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可所知,他自称司马道元!”

  香川圣女沉声道:

  “错了,他乃职业剑手谢金印!”

  香川圣女坐在篷车中,她脸上变化如何,赵子原自然无法知悉,假若赵子原此刻看见香

川圣女满脸充满了复仇的怒色,眼中又含着晶莹的珠泪时,他真不知作何感想了。

  赵子原心头一震,脱口道:“他真是谢金印川”

  要知关于白袍人便是谢金印之事,他早时曾听太乙爵说过,如今再由香川圣女口中道

来,他不信也得信了。

  香川圣女道:

  “此事没有骗公子的必要!”

  刹时,赵子原的血液沸腾了,他两眼钉视着苍空,一股复仇怒火从胸中燃起,牙齿也咬

得吱吱作响。

  耳旁又响起香川圣女的声音道:

  “公子怎么啦?”

  赵子原惊然心惊,连忙掩饰道:

  “没有什么,小可认为这大意外了!”

  香川圣女道:

  “公子心中有事?”

  赵子原道:

  “不瞒圣女说,小可和他有点过节!”

  香川圣女道:

  “这样看来,你又多了一名仇家了,不过我要告诉公子,谢金印除了所使的“扶风三

式’之外,他还会施‘震天三式’,‘震天三式’可能比‘扶风三式’还要略胜一筹!”

  赵子原冷然道:

  “小可的‘沧浪三式’也比‘扶风三式’要胜一筹!”

  香川圣女道:

  “到时你若以‘沧浪三式’和他的‘震天三式’相搏,可能会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赵子原断然道:

  “不会的!”

  香川圣女怔道:

  “难道公子还另有取胜之道?”

  赵子原充满自信的道:

  “小可右手以‘沧浪三式’和他相搏,左手施以‘九玄神功’,相信在五招之内必可制

他于死地!”

  “嘤”地一声从车中传出,赵子原怔了一怔,因为这是一声哭声,他只道自己耳朵听差

了,要不那便是别样声音被他误会是哭声了。

  隔了一会,才听香川圣女低声道:

  “但愿如此!”

  顿了一顿,又道:

  “公子请别,我也该走了!”

  赵子原怔道:

  “圣女呼唤小可,便是说的这些事么?”

  香川圣女道:

  “主要是告诉公子有关水泊绿屋二主人和鬼斧大帅之事,公子务要小心,慎重!”语重

心长,关切之情,溢于言词。

  苏继飞一跃坐上马车,道:

  “贤侄好自为之!”

  赵子原心中充满了怀疑,他觉得香川圣女今天的行动有些古怪,脱口道:

  “苏大叔……”

  苏继飞挥手道:

  “贤侄,事情以后你会知道的!”

  一挥马鞭,马车如飞而去!

  赵子原呆呆站在那里,暗想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就连苏大叔也神秘起来了!

  他仁立夜风中,久久不能自己,蓦地想起现在该到程钦那里去了,身形一长,向前飞驰

而去。

  程钦为刑部侍郎,居处十分好找,赵子原按照沈治章事先的指点,人城后很快便找到

了。

  这是一栋深宅大院,当赵子原到达之时,整个房中一片漆黑,他慢慢绕到后院,飞身掠

上院墙。

  他游目四顾,只见第二进偏院还有灯光透出,三两个起落人已到了房后,隔窗一瞥,果

见程钦坐在房中,不过在他旁边还坐了一名少年,那少年眉目清秀,长相不俗。

  赵子原慢慢将身子移近,只听程钦叹道:

  “仙儿,我看就这么办好了!”

  赵子原心中微动,转道:

  “原来那少年是他的儿子?”

  那少年摇头道:

  “父亲大人在上,孩儿期期以为不可!”

  程钦微怒道:

  “何以为然?”

  那少年肃声道调

  “魏阉既命由父亲大人套取首辅口供,这事得想想后果,假如父亲大人三日之内不能复

命,结局会将如何?”

  程钦冷笑道:

  “魏阉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父若不能把这件事办好,丢官事小,只怕一家大小生命

都会有危险!”

  赵子原心道:

  “程钦果有为难之处,我险些错怪他了!”

  那少年道:

  “可是父亲大人,你今命孩儿离家之后永远不要回来,难不成大人已存了一死以救忠良

之念?”

