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玮叹道:“师伯不会怪你,我更无一丝怪你,生死在天,我当尽半年之力精研扁鹊神篇,自配解药。”

  暗中忖道:“药王爷有了扁鹊神篇,一定能够解他师兄当年配的毒药,只是他心存尊敬,不敢再配解药。”

  又想:“怪自己命不好,史不旧什么毒药不好给我服,偏偏给我服的是那毒药,若是别的毒药,药王爷早给我解了。”

  药王爷道:“在半年内,你能自配解药,那本扁鹊神篇便不用还我,你有这等质资,当可接下此书,光大本门绝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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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玮道:“若不能自配解药,晚辈死去时,不知将此书交还给谁?”

  药王爷脸色不悦道:“难道没有一点自信吗?”

  芮玮雄心一发,心忖:“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哪怕悬梁刺股我也要自配解药来。”当下豪气如云,说道:“我配出解药后,一定以扁鹊神篇所载奇术,普救世人!”

  药王爷笑道:“只要你有这志气,我预祝你成功。”

  第四十回 病美人

  芮玮道:“晚辈尚有一事请教前辈。”

  药王爷说完本身的故事后对芮玮的感情大增,他也不知为何会将这故事原原本本告诉他,心忖:“敢情是他像师嫂的缘故吗?”

  芮玮唤道:“前辈……”

  药王爷从沉思中醒来,笑道:“你有何不解之事。”

  芮玮道:“那日晚辈听到前辈说牛毛天王针,不知牛毛天王针现今是何人惯使的暗器?”

  药王爷道:“你问这做什?”

  芮玮想到驯狮女刘育芷,神采焕发,道:“晚辈曾被一女子用针形暗器救了一命,心想也许就是前辈说的牛毛天王针。”

  药王爷道:“那女子是谁?”

  芮玮道:“她就是大师伯的后裔。”

  药王爷摇头道:“牛毛天王针不是刘家暗器,当今武林中以牛毛天王针为暗器者,只有天山玉面神婆一派,牛毛天王针不似梅花针轻易可以练成,非有绝妙手法与内功者,甚难练得成功。”

  芮玮猜测道:“莫非她是天山玉面神婆的弟子?”

  药王爷道:“玉面神婆性情古怪,没听说收过弟子。”

  芮玮惘然若失道:“这么说来,会是谁用牛毛天王针驱散在街上高喊‘失心女’的人群?”

  药王爷道:“以当时的情况看,那发射牛毛天王针的手法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我想只有玉面神婆才能做到。”

  芮玮心中难信,疑问道:“玉面神婆为何要用牛毛天王针驱散人群?”

  心想:“那发射者的用意显是要自己认出失心女就是简怀萱,那他一定知道我认识简怀萱,又有谁知道我认识简怀萱呢?”

  药王爷道:“玉面神婆的行径一向奇怪,她发针驱散人群,实难猜测有何用意。”

  芮玮喃喃低语道:“她不可能认识我呀?她不可能认识简怀萱……”

  药王爷笑道:“不要再胡思乱想啦,你把爱妻抛在外房这么久没有去理会,不怕她怪你吗?”

  芮玮暗骂糊涂:“怎可让她一人冷落在外一上午。”红着脸道:“她不是我妻子……”

  药王爷:哦”了一声,继又笑道:“不是你妻子也是最最要好的女友,我去请她进来。”

  药王爷走出,不一会林琼菊一人慢慢走进内房。

  芮玮迎上握住她手。

  林琼菊微微一挣没有挣开,任他握住,声音却有点委屈道:“你们一上午谈些什么,不能让我也来听听?”

  芮玮叹道:“药王爷讲了个故事,那故事叙他一生,他老人家一生坎坷不平,惋转凄恻,令人听来心酸不已。”

  林琼菊道:“难怪我在外房听到药王爷的哭声,是不是他叙到伤心处痛哭起来?”

  芮玮点头轻嗯一声。

  材琼菊道:“这么大年纪的人痛哭失声,想来他那一生也真悲苦了,大哥,你能说说给我听吗?”

  芮玮道:“好的,有时间我说来你听。”

  林琼菊见简怀萱静坐桌旁,目光瞬也不一瞬,问道:“她的病好了没有?”

  芮玮又是叹道:“只能说好了一半,还有一半没好。”

  当下将简怀萱的病情详细说出。

  听他说完,林琼菊不由也叹道:“她也真可怜,大哥半年内又要找人驱去内毒,又要去帮她寻访三眼秀士,时间怎么可能?”

