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小雷,好像希望看到小雷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但小雷却连眼角都没有跳。
白衣少妇皱了皱眉道:“你不相信?”
小雷淡淡道:“那两碗饭我既然已吃了下去,现在相不相信都无所谓了。”
白衣少妇道:“无所谓?你知不知道吃了毒药的人,是会死的。”
小雷道:“知道。”
白衣少妇道:“你想死?”
小雷道:“不想。”
白衣少妇松了口气道:“那么你就替我杀两个人吧,反正那两个人你又不认得,而且,只两个人,也不算多。”
小雷道:“的确不多。”
白衣少妇道:“等他们一来,你就可以下手杀他们。”
小雷道:“不杀。”
白衣少妇变色道:“不杀?为什么不杀?”
小雷道:“不杀就是不杀,也没有为什么。”
白衣少妇道:“你知道我要你杀的人是谁?”
小雷道:“就因不知道,所以不能杀。”
白衣少妇道:“你想不想知道?”
小雷道:“不想,也不必。”
白衣少妇狠狠道:“你若不杀他们,你自己就得死。”
小雷忽然不说话了,慢慢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白衣少妇道:“你到哪里去?”
小雷道:“去等死。”
白衣少妇道:“你宁死也不答应?”
小雷却连理都懒得再理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白衣少妇咬着牙,忽然跳起来,大声道:“你究竟是个人?还是头骡子?”
只听小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只说了两个字:“骡子。”
小雷躺在床上,自己觉得自己很可笑。九幽一窝蜂来寻仇时,那一战死人无数,血流遍地。他没有死。血雨门下的刽子手用刀架住了他的咽喉,刀锋已割入肉里,他没有死。
五殿阎罗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而且个个心狠手辣,那一剑明明从他身上对穿而过。他也没有死。现在他糊里糊涂的吃了人家两碗白米饭,居然就要糊里糊涂的死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他本来当然可以出手制住那白衣少妇,逼她拿出解药来。
他没有这么做,倒并不是因为他怕自己气力未复,不是她的敌手——一个人既然要死了,还怕什么?他没有这么样做,只不过因为他懒得去做而已。
那白衣少妇怎会到这里来的?叫他去杀的是谁?她自己究竟是谁?
小雷也没有问,懒得去问。现在他无论对什么事,好像都已完全没有兴趣,完全不在乎。
这种现象的确很可怕。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也懒得去想。等死的滋味好像也不错,至少就一了百了,无牵无挂。
外面在“叮叮咚咚”的敲打着,也不知在敲什么?过了很久,声音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