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都也哼声道:“大概是不相信我了!”
说罢,招呼也不打,一气而去。
高莫野笑道:“大哥,你从哪儿得来那么多珠宝?”
芮玮没想到“猫眼”的价值如此昂贵,他从喻百龙留在墓中的珍宝,只取一部分,用去不少,留下看来很好玩的十二对“猫眼”,今日派上大用场,实非所料!
心想天龙珠得到,野儿的腿伤即可治愈,高兴地笑道:“是师父留给我的。”
高莫野道:“大哥用珍贵的‘猫眼’换一颗天龙珠,不心痛吗?”
芮玮道:“再多猷猫眼’也比不上野儿的一只小指头。”
高莫野听到这话”队中感到无比的甜密。
李潮自阿史那都也去后,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芮玮抱拳道:“多谢李兄帮忙,若非李兄仗言一二,在下无法换得天龙珠。”
李潮叹道:“芮兄为何非要天龙珠不可?”
芮玮将其中原委说出,李潮点头道:“天龙珠确能将高小姐腿伤治好。”
芮玮心知史不旧不会骗人,但不解地道:“世上天龙珠真只有一颗?”
李潮道:“芮兄可知天龙珠是什么?’
芮玮道:“想是一颗特别珍贵的珠宝。”
李潮摇头道:“天龙珠不是珠宝,是条天龙的内丹!”
芮玮恍然大悟,心想“龙”要看都看不到,定是突厥国遇到一条天龙,射杀后,取出内丹,这样难怪天下只有一颗了,而其能用来治愈高莫野的腿伤,可想而知。
这时忽听外面“嘟嘟”牛角号声吹起,一只百人组成的猎队,开始向金山迸发。
一路上芮玮和李潮越说越投机,两人皆有相见恨晚之感。走到黄昏,一个贵族少年将李潮请去。
李潮回来后,愁容满面,不做一声,芮玮不便过问,天黑时搭起帐幕,大队全部憩息,预备明日再继续前进。
此去金山尚有数天的路程,芮玮和高莫野自有小型帐幕,跟着搭起,帐幕刚搭好,李潮派人来请他两人去吃饭。
李潮幕中早已陈设好精美的大食,除了李潮一人外,别无他人。芮玮奇怪一日都没再见到过阿史那都也。
芮玮见李潮一番诚意,不疑有他,就座后便与李潮互相痛饮,高莫野只要没有阿史那都也那种人在座,也委实很欣然地浅饮数杯。
所谓“酒逢知己干怀少”,芮玮高兴交到李潮这样好的朋友,虽未饮干杯,但至少饮了数十杯。
直吃到酒干菜尽,芮玮大醉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芮玮醒来,发觉四下景况全非,所在不是李潮的帐幕,而是个光线幽暗的洞窟。
他大惊失色,第一个令他想起的是野儿,野儿到哪里去了?心中一急,慌忙爬起,大呼道:“野儿!野儿!”
声音在洞窟中缭绕,只听那空洞的呼声,四壁震回,好像十数人在呼唤:“野儿!野儿!”
芮玮叫了好几声,不见高莫野回应,忽听一人声音干枯道:“醒来乱叫什么,惊扰老夫好梦!”
洞内太过暗黑,又无烛火,芮玮见不着说话的人,惊问道:“你是谁?”
那人冷冷道:“牢中囚!”
芮玮失声呼道:“这是个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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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叹道:“你还不知身在牢中?”
这时芮玮慢慢恢复夜视的能力,要知他在简家墓中,没有一点光线亦能看清,现在尚有些微光线,时间一久,视力不下在昼间所见。
只见这是一个十丈见方的岩洞,说话那人坐在一角,年纪苍老,颏下胡须雪白一把,眼睛紧闭。
芮玮道:“老先生,这地牢是什么地方?”
白须老人道:“金山!”
芮玮脸色倏变,惊呼道“金山?可是在突厥国内?”
白须老人道:“世上只有一处金山,当然是突厥国内!”
芮玮摇头不信道:“不会!不会!我记得昨天还在伊犁河?”
白须老人道:“昨天你一步也未离开这里。”
芮玮大惊道:“那……那……我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白须老人道:“三天前,你被抬到这里。”
芮玮大惊道:“三天?”心想伊犁河到金山要四、五天路程,难道那晚酒后,一下就过去七、八天了。”
白须老人又道:“抬到这里时,你身上酒气很重,当是吃了百日醉。”
蓦然,“砰”的一声,响彻洞内,白须老人道:“是你在打洞壁?”
