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不依,扭着腰儿在那里撒娇:
“不行,不一样,你要说,说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
萧正峰无奈笑,叹了口气问道:
“我喜欢男娃,你就能给我变个男娃出来?喜欢女娃,你就能搞个女娃出来?”
阿烟软绵绵的捶他:
“瞎说,这也不是想什么就能生什么的!”
萧正峰挑眉笑道,垂眸看怀里的娇软女人:
“这不就得了,也不是想什么就有什么。你生个男娃,我就教他习武,你生个女娃,我就把她宠成大小姐,你就是生个小狐狸小野猫出来,我也没事逗逗它玩儿,牵着出去晒晒太阳。”
阿烟听着这男人越说越不像话了,便越发用拳头打他:
“你才生个小狐狸小野猫呢!当我是什么!”
此时锦帐里虽然黑,可是萧正峰的眼睛可是亮着呢,他把她的情态都看得一清二楚,那生气撒娇的小模样,因为怀孕后越发粉润的小鼻子小嘴儿的,他一时心动,忍不住,按住她的脑袋,直接嘬住了她的唇儿。
这小唇儿可真是鲜嫩薄软,含在嘴里吸着,说不出的美妙滋味儿,嘴里心里都是清香甜美。
可怜的阿烟,后来颈子都酸了,眼里泪也流了出来,趴在那里,嘴巴酸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萧正峰看她这可怜的小模样,也觉得自己过了,都来不及擦去唇边的湿润,深沉而灼热的眸子闪着蓝光,低哑地哄着道:
“乖,别哭,以后不这样亲你了。”
阿烟呜呜咽咽起来:
“你这哪里是亲,根本是吃,你要吃人呢!”
萧正峰长手一伸拿起炕头的一个帕子来,先给阿烟擦了擦眼泪,再给她擦了擦嘴,最后才擦擦自己唇边染上的湿泽,犹如吃饱的雄狼一般,慵懒而满足地哄着这女人道:
“你这嘴儿实在是又嫩又鲜,我倒是恨不得吃下去呢。”
只是哪里舍得呢,真吃下去,以后怎么办?还要留着一天一天地慢慢吃慢慢啃呢。
阿烟真是咬牙想哭:“你吃了,你高兴了,我这里嘴巴还酸着呢。”
萧正峰抬手,疼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别哭,给你揉揉。”
“你说你一个唇儿,就能勾了我的魂儿呢。说你不是山里来的妖精,我都不信的。”
他甚至开始想起自己在大名山里在幼鹿的指引下将她抱在怀里的情景,那个时候,她真就是一只遭了天谴而落难的女妖,等着他去抱呢。
阿烟是万万不能想到这男人对于她沈越以及李明悦的种种奇怪之处已经有了那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当下真是越发气恼地拧着这男人的右耳朵,对,就是那只总爱说谎骗人的右耳朵。
“妖精,妖精你个头!”
她真是被气到了,以至于一个大家闺秀,都说起粗俗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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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阿烟的眼睛都发红呢,这边郝嬷嬷见到了,唬了一跳,忙拿了冰过来帮着敷了。一时她有些吞吞吐吐的,不过终究是道:
“夫人,有句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阿烟淡淡地道:“说吧。”
自从郝嬷嬷来到她身边,凡事儿处理妥当,照料自己也尽心,看得出这是把自己当做可以依赖的主子做了长久打算的,是以她也待这郝嬷嬷好,做什么事也都信得过她。
郝嬷嬷看看阿烟脸色,这才道:
“夫人,你这没到三个月呢,如果将军那边不肯分房,那也得注意着点啊!”
阿烟微诧,很快便明白过来郝嬷嬷的意思,这竟然是以为他们半夜里偷偷干了那事儿?
阿烟冷下脸来,默了片刻后,想着虽是郝嬷嬷误会了,可是昨晚萧正峰那动作,也实在是孟浪得过分了。昨晚他亲完后,自己整个身子都软得没劲。这么下去,未必不对肚子里的娃造成什么影响。
她这么一想,便下了决心,吩咐郝嬷嬷道:
“去把将军的衣物被褥都抱在厢房去,从今晚开始,分房睡!”
