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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能把男朋友都能认错的人,在感情上能靠谱到哪里?

  好在朝舟和程琉没有什么关系,听李东说,她也不经常住在这。

  “季总,你这花是朝舟那盆?”程琉把锤子扔到一旁,上前主动攀谈。

  季暮山对程琉印象不好,但她又和他谈朝舟,没忍住回应:“对,你知道?”

  “知道,我去阳台带下来的,其他花都烧干净了,只剩下这一盆。”程琉解释。

  季暮山多看了几眼程琉,他已经可以确认那天物业管理员说的朝舟女朋友就是她。

  朝舟一直将程琉当保镖,竟然允许她靠近。

  季暮山说不羡慕是假的,这么多年,他甚至没有进去过朝舟住的地方,倒是被程琉一个陌生人抢先了。

  “朝舟之前问你有没有孩子,你说有。”季暮山看向程琉,“你已经有孩子了?”

  程琉一脸茫然:“什么孩子?”

  想了半天,她才回忆起来有次在车里季朝舟确实问过什么孩子,她以为是问自己家里有几个孩子。

  “我没孩子。”程琉澄清完,顺便向她未来爸爸,推销介绍自己,“我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是老大,父母健康,在老家开店。我有个公司,叫神隐科技,弄的还可以……”

  “我知道。”季暮山转头莫名其妙看着程琉,“你说这个干什么?”

  程琉崛起这么快,整个S市谁不知道她?她家里那点情况早就被传的到处都是。

  “随便说说。”程琉感觉自己遇到了硬茬。

  季总不愧是众多合作商口中软硬手段不吃的男人。

  不过,小程总向来有办法,她专门和季暮山谈季朝舟。

  “季总,你给朝舟送花?”程琉状似不经意道,“他今天早上走了,手指上还有伤。”

  “他手指上有伤?”季暮山听到这个,眉心竖纹更重,“严不严重?”

  昨天两人明明从同一辆车下来的,居然没发现季朝舟手上有伤?

  程琉抬起双眼:“指尖磨伤,已经擦了药。”

  “是右手?”季暮山似乎明白过来,“他昨天一直握着右手。”

  昨天朝舟也没有和自己一起吃饭,直接让人送进房间的。

  两人站在门口谈了大半个小时,程琉成功得到了季暮山微薄的信任。

  “朝舟不在这,我不方便进去。”季暮山接了个电话,走之前,将怀里那盆铃兰交给程琉,“麻烦小程总交给他。”

  “一定。”小程总真诚道,“我们都是邻居。”

  程琉望着车消失,深感自己离婚礼又进了一步。

  ……

  季朝舟回来时,目光在门口并排靠着的门牌号上停留片刻,昨天隔壁门牌号,他记得分明在右边。

  “你回来了。”

  季朝舟刚走进前庭,隔壁围墙上突然出现一个人。

  程琉一手攀着墙,一手抱着花盆,直接坐在上面:“季总送来了铃兰,让我交给你。”

  季朝舟往围墙走去,他微微仰头,抬手要接过花盆。

  程琉坐在墙上愣了愣,这时候的阳光偏移,整个前庭院皆被橘黄色光线笼罩,他那张漂亮到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的脸朝着她。

  程琉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没有将花盆给他,而是握着他的手,直接跳了下来。

  季朝舟被逼得下意识后退,却被她拉住,将铃兰塞了过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握他的手。

  季朝舟面如寒霜,那双向来冷寂的琉璃眼用力闭上,才控制住情绪,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往后连退几步。

  即便已经离她数步远的距离。

  这个人带来的强烈存在感也无法消失。

  她只要站在那,便破坏了他划下的界限。

  季朝舟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左手背在身后紧握着,也除不去刚才她手心带来的温度。

  程琉仿佛察觉到他神情不对:“你怎么了?”

