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梁,让你的人安静点行不?用头能把这铁栏杆敲开,当自己是榔头转世吗?”一个不耐烦的女子声音从地牢的一头传了出来,虽然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但依然完全无法掩饰语气中的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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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李的,大家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逃不出去,你也一样。”那敲击铁栏杆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吴掌柜阴沉的怒骂声。

“哈哈,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我可没你们这么蠢。想到你们机关算尽,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就觉得开心。艾梁,你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亏吧?”李错虽然也被关在铁栅栏后面,可嘴上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那一头的艾梁也不知道是气得说不出话还是不愿意搭腔,半天都没吭声。倒是和他关在同一间监牢的另一人幽幽地接了一句:“李姑娘莫非以为这村里的人和你沾亲带故,就一定能得脱此难?只怕是异想天开。他们要真在意你,又怎么会将你和我们一样关在此处。如今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不要再做此无端之争了。”说罢,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其他牢笼里又传出了孩子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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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板,我身上这枪是谁打的?又是谁非要带着我来这地方的?”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令李错心中憋着一股子气,“是你们非说我爹是村长的兄弟,莫名其妙绑了我。难道我还得感谢你们千辛万苦把我带回来‘认亲’?放心吧,金老板,我要是倒霉,你们肯定更讨不了好。”

“李错,你别得意得太早。”艾梁声音低沉阴冷,似乎并不着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李错感到一阵疑惑,难道艾梁还有救兵?她被艾梁绑走后,一路上昏昏沉沉,到了这村子里才稍微清醒一点,可到底身子虚弱,逃不了只能悄悄扔了簪子当个记号,她不知道王江宁能不能找过来,也不知道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盘虬村打算怎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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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艾梁押着她和村长谈判,说她是村长兄弟的女儿,要用她换什么宝藏,结果谈崩了,他们一行人就被迷晕了,醒来后便被关在这处黑牢里。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这里面暗无天日,根本无法计算时间,送饭的人也并不准时,有时候上顿饭还没消化下一顿就来了,有时候饿得前胸贴后背也半天都没人送饭。当然,这饭也不过就是两个硬馒头加一点儿咸菜,有时候连馒头都没有,就是一块硬得能砸墙的饼和一点儿咸菜。

对这些,李错倒是能忍,反正她这辈子吃过的苦也不差这一点,只是如何从此地脱身,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是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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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似乎是利用了很多的天然岩洞,李错一寸一寸早已经用手摸遍了她所在这个洞,到处都是坚硬无比的岩石,洞口则是小臂粗的铁栅栏和铁门,铁门上挂着驳船用的铁锚链,李错只摸了一下那铁链的粗细就放弃了。

她这几日想了很多,实在不明白这盘虬村的人想做什么,他们就这么关着他们,似乎并不想杀他们,可那送饭之人看她的眼神,又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着实令她不安。

前日黑牢里又新关进来一个人,只是不在同一处洞里。李错试着问了几声想要打听下外头的情况,可那边都不搭腔,只是偶尔有哭泣声传出来,似乎是个孩子。

李错在黑暗中翻了个身,感觉有些烦躁,便听见艾梁他们那边又响起了低低的声音。换作平时她并没心情听他们说什么,但刚刚艾梁的语气让她有些忐忑,于是便挪了挪身子贴到墙壁上认真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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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是那位先生在的话就好了,随便在这些乡野村夫面前施展个神迹,他们哪里还敢这样对我们!”吴掌柜沮丧又气愤地道。

金安仁闻言也叹了口气:“可惜那位先生进村后便和我们分开了,不过我觉得先生肯定是算到了我们此行会有危险,所以才这般行事的。”

提到那位先生,吴掌柜的声音里充满了憧憬:“先生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位先生的安全,在他心目中那位先生是神一样的存在。他身为御猫会的六区探首之一,确实没有理由背叛御猫会为人驱使,可是那位先生让他看到了神迹,那不是人力可为的,人类只能臣服。

