有气道:“你不知是谁,怎地知与我相识。”
叶上谋道:“因为她长得与公子一个容貌,所以猜她与你相识。”
芮玮惊呼一声想起在天池府墓中见到的黑衣女,只有她长得和自己甚为相像,急问道:“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叶上谋叹道:“她走了!”
芮玮失望地说:“走啦,你可知道去哪里?”
叶土谋道:“她的行动神秘莫测,虽然住在本岛但每年要到中原去一次,我问她去中原做什么,她却不说,其实她平常根本不说活,我问她当然白问。”
芮玮心知黑衣女子每年去中原的缘故,师父说过她每年八月十五到天池府祭墓,现在已是七月,一定又是到天池府去。
叶士谋又道:“记得还是十八年前的一个明月当空的夜里首次见到她,那天她救了我一命,迄今我还忘不了当时的情形!”
说到这里叶士谋不说了,顿了顿笑道:“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芮公子,我有一事想和你谈谈。”
芮玮摇头道:“你还是说当时的情形。”
芮玮甚想知道关于黑衣女子的往事,仿佛黑衣女的身世与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凡是她的往事皆想打探清楚。
叶士谋道:“你想知道,我不妨告诉你,这件事我只向女儿说过。
“十八年前我到中原游历,想讨教中原武功增长见识,我的武功自幼家传,在中原说来算不了什么。
“首先我拜访中原最有名望的七大剑派,想向他们印证武学,哪知七大剑派说我武功不正,不愿与我印证。
“我听到这话内心有气,心想你们自命武学正宗,我就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看你们还敢瞧不起人嘛。
“哼!七大剑武功虽然自称正宗却无特出人才,半年不到被我一一挫败该派名望最盛的高手。
“那天夜里踌躇满志的预备回归魔鬼岛,心想能够挫败七大剑派的高手,自家的武功也不弱啊!
“走到途中旷野处忽然七人将我围住,他们说要讨教我的武功,我想对呀,要讨教就讨教吧!
“足足战了三个时辰,天将破晓时,他们没有一个能胜我,但我也没有打败他们一个。
“我想打到现在也该够了,就说各位不错,咱们以后再印证,哪知他们七人忽然同时围攻来,我和他们每个武功难分上下,但是他们一齐攻来,我怎是对手,边战边骂道:‘好不要脸的七剑派掌门,明里不敢与我印证,暗里围攻算那门子英雄。’
“原来我到七剑派见各个掌门印证时,他们不屑见我,认为与邪派高手印证武学有失身份,胜了不光彩,败了颜面难存。
“后来见我将他们门下一一打败又不甘心,于是不约而同地找到我暗中印证,如此一来胜败无人知道,就是败了也不会传扬到武林中去。
“他们一一不能胜我就起了杀心,满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把我打个重伤,教我永生不再到中原逞威。
“岂知我早知他们是七派掌门,我虽未正面见过,但在赴各派讨教时,已将各个掌门的性格、容貌打听清楚。
“我一叫出他们的底细,武当派掌门就说,好啊,你既知道咱们是谁,就别想活啦。
“武当掌门说完七人加紧抢攻,所谓双拳难挡四手,几个照面不到我就左支右结,节节败退。
“退到路旁,忽见一位黑衣长发女子骑马而来,驰到我们争斗处,说道:‘不准打,不准打……’
“那女子颜面被长发掩住,谁也瞧不清楚她是谁,七剑派掌门哪会听她一个女子说话,兀自围攻不休。
“她只说‘不准打,不准打’这句话,别的话也不说,忽地加入战斗,只见她既不伸拳也不出掌,就用长长的衣袖挥舞起来。
“那衣袖被他舞动得飒飒作响,挨到身上就是受伤,七掌门以为她是我的帮手,分出四人来对付她。
“其实她谁也不帮,有时攻七掌门又有时攻起我来,她那衣袖的功夫神奇莫测,十几招下来就把我们每人打了一袖。
“这一袖打得我痛到骨髓去,忽然间我想到她说:‘不准打’的话,于是我就停止不斗。
“说也奇怪我一停手她就不攻我了,只攻七掌门,七掌门被她攻得无一人能分手对付我。
“我一旁静观,只见她那套袖功招奇妙,看得我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心想这才是真功夫,咱们跟她比差得太远了。
“七掌门勉强维持百招,每个身上少说挨了七、八下,被她那套袖打得皮破血流,狼狈不堪。
“打到后来七掌门知道厉害,一一鼠蹿奔去,她停手后也不望我,忽然上马,我急忙追上前要留下她。
“我向她说尽恭维感激的话,希望她到魔鬼岛去,我心里的意思邀她到魔鬼岛好向她请教武学。
“却见她一句话也不说,拉着马缰随时要走,我见留她不住,便运起魔眼功法,说:‘你跟我走吧。’
“运功时内心十分害怕,因这魔心眼功对付功力比自己高的人施为,只要对方运功反抗我一定要受重伤。
“哪知她并不运功反抗,我安下心来,就见她随着我走了。
“来到魔鬼岛她就安心住在为她收拾的房间,平日送饭去她就吃,但我跟她说话,她却一句不答。
“就这十八年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还是今天才说了话……”
芮玮忍不住问道:“说什么话啊?”
叶士谋叹道:“你想她会说什么话,还是那句‘不准打’的话,当七剑派门人攻到岛上,势如破竹,没有人阻挡得了,那七星阵实在厉害了!
“等到我赶去也不成,只有运起魔心眼功迷倒一人破了阵势,才能凭武功胜他们,或擒或杀。
“但会魔心眼功只有我一人,另外原氏兄弟会催眠术,咱们三人一时哪来得及连破九个七星阵。
“一个时辰后,我的部下被七星阵杀得尸横遍地,正在这时她来了,见到咱们相斗,就说那句‘不准打’。
“边说边加入战斗,只要有人出拳攻打,她就打那人,若不动,她就不打。
“我知道她这习性,于是号令奉岛全部停手,只见她一人飞来跃去闪电般的攻打剩下的三个七星阵。
“七星阵虽然厉害在她手中就如儿戏一般,几招就破了阵法,百招不到三七二十一人全被她衣袖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没有人再动手,她才乘船离去,我晓得今年她要离岛至中原的月份到了,这一去两个月才能回来。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终年不说一句话,是不能说话吗?还是说不清楚,所以不愿说话?”
芮玮道:“她会说话而且说得异常动听。”
叶士谋好生羡道:“你听她说过话吗?”
芮玮想起她在天池府对墓自言自语,点头道:‘听过,只是我也听的不多。’
叶士谋奇怪道:“那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呢?”
芮玮叹道:“我不知道,也许她是我的亲人,也许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叶士谋摇头道:“不!不!一定有关系,她就像你与简召舞的母亲。”
芮玮脸色惨然道:“是我母亲?不会,不会,生父早告诉我母亲死了,要果真是我母亲,我还认不出来嘛。”
其实他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母亲什么样子根本不知,他早知母亲病死了,其他关于母亲的琐碎事情一概不知,因他父亲从来不对他说。
叶土谋疑惑地摇头道:“那就奇怪啦,你与简召舞怎会无缘无故与她相像呢,若不是你的母亲,就一定是简召舞的母亲。”
叶士谋望望芮玮,又道:“要说是简召舞的母亲,就不会是你的母亲,若不是一母所生你们,哪会长的一模一样……”
芮玮摆手道:“别把我与简召舞提在一起,我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姓简我姓芮,他住金陵我住在山西,相像是偶然巧合。”
叶土谋自言自语道:“这巧合真奇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