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们!可是你把小恩公打伤?”左首怪人忽然向婉儿厉声问道。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婉儿反问道。缓了一缓,又说:“我为什么要打伤展哥哥?……”
“陡!”右首怪人突然一声暴喝,身形平射而起,左手一挥,拨开婉儿,直向昏迷中的展白扑去!
“你要干什么?”婉儿恐怕怪人伤害她的哥哥,大叫一声,“力拨千钧”右手猛向扑来怪人的臂上推去。
婉儿情急出手,这一掌用出了全力,不要说是人臂,就是铁条也可以打弯。
但怪人对着婉儿全力的一掌,竟如未见,不躲不闪,仍然平射身形,向展白扑去。
“砰!”婉儿一掌正打在怪人的左臂上,如同击中坚钢,半边身子都麻了,掌缘更是一阵剧痛,被震得站立不住,一直退出五六步,才拿桩站稳。
那怪人却已扑近展白身前,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大手,直向展白前心要害按下。
婉儿又惊又急,大叫一声:“老怪物!你敢碰一碰展哥哥,姑娘便跟你拼了!”
喝叫声中,“黄莺出谷”双掌齐出,全身猛向扑近展白的怪人打去。
“小娘们!老实一会吧!你——”另一怪人单掌一挥,婉儿前扑的身形,如受一道无形的气墙一阻,一副娇躯反被弹回来,“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直撞得婉儿双眼发黑,几乎昏了过去。她赶忙背靠墙壁运气调息,再睁眼一看,只见先前怪人双掌已按在展哥哥“命门”要穴上。
“命门”乃人身死穴,只要怪人掌下微一吐劲,展哥哥便可丧命。婉儿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但她再一细看,才知道怪人并不是要加害展哥哥,而是以本身真力为展哥哥推宫活穴,因为她看到展白脸上红潮已退,而且缓缓睁开了眼睛。婉儿不由暗叫一声:“惭愧!”便就势倚在墙上,借机调息起来……
另外一怪人也走近展白,却一眼看到展白脚下那本彩色封面的书。
“哎呀!”那怪人拾起那本书,只看了一眼,便惊叫起来:“《锁骨销魂天佛秘笈》!兄长!兄长!你看……”
他惊叫着,抬头一看他的兄长头上冒出蒸蒸热气,显然是为展白推宫活血,正到了紧要关头,他立刻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但他冷森无表情的脸上,也透出了无比的激动,只见他双眼放光,连捧着那本书的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靠在墙壁上运气调息的婉儿,听到那怪人叫出《锁骨销魂天佛秘笈》的名字,心头也猛然一震。她有一次无意中,曾听到爹爹跟门下食客边谈武林掌故,说到二百余年以前,有一位武林奇人“只眼郎君”,留下一部《锁骨销魂天佛卷》,被武林称为天下第一奇书,谁要能得到这本奇书,按照书上要诀修炼,便可成为武功天下第一……
想到这里,婉儿有点迷惑了。因为她方才看过,书中尽是些赤裸裸的女子画像,并没有武功诀窍,莫非那些赤裸女子的各种妖冶形状,就是武功的招式吗?……
婉儿一边心中胡乱猜想,一边看那捧着书的怪人。只见他双手颤抖着把书本打开,一页一页地翻阅着……
愈向下看,怪人脸上的表情愈是特别。一会儿眼眉耸动两下,一会嘴角撅动两下,双眼放出奇异的光芒,那阴森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竟也泛起了红潮……
那为展白疗伤的怪人,头上蒸蒸的热气愈来愈浓,最后竟在头顶凝聚了三朵白云,远远望去犹如在头上开了三朵白莲花一般。
婉儿靠在墙壁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怪人。那翻阅《锁骨销魂天佛秘笈》的怪人之怪模样,已经够吸引人的了。又见为展哥哥用内功疗伤的人,头上的白气竟形成了三朵白云状的花朵,婉儿更是吃惊,她知道这是“三花聚顶”,为内家功夫练到登峰造极的现象,她想不到这像鬼魅似的怪人,竟有这等高深的功力!因此,一时之间,她看得出了神……