金安仁也与他一样,在见识到了那位先生的本事后,宁愿抛弃万贯家财,也要追随在那位先生左右。

那日,他用那位先生给的,能够在水中燃烧的“法宝”杀了那个讨厌的尾巴,伪装成金安仁。既能助金安仁诈死携款潜逃,又能摆脱中调科的追查,原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李老吹那个徒弟竟然那般难缠。

想到自己落得这般境地,王江宁脱不了干系,吴掌柜便恨得咬牙,暗自下定决心,等出去后一定要宰了王江宁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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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错不知道吴掌柜在心中把王江宁给恨上了,只听见他们提到“那位先生”声音里都带着恭敬,心中既疑惑又紧张,果然他们在外头还有救兵而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行了,别说了,耐心等着吧。”

李错还想再听,艾梁突然开口制止了两人。整个黑牢陷入一片死寂,只听得几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李错只能百无聊赖用手指轻轻敲着地面,来缓解心头那股莫名而来的烦躁感。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隐约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李错立刻下意识地停止了一切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那声音似乎又消失了。

李错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肯定是在黑暗和安静中待太久了,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

哪知道她一口气还没喘完,那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明显大了很多。李错一个激灵,噌地一下无声无息地摸到铁栅栏边上,耳朵贴在洞壁上仔细听,声音是从洞顶上传来的。有人在用钝器凿洞,而且速度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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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错激动地舔了舔嘴唇。洞顶,是的,这是自己一直没有办法探摸到的地方,这洞似乎非常高,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摸到过洞顶。而关着艾梁和金安仁的那个洞里,他们好像也没去尝试叠罗汉探探洞顶。仔细想想,似乎艾梁从进来就很淡定,仿佛笃定了有人会来救他。

现在看来,很像是有人从外面直接试图打洞进来了。

来的人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位先生”吗?还是说……是王江宁吗?

李错被自己的期待吓了一跳。这盘虬村别说王江宁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找得到这村子,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关在哪里呢?实在是太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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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儿胡思乱想着,那边艾梁和金安仁明显也听到了动静,俩人都扒在铁栅栏上默不作声地听着,只是粗重的呼吸声也显示出了他们的紧张。

又过了好一会儿,挖洞的声音渐渐慢了下来,但李错听得真切,已经很近了。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开始愈加地小心谨慎,不但动作慢了,而且不断在小心试探着洞顶的厚度。

来的还是个高手。李错暗自寻思着。那肯定更不可能是王江宁了,王江宁哪有这般本事?

但是令李错担忧的是,来人选择的这个位置听起来可不太妙,可能正好在整个地牢的走道顶上。这意味着他即便从上面下来,很可能还要面对铁栅栏和大铁链。无论他是来救谁的,只怕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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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思考完,只听得哗啦一阵响声,土石从洞顶掉落的声音响了一地,李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洞果然挖在了走道顶上。

片刻,洞顶突然亮起了一点亮光,一个火折子从走道顶上一个大洞中飘然落下。李错又吃了一惊,此刻她才知道,这洞顶居然足足有三人多高,如此的高度,难怪自己怎么都探不到洞顶。

多日不见任何光亮,这火折子虽然只是一点火光,却依然让李错难受得捂住了眼睛,只能从指甲缝里小心观察着。

一个黑影从洞口一跃而下,李错这才发现此人还带了绳子,果然是有备而来。

那火折子很快就熄灭了,整个洞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李错和艾梁等人都没吭声,来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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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一个明显压低了嗓子的男声在洞中响了起来。

“大哥!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定会来!”艾梁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得意的叫声差点把李错的耳朵给振聋了。主要是这人一直都一副沉稳的模样,这反差太大,实在令李错大跌眼镜。

来人是救艾梁他们的,李错并不觉得意外,但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先生”竟然是艾梁的大哥吗?

