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伍清薇又使劲瞪了独孤剑一眼,转身就走。

独孤剑急忙道:“慢…慢些!”

伍清薇眉峰一扬,道:“做什么?你还想打么?”

独孤剑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道:“在下实是不知上代师祖们竟然一意孤行到这种程度,在下手中有些峨嵋派用得着的东西,就送与姑娘,聊补其万一。”

伍清薇打开包裹,就见里面放着一本残破泛黄的书决。伍清薇撇嘴道:“这么旧的东西你都好意思送人?”她随手翻了翻书,突然全身都定住了。

她嘴唇抖动着,仿佛想绽开个笑容,但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看上去倒是像哭多一些。独孤剑莫名其妙,急忙晃了晃她的身子,问道:“你怎么了?”

伍清薇下意识地,带着哭音道:“如意…如意…”

独孤剑更是莫名其妙,道:“什么如意?”

伍清薇一口气终于转了过来:“《如意秘籍》!这是《如意秘籍》!我得到《如意秘籍》了!我真的得到了!”她纵身而起,紫色衣裳在空中散开,宛如映日紫霞,光辉夺目。独孤剑也不由为她感染了,怔怔的看着她。

伍清薇兴奋地抓着那本书,不住叫道:“谢谢!真是多谢你了!”

独孤剑叹道:“如果你肯要,那就好了。我只盼你不要认为我是魔教妖人就好。”

伍清薇点头道:“你不是魔教妖人,你是好人!你还有没有什么峨嵋派的好东西,都给我吧!”

独孤剑疑道:“你要这么多做什么?你不是说过了么,武当派当时搜刮天下宝贝,大大不好么?”

伍清薇断然道:“不!武当派搜刮当然不好,我要把你们统统打败,让宝贝全都归我。”

独孤剑无言。他拿出一枚发簪,道:“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这个,它上面刻着‘长生’‘廿一速神’几个莫名其妙字,我一个男子留着也没用,就给你吧。”

伍清薇一眼看到这个簪子,立即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个簪子抢了过去;第二件事,就是一把握住独孤剑的手,连声道:“你不是妖人,是好人!你要到哪里去?我跟着你!”

独孤剑有心想要问她这个簪子是做什么用的,但被她连声问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连连点头。伍清薇喜不自胜,一面摸着《如意秘籍》,一面抚着新插在发际的宝簪,简直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与其说是伍清薇要跟着他们,不如说是他们跟着伍清薇,因为伍清薇要修习《如意秘笈》,所以他们哪里都不许去,要给她护法,让她可以专心修炼。所以整整一天,他们都呆在武当山脚下,看着伍清薇掌分阴阳,气吞天地,修习着这本不知道是高明还是平庸的《如意秘笈》。守了半天,连个野兔都没见一只。

太阳的余晖渐渐消隐,只剩余满天红霞,在长空中渲染出无边的丽彩奇辉。伍清薇伸了伸腰,从心无旁骛的修习中解脱出来,只见归隐子与独孤剑一左一右,怔怔看着她。伍清薇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饭呢?饿死我了。”

归隐子笑道:“你没醒过来,我们怎么会吃饭。”

伍清薇一笑,道:“算你们有良心。好了,可以吃了,上饭吧!”

归隐子动都不动,道:“饭还没做。我们有个习惯,要打赌决定谁来做饭。本来是我们师徒二人赌,但现在多了你,自然要等你醒过来,才能决定了。”

伍清薇白了他们一眼,哼道:“赌就赌,赌什么?”

归隐子微笑道:“那自然是赌姑娘擅长的。我们就赌轻功如何?”

伍清薇精神一振,道:“怎么比?”

归隐子道:“很简单,围着这山跑一圈,最晚到的人算输。不限手段,不限方法。”

伍清薇笑道:“好啊!你们输定了!”她长吟道:“玉山高与阆风齐,玉水清流不贮泥。”气息顿运,纳山风于足底,倏忽之间,身子宛如紫燕飞了出去。

眼角似乎瞥过归隐子拿起一张黄符晃了晃,叫道:“红儿!”一匹赤红马驹踏风裂电自山上冲下,归隐子纵身而上,一鞭驰出,刹那间就越过了她!伍清薇心下惊骇,忽然就见树梢一人影如飞般踏绿纵跳,赫然竟是独孤剑!她急忙加快脚步,哪知这山看起来不大,但地形错综复杂,小路越走越小,到后来已没有了路。再奔了些时,她赫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她迷路了!

山外面看去还是山,风雾凄迷,古树森莽,伍清薇越看越是心惊,哪里还敢上前?她知道峨嵋轻功自成一家,一旦修习成功,几乎独步天下,无人能及。哪里想到归隐子竟然有马,而自己居然迷路?越想越是委屈,就待哭了出来。突地一道人影飞纵而下,独孤剑笑道:“怎么不比试了?”

伍清薇顿足道:“都是你们选的怪地方,我怎么知道路?”

独孤剑挽起她的手,笑道:“好啦,快回去吧。”

独孤剑居武当多年,自然对这里的地势极为熟悉。两人携手,不一会就走出丛莽,来到了山下。归隐子早就等在那里了。红儿扬鬣喷息,似乎在得意自己又赢得了一场比赛。一见到它,伍清薇的所有不快与懊恼都不见了,凤目瞬间睁大:“你…你怎么会有…”

独孤剑搂住红儿的脖子,红儿亲热地跟他挨挤着,不时伸出舌头舔着他手。独孤剑笑道:“它叫红儿,是我们养的马。”

伍清薇几乎跳了起来:“什么马?它是火麒麟!上古的火麒麟!天哪,你们竟然骑着火麒麟跟我比赛轻功?你们…你们太没有人性了。”

独孤剑摸着红儿的长鬣,讶道:“火麒麟?它不是赤骥么?师父,你不说它是马么?”

归隐子冷哼道:“什么马?你自上山始就将我千辛万苦喂大的火麒麟叫成马,师父为了不打击你幼小的心灵,只好也叫它是马。你可知师父指麒麟为马的这颗心有多痛么?你就不想想,若是匹马,师父为什么天天要你跟它练剑,直到你打得过它了才准你下山?”

独孤剑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红儿,问道:“红儿,你真的是麒麟么?”

红儿高高仰起头,骄傲地嘶叫了一声,似是回答。

独孤剑喃喃道:“我本见你额生角,足有鳞,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归隐子道:“就算不病也被你们饿病了,输了还不做饭?”

伍清薇冷哼道:“你们生火!我打野兔去。”正要挥剑,却被独孤剑一把抓住,他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野兔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他们?野菌山蔬也很好吃的。”

伍清薇撇了撇嘴,道:“你让我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