郝嬷嬷面有难色地看看阿烟:
“这总是要和将军说声吧?”
郝嬷嬷知道,家里当家做主的是将军,将军一句话说出话来,那群丫鬟仆妇没几个不抖的。
“不必说了,随便他去吧!”
阿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出来的话冷而坚定。
这臭男人,爱去哪儿睡去哪儿睡吧!
于是这一晚,萧正峰回到屋子里,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搬家了。
他想进屋,却被拒之门外。
“阿烟,别这样,让丫鬟们看到该笑了。”
“笑就笑呗!你脸皮厚,不怕被笑!”
“我没你睡不着啊!”
“敢情你没成亲前二十四年一直没睡觉?”
“这,这哪能这么比较呢?烟儿乖,让我进去吧。”
“不行!”
后来萧正峰再敲门,却见里面根本没动静了,阿烟是铁了心不打算让他进去。
无奈,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去了厢房。
于是到了第二天,锦江城所有的将士都发现,将军的脸色很难看,阴沉沉的,接下来的日子看起来非常难熬。
果然,接下来的时候,几乎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他们过上了有史以来最难熬的日子,各种地狱一般的训练。这个时候孟聆凤已经不在锦江城了,冯如师实在是熬不住大家的请求,跑过来和肖振锋说项,却被萧正峰道:
“嫌苦?嫌累?那就是还不够力度,从明儿开始,加倍!”
第 191 章
到了这一年九月,已经是深秋时分了,锦江城的秋季比燕京城要来得冷,外面风沙起来了,少有的一点绿色也都变成了灰白色,在空中混杂着风沙打着旋儿飞舞。这个时候天气渐渐转凉,阿烟的肚子算起来也有两个月了。
这一日蓝庭带着车马来到了锦江城,却是为了运送货物的。原来如今顾家的商行开得红火,阿拉国通过西越锦江城一直到燕京和江南的线路通畅起来,来往货物买卖的盈利很好,生意越做越大,有些账目只派掌柜们过来便不合适,要蓝庭亲自走一趟。
当然了蓝庭这次过来,一则是为了买卖的事儿,二则也是顾左相想念女儿了,自己又不得过来,只能拖蓝庭过来看看。
阿烟怀了身子的事儿,因不到三个月,还未曾告诉父亲那边的,就是怕父亲空欢喜一场。如今蓝庭过来了,稍来了家书,却见上面写着,自己姐姐顾云如今又怀了一胎,正在家里养着呢。
她见了自然是高兴,只因姐姐头一胎是个女娃,张家是个,宗族里必然注重长子嫡孙,姐姐那边怕是怎么也要设法生出一个儿子来的。如今能再怀上,实在是个好消息,这盼着这一胎是个男娃吧。
既然蓝庭都过来了,阿烟这边干脆写了信,不但给父亲提起如今自己的种种,还说了自己怀了身子的事儿,当然也委婉地提到了月份还小呢,别往外张扬。
蓝庭自然是不知道阿烟已经怀上了,过来拜见的时候,见阿烟浑身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动人的光彩,只以为她和萧正峰夫妻和睦,感情很好,这才把身子养得这么好。
阿烟坐在那里,素颜素衣,浑身上下只着了一个红玉镯,那是萧家老祖宗给的,一直戴在手上呢。
此时傍晚时分,锦江城的落日余晖壮丽地从窗棂那里洒进来,东院的花厅里幽静而恬淡,屋子里并没有燃什么香,却自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蓝庭半坐在那里,转首看向外面,却见窗外种着银桂,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小白花儿略带着一点嫩黄,在风中轻轻摇摆颤抖,一缕缕的淡雅花香就这么从窗棂里透进来。
阿烟看蓝庭去望那桂花,便随意笑道:
“这个还是将军嫌这里太素净,知道我喜欢点花啊草的,便命人移植过来的,原本以为种不活,不曾想竟在这边陲之地长得还好,如今开了一树的花儿呢,改明儿可以做个桂花糕吃。”
蓝庭点头轻笑:
“是,寻常听人说过,边陲之地风沙大土壤也不好,也难得这桂花树长得还不错,丝毫不曾有半分灰败之意,反而是落地生根。”
一时望着越发芙蓉出水一般的阿烟,又笑道:
“也是将军有心,疼着姑娘,这才特意移植了这桂花树来,回去和相爷提起这些事来,相爷想必也放心了。”
这边蓝庭在锦江城停留了几日,把这买卖上该处理的事儿都处理了,便出发回去燕京城了。
蓝庭这边刚走,孟聆凤却是热热闹闹地回来了。
说孟聆凤热热闹闹回来,却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终于成亲了。
这个结果,实在是让阿烟有些吃惊,原本以为成洑溪那个文弱书生对着孟聆凤,不知道还要多少时间慢慢磨呢,谁知道这成洑溪快刀斩乱麻,直接给孟聆凤一个釜底抽薪,双方家长提起了这门婚事。成家这边自然是没意见,而孟家那边是恨不得赶紧把孟聆凤扔出去呢,如今见成洑溪并没有对孟聆凤这样的姑娘有什么意见,反而看上去还挺喜欢的?于是孟家人是想也不想,直接把孟聆凤打包扔给了成洑溪。
至于这两个人成亲后,洞房里是如何的惨绝人寰场面,以及婚后两个人的相处又是如何鸡飞狗跳,目前阿烟和萧正峰都不得而知了。
当新娘子孟聆凤重新回到锦江城的时候,她依旧是抱着大刀,依旧是如成洑溪所描述的那般“眉毛像刀,眼睛像剑,嘴巴像匕首”,甚至她依旧穿着她那身黑不拉几的战衣,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屁股后面跟着一个成洑溪。
“娘子啊,你好歹慢些,等等我,为夫跟不上啊!”成洑溪从后面笑嘻嘻地这么说。
“再叫我娘子,我打死你!”孟聆凤一个鞭子挥舞起来,冷冰冰地道!
成洑溪却不慌不忙,上前陪笑道:
“我不叫了还不成么?”
“你滚远点!”孟聆凤冷道。
“好啊,多远?一尺够吗?”成洑溪实在是太好脾气了!
这两个人风风火火地在锦江城安家了,成洑溪的说法是:“娘子要打仗,我就随军吧。”
于是人家书也不读了,直接过来锦江城这边了,还帮着孟聆凤拉了一车的酒来,夫妻二人没事就可以在院子里畅饮。
这时候一长,孟聆凤发现多一个人作伴也确实挺好的,至少喝酒的时候可以有人陪啊。
成洑溪又向孟聆凤提议说:
“等以后咱去萧兄那里,嫂夫人的菜做得好,当下酒菜那是再好不过了。”
成洑溪说得是等以后,奈何孟聆凤没听懂这话里的隐含意思,于是拉着成洑溪直接过来了。
萧正峰此时才被阿烟赶出房门没多久,孤枕难眠好生无奈,自己都摸不着自家娘子的小手了个,更不要说舍得娘子下厨做菜。如今竟然来了两个白吃现成饭的?
萧正峰冷笑一声,吩咐道:“赶出去,有多远赶多远!”
于是这两口子无奈地被扫地出门了。
“都是你,得罪了萧大哥,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这样 把我扔出来!”孟聆凤不怪萧正峰,却把一切罪责推到了成洑溪身上。
可怜成洑溪有苦说不出,谁让他娶了这么一个娘子,只好自认倒霉,摸摸鼻子道:
“是我的错。”
“好,你既然承认是你的错,那你给我做菜去!去!”孟聆凤还赖上他了。
“啊?”对于成洑溪来说,菜刀大刀都是刀,捉笔他行,握刀是没戏的。
“不行吗?”孟聆凤挑眉,冷笑着看成洑溪。
“行,行,行!”成洑溪无奈,硬着头皮去握刀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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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成洑溪和孟聆凤这对欢喜冤家,阿烟是乐见其成的,其实看着他们,她一个是觉得很有趣,另一个则是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成洑溪假如说将来能毁掉萧正峰的话,萧正峰能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杀掉人家吧?她和萧正峰都干不出那种事儿,最好的办法是尽量拉拢了。如今倒是好,成洑溪和孟聆凤成了欢喜冤家,又都是和萧正峰是至交好友,以后的事儿就好办了。
看这成洑溪也不像是那种迂腐之人,非要干出追求真相毁朋友的事儿吧?