  季朝舟抬起那双极为漂亮的琥珀眼,里面透着冰冷霜雪,混着前所未有的戒备:“别碰我。”

第28章 第八天

  程琉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救了。

  现在的季朝舟又凶又冷淡,分明想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神情间俱是防备。

  她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他真好看。

  季朝舟望着对面愣住的程琉,他很少直言出自己的感受,即便碰到云斐耍手段,也只是置之不理。

  因为没人像程琉一样,会没有分寸感地不断靠近。

  季朝舟抱着铃兰转身,不再关注她,大门未关,程琉可以自己出去。

  他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明显。

  偏偏程琉还是追了过来,她转身面朝季朝舟,倒退着走路,双手举高:“那我不碰你,你别生气,气大伤身。”

  季朝舟倏地停下脚步,抬眸直视着程琉:“……”

  青年那张寡白冷淡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情绪,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微薄的怒意,却多了几分人气。

  他整个人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像是原本触不可及的画中人,突然被水汽浸润,带着无边风华活了过来。

  程琉先是在心中谴责自己心理变态,然后举高双手,正色道:“今天我整理房子,发现配电箱有点问题,你的配电箱最好也检查一下,换一换配件,像断路器那些,不然可能会供电异常。”

  这两套别墅虽然有人定期打扫卫生,但李东不来住,很多东西没有仔细维护,时间一长,用的时候就会发现问题。

  “谢谢。”季朝舟冷淡说了两个字,快步绕着程琉离开。

  他要请人整理别墅,第一件事便是加高围墙。

  这次程琉没有跟上去,稍微收敛一点,控制自己保持距离。

  她走到围墙前,直接翻了回去,心想:以后感情好了,得在这里开个门。

  ……

  程琉又不来公司,贺柏等到晚上八点下班,直接去了她家。

  因为他是总助,经常需要去交送文件,所以程琉就让贺柏在自己房门录了指纹。

  程琉是个工作狂,住处也多放着与工作有关的东西,时间一长,贺柏几乎快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他打开房门,自顾自进去,客厅那件玉石盆景不见了。

  大概是放起来了,贺柏不在意地收回视线,自从知道程琉和汪洪洋分手后,他心中格外畅快。

  不过,这段时间程琉确实有些惫懒,竟然又没有去公司。

  只是那天晚上在夜色,她似乎并没有多伤心。

  可能是去调研了什么,她总是能走到众人前面。

  贺柏脸上带着些笑意,朝书房走去,随意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便推门进去。

  这一推门后,贺柏脸上的笑彻底凝住。

  书房里空空如也,像是被人扫荡一空,连张白纸都没有。

  贺柏僵住原地片刻,突然往程琉卧室走去,推开门,果然也空了。

  书房、卧室一向是她生活痕迹最多地方。

  贺柏拿出手机,拨通程琉的电话,一接通不等她出声,他就问道:“学姐,你在哪?”

  程琉正在研究情话大全,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还在写着字:“在家。”

  “……我没见到你。”贺柏从卧室走出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你不在家。”

  “哦。”程琉这才想起来道,“我没和你说我搬家了?”

  贺柏愣住:“你今天不来公司,是去搬家了?”

  “差不多。”程琉停下笔,在指尖上转了转,“你有事?”

  “只是担心学姐。”贺柏试探道,“搬家是因为汪洪洋的事?”

  “汪洪洋?不是,我就想换个新地方住。”程琉起身走向阳台,往隔壁看去,前院一楼二楼都暗着,她往另一面阳台走去,才勉强见到一楼某扇窗隐约有灯光亮着。

  贺柏身体放松下来:“学姐搬新房,哪天要请我们去吃顿饭才行。”

  “以后肯定请。”程琉有点隐秘的得意,“贺总助,你也年纪不小了,没有点夜生活?”

  不像她,已经走上求爱的正轨,不久的将来,夜生活一定会相当丰富。

  想到这,程琉对总助有点微妙的同情。

  同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以前那些合作商面对自己炫耀的感受?

  贺柏从没有和程琉讨论过这种事,他握紧手机,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有了不同的变化,笑道:“我的夜生活一直属于神隐。”

  他原本想将话说的更暧昧,但最后还是收敛住,怕程琉不高兴。

  “那我以后多给你放假。”程琉靠在阳台扶手上,往下看着,心不在焉道,“先挂了。”

  她收了手机,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想起刚才看见的情话,什么你是我的月亮。

  季朝舟绝对不能是她的月亮!

  月亮伸手摸都摸不着,离着地球十万八千里,什么破情话!

  她是要和季朝舟在一起的,月亮这种情话听起来像诅咒。

  程琉思考片刻,觉得自己还是得仔细研究情话,以备将来需要。

  她点进一个文件里,顿时被里面的情话击中。

  小程总觉得这些话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什么“我想住进你心里,没有邻居的那种”、“你好凶,我好喜欢”。

  程琉不光想住进季朝舟心里,她还想住进他家里!