“闭嘴!蠢货。把眼睛闭上!”那人迅速摸到了关押艾梁和金安仁的洞口,小声吼了一句,然后用手敲了敲门口的铁栅栏。艾梁似乎十分惧怕此人,乖乖地一声不吭了。

李错心中大奇,来人似乎是打算直接破坏铁栅栏救人,可是那般粗的铁栅栏,怎么可能说破开就破开?李错瞪大了眼努力观察着,却到底还是败给了这一片漆黑。

那人也不知是能暗中视物还是手段纯熟,他并没有点起第二个火折子,而是全程在黑暗中操作着。李错只听见那边不时传来轻微的撞击声,倒不像是金属,反而更像是玻璃瓷器的碰撞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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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此人是个锁匠?李错又继续猜测着,可是没道理啊锁匠为何要让他们闭眼?

“退后,闭眼。”那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次声音更小了,也更像是发号施令了。

艾梁和金安仁毫不犹豫的脚步声说明他们果然依言后退了。

李错这时也不敢再逞强,也努力把眼睛闭上以防万一,却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又偷偷眯了一条眼缝暗中观察着。

又是一阵短暂的宁静。

猛然间,牢笼的那一头突然发出了无比刺目的白光。白光还伴随着刺啦刺啦剧烈燃烧的声音,一瞬间就照亮了整个洞窟。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孩子的尖叫声。

李错这时候不禁万分庆幸自己没有逞强睁开眼,不然现在肯定已经瞎了。即便是只眯着眼,那炫目的白光依然照射得自己眼睛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李错这时候只能用手死死捂着眼睛,一时竟不敢睁开。

过了好半天,那堪比烈日的光芒才逐渐黯淡下来。李错再次悄悄眯着眼睛,又顺着手指缝看过去,眼前的一幕还是令她震惊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关押艾梁一行人的那间地牢门口的铁锚链已经被整个烧断了!

第八十四章 九九归一

??这不正是之前在火车上烧断铰链的手法吗?她记得当时梅教授说那是什么铝热剂造成?

想到这点,李错脑子中电光火石拉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当初她为了阻止艾梁和四叔碰面,所以带了几名心腹探听到艾梁所乘的列车,一路跟着想要伺机杀了他。

原本她的计划也是断开列车,所以最初她也以为列车断开是自己埋在前一节车厢里的心腹所为,直到后来听梅教授解释说什么铝热剂,折角门栓,制动装置,她才意识到断车之举不可能是自己这边的人所为,八成是被艾梁将计就计抢占了先机。

不过当时她与王江宁还是敌对状态,面对王江宁的质问,她顾着面子,不想承认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加上也没能和艾梁对质,便顺口认了这事。如今倒是让她确认了,艾梁当初早看穿了她的图谋,可是却没趁机杀她,难道艾梁一开始找上李家寨就是为了将她绑来此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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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错心思转得飞快,那边艾梁几人已经从地牢里走了出来,只是那救人者刚说了句:“迟不宜久留”。像是要印证他的话,地牢的大木门突然“嘎吱”一声响了起来。

竟是有人进来了。

形势顿时紧张了起来。

李错知道自己不该紧张,自己还好端端地蹲在牢里,要紧张也是外面三个人紧张。可她还是莫名地紧张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希望有人救自己出去,还是希望来人将他们三个再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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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梁几人此刻似乎都呆立不动了,不过李错还是听得清楚,其中有一人在门几乎打开的同时,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

门打开了。一个人端着蜡烛走了进来。

那人完全没有料到地牢里发生了什么,就在烛光照进地牢的几乎同一瞬间,李错看清楚了,端着蜡烛的人,是之前引着艾梁他们进村的那个采办,记得他们叫他老鹿。而烛光也照到了那个窜到门口的人,正是被艾梁唤作大哥的黑衣人,只是此人这时候背对着李错这边,依然看不清样貌。