第二十一回 天龙珠
芮玮又是一拳击在壁上,“砰”声更重,白须老人赞道:“好功力!”
陡听芮玮厉喝道:“李潮!李潮,好个鄙卑的小人!”
想到他假意与自己结交,怒气冲天,大步向洞外走去,转一个弯,眼前是道铁栅将洞口封住。
铁栅外无人看守,只有一只牛油灯装在前面洞道上,洞道甚长,看不到外面,芮玮上前抓住两只铁条,大喝一声:“开!”
他现在两膀的气力何止千斤,然而那两只铁条纹丝不动,仔细看去,当非铁条,说不出是什么金属制成。
要是铁条做成这个栅栏,芮玮不难一一拗断,他连用三次功,还是无法拉开,颓然一叹,放下手来。
想到七、八天过去,野儿不知怎样了?李潮请自己和野儿吃酒,内中暗放“百日醉”,显是有计划的陷阱,但不知他为何要陷害自己,是为了知道野儿是高寿的女儿或是为了野儿的美色?
蓦然想起阿史那都也频频注视野儿,莫非他想染指野儿,便请李潮帮忙,回想当日情形,李潮曾被一位贵族少年请去。
想到这里,芮玮恍然大悟,难怪那一日不见阿史那都也,定是怕自己疑心他,暗中指挥李潮来骗自己,自己过于相信李潮,结果被骗饮下“百日醉”!
一想野儿也曾饮下“百日醉”,那要落在阿史那都也的手上,后果不堪想象,不由得忧心忡仲,霍然大呼:“有人没有?我要见李潮!有人没有?我要见李潮……”
一面呼喊,一面双掌用出全力,一掌一掌向栅栏击去,栅栏被击得“嘭”“嘭”直响,却无一点损坏!
击到后来,芮玮双掌被震得红肿一片,声音也呼喊得沙哑了,但他仍不停歇,直到无力气时,身体软成一团,跌坐地上……
忽觉身后伸来一手,拍在肩背上道:“年轻人不要糟蹋身体!”
芮玮这时双掌仍在缓慢地击着栅栏,但那样子好像在轻拍着栅栏,相击声几不可闻。
那人叹道:“这栅栏用钢母做成,你不要妄想击断!”
芮玮迥头望去,不知何时白须老人走来身后,听他同情自己,软弱道:“老先生,我要见李潮,问他为何陷害我?”
白须老人摇头道:“我不知李潮是谁,但我告诉你,你再大声呼喊,他也听不到!”
芮玮道:“他虽听不到,总会有人告诉他。”
白须老人道:“这洞窟深在山中,除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突厥人给我送饭外,别无他人来到此处!”
芮玮悲哀道:“当真不会有别人来到此处?”
白须老人叹道:“我被关在这里快九年了,这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将你送到此处,此外再没遇到过!”
芮玮暗暗胆寒,心想难道以后和白须老人永远监禁?父仇、师约、野儿的安危都不管了?不!一定耍管,当下雄心一发,大声道:“我们慢慢设法,总有一日可以逃出这道栅栏!”
白须老人道:“你想有什么法子?”
芮玮道:“铁杵亦能磨成绣花针,我们一点一点来,时日久后当不成问题!”
白须老人道:“九年来各种法子,我都想过,每件试来,皆都落空,我劝你不要多费脑筋!”
芮玮哀伤道:“不想法子,难道就坐以待毙?”
白须老人苦笑道:“若有法子可想,谁愿将生命白白浪费在这里!”
突听脚步声响,洞道走来一位伛偻老人,手中捧着一盘食物,虐近栅栏,将盘上食物一一递进。
递完最后一盘食物,芮玮倏地出手抓住他的手臂,厉声道:“阿史那都也在哪里?哲别在哪里?”
伛偻老人连连点头,另只手指指耳朵、指指口,表示自己又聋又哑,芮玮废然一叹,放手让他离去了。
芮玮本想逼问他,开这道栏栅的法子,见他可怜苍老之态,不忍下手,白须老人好像知道芮玮。的心意,叹道:“这栅栏惟有一人能开,任何人没有他的钥匙无法开启!”
芮玮道:“那人是谁?”
白须老人道:“便是你刚才所说阿史那都也的兄长。”
芮玮大声一叹道:“看来一定是阿史那都也的阴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