  她把这些情话全部抄在本子上,抄到后半夜,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

  程琉对天气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恶,顶多抬眼往外看了一次,之后又埋头苦抄。

  直到汪洪洋的微信通话打来。

  “程琉,你那里是不是也在下雨?”汪洪洋积极殷勤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下了,怎么?”程琉写下最后一句,合上本子问道。

  汪洪洋被雷声吵醒,想着自己的金牌匾,立刻灵光一闪给程琉打电话:“大好机会,你和那个谁不是隔壁邻居?你就说电短路烧坏了,去找他!”

  “我今天才把配电箱修了一遍,绝对不可能烧坏。”程琉肯定道。

  汪洪洋恨铁不成钢:“你假装短路坏了,借住一晚不就行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感情自然而然升温。”

  程琉凡事需要求证,她问汪洪洋:“你干过这样的事?”

  汪洪洋一愣,随后道:“我在电视上看过,反正这样做准行。”

  毕竟程琉长得还算人模狗样,他也曾经短暂心动过,可惜干的不是人事。

  当然汪洪洋也承认自己不是好人。

  程琉跑阳台看了看:“他好像睡了,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这时候又是一声巨雷响起,仿佛整个s市都在震动,隔壁一楼的灯忽然亮起,像是季朝舟被吵醒了。

  程琉见到一道修长身影经过窗帘,她甚至能推测他正在往客厅走。

  “你到底想不想和他在一起?”汪洪洋怒道,他们不在一起,他怎么赚钱?“你就跑过去和他说你怕黑,想住一晚,沙发也行。”

  谁会拒绝一个浑身湿透又楚楚可怜的女人?反正汪洪洋觉得自己就不会。

  程琉闻言,当机立断把所有灯给关了,然后挂断通话,给汪洪洋转完账,收拾东西后,快速往楼下走。

  她打着伞,跑到隔壁按门铃。

  ……

  季朝舟向来觉浅,外面雷雨声太大,他睡意消失,便开灯起身走了出去。

  客厅放着几个银白色箱子,是下午他让染山那边运来的一些香精油和工具。

  他站在桌前,打开箱子,伸手掠过所有青柚精油,从中拿出小苍兰和甜橙等精油。

  季朝舟垂眸将滴管中的精油混入容器中,他仅凭着嗅觉便能分辨量多少。

  这是一款甜香,无论怎么挥发,也不会有任何苦意。

  季朝舟拿出定香剂,正要定香,外面忽然传来门铃声。

  这个时间……季暮山?

  季朝舟放下手中的定香剂,走到监控屏前,却发现外面站着程琉。

  她身上穿着一套家居服,怀里夹着一个大黑包,手中的伞被风吹到快变形了,但整个人依旧精神奕奕,那双黑色眼睛极亮。

  程琉仰头对着大门监控镜头,挥了挥手:“我家电路烧了,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我怕黑。”

  怕黑?

  她看起来像是能上山打鬼。

  季朝舟面无表情关掉监控屏,转身走回桌前。

  几分钟后,他重新打开监控屏,程琉还站在那未动,伞已经外翻得厉害,伞骨全部露了出来,背后大树在晃动,但她似乎没有察觉,还是一脸期待望着监控。

  季朝舟一言不发按下按钮,别墅大门自动打开,他走回桌前,继续将定香剂加进去。

  对方曾在着火后帮过他,今晚便算是还她。

  程琉还在沉思汪洪洋的计划到底靠不靠谱,结果大门忽然开了。

  她经过前庭院,站在门口,将伞放在旁边进去。

  客厅中季朝舟长睫垂着,修长漂亮的手指握着滴管,往一个玻璃杯中加着什么。

  “你在调香水?”程琉进来闻到一股香味,想起对方是调香师,下意识问道。

  季朝舟往容器内加入陈化剂,没有回程琉的话。

  只是程琉带着一身水汽进来,并且还往季朝舟这边靠近,气息强烈到让他难以忽略。

  “一楼左侧有空房。”季朝舟往容器中加入溶剂,缓缓道,并没有看程琉。

  他没有去二楼看过,没有人打扫过。

  “哦,好的。”程琉摸了摸口袋的手机,忘记问汪洪洋,她进来之后要做什么才能促进他们感情发展。

  接下来只能自我发挥了。

  程琉去左侧空房,把背包放进去,这里面装着她的情话大全。

  小程总临时打开翻了翻,努力复习完,才怀着自信走了出去。

  季朝舟还在调配香水,那些容器在他手中似乎变成了艺术品,每一滴的精准用量,偶尔低头轻嗅着香气。

  程琉站在旁边,心跳得厉害。

  她站在季朝舟侧后方,视线从他侧脸往下移,一直到那双修长干净的双手上,纱布被拆了干净,指尖伤口还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是天空被捅翻了,风刮着树干乱晃,时而还有雷声轰鸣。