老鹿的烛光在洞里只闪烁了一瞬间的功夫,也就正好能和黑衣人照了个脸对脸。啪的一声闷响,老鹿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打得腾空飞了出去,不知死活,蜡烛也瞬间熄灭了,整个地牢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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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按这帮人的狡诈程度,门口估计有严密看守,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宜正面冲突,还是从这洞里钻出去吧。”金安仁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显然已经摸到了那黑衣人从洞口抛下的绳子。

李错全程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虽然她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惊动外头的人把他们三个抓回来,可毕竟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艾梁的大哥一招就击飞了老鹿,显然也不是个善茬,而他们三个现在在外面,自己却还困在这地牢里。大声喊叫能不能把人叫来还不知道,可在外头的人冲进来之前,自己定然会先死在他们手里,这种损不损人还不一定但肯定百倍不利己的事情,李错就是再冲动也不会乱来的。

“李姑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不多时,艾梁略带得意的声音从洞顶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收绳子的声音。

“怎么不摔死你。”李错到底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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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前。

“老鹿一个人进了祠堂?”王江宁紧赶慢赶才追上吕冲元,见他一直趴在祠堂边上的草垛里,也只得跳进去和吕冲元肩并肩趴在一起。可怜梅檀腿是三个人里面最长的,却也是三人中最难在这么小的草垛里藏身的,只得干脆蹲在草垛里。

“错不了,而且就他一个人,我肯定不会看错。只是不知道这祠堂里面有多少人。咱们前两回来好像每次都有人吧?”吕冲元目不转睛地盯着祠堂方向。但若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打量的倒不是祠堂的门口,而是外墙上那些怪异的龙子浮雕。

王江宁却没有注意这些,见两人都没有动静,他到底还是按捺不住,眼瞅着祠堂的门大开着,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而己方逃出来的事情怕是也掩饰不了多久。王江宁把心一横,低声说了一句:“顾不了那么多了,且跟上去看看。”话音未落,也不管吕冲元和梅檀答不答应,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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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冲元也没犹豫,立刻就跟着冲了过去。倒是梅檀略微迟疑地回看了一眼来时的路,这才跟上前面二人。

王江宁蹑手蹑脚地摸进门里,蹲下身子四下张望着。

“好像没人。”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吕冲元嘀咕了一句。

“那可真是奇了,门开着,老鹿进来了,里面能没人?会不会是陷阱?”吕冲元也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

最后进来的梅檀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指了一个方向。

王江宁和吕冲元顺着看过去,梅檀指的是祠堂里供奉牌位的灵堂。他们第一次来此地的时候王江宁曾经粗略的扫了一眼。

还没等王江宁看细致,吕冲元已经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躺在那里面。”话还没说完,吕冲元已经身子一闪蹿了过去。

王江宁这才看清楚,灵堂那虚掩的门后面露出了半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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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祠堂虽然甚是高大,但里面的建筑其实并没有多少,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供奉牌位的灵堂是在后院。三人一路冲进后院的灵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吕冲元率先轻推开灵堂的门,两个穿着蓝衫的人脸朝地躺在地上。吕冲元立刻俯身下去探着鼻息,王江宁则十分小心地返身把门又虚掩上。

“没死,应该是被人打晕了。”吕冲元把那两人翻过身来。

“这是之前跟在村长后面的人。”梅檀只扫了一眼,就很笃定地说道。

“同时打晕两个人?”王江宁非常疑惑,这在他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且这二人躺倒的位置隔得也相当远。

“不太可能。而且打晕这二人,就这么把人放在这里,这不是等着被人发现吗?我再仔细看看。”吕冲元一边说一边扯开二人的衣服仔细检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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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檀则细细端详着桌上供奉的牌位。这些牌位倒并不太多,一共只有五层,呈现出三角结构,最下面的牌位最多,有五六个,最上面的则只有一个。只是最上面的牌位相当高,上面的字已经不太能看得清了。

王江宁也没闲着,快步在在灵堂里来回走动着,只是灵堂到底没多大,不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来来回回转了三四圈。