  芮玮道:“药王爷借我一册医学奇书,我想在半年内找一个安静所在,研究医术自配出解药出来,然后天涯飘泊寻访三眼秀士。”

  林琼菊问道:“那是一册什么书?”

  芮玮道:“是战国名医扁鹊遗下的,我只要在半年内能够研究通,定然可以解去自身之毒。”

  林琼菊忧戚道:“倘苦研究不通呢?”

  芮玮凄凉道:“这是个以两人一生为赌的赌注,赢了我与怀萱皆有救,若不能赢我死了,怀萱流落无依,谁来照顾她……”

  说到这里,握紧林琼菊的手,恳切道:“我有一事请你答应。”

  林琼菊幽幽道:“可是要我来照顾简怀萱?”

  芮玮点头道:“你照顾她,送到药王爷这里,请他设法医治,若是药王爷也无法找到三眼秀士,你带她回黑堡,求你父亲给她口闲饭吃。”

  “这件事?你不要托我去办。”

  芮玮道:“为什么,你不愿意或是……”

  林琼菊忽然流下泪道:“大哥死了,我也不想再活。”

  芮玮心头一震,哑口说不出话来。

  忽听小老鼠道:“送到里面。”

  只见当先走进一位店伙,提着大桶饭,另只手提着菜盒,小老鼠跟在后面也是双手提着莱盒。

  小老鼠笑道:‘咱们大老板从斜对面酒楼叫来一桌菜,说请你们三位好好吃一顿。”

  说着吩咐店伙摆上酒菜,小老鼠一旁指挥,俨然以主人自居,芮玮笑道:“请你们大老板也来吃呀。”

  小老鼠道:“大老板早走啦,说你们要在这儿住半年。”

  芮玮大声问道:“真的走了吗?”

  这时那个掌柜的走进来,笑道:“我们老板走了好一会了。”

  芮玮:“他老人家去何处?”

  掌柜摇头赔笑道:“不知道,老板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谁也不知道他现在要到何处,总之五个地方,他随意走。”

  芮玮心想:药王爷隐居于市,行迹自不愿让人知道。问道:“他可留下话来?”

  掌柜道:“老板去时交待,要你们住在这里,说我们这里三位大夫医术尚佳,相公研究医术有不懂之处可请教他们三位。”

  芮玮暗忖:“药王爷一片好意于我大有帮助,否则此去居无定处哪有心思研究扁鹊神篇,不懂处又去向谁请教。”

  当下答道:“你们老板好意我接受啦,我们住在这里有麻烦之处,尚请多多包涵。”

  掌柜客气地道:“哪里,哪里,相公尽管安心住下,有什么事叫我们来做就是。”

  半年转眼就到,这半年内芮玮日夜用功,无一丝一毫的松懈,林琼菊知情达理,晓得这半年事关重大,平常除了体贴照顾芮玮外,还去照顾简怀萱吃饭、穿衣、睡觉。

  她任劳任怨无一句怨言,也绝不打扰芮玮,半年中可说和芮玮没有说上十句话儿。

  芮玮精心研究加有三位大夫也可请教,半年进展甚快,扁鹊神篇已然读通,尤其毒药篇最具心得。

  这毒药篇内遍载天下各种毒物,毒草,以及配毒方法及性质,至于各种毒性的解法载有至深的医理,能够研究得通,再解天下各种奇毒,可以说是举手之易。

  这天他配成一服解药安心服下,心想要是三天毒性不发,再服下一服,如此连服三次当可全部解去史不旧配成的慢性毒药。

  林琼菊见他大功告成一半芳心喜不自胜,不由积在胸中半年未说的话儿,一股脑儿地搬出来。

  芮玮含笑静听,说到后来,引起他的谈兴,就和林琼菊对聊起来,真是海阔天空无所不谈。

  只有简怀萱既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也不晓得说什么,她只知道饿了要吃,倦了要睡,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从午后谈到黄昏,忽听“哗啦”一声大响,打断他俩话头,惊站起来,简怀萱却不知觉,仍然呆呆地坐着。

  芮玮还未出门察看究竟,小老鼠匆匆跑进,脸色苍白道:“不好,不好啦……有……有……”

  芮玮道:“你静下心来说,有什么?”

  小老鼠余悸尤在,颤抖道:“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