  这种随兴调配的香水,不需要太久,很快季朝舟便调制好了,他倒进香水瓶中,将其放在旁边的小冷冻箱中,还未移开手,外面突然一道白光亮起。

  近乎白昼,室内两人下意识朝落地窗外看去。

  这时一道雷声骤然响起,仿佛在他们耳边重重劈下。

  与此同时,狂风乱作,二楼未关上的窗户终于支撑不住,陡然掉了下来。

  铝框玻璃窗户摔在地上,发出极刺耳清脆的一道‘啪’声。

  季朝舟手剧烈抖了一下,桌旁的一箱精油被打翻在地,碎了大半。

  程琉下意识朝他那边看去,却见到季朝舟紧紧盯着外面窗户落下的地方,脸色苍白难看,才擦过药的手指又抓在了一起。

  “别看了。”程琉快步走过去,站在季朝舟身后,捂住他双眼,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扣住未放。

  那片爆出的血红忽然被挡住,季朝舟眼睫触及温热的掌心,不得不闭上。

  他对外界几乎失去感知,只闻到周遭繁复混合香气中,满室青柚苦涩逐渐变得浓烈清晰,一如身后的那个人。

第29章 第九天

  窗外暴雨倾盆,雷鸣不断。

  客厅内两人以近乎环拥的姿态,前后而立。

  程琉稍矮,站在季朝舟身后,下巴刚好能抵在他肩上,左手绕过季朝舟肩膀,捂着他眼睛,另一只手分开他的右手,手指强硬挤进他指缝中,暧昧又亲密。

  只不过显然两人都未察觉到。

  季朝舟眼睛被迫闭上,长睫在程琉掌心下轻轻颤着,总是出现的那片噩梦般的红缓缓消失,伴随一起的浓腥血气也被青柚的微苦涩香代替。

  身后那个人的存在,张扬地将他拉回现实。

  身后程琉的视线落在窗外,若有所思。

  那扇窗掉下来时,正值屋外雷光亮如白昼,他们两人分明已经抬头看去,亲眼见到二楼窗户被吹下来。

  这时即便摔落在地的声音再响,心中也有准备,不应该被吓住。

  除非……他不是受窗户坠落的声音惊吓。

  程琉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确认他情况好转,才决定缓缓松开手。

  这时季朝舟终于反应过来,但前面有桌子挡住去路,他只能侧身挣脱,语调一如既往冷淡,却藏着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复杂:“放手。”

  原本两人便离得极近,季朝舟突然侧身偏开头,鼻尖几乎快碰上程琉的脸,那瞬间他们的呼吸不受控制交缠在一起。

  这么近的距离,让季朝舟第一次真正看清程琉的脸,她不笑时,双眼平静,睫毛浓密并不上翘,反而在眼尾笔直下垂,无形显得几分凌厉。

  下一秒,那双眼睛带着笑意弯起,原本的凌厉平静像是错觉般消失。

  程琉主动往后退开,举高右手,示意自己已经松开:“你明天得找人检修整理别墅了。”

  季朝舟转过身,藏在身后的右手只剩下被沾染的余温,他移开目光,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精油瓶摔碎了一些,其他滚落到处。

  对面的程琉已经先他一步蹲下,将那些没有摔碎的精油瓶捡起来装在箱内,再递过去:“这里没有扫把,碎片明天再处理?”

