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真的有点一根筋,一句正经的告白都没有就跟人走了。
没有告白就算了,还在确定关系第一天当着她的面夸电视上的女明星长得还看。
哦,不仅是这样,他还能一嘴叫出别人的名字。
连她作为一个经常刷微博的人都叫不出的名字。
阮思娴突然发现,她对傅明予的了解是不是太少了点?
人家交个男朋友几乎要调查一户口本,而她除了男朋友的姓名年龄和工作外,几乎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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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有一趟长途航班,这些事儿就在阮思娴进入世航大楼的那一刻被她强制性拋到脑后。
本次航班飞锡市,分配到的机长是一个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基因还是怎么的,五十来岁,头发就白得差不多了。
而且他是一个极其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从航前协作会到上机,基本不怎么说话。
直到进入驾驶舱,他也只说了句“希望今天别出什么差错”,带着对阮思娴的一丁点儿不信任。
阮思娴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放在心上。
但大概是一语成谶,今天的飞行还真遇到了问题。
起飞七分钟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阮思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她立刻转头去看机长。
机长也看了她一眼,按着耳麦,还想仔细去听一下其他动静。
这时候,阮思娴已经闻到一股焦糊味。
“机长,可能是吸鸟了。”
意思就是,飞机被鸟给撞了。
别看飞机那么大一个,在空中,还真的挺怕鸟。
虽然鸟的体积小,但是飞机速度足够快,特别是在爬升的时候,和鸟相撞产生的动能足以撞毁发动机。
何况她都闻到焦糊味了,情况并不容乐观。
这位不苟言笑的机长在这时候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仪表盘,经过思考后,做了个决定。
“联系塔台,返航吧。”
一只0.45公斤的鸟与时速800公里的飞机相撞,都能产生153公斤的冲击力,更何况现在他们无法预料这支鸟的体积,飞机时速也不止800公里。
现在返航,是为了确保安全。
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在可控范围内,至少飞机还有另一个发动机足以保证飞行,所以阮思娴并没有慌张,只是有些感慨,自己才坐上副驾驶大半年,就已经遇到两次不正常情况。
一次备降,一次返航。
还真是有点丰富的履历。
但她没想到真正的麻烦却在成功返航后。
本次航程原计划三小时到达锡市,其中还有不少转机的乘客。
虽然决定返航后的半个小时机长已经通知了客舱,但是真正在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停靠在江城国际机场时,乘客的情绪还是有些难以控制。
有个乘务员走进驾驶舱,说有乘客在客舱门口堵着要个说法。
机长叹了口气,揉着肩膀站起来说:“走吧,出去看看。”
必要的时候,他们两人得跟乘务组一起站在外面给乘客道歉。
只是阮思娴和机长还没走到舱门口,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嚷嚷声。
他声音极大,还带着些哭腔,完全盖住了其他人的解释。
走出去时,看到果然是一个体型极壮的中年男人。
倪彤作为本次航班乘务长,一遍又一遍地耐心跟他鞠躬解释:“先生,请您稍安勿躁,本次航班遭遇鸟击,返航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我不信一只鸟就能把飞机给撞了,这么大一架飞机,你们糊弄谁呢!”男人大声地打断倪彤,“你让我怎么稍安勿躁,我爸现在躺在老家病床上奄奄一息,就等着我去见最后一面,你们这是要我见不到我爸最后一面啊……”
说到这里,那个男人情绪再难把控,直接嚎哭了起来。
倪彤再一次说道:“我们会尽快安排补班航班。”
“补补补!我爸等得了那么久吗!”男人快站不住了,偏偏倒倒地靠着舱门,看见后面两个穿飞行员制服的人出来了,立刻又指着他们说,“我就知道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女人不靠谱,什么鸟啊雀的,根本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你们这是要我遗憾一辈子啊!你们是没爸的人吗?!你们这是要我见不了我爸最后一面啊!”
阮思娴听到这话,脚步微顿。
侧头去看机长,他表情也不太乐观。
旁边跟那男人同行的女人是他老婆,情绪没他激动,也有点看不下去他失态的样子,于是扭开保温水壶递给他,“你先喝口水,在这儿嚷嚷有用吗?”
水壶里是滚烫的开水,递到男人嘴边,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对着壶嘴吹了吹。
他老婆又转头问倪彤:“那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安排新的飞机?”