不过想到这里,阿烟难免疑惑,不知道上一世,成洑溪和孟聆凤到底成没成,以及成洑溪是否认识萧正峰,成洑溪毁掉萧正峰的原因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见沈越一面。
奈何的是如今萧正峰看得严,防沈越就跟防贼似的,自己想见都见不到的。
不过她自有办法的,萧正峰如今身为边疆十三城的总统领,他不可能只留在锦江城啊,总是要时不时去各处视察一番的。
于是就在这一日,萧正峰又要去某处视察:
“我这次出去,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也就回来了。你在家里安生养身子,凡事儿都要听话儿,家里诸事儿郝嬷嬷给你操心料理着,外面有事儿你就找柴九,柴九不能做主的就找冯如师孟聆凤。你什么都别操心,也没给我惹事儿,就给我好好养娃,知道吗?”
萧正峰离开前,是颇有些舍不得的,他不放心,难免多说了两句。
阿烟这是第一次盼着他出门呢,不过却不能让他看出来,只软软地靠在他胸膛上,娇声道:
“有些舍不得你呢。”
萧正峰如今就好似那被暴晒了数日的火药堆一般,抑或是一触即发的火山,如今只要一个引子,他简直是就能爆在阿烟身上。可怜他这钢铁一般的身骨,怎堪这女人竟然犹如藤蔓一般攀附着颈子说这等软绵绵的话。
然而再是不能忍,这个时候也得忍。
他咬了咬牙,揉了揉女人的头发:“走了。”
再不走,他真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了。
一时送走了迈着僵硬步伐狠心离去的萧正峰,阿烟轻快地回了房,写了书函,直接着人送去了沈越那里,让他前来见自己。
这事儿自然是瞒不过萧正峰的,不过也不怕他知道,反正等他回来,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他生气了他不高兴了,那都是后话了。再生气他还能打自己两巴掌吗?
沈越那边是一召就来了。
“夫人找我有事儿?”阔别两个月,沈越越发有了当年他二叔的风姿,只是到底比他二叔更加沉稳,谪仙一般的风骨姿容,内敛的情绪,清淡的话语,这是今生今世的沈越。
“锦江城如今的事儿,你也知道?”
阿烟招沈越于西园主屋,左右院子里都是她的丫鬟,她也懒得再跑去东院花厅了。
沈越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阿烟轻轻抚弄着的焦尾琴上:
“夫人是问成洑溪和孟聆凤的事吗?”
阿烟点头:“嗯,我终究有些不放心。”
沈越默了下,这才淡淡地道:
“那夫人该放心了,成洑溪上辈子没有和孟聆凤成亲,因为孟聆凤早早地战死在沙场上了。”
阿烟挑眉,探究的目光看向沈越:
“是么?不过我现在开始纳闷了,成洑溪好好的怎么对上了萧正峰?他是为了什么?私怨?”
沈越摇头:“不是。”
阿烟疑惑地望着沈越:“这个不能告诉我?”
沈越低头:
“婶婶,你若是能明白我的心,便当知道,沈越一心为婶婶,只盼着婶婶今生今世能够幸福平顺。如今萧正峰娶了婶婶,他能让婶婶开心,我必设法保他护他。至于成洑溪当年为何对上萧正峰,这都是前尘往事,今生不会再发生了,婶婶何必再问呢?”
阿烟皱眉,心间却升起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