突然,她觉得有两道利剪似的光芒,盯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原来是翻阅《锁骨销魂天佛秘笈》的怪人,激情难持闭上眼睛,现在又把眼睛打开。
只见他面泛红潮,浑身颤抖,双眼死盯着自己胸前和小腹,竟立起身形向自己走来……婉儿只是一个天真未凿的少女,哪里知道男人对异性渴求的情焰欲火,是如此的疯狂粗野。
这怪人本也是一位武林怪杰,而且也有着数十年的苦修,武功之高,定力之强,在当今武林已是屈指可数。没想到一册《锁骨销魂天佛秘笈》,竟能使他失去常态。此时,他情焰高涨,苦修数十年的精关已破,再也把持不住如火燎原的满腔欲火,面对着娇滴滴的妙龄少女婉儿姑娘,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一生的清誉,更忘了身旁还有自己同胞的兄长,恩公的儿子……此时,他高涨的欲火已使他失去了理智,竟像饿虎扑羊似地猛向婉儿扑去。
婉儿惊叫一声,“闭门谢客”,双掌以周身的力气,猛向疯狂扑至的怪人前胸打去。
“砰!”一声大震,对婉儿打来的双掌,那怪人竟不闪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婉儿的两掌。
婉儿全力推出的两掌,少说也有五六百斤的力量,谁知打在怪人胸前,怪人身形只晃了两晃,前扑的身形并未停止,反而更加快速,双臂一张,已将婉儿的娇躯,抱了个满怀。
婉儿感到周身如被钢箍,压在胸前的重量几乎使自己窒息,又惊又急,但苦于手脚不能展动,终于昏了过去……
被欲火煎熬的怪人,如同疯狂,开始动手撕破婉儿身上的织锦绸衣,一边嘴里“呼!呼!”粗重的喘息……
“嘶!”价值千金的锦衣,被怪人坚逾精钢的利爪一下撕破一条尺余长的破口,婉儿赛雪欺霜的胴体己现露出来……
婉儿娇嫩如花蕾,在昏迷中眼看要遭到狂风暴雨的摧残,花落水流红,惨不忍睹……
突听一声冷哼,那为展白疗伤的怪人,飞身掠至,单指疾伸,猛然点中紧抱婉儿的怪人背后的“精促穴”。
“呃!”一声喉鸣,抱紧婉儿的怪人应指而倒。为展白疗伤的怪人,紧跟着又连拍倒地怪人的“长强”“灵台”“肾门”三大要穴,然后提起倒地怪人,飞身掠人左首内室,掀开棺盖,把他丢进棺内。
这怪人身快如风,晃眼又把婉儿提起,关进右首内室的棺材里边,把掉在地下的《锁骨销魂天佛秘笈》拾起来装进怀内,使厅堂里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然后又猛拍展白周身十二处穴道,展白悠悠醒转。
展白清醒过来,张眼看到这鬼魅似的怪人,一时之间愣了。
“展小侠,还认识老夫吧?”
展白猛然记起在密松林先夺自己的剑,后来又撞树自杀不死的两个怪人来。怔怔地问道:“我怎么会到了这里来?你那位同伴呢?”
怪人摇了摇头。说道:“我那位同伴外出未归,至于说你怎么到了这里来,那还得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展白如坠雾中,暗想在小镇上与红脸老者对了三掌,只觉奇热难挨便昏了过去,怎会到了这怪人房中?于是灵机一动,问道:“老前辈,是您救了我?”
“老夫也不知是谁救了你。”怪人说道:“不过,在这房中老夫到是助了你一臂之力。展小侠,你先说说看,我们分手后,你又到过些什么地方?”
于是,展白把所经过.的事全说了。怪人长叹一声,道:“这真是天假其缘,老夫几次自杀未死,留下残命,反而为恩人之后,略尽绵薄!”说着站起身来,引展白到供的展云天神位之前说道:“老夫这位恩公,就是你的父亲了?”
展白看到父亲的神位,不由流下泪来,双膝跪倒,连磕了三个头想起自己几年来所受的折磨屈辱,不由伏地放声痛哭起来。
那怪人看展白哭得悲切,想起自己隐姓埋名,不见天日,住死人之居,睡棺材之床,也未能为恩公报仇,痛心疾首,竟也陪着展白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十回 祥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