倪彤和机长对视一眼,皱着眉头说:“这个目前还不确定,根据以往经验,如果快的话今天下午能起飞,或者……”
她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听到“下午能起飞”五个字,双眼通红一瞪,端着水壶就朝倪彤泼去。
倪彤尖叫一声,朝后倒去,阮思娴眼疾手快,顺势拉倪彤一把,把她往旁边扯,结果倒是避免了那波开水泼到倪彤脸上,不过倪彤的胸口和阮思娴的脖子齐齐却没有幸免于难。
安全员反应够快,立刻上前制服男人,但又不知是后面那个乘客在慌乱中想往外走,推了人群一把,那个泼水的男人抱着水壶一起倒地。
一时间,舱门口炸开了锅。
滚烫的开水刷地一下刺痛大片皮肤,火辣辣地疼,耳边又是乱糟糟的叫嚷声,阮思娴紧紧闭着眼睛,脑子里嗡嗡作响。
“打人了!打人了!航空公司打人了!我要投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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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轻重缓急,整个机组和闹事乘客还是得先解决矛盾。
机场负责人和世航业务部的经理都来了,协调这件事情花了近一个小时。
阮思娴和倪彤出来时,衣服上的开水早已经凉透。
倪彤只是胸口被泼了开水,有衣服挡着,情况稍微好一点。
而阮思娴遭殃的地方是光秃秃的脖子,到现在还殷红一片。
他们去了航医那里看了情况,上了药,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压很低。
倪彤直接委屈哭了。
“这到底怪谁,那飞机出问题了强行飞他是想全飞机给他陪葬吗?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个个月都有,年年都有,我到底图些什么。”
她抬手抹着眼泪,哽咽着说,“什么都以旅客为标准,100位旅客说好都比不上一位旅客说不好而打的分,还要挨骂受气,得了一身的职业病,一休息就跑医院做治疗,谁像我们这么年轻就有密密麻麻的病历本啊,比别人多赚的钱全都交给医院了。”
原本在调节处的时候阮思娴就被那男人指着鼻子骂了好一会儿,现在耳边又充满了倪彤的抱怨,她情绪被带得越发低沉。
每每坐进驾驶舱,前方是一望无垠的天空,后方是上百人的生命安全,担负的责任与压力都可以被热爱取代。
但遇到这种事情,偏见、不信任、无理取闹接踵而至,任谁都会有翻涌而至的负面情绪。
只是阮思娴习惯了自我调节情绪,这会儿还得安慰倪彤。
“算了,投诉就投诉吧,核实之后不会有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走到电梯间,倪彤的情绪终于止住了,但是她手机一响,一看是自己妈妈的电话,立刻又带着哭腔接起电话。
“妈,今天我差点气死了……”
直到电梯上了14楼,阮思娴还一直听着倪彤跟她妈妈哭诉。
阮思娴揉了揉鼻子,摸出手机看了下,什么动静都没有。
没有家人的电话就算了。
男朋友呢?她这时候的男朋友呢?!那个她一无所知的神秘男友呢?
电梯门缓缓打开,阮思娴一抬眼,就看见她那一无所知的神秘男友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噢,还活着呢。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傅明予愣了下,随后脚步更快了。
阮思娴跨了一步,走出电梯。
傅明予停在她面前,看了眼她的脖子,没说什么,拉着她掉头就走,全然没管一旁的倪彤,完全把她当了空气。
阮思娴被他拉着一路走到了他的办公室,外面坐着好几个助理,全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这一幕。
自动门在阮思娴踏进去之后徐徐合上。
傅明予带着她坐到沙发上,凝神看了会儿她的脖子,然后伸手去解她胸前的扣子。
“?”
阮思娴一秒护住脖子。
“你干嘛?”
“我看看。”傅明予拉开她的手,解了两颗扣子,拨开领口,指尖轻轻滑过阮思娴的肌肤,“还疼吗?”
这不是废话吗?
阮思娴没回答。
她放在腿边的双手不自觉地蜷缩。
比起脖子上的痛,她现在感觉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衣领扯开了,她黑色内衣肩带就露出来了。
“航医怎么说?”傅明予看了会儿,慢条斯理地替她扣上扣子。
“还好,不严重。”
阮思娴抬眼看他,“那个……我要被投诉了。”
“嗯。”傅明予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投诉不会有效的。”
“哦。”阮思娴问,“那如果他是要客呢?”