“这个是被从后面打晕的,这个是被从侧面猛击到了太阳穴打晕的。下手都是又快又恨,他们俩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吕冲元率先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指着地上的二人说道。

“看不出老鹿居然还是个高手。”王江宁也站定到供桌前面,和梅檀一起打量着这些牌位。

“这是老鹿干的?”吕冲元奇道。

“除了他还能是谁。一个被从背后打晕,一个被从侧面打晕,俩人还离这么远,肯定是毫无防备的熟人啊。这祠堂就这么大,除了刚才进来的老鹿还有谁有作案时间呢?眼下的问题是,老鹿去哪儿了?”王江宁摸着下巴沉思道。

“是不是这祠堂还有其他的门我们没注意?”吕冲元皱起了眉头。

“你想想,如果老鹿进来了,打晕两个人,再跑出去,他犯得着吗?没必要啊。所以这件事如果是他做的,肯定有目的。而且他应该很赶时间,否则不可能就这样把这二人扔在这里。”王江宁的目光又在地上那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转瞬间,眼神又扫向了供桌上的牌位。

“这些牌位。”王江宁突然伸出手指着供桌上的牌位说道:“全都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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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梅檀和吕冲元都愣了一下。

“你们仔细看这些牌位。比如这个。”王江宁见二人不解,直接指向了第二层上的一个牌位。王江宁凑上来一看,这上面写的是“先考蓝公讳志忠府君生西之莲位”。这牌位细看起来确实比之前粗略看过去的粗糙,只是擦拭的十分干净,吕冲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倒是梅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些牌位上下加一块跨了几百年了,颜色居然都一样。连刻字的字迹都一模一样。难道这村子上下几百年这么多牌位都是同一个人用同一块板子做的?”王江宁见吕冲元依然是一头雾水,只得又进一步解释道。

吕冲元顿时恍然大悟。王江宁说的没有错,这些牌位无论是木质还是刷漆乃至于刻字,几乎全都一模一样,特别是牌位的颜色,若说隔得近的颜色倒也罢了,那上面几层都是清朝甚至明朝时候的,看起来依然如新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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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一块上面的下来看看。”吕冲元跃跃欲试的想把其中一块牌位拿下来细看,可奈何他的身高制约了他的发挥,想跳起来拿又生怕把这一桌子的牌位给打翻了。梅檀走上前来,只略微一踮脚,就够到了王江宁之前指的的那个牌位。可他轻轻一提,那牌位居然纹丝不动,梅檀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太重了?”王江宁奇怪地问道。

“不是,好像是固定上去的,拿不下来。”梅檀又用力扯了一下,那牌位还是纹丝不动。

王江宁立刻凑了上去,伸手把能碰到的牌位全都拉扯一遍,果然如梅檀所说,这些牌位好像都是固定在供桌上,而且契合得十分牢固,很像是用洋钉钉死在了灵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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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机关!我们把这些全都扳动一遍试试。”吕冲元灵机一动,率先从最下面一层开始一个一个的试着扳动牌位,只扳到左边数第三个,众人就听到咔嗒一声,只见那个牌位居然真的被吕冲元扳歪了,而且能清楚的看到扳动的这个牌位底座下面有金属机括连接在灵台上。

吕冲元兴奋地回头看了看王江宁和梅檀。

“一人一层,一个一个试。”王江宁和梅檀对视了一眼,俩人立刻也各自选了一层牌位开始扳动。

梅檀动作最快,率先把最上面两层牌位都试了一遍,因为本来最上面两层的牌位就最少,一个都没能扳动。而王江宁和吕冲元这一起把下面三层全试完了,果然每一层都有一个牌位是能扳动的,而且这三个摆放的位置也并不规律。但即便是三个牌位都扳动完了,整个灵堂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并没有想象中的机关或者暗门出现。

“看来要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开才行。”王江宁立刻想起说书的经常说过的那些机关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