  程钦突然激昂的道:

  “不错,为父正存了这种心理,为父准备把魏阉叫为父所为种种奏明皇上,设若天佑我

朝,皇上忽发圣明,必能处魏阉应得之罪;设若为父一旦事败,为父必将落人魏阉之手,恐

会落个全家抄斩的罪名,是以为父才命你先行离京!”

  那少年道:

  “以父亲大人看来,只怕以后者可能性为大了?”

  程钦悲痛的道:“正是!”那少年正容道:

  “请大人恕孩儿不孝,孩几倒赞成父亲大人弹劾魏阉一本!”

  程钦忽然抬头道:

  “为父别无所虑,只是耽心你从未出门,万一为父事败,魏阉必下令一面下查缉,到时

你又往何处存身?”

  那少年昂然道:

  “父亲大人放心,到时孩儿自有办法!”

  程钦道:

  “你准备往何处去?”

  那少年摇头道:

  “孩儿方寸已乱,一时还无法去多想,但不知大人命孩儿几时动身?”

  程钦道:

  “为父一夜之间已将奏章写好,准备明日早朝奏明圣上,你至迟一早便须离开京城,走

的愈远愈好!”

  那少年怔道:

  “事情这样急么?”

  程钦叹道:

  “魏阉时时派人催询为父办理首辅案件情形,为父实是受不了这种精神重压……”

  话未说完,突见一人飘然而入,程钦父子大吃一惊,尤其是程钦本人,知道魏宗贤手下

养了一批锦衣卫,这些人高来高去,常常去窃听别人说话机密,他只道来人就是魏宗贤手下

锦衣卫,脸色惨然一变,颤声道:

  “你……”

  那人正是赵子原,他望了望程钦父子惊骇的脸色,就知是怎么回事,抱拳说道:

  “程大人且莫惊慌,小可并非魏阉之人。”

  程钦不信的道:

  “那么壮士缘何会至下官住宅?”

  赵子原正色道:

  “不瞒程大人说,昨夜魏阉在九千岁府召见程大人,并限定大人在三天之内套取首辅口

供,斯时情景,小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程钦惊道:

  “壮士是怎么进去的?”

  赵子原笑道:

  “大人何不问问小可今夜是怎么到府上来的?”

  程钦一呆道:

  “这样看来,壮士乃真是侠士了!”

  赵子原摇摇头道:

  “不敢,不敢,大人刚才和公子之言,小可在外都听的一清二楚,关于公子安危之事,

小可负责保护,设若大人万一事败,小可保证公子不会被魏阉搜着就是!”

  程钦大喜道:

  “如是请容下官先行拜谢大恩。”

  赵子原正欲廉辞,忽听那少年道:

  “父亲大人且慢!”

  程钦怔道:

  “仙儿,你有何意见?”

  那少年道:

  “孩儿本无意见,只是这位兄台侠行义举,孩儿十分敬佩,但因事关重大,叫我等如何

信得过他?”

  赵子原哈哈一笑道:

  “有理,有理!”

  随从身上取出张首辅的奏折往上一放,道:

  “贤父子可知这是什么?”

  程钦目光一扫,惊呼道道:

  “首辅奏章,敢问壮士从何得来?”

  赵子原说道:

  “小可昨晚曾去天牢,此乃首辅亲手交与小可的。”

  说罢,便又把昨夜到天牢之事说了出来,程钦父子一听,更是油然起敬。

  程钦肃容道:

  “壮士今夜来此,敢问有何见教?”

  赵子原但然道:

  “不瞒大人说,小可未来之前,只道大人乃魏阉党羽,准备奉劝大人回头,及至刚才所

见,方知大人实系忠良……”

  话未说完,突然一掌打熄桌上灯火,低喝道:

  “有人!”

  “呼”地一声,人已飞纵而起,程氏父子睹此情景,只骇的脸色大变。

  赵子原掠上房顶,忽见一人倏然而至,那人哈哈笑道:

  “赵兄别来无恙乎?”

  赵子原心头一喜,道:

  “司马兄,原来是你,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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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剑气严霜》

第五十四章 从容赴义

  司马迁武笑道:

  “咱们正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小弟要到此地拜访程大人,想不到赵兄己先到一步,

哈哈!”

  他想是见到赵子原之后心中大为高兴,说到最后,竟尔哈哈大笑起来。

  赵子原怔道:“司马兄且莫说笑,快随小弟见过程大人!”

  说着,两人双双跃身而下。

  程钦父子原是惊骇不已,刚刚听到赵子原和司马迁武在房上谈话,知道事已无碍,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