要客投诉就直接有效了。
“如果是要客,我也可以公私不分明。”傅明予坐到她旁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大概是因为有了这句明确的“偏袒”,阮思娴本来已经自我调节好的情绪反而又被勾了出来。
那一点点明知不是自己的错却被指责的委屈突然被放大,慢慢的,感觉自己好像特别特别委屈。
她垂下头扭了扭脖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来当老板的女朋友还是有好处的。”
“你现在才发现?”
阮思娴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漩涡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心里慢慢盘旋起昨晚想的那个事儿,傅明予还欠她一个告白。
不过这个时候再问,好像确实有些多余。
“傅明予,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
“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你知会我一声,当面说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行。”
“……”
“我不会缠着你,也不跟你要分手费。”
“……”
“但是你答应我的双倍年薪不能反悔,明明白白签在合同里的。”
“……”
阮思娴扯了扯他的领带,“你说话啊,行不行?”
傅明予有些头疼。
阮思娴平时看起来不是缠着问“你到底爱不爱我”的女人,但是一旦发问,那就是送命题。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回答“好”——死。
回答“不好”——死无全尸。
“你为什么要诅咒我们分手?”
阮思娴拽着他的领带晃了晃,“就随便说说。”
傅明予没在意她说的话了,神思集中在她拽着领带的手上。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扯一个男人的领带晃悠,是多具有诱惑力的一件事。
他靠近了些,按住阮思娴抓她领带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如果你还没告诉我一声就去另寻新欢,我就……”
阮思娴顿住,看着和自己靠得极近的傅明予。
不是,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靠这么近干嘛?
“你就怎么?”
傅明予问。
“我就——”
为你十里长街送花圈,你的灵堂摆在正中间。
“就算了呗。”
她说完还笑着眨了眨眼。
第52章 52号登机口
当天的补班航班在下午三点起飞, 调了一架空客330。
虽然乘客还是抱怨纷纷,但是得到相应的金钱补偿后情绪慢慢平息了下来。
而那位闹事乘客的投诉自然没有生效, 并且因为故意伤人被警方带走。
阮思娴脖子上的烫伤没有大碍, 但到底是开水,脱一层皮是少不了的。
幸好这几天恰逢她季度飞行时间达到上限,有好几天的休息时间,可以在家好好养养她的烫伤, 不然还得占用她的飞行小时数。
但是休假养伤也不代表就能成天躺床上。
面对密集的各种考试、模拟机训练、机型复试, 阮思娴几乎要坐在书桌前入定。
她忙,她男朋友比她还忙,昨天处理了闹事乘客的事情后, 接了个电话就飞抚都了。
飞飞飞, 天天飞,成天都在飞机上,自己当机长得了。
阮思娴用笔戳了两下书,换一只手撑着下巴, 翻了两页书, 思绪又回到昨天下午。
她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傅明予这个人吧,要说行动,确实挺有效率的,就在追她的时候做的事儿也挺合格。
他这么忙一个人也能抽出时间送她回个家, 一起吃个饭, 打个电话聊会儿有的没的。
但就是说不出一句“我喜欢你”。
倒也不是阮思娴非要纠结这个点, 只是她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 她跟傅明予的相识过程实在有些曲折。
就她一次次踩在傅明予头上撒野的程度,正常男人难道不是应该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吗?
难道总裁确实都喜欢这款“好清新好不做作居然敢违逆我”的女人?
好吧,阮思娴觉得都这个时候了,她不应该纠结自己男朋友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不喜欢你就追你呢?
不喜欢你摁着你就亲呢?
可是没听到他亲口说那么一句,这就导致阮思娴有时候做某些事情比较没有底气。
比如她现在有些无聊,想给他发点消息。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闲聊几句。
但她没法儿自然而然地去骚扰他,像别人一样遇到点儿小事儿比如头发多掉了几根都能叨叨两句,那是来自于心意相通的支撑。
而她要给傅明予发个消息什么的还得找个理由。
阮思娴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儿粗神经,稀里糊涂就答应做人家女朋友了。
甚至她合理怀疑傅明予就是工作累了枯燥了找个女人作伴解解寂寞。
不然昨天扯一扯他领带他就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了。
要不是中途柏扬敲门进来,他指不定要干点儿白日宣淫的事儿。
——打住。
不能再想下去了。
阮思娴调整了个坐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
都是你女朋友了,老娘想发就发,敢不回我消息就等着跪仪表盘吧。
想到这里,阮思娴抓起手机给傅明予发了条消息。
[阮思娴]:男朋友。
远在抚都参加航展的傅明予竟然很快回了消息。
[傅明予]:嗯?