  季朝舟接过银色箱子,错开她的眼睛:“……谢谢。”

  “捡东西而已,你手有伤别碰了。”程琉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之前捂住他眼睛的事,“太晚了,早点休息。”

  她说完便往一楼左侧的房间走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季朝舟站在客厅良久,才往窗户走去,打开推拉窗,让客厅的香味散出去,他回浴室重新洗去身上沾染的各种味道。

  他侧躺在被中,明明身上用专门调配的沐浴露清洗过,只剩下淡淡的苦咖啡味,不知道为什么仍然能闻到那股青柚的味道。

  许久后,季朝舟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弥渡。

  黑暗中修长白皙的手按在喷头上,迟迟未动,不知过了多久才按下,他将弥渡喷在身上,冷寂檀香瞬间掩盖了其他的味道。

  ……

  早上起来时,季朝舟发现地上的碎片已经不见了,餐桌上放着早餐,还带着几分热气。

  他走过去见到餐桌上贴了一张便利贴:【昨晚借住的回礼——六】

  她的字他之前见过,当时没有关注,现在再看,字迹洒脱,但字锋有着藏不住的凌厉。

  季朝舟垂眼撕下那张便利贴,程琉偶尔不经意流出的痕迹,才像是一个新兴公司的年轻创始人,带着掩不住的野心和强势。

  这时候,程琉已经到了神隐科技,开始工作。

  正常九点上班,但她想早点处理完工作,然后腾出时间做一个‘好邻居’。

  贺柏是八点半到的,见到办公室内的程琉有些诧异,他以为她今天又不来上班。

  他侧身对着旁边玻璃,确认自己穿戴没有任何疏忽,才拿起桌面上整理好的文件,走到办公室前敲门。

  “进。”程琉目光落在电脑上,手指飞快移动。

  “程总,这是各部门交上来的报告。”贺柏走到程琉身边,将文件放在她手边,然后语气稍稍变化,“学姐,你的事处理完了?”

  还不到上班时间,贺柏换了一个称呼。

  程琉没有注意他口中称呼的变化,她打完一行内容,停下双手,先是看了一眼手边的文件,然后抬眼对贺柏道:“这周的行程表发给我。”

  贺柏闻言,立刻拿出手机,将行程表发给了她。

  程琉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扭头对贺柏道:“这几个会往早上移,还有需要处理的文件全部发给我,还有其他的直接线上开就行,尽量凑在一起。”

  贺柏说好,走出去重新调整程琉这周的行程表。

  他调整完才发现,程琉挤出了好几天的空白时间。

  贺柏一顿,带着手机敲门进去:“程总,这几天要安排什么?”

  程琉瞥了一眼他手机上的新行程表:“不用安排,我有别的事要做。”人生大事。

  她本来想着向总助炫耀一下,不过又忍住了,还是等追到人再说。

  万一又闹出笑话怎么办?

  小程总丢不起那个脸!

  贺柏望向程琉,她盯着电脑屏幕,全然进入工作状态,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看起来彻底收了心,全部精力投入工作中。

  他低头抬手推了推眼镜,唇角勾了勾:大概是觉得谈恋爱没有意思了吧。

  贺柏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果。

  半年前他就知道程琉迟早要和汪洪洋分开。

  当时他们为了一个合同,特地去参加游轮宴会,准备在晚宴上和合作商签约。

  从进去时,贺柏一直陪在程琉身边,最多远远见到合作商后,便转身拿过两杯酒。

  之后便是合作商走过来,他们坐在旁边小桌上喝酒洽谈,大概半个小时便成功签好了合同。

  程琉和合作商寒暄两句,突然朝不远处的桌子走去。

  贺柏下意识起身跟着她过去,就听见程琉问汪洪洋愿不愿意和她交往。

  那时候,贺柏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诧异。

  他不能明白程琉在想什么,太草率了。

  两人甚至没有正面见过,这期间程琉一直在和合作商交谈。

  贺柏一眼能看出来汪洪洋的底细,绝对不是被特地邀请过来的人物,大概是被谁带过来的,长得确实不错,在宴会上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偏偏程琉看上了他。

  游轮上海风拂面,贺柏站在旁边,看着程琉那双仿佛被点燃的黑色眼睛,心忽然沉了下去。

  这种眼神,贺柏并不陌生。

  当年程琉站在郊区办公楼顶,对他说自己要创立神隐科技时,就是这种眼神。

  坐在甲板最边上小桌前的汪洪洋犹豫许久,没有立即答应,程琉便说希望明天再见面。

  贺柏不认为汪洪洋会拒绝程琉。

  或者说这世上没人能拒绝程琉,只要她想,她就能掌控所有人的心。

  第二天贺柏请假没有去公司,他不想听到关于程琉的消息,只是又控制不住去想他们发展到了哪一步。

  第三天,他去上班,程琉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甚至还问他身体怎么样了。