阮思娴手指搭在屏幕上敲了敲,琢磨着说什么让她看起来比较云淡风轻不是没话找话。
[阮思娴]:你在干嘛?
[傅明予]:想我了?
阮思娴:“……”
总裁的自信这一块儿真的拿捏得很死。
[阮思娴]:那倒也没有,就是想问问季度奖金到底什么时候发。
傅明予没有回消息,几分钟后,阮思娴收到一条来自银行的转账短信。
[傅明予]:够吗?
阮思娴看着这消息,心情有点儿难以言喻。
现当代塑料情侣就是很难有正常交流,难道她看起来就很像一个容易被金钱收服的女人吗?
[阮思娴]:我不是找你要钱,我也不缺钱。
[傅明予]:那就是想我了?
阮思娴:“……”
这逻辑,这思维。
[阮思娴]:你逻辑太牛了我理解不了你去跟爱因斯坦交流吧。
放下手机,她托着腮叹了口气,心里不上不下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看个书吧,傅明予那张脸就老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阴魂不散。
两分钟后,傅明予发来一张照片。
[傅明予]:我在这里。
阮思娴随意看了一眼,照片是航展会展中心一角,拍摄角度很随意,画面里基本都是各种航模。
但右上角那一块儿,阮思娴盯紧了放大看。
[阮思娴]:右上角那个是塞斯纳172吗?
傅明予本来没注意那边的单发四座活塞式小型通用飞机,看到阮思娴发的这条消息,他才走过去看了眼。
[傅明予]:嗯。
[阮思娴]:我First solo就是开的这个。
First solo是指飛行学员脱离教员,第一次单独操作飞机单飞的考试。
阮思娴永远忘不了那天,她驾驶着那架塞斯纳172,越过训练场的麦浪绿荫,顺着奔涌的流云,一路追逐南迁的大雁。
进入航空公司后反而面对的是一成不变严格遵守的sop和标准喊话,那次solo的记忆便显得尤其清晰,毕竟它有可能是阮思娴此生为数不多的solo经历。
塞斯纳172外号“天鹰”,被誉为世界上最成功的通用飞机,也是最受欢迎的小型私人飞机。正因如此,本次航展反而没多少人注意它。
傅明予本来也没放多大注意力在这上面,但现在,他足足看了好几分钟。
脑海里浮现出阮思娴solo时穿云而过的模样。
转头又看见旁边的钻石DA50超级星,傅明予突然开口叫柏扬。
柏扬上前,“怎么了?”
傅明予指了指旁边那架钻石DA50超级星,跟他吩咐了几句。
柏扬点头称好,心里却贼迷惑。
见过给女人买钻石买首饰买包包的,买飞机的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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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予]:我去吃饭。
行吧。
阮思娴想,这大概就是塑料情侣。眼巴巴给他发消息,总共就回了二十个字。
她也懒得理他了,起身换衣服准备出门。
之前答应了董静有空去医院看她,前段时间一直忙着,今天倒是有时间。
今年冬天有些爱下雨,常常一睁开眼就是阴沉的天。
阮思娴套了件大衣出门,在医院门口的花店买了束康乃馨。
她事先给董静打过电话,知道她今天就护工陪着。
进了病房后,护工阿姨给阮思娴倒了杯水就出去了。
董静已经快要出院,精神好了不少,加上她和阮思娴这些年确实很少见面,于是拉着她聊了好一会儿。
一会儿问她当初怎么去的飞行学员,一会儿又问她现在工作的福利待遇,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
这本来应该是一次氛围轻松的聊天。
——如果郑幼安没有突然出现的话。
当病房门被敲了两下,阮思娴回头望去,看见郑幼安出现在门口,一时有些懵。
郑幼安比她更懵。
在门口站了两秒,她又退出去看了眼病房号。
直到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董静,她才确定自己没走错。
相比郑幼安的惊讶,阮思娴淡定多了,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董静也没想到郑幼安突然来了,但还好,孩子之间也没什么,于是朝郑幼安招手:“安安来了?在门口站在做什么,快进来。”
郑幼安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走进来,上上下下地打量阮思娴,“你……”
董静看了阮思娴一眼,说道:“这是阮阮,之前跟你说过的,算起来……你可以叫一声姐姐。”
郑幼安:“……姐姐?”
董静没直说“这是你妈妈的亲女儿”,但郑幼安听得懂。
正因为听得懂,她更懵了。
阮思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任由她打量。
郑幼安半张着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是,为什么震惊的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